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多喜欢给人当后娘,只是景王在皇上面前一直盛宠不衰,而且这位主是有真才实学,样貌英俊,三十岁也不算特别大,嫁进去之后生个一儿半女绝对能站稳脚跟的。
要不是那些媒人害怕景王妃的手段,兴许就能把景王府的门槛给踏破了,来打听情况了。
当然事实证明,终究要让这些人失望了,王爷和王妃好着呢。
马车停下之后,流雨立刻跳下了车,拉起车帘等着她下来。
薛妙妙一手扯着裙摆,另一只手则被流雨扶着,慢条斯理的下车,结果还没站稳却腿一软,差点打了个踉跄,流雨眼疾手快的扶稳她,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再一瞧自家王妃,贝齿轻咬,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流雨的心底隐隐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这不对劲啊,明明方才在马车上,王妃还中气十足的痛骂王爷,甚至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扯出来了,最后得出结论,除了晚上中用点儿,其余一无是处,那副小泼妇骂街的架势,一看就有使不完的力气,怎么这会儿疲惫不堪,一副苍白羸弱,随时要昏倒的模样?
“哟,景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啊?”岑王妃听到通传,已经在王府门外等她了,原本还远远的站着,等她过来。
结果一瞧她一副病如西子的状态,登时跟只进入战斗的斗鸡似的,飞快的奔了过来,一把搀扶住她,把流雨都挤到了一边。
“景弟妹,你瞧瞧你这脸色白的,连桃花妆都盖不住啊。之前进宫请安我就瞧出来了,你最近很疲惫,身子很不好,全靠艳丽的妆容撑门面。其实我们都是一家人,真没必要,你要是有什么苦衷啊,告诉嫂子我,我一定帮你出头。”
岑王妃嘴里说着体恤关心的话,眼里全是兴奋满满的状态,显然被八卦弄得抓心挠肺。
流雨站在旁边急得不行了,谁不知道啊,岑王妃是全望京出了名的大嘴巴,她知道的事情,等于望京贵妇圈所有人都知道了。
薛妙妙偏头瞧了她一眼,那莹莹泪光的眼神,透着无数的欲语还休,岑王妃被这一眼看的,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替这位景弟妹脑补了无数的故事。
“多谢嫂子关心,我……无事。”她说完之后,似乎呛到了一样,连连咳嗽,而且话语中那个停顿极其微妙。
“无事?怎么可能无事?你瞧瞧你憔悴的,哎哟喂,是不是府里下人没伺候好你?”岑王妃扶着她往前走。
她的视线盯着岑王府高高的门槛,心里想着要不要快走几步,到时候让薛妙妙再绊上一跤,坐实了景王妃身子不适。
结果都无需她费心,刚走了两步,薛妙妙这一瘸一拐的动作就瞒不住了,还挺夸张的,离得近的人都能看出来。
“嫂子,您走慢些。”
岑王妃的八卦之心几乎要突破天际了,天呐,难道真的要被她猜对了,景王妃真的被景王爷打了,而且还打得可狠了,要不然怎么连路都走不稳了啊。
“你都快成半个残废了,还瞒着做什么?快跟嫂子说说,是下人没伺候好,还是孩子们淘气了?”她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薛妙妙摇摇头:“没有的事儿,我的性子,嫂子还不清楚吗?哪个下人不听话,早撵出去了。孩子们都是从小各位先生教出来的,最懂规矩了,哪里会气得到我啊。”
“那就是景弟欺负你了对不对?”
岑王妃这话音刚落,周围贵妇们的眼神全都集中过来,薛妙妙都感觉能在她身上戳出个窟窿来。
她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嫂子别问了。时辰不早了,我还等着看您这儿有什么奇珍异草呢。若是有好看的,我回去也让花匠置办两盆。”
薛妙妙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却让所有人都得出了结论。
景王家暴景王妃,没跑了!
