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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国公这话说完,颜老夫人是彻底爆发了,她抄起手边一杯茶,扬起手就泼过去。
“你说得这是什么混账话!”
院子里彻底闹成一团,国公府辈分最高的两口子掐架,这可真是堪比地震的级别。
更何况颜国公还是生生被打出来的,院子内外和附近经过的下人,可都瞧得一清二楚,颜国公是顶着一头茶叶渣子出来的,上身的直缀都被茶水给浸湿了,狼狈又气恼。
“你这个老婆子,一日不治,上房揭瓦,你还关院门,这国公府究竟谁当家!”
颜国公气得在外面叫嚷,颜老夫人显然是真的被气狠了,直接让丫鬟把院门给落了锁。
当然一家之主这老脸是丢大发了,想瞒都瞒不住,不过一个时辰,各房都知道了,国公爷被撵出了院子。
就连在书房议事的颜宗泽兄弟俩都知晓了,当小厮报上来的时候,两兄弟同时停了话头。
颜宗卫坐在轮椅上,看了一眼自家弟弟,轻挑了一下眉头道:“不会是你这帖子惹的祸吧?”
颜宗泽一脸无辜:“哥,你我都已经成家立业了,难道还不懂夫妻之间,如果要吵架的话,为了谁多咽一口口水都能掐起来,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颜家兄弟俩一文一武,倒是相得益彰,嫡长子颜宗卫自小被称为神童,可惜身体不好,这几年竟然连路都难走了,坐上轮椅。
颜宗卫摆摆手,轻笑道:“原来你和二弟妹这么小心眼儿,为了口口水都要吵,我和你嫂子可不会。”
颜宗泽眨眨眼,有些无奈,自小兄长就比他多几分坏心眼,如今都这么大年纪了,脾性还是不改。
***
这消息传到紫芍阁的时候,颜如玉正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用尖头钳子弄弯金丝。
一听这事儿,眉头立刻就皱起了。
“杏儿,去我娘那里催一催,我要的鹿角何时能拿来?”她边说手上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
杏儿应声而去,倒是琵琶看出些门道来,轻声问道:“姑娘这么急,肯定是有用意的。但您还是注意眼睛和身体,晚上熬得太晚容易困乏。二老爷为了给您入宗谱,亲手写了所有的帖子,虽说都是给自家人的,但这郑重程度可见一斑,您可得养好身子,别到时候您自己掉链子了。”
颜如玉刚串完珠子,一个流苏就已经成型了。
听闻此言,她抬起头来,轻笑着道:“时间不等人。”
她在现代除了当珠宝设计师之外,还有一个业余工作。
有段时间她迷上古风打扮,飘飘欲仙的裙衫,韵味浓浓的首饰,她偶尔还会亲自设计几样头饰。
后来就在网上开了个手工小店,都是她找到同好之后,做上一两件挂在店铺里,售完就罢了。
如今倒是重操旧业了,至于还在病中就捡起来,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姑母家的小姑子快要过生辰了。”
书中虽未具体描写这段,但是曾寥寥几笔写过颜雯与她小姑子不对付,就是因为每回那位难伺候县主生辰,颜雯送的礼都不讨小姑子的欢心,甚至还被各种嫌弃。
第9章 一身缟素
“啊,您说的是康阳县主吧,那是您表姐啊。您说姑母家的小姑子,奴婢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琵琶怔愣了片刻,才彻底反应过来她说的究竟是谁。
颜如玉轻笑了一声:“这都没见过几面,一表表出十万八千里了。况且如今我姓颜,亲戚关系自然是跟着颜家走。这位难伺候的县主,不见得待见我。”
琵琶被她这话一噎,心里暗想道,姑娘这一病,不止人变得通透了,这说出来的话也是辛辣至极,直中要害。
“那她生辰还有一段时日呢,您在生辰前几天做出来就成,没必要那么赶。”
颜如玉摆摆手:“为了见她我还不至于那么费心思,我是为了姑母。不说了,你把这几串珠子串起来。”
琵琶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就已经被颜如玉吩咐了一堆活儿。
颜如玉手巧,熬了几日之后,她还真把这三支钗给做出来了。
杏儿找了两个纹样精致的木匣子,分别将大姑娘和二姑娘的那两支钗给装好,当日就派人送了去。
颜云舒让身边的丫鬟打开木匣子,她还没来及瞥一眼,就听那丫鬟道:“好漂亮的钗啊!”
