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微微一怔,转而有些无奈的笑了。
看,这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全身心地对人家好,跟个傻瓜似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啊,那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也是一样?”顾瑾言还不放过这个话题,硬逼着阮绵绵也要表态。
“是啊,舍得给我花钱的你,简直在发光。”阮绵绵玩笑一般的回了一句。
“这花的是你的钱。”
顾瑾言顺嘴一说,两个人都愣住了,气氛变得十分安静。
“你刚刚所说的大赚了一笔,就是我给你的钱?”
“对啊,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给我钱,我给你买东西多好。”顾瑾言点头承认了。
然后就被阮绵绵追着打了半条街,要不是两个人怕动静闹得太大了,兴许能打两条街。
郭涛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保护着,面上无表情,心里去你娘。
他既要悄无声息地跟着保护他们,又要保持距离,不能影响他们谈恋爱,这种恰到好处可谓是极其高难度,要不是他功夫好,说不定早就不干了。
还要因为偶尔的不识趣,被财神爷耳提面命,可谓是很丢脸了。
阮绵绵回到阮家之后,看见阮富那喜滋滋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也正好看见她抱着盒子回来,还心情甚好地关心她:“财神爷又送东西给你了?”
“嗯。”她的声音有些粗,带着几分不高兴。
“怎么了,是不是跟财神爷置气了?要我说,你就是太嘚瑟,仗着财神爷宠你,你就无法无天了,跟人家好好的,财神爷这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我是一定要他当女婿的…”
阮富边说边砸吧着嘴,看起来就十分讨厌。
阮绵绵丢给他一个白眼,快步从他的身边走过,她怕自己走得慢一些,就要回头揍死这个不要脸的。
阮富并没有逍遥几日,因为他刚换到手的赚钱项目,转眼又开始亏空,而且窟窿越来越大,简直补不过来。
他又不要脸地去找顾瑾言,财神爷这次答应得不怎么痛快,不过还是答应了。
只是没等阮富找到原因,他其他生意又出问题了。
不只是与秦督军合作的,他在苏州那边的工厂也出了问题,阮家的生意许多都是一环扣一环,一环崩溃了,那引起的连锁反应,简直是灭顶之灾。
他后来去打听,才发现刘家原本的产业到了秦晚手中之后,反而蒸蒸日上,隐隐成了苏州纱厂的龙头。
阮富不信,那个只有一张脸的女人能做什么,他连夜派人打听,才发现秦家背后是有人支持的。
否则不可能一下子把生意扩展得这么大,几经打探之后,他把人选缩小了范围,头一个能想到的就是他的准女婿了。
毕竟财神爷在上海滩彻底混出头来了,谁都知道。
而且自从他从阮家搬出去之后,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各家都在推销自己的女儿。
阮富一直坐在回程的车上时,就十分紧张,甚至已经紧张到想吐的地步了。
下了火车之后,他立刻就跑去找顾瑾言,第一句话就是:“秦晚是不是跟你合作了?”
顾瑾言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秦晚现在的生意有刘家的基础在,底子很厚,秦晚又聪明真诚,童叟无欺口碑好,外加她还把双面绣给改良了,效果更是拔群,所以生意步步攀升,我跟她合作赚了不少钱。”
他真是毫无隐瞒,阮富听得却是觉得心头一口血盘桓着,就差冲着他的脸吐出来了。
他怎么能不生气!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阮富的语气里充满了质问的口吻。
顾瑾言则是一脸无辜:“秦晚是先来找你合作,她说你不愿意合作,我见她可怜,就答应与她合作试试看。没想到她给我的回报这么多。”
阮富更是觉得血压上升,当场就被气得晕过去了。
当初要秦晚给他当小情人,才合作的自己,如今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第113章 113 拿刀砍人
阮富几乎是浑浑噩噩离开的,他还提出要见秦晚,顾瑾言告诉他,他只能尽力去约,但是秦晚见不见阮富,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当然顾瑾言根本不需要转告秦晚,从上次秦晚跟阮富见面之后,秦晚就直接跟他说过,以后这个老色鬼的事情都不要跟她说了,她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于阮富的事情。
阮富回去之后就忙得焦头烂额,偏偏后宅之内也显得极其不太平。
“老爷,老爷,大姨太要见您,发了疯似的,见人就打,一直喊着要见您。”
有个小厮冲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嘴角处都被抓出了血丝,显然大姨太的功力十分强悍。
阮富正想去找商会里其他有些矫情的老家伙,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这时候那里有空管这么多,因此听到小厮的汇报,整个人都头大了。
“不见,那个女人已经疯了,你们把她关好了就行,不用理会。无论喊什么,都不要让她出来,这会儿正是最忙的时候,我哪里能顾得上她。”
阮富边说边坐进了汽车里,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小厮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只有一串汽车尾气留下,根本没人听他说什么。
等他跑回阮家后院的时候,大姨太那边早已炸开了锅。
“老爷呢?快让他来,我要见他,许明茹那个□□要害我,快让他来救我!”