这次板上钉钉了,瞧瞧景王妃那走路都不稳的架势,估摸着打到腿了,会不会残疾啊?
岑王妃眼睛一亮,跟身边交好的贵妇们对视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当然她也不至于再问下去了,到这里已是恰到好处了,既判定了景王绝对动手打她了,又能给看热闹的人以想象的空间,景王妃究竟是被打得多惨。
“好嘞,嫂子不问了。别说那些客套话,我们是一家人,今日你看中了哪盆花指出来便成,嫂子送你,还要什么花匠买啊。嫂子虽说没你有那赚钱的能耐,但是几盆花花草草还是送得起的!”
岑王妃看够了热闹,心情特别好,立刻就大方起来。
几盆花草换一个这样惊天大八卦,值!
薛妙妙眨了眨眼,立刻笑着应道:“好啊,那说定了,我到时候指了,嫂子可别舍不得。你们大家都听见了啊!”
万万没想到,原本只想坑一把老男人的,由于她表演太过精湛,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那是自然,嫂子何曾骗过你。”岑王妃挥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实际上她敢这么大度,也是深知景王妃这个妯娌非常有眼色,八面玲珑,从来不会让人下不来台。
之所以说这么一句看似任性的话,不过是把家暴的话题岔开,顺便在外人面前表现一把他们妯娌俩关系好,能肆意开这种玩笑话,真的要她拿,最多要两盆意思意思罢了。
妯娌俩欢欢喜喜的挽着胳膊进了王府内,还有无数妇人贵女的马车前来,当然岑王妃就不曾亲自出来接待了,她得忙着跟手帕交聊八卦呢,好好给景王宣扬一下。
看看这道貌岸然的景王爷,实际上是个打女人的狗男人!
这话肯定要传到皇上耳朵里,也好让当今圣上知道,他看中的亲侄儿,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内里腐臭不堪,要靠打女人找自信,打得还不是通房妾室,而是明媒正娶的王妃。
岑王妃安顿好了她之后,就提着裙摆飞速的溜了,直奔着贵妇圈中心,她真的一腔八卦心熊熊燃起啊。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里能想到那位能打女人啊。我回去之后可得提醒我家那头脑发胀的小姑子,别肖想了,若真的争破头嫁过去了,那也是被打死的命。”
“嗨,谁说不是呢。幸好和离前传出了这消息,若不然就那继室之位,还真够望京贵女圈大地震的,撕破头也要进去。”
“哎哎哎,你们瞧瞧,景王妃还画了桃花妆,我说她怎么都快三十了,还换作小姑娘打扮,也不知羞,原来是只有桃花妆能够遮掩她脸上的憔悴啊。”
“说不准遮得不止是憔悴,还有什么疤痕呢!”
一堆女人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处,好好的赏花宴,却无人欣赏这些盛放的名花,主题完全跑偏了。
在场所有女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她身上,一张张嘴都跟下刀子似的,尖酸刻薄得很,说什么的都有。
“王妃,安平郡主到了。”外头有人通传。
顿时院子里激烈的探讨声一停,岑王妃立刻起身,抚了抚发髻上的步摇,兴冲冲地往外赶。
艾玛,跟景王妃不对付的小姑子来了啊,有好戏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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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八卦之心
安平郡主一下马车,就发现岑王妃对她特别热情,她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这位堂嫂很难搞,而且她们俩谁都不服谁,见了面经常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什么时候对她有过好脸色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宁几乎瞬间就警觉起来,从门口一路走进内院,就见遇到的妇人都嬉笑着打量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状态,顿时心里不祥的预感更甚了。
这种糟心的状态,直到见了薛妙妙,达到了顶峰。
这个女人都快三十岁了,还穿着二八少女的浅粉色裙衫,梳着少妇的发髻,头上插着蝴蝶的金步摇,稍微动一动,那蝴蝶就好似活了一般,要振翅高飞。
就这种打扮,足够让她吐血了,面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要不是周围有这么多的人,她肯定早就毫不客气的怼起来了。
不过她想忍耐,偏生有人不让她如意。
屁股还没坐稳,身边就有妇人凑过来,脸说带笑的把先前景王妃的遭遇提了,话里话外都是“你大哥家暴你大嫂了”,作为景王爷的唯粉,她能忍吗?
