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刷牙的时候横着刷,姚星辰都要叮嘱他竖着刷牙。
池穆有时候也是很不听话的。医生说,他的情感要比一般人淡泊许多,冷漠许多,而且有时候会沉浸在自己的模糊世界里,将自己与外人阻断。这就需要家人和朋友,付出更多的耐心与热情,来吸引他的注意。
姚星辰见他没反应,怕他眼睛被日光灼伤,便想了想,拿起他修长的手掌来,摇了摇。
“哈喽!尤教授!我是飞天小女警泡泡!”
没反应,这招对他已经不好使了。
姚星辰坐起来,又拨了拨他的耳朵:“我们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太阳,看看别的好不好?”
池穆转头,眼里有了兴趣:“看什么?”
“呀?这里怎么有月亮呀?”姚星辰拿起他的手,表情夸张的说。
“哪里?”池穆皱着好看的眉头说道。
姚星辰指了指他手指甲上的白月:“看!天上有一个太阳,池穆哥的手上有十个月亮!”
池穆仔细盯着自己指甲的月牙白,果然是月亮。
他的嘴角慢慢的泛起笑容,如同新雨洗过的阳光。
他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低着头,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挨个看。
姚星辰闲适的闭上眼睛,情不自禁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和池穆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这样晴朗,舒适,她甚至不用费神去想和他说什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就能让两个人开心好久。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之所以叫人着迷,就是因为你轻易的能够从他身上获得快乐,哪怕他给你的一个微笑,一份认真,都能牵动你的喜悦。
就像高三时,他勤工俭学,来姚星辰家做家教,姚星辰每次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上来,就能辨别是不是池穆来了。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站到门口去看他,有次,母亲在楼下买了袋大米,扛不动,姚星辰听见他清澈的声音在单元楼门口响起——
“阿姨,我来吧!”
“小池啊,你这么瘦,扛不动,还是阿姨来吧!”
“没事儿,我家里的米都是我来扛。”
他上楼的脚步声响起,有些沉重,有些吃力,可他年轻,体力好,很快那袋大米就被他扛了上来,池穆放下大米,半弓着身子站在门口,双手拄在膝盖上,满头大汗,微微喘着气,见到她在门口,一边粗喘着一边绽放出一个笑容。
“作业写完了吗?”他看着她,白皙的面容如玉,浓黑的眉如黛。
那一瞬间,姚星辰听见自己的心间发出细小的声响,像是好多跳跳糖炸开了一样。
心动,很甜。

把姚星辰从粉红少女回忆中打扰出来的母亲廖英红的电话。
“囡囡,你大哥大嫂在家里,你别玩了快回家。”
陆国宝和梁美仁?
“他们来做什么?”姚星辰拧起眉,看了一眼还在玩自己手指的池穆。
“为表诚意,他们亲自来,接你去陆家。你都出嫁了,我这里可不留你了啊!”
姚星辰挂了电话,牵起池穆的手往回走,心里一下子从晴朗变成了阴天。
为表诚意?为表诚意派个她喜欢的来接她啊,比如二叔,再不济让陆烽火来都比这两个人强。
姚星辰把池穆送到他家楼下,摆了摆手:“再见了,我得回家了,不过我一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好不好?”
池穆站在她面前,突然握住她的手。
姚星辰脸一红,像个小女生一样:“你干嘛?不舍得我啊?”
池穆说:“我想看你的月亮…”
姚星辰说:“好好,等我回家把我的月亮拍成照片发到你妈妈的微信里,让她给你看好不好?”
“好。”
姚星辰恋恋不舍的放开他的手,离开了。

坐在陆国宝的车里,姚星辰低头玩指甲,不说话,梁美仁也不说话,但陆国宝毕竟是年长,又是很绅士的一个人,总是时不时的问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和姚星辰聊,姚星辰回答得也不怎么热情。
到了陆家,已经是下午四点,陆家备好了丰盛的饭菜,而赶在姚星辰到的时候,陆立风的车子已经进库了。
陆家的一大家子人往巨大的餐桌上一坐,让姚星辰有些眼晕。
“星星啊,坐。”何琳亲自起身,把她扶到了座位,姚星辰一看,不仅自己婆婆穿得正式,连二婶宋玉萍都特意做了头发。
我的妈呀,这是要干什么?
