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嘉川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暗沉如锅底。
他用力将报告给撕碎了，怒视着吴沁芬。
“你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是不是，却不敢告诉我，还拿着肚子里面的这一胎作威作福。一直瞒着我，一直把我当猴耍，有意思吗？你究竟是何居心？你这肚子里的原本就是个女孩，难道一直隐瞒不说等生出来了就能变成男孩吗？”
“不是，嘉川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吴沁芬连连摆手，焦急地想要解释。
不过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祝嘉川粗暴地打断了。
“真的是什么？我问过你几次了，你每次都来搪塞我。要不是白雪把这报告单拿过来，我还得被蒙在鼓里多久？你还跟我说你没去医院啊，要我陪你去呢，我下次要是还忘了这事儿，你是不是准备生了之后再说啊！”
祝嘉川厉声冲她咆哮道。
生了这么多女儿，其实祝嘉川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并不是说一定要这一胎是男孩。
但是他现在却无比的生气，这主要还是吴沁芬自己作死。
刚得知怀孕的时候，月份太小，不能检查男女性别。那时候吴沁芬就总在祝嘉川的耳边吹枕头风，给他一种这是这胎是男孩的心理暗示。
久而久之，祝嘉川那盼儿子的心态，就变得更加浓厚了，而且也几乎被她洗脑了，认为这一胎就是男孩，所以才会抱有那么大的希望。
当结果砸下来的时候，他有一种恼怒、失望、不甘，以及被欺骗的情绪。
特别是吴沁芬现在这种不承认错误的状态，根本就是想敷衍他，完全把他心底的愤怒给点燃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求什么。
白雪似乎觉得还不够，雪上加霜道：“二哥，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孩子生下来，说不定真的能变换性别。毕竟古时候就有狸猫换太子这种说法，我之前可听说有人为了求男孩，自己生了个女孩，就从哪家抱来一个小男孩，调换一下就好了。”
“哦，当然我这话不是说嫂子的，嫂子人美心善，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不得不说白雪这一番话十分的恶毒，简直就是明着说，吴沁芬这一系列的举动，是有所企图。
“你滚，不要再说话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在那边添油加醋干什么？”吴沁芬不敢对着祝嘉川做什么，只有对着白雪疯狂地怒吼，希望她闭上嘴巴。
要不是现在她还大着肚子，兴许就能走过去跟白雪打架了。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毒妇！”祝嘉川正是厌烦情绪爆棚的时候，看见吴沁芬一副几乎癫狂，嘴脸，更是厌恶得不得了。
他直接抬手甩了一巴掌过去，清脆的响声在饭厅里响起，让周围的人都瞬间安静了。
“爸爸，你怎么可以打妈妈？”祝骄连忙凑了过去，想安抚吴沁芬。
“你妈做错了事，我当然要打，你这个赔钱货，不要再碍眼，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祝嘉川可以说是完全生气了，已经失去了理智，直接迁怒到祝骄身上。
他边说还边扬着手做动作，似乎那巴掌随时都能落到祝骄的脸上。
“祝嘉川，你想干什么？你不仅打我，还想打我女儿。高中生物就教育过生男生女不是由女人决定的，而是由你们男人决定的，你自己生不了儿子，你怪谁？”
吴沁芬脑子里面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断掉了，眼看着自己女儿也要挨打，她更是恼怒不已，直接冲上去要跟祝嘉川厮打。
“我给你生孩子，我给你操持家，我替你养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辛辛苦苦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第二胎怀得有多痛苦，每天吐个不停，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每天就在外面，和那些年轻的狐媚子勾搭在一起，逍遥人生，回家之后还要作威作福，谁给你的脸…”
她完全已经处于狂化的状态，又哭又嚎，当真冲上去，对着祝嘉川又踢又打。
“你这个疯女人！”祝嘉川碍于她是孕妇，先是抬手阻挡，后来被她打得实在疼了，也开始还手。
“爸、妈，你们别打了！”祝骄立刻被吓得哭了出来，想要上手去阻拦，可是却被失去理智的祝嘉川一把推开。
饭厅里闹得不可开交，祝捷和祝柔两人早就退到了墙角，免得被伤及到无辜。
白雪也在一旁远远的站着，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
“啊！”一声惨叫。
吴沁芬直接被推得摔倒在地，而且她的肚子是狠狠地磕到了椅背上。
她摔得很重，倒地之后立刻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肚子，脸上的神色十分痛苦。
