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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宅斗女王 作者:盛世清歌
文案
凌王府的庶女们,是比狗还不如的存在。
偏生出了凌仪蓉这个意外。
狭路相逢,勇者胜!
穿越宅斗,她就是女王!
一句话文案:女王守则,踏着敌人的尸体前行。
特别注意:此文凶残,入者谨慎
001 女王守则一:活命要紧(一)
在一间略显破旧的屋子里,床上躺着一个头裹着白色破布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似乎刚睡醒,看着正头顶上的青色蚊帐,上面隐隐还露出几道图纹,却因为年代久远,而看不清楚。
“哎。”凌仪蓉第五次地叹气,她把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终于回想起自己不幸身死,天妒红颜,让她从一个拥有大胸器的现代化美女,变成现如今这副干瘪穷酸的模样。
“咚咚!”没待她继续悲秋伤春,屋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姑娘,快开门,是老奴!”一道略显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传来,在下着雨的夜晚显得异常诡异。
凌仪蓉摸着黑从床上爬起,头上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外面电闪雷鸣,借着偶尔打闪时的亮光,她哆哆嗦嗦地找到了鞋子,摸到了小桌旁慢慢地点亮了蜡烛。烛光照射着她那张惨白的脸,她拿着烛台磨蹭到了门栓处,轻轻打开门。一个全身湿透的老妇人便走了进来,正是凌仪蓉的奶娘,也是她唯一的仆人。
“哎哟,姑娘,吓死老奴了!”薛奶娘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脸上还带着几分惶恐的神色,猛然对上凌仪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
凌仪蓉轻轻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她头上裹着的破白布,已经有些泛黄,上面隐隐露出几道血迹。从薛奶娘那里得知,这是半月前凌仪蓉被十三姑娘推得磕到墙角上导致的,在只有几副药渣的调理下,竟然奇迹地活了下来。
得益于这猛力一磕,凌仪蓉才能借尸还魂,原主人连个名字都没有,只知道排行十四。
“东西拿到了么?”凌仪蓉的声音极其嘶哑,想来是受了头痛的影响。
“拿来了,老奴已经许久没做这种事儿了!”薛奶娘经她这么一问,脸上露出几分欢天喜地的神色,从衣服里抱出一个包袱,显然被包裹得完好,没有一点湿气。
包袱细细打开,竟是十几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凌仪蓉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便点了点头让薛奶娘将包袱收好后。她把烛台朝桌上一放,再次躺回了床上。
硬硬的床上已经没有了热气,凌仪蓉被冻得吸着冷气。薛奶娘抱着一大包袱馒头微微发愣,这些馒头全部都是凌仪蓉掏出了所有的积蓄,从厨房买来的,现在还冒着热乎气,却是一口都不吃。她猜不出凌仪蓉为何要买这些馒头。
“快点查,每一间都不要放过,二十、二十一房里的女人全部都拖走!”一道冷厉的女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串串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来了不少人。
薛奶娘一下子有些焦躁不安,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察觉到怀里还抱着馒头,连忙站起身找地方藏。
凌仪蓉的眉头轻轻皱起,身上仅有一床补了无数破布棉絮乱飞的被子,似乎更冷了,她整个人都蜷缩到了一起。
四处都响起了砸门声,这里自然也不例外。薛奶娘匆忙间藏好了馒头,刚站起来门已经被砸开了。一个丫鬟带着几个护卫冲了进来,身上都是湿淋淋的。
“十四姑娘,娘亲早死,一出生就抱过来了。今年八岁半,只有一个奶娘服侍。”那丫头冷着声音对护卫说话,这些话凌仪蓉都能背出来了,每晚都要重复。
这几人也不着急出去,虽然这屋子破了些,但是总比在外头淋雨强。
“今儿是最后一晚了吧,明日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其中一个护卫咋咋呼呼地说着,不时传来跺脚声,看样子真的很冷。
“就是,说实话要让人知道这里住着的都是凌王府不得宠的庶姑娘,谁信呐!”另一道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声音稍微压低了些,似乎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大好听。
房门虚掩着,风雨不时地吹了进来,凌仪蓉冻得直哆嗦,整个人都躲到了被子里。那几个搜查的人还没有走,依然站在那里说话。正说得兴高采烈时,院子里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还不止一个婴儿哭,偶尔夹杂着几道女童的声音。虽然每晚都能听到,但是凌仪蓉还是止不住颤了一下,今晚似乎哭得特别厉害。