她一偏头,不由得眼前一亮。
眼前是一支红色鹿角钗,像枝蔓一样蔓延的鹿角,中间镶着一圈细小的金珠,底下是五朵粉色的花朵,乃是天然粉贝做成的,一颗浅橘色琉璃珠镶嵌在花朵旁,晶莹透亮,又珠圆玉润。
精巧又别致,说不出的讨人喜欢。
至少她自诩为爱读诗书的女孩儿,一般不为这些珠钗环佩所扰,如今竟也生出几分欢喜。
“我们姑娘说了,大姑娘乃是嫡长姑娘,就该戴这种正红色的。当然您若是喜欢旁的色,可以跟奴婢说一声,她再给您画别的花样。至于这回,因为三位姑娘虽都是鹿角主题,但颜色和款式各不相同。您是正红的,二姑娘是橘色的,我们姑娘是蓝色的。”
杏儿一脸讨喜的模样说着,那边颜云舒的大丫鬟掏出些赏钱给她,并且亲自送她出门,足见这位大姑娘有多么的满意。
“姑娘,您来坐,奴婢给您重新梳一个头配这发钗。等您戴出去啊,保管一鸣惊人。这三姑娘还真是独具匠心啊,能用鹿角这形状来做钗,有趣又好看。”
送人回来的大丫鬟,立刻兴冲冲地拉着颜云舒坐到铜镜前,就开始帮她梳起头来。
杏儿从大姑娘院子里出来,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接下来要去二姑娘的院子,也不知道这位小祖宗会如何反应呢。
“啪——”的一声巨响,木匣子被生生地摔开了,里面的发钗飞了出来,磕在地上,上面镶嵌的琉璃珠子,全部摔得粉碎。
“颜如玉还真是两面三刀,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她拿我当孩子哄呢!滚出我的院子,以后永远不许放颜如玉的人进来,我还嫌脏了我的地盘呢!”
颜宝珠气急败坏地叫道,要不是被绿竹按住了,兴许这会儿已经站起身来,追着杏儿打了。
杏儿连忙退了出来,临走之前心疼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发钗,姑娘的心思终究是要白费了。
颜宝珠发了这么大的火,崔婆子做主给瞒下了。
可是这二姑娘的火气可不容易消除,她知道颜云舒也有,还派人过来传话。
再说颜云舒这边,大丫鬟白雪正好给她梳好了发髻,那支钗插在发间,怎么瞧怎么好看,上下都是一通夸赞的时候,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丫鬟。
“姑娘,二姑娘那边收到发钗,连木匣子都没打开,就直接掼在了地上,上头的琉璃珠子碎的一个不剩。她方才还让人来传话,叫您不要受三姑娘贿赂,她跟您才是亲的堂姐妹,三姑娘不算什么东西。您不许戴这发钗,否则姐妹都没得做了。”
小丫鬟传话的时候,一脸战战兢兢的神色,显然是被颜宝珠那霸道专横的宣言给吓到了。
颜云舒原本正勾着唇角笑,哪个姑娘瞧见自己更漂亮会不高兴?
