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张大人分明是狡辩!他…”神威将军明显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立刻就跟着厉声说道。
朝堂上顿时变成了一片热闹的场景,熙熙攘攘的仿佛出去逛集市了。坐在龙椅上的男人,面色越发的难看,他轻轻眯起眼眸,眸中闪过一道幽冷的光,很快又消失了。
“够了!捕风捉影的话,朕不想多听。朕要的是证据,不是你们臆测出来的东西!”齐敬晨沉声喊了一句,朝堂上立刻就恢复了安静。
“皇上息怒!”这些朝臣们立刻都弯腰行礼。
齐敬晨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的后背,脸上的神色根本没有缓和的意思。
“皇后是朕的妻子,谁动了她就等于动了朕!这件事儿绝对不会这么算了,而且她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不是你们用来党羽之争的筹码,如果朕再听到有人拿这件事儿胡乱攀扯人,却没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休怪朕翻脸!”齐敬晨没有让他们平身,相反厉声警告了一遍。
皇上面对朝事的时候,虽然十分有魄力,但是还从不曾发这么大的火。也很少如此明确地警告全体上朝的臣子,这是头一回。更让这些人明白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面的地位,一个个都低头喏喏地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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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语蓉一觉睡到自然醒,她竖了个懒腰,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她的脑海里还有印象,昨儿是皇上同她睡在一张床上,但是此刻因为男人早已离开了,所以旁边的位置也早已变得有些凉了。被暖热的手,猛然触碰到那里,还觉得十分得冷。
她不由得缩回了手,眉头轻轻挑起,似乎是对那股子凉意感到十分不满。
“娘娘,该起身了。今儿厨房做了好多吃的,各色的粥和菜式。为了讨好您啊,先得把您的胃给伺候好了,还有别的地方的风味。以桃带人去领早膳的时候,险些就回不来了,准备守在那里摆厨娘为师,以后到厨房去呢!”以桔听见这细碎的动静,立刻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宫女,手里捧着衣衫和洗漱的东西。
难得出宫了,而且是为了让沈语蓉的心情变好,远离了寂寂深宫,似乎连不多话的以桔,也变得能言善道起来。几句话十分利索地出了口,颇有几分调笑的意思。
沈语蓉轻吸了一口气,扶着她的手下了床,心情也因为她这几句话变好了。
来了行宫,没有那些恼人的人和事儿,整日只用想着吃吃喝喝的事儿,可不就轻松快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哒,明天要去南京,我快要答辩了,最近好烦!
软件系的毕业设计真让人暴躁,特别是专业不对口,工作之后就没碰过代码了,我都不认识那些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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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谁又说奴婢坏话了,我可没贪吃!”一道娇俏清脆的声音传来,门帘被挑了起来,以桃那张被冻得微红的脸就露了出来。
以桔听见她这声音,不由得笑出声,难得地回了两句:“谁说你坏话了,就把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告诉了娘娘,让她知道你就是个好吃懒做的!”
以桃不由得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轻轻扬高了声音道:“这行宫里的厨娘可比御膳房还好,刚刚还给了我一个桂花糕,那清香根本掩盖不住。我去了厨房,也是想着学会了,日后好做给娘娘吃,不必再跑去御膳房费事儿了!”