姚星辰全程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十分拘谨的坐在桌子的一侧。
陆家吃饭时座次顺序都是有讲究的。
一张方桌四个边,陆建林和二叔陆铁金坐在主位并列,桌子两个侧面边缘,二婶宋玉萍和何琳坐一起,对面是姚星辰和梁美仁以及陆烽火坐一排,而陆建林和陆铁金的对面,是陆国宝和陆立风的位置,两人中间还坐着一个矮个子男人,是二叔请来的风水先生。
陆立风洗好了手走过来,在陆国宝身旁坐了下来,抬头看了姚星辰一眼,说:“胖了,也黑了。”
半月没见,陆立风依旧是烈日下也晒不黑的古墓派玉面小古董,白的让人嫉妒。
姚星辰瞪了一眼,别过头去不搭理他。
这顿饭搞的特别正式,基本上是家里的成员挨个发言,表示对姚星辰的欢迎,何琳的发言最长最煽情,梁美仁的发言最短,陆烽火的发言最冷漠,陆国宝的发言最实在,陆建林的发言最官方,二叔的发言最大声…
吃过了饭,二叔带着风水先生来到了姚星辰和陆立风的新房。
陆立风的手很自然的搂上了姚星辰的腰,跟在风水先生后面。
“你的爪子,给我拿开。”姚星辰斜眼,不难的看着他。
“小别胜新婚,你我不能表现的太冷漠。”陆立风目视前方,很平静的说。
姚星辰一想也对,就随他去好了。
风水先生一边和二叔说些什么,两人也没听,陆立风搂着她跟在后面,也不看她,淡淡的问:“有没有想我?”
姚星辰冷笑了一声:“你不在我一天多吃好几碗饭。”
“看出来了。”陆立风突然在她腰间掐了一把肉。
“嘶!”姚星辰刚要发作,就听见二叔回头说:“立风啊,你听见知命大师说了吗?你们屋里地摊、窗帘,床单,都不要全部换成红色,这样的话,会催男儿命,容易生女孩儿。”
姚星辰看着那个叫“知命”的小个子圆眼睛长得像刘仪伟似的风水大师,笑了:“生女孩更好,改明儿都换成红的。”
什么知命大师,都是装神弄鬼的把戏而已,也就是因为二叔迷信这些,姚星辰才准了他进自己的房。
二叔一脸憨厚的笑:“要是生女儿像我大侄女儿,那比生男孩强。”
姚星辰听见这话,很给面子的笑了:“怎么改都听二叔的吧!”
那个知命大师一脸高深莫测的点点头,还以为姚星辰真的尊重他:“这卧室里,不许摆镜子啊!”
“为什么?我还要化妆梳头。”姚星辰说。
知命大师说:“夫妻房内镜,本就用来增旺一粒夫星或妻星,如果真的置镜,则有小三出现。”
二叔见姚星辰撇嘴,赶紧说:“我大侄女儿不化妆也是倾国倾城,再说怀孕了也不用化妆,二叔看你自从有孕之后皮肤都比以前细腻多了。”
“真的吗?”姚星辰笑着摸摸自己的脸。
一旁的陆立风不禁冷笑一声。
她还真是耳根软,不禁夸。
知命大师又看看床对面的电视,说:“电视也是反光之物,和镜子一样,都会导致夫妻拗颈不和,最好用电视罩照罩起来。”
姚星辰听着话,立刻就趴在陆立风手臂上笑个不停,差点笑岔气!
“哈哈哈!大师!您当这是八十年代的豆腐块熊猫大彩电吗!还用电视罩罩起来!哎呦不行了笑死我了!陆立风咱俩是不是还要在电视机上摆个花瓶啊哈哈哈哈!”
姚星辰这人本来就笑点低,笑成这样,二叔和陆立风都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知命大师的脸色立刻就青红一片。
知命大师立刻强调道:“电视属火,夫妻要火,你们…”
话还没说完,姚星辰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啊哈哈哈哈哈!电视属火!哈哈!我家电视属猪!”
知命大师倒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甩袖而去!
二叔很尴尬,跟了出去。
姚星辰趴在陆立风身上笑得眼泪都开了花。
陆立风就这样顺势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哭笑不得的柔声说:“好了好了,人都被你笑走了,小心一会儿肚子疼。”
“太他妈搞笑了!这个知命大师哪儿来的!电视机属火,哈哈哈!”姚星辰趴在他的胸膛笑的腰疼。
陆立风说:“二叔最信这些了,他也是二叔最敬仰的大师,你好歹给个面子。”
姚星辰笑的轻了一些,突然发现自己正趴在陆立风的身上,而他也很亲密的搂着自己,这姿势像在拥抱一样。
画风不对,姚星辰一下子推开他。
“你怎么什么时候都不忘揩我的油呢!”