“你们别碰我,都别碰我,恶心,脏,你们都是坏人,都是许明茹身边养的狗送过来的,就是为了害我!”
大姨太整个人都癫痫了一般,完全是一条疯狗,见谁咬谁。
她现在只相信老爷,其余的人一个都不管。
“你们这些黑心肝的,赶紧让老爷过来,快点,难道都被许明茹那个贱人给控制了吗?你们等我出去了,老爷肯定还是把这个家交给我管的,到时候扒了你们的皮…”
大姨太越骂越难听,她被锁在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已经出来了。
因为没人能够招架得住她,她这副架势要比当初四姨太还要吓人多了。
说是疯病,可是她嘴里叫骂出来的话,又有些逻辑,但是她整个人如此暴躁的状态,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让人心生恐惧。
一个老婆子见到去报信的小厮回来,立刻就把他拉过来,急声问道:“老爷请来了吗?大姨太方才已经把里面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虽说半夏姑娘让我们之前都收拾过,但只是收拾了贵重的东西,里面有不少能伤人的东西,我们都没收,要是大姨太再这么情绪激动下去,就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啊。”
周围几个下人,脸上的神色都异常焦急,大家心里很没底。
大姨太的脾气越来越糟糕,特别是被老爷革掉差事以后,成日里无所事事之后,就整天东想西想,想完之后就冲着身边伺候的人发脾气。
好几次亲近伺候她的人,都被打得不轻,半夏身上不少伤口,把衣袖撸起来的时候,简直能吓死人。
也多亏半夏能忍,不止没有一句怨言,还一直安抚大姨太,对大姨太那绝对是忠心耿耿。
好几次大姨太发完脾气之后,见到半夏手臂上都是被簪子戳出来的血痕,还会抱着她哭,半夏也会反过来安慰她。
“老爷不来啊,他说把大姨太关起来,谁都不许进去,也不许放她出来,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小厮着急上火得不行了,面上都是愁苦的神情。
大家沉默了,都在外面默默地等着,有老爷发话了,那么大姨太这里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与他们无关。
实际上他们不是半夏,做不到与主子共存亡的地步,甚至心底还盼望着大姨太能够早点归西,不要再给他们带来麻烦了。
要不是怕老爷责备,他们肯定早就不理会大姨太了,现如今老爷发下话来,他们可以照着老爷的话在,到时候大姨太除了什么事儿,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来。
“啊啊啊,老爷为什么还不来。我看见那个贱-种了,阮启舟那个贱-种来了。哈哈哈,你都死了,还来有什么用,你娘和你妹妹以及小八那个小贱-种也很快会陪着你去的…”
大姨太开始疯狂地大笑,并且嘴里面神神叨叨地在说什么。
在院子外面候着的下人们,听到她说这话,顿时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那个小厮哆哆嗦嗦地问向一旁的婆子:“嬷嬷,阮启舟是死去的大少爷吧?”
那婆子也怕的不行,但是还要呵斥他:“这种话不要胡说,肯定是你听错了。”
两个人的话音刚落,大姨太又开始喊叫了起来。
“小畜-生,我让你不要过来。你想打我?没门,你这个早死鬼,就应该待在地底下,不要过来,我让你不要过来!”