沈语蓉听着两个丫头斗嘴,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了。她从入宫之后,几乎就没有见到这两人如此放松了,就连她都跟着心情放松了不少。
一切收拾完了之后,趁着以桃带人在摆膳,沈语蓉套了件兔毛披风,就扶着以桔出了门。
刚站出去,一阵冷风就迎面吹来。风中还夹杂着大雪的清冷气息,虽然露在外面的脸被吹得有些疼。但是这股子清新的气息,却是让她深深地着迷。
同样是雨雪天气,但是如果留在后宫中,放眼过去,风景都被那些红墙黄瓦给占据了。不像这里,因为心思不在庙宇之间,所以这些房屋都成了陪衬,只有满眼的雪白让人移不开眼。
“娘娘,进去吧。外头冷得很!”以桔答应了陪她走两步,眼见这冷风太大了,便低声劝了一句。
沈语蓉点了点头,她丝毫没有停留,便走进了屋子里。
桌上的膳食已经摆好了,各色的粥还冒着丝丝的白气,显然是热气腾腾的。甚至还有的散发着甜香,让她食欲大增。果然如以桃说的那般,这行宫的厨娘还算是有本事的,无论是热粥还是小菜,都十分有味,让她食指大动。
“娘娘,太医来请脉了!”明心姑姑走了进来,瞧见她已经用完膳了,便轻声汇报了一句。
沈语蓉挥了挥手,示意让太医进来。
“皇后娘娘的身子很康健,皇嗣也十分安稳。只是昨儿想来是累到了,而且又受了些惊吓,稍微有些疲惫。没什么大碍,就无需用药,只需好好休息便是!”这个太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此刻一手摸着胡子,另一只手搭在脉门上,轻声叮嘱了几句。
几个宫人都候在一旁,仔细地听着太医的话。
皇后娘娘出宫,身边自然少不得太医。不过沈语蓉临走的时候,特地没有要陈太医跟过来,而是另外选了一个经验老道的太医。
“临走之前,太后娘娘把奴婢招了过去,还问是不是要让陈太医过来。娘娘如今怀着皇嗣,合该带上两位太医,以免让有些人钻了空子。”明心看着太医的身影消失在殿内,不由得轻声说了几句。
皇后要离宫,收拾东西的时候,太后就知晓了。连忙召集明心回去,细细地了解了一番,才说起太医这事儿。
沈语蓉轻轻挥了挥手,低声道:“本宫让陈太医留在那里,自然是有重要事情的!后宫那么不安稳,我可没有同心的亲姐妹留在后宫,会给我通风报信,总得把多留些人在那边,这样传来的消息就有了可以对比的!”
明心立刻点头,顿时放心了不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语蓉待在这行宫里,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每日不用忧心有谁来害她,也不用担忧有谁要抢皇上,她现在一心养胎,除了吃喝就是玩闹,惬意得像个神仙一般。
当然她也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甩手掌柜,后宫里几乎每隔一日,就有信笺传来。陈太医、晗容华和斐瑞雯的,总共有三个消息来源。
不过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沈语蓉发现这三个消息来源逐渐无法统一了。从一开始的差不多意思,再到分成了三个不同的概念。
因为皇上比较忙,也是因为答应了沈语蓉,所以一直没传出皇上有临幸谁。后宫中能争宠的时候少之又少,每日除了去寿康宫请安之外,几乎连彼此碰面的机会都少,每日汇报的东西也很少。
不过这些消息逐渐都跟张静扯上了关系,晗容华是每次必提张静,提起来就是各种的辱骂和愤恨。显然有些事情捕风捉影的,她也要骂个痛快。沈语蓉拿着她的信笺不由得摇头,这几乎都失去理智了。
斐瑞雯的则比较客观,只把当日的事情列出来,基本上事无巨细一一汇报。而陈太医则甚少汇报张静的内容,或许是他属于太医,但并不属于后宫,所以不常接触到这些妃嫔,即使提起张静也都是有些偏向她的意思。
沈语蓉看着信笺上的内容,心底有些不踏实。显然她离宫之后,这后宫的消息来得并不是十分的准确,所以她也不敢轻易判定。
直到太后送了信来,沈语蓉才确定了究竟是谁出了问题。
“皇上和张静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他是从哀家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所以哀家了解他。那个张静不足为患!不过张静似乎最近感染了风寒,经常请太医前去诊脉,基本上都是陈太医。晗容华就是那个急性子,雯嫔一直很老实…”太后的信笺很长,事无巨细一一说明,显然很害怕沈语蓉会因为不了解情况,独自一人离宫而感到心绪不佳。
沈语蓉手里拿着信笺,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她的鼻子有些泛酸。
“太后娘娘从没有写过这么长的信,当年住在庵堂里,无论是给先皇写信,还是给婉太妃写信,都不曾有这样的时候。她常说老了老了,就啰嗦起来。以前皇上在山上的时候,她也写信,一句话恨不得掰成五句话说,就想让信变得长一些,好告诉皇上她在想他…”明心看到这封内容十分多的信笺,不由得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对回忆的怀念。
沈语蓉的眼眶更红了,她轻轻抬手抹去了几分酸涩。又细细看了两遍信笺,眉头轻轻蹙起,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之后,她的眉头轻轻挑起,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以桔和以桃二人伺候她写了回信,坐到桌前提起毛笔,她才体会到太后的那种心情。这回她多写了一封信,那封信被送去了龙乾宫。
齐敬晨正埋首在堆积如小山的奏折之中,薛启德递来了信笺,他也只是随手取了过来,并没有挺清楚之前他所说的话,直到看到信笺外面的字迹,他才愣了一下,转而低声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什么?”
