他也只是没有预料到,自己急匆匆赶过来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幕。

他应该是上前把她从那个男人的怀里拉走的,该死的安卓竟敢碰他的女人!可是,他的脚无法动弹,就这么在雨中看着,哇哇的雨声传入耳中,让他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她的哭声…

然后,他像是自嘲一般勾起嘴角,转身大步往外走。人在最脆弱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会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而她连个电话也没有给他,加上今天对他的态度,自己在她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还不明白吗?

前段时间的讨好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已经不愿去深思了!

走出大门口,手中的伞也随之丢在地上,他的头发,衣服很快就被强势的雨水给淋了个透,不过,他并不乎。

全身湿透的男人,就这样坐进车里,打着车,雨刮快速地把前挡风玻璃上的水一一扫开,可是,眼前的视线竟还是有些迷朦,透过特殊处理的车窗往里面望去,什么也看不清楚,很快地车子从疗养院门口消失了。

蝶姨的后事在安卓一手的安排下,很快办好了。蝶姨生前并没有亲人在身边,唯一的一个还在牢里,在火化的那一天,赵景岗在监狱看守员的带领下,来见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又被押送回去了。

咏心最后的决定就是把蝶姨的骨灰跟自己妈妈葬在一个地方,这样,她们可以互相作伴,就不会寂寞了。

那些天,天一直阴阴的,不时还会下起雨,修建在半山腰的墓地群被一丛丛高大翠绿的长青柏围绕着,一排排整齐的墓碑森然而立。

单薄而瘦弱的身影缩成一团,孤零零地倚在墓碑前。

刚过世的蝶姨跟妈妈被她安葬在一起了,生前,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同样的命运坎坷,同样的遇人不淑,死后,她们永远地远离那些尘世的骚扰,安静地在一起了。

“妈妈,蝶姨,你们以后可以天天在一起聊天了。多好!”咏心伸手摸着墓碑上那个笑得温柔的脸。

以后,她来看她们的机会会少很多,因为这些天,她已经想过了,欧家已经不再是她的家,安家她也不可能回去,但是大哥一定不放心她一个人怀着孩子在外面,而她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了欧柏源的孩子,不如就走得远一些吧,让这里的人和事都告一个段落。

她不会让欧柏源厌烦,也不会让大哥为难,离开是唯一的最好的办法。至于要去哪里,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今天她是来跟妈妈及蝶姨告别的!

身边一个又一个爱着她的人都离开了,妈妈,爸爸,蝶姨…还有那个想爱却不能爱的男人,她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肚子里的宝宝。

“咏心,回去吧。”一直跟在她后面的安卓撑着伞走到她的身后。

“大哥,对不起。这些天让你忙得连公司都没有去。”咏心站起来,望着这几天为了办蝶姨的事情一直忙前忙后又要照顾她情绪的安卓,那张英俊的脸明显的瘦了下去。

“傻瓜,我是你大哥,我不帮你帮谁?”安卓走近一步牵住她的手一起往山下走去。

“大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咏心看着身边的安卓冒出这样一句话。

“要保重的是你才对。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工作的事情不要想太多,大哥养得起你,有什么事记得要跟大哥说。”

安卓最是不放心她,又不愿意回安家,如今跟欧柏源闹得又僵,也不知道欧柏源到底是怎么想的,咏心都搬出来一个星期了,他也不闻不问,这两天连蝶姨去世也没有过来看咏心。

如果真的要离婚,爽快一点对谁都好!只是这样的话,他不能跟咏心说。怕现在的她情绪不好,还是等她缓一缓再谈吧。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大哥心中,永远是小孩子…”

他们很快从山上下来,坐上车子离去了。随着他们的离开,墓地中万物无声,天空的雨时停时落,只有一阵阵的风呼啸而过,像是魂魄发出的不舍的声音。

山脚下,隐蔽的拐弯处,一辆兰博坚尼超跑正安静地停靠在路边,车里的男人目睹着他们上车离去后,才打开车门下车,不顾细细的雨丝打在他那平静无波的脸上,拿出烟缓缓地点上。

缕缕烟雾在潮湿的空气中淡淡化开,男人一根又一根狠狠地抽着,直到地上堆了无数个烟头,车子里的手机正好响起,他才回过神回到车上。

“我现在马上回去。”欧柏源接完助手打过来的电话后,马上发动车子离开。通往墓地的马路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清冷,仿佛刚才并没有人停留过,留下的只有那一堆还冒着烟的烟头。

这一晚,欧柏源拉好友单聿毅在梦幻巴黎喝酒。

他却在单聿毅来了之后,一个人闷不吭声的猛灌酒。

单聿毅到新加坡分司上任多久,他就陪了欧柏源多少天,最后也发现欧柏源很不对劲,这分明就是借酒浇愁,只有失意的人才会有的举动,再加上昨天跟朋友碰面时,听到一些不怎么好听的传言,心里也有些底了看到欧柏源又往他杯中倒酒,故意问:“跟老婆吵架了?”

