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酒桌上，许舒默喝了不少酒。还没等到张口，他就直接往洗手池那边冲。
黎芮被他那副样子吓到了，加快脚步追了过去，急急忙忙地递纸巾给他擦嘴。
“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许舒默的脸色都白了，黎芮也有些慌了。
还不等许舒默回答，她的手机铃声又响了，依然是黑屏的状态。还没来得及修，她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接了起来。
“黎芮，你跟陈谦说了什么！我怎么生下了你这个不省心的？那孩子第一次要反抗我！是不是你说了…”刚接通，女人凄厉的咆哮声就传了过来，即使不是免提，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也足够两个人听见了。
黎芮连忙按住手机，惊慌地看了他一眼，见许舒默冲着她点了点头，她才狼狈地跑到了里面接电话。
“妈。”
“你别叫我妈！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青春叛逆期不够，还要带着陈谦也…”
“妈，我现在不方便，能不能——”
“不能，我告诉你黎芮。你是我的女儿，就得听我的安排，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叛逆期，立刻解约回来订婚。陈谦是好孩子，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先把婚订了让我安心…”
黎芮原本碍于这里是洗手间，一再退让，但是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变本加厉的苛责和无理要求之后，也终于爆发了。
“妈，我是你的女儿吗？我只是你养的一个洋娃娃，陈谦就是你看着长大的一条狗，反正都是你的宠物，洋娃娃配狗，天长地久是不是？我的叛逆期早就过去了，应该是你更年期到了，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强人所难。我不会回去…”她大吼了起来，胸口里的抑郁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撑爆了。
父母这一块，是她永远不想触碰的地方。即使他们都活在人世，但是黎芮却宁愿躲避，也不想联系。
“妈，当我求你了，你给我一点自由行不行？”她说到后来，声音都有些嘶哑，眼圈也跟着红了。
“嘟嘟——”忙音再次传来，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心里怄得谎，红着眼眶出来了，一推门就发觉许舒默站在门外。
“我要——”他抬手指了指洗手间示意一下，将她推了出去，随手将门关上。
黎芮的脑子有些发懵，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门上面的牌子画着一个小人，没有穿裙子。
呵呵，一年级的小学生都应该知道，穿裙子的牌子是女洗手间，穿裤子的是男洗手间。她刚才一时慌乱，竟然走错了地方！把许神堵在外面，不能进去了！
许舒默很快就出来了，洗干净手，指了指她发红的眼角，低声道：“别哭了，刚刚有其他男人想进去方便，被我给撵走了。只是下次别跑错地方，吼得那么大声，全世界都知道你跟你妈吵架了！”
黎芮现在才有些反应过来，她今天吃多了脑残片儿，进了男洗手间接电话，让许神替她守门。而且还大吼大叫的，让他知道电话的内容。
“许神，你后台够硬吗？”她几乎脱口而出，结果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妥，这什么蠢话问的。
“我的意思是，我妈她可能会妨碍剧组，在背后操作什么的。她不想让我演戏…”黎芮大概讲了些，当然一句没提陈谦的事情。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个童养夫出来，她自己都难以接受。
