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妙都想叹气了,难怪她想和离,看样子这里头纠缠的事情多了。
等苏锦离开后,室内的几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
萧烨刚放下心来,忽然一阵抽噎声传来,他一抬头,萧宁已经泪流满面。
“哥啊。哥,我的好哥哥,呜呜呜……”她哭得真情实感,眼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下来,而且还不是映月那种矫揉造作的哭法,就是难过、委屈,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都快抽过去了。
薛妙妙惊了,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她刚刚一直在啊,她比萧宁来的还早,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她都看在眼里啊,所以她究竟错过了什么?让小姑子哭成这样?
“妹妹怎么哭了,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我听听?”她就保持着这种百爪挠心的状态,轻声问了一句。
她坚决不允许自己有没吃上的瓜,这其中肯定隐含了什么惊天大瓜,让她忽略了。
“唔咳咳咳——”被她这么一问,萧宁不仅没被安慰到,反而哭得更加伤心了,好像自己亲哥残了一样,再加上她一声声喊着哥,语气悲伤,活像是在号丧。
“别嚎了,我还没死呢!”萧烨听她这么哭,眉头都皱了起来。
一句话甩过去,萧宁的哭声骤停,改为抽噎,哼哼唧唧的好像随时都要抽的翻白眼一样。
萧烨见她这样,不由轻叹了一口气,立刻放软了声音,“怎么了,说来听听,是不是白眼狼欺负你了?”
萧宁的夫君姓白,有个极其梦幻的名字,叫白辰,当然长得也挺梦幻的。
如今的薛妙妙自然是不记得这位妹夫的长相,但是对于小姑子这个奇葩的瓜,她却跟着身边俩丫鬟吃了不少。
小姑子是个颜狗,白辰除了一张脸好看之外,性格还好,整个人温和有礼,是个伯爵府的嫡子,不过这个爵位也快丢了,虽然是世袭制,但只传五代而已,刚好到白辰他爹。
好在白辰长得好,气度佳,听闻还多才多艺,不止琴棋书画皆有涉猎,连骑马射箭也玩儿的不错,所以不怕攀不上高枝。
薛妙妙听完俩丫头夸奖这位姑爷之后,心里就在腹议,哪有人这么养儿子的,文武皆有涉猎,却也仅限于调情玩耍,若论起真才实学,白辰完全不能打,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也不能上马定乾坤,这不就是培养出个哄妻子玩儿的人物吗!
君子六艺不为考取功名,全为陶冶情操,夫妻和美服务。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白辰还真的攀上了高枝,当年他可是炙手可热的小白脸夫婿头把交椅,而且关于他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
先是安平郡主看上了他,萧宁背靠景王府,还有景王这样有实权的哥哥,让白家的爵位沿袭下去,似乎不是什么难事儿,双方就定下了,连小定都下了。
但是萧宁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嘴叭叭夸了这位未婚夫如何如何好,三公主与她差不多同龄,两人自小就不对盘就去瞧了,结果一眼瞧中。
好嘛,二女争一夫的戏码开演,而且二女的身份皆很高贵,一位是三公主,另一位则是郡主。
郡主对公主,原应该萧宁退让的,谁能跟九五之尊的女儿抢男人啊。
但是萧宁偏不,她回去痛哭,据说她哭诉的话,大半景王府的人都知道:“我好不容易找到比哥哥只差一点的男人,要是不嫁他,我去哪儿找这么好看的人啊,我不要孤独终老。我要是嫁不了他,我就在景王府当个老姑娘……”
为了不让自己这个脑残唯粉砸手里,景王逼不得已出手了。
也得亏他妹妹对他是崇拜,认为他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白月光,这要是再有什么别的心思,景王得憋屈死。
而且萧宁这个唯粉脑残的程度比较严重,从三岁开始就开始抱着哥哥的腿撒娇了,稍微大一点的时候,有人逗她这么喜欢哥哥,以后嫁了夫君还喜欢哥哥吗?