“二十、二十一估计是活不了了,才出生几个月,娘亲又不能跟着去京城。”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声音里虽有些遗憾,却也十分平静。
“哼,怕什么,大不了到了地底下再母女团聚呗,估摸着娘亲先走吧!”那个一直没开口的丫头冷着声音说道,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阴冷。
“于嬷嬷,求您了,我愿意做牛做马也不会碍到王妃的,您就让我跟姑娘一起去京城吧。到了京城,我立马就去投河,不会活在世上碍眼的!”屋外有女人凄厉的哭求声传来,带着十足的哀戚。
又有不少女人被拖了出来,无一不是开口求饶。
“娘,你别带走我娘!”清脆而惶恐的女声响亮地传了过来,显然离得很近。
薛奶娘微微缩了缩脖子,正是住在隔壁破屋的十三姑娘。十三是个有娘的孩子,所以在这个近乎于贫民窟的地方,她就敢把十四给推了,还推死了。
只是今晚,她娘将被带走,并且永远地从她的生命里消失。
女孩子的哭喊声,女人的哀求声,丫鬟的辱骂声,护卫的推搡声。所有的声音,在这个屋子都听得清清楚楚,站在门边的几个冷眼旁观的人,甚至都能瞧见外面混乱不堪的景象。却无人上前,因为他们只负责十四姑娘。
“还不赶紧拖走,打扰了其他姑娘休息,若让王妃知道了,看治不死你们!”先前那道冰冷的女声再次传来,凌仪蓉知道是这次带领他们过来的头儿,王妃身边的得力人儿——于嬷嬷。
女人的哀求声渐渐减弱,直到消散了。今晚,在这间破旧却占地甚广的大院子里,所有有娘的孩子都成了孤儿。凌仪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穿越过来后,就没出过这屋子,整日头疼。但她却知道,这里所有被排行的女子,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们都姓凌,她们的爹都是四王之一的凌王爷。她们的母亲都不是凌王妃!
当她第一回知道的时候,也在感叹这凌王爷种猪的能力。啧啧,一夜七次郎都赶不上他这造人的速度!
“哇——”“哇——”似乎感应到母亲的离开,婴儿的啼哭声越发响亮,带动得其他丢了娘的女孩子也跟着嘤嘤地哭起来。十三那哭天抢地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还在委屈地抽噎着。
“咚!”地一声闷响,一道婴儿的啼哭声忽而变得异常凄厉,转而猛地停了。
所有的人似乎被方才那不似人类发出的声音所吓到了,哭喊的声音在这一刻静止。
“血!”十三喊了一个字之后,便晕倒在门外。
凌仪蓉的身子再次打了个颤,她闭了闭眼,似乎看到了血流到了地上,被稀里哗啦的雨水所冲散。
“二十一姑娘年岁太小,身子娇弱,不慎暴毙。仔细记下来,回了京还得呈给王妃看呢!”于嬷嬷冷漠的声音隐约传来,像一把冷箭一般刺进了凌仪蓉的心脏,她不由得痉挛起来。
在这里,身为下贱,命比纸薄。
外面传来拖东西的声音,凌仪蓉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想起了尸体。紧接着隔壁屋子的门被关了起来,想来十三已经被送进屋了。
“行了,我们也走吧,不打扰十四姑娘休息了!”那个丫鬟的声音再次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之后,门也被关了起来。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只有屋外电闪雷鸣和倾盆大雨的声音,洗刷着今晚一切的罪恶和血腥,却还是带着让人胆寒的肮脏和阴霾。
“娘呀。”过了半晌,薛奶娘的声音才传来,她近乎瘫倒般滑坐到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凌王府的这些庶女被丢在这里许多年,就这么粗茶淡饭地自生自灭。直到几日前于嬷嬷的到来,打破了这里所谓的平静,有如丢了无数颗定时炸弹一般,每到晚上必定轮番轰炸。
“姑娘,你睡了没?”薛奶娘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凌仪蓉头嗡嗡作响,哪里能睡得着,却不想开口说话,索性保持沉默。
“可怜的姑娘哎,本以为投了个金银窝的好胎,原来是转身罗刹世家!”薛奶娘絮絮叨叨地说念了几句,见无人理会,索性就闭了嘴。
她早被吓得腿发软,也不洗脚,直接脱了鞋袜湿衣服钻进了被窝。冰冷的身体靠过来,凌仪蓉微微抖了一下,身子朝里面挪了挪,便又安静了下来。
今晚她没有听到薛奶娘的呼噜声,似乎失眠的不止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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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女王守则一:活命要紧(二)
第二日清晨,早早就有人来叫门。凌仪蓉刚穿好衣裳,那个负责她的丫鬟就进来了,二话不说紧攥着她的手腕就往外面拖。
薛奶娘急忙跟了几步,那丫头转过身来,瞪了薛奶娘一眼,冷着声音解释道:“今儿要先回老家,所以带着姑娘们换身干净的衣裳!”
