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嘉冷笑了一声，脸上嘲讽的意味更甚：“你不是一向自诩很聪明的吗？照片谁拍的，你真的猜不到吗？我告诉你，你就是被人利用了，人家想跟你——”
她很激动，似乎憋了一肚子话要说。结果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韦嘉看了一眼，立刻接了起来：“你终于肯打电话给我了？怎么，知道我来横店了，害怕了？”
“少给我来这套！”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韦嘉的情绪一直很焦躁。
黎芮听她说了几句话，脸上露出几分狐疑的神色。这电话应该就是剧组的人给她打的，而且很有可能是跟这次照片的事件有关系。
韦嘉一直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脸色逐渐变得平和下来，最后甚至有些欣喜，她轻声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反正我手里还掌握着——”
说到这里，她特地看了一眼黎芮，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谁拍得照片，想和我做什么？”等她挂了电话，黎芮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韦嘉之前那些气急败坏的神色全部消失不见了，相反还变得十分淡然。听到黎芮的问题，她只是抬起头，冲着她柔柔一笑，伸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我现在又不想告诉你了，你猜呗！”韦嘉说完之后，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回你有本事儿让你的许神来替你出头啊！我早就说过，在娱乐圈里，你被人家使手段玩死了，只能说明你技不如人！你活该！”韦嘉的脸上露出几分狰狞的神色，显然她对自己被许舒默删掉戏份还耿耿于怀，到现在都不忘了奚落黎芮。
黎芮的眉头一皱，心底的火气蹭蹭往上涌，但还是忍住了，低声问了一句：“谁给你打电话？是剧组里的人？”
“我男朋友打的！是我男、朋、友！”韦嘉下巴一扬，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
黎芮脑子一转，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怒极反笑：“韦嘉，不要脸到你这程度，也真是无敌了啊！之前你想告诉我实情，是因为被人家欺负了吧？结果他打个电话给你，就是答应你交往，条件就是让你不要说出来是不是？”
“黎芮，你敢骂我！”韦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是被猜中了实情，还是觉得耻辱。
“我今天还就骂你了！想玩儿是吧？使手段是吧？我不玩儿手段都能让你删戏滚出剧组，现在你和你家男朋友惹怒我了，一定玩儿死你们！记住通知你家男朋友，最好拴好宠物，不然每次耍脾气跑到别人的地方乱叫，会很困扰的！”黎芮冷笑了一声，直接走到门前，打开门手指着外面，意思让她滚。
***
黎芮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深思的结果就是半个小时之后，她再次坐到了许舒默房间里的沙发上。
“你连嫌疑人都没有，我没办法帮你查。”许舒默坐在桌子前，双眼直视着笔记本，似乎在认真地看着什么，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黎芮有些拘谨地坐在这里，上次大半夜脑袋不清醒还不觉得什么，这回再来就有些紧张了，下意识地抠着手指。
“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剧组这边没有什么别的指示吗？因为上回韦嘉的事情，我以为这一次剧组也会…”黎芮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许舒默按了一下空格键，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她：“上一次是因为已经威胁到演员的身体健康了，而这一次是拉着你炒绯闻，是你的私事儿。剧组不是你保姆，这些事情自己解决。作为前辈，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你不希望有人来消费你的名声，就要做出适当的举措，不然以后拉你炒绯闻的多了去了！”
“哦，我明白了。”黎芮点了点头，她来的时候就知道结果，只不过还想跑一趟。
许舒默再次扭过头去盯着屏幕，黎芮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屏幕上是迪士尼的3d动画电影，男人没戴3d眼镜，依然看得十分入神。
***
“黎芮，不是说好去跟大家一起吃的吗？怎么来这边的休息室了？”庄明拿着饭盒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诧异的神色。
黎芮却板着一张脸，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她抬了抬下巴，冷声道：“把门关上，我有话跟你说！”
庄明有些莫名，显然是不明白黎芮搞什么名堂，不过还是关上了门：“怎么了？”
“那张照片是你找人拍的是不是？那天韦嘉来找我，结果她男朋友电话给她，我看到了。”黎芮坐在椅子上，腰板挺直，脸上的神色十分严肃，连声音都有些冷硬。