结果萧宁直接说要嫁哥哥,好在长大后的她没了这个心思,不然足够景王头痛的。
但是因为这门亲事景王出手了,就导致其他王爷也来凑热闹了,事情也彻底闹大了,三公主成日到皇上面前哭,萧宁也一直缠着她哥,就为了一个白辰。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白辰最后成了郡马爷,没能成为驸马爷,不过中间也有不如意的地方,比如比起郡马爷,白辰其实更想当驸马,只不过因为他已经跟萧宁下了下定,在这门亲事上,皇上遵循了先来后到,并没有为了三公主出头。
也因此萧烨和薛妙妙对白辰的印象也就一般,萧宁称呼郡马爷为“白郎”,喊得那叫情真意切,只不过萧烨夫妻俩都在中间多加了一个字,才有了“白眼狼”这称呼的由来。
“白郎对我很好,怎会欺负我!”提起白辰,萧宁的脸色微红,还带着几分羞意,显然是过得还不错。
不过她一想起自己夫妻美满和谐,结果她最喜欢的哥哥竟然都是装出来的恩爱,全都是假象,顿时更加心如刀绞,抽噎得更加严重了。
萧烨和薛妙妙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几分莫名其妙,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哭得如此忧伤。
“哥,我可以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她边说边抽,好不可怜。
萧烨点头,起身大步往外走,倒是萧宁跟在后面,走路还跌跌撞撞的,似乎是受到了极大刺激。
“嫂子,你对我哥可要好一点啊,你要是不疼他,就没人疼他了。”她走到薛妙妙面前,还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虽然她想板着脸,用很认真的语气说这番话,但是由于她哭得太过凄惨,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丝毫气势都没有,看起来倒像是哀求。
薛妙妙点了点头,罢了,脑残唯粉搞得跟临终托孤一样,她都变得完全心软了。
等出了后院,一路沿着小路走,整个景王府被薛妙妙搞得都很精致,哪怕是几条小径,也显得风景独好。
萧宁稍微冷静了些,风一吹,脑子里一时涌上来的悲伤退却了大半,等兄妹俩走到回廊处的时候,她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眶依旧红红的。
“说吧,究竟怎么了?”景王见她冷静了下来,便开口询问。
萧宁偷偷看了他两眼,斟酌了一下,才道:“哥,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啊,不要太委曲求全。再怎么说,你可是景王,薛妙妙和苏姨娘都要仰仗你,她们俩再怎么样都不敢太放肆,如果实在过分了,你记得一定不要太忍气吞声,否则她们肯定会得寸进尺的……”
她完全是苦口婆心,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亲哥,顿时觉得更加辛酸了。
像她哥这样里外都无比优秀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偏生遇到了薛妙妙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萧烨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了,他本以为是萧宁遇到了什么难事儿,当着薛妙妙的面,不好意思说,免得丢脸,才要单独跟他谈。
结果她说了半天,全是为他考虑,所以她哭得那么伤心,是觉得他受委屈了?