“黎芮，你想好了吗？我觉得你挺适合回去当洋娃娃的，演戏对你来说，只是跟你妈妈抗争的一个渠道，换了别的可能更轻松一点。这个圈子里光怪陆离，你连其中的冰山一角都没有看到，你的性格其实并不适合。”许舒默听她说了一大堆，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黎芮抬头看他，觉得许舒默现在的神情，好像一位长者在教导她一般。即使这几句话是在否定她，却仍然让她的一颗心小鹿乱撞，这样的许神似乎更加贴近生活，而不是那个披着神秘感坐在王座上的神。
***
没过几天，男一号和男二号就相继进组了。这两位帅哥一进组，立刻就激起剧组上下一片好评。
男一号是与洛宏宇齐名的张逸风，临近三十岁的男人，正是颜好身材好的巅峰时期。
当天，《一路荣华》剧组就火了。首先是官方陆陆续续放出定妆照，男女主角十分惊艳。唯独缺了男二和女二。
唐一宁在微博上也发了一张图片，以剧组为背景，男一男二女一女二都穿着戏服，站成一排拍的。
@唐一宁：大家好，我是《一路荣华》女一号，旁边是男一号，本宫和本宫的男人。本来是四个人的照片，但是我觉得要加上制片人，因为他不许我放出酷帅男二和女二，说要保持神秘感！[哼]感谢貌美如花的女二号小甜心想的这个绝妙主意！他们终于可以出场了！[doge]
紧接着是一张四人并排站的照片，而许舒默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剧本坐在后面，根本没有看镜头，好像只是顺带着拍到他。
唐一宁和张逸风都笑得异常好看，身着帝后的戏服，看起来真的是十分登对。至于男二和女二，也都是锦衣华服，只是脸上被打了马赛克。
几乎大半的网友，在看到被猫头和狗头的图像挡住的男二女二，都纷纷爆笑了出来。
@张逸风：大家好，朕是男一号，是皇后的男人。男二是我亲弟弟，女二是我生命中十分重要的女人。至于抢戏的制片人，我感觉男一地位不保[拜拜]
一时之间，剧组的主创纷纷转发评论。这条微博立刻就登上了热门，有关剧组的各种话题一直刷个不停。
#制片人好任性##张逸风唐一宁夫妻档##求男二女二露脸##整个剧组都有点二##许神求嫁#
这条微博信息量有点大，所以热度一直消减不退。但是黎芮表示，最后一个话题是什么鬼！虽然她也用大号刷了。:-)
***
“呃呃呃，风少好帅，小鲜肉也棒棒哒。我待会儿还要跟风少演床戏怎么办，好紧zang啊！”陆雨婷抓住了黎芮的胳膊，连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
现在男一和男二正在对戏，许舒默刚才已经指点过了男二。虽然男二是新人，依然演得很不错，没有完全被张逸风压倒。
黎芮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给她：“什么床戏，不过是从他的脚头钻进被窝里去，然后装一装纯情害怕的模样！”
“又不是许神，你那么嫉妒干什么！不过还是许神最帅，上次微博里张曦和洛宏宇拉他炒作，想借《一路荣华》东风，现在公布了男主角，立刻就把他俩踩得没影了。张逸风和洛宏宇旗鼓相当，但是我们还有许神，还有小鲜肉以及貌美如花的女二号甜心啊，哈哈哈…”陆雨婷叉腰得意地笑起来，头上的金簪险些都抖掉了。
***
至于黎芮和张逸风的对戏，都是比较缠绵的，剧里两人是青梅竹马，浓浓的缱绻爱情，只有后面剧情才变得激烈起来。
不过显然现实总会来个转折，没想到他们第一次对戏，就是演两人撕破脸最后一次的争吵，等于是摊牌。也不知导演为什么选择这样高难度的，她和张逸风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要控诉他始乱终弃了，似乎还有“武斗”。
“皇上，你说你会永远爱我，现在为了一个柳如眉，你竟然打我？”黎芮捂住脸，她的脸上被画上了一个模糊的巴掌印，现在正拍锦妃被皇帝打过之后的对白。
“朕是九五之尊，锦妃，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朕不可能永远只爱你一个，不去宠幸别人。后宫佳丽三千，朕要雨露均沾，你一开始就该知道！”
黎芮的眼眶红了，泪水一下子滑落出来，神色哀戚：“我知道！你睡了那么多的女人，宠了那么多年了，我有说过什么吗？哪怕你不爱我，最爱的是柳如眉，我都可以理解，色衰而爱弛嘛！但是，你怎么可以把皇后的位置给她，怎么可以！”
她哽咽着，整个人都在发抖，双手捂住胸口，慢慢蹲下去，满脸都是痛不欲生的神情。
