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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腰间做什么?”
杜锐也是一愣,随即唇边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老四,下流不减当年呐!”
男人把女人的头按在自己的腰间,还能做什么?
两个成年男人的对视,已经可以打上马赛克了。
杜锐见肖逸开玩笑的样子,也贱兮兮的动了动眉,催促他回答自己:“你别说不是你女朋友啊!我都看出来了!老实交代,刚才看着她痛苦的小样儿,有没有想要把她按在怀里好好疼的冲动?”
肖逸从窗口拿起了药盒,习惯性的码齐,装进袋子里,看着杜锐一脸八卦的模样,他侧过身来正面对着他,顿了顿,忽然正经的点点头,说: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
第25章 制服控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现在啊,活得还不如一头驴。】
拔完了指甲杨予曦也没有来,她打电话说刚刚上出租车,沈蜜眼看着就快回去了,就让杨予曦直接去了她家。
“还要打针的。”肖逸见她着急要回去,说。
“我知道,可是,我必须早一点回去,去一趟房太太家,我中饭就没给她做,我需要给她个解释。”沈蜜说。
肖逸想了想:“那我去药店买一份同样的药,回去给你打点滴。”
沈蜜问:“你会打针?”
“会。”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啊?”
“会。”肖逸看着她。
“呃…那要不然还是在医院里打吧,我不能因为我的工作而耽误了你的工作。”
肖逸面无表情的说:“我离开‘解剖室’没人会发现,老板来的话,小梅会打给我。你是新工作,你最好重视些。”
他说完,去杜锐那里询问打药的事。
杜锐坏笑的看着他说:“有一针是肌肉注射…”
沈蜜一听,肌肉注射,不就是要往臀大肌上注射?俗称的屁股针。她的脸顿时有点红了还没等她开口,肖逸就先拒绝了:
“肌肉注射这个我会在医院让她打,回家我给她打点滴。”
杜锐板起了脸:“那多麻烦呀,你都会打就一起弄呗!”他说完,小声的凑到肖逸耳边说:“医者父母心,你心里不干净哦!”
肖逸把他推到一边去:“你干净?快开药!”
杜锐嘿嘿的笑着在电脑上打起字来。
…
杜锐给了沈蜜一双拖鞋,沈蜜穿上以后感觉自己忽然矮了好多,仿佛后脚跟都被削去了一般。脚趾甲拔掉之前,她是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谁知道包扎好之后,每走一步就胀痛,纱布摩擦在嫩肉上面的感觉也是极其不舒服。
从医院出来,肖逸修长的手指提着她的高跟鞋,先去医院门口打车,沈蜜还是一瘸一拐的慢吞吞的样子,肖逸没有催她。
出租车很快便停在了路边。
沈蜜远远的看见出租车司机和肖逸都在看自己,心里有点着急了,可是脚上实在又胀痛难忍,她停下来,鼻尖出了许多汗,对肖逸招了招手。
肖逸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沈蜜不好意思的说:“你还是要抱抱我,不然…”
“啊!”
她话还没等说完,只觉得身子猛地腾空了,沈蜜轻呼一声,赶紧搂上了他的脖子!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仿佛被人用绳子提起来狠狠的甩着一般,忽上忽下。
肖逸胳膊挺瘦的,硌在背上有点硬,不过沈蜜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稳稳的力量,闻得到他衬衫上洗衣米分的味道。
沈蜜抬头望着他线条冷硬的下巴,轻咳一声,赶紧将自己的头转向前方,目视着出租车司机的方向,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显得清心寡欲,一派正经。
“扑通扑通。”心跳的声音杂乱无章。
肖逸小心翼翼的把她塞进了出租车,姿势体贴温柔,这让沈蜜不禁胡思乱想,他是不是经常这样抱女孩子。
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她居然有心思琢磨这样无聊的问题,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待会儿怎么和房太太解释旷工的事吧!
…
肖逸直接把她送到了房太太家,这一次都没有让她说,特别主动的将她抱进了楼道。
房太太家住在三楼,沈蜜依旧僵硬着脖子,目视前方,尽量忽视头顶传来的男子气息,还有他衬衫下面温热的体温和心跳,她紧绷着小脸,问道:
“你都不累吗?要不放我下来歇一歇?”
