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谁买的啊?”
“太医院的一个小太监,这事儿是您自己求来的,奴婢也不太清楚。”
袁妙妙长叹了一口气,这小常在身上尽是谜团,可真是一心求死,一味作死。幸好她变成了小常在,否则这傻白甜死了都没人收个尸。
当然以前的小常在,连傻白甜都称不上了。人家每个傻白甜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这辈子身边都有高富帅保驾护航,小常在身边除了一心置她于死地的恶毒女配,就是恶心巴拉的阉/狗,还有一个天真的贴身小宫女,她不死谁死。
“笔墨伺候。”
翠竹依言奉上笔墨纸砚,袁妙妙是要作画,她又弄来许多水粉。
袁妙妙对着宣纸,稍作准备,提起笔就开始描绘起来。
直到半夜,袁妙妙才画了个大概出来,翠竹一直陪着她,也不曾过问她为何要如此拼命,她完全陷在袁妙妙绘画时精妙的笔法之中,觉得非常神奇。
“常在,奴婢今儿才知道您善丹青。这画好美啊,人间仙境一般,不知与皇后娘娘生前住的妙仙殿相比,哪一个更美?”翠竹啧啧称叹。
袁妙妙轻声冷笑,别看卫景是九五之尊,天下财物尽皆是他的,但却是个抠门货。为她建造宫殿的时候,卫景要她描述一下,让匠人去绘制图纸,结果那最终建成的宫殿只达到她要求的一半。
就算完成了一半,还有朝臣上本参奏她是祸国妖妃。想起来她就生气,一群本该胸怀坦荡,对女人挥金如土的大男人,却为了一个半成品妙仙殿毁她名声。哼,如果当初建成的完全品,她是不是直接就被烧死了?混账玩意儿!
对女人舍不得花钱的男人,都是怂包。卫景真是个狗东西!别问她好端端地骂九五之尊作甚,就是生气!
“这才是真正的妙仙殿,皇后娘娘生前住的那个是赝品。”
翠竹默然,心里想着:袁常在是不是又犯病了?好容易清醒了些时日,怎么又胡言乱语起来了?
“哎哎哎,常在,好好的一幅画您毁掉它作甚?”
还不等翠竹嘀咕完,就见袁妙妙抄起茶壶,将上面的茶水对着画轴浇了下去。
*
姚容华搬离之后,整个花女殿就只剩下许婕妤一个主子了。她平日里做梦都想一个人掌控这个宫殿,那样她就是这里的唯一百花仙子了,日后有人再夸奖她的时候,也不必总得加上姚容华了。
先前看到姚容华凄凄惨惨的样子,而变得心有余悸的她,不过转眼间就抛却了。
许婕妤不是傻子,她没有时间浪费在悲春伤秋上面,她要找准时机往上爬才是。皇贵妃倒了,后宫相当于无主的状态,这大半个月过去了,皇上也没有定下究竟把凤印暂时交给谁,现在正是努力拼搏一把的时候。
她属于皇贵妃一派,原本就是皇上认定的正统派。现在皇贵妃没了,自然她们这一派,就被皇贵妃之下的最高位份——贤妃把持着。
贤良淑德四妃乃是从一品,贤妃若是能再进一步变成贵妃乃至皇贵妃,许婕妤未尝不可攀升一步,位列四妃之一。
“婕妤,袁常在求见。”
许婕妤正做着春秋大梦,就听到有人来通传。她微微一怔,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这位袁常在是何人。一时之间心里泛起了嘀咕,上回她帮着自己扳倒了姚容华,也算是大功一件,但是已经给了百花茶当回礼。这回又来做什么,莫不是真把她那句常来坐坐,当真话听了?