薛启德的脸上保持着笑吟吟的神色,听到皇上的问话,立刻恭敬地回道:“奴才说,您看了一天的奏折了,这封信正好让您放松一下心情!”
齐敬晨的面色暗沉了一下,眉头挑起显然十分不高兴,又冷声问了一句:“不是这句,上一句!”
“您要不要边喝茶边看,奴才让人给您沏茶!”薛启德也不笑了,一脸不明白的神情,手指着桌边在倒茶水的宫女,示意他方才说了这句话。
“薛启德!朕是问你这信是从哪里来的?”皇上彻底恼了,声音猛地扬高了,十分有气势。
薛启德也不害怕,保持着毕恭毕敬的态度,低声道:“奴才方才头一句说的就是这个,皇后娘娘从京郊行宫,让人给您送信来了!”
齐敬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直接展开了信笺细细地看。
信很长,上面的字迹十分娟秀。齐敬晨看了第一眼的时候,就在想太后的字迹也很好看,她们沈家的女子似乎天生就会写字。信笺上的内容,似乎已经投过这些字迹,一一传达到了他的心底一般。
不同于之前的冷战,信里倒是一直在讲沈语蓉这段时间的见闻,大多数都是开心的事情。吃吃喝喝的也能让她写出朵花来,甚至还有用土法子补鸟,几个宫人在院子里堆雪人。原本只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但是她这么写出来,就让齐敬晨感到了不一样的意味。
仿佛他就在当场,站在沈语蓉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看到了这些欢快的场景。
他心里一片暖融融的,一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堆在手边的奏折也顾不上了,就抱着信笺不撒手了。
薛启德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嘀咕:皇上这不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过了片刻之后,皇上好像终于看得过瘾了,便提起毛笔快速地写着回信,又递给薛启德让人快马加鞭地送过去。
当天晚上,沈语蓉就收到了回信。
“语蓉所讲的事情,朕几乎都没有玩儿过。待得过年之前的空闲时间,我一定骑马过来陪你一起住上几日!”
虽说是简短的两句话,但是沈语蓉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很显然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就是要让皇上来行宫!
时间一天天过去,后宫的信笺并没有断掉。只是从行宫这边送去的信笺开始变多了,偶尔皇上回信快的时候,他们能一来一回两趟,这可苦了那些送信的人,不知道跑坏了多少匹马。
过年之前总是忙乱的,身为九五之尊,要忙的东西更多。好在他心心念着要去行宫,批阅奏折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直到大年二十八,皇上才停了早朝,只说大年初一的午膳大宴群臣。
皇上到的时候,沈语蓉才刚起身用早膳。皇上显然是摸着黑赶过来的,一进屋就轻声说道:“正好赶上早膳了,以桔加双筷子,朕要和皇后一起用膳!”
齐敬晨看见她的瞬间,脸上扬起了笑容,兴致很高的模样。
他一进来,就有宫女走上前去替他将球衣脱下,以桔按照吩咐很快添了碗筷。
“皇上这么早就过来了,外头那么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沈语蓉边说边放下碗筷,接过齐敬晨手边那个空碗,亲自替他盛了一碗稀饭。
沈语蓉可能是因为刚起身,所以声音柔柔弱弱的,不同于以往,带着几分温情,怎么听怎么顺耳。
齐敬晨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他伸出手接过沈语蓉递来的碗。两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一起,一个是温暖顺滑的,另一个则是寒冷僵硬的。
沈语蓉蹙了蹙眉头,下意识地就看向薛启德,朝那边瞪了一眼,冷声道:“怎么就让皇上这么早过来了,若是冻出什么来,谁担待得起!”