上到二楼,沈蜜体贴的问道。
“我体力很好。”
肖逸说话的时候,沈蜜竟然盯着他的喉结移不开目光,心跳不禁又快了几分。
…
很快便到了三楼,肖逸身子一低,将她放下,说:“你好好说,我在门口等你。”
“嗯。”
她敲开了房太太家的门,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
五分钟后,沈蜜出来,关上了门,小脸并不是很愉快。
“怎么说?”肖逸问。
沈蜜的嘴唇抿了抿:“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休息一天,明早继续来做饭。还说以后让我爱惜身体,不要成了她一样的残废。”
肖逸低头看了看她的脚:“嘴挺毒,那你想工作吗?”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啊,而是一定要继续工作。我总不能让人家饿着,再说,虽然行动不方便,但我还是可以做饭的。”
沈蜜看见他习惯性的把手放在右侧的裤边去摸烟盒,但最终,他的手停顿了下来,没有拿出来。
“走吧,回去打针。”肖逸说着,便低下身子,拦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沈蜜倚在他的怀里,有些颠簸,她看着他一步一步的下楼,心里忽然一阵感动。
“肖逸,你真是个好人。”
肖逸轻笑道:“感动了?”
“感动啊,怎么不感动呢?你这么不求回报的帮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求回报?”
沈蜜故意开玩笑说:“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现在啊,活得还不如一头驴。你看中了什么,就在我家拿吧!”
肖逸被她的妄自菲薄给逗笑了:“哦?那一会儿我可要好好看看,我家正缺一台洗衣机。”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出了楼道走在小区里,可肖逸却并没有放下她的意思,沈蜜自然偷偷的享受着这样的待遇,占他的体力便宜。
“洗衣机不行,洗衣机是新买的。”沈蜜赶紧拒绝道。
“那你的梳妆镜不错,我拿回去给肖潇用。”
“不照镜子我会生无可恋的!”
“臭美。”
沈蜜幽幽的叹息,看着自己脚趾上狼狈的纱布,说:“唉!不管多么努力,在别人眼里,我终究只是个美女而已。”
肖逸一副受不了她的表情,手臂一抬,作势就要把她扔出去!沈蜜害怕的“哎”了一声,搂紧了他的脖子!
她的脸就近在咫尺,大眼睛怯怯的望着他,耳垂划过他领口敞开的锁骨,肖逸有一瞬间的怔神。
肖逸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今天一天,有两次都被她这样惊吓、痛苦、怯怯的模样弄得心尖儿痒痒的?
他是不是变态…
或者,有虐待倾向的心理问题?
“肖逸,你别闹…”她娇柔的声音把他拽回了现实。
肖逸不再逗她,将她抱稳,眉宇舒展开,心事重重的继续前进。
…
穿过小区,终于到了沈蜜家的楼道,此时正是下午两点,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沈蜜看见,肖逸的脖子上又浮现出一片红色的疹子,他的额头上也有微薄的汗珠。
“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沈蜜说。
“不用。”肖逸毫不费力的抱着她,走进了楼道。
他拾阶而上,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沈蜜莫名的心疼。
“你把袋子和我的高跟鞋给我吧,我拿着。”沈蜜说。
肖逸依旧拎着她的鞋和药,固执的样子在沈蜜眼里真的是很帅,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总是给他减分。
“你没心没肺的,能有多沉。”
沈蜜眼中的感激瞬间熄灭一半。
刚走到五楼,两个人就听见六楼的门开了,杨予曦有沈蜜家的备用钥匙,早就到了,楼道里隔音差,杨予曦听见两个人上楼的声音便率先打开了门。
沈蜜窝在肖逸怀里,看到杨予曦的一刹那有些不好意思,杨予曦则明晃晃的朝她坏笑着,这个坏笑,如同杜锐看见沈蜜时对待肖逸的一样暧昧,沈蜜猜,肖逸一定发现了。
她赶紧动了动身子,肖逸一站稳,便将她放了下来。
杨予曦扶住沈蜜,将两个人迎进了门。
…
沈蜜躺在床上,腰上被杨予曦垫了个枕头,冰水送到了嘴边,着实享受了一把当病号的待遇。
此时的肖逸,站在床边,正拿起床头柜上的针管,认真的兑着药,他的身影挺拔修长,在沈蜜的目光里,他的身上仿佛披着一件白大褂。
沈蜜淡淡的说:“你当医生的时候一定很帅。”
“现在就不帅么?”肖逸用中指弹了弹药袋,头也不抬的问。
“现在啊,凑合吧,不过穿上白大褂肯定比现在更帅就是了。”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沈蜜翻了个白眼,比她还要自恋。
肖逸转过身来,手里拿着枕头和压脉带:
“伸手。”
要打针了…
沈蜜黑黢黢的眼又变成了怯怯的模样,肖逸心头猝不及防呢一动,用无奈的轻笑掩饰。
“我说伸手。”
沈蜜迫于淫威,伸出了手去,就被一双大手利落的绑紧了腕子。
“啪啪!”肖逸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淡青色的血管变得清晰起来。
沈蜜在他下针之前,不放心的问:“不都说…医生都不会扎针,护士扎针才熟练,你行不行啊…”
肖逸给她的血管涂上酒精,听她这样说,故意一顿,左手托着她的手,右手拿着针头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挑眉说道:
“告诉你,我最失败的一次记录,扎了五次都没找到血管。”
“啊?我的妈呀……”沈蜜吓得打了个冷颤,因为晕针而向后缩了缩。
肖逸看着她恐惧的小样儿,没等她反应,针头便精准的扎进了血管。
沈蜜只觉得腕子上的胶皮管一松,被他撤了下去,他把贴在自己手背的胶布粘在她手上,一切便都结束了。
“我去…我都没感觉!这是我第一次扎针没感觉到疼!”沈蜜就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一改先前的恐惧,立刻喜上眉梢,说:“肖逸!你好厉害!以后你给我打针吧!”
