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久的沉默和尴尬之中，林智同学几乎是拍案而起。
他站得笔直，一副好学生的状态，有理有据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前后左右的同学，几乎都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有领导在场，兴许就有同学给他鼓掌。
林智同学这种仗义执言的行为，表现得像是一个英雄一样。
几位领导给他说得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情况发生。
“哦，这是我们的失职。因为有不少同学和家长打电话去反应，所以我认为大家对焦老师的不，情绪比较严重。”
那个领导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教育局的接线员，前几天一直都收到对焦梅的投诉。
特别是学生放学时间，以及双休日，那简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轰炸，所以他们以为焦梅肯定是全班学生，都讨厌的存在。
祝捷伸手推了一把林智，冲他说了四个字：“校长信箱。”
林智很快会意，又接着道：“之前有我们班的同学，写了投诉信递给了校长信箱。但是那封信最后到了我们班主任手上，而且她还在教室里说，要抓住罪魁祸首。您要是让我当面说，那我们班主任是世界上最好的班主任，关心同学，对大家一视同仁，能够正视自己的不足，并且也不会鼓励同学们打小报告。”
不得不说有亲妈当坚强的后盾，林智同学简直跟开了挂一样，无所畏惧。
这浓浓的嘲讽语气，简直让人听了心塞，如果焦梅在场的话，兴许能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那各位同学，有什么话就写在纸上吧，咱们都实事求是。如果焦老师真有问题，我们教育局一定会严肃处理。也希望大家能体谅老师，不要写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在上面。”
那位戴眼镜的老师，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意见，根据领导们的要求，每一个同学都得拿出纸笔来，哪怕不写交空白卷，也得照做。避免让人看出来究竟是谁投诉了班主任。
林智自然是一马当先，埋头就写，而且那奋笔疾书的样子，仿佛焦梅之前的不妥行为简直罄竹难书一般。
“来，班长帮忙收一下。”
等大家都写得差不多了，讲台上的那位老师如此要求。
一张张折起来的纸，被送到了讲台上，几个领导一一翻过，似乎在低声交谈什么。
“辛苦同学们了，你们先下去参加运动会，把之前的那一拨同学换上来，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要咨询。”
他的话音刚落，将近30个人就一窝蜂地出去了，几乎每个人都在探讨这件事儿。
无论之前有没有参与到打电话投诉的行动之中，大家对于教育局这样的雷厉风行的状态，还是很惊诧的。
“哎，我之前就说啦。班主任看不上贫困生，也瞧不起不是市区的学生。她这样的一告一个准。”
“你们也这么想吗？我上次没好意思说，班主任对张晓颖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在教室里就直接说，你们下面上来的同学不都能跑吗？这都什么话呀？”
一个个情绪激动地探讨着，祝捷没有吭声，走在队伍的最后。
“你这大事儿可真是够惊天地，泣鬼神的。”何南减慢了速度，与她并肩而行。
“为人民服务嘛。”祝捷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何南沉默了片刻，啧了一声，道：“你们还说班主任歧视同学，你这不也是吗？这么大的事儿，我就坐你前面，你怎么就不能跟我联手了？连齐铭那个智障都参与其中了吧？我说他之前怎么鼻孔朝天，一副要与天斗的模样？”
祝捷被他这个形容给逗笑了，找齐铭参与的确是失策，齐智障那样一看就是藏不住心事的，肯定会被何南给看出来。
“我没有歧视同学，我是不想让你心烦。”祝捷回答。
“是不想让我心烦，还是觉得我没后台？如果这事儿黄了，被查出来之后，班主任要找罪魁祸首的话，会针对我。”何南直中要害。
他一向是一个敏感的人，往往在分析一件事情的时候，都能抓住最关键的点。
祝捷一愣，她抬头看向他，只见何南慢慢超过她半个身体，默默地走在前面。
少年微微低着头，似乎专注的盯着台阶。但是那张侧脸上透露出来的表情，怎么看都是不高兴。
她苦笑道：“你不是一向都善解人意的吗？非要逼我说出来。刚刚那个原因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我心疼你呀。你要烦的事情有那么多，能少一件是一件。为人民服务这种事情，等以后有的是机会。”
祝捷轻声细语地说着，丝毫没有羞涩的感觉。
那安静悠然的语气，就好像是给小朋友讲睡前故事一样。