凌仪蓉冲着薛奶娘摆了摆手,就再次被拖着走起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太阳都出来了。凌仪蓉的头却立马开始犯晕,腿脚也变得柔软无力,只能依照着惯性跟在丫鬟的身后。
“嬷嬷,十四姑娘到了!”那丫头把凌仪蓉带到了一个宽阔的大院子里,对着于嬷嬷说了一声,就站到另一边去了。
凌仪蓉抬起晕乎乎的脑袋,四下里瞧了瞧。泾渭分明,分成两队。一边是统一着装、布料上佳的丫鬟队,另一边是破布烂衫、颓废欲死的庶女队。中间站着一位面容严肃幽冷的中年女子,想来就是于嬷嬷了。
凌仪蓉十分有眼色地站到了庶女队里,低垂着脑袋,轻轻吸了两口冷气,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些,不再那么晕。
“马上就要回老家去看看,今儿姑娘们要穿得整齐体面,现在把身上的衣裳脱了!”于嬷嬷象征意义地说了两句,就肃着声音发号施令。
站成一排的庶女们立马开始动作,这几日屈在于嬷嬷的淫威下,早就练成了服从的习惯。凌仪蓉穿得比较单薄,边脱边下意识地看向两边。队伍是按照年龄排行站的,十三、十五分站在她的两边。十三的眼睛还是肿的,显然昨晚哭得很严重,此刻只低着头脱衣裳。十五不像凌仪蓉那样骨瘦嶙峋,所以瞧起来要比她水灵些。
“姐姐,脱。”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众人下意识地看过去,原来是站在队伍末尾的十九,刚会说话的小娃娃,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对着一边正努力解衣扣的十八说话。
十八也很烦恼,她只不过比十九大一点儿,但是对于嬷嬷的恐惧,还是让她动起手来。
于嬷嬷的眼睛轻轻眯了眯,那些看向她们的人又纷纷转过脸来,继续脱着自己身上的衣裳,无人敢说一句话。
“嬷嬷,昨儿晚上风大雨大,二十姑娘恐怕是冻着了,没了!”一个晚来的丫头急匆匆地跑过来,身上都在打着颤,脸色苍白。
于嬷嬷的眉头都不曾动一下,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再次看向十八、十九的时候,脸上露出几分烦恼的神色。
最终她还是放过了两个小娃娃,让两个丫鬟伺候她们脱衣裳。一排年岁不同、高低各异的女孩子站在一起,大的刚及豆蔻,最小的就是排行十九了,才丁点儿大的小娃娃。全部都脱得光溜溜的,此刻她们不觉得可耻,只想着活命。
有丫头送来了装满水的木桶,每个姑娘旁边放一个,那些站在队伍里的丫头也分散开,走到自己负责的姑娘身边,拿起木桶里面小的木碗,舀起水往姑娘们的身上浇着。
微凉的水浇下来,让人忍不住打颤。好在这水估计是意思性地烧了一下,有些温度不至于将人冻僵。凌仪蓉的头上还裹着破布,伺候她的丫头不好帮她洗头,虽然动作看似粗鲁,实际上手下的力道还是把握着分寸。
通通洗好之后,一件件一模一样的裙衫被送了来,布料看起来和丫头们身上穿的差不多,只是颜色图案不同。在于嬷嬷的吩咐下,各人都穿上了新衣裳。
吃完了早膳,于嬷嬷放她们半个时辰收拾东西。凌仪蓉本来就没什么可带的,只把那包袱里的馒头分了一半给薛奶娘,自己就抱着剩下的半包袱馒头上了马车。