“都说了很多遍了,要喊她大嫂,不要连名带姓的称呼。”
萧宁更替自家大哥不值了,都这时候了,他还在为薛妙妙考虑,帮她说话。
什么大嫂,人家都把你妾给拐跑了,还在意称呼做什么。
“好好,我记住了。那你也不要一根筋,薛、大嫂都对你不好,你可以去映月那里,她陪你说说话也好的,也让她们俩长长记性。”她说的咬牙切齿的,显然心里还是有疙瘩的,就差明着说要他去把映月给收了。
萧烨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萧宁显然也发现了,哪怕她还有诸多话想说,但是眼看他如此阴郁的气场,也不敢吭声了,只是安静打量他。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我和妙妙的感情很好,哪怕之前有过不好的时候,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堪比新婚燕尔。”
薛妙妙的状况,他自然是无法全部与她说的,毕竟萧宁不是一个特别靠谱的人,丢失了十年记忆这种事情,还是少说为妙,免得节外生枝。
不过这句话,他说得非常认真,希望能打消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事情。
“我与妙妙之间的互动,你应该能感受得出来,夫妻恩爱,是装不出来的……”他还在试图说明情况,毕竟他说得也是事实,以薛妙妙现在的状况,他们的确算新婚燕尔。
不过这回换成了萧宁面色不对了,他越解释,她眼中同情的神色越发明显,最后已经完全不遮掩了,那是浓浓的怜悯和心疼。
萧烨都快要暴躁了,他这傻妹妹到底在脑补什么。
“好吧,有些话我不好当面跟哥哥说,你让人送我一套纸笔,我写下来,等我走了你再看。哥哥,你要知道,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她的脑海里又开始响起了应景的小曲儿: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在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
萧烨终于把她送走了,当然丫鬟送上一张纸条,他打开看完,顿时脸色一黑。
上面只有简单的四句话,显然安平郡主又诗兴大发了。
俏侍妾公然示爱,小王妃恐好磨镜。
徐侍郎无辜背锅,老王爷妻妾两空。
为了让他大哥清醒,她还用词极狠,点出她哥都是个老男人了,老婆还和美妾跑了,他注定要孤独终老,每日深夜□□,都只能借助五指姑娘了。
萧烨:???
去把她叫回来,看我不把她腿打断!
这首诗写的如此直白,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之前所猜测的都是真的。
他也没急着回去,而是直接去了苏锦的院子。
“哟,王爷怎么有空来?可惜你是个臭男人,妾身还以为王妃来了呢,要失望了。”她坐在椅子上正喝茶,瞧见男人进来,眉眼弯弯,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丝毫不怕他。
“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是我第二次来警告你了,也是最后一次。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的王妃你都不能碰。”萧烨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语气森冷的开了口。
“哦?这个世上漂亮又有趣的女人是瑰宝啊。王爷你可不能如此独断专行,我就喜欢景王妃那样的姑娘,明媚鲜妍,娇嫩的像朵花骨朵一样,而且她可比之前一潭死水的模样惹人喜欢多了,我光想想就觉得甜!”苏锦继续她的变态发言,甚至为了故意刺激他,还伸出舌头在嫣红的唇上舔了舔,仿佛真的尝到了什么美味一般。
“对了,我今日凑巧蹭到了王妃的胸前,非常柔——”她的挑衅还没结束,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她的脖颈被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但这只手的主人却并不是萧烨。
男人依然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还得空给自己倒了杯香茗,幽幽的茶香氤氲而出。
掐住她的是一个浑身黑色紧身衣的男人,面上带着一个丑陋的鬼面,他是怎么冒出来的,又是怎么掐住她脖子的,苏锦都无从得知。
但是她知道,能有这样身手的人,只有景王身边的暗卫,来去无踪。
这暗卫的手像是钢铁一般,死死地箍住她的脖颈,她逐渐没了空气,脸部爆红,连眼眶都是红通通的一片,逐渐充满了血丝。
暗卫只服从主子的命令,显然萧烨是真的想杀了她。
“苏锦,或者说廖国公主,我再说一次,你听清楚了,永远不要拿你的手去碰我的王妃,这种想法最好都不要有。不然,我管你是帝国公主,还是重要筹码,在我眼里都是烂命一条。”最后一句话,他放缓了语气,眼神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停留了一下,冷笑一声。
显然他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听到一声沉闷的回响,“咔”的一声,她的小命就没了。