何南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祝捷站在逆光处，脸上带着笑，丝毫不见慌乱。
“好啊，等我以后有了机会，一定先为祝捷服务！”他冲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紧接着便转过身去，快步下了楼，像是有人在背后追他一样。
看着少年快步离开的背影，祝捷不由得轻笑出声。
少年人的血液循环就是好，何南同学变成了兔子耳朵。红得滴血，估计触手的感觉一定很烫。
***
第二波同学很快就过来了，张晓颖一脸茫然，看到祝捷的时候连忙迎了过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听着云里雾里的，是有大事儿要发生吗？”
祝捷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好事儿，你就实话实说好了。”
然后又悄悄地凑在了她的耳边道：“我估计我们要换班主任了。”
张晓颖瞪圆了眼睛，显然是不明白，怎么上去跟教育局的几位领导说说话，这班主任就要换了，实验一班的天要变了。
她满脸惊讶地站在那里，最后还是被许婷婷给拉上楼的。
第二批人呆的时间有点久，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祝捷却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下楼了。
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有几个同学被人留下来了解情况，那几个同学都是之前申请的贫困生。
“咦，刘敏佳呢？”林智手指着一个后面的空位，问道。
因为告密者的嫌疑，林智对刘敏佳的关注度空前的高。
“留下来的名单里面没有她，我也不知道，可能上厕所去了。”有人回答。
最后还是姗姗来迟的许婷婷，给他们解了惑。
“我本来留下来，准备等小颖一起下楼的，没想到让我看了一场好戏。人家领导真正在了解情况呢，刘敏佳竟然冲上去给班主任各种说好话，还说领导们肯定是误会了，焦梅是非常好的老师，教书育人完全没有问题。”
徐婷婷边说，边啧啧称奇。
或许是因为祝捷之前给她打的预防针，从开学起，许婷婷就没觉得焦梅是多么好的老师。
焦梅的确是一个嘴上功夫了得的老师，说的永远比做的好听，但是往后接触，就会发现焦梅的某些品质完全不行。
甚至在某些时刻，她连说的也不是那么好听，在许多同学的眼中，她根本不配当一个人民教师。
许婷婷对焦梅的印象非常不好，对于刘敏佳如此替班主任那么辩护的状况，她完全是不明白原因为何。
“各人各感觉，强求不得，班主任对她的确好。”祝捷耸了耸肩，完全理解。
“但是班主任的调动或者保留，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还是看我们班大部分人的意见，以及学校领导和教育局那边的商量结果。”祝捷这个时候显得非常冷静。
尽人事听天命，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最后能不能扳倒焦梅，就不是他说了算。
“你们也是让把对班主任的意见，写在纸条上？”祝捷打听了一句。
“没呀，我们是提问题，他们之前肯定了解过情况了，提了好几个问题呢。”许婷婷立刻摆手。
“还有关于小颖的呢？不过他没有说小颖的名字，他就问班主任是不是在全班同学的面前，说，某些同学是从下面学校上来的，因此很会跑步这种话，然后我就在纸上写的是。”她边说边撇了撇嘴，显然对于上次焦梅所做的那件事情，依然觉得不舒服。
许婷婷之前虽然是在市区上的学，但是她那个学校不算好，估计在班主任的眼里也就是个看不上眼的，她可不想以后受到歧视，而且是在全班同学的面前丢脸。
张晓颖他们终于回来了，祝捷特地看了一眼，那几个人的状态都不错，显然教育局领导们的谈话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
刘敏佳落后他们几步，眼眶通红，显然是哭过了。
“我的天，没看出来，她对班主任的感情这么深。”许婷婷立刻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
运动会继续进行，但是他们班的氛围，已经没有原来那么轻松了。
扑克牌被收起来，就没有再拿出来，连玩手机的都少了。
基本上都是三五一群凑在一起说话，讨论的内容也大多有关班主任，以及对这个班级未来发展的担忧。
他们这么大的人，基本上都是藏不住事儿的，所以这一讨论，还真就发现了不少问题。
焦梅在不经意间伤害了不少同学的心呢。
他们又不是傻子，一个班的同学，得到待遇不一样，那自然是看在眼里的。特别是那种偶尔的小细节，会被别人记在心上。
“刚刚是不是有教育局的领导过来了？”焦梅可谓姗姗来迟。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职业套装，脚上依然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过来。
祝捷注意到班主任今天的妆容，比以前更加明媚一些，甚至耳朵上都戴着淡水珍珠的耳饰，更加考究，应该是和人有约会。