“别乱动,滚针了疼死你。”肖逸习惯性的收拾医用废料,面无表情的说。
然而一脸崇拜的女人仍旧不放弃的说:“肖逸,你好好考研吧,重新回到医院,做一名医生才是你的本职,不要老是憋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以后找对象都困难。”
这种话,不止一个人曾对他说过,年龄段从十岁跨越到六十岁,可是沈蜜唯一一个让肖逸没有觉得烦的人。
肖逸问:“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是制服控?”
沈蜜想了想:“可能是吧…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嫁给一名人民警察,我少女时代的梦想是嫁给一名机长。”
“肤浅。”肖逸嗤之以鼻,却忽然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那现在呢?”
他的目光望过来,下午的温润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瞳眸照得像琥珀一样通透漂亮,沈蜜定了定,心头猛地一动,鬼使神差的说:
“现在…我想嫁给一名医生。”
第26章 没有疤的孩子长不大
【这世间有两种疼痛,一种让你受伤,一种让你成长。】
肖逸一愣,忽然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沈蜜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在高三那一年,她拿着巧克力和肖逸表白的时候。
年少的窘迫穿过层层时光,在沈蜜的脸上渡上了一抹绯红,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把话说得有点暧昧了,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头脑一热,没等肖逸说话,便又急急的补了一句:
“今天你同学那样的,就挺帅啊!”
肖逸方才复杂的神色突然转变成了惊讶,随即点了点头:“他叫杜锐,是我三哥。”
“哦…”沈蜜拖长了尾音,心虚的在床上躺下去,假装看点滴里的液体。
两个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就在沈蜜以为肖逸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却把医用废料装在了一个袋子里,一提,准备要走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他结婚了,儿子刚满月。”
沈蜜满脸黑线。
她又没说对那个医生感兴趣…
她想冲肖逸挥手道别,手刚一抬,他人却已经转身走了。
沈蜜听见肖逸出了卧室走到客厅,跟正在收拾屋子的杨予曦交代了几句拔针的事,就离开了。
不知为何,沈蜜的心忽然闷闷的。
她看着自己受伤的脚,整个脑子里都是肖逸。
她就知道会这样,她就料到会这样,只要肖逸和她稍稍走得很近,她便会神不守舍五迷三道。
就在时隔许多年,她再次见到他,还是不可控制的被他吸引,然而此时,她已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倒霉蛋。
…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蜜没有再见到肖逸,她的脚虽然在夜里会胀痛到醒来,但白天走路只要慢一些,还是可以独自行动的。
房太太还是冷着脸,保姆依旧絮絮叨叨,沈蜜却并没有在乎,每天提前十五分钟从家出发,为了不薄的薪水而努力工作着。
经过了这次的受伤,沈蜜终于觉察到了自己的“大大咧咧”,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总是熟络她做事毛躁,大大咧咧,沈蜜都不服气,这次的小伤,却着实让她尝到了苦头。
小时候老一辈人总说:“没有疤的孩子长不大。”
书上也说:这世间有两种疼痛,一种让你受伤,一种让你成长。
…
沈蜜从房太太家里出来,是在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肖潇的,肖潇提着两盒礼品,又带了些水果,正抬头迷茫的看着这些楼号,沈蜜挥手叫她,肖潇才猛地回头,见到沈蜜的一刻有些喜出望外。
肖潇是特地来探望沈蜜的,此时正值午后,两个人都没吃中饭,沈蜜的冰箱里放着昨天包好的虾仁鲜肉馅的馄饨,就给肖潇煮了吃。
肖潇性格随和,边吃边笑着夸赞她的手艺:
“蜜蜜,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就有口福了。”
沈蜜笑了:“我这样的倒霉虫,谁愿意娶我。”
肖潇眼睛一亮:“我哥呀!”