临走时,她特意回眸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地方。的确是个宽敞的大院子,空旷到让人害怕。一排排平房连接在一起,看起来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让她莫名地想到了监狱。她们就是被关起来的牢犯,现如今到了赶赴刑场的时刻。
马车分了好多辆,十九个庶女分三辆车坐了。于嬷嬷带来的人跟在后面,她们坐的马车外观是一样的,只是里面更加舒适。至于庶女们原先伺候的人,则一起挤在露天的驴车上。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滁州,那里是凌王的老家,祖庙就建在那里。和凌仪蓉坐在一辆车上的是十三到十九,总共七个人,几乎是人挤着人。她趁机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是不存在历史上的黎国。包括凌王爷在内,总共有四位异姓王。其他三家分别是冯、季、杜,各大世家也依附于四位异姓王,盘枝错节。
原先所居住的地方就是滁州的郊区,所以不到一日便到了凌王府的老家。十九个人下车的时候,都有些楞住了,眼前是一座奢华的大宅子。雕梁画栋,就连匾额都不一样。
到了祖宅,于嬷嬷就开始指挥人忙乱起来。直到分配了房间,她们似乎才察觉到自己身份的提高,三人一个大房间,里面有三张绣床,上面还挂着好看的蚊帐。房间分里外两个屋,有檀木制得衣柜,还有印着青花的瓷器。
凌仪蓉和十三、十五一个房间,待跟随的丫鬟都离开后,十三第一个就冲了进去。挑了一张位置中间的绣床,直接把身上的包袱甩到了床上,整个人也躺了上去。凌仪蓉选了靠墙的,十五就剩下靠外屋的那张。
凌仪蓉先将包袱扔在了床底下,就有三个丫头走了进来,依然是以前负责自己的丫头。
“奴婢名唤锦儿,直到十四姑娘能进京,都是伺候姑娘的。”那个每日晚上冷言冷语说自己娘亲早死的丫头,已经换了一张面孔,变得低眉顺眼,谦卑乖巧。
自然十三和十五的丫头也是,这样的场景再一次认证了凌仪蓉心中的猜想。滁州只是一个落脚点,同样的也是一个考察的地方。锦儿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不是每个庶女都能进京的!
只是从此刻起,她们将会稍微体验一下凌王府庶女的生活,有好房间住,有丫头伺候。
这时候有几个小丫头抬了三个木桶进来,冒着雾气的,显然是烧好的洗澡水。
“十四姑娘请宽衣,奴婢伺候您沐浴!”锦儿已经站到了靠外侧的一个木桶旁,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另外两个丫头也是如此。
凌仪蓉也没客气,轻抿了一下嘴唇,她实在是冷得够呛。刚站到木桶旁,锦儿就弯着腰替她解衣带,依照着电视上学来的,她张开双臂微微扬起头,让锦儿更加方便地将她的衣裳脱掉。
锦儿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却是不动声色地搀扶着她进了浴桶。其他两位姑娘一开始麻木地站在那里,后来也跟着凌仪蓉学。
热烫的水接触到冰冷的皮肤,让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眉头轻轻蹙起又慢慢展开。久经地狱,再次重回人间洗澡。凌仪蓉只想爆一句粗口表达自己的心情:真他妈的爽!