最终他摆了摆手,瞬间苏锦脖子上的手就不见了,连她眼前的黑影都没了,来去无踪,犹如鬼魅。
苏锦大口的呼吸着,她的眼泪完全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流,一滴滴砸在地砖上,像是雨滴一般,这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身体的本能反应,灵魂都在震颤,脑子更是因为缺氧晕晕乎乎的。
同时她的脖颈剧痛,嗓子也卡得难受,若是他挥手的时间再往后延迟一些,恐怕她真的没命再活了。
等稍微恢复了些,她忽然想笑,不过是摸了一把他的王妃而已,他就要扭断她的脖子讨回来,这代价也太贵了。
萧烨见她没死,大口喘气之后还活着,虽然她的脖颈上印着几根手指印,再过些时间充血之后,想必就会变成可怖的紫红色。
男人起身就走,一句废话都没有,显然跟她之间是无话可说。
“王爷对王妃的情谊可真是感天动地,只是王爷真的杀得了我吗?若是我死了,你怎么跟你们大黎朝的皇帝交差?若我没猜错,王爷所图谋的东西,可不是能感情用事的。”
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被钢刀刮过一样,传到耳朵里极其难受。
“公主说得对,我的确不能随便杀死你。可是公主窥觑了我的王妃,无论玩笑还是真有此意,都会让我如鲠在喉,不报复公主我肯定是心里极不舒坦的。哪怕公主有鸿鹄之志,但你终究是女人,我不歧视也不贬低有本事的女人,但是公主已然到大黎朝来求救,来我的后院躲灾,就要遵守我定的游戏规则。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配给账房的管事。”
男人止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几分兴味又恶劣的笑容,让他那张俊朗无双的面孔,也多了些狰狞。
“公主应该知道,我们景王府最不缺的就是账房管事了,不说我名下的店铺,就王妃管的庄子都有无数管事,其中打光棍的还是有那么几个的。想必陛下也会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公主的孩子身体里流着大黎朝的血,来日若助他登基,想必廖国会更加忠心的归顺我朝,也不必费尽心思推你上位了。”
萧烨似乎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嘴唇一勾便笑开了,只不过怎么瞧都是一副阴测测的架势,让人心惊胆战的。
苏锦更是打了个颤,哪怕她知道萧烨投鼠忌器,不敢真让她死,可此刻她也生出了几分惧意,因为若真的按照他所说的做,皇上还真有可能同意。
正是因为她不愿意当随时死去的傀儡,才会奋力一搏逃到大黎朝来,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苏锦,我敬你一个弱质女流奔赴千里,无论是为了活着,还是图谋更多,目前都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皇上让我把你藏起来,我就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不是让你撬我墙角,或者拿我的王妃取乐。好自为之。”
萧烨转身就走了,出了院子,他并没有去找薛妙妙,而是慢慢地在后花园逛了一圈。
主要是方才面对苏锦的时候,他是真的想杀了她,身上必定带着杀意。
哪怕薛妙妙丢了记忆,对杀意依然是敏感的,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一段。
他其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情,二十六岁的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但现在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他要杜绝一切会让他们二人分离的可能,把这些都扼杀在摇篮里。
等想的差不多了,他再回去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萧宁走了?她有跟你说清楚是什么事儿吗?我可提前申明,我什么都没干,她对我还算恭敬,我也没欺负她啊。”薛妙妙见他回来,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好奇,显然对于萧宁忽然痛哭流涕的原因,抓心挠肺想知道了。
“她哭我守活寡。”他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目光凉凉的刮了她一眼。
薛妙妙摸了摸胳膊,一脸难以置信:“什么?她真是血口喷人,你还守活寡啊。我天天伺候你,每晚你都大鱼大肉开荤好吗?为了哄你高兴,我的胳膊都差点扭折了。况且因为赏花宴闹得那个乌龙,导致望京的所有贵妇和贵女们,都知道我被你折腾得够惨,腿都走不动路了,你更是在朝堂上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是天赋异禀。”
“就这,她还说你守活寡,丧良心啊!”
她越说越生气,一下子起身就要往外冲:“不行,我得把她叫回来,让她说说他们家白眼狼有多厉害。跟白眼狼比哄女人开心这些,你输了也就输了,毕竟你是真的不行。可是那方面说你守活寡,就纯属造谣了吧。你力大无穷,超长待机呀!”