“你留着皇后的位置，骗骗我也好的，让我有个念想。但是你现在给了她，就等于告诉我，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只是一个笑话！”
一片沉默之后，张逸风长叹了一口气：“爱妃，这是她该得的！”
“你胡说八道！”黎芮猛地站起身，瞪圆了双眼，顺手抄起一个花瓶就扔了过去。
“她柳如眉有什么，要身份不如我高贵，要容貌不如我娇俏！要情谊，我陪了你将近三十载。从牙牙学语的稚童，到意气风发的少年，再到你登基成为天下最高贵的男人…我哪一点不如她，哪一点！”黎芮一步步往他面前紧逼，脸上的神色因为接近崩溃的边缘，而变得有些狰狞，但是配上那雍容华贵的妆容，却透着一股子异样的艳丽。
一种濒临绝望边缘的美，让人心底生了几分恼意，也多了几分快意。像是多年的仇恨，一朝全部抒发出来一般。却又因为这个角色本身是个代表着阴暗的女二号，而透着更加扭曲的张扬。
周围的饰演太监宫女的人一拥而上，将锦妃拦住。
“咔——”导演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赞许的神情，他似乎都被带着入戏了，心里一直紧绷着。
007 打我抽我
“演得很好啊！”一道轻柔而陌生的男声响起，黎芮下意识地抬起头，就见身旁站着一个燕王打扮的男人，正是男二号庄明。
“你好，我是庄明。刚进组编剧统筹就都在夸锦妃，今天总算见识到了，都不用许老师和导演指点，我刚刚和逸风哥对戏都紧张的要死！”庄明脸上的笑意更加柔和，一双眼睛异常明亮，看着她的时候，似乎随时都在对她放电。
“谢谢夸奖，我之前已经被训过了。慢慢习惯就好，你演得很棒，不用谦虚！”黎芮眨了眨眼睛，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丝毫不为所动。
请不要瞧不起花痴，她是一个有节操的花痴，这辈子只花许神一个人！
庄明寒暄了几句就走了，陆雨婷立刻就凑了过来，浑身都洋溢着八卦的气息。
“哎哎哎，对人家小鲜肉这么冷淡！他肯定能红，演技棒棒哒，人也很礼貌，你以后肯定会后悔没在他少年穷的时候跟他打好关系！”陆雨婷撇了撇嘴巴。
“我怎么了，太热情才叫可怕吧！大家都是新出道当明星的，又不是我男神，上赶着跪舔是神经病吗？”黎芮无辜地瞪着眼睛。
陆雨婷嗤笑了一声：“还就是有这种神经病，看那边。”
黎芮冲着她指的那个方向看过去，就见庄明坐在化妆镜前，韦嘉则站在一边，正矮着身跟他说些什么，脸上是恬淡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个饭盒，正替他开饭盒。
“那盒饭可不是剧组里发的，是韦嘉亲自做的。你说她是不是脑残？许神和张逸风都在，她不往上面凑，偏偏去巴结一个同样是新人的男二号。是不是早上起床扭到脖子了，脑子都拧巴了！”陆雨婷啧了两声，脸上尽是不解的神色。
黎芮先是皱了皱眉，仔细一琢磨心里就有数了：“这就是韦嘉的聪明之处了，那两位她也扒不上去啊！你看他俩现在站一起，如果你是记者，拍到这样的画面，会写出什么报道来？”
“狗男女。”陆雨婷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就忽然冒出了声音。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正在吃杨桃的于甜甜，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一旁。
“吓死我了，甜甜，你吃你的吧！果断不能让你去当记者，否则主编非得给你气死不可！”陆雨婷轻轻拍了她一巴掌，又仔细看了看韦嘉那边。
“啧啧，有心计就是不一样啊，女N号想和男二号炒绯闻？不是吧，以绯闻出道，女孩子很吃亏啊！”陆雨婷摇了摇头。
“我怎么知道，不过依照韦嘉现在这进度，比起炒作绯闻女友什么的。她看起来更像是庄明的助理！”黎芮耸了耸肩。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轻轻笑开了。
韦嘉饰演的柔儿，戏份还是挺重的，勉强能算上女三，人物性格够矛盾突出。女主角的手帕交，表面上胆小懦弱，其实内心十分阴毒，一直暗恋着庄明饰演的王爷。原本女主角与王爷是相恋的，但是因为柔儿暗中使计，让女主角进宫成了皇上的女人。柔儿最后也爬上了王爷的床，成了他的女人，后面黑化得很严重，飙演技也挺爽的。