欧柏源没出声,继续喝酒。

“到底是怎么了?”单聿毅关心的问。

“没事。”又一杯烈酒下肚,什么都会忘记的。

“没事你会下班就拉我出来喝酒?”

打死他才不信,他们这么多年朋友了,他还会不了解欧柏源的脾气?肯定是跟老婆有不愉快,却又拉不下脸说话。

欧柏源没回答,只是又喝了口酒。

“柏源,夫妻间有什么矛盾是说不出来的?”单聿毅看到欧柏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最看不惯了。

“阿毅,你不懂。你又没有结婚。”喝得似乎有些高的欧柏源白了好友一眼,仰头将手里的烈酒一口饮尽。

“你结了婚不是一样搞得一团糟?”随着欧柏源的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女王陆漫雪,她走到欧柏源的身边,看到坐在他身边的人竟然是单聿毅时,闪亮的眸光里忽然多了一抹小女人的不自在,然后她故意不看他那挑起的眉毛坐在欧柏源左边。

“我不结婚,却比你这个局中人看得更清楚。”身边的好友慕容家几兄弟那坎坷的婚姻经历他光是看已经经验十足了,还用得着结婚才知道吗?

“陆漫雪,我今天好像没有邀请你来吧?还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我,而是…”拿着酒杯,欧柏源看了一眼陆漫雪,然后用拿着酒杯的手示意向单聿毅。

“欧柏源,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说真的,你对家里的娇妻不闻不问,天天晚上出来买醉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是咏心的话早就跟你离婚了,当然我没有鼓动你们要离婚的意思,只是你们再这样闹下去的话难免会走到这一步…”陆漫雪认真的说道。

欧柏源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沉着一张铁青的脸瞪着陆漫雪,这个女人不请自来也就算了,一开口竟然是诅咒他。

陆漫雪却自顾自的继续侃侃而谈,“不过看你的样子又不像是要离婚,我就告诉你,老婆就是娶来疼的,你现在像是疼老婆的样子吗?当初结婚又不是她愿意的,既然是你主导这场婚姻,那你就该好好的想一想,你费尽心思把她娶回家是为了什么。如果真的只是想得到她,那应该也够了。我建议你放过安咏心,让她好过,也让自己好过,离婚以后你跟她就两不相欠。”

“嘣”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的刺耳。

“陆漫雪,你敢在我面前再提一句‘离婚’,你就试试看…”欧柏源砸烂了手中的杯子,如果不是看在陆漫雪是个女人的份上,她今天一定被他揍个半死。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单聿毅…你看欧柏源好过分…人家只是说说而已嘛…”看到满眼通红的欧柏源,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漫雪竟然有些心惊地躲到单聿毅的身后。

“柏源今天心情不好,你就不要惹他了…”单聿毅低下头,看着那双白嫩的青葱玉手在他手臂上紧紧地抓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傲娇女王陆漫雪也会有这样小女人的一天,真是难得。不管她是真的怕还是假的,他倒是享受她这样的与众不同的一面。

“就是知道他心情不好,才来安慰他的…没想到他不识好人心…”就这句话的话,陆漫雪甚至有些嘟了嘟嘴,这可是从来没有人见到过的啊!

可是,有她这样安慰人的吗?她句句都戳到人家心底的痛处了。当然,单聿毅是不会这样当面说她的。女人最喜欢记恨,陆漫雪平时再大大咧咧终究也是女人。

“我陪他喝酒,你坐一边去。”单聿毅伸手,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轻轻拿下来。虽然有些不舍,不过,有些东西就是要舍才会有得的。

“喔…”从来不会脸红的陆漫雪,在单聿毅温暖的大手把她的手从他身上拿下来时,脸上莫名地涌起了一股热气。

欧柏源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这一对男女在他面前的这几个小动作他都一一看在眼里。真是亏单聿毅能忍啊!