萧烨一把将她抱了回来,她挣扎了两下,似乎不愿意放弃,还是他硬按住她才算罢了。
“你能为我的精力证明,我很高兴。不过是她想岔了,白眼狼会开解她的。来,说说今天的事儿。”他将她按着坐到了椅子上,摆出一副认真谈的架势。
“今天有什么事情,你不都看见了吗?”她的眼珠子开始乱转着,就是不看他。
“看见什么?看见你憋着坏想拿妾侍这事儿堵我是吧?那你可想错了。”
“怎么想错了?只允许你有美妾俏通房,就不许有人惦记着我吗?”薛妙妙瞪他,明显不服,一下子就上钩了。
“映月的通房,是你要给的。”他站在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对视着。
“这不可能!我心眼儿可小了,坚决不可能给自己夫君塞女人,我又不傻。”她下意识的就反驳,太阳打西边出来,她都不可能同意的。
“我身边当初有四个丫鬟要放出府去,其他三人皆是让你配的管事,唯有映月不愿走,连续跪求我几次,我都没同意,并且因为消息闹出来了,让我很不高兴,我准备把她丢到庄子里去自生自灭。结果你让我收她当通房,一是因为我们当时成亲已然一年,景王府的后院里除了你一个王妃之外,再无其他女人,而且你的肚子也没动静,当时岑王闲得蛋疼,就让人传出流言,说我不行。”
薛妙妙撇撇嘴,紧跟着轻声嘀咕一句:“岑王真闲得蛋疼。”
结果她的话音刚落,嘴唇就被男人的两根手指捏住了,还低头瞪了她一眼:“不许说别的男人疼,只能说我的,但是我疼不疼,你最知道了。”
薛妙妙:???
狗东西,青天白日的就开始调戏她,她当下又闹了个大红脸。
“为了替我正名,自然是要往后院塞人的。不过你是个聪明的促狭鬼啊,你怎么甘心往我身边塞人,这塞完了,我到底收不收用。你心里不想我收用,可是你不能明说,毕竟你还要在我面前维持贤妻形象,怎么可能当妒妇。于是你憋啊憋,憋了一天一夜终于想出了好法子。第二天眼下一片青黑,我出门的时候都听见你尖叫了。”
他慢条斯理的给她解释,甚至为了让她听得更生动形象,他还主动把她的心里想法给补充了进去。
薛妙妙的脸色越来越红,伸手直掐她。
这老男人可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的确像是她能办出来的事情。
薛妙妙这辈子两大臭毛病,死也改不了,爱臭美和要脸面。
男人捉住她使坏的双手,继续给她说:“正好她要留在府里一直伺候我,还妄想着当我通房,你就顺水推舟了。第二,就是你我身边的丫鬟逐渐都到了要配人的年纪,却难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任谁住在王府这样的金银窝里,都受不了去管事的家里吧,宁愿不当正头娘子,所以你要给她一个教训,同时也是给其他丫鬟一个警醒。”
“你让我给映月一个要求:当通房可以,月钱管够,还给她配了两个伺候的小丫鬟,让王府里其他人都知道她是我的通房。但是我永远不会去她的屋里,这辈子绝对不会收用她。因为主子所决定的事情,不是能被下人要挟的。映月通过伺候我多年苦苦哀求,在你我的院门外磕响头,血迹把门槛都染红了,当时同情她的人无数,也有不少梓嚼舌根子的偷偷埋汰你。”
当然那些坏话,他没有背给薛妙妙听,想必她也是不愿意听的,不过薛妙妙都能猜出来。
“最后她点头同意了,你当着下人的面儿,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和两个金手镯庆祝她当上通房,还三五不时的给她好处,毕竟我的王妃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全府的人又都在夸你人美心善,但是聪明的大丫鬟却再也没有一个想要爬上我的床,至于其他那些不长眼的小丫鬟,还没到我跟前,就都被你收拾了。不久之后,你就怀了身孕,生下了龙凤胎。”
萧烨说完后,摸了摸她的脸,手上的动作无比轻柔。
有些话他不用说,她都明白。
比如映月得偿所愿,终于当上了通房,她以为可以与王爷做任何亲密的事情,哪怕王爷提出了那样的条件,可是男人哪有把送到嘴边的肉推开的,只要她够听话够楚楚可怜,总会引得王爷一点垂怜。