当初黎芮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儿，才去试镜这个角色的。不过因为韦嘉，她失去了机会。后来又因祸得福，她竟然来演了锦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锦妃和柔儿在某一方面有些重叠。黎芮一直压韦嘉的戏，注定这一部《一路荣华》之中，黎芮更出挑。
韦嘉想红，就只能另辟蹊径，没想到竟然选了这一条出绯闻的路。
***
“黎芮，你不要不敢打，从小到大没打过人脸吗？”导演捏了捏眉头，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
这场戏是临时加的，锦妃要去打柳如眉的脸。黎芮真不敢下手，现实中可是她要去抽唐一宁。已经拍了好几条了，她感觉自己借位得还可以，勉强通过也不是不行，但导演就是不满意。
“黎芮，别怕，你待会儿真抽就行了。咱们过了这一条，明天请我吃饭就行！”唐一宁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她。
黎芮有些着急，她连忙摇了摇头。
“休息一下，黎芮，过来说戏！”许舒默依然站在旁边看她们对戏，现在也忍不住出来干涉了。
其他人休息，黎芮跟着许舒默往外面走。其他人都习以为常了，许神偶尔会指点新人演员。
“打我！”两个人到了安静的地方，许舒默张开嘴，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下，却把黎芮吓得张大了嘴巴。
“抽我！”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十分正经。
“不敢？没事儿，我是男人不怕疼，来！抽我找找感觉！”他见黎芮始终发呆，语气变得急切了几分。
黎芮的整颗心都快跳出来了，看着许舒默一张干净好看的脸，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不不不，许神我错了！待会儿我一定狠狠地抽一宁姐！”
“抽你找什么感觉，你怎么这样儿，一点儿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以后遇到个新演员，不会演巴掌戏，你都让人抽吗？你考虑过那些爱你的粉丝们的心吗？你的脸不是你一个人的，同样也是千千万万爱你的人的…”
黎芮一下子慌了，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长串，一会儿低声下气地道歉，一会儿又气急败坏地训人。变脸的速度比唱京剧的还要快，精分的让人不忍直视。
许舒默听着她说的这些废话，似乎有些难以克制地扬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完了吗？”
黎芮猛地顿住了，被他这瞬间有些稚气的动作帅得怔住了，下意识地回道：“没，以后我不会演吻戏的时候，你可以跟我说吻我、亲我吗？”
一片寂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黎芮，你胆子够肥啊！注意点尺度，不然涉嫌性/骚扰。”许舒默前一刻还隐隐有些笑意的脸，一瞬间又板了起来，重回黑面神的风范，眼睛轻轻眯起。
看到黎芮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他才挥了挥手：“待会儿不管你真打还是借位，我不希望你再NG！滚吧，菜鸟！”
黎芮麻利地滚了，即使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跟不上脚步，像是抽风了似的。心底早已乱作一团乱麻，许神怎么那么小气，刚刚那才不算性/骚扰，早知道直接行动算了！
许舒默看着她拖着戏服跑远的背影，不由得摇摇头，勾了勾唇角无奈地笑了。
重新开始之后，黎芮很快就进入状态了。
“柳如眉！”她轻笑着唤了一句。
唐一宁下意识地抬起头，只是瞬间，脸上就被抽了一巴掌。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你写给燕王爷的情诗吧？”黎芮脸上的笑意越发畅快，话音刚落，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挥过去。