沈语蓉的声音十分幽冷,显然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薛启德立刻就跪了下来,声音殷切地向皇后娘娘求饶。
齐敬晨见她如此关怀自己,嘴角轻轻上扬,不过却不敢再碰她的手了,生怕她被冻出什么了,或者是猛然受了冷的刺激,对腹中的皇嗣不好。
“没事儿,都是朕吩咐他们的。到了早上被窝里都一片凉意,朕睡不着就想着早些过来见到你!”齐敬晨并没有急着吃粥,而是用双手贴在碗的边缘,感受着热粥的温度,一点点将冰凉的掌心暖热,此刻他说出来的话似乎都带了几分暖心的温度。
沈语蓉轻轻笑了笑,脸上冒出了几分红晕,显然是害羞的。她亲自夹了两筷子小菜放进另一个空碗里,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十分温馨。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出来了,熬夜真可怕!


第100章 元宵佳节

齐敬晨到了行宫,当真只与沈语蓉逍遥来了。一点儿朝堂之事不理,除非是八百里加急,会直接送到行宫来,其余的就只字未提过旁的,只是一心与她在这行宫里悠闲度日。
说起来悠闲度日也有些过了,毕竟皇上来得那日都已经腊月二十八了,也就两三日的时间。人的骨子里还是偏向于安逸的,只这两三日的吃吃喝喝,没一点儿烦心事儿,而且能够守在沈语蓉身边,感受着她腹中胎儿的一点点变化,齐敬晨也不再像原来那般故作老成。
大年三十的午膳过后,帝后二人才乘着马车回宫。沈语蓉这两日的心情也十分高涨,似乎已经把之前冷战的情绪忘得一干二净了,此刻就窝在他的怀里。
男人的手护在她的腰侧,偶尔马车震荡的时候,他能及时扶住她。沈语蓉掰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一根根分开在握在一起,似乎是遇上了什么最有趣的物什一般。
不过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显然是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越靠近皇宫,她心底的那抹不快就越发浓烈。
“如果以后等我们的皇儿能独当一面,我就退位下来,带着你四处走走。游遍这大河大山,看遍大秦的风光!”齐敬晨显然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心里头也在想着之前两日那难得的清闲,心里也产生了几分期盼的意思。
他从小住在山上,虽说很少接触到外人,生活比较枯燥。但是自从当了皇上之后,才发现那段一直在学习,偶尔偷懒看话本的日子,竟是让人无比怀念的时光。就连前两日忙里偷闲陪着沈语蓉,也是之前拼命处理朝事的结果。
“嗯,我期待这一天!”沈语蓉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但是眼眸里却是闪过几分狠厉。
她方才发呆,倒没有在思考这些远在天边的事情。连后宫那些女人都没解决,还不知她的皇儿能否坐上那个位置,何来的与齐敬晨共同游历之事。
不过难得皇上能生出这几分心思,齐敬晨是个重视诺言的人,并不会轻易许给旁人什么,既然他说了,那么以后他就会尽全力去做到。也多亏他半是安慰地说了这么一句,倒让她原本因为怀孕而生出的多愁善感的性子敛去了些,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马车到了宫门处,两人就换了各自的轿撵,分道扬镳了。
龙乾宫那里还有一堆奏折等着皇上,似乎那御案之上永远没有批完的一日,只要回来就能看到上面堆满了奏折。
沈语蓉则是赶往寿康宫去请安,她多日未归,先得去看看太后。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细的通传声刺激着耳膜。
沈语蓉进殿的时候,才发现里头坐着不少人。显然是这后宫里大部分的美人来太后这里凑热闹的,听见皇后娘娘的凤驾到了,一个个连忙起身行礼。
“平身吧,本宫最近甚少回宫,太后这里就要靠诸位妹妹们了!”沈语蓉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她冲着太后行了一礼,自有宫女过来搀扶着她。
太后原本就不耐应付这些宫妃,又是急于跟她说话,便打发了这些人,独留沈语蓉一人在殿中。
“最近身子怎么样?你刚回来,舟车劳顿的就该好好呆在凤藻宫,哀家这几日经常待在宫里,倒是可以去你宫里转转。巴巴地过来看我,若是这些人伺候得不精细,那可如何是好!”太后边说边从凤座上走了下来,快步走到她跟前,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色。