结果听到这句话之后,便从头上将那根发钗拔了下来,低叹了一声道:“罢了,把头发梳回来吧。这钗看样子我是无福享受了。”
***
发钗送出去之后,颜如玉好好休养了两日,并且一直很关注老夫人那边。
“姑娘,别等了,今日早上请安,大姑娘依旧没戴那支钗。二姑娘就更别说了,自己摔得粉碎。您指望您的钗在老夫人面前露脸,还是得自己来。”
杏儿有些心疼地说了一句,姑娘紧赶着把发钗做出来,就是想让大姑娘戴出去,被老夫人看见的,才方便后面的行事。
哪里晓得二姑娘发了那样大的脾气,让颜如玉白费了功夫。
颜如玉拧着眉头,她这回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好个颜宝珠,我念她耍小孩子脾气,不与她一般见识,没想到我让她三分,她还得寸进尺了。若是我不教训她,她还真以为我是个好相与的。”
她气得边说,边抬起手掌用力拍着桌面,掌心都震得疼。
“让崔婆子把这消息给捂好了,不许漏出去一点。再去我娘那里走一趟,这风还是得吹一吹,有颜宝珠哭的时候。”她的眉眼一肃,稚嫩的脸上倒是露出几分唬人的气势来。
杏儿应承了之后,立刻就出去传话了。
颜如玉原本真没准备跟颜宝珠如何计较,毕竟这两人在书中的结局都是巨惨无敌型,偏偏颜宝珠一再挑衅她的底线。
既然哄不好了,那就甩脸子吧,谁还不是小公主咋地。
十一月初八这日很快就到了,颜如玉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她一大早就起来,让几个丫鬟替她梳妆打扮。
今日是她的名字入颜家宗谱的日子,怎么也得认真对待,况且她还准备了一场好戏,如果不打起精神来,只怕收不到预期的效果了。
“姑娘,方才二老爷派丫鬟传给您一句话,说是让您今日戴上您自己画的那发钗。奴婢顺口问了一句,那位姐姐已然去大姑娘和二姑娘的院子通知过了,三位姑娘今日都要戴的。”
杏儿撩着帘子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味的神色。
显然这通知下来,有姑娘要倒霉了。
颜如玉勾着唇角笑了笑,心里无疑是高兴的。
自家亲娘的枕边风吹得真好,让颜宗泽那个典型直男,还能升起这些浪漫的心思。
“去把我前几日刚让人做好的披风拿来。”
小姑娘穿好了衣裳,梳好头,坐在铜镜前盈盈浅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会说话一般,娇俏可人极了。
“姑娘,您穿这一身出去,绝对惊艳四座。莫说在国公府了,就算您去学院里,照样拔得头筹。”琵琶仔细替她系好披风带子,最后见她实在可人,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小姑娘的脸颊。
颜如玉撅着一张嘴,看起来像是个刚出笼的包子一般,众人都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
只有在这时候,她们这些丫鬟,才惊觉眼前的小姑娘还是个孩子。
一大清早,众人都在国公爷和颜老夫人的院子聚集,等到行礼用完早膳之后,才统一去宗祠。
颜如玉到的时候,大房一家四口和颜宗泽夫妻俩已经赶到了,她进门先规矩地行礼。
到给大夫人行礼时,她还没弯下腰去,就已经被扶住了,大夫人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仔细地瞧了瞧她头上的发钗,脸上的笑意更甚。
“二弟方才夸下海口的时候,我还不信,如今瞧见了,我可算是心服口服了。咱们如玉当真是心灵手巧,不止发钗戴的好,这从头到脚的打扮都十分讨喜。伯娘若是没认真看,还以为国公府进来一头漂亮的小仙鹿呢!”