“让她进来吧。”她虽然心里不耐烦打破她美梦的人,但还是挥手让宫女请她进来。
“婢妾见过许婕妤。”
“快起来,我们都以姐妹相称了,之前又有喜事临门,正是大快人心的时候,何须如此客套。”许婕妤连忙让人扶她起来,该有的面子丝毫不吝啬。
袁妙妙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这许婕妤始终如一,面子情给得足足的。把贤妃那一套学得有模有样,说实话当初袁妙妙挑人建立她自己一派的时候,就看中了她们这些表里不一,没有架子能和低位份的妃嫔打成一片的个性。能屈能伸,不至于一次性被人打压到底。
“许姐姐真是我见过的最和善不过的姐姐了。”袁妙妙抿唇一笑,她将手中拿着的画轴展开,献宝似的给她看:“这是我昨日午休时分梦到的一处美景,雕梁画栋,极其恢弘,婢妾在画工上小有研究,一时兴起就提笔画了下来。”
许婕妤原本只以为是小姑娘的随手之作,结果视线轻轻瞥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了。
当真是五步一景,美不胜收。后宫之人皆知,皇宫之内最美的宫殿,当属皇上亲自为皇贵妃找人建造的妙仙殿。如今与这画中宫殿相比,也不过如此而已,她这花女殿就更不值一提了。
“这宫殿的确是美,像是天上的仙子居所一般,可惜不是我们凡人能住的吧。”
许婕妤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女人对于美的东西真是不可抵挡。若不是这宫殿实在太过精巧,许婕妤知道不可能拥有,否则她都想倾其所有建造出这么一座出来,自己住进去。
哪怕她在身份上不是皇后,但若是住在这宫殿里,就容易产生一个错觉,皇后又如何,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婢妾也是这么想的。婢妾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连妙仙殿都只在外面远远地瞧过两眼,里面的构造更是不知有多美,所以不大可能就忽然梦到这样美的地方。否则当初学习丹青的时候,先生也不会说我脑袋空空,粗鄙短见了。后来婢妾就想了想,究竟是什么给了婢妾这灵感的源泉,最后还真被我想到了。”
许婕妤有些兴趣缺缺,这幅画美则美矣,没多大用处。现在她还要跟个老妈子似的,听这傻白甜的创作之路,真是痛苦万分。
袁妙妙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不由心底窝火。
当初她怎么选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既然都已经浪费时间给了面子,那就做到最好,现在伪装都不合格。等她重回人生巅峰,一定要好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姐姐你快看,这座仙宫的朱门上要有九九八十一个金色铁钉装饰,代表九九归一。院中两边种满了葡萄,到了夏天就可以在下面乘凉,窗下挂一金属鸟笼,里面要养着最美的金丝雀。地砖乃是纯金打造,图案就以莲花雕刻,当美人穿着彩屡走过,一步一个脚印,仿佛步步生莲一般。殿中焚香,四季不一,帐上挂着银香球,触碰一下,幽香四溢…”
袁妙妙的声音越压越低,像是带着一股子诱惑的感觉。若是袁妙妙本来的声音,肯定是低沉而带着蛊惑的意味,可惜到了这儿的娃娃音,始终摆脱不了天真的味道。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够让许婕妤心动,并且觉得这段话异常耳熟。
直到她脑中灵光闪现,终于想起是在哪里听过,甚至还与袁妙妙异口同声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一桌一椅,一砖一瓦,皆是精心雕磨,百里挑一。”
“这是,这是——”与方才的漫不经心截然相反,此刻的许婕妤几乎是颤抖着将画轴双手捧起,整个人激动万分,动作上又是那么小心翼翼,如获至宝。
“这是皇后娘娘一直想要的宫殿,真正的妙仙殿,竟然被你全部画出来了。好美,好美…”
袁妙妙看着她如此激动的模样,不由冷笑:这当然美,原作者亲自动手描绘。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儿?”许婕妤还没有表达完与皇后娘娘的姐妹情深,结果就看见画轴彻底铺开,方才卷起来的右半部分,竟然是被晕染了,像是被水泡过一般,与左边的完好无损简直云泥之别。
画轴比较长,也不枉费袁妙妙熬夜挑灯作画,总算是发现了这最重要的一步。
许婕妤很是惋惜,这样一副精美的画作,哪怕是被晕染的右半部分,依稀可见宫殿的精美之处,足见她画工了得。
袁妙妙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失落的表情,“我之前想着把这半部分裁掉不要的,但那也是好容易画出来的,终究没舍得。实际上这幅画还可以更加精美一些,准备修得完善之后再送给姐姐。可是昨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是在御膳房买了饭食送我,伺候我的人蠢钝,不问一声就随着人把饭食送给我了,把我吓了一跳。后来那人还说来伺候我用膳,结果端茶倒水都不会,还把这幅画给泼湿了,弄得面目全非,我也没脸送姐姐了,只是拿给您瞧一瞧!”