庄明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过来了，尴尬地笑了笑：“黎芮，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韦嘉在一起，而且那照片我也不知道是谁拍的…”
他显然是想解释，不过黎芮已经挥了挥手，冷笑着道：“本来大家差不多年纪，玩玩闹闹当个好朋友也不错。那天是你那边有个池塘，里面有好多锦鲤，带着我过去的。我不需要解释，那张照片肯定是截了一半的，只要放出整张来，就…”
“我说了不是我弄的！”庄明打断了她的话，睁大了眼睛瞪着她。
黎芮冷笑了一下，低声道：“不承认就算了，圈子里的确有人用情侣档圈粉，但是新人就从情侣开始的还真没有！”
“黎芮，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一开始觉得你挺好相处的，怎么一个绯闻就把你弄成这样儿？说了不是我，以后也不会跟你炒！”庄明摔门而出，根本不想再跟她说话。
黎芮看着被关紧的房门，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她的确怀疑庄明，韦嘉那天的话实在是太有引导意义了。原本想诈一下试试看，结果搞砸了。
她的确有些草木皆兵，只是因为进入娱乐圈，她希望靠自己的演技，而不是靠绯闻搏出位。
第012章 母女决裂
戏已经拍了大半，剧组里不少配角都杀青了。陆雨婷和于甜甜她们两个也离开了，黎芮已经完全熟悉了剧组的节奏，现在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她摇晃着手机，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正在玩儿保卫萝卜。忽然界面切换到来电提醒，看到“妈妈”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手一抖，却如何都不敢接听。
最终她咬着牙把电话关机了，正好拍到她的部分了。她将手机锁在柜子里，就急匆匆地走了过去。
***
锦妃一只手拿着团扇，坐在梳妆镜前，另一只手抚上自己光滑白皙的面颊。透过铜镜，她看到门外一片明黄色的衣角，顿时心里一喜，眼神却越发忧郁，带着几分暗自垂怜的意味。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朱唇轻启，几句诗经念出来，带着叹息和怅惘。
门外的人终于走进来，九五之尊显得英气逼人：“哈哈哈，咱们真性情的锦妃，何时也爱念这些酸臭诗句了？”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锦妃不答，只是扭头看着她，执拗地将下面几句念出。
皇上的脚步微顿，似乎被惊到了。
“不玩儿了，明明皇上喜欢吟诗作对的。我见这《诗经》里的句子十分符合我的心情，就专门念了出来！”锦妃一改刚才故作深情的模样，用力地跺了跺脚，带着小女儿的娇态。
她走到皇上的身边，把他推坐到椅子上，直接面对着他骑在腿上。抬起双手搂住皇上的脖颈，面色酡红，眼角含媚。
“诗词这些东西的确不是臣妾的风格，皇上这么多日子不来，臣妾想得慌！”锦妃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最后三个字含在嘴边有些模糊不清，像是呢喃，透着一股子勾引的意味。
“朕也想你。”男人的手直接放到了她的腰侧，带有暗示意味地揉捏着。
他轻轻低下头，薄唇亲吻着她的额头。在灯光照射的效果之下，两个人似乎带了光晕一般，连这个吻都变得美好了许多，不可方物。
“黎芮，你在做什么！”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立刻就将周围旖旎的气氛打破了。
黎芮和张逸风也纷纷出戏，这一段是锦妃与皇上之间谈情说爱的。她其实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又揣摩了许久，才能演出这一段。眼看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却被人打断了。
黎芮立刻扭头去看，等到看清楚是谁之后，脸色都白了。
刚刚冲着她大吼的人，此刻就站在不远处，正是之前被她挂了电话的妈妈。她一下子有些慌了，她妈竟然亲自来剧组了！因为害怕和丢脸，整个人竟然有些发抖。
“黎芮，冷静。带这位女士去休息室说话，我们先拍下一场！”一道清冷的男声传入耳中，及时拯救了不知所措的黎芮。
黎芮立刻站了起来，她刚刚慌得一直坐在张逸风的腿上，还保持着那种暧昧的姿势。她转过身，就看见许舒默冲着她扬了扬下巴，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似乎让她平复情绪。
“不好意思，我很快回来！”她低着头冲大家道了歉，立刻跑过去拉着她妈妈离开。
***
刚进了休息室，把门锁好，黎雪茹就忍不住爆发了：“黎芮，这就是你的梦想吗？我刚刚看见了什么，你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要跟他接吻？还有网上最近传出来的那些消息，你就靠传绯闻来红吗？”
黎芮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清醒了些，等到恢复理智之后，她才发觉鼻子发酸，手抬起来抹了一把，竟然有些湿意。
她几乎不敢想象，剧组里那些人会如何猜测这件事情。
“什么接吻，只是亲额头而已。我还没毕业，导演问过我意见了，没有床戏没有吻戏！”黎芮气急败坏地说道，她越想越觉得丢人。
黎雪茹被她激得更加恼怒了，声音更加扬高了：“这部戏没有又怎样，下一部呢？你迟早要跟无数个男人牵手、拥抱、接吻等等，再到更大的尺度，跟三陪有什么两样儿！你看看你现在冲我吼的这样儿，我养了你二十多年，养条狗都比你听话！难怪以前人常说：□□无情，戏子无义！”