再看她满面春风的样子，应该是约会得挺愉快，只不过听到教育局来人，她的脸色明显紧张了一下。
“是。”有同学回答她。
焦梅几乎顾不上询问情况，就踩着那双小高跟，飞也似的冲向办公室。
直到运动会结束，祝捷都再也没有见到焦梅。
就连最后，宣布上课事宜，都是由其他班的班主任代劳的。
再次上课的时候，祝捷刚进入教室里，就发现完全是一片炸开了锅的状态。
大家对运动会的名次，已经完全不感兴趣了，全部都在探讨班主任。
“捷捷，我听说真的是要换班主任了。”
张晓颖的同桌还没有来，所以许婷婷就坐在她的旁边，看见祝捷过来，立刻凑上去说了一句。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啊？”祝捷问。
“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这么传。”许婷婷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偷听她们说话以后，立刻凑上来道：“我听别人说，班主任那天可惨了，不只是在教书育人上方面有问题，好像连生活作风，都被教育局的领导发现了不妥之处。”
“生活作风？”祝捷皱了皱眉头。
他们之前为了让教育局的领导，能够重视这个问题。曾经在投诉电话里说过，怀疑校长包庇焦梅。但是不至于牵扯到生活作风吧？
这可不算是小问题啊。
“班主任她是破坏谁的家庭吗？”祝捷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家都在传生活作风问题，然后说她跟校长有牵扯。难怪上次头被校长信箱的投诉信，最后到了班主任手里了。”
许婷婷手托着腮，皱着眉头道，似乎已经认定班主任跟校长搞在一起了。
学生们对于这些传闻，都是非常敏感的。
“听说了吗？班主任的事儿。”魏娜刚进教室，把书包放下来，就凑了过来。
“正说着呢，你那儿有什么消息？”祝捷问。
她哈哈大笑：“嘻嘻嘻，big news！”
魏娜十分兴奋，满脸都是八卦的表情。
“也是我爸打听来的。听说是教育局的领导，让冯主任打电话给焦梅，让她立刻过来。结果就有领导去学校门口蹲守了。竟然发现，班主任是从校长的车上下来的，就是那辆黑色的车，我们班之前还有人探讨过呢，说是今年最新款的，没想到那是校长的车。”
她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显然这消息真够劲爆的。
“然后班主任下车的时候，给给别人打电话也没在意，就没看到那位领导，领导一直跟着他们呢。你们说这能是什么关系啊？”魏娜边说边撇了撇嘴，甚至还翻了个白眼，显然是看不上焦梅这行为。
第57章 057 大戏开演
“哎。”张晓颖长叹了一口气，她是她们四个人之中最崇拜焦梅的。
对于她来说， 当班主任真正面目露出来的时候， 还是非常受遭受打击的。
“为了她也没什么好值得叹气的，她都那么对你了， 就不用再为她惋惜了， 每个人活着都得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魏娜倒是看得明白，甚至还轻声劝了两句。
“这倒是。焦梅在当老师方面， 教书水平可能挺高的， 但是育人这一块就差了许多，至少让我观感很差。不过小颖也不用因此泄气， 如果你的梦想就是当老师，那就继续奋斗， 不用因为个别人而动摇自己的理想。况且我觉得你挺适合当老师的。细心又聪明，还刻苦， 以后可以给学生们做个好榜样！”
祝捷点头道，还不忘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副“少女我非常看好你”的模样。
直到快上课的时候， 林智才姗姗来迟， 不过他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显得非常兴奋。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差点迟到了。”祝捷问了一句。
“还不是我妈嘴巴太紧， 我问她有关班主任的事情， 她都说小孩子不用管这些来搪塞我！那可把我急坏了， 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抓心挠肺的不安生， 后来还说一再恳求她老人家才肯松口。”
林智砸了两下嘴，轻叹了一口气，一副累得不行的模样，好像早起去爬山了一样。
祝捷轻笑道：“能有阿姨这样的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说都打听到什么了？”
林智一听到她问这个，立刻来了精神一双眼睛里都冒出亮光，完全透着八卦的神采。
“可精彩了，我妈一开始对我还说得稀里糊涂的，不想全告诉我，后来在我一再盘问之下，以及在我的敏锐侦探嗅觉之下，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个大概。”
他轻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大家都沉浸在早读之中，才肯说。