沈蜜怔住,有些不好意思:“别闹,我们俩是纯正的革命友谊。”
“纯正吗?”肖潇坏笑起来和肖逸有几分相似。
“说纯正也不纯正吧…”
“你觉得他是因为欠了你的钱?”肖潇问。
“你知道了?”
“嗯,论起来,我当年出国还真是多亏了你的帮助。这不,我如今拖家带口的给你报恩来了?”肖潇眨了眨眼,吃了一口馄饨。
沈蜜说:“别,别说得这么隆重,其实我那个时候是对你哥心怀不轨,才做出如此脑残之事。”
“那现在呢?还心怀不轨吗?”肖潇忽然认真的问。
沈蜜低头喝了口汤,眼睛不知放哪儿好,说:“当然不。”
肖潇有些着急,说:“你是不是觉得周辛苑和我哥是一对啊?”
“难道不是吗?”
“我已故的父亲是周家的救命恩人,所以周伯父对待我们兄妹俩一直视如己出,辛苑呢,应该是喜欢我哥的,但没说破过,我哥应该是不喜欢她这种淑女型的,但从小都很要好,像一家人一样,所以经常在一起而已。”
“哦,是这样啊…”沈蜜说。
“嗯,我听说我哥欠你钱,我第一时间就是想到替他还给你,不过我看你俩的苗头,就决定不来掺合一脚了,所以你就让他这么欠着你吧,不过蜜蜜,我这些年在美国也有一定的积蓄,如果你们俩最后没成,我第一时间把钱还给你,怎么样?”
沈蜜一听,脸红了,故作镇定的笑笑:“什么怎么样啊…”
“别装。”肖潇坏笑着瞪她一眼。
沈蜜抿起唇,低头笑了,像是一种默许。
肖潇舒了一口气,一副诸葛亮的得意,说:“你们俩多配呀!我们父母去世的早,哥也早熟,特别会疼人。他从小就习惯把零用钱攒起来,给我用,他自己就是能省则省,这么说吧,去饭馆儿吃这一碗虾仁馄饨,他就算是不饿,也得把虾仁拽出来全部吃掉。”
沈蜜笑了:“他是挺能省的,不像我,败家。”
肖潇连忙摆摆手,信誓旦旦的说:“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哥抠啊,他只对自己节俭,对待爱的人绝对的有责任感有担当,大方着呢!”
“所以蜜蜜,别犹豫,有时候迈出一步,可能就在一起了。”
肖潇的一番话让沈蜜感慨万千。
迈出一步,谈何容易?
他是那样好的一个朋友,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对她不错的一个朋友。
她不敢说破,就连暧昧都有顾及。
沈蜜如履薄冰,怕走错一步,就会惹他生厌。
所以,不是没勇气重来一次。
只是,害怕结局相同而已。
…
七月中旬,b市暑热难耐。
沈蜜去医院复查,在挂号处缴费的时候,身后的队伍里有个一身套装的职业女性突然叫了她一声。
“沈小姐?”
沈蜜有些发懵,眼前的这个人她并不认识。
对方和气的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聂总的助理,上次去您家送礼物的时候见过您一面。”
“哦,你怎么在医院?”沈蜜礼貌的问。
助理指了指楼上:“聂总在楼上看病。”
“怎么了啊?”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神经性厌食。已经好几天吃不下东西了。”
厌食症?沈蜜上次见聂永恒,他看起来挺健康的。怎么会得厌食症呢?
助理问:“您这是脚受伤了?”
沈蜜说:“哦,我这是一点小外伤,马上去复诊。”
…
沈蜜坐在杜锐的诊室里,这一次肖逸不在,杜锐依旧是一副医生招牌的严肃脸,拆开她的纱布看了看。
“恢复得还行,这几天天热,勤换一换药,别让伤口化脓。”杜锐说道。
“嗯,好。”沈蜜觉得复诊已经结束了,便起身准备走,杜锐却叫住了她。
“晚上我家…”
杜锐的话说了一半,门口却响起了一阵皮鞋声,沈蜜一抬头,就看见聂永恒出现在了诊室门口。
杜锐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推了推眼镜。
聂永恒见到沈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终于找到你了,一听说你受伤,我连病都没看。”
他的声音沉稳好听,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眼睛却担忧的望着她脚上的伤,站在门口等着她出来。
杜锐坐在电脑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有病得治啊,别耽误了。”
聂永恒没有理会这个多管闲事的医生,对沈蜜说:“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沈蜜没想到他会找到她,于是说:“不严重,小伤而已,你怎么得厌食症了啊?”