听到最后八个字，黎芮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要不是眼前这个骂她的人是她亲妈，她早就冲上去动手了。
“你够了！□□戏子，你是在骂我吗？那生下我的你又算什么！你怎么忘了，你前夫我亲爸，就是这世上最无情无义的人，那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还生下我来当你养的狗？”黎芮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当她控制不住提到“亲爸”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次谈话会造成很糟糕的后果。
黎雪茹一下子呆住了，她也红了一双眼，显然是情绪激动的。但是当听到平时总是避讳的人被亲生女儿提起，那种感觉十分不好受，像是一把刀子钻进心里一样。
“妈妈，对不起。”黎芮的声音弱了下来，她有些踌躇，似乎想去拉住黎雪茹，但又不敢上前。
“妈，我不喜欢经济这一块儿，你的公司交给我也只能垮掉。我不想当一个每天只关注股票的机器，我也不想当任你摆布的洋娃娃，我更不想因为你的婚姻失败，就让我从此避娱乐圈于蛇蝎，看不起这个圈子的人！爸爸给了我演戏的天赋和热情，我无法拒绝。即使我无时无刻不在讨厌着他，但是对于基因这一点，我无比的感谢。因为我要站在聚光灯下，成为万众瞩目的人，达到那个顶点，证明即使你们失败了，我也会成功！”黎芮终于还是走上前，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哀求。
她的语气十分温和和轻柔，小心翼翼的态度，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儿，将自己珍藏的宝贝，双手捧到了黎雪茹的面前。希望得到母亲的肯定和支持，这样她将会更加欢喜。
“不一样的人生？你就是嫌我管得太宽是不是？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听你外公的话，嫁给那个畜生，并且生下了你！但是既然无法改变你的存在，哪怕让你痛恨，我也不能让你走歪路，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只需要你解约，回来跟陈谦结婚…”黎雪茹反握住她的手，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要禁锢住她一般。
黎芮不由得打了个颤，那种无力和悲愤的心情再次涌上来了。好像她再不挣扎，就真的被锁在了笼子里，堕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不要！外公去世之前，我对他唯一的请求，就是安排我远离你住的城市，甚至是出国。哪怕我那个时候还是小学，我也不想跟你多待一刻，因为我跟你在一起，一点儿都不快乐！妈，求你也好，逼你也罢，这戏我是演定了！”黎芮用力甩开了她的双手，退后了两步，像是要把黎雪茹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一般。
黎雪茹对她这个动作很敏感，立刻就走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黎芮，你敢！你参加哪部戏的演出，我就投资哪一部，让制片人和导演换掉你！即使有疏漏的，我也会另想办法，我会用我这一生阻止你进入娱乐圈！如果你待在这个圈子里，你们总会相遇。你跟那个男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我一想到就会发疯，好恶心！”
她的力气很大，黎芮觉得自己的肩膀快被捏碎了。黎雪茹眼中的仇恨和怨念，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带入崩溃的情绪之中。
“妈，你一直用那个畜生，那个男人形容他，却从来不敢再叫他的名字，不敢出现在有他的场合，甚至不敢和他的交际圈重叠。这不仅仅是因为恨，还有害怕。你害怕知道曾经抛弃你的男人，现在过得有多好。你害怕清醒，那个老白脸是依靠你才有今天的地位，而他站在高峰之后，立刻就把你一脚踹开。你更怕明白，他从来没有爱过你…”黎芮深吸了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恢复平稳，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
即使每一个字，几乎都能让她的母亲崩溃，但是她也没有丝毫停顿或者迟疑。她知道让伤口愈合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伤口撕开，挤出里面的脓水，这样才有可能长出新肉。
她被黎雪茹逼迫着躲避了十几年，现在她长大了，不想再躲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黎雪茹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却是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黎芮不为所动，她知道今天是无法善了了。要么她彻底放弃反抗，永远做一个乖宝宝，陪她妈妈回去，走那条已经被安排好的康庄大道，甚至什么时候生孩子，都有明确的日子。要么她就坚决地斗争到底，甚至不惜以母女关系作为代价。
“妈妈，你害怕他，但是我不怕！我会成功，我会把他踩在脚下。我会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抛妻弃女的男人，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被世上所有人抛弃！”
第013章 撕潜规则