锦儿柔嫩的手在她后背轻轻地按着,不时撩起热水泼到她的肩头。凌仪蓉轻闭着眼眸,安然地享受这片刻的舒爽。死过一回了,穿越过来没想到过得更惨,现如今总算像点人样儿了。她宁愿自欺欺人地享受片刻,也不愿全身痉挛地胡思乱想。
其他两位自然没有她的定力,战战兢兢地和丫头们抢木碗往自己身上浇水,替她们搓背,二人又怕累着丫头们。想开口说不用又卡在喉咙里,好容易洗个热水澡弄得诚惶诚恐,完全没有享受。
三位姑娘一对比,孰高孰低,立马分辩出来。锦儿蹲在凌仪蓉的背后,在凌仪蓉尽情享受的时刻,锦儿的眼眸轻轻眯了眯,仔细地打量她的神情,暗暗记在心底。
热水澡洗完了,当有丫头来抬浴桶的时候,凌仪蓉都没好意思去瞧那木桶的水。定是变成了灰色,想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十四多久没洗澡了,今儿早上那冷水澡只是冲了一下而已,方才锦儿又卖力伺候她,变成了泥水很正常。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十九个人纷纷被厅内摆的两张大圆桌给震住了。分为两拨用膳,桌上的菜肴都是她们没见过的山珍海味,各色的粥点也应有尽有。对于到了这个世界,每日都只啃硬馒头就着萝卜干的凌仪蓉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堂。
十九个人纷纷落座,眼睛清一色地冒绿光看着那桌上的菜肴。于嬷嬷一声“动筷”传来,起筷的声音层次分明,手感甚佳的筷子纷纷落向鸡鸭鱼肉的盘子,至于青菜白菜则一致被众人所忽视。
一顿饭吃得满嘴流油,凌仪蓉感动得快哭了。那十几个白面馒头她还当个宝呢,现在一对比那就是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我曾经戏称这文为黄/暴文,真的很重口味哦,清新的妹纸们承受不住还是点叉吧!但是绝壁是爽文,有困难才有奋斗啊~留爪印才是王道!
003 女王守则一:活命要紧(三)
凌仪蓉放下筷子的时候,按照自己知道的礼节,从衣袖里掏出锦帕,细细地擦拭着嘴角。而这桌上其他人都还在猛吃,凌仪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由于吃撑了而微微凸起的小腹,她自认为是比较能吃的,没想到人外有人。
就连十八、十九都在奋力地和鸡腿对抗,凌仪蓉想了下,可能是自己是其中最瘦弱的,又磕了头影响了食欲。
于嬷嬷一直待在一旁,其他伺候的丫头也是有时候夹菜盛汤的,不过基本上都用不着她们。这些人讲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只有凌仪蓉会偶尔指着相对较远的菜,让锦儿夹给她。
给她们配丫头,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既然是王府的庶女,就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所以凌仪蓉努力做出守礼的模样。
直到十九个人都吃完了,饭桌上几乎一片狼藉,于嬷嬷只冷眼瞧着,一个字都未多说。她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丫头来收拾碗碟。
庶女们得了解散的命令,三三两两回了房间。伺候的丫头们只把她们送到门外就走了,凌仪蓉虽然好奇,却也憋在心底,只是脑子里暗暗警醒。是不是又有后招?