聂永恒站在门口,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云淡风轻的说:“老毛病了,时不时会发作,没什么大碍,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蜜已经走到了门口,却被身后的杜锐叫住了。
杜锐一脸笑容的走过来,与刚才的严肃判若两人,对沈蜜说:“弟妹,晚上一起吃饭吧,肖逸也去。”
弟妹?
什么弟妹啊!
不仅沈蜜的表情惊讶,就连聂永恒的脸上也有一丝愕然。
“吃饭…吃什么饭…”
杜锐笑笑:“我儿子满月,请你们到我家里来,沾沾喜气。”
沈蜜笑了:“杜医生,你好像误会了我和肖逸,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聂永恒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这个医生,眉头间不可察觉的泛起一丝褶皱。
沈蜜的话还没有说完,杜锐已经把电话给拨出去了,肖逸正在上班,背景音乐还是鬼屋里的声响。
杜锐按下了外放,肖逸格外清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有事?”
杜锐的声音有点大,笑着说:“老四,今天你嫂子做满月菜,你来呗?”
“满月菜?行,我下班就过去。”
“蜜蜜在我这儿呢!”杜锐抢了一句。
沈蜜觉得这个杜锐有点莫名其妙。
“我知道,”肖逸说:“今天是她复查的日子。”
杜锐的眼睛看着沈蜜,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也不顾她的茫然错愕,居然问出了一句令沈蜜颇为惊讶的话来:
“本来我还想着邀请蜜蜜来我家吃饭呢,可她说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原来你们俩还没处上哪?”
“嗯。”肖逸回答。
沈蜜的心一沉。
杜锐就说:“那怎么办,我要不要请她来?”
肖逸沉默了几秒:“你是不是外放呢?”
杜锐一愣:“你怎么知道?”
“听你的语气就知道要整我。”
杜锐喜气洋洋的表情立刻黑了下来。
肖逸说:“你把电话给她。”
沈蜜被这两个人弄得一愣一愣的,木讷的接过电话,取消外放,放在耳边。
肖逸的声音传来:“复查得怎么样?”
“说是挺好的。”
“那就好,晚上有空么?”
沈蜜的心猛地被人提了起来,吞咽了一声,说:“做完饭就没什么事了…”
“跟我去三哥家吃个饭?”
一种莫名的亲昵和暧昧仿佛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的束缚住,沈蜜心的心尖上忽然漾起一丝微甜,点了点头:
“行啊,不过我是不是要买点什么?”
肖逸说:“不用你准备,晚上我去接你,一起买。”
“哦,好的。”
…
第27章 他的心事
【好像无论她有多迷糊莽撞,都是他可以掌控的。】
聂永恒坚持要把沈蜜送回家,似乎对于肖逸打电话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沈蜜也没有理由拒绝,就让他直接将自己送到了小区门口。
今天的聂永恒,和往日里见到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他似乎有些疲倦,甚至连替她开车门的时候都有些懒懒的,可他与沈蜜聊天的时候,脸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聂永恒这个人,在沈蜜的印象中,第一眼像个花花公子,第二见是个情商颇高的老好人,第三见则是一派青年企业家形象,后来,越接触,沈蜜就越捉摸不透他。他的身上似乎总是有一种她熟悉的固执,好像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在乎,只为自己心里所想而驱使。
这样想想,他还是和当年那个看起来自卑老实,却又固执己见的小胖子没什么变化。
两个人刚刚驾车从停车场出来,车子沿着地下向上开,使出了医院门口,可就在这时,一抹熟悉的倩影朝他的车子挥了挥手。
沈蜜定睛看去,那医院门口站着的,竟是徐冰冰。
尽管徐冰冰在朝他挥手,聂永恒却熟视无睹,车速并没有放缓,而是如流水一般滑上马路。
聂永恒问了她受伤的事,沈蜜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样,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聂永恒静静的听着,偶尔笑笑,嘴唇有些苍白,脸色也并不大好。
如果是普通朋友,沈蜜真的挺担心他的状况,可她终究是没有关心他,也没在问徐冰冰的事。
聂永恒将她送到了目的地,就开车走了,临走之前,沈蜜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敲了敲他的车窗。
“哎,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然你先别开车,我给你助理打电话,让她来接你?”沈蜜问。
聂永恒放下车窗,深邃的眼睛在她关怀的脸上转了一圈,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来:“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