殊不知,当时薛妙妙对萧烨说过一句狠话:你哪怕看一条母狗都觉得眉清目秀,也不能跟映月在一起,但凡违背了当初的条件,我一定先做掉映月再阉了你。
当然景王的自制力不必说,映月当了九年通房,同房一次没有,就连王爷的面她都见不上几回,因为王妃手段了得。
无论她怎么哭诉,怎么装可怜,都没人搭理,更无人同情,甚至还有无数的下人看她笑话,也不再有任何人说王妃的坏话。
因为景王妃有的银子和手段,收买和管教这些人,让他们服服帖帖,明白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薛妙妙听他说完之后,忍不住捂上脸痴痴的笑开了。
原来自己还打过这样漂亮的仗啊,对付映月这种苦白莲,就要让她有苦说不出,反正映月最爱装可怜,觉得世上自己最苦,那么索性就让她变成真苦好了,也不枉费她流的那么多泪。
“我可真厉害!”她不由得自夸了一句。
景王等她嘚瑟够了,才说起了苏姨娘。
“苏锦是皇上送来的,廖国公主,暂时借用身份躲避风头而已,我与她没有任何瓜葛,甚至还闹得不太愉快。她之前就喜欢与你亲近,被我警告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她应该学乖了。”提到苏锦,他的语气就没有任何温度了,显然这个人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好的回忆。
哪怕像映月这种,用伺候多年的情分磕头要挟,他都能说得温柔,也是因为这其中夹杂着他与薛妙妙之间的情意。
可是苏锦,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她来的有点晚,那时候他们夫妻感情已经大不如前了,再加上苏锦的某些不确定特性,和她调戏过景王妃,就足够让景王忌惮她。
甚至薛妙妙生出和离的心思,他都怀疑这其中有苏锦的手笔,因为苏锦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被警告过后,不再与薛妙妙开玩笑之后,两人反而能说到一起去,感情日益变好,所以薛妙妙要和离,苏锦必定是前几个知晓的人,这其中说不定还有她的推波助澜。
虽是猜测,但足够萧烨判她死刑,不再让她有靠近薛妙妙的机会。
“那我和她之间——”薛妙妙有些拿不准,除了替她擦水碰了一下她的胸之外,苏锦大多数的举动,看起来更像是逗她玩儿。
“你很讨厌她,她是个心口不一、诡计多端的女人。”景王眼睛都不眨的撒谎。
“她喜欢姑娘家吗?”她眨眨眼,这次见面似乎没什么恶感,只是有点尴尬罢了,不过反正以后也不会有过多的交际,她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不够对于苏锦到底喜欢谁,她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她是前任廖国国主唯一的孩子,廖国民风彪悍,女子也能骑马打仗,特别是她很得前国主的喜爱,也得人民爱戴。不过前国主突发恶疾死了,没能为她铺就通天路,她的叔伯们都是年富力强,战力雄厚,就陷入了苦战,但都想要她的命。要不是她放出风声,她喜欢女孩子,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让那些人生了懈怠之心,她也无法活着逃出廖国。”萧烨对廖国的国事并没有什么避讳,相反只要她问,他就会答。
反正屋内只剩他们夫妻二人,其余的下人都被撵出去了,躲在暗处的暗卫都是死士,哪怕死亡都不可能背叛他,所以他无所畏惧。
他愿意尽可能的告知她很多秘密,因为他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哪怕父母和孩子都不能超过,至于夫妻才会陪伴自己最久。
“所以她究竟喜欢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并不重要,连活着都无法保证,只能躲在敌国苟延残喘,妄想着有一日借助敌国的力量重返故土,这种时候哪怕她喜欢鬼,都无关紧要。”他轻哼一声,带出几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