她必定是不能忍的,所以她奋起反击了。
“放你的狗屁,一大早出门没刷牙吧?嘴巴这么臭就来参加赏花宴,也不怕把这些珍稀的花草给熏死。不会说话就闭嘴,我大哥从懂事起就不打女人,别给我整那些阴阳怪气的,谁再敢胡说八道,就跟我来一场决斗,我拍不死她!”
安平郡主瞬间战斗力满值,撸起袖子就拍了一巴掌,桌上的果盘都被震了两下,最上头的油桃咕噜噜滚了下来。
她的声音拔得很高,完全是全场最响亮的,高昂着下巴,双眼圆瞪,像是只怒气满满的尖叫鸡一样。
薛妙妙撇撇嘴,有粉丝了不起啊,老男人不在场,原本以为这口黑锅他背定了,没想到还有人帮他说话,而且态度还这么刚。
顿时场内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显然大家都被安平郡主的彪悍给震惊到了。
她们这些吃瓜群众,虽然看热闹不嫌事大,但是遇上战斗力爆表的死忠唯粉,也会发怂。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岑王妃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安平郡主这番表现等同于砸场子,她是主人家,必定要缓和气氛的。
不过安宁郡主跟条疯狗似的,与她一般见识肯定讨不了好,所以岑王妃直接转移目标了。
“景弟妹,你瞧着有些精神不济,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瞧瞧?”
薛妙妙正看戏呢,没想到这把火就烧到她身上了,不过她那苍白无力的状态几乎信手拈来,眼神一变就已经进入状态了。
她先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摆了摆手:“没必要的,这好好的赏花宴,可不能因为我就扫兴了,我虽然有些劳累,但还是能撑得住的。”
说完之后,她又愁眉苦脸的叹气连连,看着就充满了负能量。
她这样生无可恋的表现,落在众人的眼中,那大家的误会就更深了,瞧瞧景王妃好惨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啊,想必一定被打得很惨。
“薛妙妙,你胡吣什么?我说呢,这些长舌妇怎么敢往我哥身上编排,原来是你带头恶意中伤,你还是他的妻子吗?我大哥一表人才,集天地精华的人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家门不幸啊!”
安平郡主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满脸凶相的警告她。
薛妙妙立刻缩了缩脖子,一副惶恐不已的状态,她越这副德性,安平郡主就越恼。
她替大哥辩解十句,都没有薛妙妙一句解释来的管用,可之前一直大方得体,坚持家丑不可外扬,颜面最重要的大嫂,摇身一变就成了不懂事爱装嫩的粘人精,她真的毫无办法,愁到头秃。
“景王妃,我那儿有药膳,待会儿把方子抄给你,可以缓解疲劳,消肿化瘀的,你回去让小厨房做一些。”
还有人知晓安平郡主的厉害,人家不正面冲突,就打着关怀景王妃的旗号,但是话语里处处说她身上带伤,这真的足够诛心。
“好的,多、谢,费心了……”薛妙妙还演上瘾了,点头说话的时候,也越发疲惫嗓子哑,好像连贯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就虚弱到这个地步。
“薛妙妙,你闹够了没?我哥的名声,你全家都赔不起!”
安平郡主实在忍不了了,直接起身就要冲过去,她的手痒得很,恨不得对着薛妙妙那张芙蓉面左右开弓,抽得她亲妈都认不出。
竟敢这么诬陷她大哥,此仇不共戴天!