“你至死不渝地爱着他，结果又爬上了皇上的龙床，怀了龙种。另一边还去跟燕王爷说我爱的还是你，当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你恶不恶心？”她一把抓住了唐一宁的衣领，双眼圆瞪，贝齿紧咬，似乎所有的恨意都涌了上来。
“你们快过来拦住她！”唐一宁虽然被她弄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刻继续演下去。
只不过柳如眉的那些宫人都被挡住了，锦妃带了很多人来，显然是要孤注一掷。
“既想要爱情，又想要皇后的位置，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黎芮的眼眶红了，不知是因为怨恨还是悲伤，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这个贱人！”她抬起脚就往唐一宁的小腹踹去，直到唐一宁按照剧本上摔倒在地，她还是一脚一脚地的用力踹着。
“我不要你的贱命，我要你永远都生不了孩子，当不了母亲！当年我替皇上喝了毒酒，没了孩子以后也不能生育。这是你们欠我的，他的皇位有我立下的汗马功劳，既然他不肯给我皇后之位，就该偿还那一次的恩情。你要当皇后，那就拿你的孩子来赔…”黎芮明显入戏了，她的声音越发凄厉，整个人陷入了癫狂地踩踏之中。
“咔——”导演深吸了一口气，黎芮这次将唐一宁都带入戏了，这场戏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女二压了女一的风头。
场上的人都安静了许久，黎芮喘了好几口气才慢慢恢复情绪，立刻蹲下/身把唐一宁拉起来。
“一宁姐，你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你？”她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担忧。
入戏之后，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控制不住，踹小腹的时候，她还是把握着分寸的，之后唐一宁躺在地上的时候，她就只是做做样子，但是也害怕失手。
唐一宁站了起来，一旁的助理立刻替她收拾。
“没有。”她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黎芮，似乎还有话说，最终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论我写得好不好，现在在看的妞们，可以动动手指打下：歌爷，我要吻你、亲你！
008 黎芮过敏
“哇，刚刚那一段戏，你直接成为我心中的女神了，演得太棒了！”陆雨婷一下子冲了过来，像是疯了一般拉着她的肩膀摇晃。
黎芮也觉得无比高兴，重要的是她完成了许神的要求。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转过头，下意识地寻找许舒默，想从他的脸上看到肯定的神情。
不过当她终于与许舒默的视线相交时，许舒默却是轻轻皱了皱眉头，好像并不因为她演得好而感到高兴。
黎芮高涨的心情，忽然就像是肥皂泡一般，“啪”的一下子炸裂了。
***
上午的戏结束后，黎芮有些无精打采地用筷子戳着饭盒里面的花菜。
“不是吧？你刚才演得那么好，现在噘着嘴给谁看啊！这还是许神提议给加的戏，那天吃饭的时候，我以为他说笑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段戏，明显是锦妃的发挥空间比较大，柳如眉倒像是陪衬了。”陆雨婷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饭盒，脸上露出极其不满的神色。
一旁的于甜甜立刻开口附和，顺手夹走了黎芮不吃的花菜：“你不吃给我吃。我也希望许神给我加戏，最好多加几场吃饭喝汤的，宫廷御膳，满汉全席来一遭~”
黎芮听她俩打趣，心里一直想着许舒默那个皱眉的神情，更加觉得心烦意乱。
“嘟嘟——”短信提示音想起，她打开手机，弹出一条来自“许许”的短信。
——上午那场戏你演得很好，是我疏忽了，编剧把剧情太过侧重你了，晚上记得请一宁吃饭。
“啧，别再夹了，菜快没了！”黎芮拿起筷子打了一下于甜甜的手，瞪了她一眼，心情大好地吃起来。