之后,没有人再谈起咏心的事情,因为欧柏源摆明了就不想谈嘛,他还是不要再触他的痛处了。相信以他处理公事时的精明,不会处理不好的,既然他想喝那就陪他喝好了,反正他今天心情不错。

谁知道喝到半夜,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一直酒品不错的欧柏源竟然死死地躺在长形沙发上,像发酒疯似的,怎么都不走人。

“喂,柏源,很晚了该走了。”单聿毅弯下腰拍拍欧柏源的肩膀。

“你们先走吧…”许久之后,欧柏源才翻了个身说道。虽然是喝了很多酒,但是他说话还算清楚。

“我们先走?你呢?”丢他一个人在这里?这个站在朋友的道义上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更何况他们还是不一般的朋友呢?并没有陪他们喝多少的陆漫雪干脆在他的沙发边蹲了下来。

“我继续喝啊…”喝到他再也不烦为止。可是,今晚他明明喝了那么久,为什么脑子里还是想那个女人?

“喝你的大头鬼了。”陆漫雪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记。

“漫雪,打电话让欧圣源来接他回去吧。”单聿毅提议道。他也喝了不少酒,没有办法开车,而且,他今晚还想拐骗某只小绵羊。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欧圣源。”陆漫雪有些不屑地撇嘴,没见过这么闷的男人,明明就是想人家,明明就是舍不得,却一天到晚揣着那不值钱的自尊让自己也让别人难过。

“那你把他最需要的那个人找来啊!”单聿毅当然也知道欧柏源需要的是谁,不过,他跟安咏心不熟,就是在他们的婚礼上见过一面,那样害羞的小女人,怎么会是欧柏源的对手?不过,也就是那样的一个小女人,把欧柏源这个男人搞得很凄惨。

陆漫雪有些无奈地拿出手机打咏心的电话。

咏心在接到陆漫雪的电话时,她刚躺上床不久。

晚上她在收拾自己的一些小东西,所以也摸了很久。她没有想到这么晚了陆漫雪还会打电话给她。

而且电话里说的还是关于欧柏源的事情。在挂上电话犹豫了许久后,咏心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他。

也许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呢?

半小时后,咏心已经出现在梦幻巴黎。手里还拿着伞,刚才搭计程车时淋了雨,头发半湿,身上的T恤裙也有点湿了,整个人看来很狠狈。

等在大门口的陆漫雪吓了一跳,赶紧跟服务生拿过面纸要她擦干。

“他人在哪里?包厢真的被他砸了吗?警察呢?来了吗?要不要我打给欧圣源,我让他来处理。”被陆漫雪带着往包厢里面走去,咏心边问道。毕竟怎么说欧圣源也是他的家人,来处理他的事情会比较好吧?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漫雪会打电话让她过来。

“你先去看看他。”陆漫雪绝口不提包厢被砸的事情,带她来到包厢,咏心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欧柏源,他正闭上眼睛,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看来是醉了。

第六十一章 要怎么说再见?

咏心还没有走近他,已经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重的酒味直扑鼻而来。

咏心又环视了包厢一眼,不解的问:“你不是说砸了包厢?我看这包厢没事啊!”陆漫雪不像是那种没事喜欢说谎的人啊。

“咏心,你看那里了…”陆漫雪伸出纤纤的玉指指着那一堆她故意不让服务生扫去的一地碎玻璃,“如果不是我们硬拉着他,这包厢早就砸烂完了。他还过分地想打我。”

陆漫雪趁着欧柏源醉得有些糊涂,故意夸大事实,绝口不提欧柏源之所以砸东西是因为她出口逼他。

“那他有没有事?”包厢里灯光不是很明亮,但是咏心还是看到了地上的碎玻璃,紧张地瞥了欧柏源一眼,她看不出他有没有受伤。

见她眼神紧张,陆漫雪不觉心里笑了,看来这场苦肉计是不用表演的,“咏心,你过去看看他嘛。”

咏心听完,一步一步走到欧柏源身边,伸手想推他一下,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只轻轻喊他:“柏源?”

两人冷战这些日子,咏心知道欧柏源在气她,更是讨厌她到连看也不看她,更不让她碰了。到最后他们更是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只是,看到他现在这样,她还是有些担心。他平时出去应酬也经常喝酒,可是从来没有见到他醉到现在这个程度。

他到底怎么了?

欧柏源听到她的声音,以为自己的幻觉,不想理会,直到咏心又喊了一声,他才僵了身子,眼睛慢慢睁开,酒醉的眼神少了平时的锐利。

“你是Bonnie还是谁?”欧柏源真的以为自己喝得神经不正常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把梦幻巴黎的头牌小姐Bonnie看成是他老婆呢?