“一开始班主任来学校的时候，俩人是准备去校长室的，后来半路上，听到其他老师说，有教育局的人来找她，她才急匆匆地赶到我们班来询问情况，之后又跑去自己的办公室。”
林智对这些情况了解的的确挺多，连时间线都整理的差不多。
“没想到所有的领导都在校长办公室等她，而且她之前和校长在路上拉拉扯扯的场景，也都被人看见了。当时那个场面肯定很尴尬，这回换的应该不只是班主任，校长都有可能不保。”
林智说完之后，就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心底的一块大石落下了。
“你这次是做了一件好人好事，而且这事还是大成功！”祝捷十分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还夸了他一句。
“那是，同志们都非常团结而努力，革命终于成功了，众望所归，合作愉快！”
林智眉头一挑，脸上都是得意满满的神情。
果然等到早读课开始之后，焦梅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教室里，反而是冯主任走了进来。
“焦老师被调离了学校，从今天开始，由我暂代你们班主任。学校那边会寻找合适的人选，给你们当新的语文老师。”
冯主任没什么废话，基本上直奔主题。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人带头鼓掌，教室里便响起了一片掌声。
“年级主任当我们班主任啊。感觉很酷哎，其他班同学肯定会羡慕的哈哈哈！”
“请冯老师多多疼爱我嘛！给我们走点后门。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主任就靠你了啊！”
有调皮的男生趁机求福利，立刻引起一片附和。
冯主任苦笑了一声，估计对他们这样的表现有些头疼。
当然这也从侧面反映出，焦梅这个班主任，在这个教室里有多么不受欢迎。
班主任被突然调离，全班同学竟然没有一个提出疑问的，基本上都十分坦然，甚至是欣喜地接受了这个决定，并且对他这个新来的班主任表示热烈的欢迎。
冯主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看样子焦梅在这个班级里已经失道多时了。
课程还在继续，学校给他们找了一个新的语文老师。
冯主任作为年级主任还是比较开明的，而且认真负责，同学们很快就接受了他。
并且男生们更加喜欢他这样的班主任，或许同为男性，比较了解少年们的思想，以及发泄不完的青春精神。
冯主任从来不过多的干涉他们的课外活动时间，只要不影响正常上课，哪怕不吃晚饭去打篮球，他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甚至他还会经常鼓励，常坐教室里的女生们出去活动。并且还让生活委员用班费买了羽毛球拍，绳子，毽子这些东西，就为了调动女生运动的细胞。
可惜收效甚微，也就一开始大家给他面子玩儿两下而已，其他的绳子毽子，基本上都是放在讲台桌肚里面，等着落灰，羽毛球拍则被男生们占据了。
更换班主任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不过有关于焦梅和校长之间的小道消息，倒是从来不曾停止过。
五花八门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他们这些学生虽然八卦，很想知道得更加详细些，但是这些事情，毕竟算是丑闻，无论是对学校的声誉，还是对学生们的身心健康，都是坏的影响。
学校和家长们不会希望学生探讨这些事情，所以基本上这些消息都被封锁了，甚至连校长和焦梅的去向，都是保密的，甚少有人提及他们二人。
祝捷也没再刨根问底，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一般，反正只要把班主任换掉了就好，不要再碍眼了，而且她跟校长之间的不正常关系被撞破，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除了偶尔林智还会带来只言片语之外，焦梅这个人是彻底地退出了她的人生。
祝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觉得身心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实际上焦梅对她的青春期影响并不是很大，毕竟她不是班主任争对的孩子，甚至还焦梅会偏爱的那一种。
但是当祝捷再来一次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内心住了一个正义的伙伴，她会在乎张晓颖的感受，会关心何南又要被班主任嫌弃了。
既然在乎和关心，那就扫除这个毒瘤。
她希望他们实验1班同学的青春都是美好的，没必要被一个人弄成遗憾满满，也不想再看一次同班同学从高楼跃下，摔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
月考快要到了，各班的老师不停地刷题，以及告诫学生们要认真复习，否则考不好会很难看。
一个个都变得认真起来，无论成绩好坏的学生，到这个时候都会临时抱佛脚。