她坚决无法忍受,这个女人既睡了他时间仅有的美好大哥,还往他身上泼脏水,得了便宜还卖乖。
呜呜,她的大嫂为什么是这样的人?不仅把她大哥玷污了,还要把他拖向更脏的深渊。
她的哥哥明明是世间唯一的瑰宝,是她生命里的光,哥哥哪里都好,就是眼睛瞎了。
当然她没有得逞,岑王妃一挥手,就有强壮有力的婆子上前,客客气气的把安平郡主拦下了。
不过安平郡主骂街的功夫很有一套,转瞬间连个脏字都不带,就往她身上招呼。
薛妙妙一开始还有心思装柔弱,到了后面也不能忍了。
妈的,我们夫妻情趣,关你个屁事!
她就是想小小惩戒老男人罢了,可不是要挨骂的。
“妹妹若是再这么辱骂我,我回去之后就要跟王爷告状了。而且还让他不理你,不让你回王府。”她哑着声音道,语速慢条斯理的,还是那样柔柔弱弱的,偏生语气十分郑重。
其他人听到之后,脸上都露出几分嘲笑,哟,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在这儿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景王爷要是真在乎她的枕边风,也不会家暴她啊。还不让亲妹妹回王府,怎么可能呀!
众人立刻把视线转向安平郡主,等着这位主儿忍受不了她的猖獗,直接破口大骂。
岑王妃都偷偷给那几个婆子打手势,让她们少用些力气,最好这姑嫂俩真的产生了身体碰撞,到时候闹大了才好看呢。
结果让她们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安平郡主竟然被她威胁到了,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一声都没吭,就这么坐下来了。
“我嫂子累了,你们一个个没长眼吗?少去打扰她,都看花别看她,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安平郡主憋了半天,一想起之前在景王府看到的那些吃葡萄场景,再一想景王妃如今臭不要脸的状态,她立刻妥协了。
嘤嘤嘤,她不能离开哥哥。
哥哥被小妖精给迷惑住了,她必须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哥哥,看住他,不能让他堕入更深的深渊了,我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啊。
她这么一个急转弯,差点骚断了众位贵妇的腰,一个个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啥玩意儿?就这种威胁三岁小孩儿都不搭理的话,安平郡主竟然怂了?认真的吗?
果然景王府出来的人,都不正常,妥妥的脑子患了重大疾病,最少也得是不孕不育的地步。
安平郡主怂了,但是又不能继续任由薛妙妙诬陷自家圣光大哥,因此才想出了这么个曲线救国的法子。
接下来的场景就更玄幻了,安平郡主站起身,走到了薛妙妙的身边,流雨再次被挤走了。
当然她不是来打人的,而是充当起了护花使者,谁都不许跟薛妙妙说话,更不许打扰她看花吃茶。
薛妙妙被小姑子这献殷勤的状态给逗笑了,当然面上还装作一副有苦不能言的状态,实际上心里早已爆笑连连。
啧啧,万万没想到,她这个恶臭女人,玷污了圣光大哥的人,竟然还能得到老男人死忠唯粉的守护,真是做梦都不敢想。
超爽的!
刚从皇宫里出来的景王爷,眉头一直紧紧皱起,他方才面圣的时候,频频走神,就连圣上都调侃他几句,说他状态不对。
实际上他倒是不担心公务,只不过心思早飞了,飞到了他那二八年华的小妻子身上。
他想通了,连和离的体面他都能给,为什么送她去岑王府却不能给呢?
也是他一大早起来就被榨干了,所以对自己的存在价值产生了怀疑,导致恼了,才闹那么一出。
“调头,去岑王府。”
他吩咐了一句,赶车的车夫以及周围守护的侍卫都不敢有异议,纷纷调转马头,当然心里难免要嘀咕:自家主子最近跟岑王爷闹得不大开心啊,怎么还主动跑过去,莫不是要打架?
“王妃,景王爷到了。”
岑王府后院里,八卦之火依然燃烧得旺盛,几乎所有人都在探讨景王妃被家暴这事儿,无人赏花,猛然听到丫鬟这么一句通传,大家都是一愣。
“你说什么?”