她脑子里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儿,所以一夜没睡好。待第二日早晨醒来,见屋内三个人都十分正常,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丫头们推门而入,伺候她们梳洗。凌仪蓉只坐在铜镜前,任锦儿替她梳头带花。其他两个人也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安静下来,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伺候。
她们一出屋,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住了。六间屋子围成了一个院子,中间留有一大块空地,此刻空地上躺了七具尸体。于嬷嬷并着七个丫头站在尸体的头前面,凌仪蓉她们正对着那些尸体的脚。
一阵阵阴风袭来,凌仪蓉只觉得无比的森寒,她想叫想哭想闹想逃。只是所有的情绪都被她藏在了心底,牙齿狠狠地对咬着,脸颊两边的肌肉都突了出来。
“啊!”从隔壁屋子里走出来的三个人,皆大喊了一声,晕倒了两个。
身后的十三也晕倒了,十五早就捂着嘴巴叫过了。其他屋子里的人也都走了出来,陆陆续续有人晕倒。那一排身穿白色里衣横躺着的尸体,绝对场面惊悚。
凌仪蓉忍着胃部的恶心,匆匆扫过她们的脸,心底一惊。正是排行第一到第三,和第十六到第十九,正好七个人。年龄段集中的两极,全部死了。她再仔细去辨认,发现她们都面容发青,甚至发黑,显然是中毒所致。这一个瞬间,她的手脚冰冷,全身都抑制不住地打颤。
“好了,现在还活着的人,都是有资格成为凌王府姑娘的。从今日起,留在祖宅学习一个月的规矩,自有教养嬷嬷教导你们!”于嬷嬷一直等没晕的三两个人看够了,她才拍了拍手,声音依然阴冷地传来。
凌仪蓉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于嬷嬷的眼眸,被她眼神里的阴冷和毫无感情所震慑,只觉得四肢麻木。
待她的眼睑要低垂下来的时候,忽而对面的于嬷嬷轻轻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淡笑。凌仪蓉却只觉得异常诡异,浑身打颤地想要立马蜷缩在一起。
尸体被一具具抬走,十八、十九才那么一点大,小小的身子已经全部发黑了,看起来甚为可怜。有几个丫头来把晕倒的庶女们搀扶起来,凌仪蓉也想迈开步子离开,只是脚却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如何都动不了。
“姑娘们快去用早膳吧,莫要让教养嬷嬷等急了!”最后还是于嬷嬷冷声提醒了一句,凌仪蓉才回过神来,和十五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到了饭厅,一个个都坐得板板正正,再也无人像昨晚那样。凌仪蓉的头还在阵阵地疼,她看着丫头们一样样摆上粥饭,脑子里暗暗想着,那些人是不是吃了这些饭菜才会死的?可是大家都吃了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剩下这些人活得好好的?
过了片刻,就有四个十分严肃的老嬷嬷走了过来,虽然气势比不过于嬷嬷,但是自身的风流气度显然要更加规矩。果然这便是她们的教养嬷嬷,依然是按房间的分组来,一个教养嬷嬷同时教三个人。
从这一顿早膳开始,从坐姿到拿筷子如何夹菜,方方面面只要是涉及到用膳的礼仪,教养嬷嬷们都一一讲解了一遍。但是规矩繁多,实在是无法全部记住。
早膳在近乎无声的状态下结束了,于嬷嬷拍了拍手,让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身上,低声道:“念你们是头一回学规矩,记不住便罢了,若是下次还记不住,每忘记一个就跪半个时辰。”
严肃的声音传来,剩下的十二个人也只有点头的份。分组跟着各自的教养嬷嬷离开,凌仪蓉她们到了后院的一个凉亭里学习,站姿、各种场合的行礼,甚至也出现了头上顶个重物走路的景象。凌仪蓉怕记不住,从房间里摸了纸和笔来,即使她的毛笔字软趴趴的,也咬着牙写了下来。
学规矩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每日都有新的规矩要学。而几乎每顿饭,都能瞧见于嬷嬷。每日三餐于嬷嬷也都要灌输些思想给她们,所有的物质生活皆来自于远在京城的王妃,要懂得感恩。
待时日过了大半的时候,于嬷嬷的话也越发露骨和诡异。
“姑娘们的规矩学得越来越好了,但是奴婢不得不提醒诸位,在座的各位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去京都的。名额有限,只有一半的人能够走出这里!”于嬷嬷的话言犹在耳,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再次露出了淡笑,虽然是稍纵即逝,但是仍然被凌仪蓉捕捉到了。
这一整日都过得提心吊胆,好在直到进了屋都没出什么差错。凌仪蓉像是打了一场大仗一般,几乎累倒在床上。
“十四姐,平日见你学规矩比谁都认真,怎么今日倒有些心不在焉?”十五凑了过来,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轻声问道。
凌仪蓉摇了摇头,将脸埋进被子里。这样的生活让她几欲崩溃,但是她却得努力地活着,当失去一次生命之后,她明白没有任何东西比活着更美好了。
“喂,十四,你不会是撑不住了吧?哼,上回于嬷嬷还找了大夫来替你瞧病,别以为头上的伤好了,就了不起了!”十三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让凌仪蓉皱了皱眉头。
这个瘟神无论什么事儿,都喜欢跟自己对着干。几乎所有人都能瞧出来十三对她的敌意,仿佛从娘胎里带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