“医生，快叫医生，我的肚子好疼啊。”吴沁芬的声音沙哑，显然是疼得连喊都喊不出来。
“妈！”祝骄立刻冲了上去，蹲下来凑到她的身边，结果就见她的睡裙被鲜血染红了。
“血，好多血，妈妈，你流血了！”祝骄哭着道。
之前被吓到的保姆也反应过来，立刻拨打120。
饭厅里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第59章 059 文理分科
吴沁芬流产了。
这个结果毫不让人意外, 她当时流了那么多血, 小产也是意料之中。
当然祝家人除了祝骄比较着急之外，其他人都十分淡然。
就连祝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 也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一句慰问都没有。
吴沁芬怀的是女胎, 还没生下来就已经掉了，如果是男胎的话, 或许能震动祝家，但是就因为性别问题，那个孩子无论是生下来还是流掉, 对于祝家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因此祝老太太并不在乎结果。
祝家不缺女孩子，流掉就流掉了，也没什么。
祝捷嘴里哼着歌，正在整理复习手册，整理到一半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忽然嗡嗡作响。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一顿。手机是她刚买不久的, 却是那种最便宜的老式手机，只能接电话和发短信的那种。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不过她却铭记在心, 最近她经常联系这个号码。
她一直没有接电话, 自然挂断之后又来了一通, 一通接着一通, 显然打电话的人十分执着。
祝捷皱了皱眉头，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我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有事发短信吧。
实际上是她嫌麻烦，不想开变声器。
短信很快就发了过来。
——大功告成，合作愉快，希望下次再有机会。
祝捷看到这句话之后，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手指翻飞，快速地发过去两个字：再见。
发完短信之后，她就把手机卡给抽了出来，将手机和卡全部都装到密封的塑料袋中，用锤子砸碎之后，出门找了个垃圾桶扔掉了。
她早就知道吴沁芬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并不具有任何威胁。
只不过吴沁芬迟迟隐瞒性别不报，让她很不爽，前世就被吴沁芬利用这胎折腾出不少幺蛾子来，这一世虽说蝴蝶翅膀煽动，但是为了避免再麻烦，她还是出手了。
只不过她是不会为了没威胁的孩子，手上沾满鲜血。
因此她只是联络了人，想要里应外合，揭露吴沁芬这个孩子的性别，并没有想要孩子的命。
只是没想到跟她合作的人，本领那么大，竟然找到了白雪这样的美女来配合她。不仅揭露了孩子的性别，还把吴沁芬给搞流产了，当真是多此一举。
不过这一切的血腥与她无关。
她只是为了确保不发生意外，前世吴沁芬和祝骄可是以小博大的高手，万一真的像白雪所说的那样，检查过后不报性别，等到生下来之后狸猫换太子，把女孩变成了男孩，那还有得闹呢！
虽说祝家可以去医院检查亲子关系，但是万一医院那边被吴沁芬买通了，她可不想再为这破事儿闹一出。
“二姐，你回来啦。”
祝捷丢完垃圾回来的时候，看见祝柔站在一辆车旁，正跟车里的人说话。
“哦，是祝捷啊。你好，上次真是不好意思，阿姨给你们买了一些点心，你待会儿跟柔柔一起吃。”
乔雯从车内探出头来，这熟悉的声音，跟电话里与祝捷联系的如出一辙，她听得已经腻烦了。
反正事情办成了，她也没必要告诉乔雯。
祝捷点头谢过，很有眼色地离开了，并不打扰她们母女俩说话。
“柔柔，吴沁芬倒台了，很快就是我们母女俩上位的时机了。你等着妈妈红了之后，一定也给你弄成婚生子的身份！”
她十分激动，紧紧地拉住祝柔的手，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似乎要把祝柔给烫伤一样。
“那你别做梦了，吴沁芬只是流产而已，她又不是离婚。况且爸爸也已经有了新欢，早就不记得你是谁了，你还是认清现实吧！”
祝柔要比她冷静得多，也最讨厌乔雯这种样子，立刻皱着眉头泼她冷水。
乔雯看她这么消极，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大笑出声，完全很得意的模样。
“你是说白雪吗？那完全不用担心，她是我花钱雇来的呀。虽说我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但是给一个三流小花旦一些资源的本事，还是有的。”
祝柔错愕了一下，紧接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急声道：“这是你做的？你疯了？吴沁芬支支吾吾不肯说孩子性别，一看就不是男孩儿，败露的时候自有苦吃，你何必多此一举？”
祝柔果然是聪明的，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