大夫人周身充斥着善意,她说话爽利,隐隐在心中感叹,这华旋当真会教女,瞧瞧颜如玉这通身的气派。
不过十岁的小姑娘,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一颦一笑,都拿捏得很有风度。
等一圈转过去之后,颜如玉乖乖地坐到了颜云舒那一排的椅子上,颜云舒从她进来的时候,就开始打量她。
不得不说,大夫人那句“小仙鹿”概括得真是恰到好处,颜如玉从发钗到衣裳,甚至脚上那双绣鞋,都含有鹿的图案或者形状。
特别是身上未脱掉的披风上,一头撒开前蹄往上蹦的梅花鹿,脚踩祥云,似乎要腾云驾雾登仙一般,更是惹人注目。
姐妹俩也见了礼,颜如玉的视线扫过颜云舒头上戴的那支鹿角钗,果然正红色还是很称这位大姑娘的。
众人等了片刻还不见颜宝珠,期间大夫人冲着华旋一个劲儿地使眼色,怎么说华旋也是母亲,哪怕是继母,在这种时候也做出样子来。
可惜华旋都低头喝茶,纯当没看见。
若是平时她就接下了这个示意,可是颜国公在这儿,她这个继母做什么都是错,索性什么都不做了,要恨就恨去吧。
最后还是大夫人笑着开了口:“宝珠估摸着昨晚抄书晚了,我让人去叫一声。”
“大嫂,不必。她应该快到了,迟不了。”颜宗泽立刻拦住了她,倒是一派镇定自若的表情。
他的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句:“二姑娘来了”。
帘子被挑起,颜宝珠穿着一身素白色披风进来了,她将披风帽子摘下,头上只有发饰全无。
她又慢吞吞地将披风脱下,露出里面一身缟素的裙衫,活像是家里死了人。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颜宝珠只差披麻戴孝来参加今日的活动了。
这不止是要打了颜如玉的脸面,更像是诅咒她一般。
第10章 宫里来人
“还请祖父、祖母,与伯父、伯娘见谅,主要是我爹将我的衣衫和首饰都收去了大半。我今早起来没找到合适的穿戴,正好看见这套丧服,想起娘亲在世的时候,她那么疼我,我的吃穿用度从来都不缺。哪里像如今这样,跟个破落户的乞丐一样,连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都不如。宝珠一时甚是想念母亲,就穿了这一身衣服,全当是缅怀她的生养之恩。”
颜宝珠“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偷偷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当下眼眶就红了,看着好不委屈。
这些日子,她被颜宗泽打了板子之后,手肿的老高,连学院都去不了、
成天缩在屋子里,绿竹依然看管着她,还有崔婆子这个烦人精。
她被这两人欺压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对策,当亲爹要给颜如玉入宗谱的帖子发来时,她气得摔了书桌上所有够得着的东西。
却终究是想了一个法子,颜如玉之前那么爱哭,苦肉计让人同情不已,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虽然这法子的确阴损了些,但是她完全有恃无恐。
她就不信当着祖父的面儿,华旋母女俩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颜、宝、珠!”颜宗泽一下子就站起身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男人的双眸通红一片,他撑在桌子上的手,青筋直爆,足见他恼怒的程度。
“祖父救我!我爹要杀我!”颜宝珠还不等他说出什么话来,立刻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颜国公立刻就扭头看了过来,颜宗泽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你若想破落户穷亲戚,直说一声,你爹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来人,去把二姑娘的东西都扔去马路上,把她这个人也扔出去,我们颜家没有这样不分场合,不成体统的蠢人!”
颜宗泽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挥手,要叫人将她撵出去。
几个婆子闻言,都面面相觑了一眼,倒是跟着来的崔婆子和绿竹,直接动手准备控制住颜宝珠了。
颜宝珠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颜国公动了动嘴唇,有种蠢蠢欲动想说什么的意思。
“爹,您莫要劝什么。您瞧瞧宝珠这个样子,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今日她在如玉入宗谱的时候,披麻戴孝,您念她年纪小保住他。改日她若是在哪位勋贵皇子大婚宴上披麻戴孝,不知道您是准备拿我们整个颜家去保她一人的小命,还是如何为之?”