她撅起嘴巴,显然是极其委屈的,但是她并没有提起究竟是谁,好像就是妹妹在跟亲姐姐告状一般。
许婕妤一听,立刻就火冒三丈。
实际上她在经过袁妙妙提醒,想起这幅画里面的宫殿就是皇后娘娘心中的妙仙殿时,她的心里就涌起了一个念头。如今却被那位不速之客给破坏了,如何能不气恼!
“究竟是谁这般可恶,你只管告诉我,姐姐替你出头,还翻了天不成!”
许婕妤敢说出这番话,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袁妙妙的话里话外,都说那人要伺候她,就证明那个罪魁祸首不过是个下人。
别说是下人,哪怕是个妃嫔,只要位份比她低的,她都能替袁妙妙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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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拿去邀赏

听到许婕妤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袁妙妙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她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徐总管虽是个奴才,但毕竟根基甚深,而且掌管着秀女那一块儿,难保他曾经利用身份之便,帮助过几位秀女。若是有受他帮助的秀女一飞冲天的话,那么要动他,就必须找一个位份不低,并且还属于先皇后那一派的人。
毕竟瞧着卫景那狗东西的表现来看,他在明面儿上对先皇后还是用情至深的,所以暂时会给几分薄面。
袁妙妙想来想去,就只有许婕妤这边有可能了。
“是负责选秀事宜的徐总管,他还威胁我,说他是选秀的总管事,像我这种还没侍寝也没什么位份的人,都得听他的,否则…”她低着头,整个人皱缩成一团,面上惊恐的表情显而易见。
“岂有此理,他胡说八道什么,一个低贱的奴才也敢爬到主子头上来!”许婕妤刚听她说完,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显然气得不轻。
袁妙妙立刻打了个颤,装出一副被她吓到的模样。
许婕妤又立刻缓和了声音安抚她:“妹妹你就是胆子太小,瞧好了吧,不出三日,姐姐定要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以后你若是遇上了这种事儿,什么都不需要怕,就来我这里,姐姐一律替你撑腰。”
“真的吗?许姐姐你真是太好了,若是真这样,我、我无以为报,以后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袁妙妙立刻变得泪眼婆娑起来,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甚至激动地一把握住许婕妤的手。
看着她这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儿,外加袁妙妙这样迫不及待地表忠心,许婕妤当真是觉得心里舒坦,竟是主动地替她擦眼泪,还轻声哄她。
袁妙妙的面上是泪如雨下,心里已经唱起了歌。这表忠心的话,她原本只对九五之尊说过,而且一般多是在床上说的情话,所以这几句话她还是照搬当初许婕妤对自己说的。
真该让翠竹来瞧瞧,小常在的记性还不算特别差,至少比许婕妤好,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甚至连耳熟的感觉都没有。
“姐姐若是喜欢这幅画,多给我几日,我给你画幅更好的。”她拍着胸脯做保证。
许婕妤暗自算了算日子,觉得赶不及了,面上带笑道:“我看不必了,就按照你之前所说的,把这右边晕染的裁掉,不影响大局。然后再润色一番,最好明日就给我,我想烧给皇后娘娘,让她在地底下能住上这真正的妙仙殿。”
她长叹一口气,不得不说,许婕妤当真是一个好表演者。每次提到先皇后的时候,她总能立刻进入悲伤状态,那种如丧考妣的模样,简直是闻者落泪,见者悲哀。
袁妙妙眸光一闪,毫不犹豫地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姐姐不嫌弃就好。只是我怕徐总管再去打扰我,昨儿他被伺候我的人骂着撵出去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怕!”