乔雯却不以为然：“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我看白雪不简单，她要是过河拆桥呢？毕竟祝家的势力也不小，祝嘉川又那么喜欢她，想要帮白雪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别忙活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祝柔气急败坏地说道，她觉得乔雯一定是疯了才这么做，完全吃苦不讨好。
乔雯轻蔑地笑了一声：“祝家的实力的确还在，但是却不是祝嘉川的，你那个爸爸最近越来越不得宠了，他不过是老太太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结果现在毫无用处。都这么多年了，老太太早就对他失望了，还不如培养你们几个孙女来的划算呢。”
乔雯自信满满，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中既带着对祝家权势的渴望，又带着对祝嘉川这个男人的鄙夷，可以说是矛盾而复杂。
祝柔一直没有说出话来，祝老太太的心思，她们几个小姑娘全部都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等从自己母亲的口中说出这番话来，总是心情复杂的。
“老太太估计看不上我，我一看就是个赔本买卖吧！”祝柔苦笑着说道。
“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赔本买卖！”乔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继续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柔柔，等妈妈进来祝家之后，一定好好培养你，把你教成名门淑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当然也要能上床，这样再高的门第里都能进去。”
她完全是一副封魔的模样，对着自己未成年的女儿，竟然能说出这种污言秽语来。
乔雯一直在碎碎念对未来美好的设想，但是祝柔却越来越恐慌，最后几乎是推开她的手，夺路而逃。
乔雯的思想太过现实，也太过冷漠，完全把祝柔当成商品一样，这跟祝老太太又有什么差别。在她的身上，祝柔完全感觉不到亲情。
***
祝捷正躺在床上准备睡午觉，门却被忽然敲响了，她唤了一声进来，就见祝柔快步地冲进来，脸上的血色全无，双眼里也带着恐惧的神色。
“二姐。”祝柔几乎是哆嗦着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祝捷皱了皱眉头，见祝柔只是颤抖着不说话，不要柔声问了一句：“跟阿姨吵架了？”
现在乔雯正处于兴奋的状态，扳倒了吴沁芬，应该够她高兴一段时间的，不该跟祝柔吵架才是。
“没吵，只是我害怕，我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以后都要按照奶奶和我妈的话来行动，没有自己的人生。永远生活在别人的摆布之中。”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眼通红，眼泪扑簌簌的就流了下来。
对于被人控制的恐惧感，一直都存在着，因为祝柔尴尬的身份，实际上她在祝家，一直有寄居人下的感觉，外加祝老太太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被绑住了。
如果这么被控制一辈子，祝柔觉得不如就死了算了。
祝捷却轻轻笑开了，祝柔其实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因为她的前世过得很不错。
虽然她们姐妹俩在前世的时候，关系完全形同陌生人，但是祝柔有着比同龄人更早熟的心理状态，而且应该是祝家最正常的人了。
祝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担心什么？奶奶本来就对你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你只要还像现在这样藏拙，在没有能力摆脱祝家的控制之前，一直当个没什么用处却乖巧听话的小孙女就行了。等以后你能养活自己了，你就离开祝家，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完全不用接受任何人的摆布。”
祝柔听着她的话，顿时觉得心安，一把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
她们不过才上高一，哪怕祝柔思想比同龄人成熟，但是对未来还是有恐惧的，思考和规划得也不是那么完善，心里完全没底。
猛然听到自己亲妈所说的未来，完全充满了黑暗和舒服，祝柔就一下子慌了，才有些承受不住。
现在被祝捷安抚了几句，理智逐渐回笼，才慢慢冷静下来。
“只要活着，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因为活着可以感受许多开心的情绪，和相爱的人谈恋爱，和痛恨的人互相撕逼，快意人生。你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祝捷边说边把她拉到了床上，姐妹俩第一次同床共枕，头靠头睡着了。