岑王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待得到答复后,才恍惚的看向薛妙妙。
这位景王来做什么?昨儿晚上还听自家男人破口大骂,根本不可能来这里啊,除非是来找景王妃的。
薛妙妙一听他来了,心里一喜,孺子可教也,果然还是舍不得不来接她。
啊啊啊,果然她魅力不减,老男人哪怕要务在身,甚至早上还跟她甩了脸子,也得先跟她低头。
算了,看在他表现良好的份上,她待会儿也得给他撑足场面。
这些长舌妇敢骂她男人,等着吧,酸死她们!
瞬间就变了心思的景王妃,似乎完全忘了,让这些贵妇们变成长舌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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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张嘴吃糖
岑王妃虽然搞不懂景王这操作,不过她作为主人家,肯定是要出去瞧瞧的,总不能让景王爷站在外头。
不过还没等她走两步,就有个小厮进来了,频频给大家作揖赔不是,这话说得也十分漂亮。
“我们王爷来接王妃回府,若有冲撞提前给您赔个不是了。”
众人一懵,万万没想到景王竟然进后院。
要知道岑王爷不在府中,景王作为外男,本不应进入后院,更何况这里还有诸多贵妇,未出阁的小姑娘更是一堆,他这是要干什么?
薛妙妙心中的得意更甚,他男人真的很不错了。
明知不该进入后院,可是为了给她长脸,还是要进来,不然怎么能让这些妇人都瞧见,他们家王爷是怎么疼人的。
啧啧,果然还是老男人有手段,要是新婚燕尔那个时候的萧烨,估摸着只晓得在晚上努力,白天根本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和温存心思。
实际上她猜测的一点不错,萧烨下了马车之后,原本准备在原地等她出来的。
但是一想她早上撒娇求他,他就索性当一回为妻疯狂的登徒浪子好了,如果能满足她这点虚荣心,那他就顺手做了,反正不是多麻烦的事情。
小厮这话音刚落,岑王妃立刻安排丫鬟把未出阁的姑娘们带进屋里躲避,其实大黎朝也没迂腐到这个地步,只不过岑王妃非常了解这位堂弟的魅力,年轻时就引得无数小娘子非君不嫁,如今为人父了,倒是越发成熟内敛,却魅力不减当年。
没见这些姑娘们一听景王爷进来了,一个个都眼冒绿光,期待满满。
哪怕被丫鬟们引着往内室走,一个个都磨磨蹭蹭的,就想一睹景王的英姿。
景王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衣长袍,黑色的腰带将他的劲腰紧紧束起,头戴金冠,越发衬得他面容俊朗,贵气非凡。
他一进来,就好似一滴水落进了热油里,场上的气氛变得极其热闹。
几个离得近的贵妇,直面他好相貌的冲击,心中难免犯嘀咕:难怪自家小姑子明明是个黄花大闺女,摆着那么多英年才俊不要,非要一心嫁进景王府给人做继室。对着这样一个光皮囊都无比闪耀的男人,的确很难不心动。
岑王妃轻咳了一声,心里暗恨,明明是堂兄弟,为什么她家男人一对比就像个呆头鹅似的。
也就景王妃这样的祸水,才能镇得住景王吧。
“哎呀,大哥穿着一身白,真是宛如谪仙下凡啊!”
在场的最先沉浸在他美貌之中的人,必定是景王的死忠唯粉安平郡主了,她在瞬间就沦陷了,念念有词道,好似景王是个太阳,而她只是颗渺小的星辰,围着他一直转。
薛妙妙离她最近,自然是听到了,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老男人打扮起来还是很好看的,颇有一种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的感觉,配她还是不差的。
而且她也发现了,这男人绝对是个心机深沉的,竟然挑了月白色的亲王服,的确穿出了谪仙出尘的感觉,放眼望去,他就是这世上最靓的崽了。
“夫君,你来啦!”