她最后这两个字“我怕”,说得可谓是百转千回,将娃娃音的撒娇发嗲装柔弱运用到了极致,不说许婕妤不习惯,就连袁妙妙自己都被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怕,你放心,姐姐待会子就找些事情让徐总管忙起来。不出三日必定说到做到,让他再也没机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许婕妤的语气坚定异常,眼眸里闪过几分阴狠。
袁妙妙不由得松了口气,看到许婕妤真的不会放过徐总管,她也就放心了,没有让她连夜画画的功夫白费。
她出了花女殿,当真是一身轻松,她本意就是为了解决徐总管。许婕妤当时虽然说得模糊不清,但是袁妙妙却知道,许婕妤不可能私下把这幅画烧给先皇后的,肯定要拿去皇上那里邀功。
如果皇上注意到这幅画,说不定会问画的作者,到时候如果注意到她,凭她这脸蛋,这身段这甜腻腻的小嗓子,绝对手到擒来。
只要能把九五之尊拖上床,袁妙妙坚信凭她的本事儿,一定能让真龙变成真虫。
她想着这美好的未来,就不由得嗤笑出声。魅力太大,她真的是拿自己毫无办法。
“常在,您笑什么呢?是不是想着一幅画请动许婕妤出手,如果真的能够让徐总管不那么碍眼,那真是谢天谢地。您说许婕妤要那幅画做什么?跟别人说是她画的吗,总不会要跟别人介绍您吧?”
翠竹轻声嘀咕着,她这最后几句,立刻将正在做白日梦的袁妙妙弄得清醒了。
一幅画换徐总管,许婕妤是不可能让旁人知道作者是袁妙妙的,至少现在不会。她把袁妙妙推出去也没有好处,还得慢慢来,所以说卫景那狗东西依然还是注意不到她。
哼,卫景少见她一天,那是他的损失!
*
晚膳用完之后,袁妙妙就开始着手完善了。她不是出自大家之女,更不是出自望京的名门贵女,只不过是个小官之女罢了。琴棋书画,唯有丹青是她强项,从小就苦练。
她当初那么爱画,还是听先生说名家大作,千金难求。那时候她总怕自己家一朝覆灭,以后还能卖几幅画糊口。她真是天生的悲观者,总认为要大祸临头。
那么多年顺风顺水长大,最后还进宫,一路青云直上。她比后宫里任何贵女出生的姑娘混得都要好,这画画的技艺自从侍寝之后,她就没再碰过了。有时间都去斗天斗地与人斗了,哪有闲情逸致作画。
甚至宫中妃嫔集会,大多玩儿一些诗词歌赋,狂野一点的就是投壶骑马了。她为了不让自己的成绩太过难看,很是下了一番苦工,丹青就更是搁置了。现在想来,还是作画最得心应手。
“想这作画的本事儿,当初爬位的时候没大用上,现在为了一条阉/狗倒是要耗尽心思。卫景啊卫景,你还不如一条狗。”她轻啧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
“常在,你说什么?”翠竹正好端了一盘水果进来。
“没什么,我说我想养条狗。”
“宫里位份低的主子不让养狗。”
“翠竹,你不要说话。”
袁妙妙第二日便将画轴再次送到了花女殿,许婕妤非常满意,她左右翻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瑕疵,顿时满意得不得了。
“很好,妹妹果然厉害,徐总管不会活过今晚。不过姐姐有个要求,以后任何人问你这幅画是谁画的,你——”
许婕妤晃了晃手中的画轴,袁妙妙从善如流地接道:“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这幅画是许姐姐千辛万苦找来的,只为了一圆与先皇后的姐妹情深,婢妾当时记得她都瘦了一圈呢!”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以后有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俩人你来我往了一番,可把彼此都夸成了天仙似的。袁妙妙从花女殿出来的时候,脸上白里通红,脚步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她听人夸奖的承受能力直线下降,自从变成了小常在,已经很久没听过如此实诚的夸奖了,真是身心通泰,舍不得离开啊。
袁妙妙前脚刚走,许婕妤后脚就收拾好自己,离开了花女殿,带着画轴直奔龙乾宫。
显然她是去邀赏的,皇上对待先皇后那种用情的感觉,谁都看在眼里。即使九五之尊伤心,但也不可能因为先皇后就守身如玉,肯定还是得睡妃嫔的,别说他自己了,就是前朝那些臣子都得操心他裤裆里的那点家伙事儿。
先皇后已经去世将近一个月,皇上迟迟没有定下后宫凤印谁掌,也没有宠幸任何妃嫔,甚至连私下见谁都没有。
难不成这一个月,九五之尊真的独守空房?先皇后就好到这程度?