一直盯着沈语蓉,见她是面色红润,精神头十足,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些。
姑侄俩虽说一直在通信,但是毕竟没有见到,况且又怕对方是报喜不报忧,所以直到此刻见到面了,心底那丝牵挂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都挺好的,只是有件事儿想要让母后帮忙!”沈语蓉也细细打量了太后片刻,觉得她精神尚可,心底稍微松了口气。
沈语蓉直接请她帮忙,这是在路上的时候,心底就已经估测好的。
太后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变得严肃起来。姑侄俩小声地嘀咕了片刻,太后便让人送着她回了凤藻宫,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大年初一宫中举办酒宴,朝臣带着内眷进入宫中,各命妇也都要来跪拜皇后娘娘。沈语蓉是挺着大肚子参加的,只是说了几句话,略微坐了坐便离开了。
沈语蓉回宫了,自然有许多人想要来探望她。不过凤藻宫大门紧闭,显然是谁都不接待,就连得了她吩咐好好管理后宫的绮妃和晗容华,也被拒之门外。她是铁了心地谁也不见,之后也就没人再去讨没趣了。
皇后娘娘在后宫中并没有待多久,只不过堪堪过了初三,凤驾便再次往京郊的行宫行驶。这回皇上特地派了许多侍卫随行,甚至还暗中让影卫跟着,显然对于上一次的刺杀行动仍然心有余悸,更何况到现在那些刺客还没被抓到。
沈语蓉回到行宫之后,就开始着手行动了。她依然把安胎放在头等大事,只不过闲暇之余,她经常会把后宫中传来的信笺,一字一句地反复读,显然想要从中查找有什么遗漏信息。而她会给晗容华的信笺中,内容则从原来的一句话,变成了几句话,其中提及的事情也逐渐变多。
晗容华或许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沈语蓉从不把话说死。只不过从斐瑞雯的回信之中,就可以看出晗容华做得很好。而陈太医的信笺,沈语蓉则每次回复的答案都是一样,让他注意后宫的动向,莫让其他主子出什么差错。
因为皇后娘娘不在宫中,所以元宵节并没有大肆操办。皇上甚至取消了宫中的花灯展示,也没有请朝臣入宫赏灯。
没了每年那种准备花灯猜灯谜的热闹,这些宫人也不用跑来跑去,后宫一下子显得有些萧索。
皇上坐在龙乾宫里批阅奏折,任谁都不理。他自然也感到了这份不对劲儿的气氛,往年没有皇后,这后宫里的元宵节照样操办得十分热闹,他也没觉得热闹的气氛有什么不好。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这心里就觉得不该办。
沈语蓉在行宫里,倒是显得特别热闹。她早就叮嘱了明心姑姑带着这一帮小丫头要好好热闹一番,她以前在王府里的时候,也经常猜灯谜,甚至年幼的时候,还会跟着沈王爷一起出府,偶尔会扮作小厮或者小少爷的模样,总是都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一晃她如今都要当娘亲了,即使不在宫中,身边也都是伺候她的宫人,但是她还是不想过个凄凉的元宵节。
白日的时候,沈王妃来过了。那个在将军世家长大,骑射俱佳的王妃,看见自己的嫡女挺着肚子站在门前迎接她的时候,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不知是伤感,还是后悔当初让沈语蓉入了宫。
好在沈王妃也知晓不能让沈语蓉胡思乱想,更不能动了胎气,所以一直都是轻声细语地说一些趣事。母女俩倒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气氛极其温馨。
最后甚至沈王妃要留下来,说是住一晚再走。最终还是被沈语蓉给劝回去了,沈王府在元宵节,哪里能离得开当家主母,况且王府里除了沈王妃之外,连个别的女眷都没有,更别说操持家里的事儿了。
“语蓉,你莫担心。再等几年,你弟弟成亲之后,王府里有了新媳妇儿,娘就来陪你到行宫住着!”沈王妃迟迟舍不得上马车,就这么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
不知道是在劝沈语蓉,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沈语蓉总算是送她上了车,看着马车走远,她才松了一口气。沈王妃倔脾气上来的时候,还是很难搞定的。想起方才她安慰自己的话,不由得无奈地笑了笑,嘴角涌起几分苦涩。
要再等几年呢?