陆立风送了送领带,扯下来,往卧室走:“是你先抱的我。”
姚星辰跟上去,先他一步坐在床上,陆立风停了下来,站在床边俯视着她。
“我抱你你怎么不躲!”
“二叔在,我难道说:姚星辰,你注意点,我们又不是真的夫妻,你碰到我了…我有病么?”
“你就是占我便宜。”
陆立风嘴角一勾,忽然弓下腰身,双手撑在床上,逼近她,一脸邪魅的笑:“对,谁让我私生活混乱,你可要小心…”
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水味传来,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扑打在她的脸上,叫人心乱如麻。
姚星辰瞪了他一眼,狠狠地推开他。陆立风站直身子,看着她身后的大床。
“我刚出差回来,你不会不让我睡觉吧?”
指了指卧室门口:“以后客厅的沙发,就是你的栖身之所,这里,是我的床!”
陆立风点点头,转身。
姚星辰松了一口气。
可是走了两步,他却突然又转了回来,神色淡定的走到床的另一边去,不由分说的躺了上去,占据了大半个床!
姚星辰一看,赶紧脱鞋上床,拿脚踹他:“陆立风!你不会让一孕妇睡沙发吧?”
陆立风闭着眼,拍拍身边的位置:“不如将就一下,一起睡,反正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告诉你啊陆立风!你现在要是敢气我我分分钟晕厥给你看!”
“你晕一个给我看看?”
话音刚落,姚星辰一个翻白眼栽倒在床上!
“我可要做人工呼吸了啊…”
“好吧我又醒过来了。”

第32章 卧室之争

【姚星辰之所以早早就起床,并不是为了给公婆留下好印象,只是想给廖英红挣点面子,不至于被陆家笑话她教女无方。】关于谁在床上睡的这个问题,最终以陆立风妥协,卷铺盖睡沙发收场。
姚星辰安心的躺在大床上,舒服的闷哼着,得意洋洋。
卧室的门没有关,陆立风听见姚星辰在床上不时发出一阵舒服的闷哼声,不自觉的笑了。长腿在沙发上一叠,一股倦意袭来,慢慢合上眼。
“陆立风,陆立风?”某个孕妇似乎还不太想睡。
“嗯…”他阖着眼,敷衍的闷哼了一声。
姚星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瓶香水来,走到门口,看着他:“我往床上喷点香水行不行?”
陆立风困倦着,却不忘慵懒的操心着她:“孕妇不能闻香水。”
姚星辰为难的说:“可是不行啊,我闻不了你床上的那股木头香水的味道。”
陆立风说:“我没在床上喷香水。”
姚星辰想了想,表情突然变得很惊悚,走到沙发前,喷蟑螂一样使劲儿往陆立风身上喷了两下!
这个动作太突然,一股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弄得陆立风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他皱着眉,抖了抖自己的衬衫。
姚星辰的表情有些恐惧,握着香水看着他:“你身上的那股味儿,不会不是木质香水的味道,是你研究古尸什么的,沾染上的福尔马林味儿吧…你是不是还没洗澡?”
“姚星辰,”陆立风一边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一边强调:“我不是法医,还有,我洗过澡了。”
陆立风一边脱下衬衫一边往洗手间走,姚星辰屁颠屁颠的拿着香水跟了上去:“以后为了我们俩更和谐,你可不可以不用这个味道的香水了?”
陆立风把衬衫一脱,丢进洗手间的脏衣篮里,瞬间,精壮的上身就呈现在她眼前。
姚星辰对他不感兴趣,一脸正义的目不斜视,回答:“反正就是不许再用了,我不喜欢。”
她怎么能说,只要一闻到这个味道,她就能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呢?
陆立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但条件是你得答应我,不许再用香水。”
“ok,没问题啊!”
陆立风越过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正准备躺下,姚星辰又走了过来。
“要不我睡沙发吧。等到明天换了床单,我再睡床。”
陆立风躺在沙发上,眉头一挑,把身上的毛毯一掀:“好啊,一起啊!”
姚星辰愣了一下:“啊?”
陆立风手臂一抬,便拉住了她的手腕,姚星辰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被他拽进了怀里,扑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胸前的柔软瞬间挤在他的胸肌上,陆立风眼睛一扫,便将她领口的风光看了个一览无余,姚星辰又羞又气,一拳凿向他的胸口去!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陆立风差点没吐血,但依旧用尽一切时机搂住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女上男下,又长又窄的沙发上,两人喘息着,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氛到了极点。
姚星辰恨的牙痒痒,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叼住,含糊不清的说:“你给我放开!”