这Bonnie小姐很烦人,最近他天天来这里喝酒,他一踏进门她就粘上来。烦得他直接说要找负责人Kevin把她扔出来,她才不敢再缠着他。

怎么今天晚上又来了?看来Kevin的威慑力不够啊,一个小小的陪酒小姐都拦不住。

Bonnie是谁?咏心听到他醉酒过后喊出的那个陌生的名字,心中的失落感重得有些喘不过气,也许她不应该过来的。

“不是。我不是Bonnie。我是咏心。”她不敢碰他,只是轻轻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她不想让他认错人。

“欧柏源,你不要喝得半死不活的就乱叫人好不好?她是你老婆啊,还不快跟她回家!”陆漫雪对着欧柏源翻白眼。如果他再把人气走,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他活该。

“你是我老婆?”欧柏源听以陆漫雪说到他老婆,撑着身子坐起来打量着咏心。

“嗯,是我。我是咏心。”咏心有些不自在地点头。她不是他老婆,明天以后她就会离开这里了。

欧柏源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却在半途停顿,“心心…”

“很晚了,我叫计程车送你回去,好不好?”这段时间,欧柏源都没回家,而她也已经搬出来了,他现在可以安心回家住了。所以咏心下意识里就想让车子把他送回欧家。

“我送你们吧。”陆漫雪主动提出来。她可是真心地希望他们可以快点和好啊。

“陆漫雪,你刚才答应送我回酒店的。”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单聿毅听到陆漫雪要送欧柏源回去后终于出声。

而他的出声让咏心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另外的一个男人。听到他这样说,咏心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叫计程车就好,不过要麻烦你们帮我扶他起来送到外面,我扶不动他。”咏心有些苦笑地跟陆漫雪他们求救。

“你过来扶他。”陆漫雪的手指向单聿毅,明明是命令的口气却扯出一股说不出的撒娇意味。

单聿毅叹气一声,走了过去将欧柏源扶了起来,他却突然推着单聿毅,脚步有些不稳地站住“不用你扶,我老婆呢?”

“我在这里。”咏心心想他真的是醉得不清了,到现在还叫她老婆。

“老婆,我们回家了。”嘴上说不要单聿毅扶,但事实上欧柏源醉得不轻,很难自己站着,但他却伸手,紧紧张牵着咏心的手,紧到咏心都觉得痛。

“好,回家了。”

步出梦幻巴黎时,雨也停了,咏心里一手拿着雨伞,一手被欧柏源拉着,陆漫雪看他们坐上车,不放心的又问一次,“咏心,真的不要我们送吗?”

“漫雪,没事,你们也快回去。我送他就可以了。”反正到时候回到欧家会有佣人出来扶他进去的。

在陆漫雪的目光下,计程车驶离了梦幻巴黎。

“小姐,到哪里?”刚才刚上车的时候,醉酒的欧柏源嚷嚷着不让咏心拿开手,咏心低声安慰了他好一会,他才不说话,所以出到外面宽阔的路面后,司机才重新问了一次。

谁知咏心才把欧家的地址报给司机,本是醉得不清的男人竟然睁开眼,然后用一种很清醒的语气对司机说要到公司。

“你们到底去哪里啊?”司机看到欧柏源不像是说醉话回头又问了一句。

“就照他说的吧。”咏心想,既然他不想回欧家,那就算了,她送他到公司吧。就怕到时她没有办法扶他上去啊?

得到准确地点的司机很快开着车照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欧柏源像是很累一般闭着眼,整个人全身靠着她,手依旧紧紧地拉着她的,不肯松开。

两人一路无语,计程车很快到了欧氏金控大楼前,当计程车停了后,她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柏源,到公司了。”

欧柏源嗅着属于她身上的淡淡香气有些舍不得放开,又听着她的声音,眼睛缓缓睁开,先是往她的方向看去,然后拉着她下车。

“你先站好。我要给钱啊。”

咏心付了车费后,看到欧柏源整个人好像清醒了不少,她挣扎着想将手给扭开,“柏源,如果你可以自己上去的话,我不送你了。”

“你要去哪里?”欧柏源忽然吼道。

“你别这么大声,这里是你公司的楼下,你忘了吗?我不住在这里,我在…”咏心还在解释,欧柏源却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刚才还连走都走不稳的人,此时弯腰将她抱起。

“我在哪里你就在这里!”欧柏源这回是又急又冲动的说。

咏心知道他醉了,不想跟他吵,被他抱在怀里,她也由着他,只想等一下他进去后,她再找机会走人。

咏心没想到他硬是抱着她回到他办公室的休息之后,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沉默不语的拉着淋了雨的她进浴室洗澡,这一个澡洗得有点久,当他抱咏心走出浴室时,她已经被他折腾得瘫软在他怀里。

回到床上后,本来就有些累的男人加上醉酒,又在浴室里抱着咏心胡闹折腾了一番,紧紧地抱着头发还未干的咏心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还有那均匀的呼吸声,咏心明明身体很累了,眼皮一点一点的变重,可是,她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她没有想到过,只是来见他一面,两人竟然会再度发生关系。如果他不是喝醉酒的话不会这样的抱她吧?