安宁郡主扬起满脸痴迷的笑容,正准备冲上去打招呼,结果耳边响起一道蜜糖般的撒娇声,紧接着就见一道嫩粉色的倩影直冲了过去。
薛妙妙当然不会给小姑子开口的机会了,他都有妻子了,其他人就都要靠边站了,要是没眼色的,就休怪她六亲不认了。
她提着裙摆,一路矫揉造作的跑过去。
萧烨看着她冲着自己奔过来,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柔和了许多,她快到他跟前时,还绊了一跤,就这么平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张开手臂一把搂住了她,双手下意识地扶住了她的纤腰,动作非常亲昵。
薛妙妙计划得逞,不由得心花怒放,不过面上还是一副羞涩的模样。
她飞快地站直了身体,理了理云鬓,面色通红的看着他,低声道:“都是人呢,你注意一点儿。”
说完之后还掐了他一把,冲她眨了眨眼睛,用眼神示意他表现得好一点儿。
虽说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周围足够安静,所以离得近的夫人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个面色诡异,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看接下来的剧情,免得有什么错漏。
萧烨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果然她今日打扮的极其娇嫩,像朵盛放的解语花似的,同时也勾起他多年前的回忆,她刚进王府那会儿,就是这么可人的模样。
他在前面走,薛妙妙就像个羞答答的小媳妇一样,半低着头走在他身后,还抬脚一一踩着他的影子,像是在玩什么游戏一样。
“岑王嫂,我就先带王妃回府了。”他冲着岑王妃作揖,停下了脚步等她。
“抬头看路,今日可累了?”
一直等她走到自己身边,才牵起她的手准备离开,温声细语的问话更像是耳厮鬓摩的状态。
被他的掌心包裹,薛妙妙才松了一口气,满眼都是笑意。
老男人很会了。
不过临走前,她还得坑一笔岑王妃,毕竟岑王妃带着这么多人看了她的笑话,怎么也得回收些本钱,她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不累,夫君等一等,我还有东西没拿。”她拉住他的手,满脸欢欣鼓舞的表情。
“你带了人过来吧?嫂子,方才你说得话到了兑现的时候,你这赏花宴办的不错,我瞧中了好几盆,恰好夫君带了人来,就劳烦岑王府的下人们,把我挑中的花盆抱出去,自然有人会送到景王府。”
她一转身就言笑晏晏的看向岑王妃,丝毫不见之前苍白无力的状态,反而快乐的像只小百灵似的,随时都要飞起来高歌一曲了。
“啊,对。景弟妹瞧中了哪盆尽管说,你们几个上去搬。”她随手一挥,立刻就有几个婆子上前来。
薛妙妙也毫不客气,还拉着萧烨的手,“夫君你也一起来挑啊。王嫂方才说了,我挑中哪盆就送哪盆,哪怕我全要了,她都会送的。王嫂真是太会疼人了。”
“你看这盆白牡丹开得多好啊,种在我的院子里肯定好看。还有这盆红玫瑰,就移到你书房旁吧,你的书房里太过冷清,若是有这样一盆红艳似火的花,肯定能增色不少……”
她就这么拉着他,一盆盆走过,品头论足,并且每一盆都想好了如何摆放。
萧烨就这么乖乖跟着,不挣扎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相反始终很温和,像个体贴的护花使者一样,偶尔还会附和几句,与她认真探讨如何布置景王府。
两人一粉一白,男俊女俏,十分登对。
而且这夫妻俩似乎说好了,都打扮的比平日里年轻亮眼许多,听着他们嘀嘀咕咕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不少人都有些恍惚,仿佛眼前这对夫妇,并不是成亲十年的老夫老妻,而是如胶似漆的新婚燕尔一般,你侬我侬。
伴随着一盆又一盆花被端走,岑王妃的面色黑如锅底,她几乎咬牙切齿,丝毫没了之前嘲笑薛妙妙的好心情,反而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