颜宗泽直接转头道,堵住了颜国公想说话的嘴。
“家丑不可外扬,宝珠的确过分了。但是今天不能误了吉时,你把她撵出去算什么,到时候外头嚼舌根的还不是要往你媳妇和如玉身上推。”
倒是一旁的大夫人开口了,怎么说也不能把颜宝珠这么撵出去,那颜国公府可就真的出名了。
到时候颜宝珠坐在大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丢的还是颜家的人。
颜国公立刻趁机道:“就是,况且宝珠如今有娘亲了,你一个男人管后院那么多事儿作甚。宝珠年纪还小,好好教,以后肯定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况且她也是想娘亲了,小孩子心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颜老夫人偏头白了他一眼,说来说去,这老家伙还是要保颜宝珠。
估摸着心底既恨颜宝珠不懂事,此事做的太过分,另一方面又看华旋不对付,觉得颜宝珠这么落她们娘俩脸面,心里又有种诡异的得胜感。
“二儿媳,宝珠你可得好好教。你虽是她继母,可也是她母亲,不能厚此薄彼。”
颜国公几乎强按头,就把这事儿落在了华旋头上。
在他的想法里,这事儿交给华宗泽那暴脾气处理,还不如交给华旋。
都是后娘难为,就算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华旋也不敢有多重的处罚,毕竟要装贤良人出来。
华旋一直没说话,实际上颜宝珠这副模样站出来的时候,她气愤之后,心中早已有了成算。
颜国公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一清二楚,不过这老头既然把颜宝珠塞到她手里,想如愿那简直天方夜谭。
她就让他知道知道,贤良人是怎么当的。
“爹说得是。宝珠,既然国公爷这么说了,那为娘少不得要教教你。你首先要知道,你这身打扮即使有千万种理由,在孝期已过多时的今日,是非常不礼貌的。第一,你要感谢国公爷,他这般大度胸怀宽广,愿意替你说情,并且原谅你。”
华旋轻抿了一口茶,拍了拍颜宗泽的手当做安抚,阻拦住他想替她拒绝的动作。
夫妻俩对视的场景,落在众人的眼里,滋味各异。
她的话十分坚定,颜宝珠虽不愿被华旋管教,但是她所说的是正理,况且是感谢祖父,她乐意。
“谢过祖父。”
颜宝珠行了半礼,颜如玉趁机给华旋使了个眼神,母女俩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颜如玉点点头。
她今日本就为了整治颜宝珠,挖了坑,没想到颜宝珠不仅十分配合,还出其不意地使了个新招,让这场戏更加好看。
披麻戴孝,诅咒的坚决不会是她。
“这第二,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更是你今日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华旋竖起了两根手指。
“当着家中长辈的面儿,你竟然穿着丧服。你祖父前几日又身子不舒服,你这可是诅咒他,快给他磕头致歉。你这孩子的心,未免也太过狠毒了些。”
华旋声音不疾不徐地道,面上的神色越发严肃起来。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谁都没想到华旋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祖父,我没有——”颜宝珠立刻情绪激动地反驳道。
“混账!”颜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接猛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他前几日说身体不舒服,那是因为颜老夫人把他撵出院子,还把院门给锁了,他这脸面搁不下,所以才谎称自己病了。
没想到华旋这女人,竟然用这种说法来堵他。
“宝珠,还不跪下道歉。看你祖父气成了什么样儿。但是国公爷的一片用心良苦,你一定要明白。在这一屋子人都因为你披麻戴孝,而觉得你朽木不可雕的时候,唯有你祖父还坚信你是可造之材,只是年纪太小。这是多么宏伟的胸怀啊,哪怕是你咒他,他也能疼你如昨。还愣着做什么!”
华旋的声音猛地扬高了,带着几分迫切的语气。
颜宗泽挑了挑眉头,一句话都没说,大老爷和大夫人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也都一声未吭。
华旋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既然国公爷这么伟大,这么能原谅她的披麻戴孝,那这身孝服穿出来那只有诅咒国公爷了。
他们这些人可是怕被诅咒的,所以他们不说话,也不原谅。
“你胡说,我这身打扮才不是为了诅咒祖父呢,我是看——”
颜宝珠立刻就伸长了脖子辩驳,甚至还转身面对着颜如玉,就差说是为了气她才穿的。
但是华旋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冷声打断道:“你犯了错就不要狡辩了,只有你对不起的人,才有资格原谅你。这屋子里唯有国公爷一开始就说不怪你,你不是对不起他,又是对不起谁呢?”
华旋这话虽然是对颜宝珠说的,实际上就差指着颜国公的鼻子质问他。
如果这身披麻戴孝不是诅咒国公爷早死,那颜国公又有什么资格原谅她?