对啊,他本来对她已经很厌烦了,不是喝醉酒怎么可能还会抱她呢?

咏心在怀里抬起头,望着那张睡得沉的脸,伸出手想抚上他的五官,可是,手指头就要碰到他时,她停了下来。

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可能是她安咏心一辈子可以拥有的。所以,她的手只是隔空从他宽阔的额头到英挺的眉毛、鼻子、再到那张经常吻她吻得喘不过气的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竟然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滑落,直到那温热的液体滴到自己的手背上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她急忙收回手擦掉脸上的泪。她不能把他给吵醒了。

伸手把横在腰际的大手轻轻地拿开,哪怕睡得再沉,欧柏源在咏心要离开他时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想抱住她,咏心心急地把手边的枕头塞在他怀里,他才继续沉睡。

咏心下床,到他的衣柜里拿了一套以前放在这里备用的衣服穿好再到床边。

床上的男人没有醒过来,咏心俯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柏源,再见。”

是的,再见。再也不见了。只是,心怎么还会这么的痛呢?

她轻轻地走出去,关上门,也切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第二天,欧柏源醒过来时,怀里只有那个软软的枕头。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可是,本来应该在怀里的女人怎么不见了?

既然昨晚她愿意去接他回来,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们的冷战可以告一个段落了?不过,他还是很生气的。

气她竟敢在医院的门口假装不认识他,气她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还在安卓的怀里哭得伤心。

他快速地穿戴好,洗漱干净后走出办公室,秘书室的秘书们已经上班。

但是,从她们的口中,欧柏源却没有得到说咏心什么时候离开的时间。这个女人,难道是一大早就走了吗?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一想这个,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本来想拨个电话回家看看她是不是回去的念头又打消了下来。

算了,还是等他忙过这一阵子过后回家再好好地跟她把这算帐一条一条地跟她算,她最好乖一点。

只是,欧柏源没有等到回家好好地跟咏心算这笔帐。

官天丽回国已经近半个月了,却没有见到咏心一面。上次说她回娘家住一个晚上,然后又听说她那个曾经的养母过世了,所以,她也没有特意去关注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天,没有事做的官天丽约了几个朋友到家里来打牌。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桌子四个女人打了几圈下来后,一向有些八卦的张太太好奇地问官天丽:“怎么不见你家媳妇啊?”

欧家的大少奶奶很得欧家大少爷的疼爱,这在这个圈子里可是很出名的啊,不过,她倒是没有见过那位据说很得宠的欧家大少奶奶啊。

“跟我儿子说要回娘家住几天。”说到咏心,本来并没有多心的官天丽又有些不满了。她这个婆婆回国半个多月了,哪怕自己有什么私人事情也都已经弄好了吧?她回家这么久了,她这个媳妇竟然连回家看一眼都没有,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真的假的?安太太巴不得把她扫地出门呢,怎么可能会让她回家住那么久?你是不是听错了?”坐在官天丽对面的陈太太一脸怀疑的表情,压根就不相信林美珍会让咏心回去住那么久。而且这段时间她跟林美珍见过三次面,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过安咏心回安家。

以前只要她一出门跟她们逛街打牌的话,总是要顺带骂上几句的,这几次她连提都没有提到,怎么可能呢?

“再怎么说,咏心也是她老公的亲生女儿,她不会这么狠的吧?”官天丽边拿牌边说道。

“怎么不会?当初你媳妇跟你儿子结婚之前,我听说江家为了你媳妇差点闹革命。”陈太太为了讨好官天丽,急着把自己知道的内情全都倒出来。

“怎么说?”官天丽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江家?江家好像没有跟咏心年龄相配的年轻男子吧?怎么会为了她闹革命?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其它两位太太听陈太太这么一说,也都好奇地抬起头,八卦嘛,谁都想听,反正不是自己的就行了。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江海义那个死老头看中了咏心,想老牛吃嫩草。当时为了安氏企业的债务,安太太打算把你的媳妇送给江海义做小老婆啊。最后被江太太发现,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的,刚好江家的公司又在那时发生了财务问题,这才不了了之。你看,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还会有多好心啊?你家媳妇回到安家只有受罪的份。如果是自家的亲生的女儿,谁肯啊?安太太不是还有一个亲生的女儿吗?怎么没见她把她送给江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