“呜呜呜…”黎芮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上，双手抱住小腿，哭得十分伤心。那副架势，像是被遗弃的小兽一般，显得极其可怜。
许舒默推开房间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刚才那个跟着黎芮一起进来的女士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敲了敲门。
“整理一下情绪，马上要到你的戏了。”他走到她的面前，递过来一块方巾。
黎芮并没有完全抬起头来，似乎怕自己哭得太丑了。只是把方巾接过来，将眼泪擦干净。
“能请假吗？我这样肯定进不了情绪。”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到后面似乎又要哭了。
黎雪茹最后也没同意她进入娱乐圈，不过却表示不会再管她。
“黎芮，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解约，并且继续拍戏进入娱乐圈，我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我不是跟你说着玩儿的，你的所有卡、车、房子全部没收，以后你遇到任何问题，都不要找我。趁着我现在还没死，我准备再去领养一个孩子，当我亲闺女养着。我的公司我的遗产，你一分都别想碰！”黎雪茹临走时所说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响。
即使因为黎雪茹那段不光彩的婚姻，让她们母女俩承受了太多不好的回忆，但是黎芮从来没想到要彻底离开她。即使再怎么被摆布控制，她们依然是血脉相连、相依为命的母女。
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像是终于摆脱了牢笼，可以一心一意地奔着她所向往的璀璨星光而去。而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原本长在她身上的某一块，被活生生地剥离掉，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刚才是你的母亲？”许舒默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了口。
“嗯，以后见面可能就要喊阿姨了。我要演戏，我要成功！”她伸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似乎想让自己振作起来，但是声音里还是带着呜咽和难以平静。
许舒默一挑剑眉，眼眸里闪过几分深沉。
“娱乐圈值得你抛弃母女关系？”低沉的声音传来，语调还是那样不疾不徐。
黎芮惊了一下，抹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以为许舒默误会她为了名利抛弃一切，有些慌张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进入娱乐圈——”
没等她说完，许舒默就挥了挥手，制止了下面的话：“无论别人怎么想，只要你自己觉得值得，那就继续走下去。哪怕以后后悔了，也没关系，因为只要你做得足够好，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真正的值得。”
黎芮眨巴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好像眼前的男人自带圣光一样。虽然她没怎么听懂，但是总觉得说得好有道理。
“黎芮，如果你一直是个黎菜鸟，那么很显然你今天的断绝关系就是一场闹剧，一个天大的笑话。但是如果你一路青云直上，站在你想要的那个高度，那么今天你所放弃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许舒默蹲了下来，难得温柔地开解她。
男人闪亮的眼眸就与她对视着，好像带着漩涡的星辰，将她整个人的理智都吸入其中，无可自拔。
她从十三岁就开始迷恋许舒默，到二十三岁，刚好十年。这十年间，她把这个男人变成她心中的神，此时此刻，两人都蹲在地上对视着，让她的心狂跳不已。
“许神，你真好，你值得每一个脑残粉温柔对待！”她的情绪似乎一下子高昂了起来，趁机前倾身子，抬手抱了一下面前的男人。
因为太过激动用力，她整个人都没有稳住，把许舒默也带得身体不稳，竟是直接跪倒在地，才支撑着没有摔倒。
“黎芮。”许舒默紧皱着剑眉，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刚才那一瞬间觉得她可怜，甚至那样安慰她，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等黎芮再出去拍刚才那一段戏的时候，一次就过了。好在剧组里的其他人并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就好像没发生一样。
“黎芮，你还没毕业吧？我真还有些下不了手掐你的腰，觉得自己负罪感深重。”张逸风还开几句玩笑，来帮助她调整情绪。
***
剧组官博最近不敢再把男二和女二扯在一起了，跟几名主创交流过后，决定调整方案。多截图平时演戏时候的场景，反正唐一宁和张逸风两人不怕被绯闻影响，那些网友早就不记得黎芮和庄明是哪一号人物了，每天嗷嗷叫着要看帝后的互动。
几个企划也都松了一口气，上回闹出那种事儿之后，还被制片人请去喝茶了。许神的威势还在，有增无减。
今天许舒默请大家去吃饭，犒劳这一阶段辛苦工作的人。剧组上下一片欢欣鼓舞，下了戏之后就去了一家比较出名的娱乐会所。
觥筹交错在所难免，酒桌上的气氛很热闹。几个坐得离黎芮近的工作人员，都纷纷夸奖她。
黎芮一直笑着，偶尔抿一口杯子里的雪碧。直到应酬得差不多了，她才走出来透口气。