大姨太恶狠狠的叫唤声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摔到地上去了。
幸好院子大门是铁门,雕花的好多空隙,他们能看到大姨太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来,从房间里冲出来,就开始四处地乱砍着,嘴里一直叫骂不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般。
“别过来别过来,都去死,你们都去死。老爷会保护我的,你们是不是许明茹那贱人找来的?不关我的事儿,是老爷舍不得手里的钱,不愿意救那小畜生的命,你们要找去找老爷算账啊…”
大姨太嘴里骂骂咧咧的,丝毫没有平时故作端庄的模样,而且她面上的表情一直都是狰狞的。
在外面的众人都打了个寒颤,知道他们是听到了不该知道的秘辛。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大姨太拿着刀一路跑过来,幸好还认得外面这几个下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求饶的意思。
“大姨太恕罪,老爷不允许小的们放您出来。”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人,轻声开口。
没想到一下子戳到了大姨太愤怒的点,她手中的刀挥舞得更加迅猛了。
“你们敢不放我出去?是不是都被许明茹给收买了,都想看着我死?那你们先去死吧,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哐哐哐——”菜刀撞在铁门上,发出一片凌乱的响声,让人心慌意乱,头皮发麻。
众人都往后退了退,面如菜色地看着那把刀,在铁门上砍得“哐哐”作响。
大姨太几乎是使了吃奶的力气来砍门,反作用力估计让她的掌心都发麻,但是她却跟没事人一样,只是嘴里念念有词。
“哐当——”终于她还是受不住了,刀掉在了地上。
“啊啊,你们不要往我的身上爬,你们死了不关我的事情,去找老爷,去找老爷啊!老爷要漂亮女人,我才把你们送过去的,哪知道你们就这么死了啊…”
大姨太越是慌乱,嘴里说出来的秘密越大,一个个都心惊胆战的。
“之前大姨太身边的丫鬟换了好几个吧,她们不是都回乡了吗?”
“没回吧,就有一段时间,大姨太频繁换丫头,还都是漂亮丫头。”
“那是为了和太太打擂台吧,都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件事。半夏在她身边伺候了挺久的。”
“这种事儿还是不要讲了,老爷回来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刚刚还议论纷纷的几个下人,又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般,没人再敢开口。
大姨太把刀捡起来,面目狰狞,不停地叫喊着:“不要往我身上爬,我砍死你们!”
接下来的一幕,绝对是这些人见到的最可怕的一幕,大姨太彻底疯了,并且情绪暴躁异常。
四姨太当年疯了,还是不停地求饶和躲避,但是大姨太却要刚烈地多,硬是要把人家给砍死。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往她的身上爬,她的刀却一刀一刀往自己的身上砍去,脸上还露出极其得意的笑容来。
“哈哈哈,被砍的疼吧?怕了就给我滚下去,别爬到我的身上来哈哈哈…”
大姨太浑身是血,她这样大笑的模样,简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大姨太在砍她自己啊。”
“半夏呢,只有她能控制住大姨太?”
“她昨儿被大姨太打得起不了床,今天去医院看病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家,啊啊啊…”
外面的下人,吓得四散一团,一个个瑟瑟发抖,哭爹喊娘,再怎么发疯的人,也不能拿着菜刀往自己身上砍啊。
许明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现在不烧香也不念佛了,而且每天听人汇报那些仇人的惨状,心底真是舒坦极了。
“太太。”邢嬷嬷走了进来。
“怎么样?邱芳那个贱人还没死吗?”太太立刻询问道。
邢嬷嬷停顿了一下才道:“大姨太疯了,不停地拿着刀往自己身上砍。”
“呵,报应啊。今天就安排半夏离开,别回来了,阮富那个疯狗说不定会察觉到什么。就算他没工夫查,邱芳若是死了,她身边伺候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毕竟知道阮家那么多的丑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邢嬷嬷应了一声,便再次退下。
许明茹倚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显得更加惬意。
“启舟啊,好孩子,娘为你报仇开始了。你听,邱芳的尖叫声,你当初被人撕票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娘要让她痛苦百倍千倍。”
许明茹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声音里都带着颤抖的意味。
不过片刻,她的眼角就滑下一滴泪来。
她如何都忍受不了自己那么好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死了。