这一番话可谓是把颜国公的一切,都堵得干干净净,即使火冒三丈了,也只能默默地憋着。
“你欺负我,我根本什么都没说,我才不会诅咒祖父,全家只有祖父最疼我,我日夜祈福他长命百岁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诅咒他!你们都是坏人,向着她这个后来的,什么颜如玉,她不姓颜,她姓宋啊,怎么可能成为颜家女?身在曹营心在汉,你们竟然为了一个外姓女,欺侮我这个正宗的颜家女!”
颜宝珠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开始大哭特哭起来,完全是撒泼的架势。
“大伯父,大伯娘,你们也不疼我了吗?就连姐姐也不疼我了,我真的不是在说祖父,我是在诅咒这外姓女,她明明流着宋家的血脉,为什么要姓颜?她娘要抢走我娘的位置,她要抢走我爹,我伯父、伯娘,所有的亲人,我只有一个祖父向着我呜呜…”
她这回不用手掐自己,都跟通了护城河一样,眼泪是止不住的流。
颜如玉看着她花式各种哭嚎,差点就要笑出声来,要不是她用手死掐着自己,还真的要抚掌大笑,说不定还让丫鬟赏她二两银子,让她接着哭呢。
这场哭戏可真好看,正好用来打发时间。
颜国公冷哼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他原本还想让颜如玉入宗谱,如今看华旋这么闹开了,正好就这么看着颜宝珠哭,谁都别想开宗祠。
乖孙女,你再哭得久一点,祖父为你撑腰!
“国公爷,老夫人,宫里来人了,让所有主子都出去接赏——”
正在此时,一个小丫鬟急速地跑了过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顿时屋子里的众人就乱作一团,颜国公立刻带着人准备走。
“二姑娘别嚎了,绿竹,你把她抱着,咱要一起去前厅接赏了。宫里来的人,点明了所有主子,那就是一个不能少。”
华旋施施然起身,走到颜宝珠身边,抬手一指站在旁边的绿竹,冷声吩咐道。
“不行,这是失仪,要治罪的。快带着二姑娘下去洗脸、换衣裳。”
颜国公立刻扬高了声音制止道,直接丢了个白眼给华旋,顺带剜了一眼他那不成器的二儿子。
混账玩意儿,你天天教女,没见你媳妇想坑我全家吗,怎么不教教她?
颜宗泽接收到颜国公的眼神,轻咳了一声,道:“爹,您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虽然不是勋贵皇子成亲宴,但也是宫里来人了,你觉得无所谓,你让宝珠她出去见人啊。”
他这句话音刚落,就把颜国公气得想要跟他动手了。
“今日来的是哪位公公?”
坐在轮椅上的颜宗卫轻声问了一句,他的眉头轻轻皱着,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颜世子,是咱家刘长德。”
旁边的丫鬟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一道尖细而阴沉的嗓音传来,带着些许的刺耳。
走在众人身后的颜如玉,微微低着头,嘴角却是弯了弯。
她请的救星到了,属于她的好戏正式开唱!
作者有话要说:如玉很聪明哒,她说了要整治颜宝珠,就不会任由颜宝珠撒泼,自己无所作为。
第11章 凤阳县主
“给各位主子见礼了。”
刘长德手执拂尘,行了礼,他人长得阴沉,但是常年伺候在太后身边,所以脸上始终带着三分笑。
只不过这笑始终透着阴气沉沉,至少几个年纪小的丫鬟,都被他唬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出。
“哟,这位是哪家的姑娘?家里发丧了,怎么还来颜国公府?快送出去,今儿可是三姑娘入宗谱的好日子,可不能沾上这晦气!”
刘长德一眼就看见被人带着要离开的颜宝珠,立刻扯开了嗓子喊道。
边说边挥手,他身后的太监立刻就站了出来,伸手去抓颜宝珠。
“公公,且慢!”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颜如玉。
她轻轻拨开众人,直接走到了颜宝珠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冲着她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