***
时间过得匆匆，学校似乎没有准备为他们换更换班主任的意思，就让冯主任一力承担了。
不过这也正常，一般年级主任都会带一个班，刚好实验1班就交给了冯主任。
吴沁芬流产了，祝骄也变得低调起来，祝捷的生活彻底进入了正轨，学校里也没有焦梅那样的班主任骚扰着，一切过得似乎都特别快。
高一一整年过去了，祝捷的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三。
魏娜在祝捷的帮助下，成绩也是突飞猛进，高一的时候学业还没有那么紧张，只要认真的抓一抓，还是有挺大的进步空间。
或许是蝴蝶翅膀的煽动，外加焦梅又被换掉了。张晓颖比前世要顺利多了，没什么同学排挤，也没有老师的“特殊对待”，她的成绩一直稳步上升。
除了相处较好的几个之外，祝捷还特地观察了一下何南的成绩。
很神奇的是，他一直都是保持班级中等的成绩。
祝捷拿到了四次大考的成绩单，无论是月考还是期中考他都刚好卡到中间的名次，很少有误差。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是每次都是这样，就引起了祝捷的怀疑。
她还曾经偷偷看过何南的试卷，数学是最能反映问题的。
两次大考的所有填空题全对，哪怕是那种特别难超纲的题目，也都答对了。倒是后面大题目，有些简单的题目，就连垫底的学生都能回答的那种，他都空白一片，很显然就是故意的。
冯主任也曾经找何南谈过几次话，但最后都是无疾而终，他依然我行我素，班主任也就索性不管了。
何南一直是比较冷淡的性格，基本上处于班级的边缘，不过有齐铭这个话痨带着，他时不时地会被迫加入班集体活动中。
而且又因为林智喜欢拉人打篮球，经常说人不够，就把他拉了进去。
何南个子高，而且他的技术很不错，真正到了比赛激烈的时候，他也完全投入，经常进球引起一片尖叫声。
所以，就导致他在班级的人气越来越高，听说还有女生专门为了他去看篮球赛，不过大胆告白的倒是没有，还是怕被拒绝。
用有些女生的话，感觉何南这样的人，平时正常相处，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真的要拒绝别人告白，肯定更加伤人心。
***
“期末考的成绩单都已经下来了，今天除了拿报告书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之前跟大家说过的文理分科。想必之前的几天假期，大家都已经回去跟家长商量过了，究竟要选择什么，也心里有数了。”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认真地说着，他手里拿了一摞表格，直接让袁翔发给大家。
“这是文理分科的表格，大家慎重填写。要根据自己擅长的科目来。这样在高考的时候，比较有把握拿高分，才能上好大学。”
人手一张表格，祝捷几乎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理科。
她的数理化一向很不错，外加在背书方面很糟糕，虽然说语文作文方面挺好的，但是她的阅读理解很烂，字又比较丑，还是适合在理科发展。
她跟祝柔对于选课这事儿，都是自己决定的。
反正祝嘉川根本不关注这事儿，至于吴沁芬那自然是只顾自己的闺女，不搭理她们了。
表格交上去之后，班主任并没有让他们立刻走，而是一个一个认真地看了一遍，偶尔点头，偶尔皱眉，显然是对某些同学的选科，并不是感到很满意。
“稍微等一等，我叫几个同学谈一谈。”班主任最终还是把几个同学叫出去谈话了，显然是他们选科跟班主任之前的设想相差太大，这其中就有刘敏佳。
“咦，刘敏佳也被叫出去了，难道她不是选择文科吗？”
张晓颖这次考的不错，所以她的心情也很不错，就跟祝捷讲悄悄话。
毕竟之前军训是一个宿舍的，而且还闹到打架的地步，所以关注必定是少不了的。
刘敏佳的理科成绩并不理想，特别是她的数学，一向都是被老师点名批评的那种。
虽然顶着好学生的名头，不过她的数理化，大概只能在中等偏上一点的成绩，基本上都是文科拉分数。
听到她这么一问，祝捷就想起之前教室里探讨文理分科的阶段，刘敏佳总是跟陈媛走的很近，而且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就好像是忽然变成了好朋友一样。
陈媛这小姑娘性格有点像许婷婷，自来熟，而且人也比较单纯，刘敏佳要想跟一个人就相处好，一般也比较容易，所以她们俩能走近，祝捷并不意外。
只是之前的一段时间，刘敏佳跟陈媛的关系一直不近不远，为什么忽，等到开始分科了，才走得这么近？她难免心里产生疑惑。
“你等着，我这心里有个猜测，现在去问一下，看我猜的准不准。”祝捷冲她挑了挑眉头。
不等张晓颖说好，她就转过身去，用手指戳了戳陈媛的后背，轻声问道：“你最近跟刘敏佳关系挺好的啊？”
陈媛点头：“她之前一段时间经常找我一起吃饭，就混熟了，人还不错，挺细心的。”
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有所顾忌，声音压得挺低的，不时还看两眼林智。
主要是林智怀疑刘敏佳就是那个告密者，他们几个前后桌的同学都知道。
祝捷看她这么小心翼翼的，不由得轻笑出声：“你怕什么？我们下学期说不定都不在一个班了，你还怕他打你啊？女孩子的友谊，他们男生根本就不懂！”
“不是啊，很大概率在一个班吧，我们都是选理科的。我总觉得跟背叛你们一样。”陈媛愁眉苦脸。