对面坐的两个人都冲着她翻了个白眼，陆雨婷忍不住奚落道：“你看你这心情忽上忽下跟坐过山车似的，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智商急速下降啊！”
当天晚饭的时候，黎芮约了唐一宁吃饭，顺便带着陆雨婷和于甜甜去插科打诨，只盼望唐一宁不要介意今天上午的戏份。好在唐一宁并没有为难她，还不停地鼓励她好好演戏。
***
“锦妃娘娘吉祥。”化妆师拿着粉扑，学着剧本里请安的台词说了一句。
怪腔怪调的立刻就把黎芮逗笑了：“何姐，你这样我会觉得你特别偏爱我！”
“本来就偏爱你，每天都给你画得超级美。你的演技那么好，已经征服了剧组里一票人马，昨天编剧还直说被你戳中了少男心呢！”何姐正在替她上妆，手上的动作十分麻利。
剧组里的人混久了，就会变得熟悉，黎芮嘴巴甜演技又好还不爱折腾，工作人员都是比较喜欢她的。
“哎呦，小姑娘皮肤真好，毛孔都看不见。我这些高级化妆品，你都用不上！”何姐俯下/身，仔细地看了看她化完妆后的模样，再三感叹。
黎芮又忍不住笑了，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何姐给她喷定妆喷雾。
“呲呲——”喷雾喷到脸上，还带着凉爽的舒适感。
黎芮闭着眼睛准备享受，只是当她闻到这喷雾里带着的香味时，倏地就变了脸色。
“不能喷！”她一下子站起来，躲过第二次喷过来的水汽，脸上闪过几分着急，身后的椅子都被她碰倒了。
何姐被她这猛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周围几个人也看了过来：“怎么了？”
“阿嚏，阿嚏——”黎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开始不停地打喷嚏。
气氛有些微妙，何姐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立刻将喷雾放到一边，凑上前来仔细瞧她。
“我过敏了。”她感觉脸上被喷到的地方开始发痒，周围的人都涌过来。
“别碰那个喷雾！”黎芮的脑子高速运转着，眼睛一瞥，就看到一只手要去拿刚才的“罪魁祸首”，不由得高声喝止。
她走过去，将喷雾拿在手里。
气氛有些紧张，黎芮显然没有撒谎，她的脸上开始逐渐冒出红点点，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瞧着就有些吓人了。
“芮芮，你什么意思，这喷雾你可是之前一直都在用，从来没出过问题。”何姐的脸色也一下子变了，皱着眉头看向她。
黎芮知道自己刚才有些激动了，连忙放缓了声音：“何姐，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这个喷雾被人换了，味道和平时的不一样。我一用IMIX这个品牌的化妆品就会过敏，刚才就是闻到了那个牌子里一款香水的味道，我才躲开的。”
她不属于敏感性皮肤，不过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只对这一个牌子过敏。一开始还不知道，她妈妈买了一个全套高端货送给她，结果当天晚上她心痒难耐，每个都试用了一遍，第二天就肿成了猪头，去医院一查，才知道这是过敏了。
当时过敏得挺严重的，她请了大半月的假，为此也记住了这个牌子里香水的味道，当时还觉得很特别，可惜她不能用。
何姐点了点头，黎芮不是傻瓜，她不会把自己的弱点宣扬出来，让人动手整她。这很显然是有人故意的！
“来，先洗一把脸！”一旁看服装的小姑娘已经打了一盆水来。
“怎么回事儿？”在众人聚成一团的时候，许舒默终于到了。
他板着一张脸，两条大长腿走路的时候似乎都带着风。在看到黎芮的脸时，剑眉就紧紧皱起来了。
副导演之前就在，立刻拉着许舒默轻声说了几句。听完之后，他的脸色更加阴沉难看了。
“进组之前，我就说过，我的剧组里不许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要什么自己凭本事去拿，搞这些真够下三滥的！”他轻轻扬高了声音，眼眸轻轻眯起，在周围人的身上扫了一遍。
所有的人都知道，制片人生气了。
许舒默平息了一下怒气，走到黎芮的面前，抬手撩起她额前有些碍事的留海，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