皇后娘娘特意吩咐的,所以明心姑姑自是竭尽全力去操办。冬日里天黑得早,很快就已经暗沉了下来。满院子的灯也都被点亮了,因着之前沈语蓉交代过,不比拘束。所以这些年岁不大的宫人,脸上都露着笑意,三五成群地凑到一处,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灯谜,还有各种小玩意儿。
因为不像之前后宫办的那么隆重,而且也没有遍地的主子,只有皇后娘娘被明心姑姑搀扶着,慢吞吞地绕着转了几圈。这些宫人见皇后果真不追究,甚至看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说话,脸上还露出了笑意,胆子大了许多。
“娘娘,小心脚下。前面湖里头还有荷花灯,不少小宫女在祈福呢!”明心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一直往前走。
湖的周围,比院子里还要热闹。那些嬉闹的声音,早早地就传入了耳中。湖面上到处闪着幽幽的烛光,那样温暖也不至于扎眼。
所谓的荷花灯,不过是用纸糊成的盛开的荷花模样,花心处固定了一只蜡烛。那荷花的花瓣里大多会藏着字条,里面写着放灯人的心愿。虽说这些宫人在后宫里,就完全等着主子们开恩,命运完全不在自己的手中,但是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心愿存在的。
沈语蓉看着不远处的景象,脸上的笑意越发柔和了,她不由得将手放在小腹上,似乎肚子里的孩子也感受到此刻的欢愉一般。
明心一直观察着她,现在见她这副满意的神色,嘴角也不由得轻轻扬起。
“娘娘,您要不要也放一盏荷花灯?字条的话,奴婢都已经帮您准备好了!”明心见她的眼中露出些许兴味,轻声询问道。
沈语蓉轻轻点了点头,她虽然没走近,但是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她的心里也生出几分跃跃欲试的感觉。
明心手一挥,立刻就有宫女递上了一盏精致的荷花灯。明心从衣袖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字条来,轻轻地递到了沈语蓉的手边。
轻轻展开,字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愿语蓉的孩儿平安顺遂!”稀疏平常的一句话,却饱含了写这张字条人的心愿。
“这字迹是太后的,怎么来的?”沈语蓉看着上面娟秀而眼熟的字迹,轻声问了一句,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嘴角轻轻扬起,满心的欢喜。
明音一直在观察她,此刻看见她这副神色,不由得心里舒了一口气。她就怕皇后娘娘是强颜欢笑,毕竟独自一个主子留在这行宫过元宵节,即使满嘴都说不在意,又让人大肆操办这里,但是相比于皇宫,这里毕竟还是清冷了些,再如何操办,也比不了宫里头的繁华热闹。
更何况这里少了男主人,只有沈语蓉挺着肚子在,任谁都觉得有些凄清。
“前几日太后就知晓您要操办灯会,就写了字条让人带过来,和信笺一起到的。只不过得了太后吩咐,这字条直接送到奴婢这里了,就等着今儿让您塞进荷花灯里了。太后娘娘儿女双全,而且皇上和公主都是平安康健的,一路顺遂,由她给您写这个字条,就是希望您肚子里的皇嗣能够沾些福气!”明心轻声细语地解释道,脸上的神色十分安然,看着字条的时候,眼眸里也带着一种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