家长们对分数的看重，也让他们变得精神紧张起来，教室里的学习氛围，变得空前浓厚。
“啊啊啊，数学好难啊，我发现上了高中以后，跟初中的级别完全不同。简单的例题都能看懂，老师讲的概念和知识也好像能吃透，但是到了试卷上那种难题我就是不会。”
祝柔撅着嘴巴，嘴唇上搭着笔。一脸愁眉不展的神情，看样子十分苦恼。
祝捷轻笑道：“例题和概念都会，我不信到试卷上就不会了，好多题目不就改个数字或者换个说法而已？我不信你不会！”
祝柔唉声叹气地道：“那就只是会个基础题而已，能拿个及格分，可是我不只要那一点啊，我想拿高分！”
“喏，这是我总结的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例题，正是你所说的难题。其实也都是基础题组成的，万变不离其宗，总是离不开我们所学的概念。只是一个难题中包含了好几个基础概念，绕了好几个弯儿，才到了重点。有些对知识运用不纯熟的，或者是一下子转不过弯的人，就容易下手无策，多做一些这种所谓的变态题，脑子灵活一点就好了。”
祝捷边说边推了一个习题本过去，上面密密麻麻都记着题目，以及解答的过程。
祝柔大概扫了一下，就被例题的难度给震惊了，好多题型她都没见过。
“二姐，你这些题是从哪儿来的？我只见过几道题啊！哎，这道题不是我们上次单元测验的时候遇到的吗？还是压轴题。我当时见到都蒙了，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祝柔立刻抢了过来，眼睛都瞪圆了，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祝捷轻笑道：“有些是资料上的，有些是试卷上的，还有一些是我自己出的例题。脑子经常不用就会锈掉，所以有事没事我会翻出来再做一遍，让自己保持灵活性，这样到考试的时候才不会蒙圈。”
“啊，好难！这么多题，我估计到考试的时候都吃不透。不过没关系，借我抄一下，等到期中考的时候，我大概就能全部明白，到时候再考好就行了。”
祝柔倒是想得开，一口吃不成胖子，高中三年的考试，出了最后一次的高考，其余都是查漏补缺的途径而已。
一两次的失败，她并不会放在眼里，重要的是能够让自己的知识，学得更加充实和扎实。
她边说，边拿起自己的作业本开始抄起来，显然是要留作以后慢慢研究。
“到期中考的时候，就有新的题型啦。”祝捷毫不费力地打击他。
祝柔立刻惨兮兮地看向她，仿佛马上要哭出来一样。
“看样子我靠数学拉分的这个美梦，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祝捷被她逗笑了：“哪有那么夸张啊？你的数学小测验一向不错啊，怎么可能月考就考得差了？考满分太难了，丢一两题很正常！”
“可是二姐你找的这些题好难啊，我一眼看过去根本不会几题。就算有会的，也都是只会其中的一两小问，而且是要耗费好多脑细胞的那种。考试的时候遇到这种题目，简直就是灾难，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祝柔轻叹了一口气，她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到位的。
她属于文科比较好的那种，在理科方面没有那么多的灵活性，或许是智商不高吧。
如果不靠题海战术，她面对新颖的题型时，很容易就被打败。
祝捷能够理解她的心态，她们三姐妹中，就只有祝柔对考试成绩看得最重。
初中的时候就是这样，那个时候祝柔就会学到很晚，才会关灯睡觉。
不过每次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名次都比较平平，一般处中游甚至是中下游的，高分榜中是看不到她的名字。
但是上了高中之后，祝柔的成绩就突飞猛进，一下子进了班级前几名。
每次小测验之后，她都会跟祝捷来探讨题目，祝柔的分数并不低。
“不用那么紧张啦，你最近进步很大啊。不过我想，你们班主任肯定经常让你上台，发表演讲吧？比如给其他同学传授一下，学习秘诀之类的。”祝捷挑了挑眉头，低声道。
祝柔愣了一下，她踌躇片刻，苦笑道：“二姐，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祝捷眨了眨眼睛，轻笑着道：“也不算是看出了什么，只是有点奇怪。我以为你会和祝骄一样，上怀海高中，要靠家里面出点力，没想到你自己考上了，而且成绩还不错。之前一直没说，恭喜你呀，全家只有祝骄被嘲笑。”
也正因为祝骄是家里花钱送进去的，所以她经常被祝嘉川念叨，嫌弃她给他丢脸了，在老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祝柔叹了一口气道：“二姐，你就不用挖苦我了。上初中我就跟祝骄一个班，那个时候她天天跟我比。不过在学校穿着校服，除了成绩她也没东西可比。为了不用经常受她骚/扰，考试的时候我就考低点儿，反正也不影响什么。但是中考不能考低，所以就正常发挥了，那就是我的真实水平啊。”
祝捷了然地点了点头，她之前就有所怀疑，现在得到了证实，祝柔的确是藏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