阮富回来的时候,一身疲惫,满脸怒气。
那些老家伙连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在商量要把阮家踢出上商会,阮家的生意面临全面崩盘的危险。
他们要把顾财神爷拉进来,还说要他做什么商会会长,有钱大家一起赚,一同爬上秦督军那条船。
甚至还有几个老不死的,嘲讽他有钱都不会赚,财神爷把秦督军那几条线送到了他的手里面,阮富依然赔得血本无归。
他当时就暴怒,又有人出来当和事老,说反正财神爷要到他们阮家当女婿,都是一家人,无论谁进商会都一样。
况且顾瑾言若是能成为商会会长,阮富也会与有荣焉。
荣个屁,他只想赚钱,虚名算个屁。
阮富根本不相信他们这些话,把他踢出去,让顾瑾言进去,说得好听好像是一家人,但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商会那些人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现在说什么他和财神爷是一家人,但是那些人派的媒人,都已经要把顾家的门槛给踩踏了,分明就是要撬墙角。
当然他还不能跟顾瑾言翻脸,否则就完全顺了那帮老不死的心意,顾瑾言这个准女婿,他是要定了,回去必须再给阮绵绵上一波眼药。
***
阮绵绵今天又跟顾瑾言出来了,不过两人没有逛街,而是找了一家烤鸭店吃烤鸭。
她喜欢脆脆的鸭皮,削出来的片鸭,用小薄饼裹上葱和酱,整个滋味儿好的简直要把蛇头给吞进去了。
顾瑾言生长在首都,这烤鸭经常吃,所以这会子就负责给她包,一边投喂一边看她吃,整个人的心情似乎就变好了许多。
“说吧,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怎么那么不高兴呢?”顾瑾言见她心情不错了,才开始询问。
一提起这个,阮绵绵就皱起了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前几天,我爹跟我说什么了吗?他说你跟秦晚有一腿,要我小心点儿,不要被你俩给骗了。又说男人都是花心的,就喜欢左拥右抱,我看着小姑娘清纯可爱得很,但是不代表你不喜欢秦晚那种少妇。”
阮绵绵刚说完,对面的顾瑾言就差点把手里的薄饼给捏碎了。
第114章 114 姨太身死
“还有这事儿?他竟然在你的面前说这种话?”
顾瑾言完全是一脸惊诧,这根本就不该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所说的话,还喜欢少妇呢,简直是不堪入耳。
阮绵绵丢了个白眼,当然不是冲着顾瑾言,而是冲着阮富,真不是个东西。
“他最近生意出问题,讲话都很直白的,因为没时间跟我绕圈子,要赶着去找人帮忙呢。不过我估计就他这种为人处世,也没人肯帮他。”
阮绵绵话音刚落,顾瑾言就轻笑出声,然后冲着她点了点头:“还真的被你猜中了,的确不会有人帮他的。因为他与人交恶太多了,当初你娘的娘家许家出事情,他不仅不拉扯一把,反而落井下石,早就让不少人看透他了。况且当时的他不是没有资金帮助许家的,只是他不情愿罢了。还妄想着要与别人联手,把许家给蚕食了。”
自从财神爷在上海滩有了大动作之后,并且频频赚钱,商会那边就一直在接洽他。
不过他都是以商会现在前辈众多,他还要闯荡一番才够格进入为借口,给拒绝了。
阮家出事以后,上回立刻说有个人退出商会了,所以空出一个位置,而且比原先要更加热情。
后来他才知道,是阮富被商会的人给嫌弃了,明显是没人想要他,正好给了商会邀请顾瑾言的借口。
“过几天我就准备答应上商会加入,到时候气死他。”顾瑾言挑了挑眉头,说这个话的时候,还有些孩子气,似乎是帮阮绵绵报仇一样。
两个人说说笑笑,就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毕竟阮富不是什么好人,只要提起他就是一肚子火,最好的方法就是忽视他。
***
阮富刚回到家,车门还没关,就有人跑过来跟他汇报。
“老爷,大姨太不行了,您去瞧瞧吧。”
阮富听到这话,被吓了一跳,他走之前还好好的,只不过出个家门,回来人就不行了。
他快步跑过去,就见大姨太倒在院子里,身下一滩血泊,院子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大夫也来了,她整个人都不成样子,十分吓人,没人跟凑近。
“阮老爷,失血过多,救不活了,节哀顺变。”大夫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面上带着几分怜悯。
就算是见惯了生死的大夫,也没见过死得这么惨的人,头一次瞧见,难免心里犯嘀咕。
这阮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才能让一个姨太太活活把自己给砍死。
正常人一刀砍到身上,已经疼得砍不下去了,她却能一刀又一刀,直到把自己砍死为止,实在太让人叹为观止了。
阮富愣愣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有些失神,大姨太身上都是血,一双眼睛还睁着,面色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慌的画面。
她的眼神之中存着太多的情绪,有愤恨也有忏悔,还有迷茫。
似乎临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活着有什么意思。
阮富不敢再对视她的眼睛,生怕被她的目光所灼伤。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大姨太怎么变成了这样?是不是有人气她还是有人下药?”