说来也巧，他们几个人都是选择理科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分别的愁绪。
之前就有消息传出来，高一同一个班级的学生，选择同样科目的，应该还是在一个班，并不是全校都打散了分班。
“那你知道刘敏佳为什么要选择理科吗？她文科那么好，基本上可以说是行走的巨人了，理科这么一比就是个小矮人。”祝捷直接问道。
“我也奇怪了，她一开始明明跟我说要选文科，可是后来忽然就变了。我还劝过她呢，她也不听，就说要跟大家一起选理科。”陈媛歪着头，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
祝捷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大家？还有谁？”
“这是我猜的，因为她一直追问我，其他人选什么科目，问了小颖和何南的选择，还问了我。”陈媛不确定也是一脸想不明白。
就因为他们仨选了理科，刘敏佳就改了擅长的文科，要去理科？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哪有人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况且陈媛不觉得自己跟刘敏佳的关系，好到那种离不开对方的程度。
祝捷点了点头，勾起唇角，问道：“没有问我和娜娜，对吧？”
陈媛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肯定不好问你们的，不过也没问林智，难道告密的人真是她，心虚啦？”
焦梅都已经离开了，那个告密者究竟是谁，也成了不解之谜。
也不知道是刘敏佳心虚，还是她觉得跟林智气场不和，总之她从来不招惹林智，两个人完全就是陌生人的状态，连个同班同学都算不上，见面不打招呼那种。
“懂啦，毕竟都有仇嘛！”祝捷跟她开玩笑。
陈媛立刻摆手道：“我可跟你没仇啊，我们这个团队坚决不能分离，不要被外部的势力给拆散！”
她这个时候倒是敏感起来，立刻像模像样的表忠心，把祝捷都给逗笑了。
哪怕是陈媛这样单纯的小姑娘，对于某些人的居心不良，也还是能够感觉到些许的。
祝捷打发了陈媛，立刻回头继续跟张晓颖说话。
“行了，验证了我的猜测。”
张晓颖从她跟陈媛讲话开始，就一直关注着，立刻问道：“什么猜测呀？刘敏佳究竟是为什么想不开，去报了理科？”
祝捷斜着眼睛看了她一下，忽然暧昧地笑开了，低声道：“少女情怀总是诗，我猜她应该是想跟着暗恋对象一起吧。”
“啊，暗恋对象？谁？”
张晓颖的脸上充满了惊讶的神色，要知道刘敏佳在班级里一直自诩高冷女神，好像无论哪个男生都入不得她的法眼一样。
她的同桌袁翔，因为是班长，在班级里一直都比较出风头，而且对刘敏佳也非常照顾，其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刘敏佳是有意思的。
只不过刘敏佳视而不见，看起来仅限于同桌的情谊。
结果祝捷却说如此清高的刘敏佳，因为少女怀春而选择了自己非常不擅长的理科，这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你确定？怎么可能？刘敏佳看着就像是不食烟火的小龙女啊，她怎么可能为情所困？而且还这么不理智，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不是闹着玩儿的啊！玩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张晓颖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嘴里碎碎念着。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算不得准的。”祝捷耸了耸肩。
张晓颖没说话，像是陷入沉思之中。
刘敏佳和袁翔都被叫了出去，两个人的位置都是空着的。显然班主任对他俩的选科，都不是特别满意。
她记得袁翔也是比较擅长文科，理科是属于拖后腿的存在，结果也被叫走了，说明他应该是跟刘敏佳一样，选择了自己不擅长的理科。
都特么疯了，为了所谓的暗恋的人，就拿前途开玩笑。
“她暗恋谁呀？”张晓颖追问了一句。
“我觉得她应该是暗恋我们班长得好看的男生。因为她跟陈媛说，要跟大家一起去学理科，然后顺便问了问我们这边的人都选择了什么科，就把原本要选的文科改成理科。”
祝捷后面的几句解释，张晓颖都没有听见，只是一直在嘀咕着长得好看的男生。
“我们班长得好看的男生还挺多的呀，何南、林智、齐铭那几个，袁翔长得也不错啊。可是同桌一年，刘敏佳多看一眼袁翔都没有，有的时候还嫌他烦呢。”
她歪着头，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名字，这么一抬眼扫过去，觉得本班的男生长得都不是太磕碜，好像喜欢谁都有可能一样。
“所以说你没开窍啊，刘敏佳是肯定不会喜欢袁翔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对他那么冷淡，还当众不给他面子。你再仔细地想一想，她对我们班的哪个男生比较特殊，哪怕是小细节让你觉得有点怪异的都可以。”
祝捷继续提示她。
张晓颖抱着头，满脸都是纠结的神色，她这样子比起上考场还要艰难，但是又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