“一宁姐，最近仙侠剧和后宫剧都很吃香，到时候开播了肯定有许多对比的地方，网友恶搞的话，一宁姐不要介意啊！”
黎芮刚准备推洗手间，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手上推门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只听唐一宁轻嗤了一声：“我介意什么，观众们自然会拿你这个前任锦妃，跟现任锦妃比了。等剧开播了，就知道孰强孰弱了！”
黎芮刚准备转身离开，听到两个女一号撕，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果被抓到了，就会显得更加尴尬。不过她还没迈开腿，洗手间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她和唐一宁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下，黎芮尴尬地笑了笑。
“张曦，这就是我们组演锦妃的小姑娘，许神都说她演技好，而且很是照顾。如果网上真有对比的话，我很看好她！”唐一宁倒是没有生气，相反还十分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进了洗手间，把她推到张曦面前，语气轻快地介绍着。
黎芮有些尴尬，刚才听到了唐一宁和张曦的对话，自然知道她所说的对比是什么。
“你好，我是张曦。”一只白净的手伸到黎芮的面前，张曦的脸上笑颜如花。
等黎芮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时，张曦再次开口了：“现在的小姑娘真厉害，没毕业就能演女二号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潜规则了呢！”
有些失神的黎芮立刻就回过神来，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眼眸里闪过几分怒气。
“我是黎芮。等电视剧出来就知道是真本事还是潜规则了，不过听说之前李英驰去《画剑》剧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潜规则？”黎芮很快就收敛了恼怒的神色，变得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显得硬邦邦的。
站在一旁的唐一宁，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她真没想到黎芮和张曦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火药味儿十足。
“什么潜规则，大家都是女演员，本来提起潜规则就吃亏，开玩笑没限度了？”唐一宁匆匆说了一句话，就立刻拉着黎芮出来了。
“你是不是疯了？再看她不顺眼，也不要牵扯到李英驰，那样大的神一句话就能让你这个小虾米消失在娱乐圈里啊！”刚出了洗手间，唐一宁就开始数落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黎芮立刻低头认错，她当时的确过于冲动了，但是看见张曦那张脸，她的心里就莫名的来火。
等回到包间的时候，不少人已经喝得七七八八了。唐一宁走到许舒默身边打了个招呼：“《画剑》剧组也在这里，真够冤家路窄的！”
黎芮回到座位上之后，就变得比较沉默。一直握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地抿着。一直到散场了，她还是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唐一宁发现了她不对劲儿的地方，有些不放心，就跟许舒默说了之前在洗手间的事情。
黎芮的世界陷入一片模糊之中，周围人的说笑声似乎都离她远去，她的小世界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和手中握着的这个小玻璃杯。
再次抿一口，温度似乎有些冷，但是穿过喉咙的时候，又变成了灼热，像是要把嗓子烫伤一样。
“黎芮，黎芮！”一道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周围那些嘈杂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这道好听的声音在脑子里回响。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
眼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t恤，微微弯着腰凑近她，似乎在观察她的情况，她的鼻尖似乎闻到了男人身上的味道，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就觉得好闻。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她觉得有些头晕，就抓住了男人的手，细细地摸了一下，竟然在他的食指上摸到了一枚戒指。
“怎么喝雪碧还醉了？”许舒默看着眼前的新人女演员，又开启占他便宜的模式，心里顿时一阵无语，轻声嘀咕了一句。
他从黎芮的手里拿走酒杯，凑近鼻子闻了闻，才发觉是白酒的味道，顿时皱了皱眉头。
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白酒，自饮自酌喝醉了！
“许许，你为什么戴戒指？我还没送给你，你哪来的戒指？哪个小婊砸送的！”手中的东西被拿走，正好让黎芮的双手得到了解放，她双手抱住许舒默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