阮富虽然一直听到下人汇报大姨太最近状态不好,有些疯魔了,但是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阮家的生意才是最重要的。
他每次都是敷衍,从大姨太被关起来之后,他根本就没有来看过。
大姨太已经人老珠黄了,他自然不会记得。
但是当看着她死得这么惨的时候,那些大姨太与他之间的回忆,又一下子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呼啸而过。
毕竟还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大姨太死得又太过凄惨,他要追究到底,也是情理之中。
大夫就被留了下来,还真的在大姨太平时吃的东西里面找到了不寻常的药剂,以及熏香之中也混有这些东西。
“这些都是让人情绪暴躁的,贵府的姨太太应该脾气不大好,就是常年接触这些东西,会变得越来越暴躁,其中又夹杂了致幻的东西。只是剂量一直比较少,最近才加大了用量。如果这两种药剂只是选用其一,大姨太都不会伤到自己,但是两种混合在一起,她就想发脾气,又看到让自己生气的假象,非常具有攻击性,一旦具有攻击性就会造成伤害,当把她独自关在院子里的时候,她难免会误伤到自己。”
大夫说完之后,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都不知道大姨太究竟看到了什么,竟然一刀刀把自己砍死了。
阮富送走了大夫,整个人都处于暴怒的状态。
他思前想后,这个家能对大姨太有如此仇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许明茹。
“许明茹。”
阮富直接大步冲进了西南角的院子,也不敲门,气得一脚踹开了大门,整个人都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太太坐在院子里绣花,她身边还坐着老太太,婆媳俩倒是有说有笑的,气氛极其和谐。
他进来的时候,猛然看到这个场景,还愣了一下。
这里住着他娘和太太,他自然来过,但是每次来这里的印象,都是阴气森森的,哪有这种欢声笑语的场景。
两个人看见他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收了,全部低着头不说话,只管拿着手上的针线认真刺绣,完全把他当做透明人一般。
“你干的好事儿,邱芳死了。你再怎么恨她,也不至于用那种手段,你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阮富厉声吼道,根本问都不问,就断定邱芳的死,她就是凶手。
许明茹听他这话,挑挑眉头:“邱芳死了?哪位好心人干的,老爷你早说啊,我好让人去买挂鞭来放一放,真是苍天有眼,她原本就不得好死。听老爷这口气,还真的是不得好死。”
“你装什么,不就是你干的?这个家里,能对她用这种手段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阮富明显是不相信,觉得她就是在狡辩。
许明茹冷笑道:“邱芳得罪那么多人,这个家里几乎大半的人都跟她有仇,她克扣家里的银钱贴补自己娘家,还送那些小姑娘到老爷的床上,最后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她跟谁有仇,老爷不是最清楚吗?”
她明显就是不认账,甚至还忍不住嘲讽他几句。
“儿媳妇最近都跟我在一起,天天绣绣花喝喝茶。我们俩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还能做什么?”一旁的老太太也忍不住开口了。
“娘——”阮富见老太太开口说话,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想说什么。
但是只说了一个字,就见老太太抬起手来,一副拒绝听他说话的样子。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也没有你这个儿子。你又想像当年那样,什么错误都往别人身上怪。我不管你这次想弄谁,这事儿都跟儿媳妇无关,我跟她在一起,比你清楚她究竟做了什么。”
老太太闭起眼睛,根本不愿意看他,不过说出来的话确实极其难听,根本就不给阮富面子。
阮富的脸色异常难看,每次看到老太太,他都会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虽然每年他都要把老太太搬出来过一次寿辰,借拿寿礼的过程收好东西,但是老太太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母子俩基本上是全程都无交流。
“老爷,不好了,大姨太贴身伺候的丫鬟半夏,不见人影了。之前说是去医院看病,但是后来就没见她回来,她房里的东西也被收拾走了,没有一件贵重物品留下。”
有个小丫鬟匆匆跑进来传话,阮富脸色大变,立刻转身就跑出去了。
他待在那里也问不出来,况且还有老太太帮着许明茹作证,也让阮富心有疑虑,现在这个丫鬟逃走了,也正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他几乎立刻就认定是这个丫鬟害死了大姨太。
他去报官,并且请秦督军全城通缉,秦督军这边答应的好好的,那边就不理会了。
阮家这堆破烂事儿,他才不愿意掺和。
阮富在生意场上频频失误,一些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家,就把阮富那些年为富不仁的事情都放出了消息来。
秦督军还听了一耳朵,简直不忍直视。
这哪是人啊,这分明就是个畜-生。
连杀父弑兄这种都有,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道真假,秦督军这人也八卦,还特地打听了一下。
阮家当年人丁兴旺,特别是男丁,不过后来阮富那一辈儿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其他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