许婕妤一身素色宫装,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她不敢穿得纯白衣裳来,但是现在这副素净的打扮也极其娇俏。到时候哭一哭对先皇后的感情,摆好姿势和角度,让皇上看到最美的她,说不定到时候就是干柴对烈火。
幸好先皇后死了,不然还真的没有谁能越过去。想想皇上当政以来,死了多少个妃嫔了,都没见他对谁有这样的缅怀。还是因为前朝动荡不安,想替自己的势力抢后宫之主的位置,皇上决定拖一拖,才拿先皇后的死当个幌子?
“皇上,许婕妤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东西呈上。”
卫景手里正在翻看奏折,他皱拧着眉头,脸上疲态尽显。
殿内的熏香全部撤掉了,原本浓郁的龙涎香已经基本上闻不见了,反而是一股奶香味儿直入鼻尖。对于卫景这种不知道多久没喝过奶的人来说,这味道真是熏人头疼。特别是他身边的奶娃娃还不时地要发出几声噪音,他就更加烦躁了。
好容易趁着这小家伙睡着了批改奏折,那边又有女人来烦他,当真是体内激起一股无名怒火,随时都要喷发出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一下,下章男女主见面。
本来不想见这么快的,但是你们太缠人了,哭天抢地(并没有)要看,我就提前让他们见面了。
曾有读者跟我反应,之前的文我在写男女主互动的时候,宛若智障。
这点我承认,我写存稿的时候也觉得他俩是智障_(:з」∠)_
明天看的时候多给我一点爱好吗,用一颗包容的心去看,爱我就夸我mua! (*╯3╰)


011 初次会见

“把东西呈上来,人就不要进来了。”
九五之尊显然十分不给面子,他现在火气颇深,谁招惹谁倒霉。
等小康子把这话回了,许婕妤的脸上都可以结霜了,不过她还是很快地调整好心态,将手上的画轴双手奉上。
“康公公,您看这样如何。我先在外头等着,若是皇上看完东西传唤我也方便不是。若是没什么动静,那到时候我自己离去便是,必定不给你添麻烦。”
小康子挑了挑眉头,客套地道:“婕妤您随意等便是,没有添不添麻烦的话,这可折煞奴才了。”
他转身进去复命的时候,不由心中感叹:不愧是先皇后一派的人,不吹不黑,就是比别派的妃嫔主子会说话,他们这些奴才听着都觉得舒坦。
许婕妤在外头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两条腿都快站得发软跪下了,才终于得来了皇上的召见。
卫景原本是随手将画轴丢到一边的,直到看了一摞奏折,才想起这东西翻开一看,立刻就怔住了。
“这幅画是谁画的?”
“嫔妾不知,是下头人拿来的,并不知作画为何人。”许婕妤恭敬地福身回答。
卫景轻笑了一声,像是十分高兴一般。许婕妤心头一紧,想起她今晚就能凭着这幅画与皇上共度良宵,心中就涌起几分期待和忐忑,不由咽了咽口水。
却见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炉火处,直接将那幅画投入了炉中。火苗燃烧而起,吞噬了那幅精心绘制的画轴。
“人要看清自己的地位,妙妙生前能当皇贵妃,死后变成皇后,而你只能当婕妤。可不是只有容貌,光回话这一块,你就输她甚多。”
许婕妤浑身一僵,美梦破碎,相反额头上还冒起了细密的汗珠子。
“若是她不想回这个问题,必定能轻松带过,不像你明明不想回答还要编瞎话骗朕。这幅画的墨迹分明是新的,就这两日绘制而成的。欺君之罪,爱嫔能否承受得住?”
“嫔妾,求皇上饶命。嫔妾是怕勾起皇上的伤心事儿,这画乃是一个七品小常在所作,她就是按照皇后姐姐想象中的妙仙殿而绘制的,想要嫔妾帮她一把。”许婕妤立刻跪地求饶,转而掏出锦帕就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嫔妾知道她别有所图,但是见到这幅画,嫔妾如何都放不下,想着皇后姐姐生前最爱的宫殿,不如烧给她…”
小康子站在一旁听着,偷偷翻了个白眼。
后宫里就是这样,一开始拿着东西来邀宠的时候,就不提人姓甚名谁,等事情办砸了,不用逼问就供了出来,还把脏水都往人家身上泼,自己就圣洁如白莲花。
啧啧,只是苦了那些小妃嫔,被人利用了不自知,这会子估计还偷偷暗喜呢,以为自己傍上许婕妤这棵参天大树了,实际上是棵歪脖树,分分钟吊死她。
卫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副被焚烧的画轴失神。这幅画中的美景未能成真,的确算是一憾事。早知她红颜命薄,当初就该给她一个祸国妖妃的名头,至少先把宫殿住上再说。
“皇上——”李德惊呼了一声。
只见九五之尊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了炉子里,将最后一点没有烧掉的残片捡了出来。
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跪倒在地,李德和小康子则快步走过来,吩咐人去宣太医。
“不用,没有碰到火,如此劳师动众,明日上朝不知又要传出什么话来。”他抬手制止了。
被火灼烧过的手却死死地捏住残片,将它置在掌心里,却不敢用力揉搓,生怕这最后一点也消失了。
李德每日陪着皇上上朝,自然知道朝堂上已经有不少朝臣,对先皇后诸多不满。觉得皇上悲痛过甚,已经严重影响了朝纲的振作,若是知晓皇帝为了一幅画伸手进火炉,估计被传得更加离谱,什么为了先皇后自焚殉情这种话都有可能。
*
“常在,奴婢去御膳房的时候听说,徐总管当真被革了差事,被人杖责了三十大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翠竹兴冲冲地说道。
袁妙妙坐在桌前,碟子里摆着几个芋头,她用筷子叉了一个蘸糖吃。
没法子,她这位份想吃个热乎的糯米糕都轮不上,只有用银子买几个芋头当甜点了。
这真不是人过得日子,想当年她想吃什么吃什么,外族进贡的吃穿用度第一个就让她先挑,现在是别人挑剩下都不一定轮到她的。
“袁常在在吗?”
小康子站在门外,躬身问了一句。
正吃得满嘴白糖的袁妙妙,差点被这一句弄得噎到。
“在,康公公有什么事儿嘛?快请进——”翠竹还是认识皇上面前红人的,立刻就小跑着迎了出来。
“袁常在,皇上有请,跟咱家走吧。”
袁妙妙一手拿着筷子,筷子上还串着一个芋头,一脸呆傻地看着他。
她想趁热吃完这个芋头再走,反正叫她去也不是为了侍寝,这种她没准备好而被叫去,准没好事儿。
袁妙妙一路保持沉默不语,这副镇定自若的表情落在小康子眼中,心里不由嘀咕:这小常在都傻得实心了,连问都不问他一句,哪怕没有银子贿赂他,试探一下也好的。
这倒霉孩子!
最后是他实在看不过眼了,快到龙乾宫的时候,才好心地提点了一句:“常在的丹青画得很好,奴才方才瞧见了。”
“谢公公夸奖。”她微笑。
小康子眼瞧着她跟在宫女身后进去了,终究没忍心跟着,想来这位小常在是活不过今日了,就算留一口气,也得去半条命。连许婕妤都没讨了好,她一个正七品傻白甜能有什么本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