陆立风一向逗她都是有分寸的,眉眼含笑的送来手,她立刻就站了起来,脸色涨红一片,激怒了一样瞪着他,把凌乱的长发撸到后面去。
她柔软的身体陡然离开,陆立风的鼻息间仍旧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一时间有些迷离,眼中也多了几分暧昧的氤氲。
“陆立风!你行啊你!占老娘便宜没够是吧!”
姚星辰说罢,三步两步跑进卧室,从自己搬来的大行李箱里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列表,把内容快进,找到了最后一段的对话,按下了播放键。
陆立风一听,这录音内容,竟是他们登记那天,两人在麻辣烫店里录下的对话——
陆立风:“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各得其所,你依旧自由,只不过差一张准生证和老人们的期望而已。婚礼的所有费用我出,钻戒,车子,就当做送给你,做纪念。”
姚星辰:“我还有一个要求没说呢,结婚期间,我们不许发生肉体接触。”
陆立风:“嗯。”
姚星辰把手机往茶几上使劲儿一拍!
“说!这里头满口答应的!是不是你!”
陆立风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那个手机,站起来,往卧室走,边走边说:“你上辈子做过间谍吧?”
姚星辰以为他不反驳就是心虚,不依不饶的跟了上去:“幸亏我留了个心眼儿,陆立风我告诉你,我姚星辰从小到大不挑食,就是从不吃亏!你想占我便宜?没门!”
陆立风往床上一躺,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合上眼,毫不费力的应付着她:“那你想怎么样?我的便宜给你占一下?”
姚星辰气得鼻孔都圆了,站在门口不出声,用眼神像他发出强烈的谴责。
陆立风听她没了动静,睁眼往门口望去,发现她的手正抓着门边的实木框,指甲都泛了白。
陆立风顿时有些后悔,她本来就气性大,这要是气坏了可怎么好,于是坐起来,拧上好看的眉头,举手投降:“我错了,是我的错,我是混蛋,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沙发让给你,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都说人品不够颜值凑,长得好看的人,只要稍稍作出一个无奈和愧疚的表情,就能轻易的获得原谅。
姚星辰看着他的眼睛,他诚恳的表情,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住进来的第一天,开个玩笑就吵架,那以后怎么相处?而且,孕妇总生气,小孩生下来脾气也不好的。
姚星辰泄了泄气,看着陆立风诚恳的目光,鼓了鼓腮,表情缓和了一些。
“陆立风,我理解你。”
陆立风一听,眨了眨眼:“什么?”
“你这种私生活混乱的人,和我这种身材与颜值兼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同处一个屋檐下,难免有时控制不住自己。”
美貌与智慧并存…
陆立风“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紧接着抬起手臂挡住自己一只眼睛,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大笑,仿佛是听见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姚星辰也不生气,抱着肩膀,静静的看着他笑完,很平静的说:“大笑也无法掩饰你龌龊的心灵,陆立风,对待女人的把持不住,太过了的话,也是一种病,得治。”
陆立风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笑着点点头,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嗯嗯,我尽量克制。我会坚强的。”
姚星辰见他态度良好,也就不再计较了,进了卧室把行李箱打开,开始往出拿化妆品、衣服、鞋子等等。
“你睡吧,我要收拾收拾,但我会尽量小点声。”姚星辰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叠衣服。
陆立风侧卧着,睁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仿佛是上天的恩眷,他们如同最普通的爱人一样,他出差回来,在床上补眠,而她则头上带着幼稚的兔子发带,在家里忙来忙去,做些家务。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只是陆立风单方面的构思,而在姚星辰心里,是这样的。
她是一个暂住客,床上正躺着一个私生活混乱的种马,以至于她在拿出自己的内衣的时候都要警惕的回头看他一眼。
一回头,和种马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你看我干嘛?”姚星辰警觉的说。
陆立风收回目光,躺在床上,闭上眼,疲倦的说:“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坐在地上。凉。”
姚星辰嘟囔着什么,却还是站了起来,把自己带来的仙人球摆到窗台上去。
“姚星辰…”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安静的叫了她一声,似乎马上要睡着了,却好像还有什么事忘记叮嘱一样。
“你睡个觉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不听!”
“…”某人很听话的收了声。
姚星辰好奇心强,转过身去看着他:“你说吧,什么事儿?”
“客厅的茶几,是大理石做的…”
姚星辰一蹙眉,茶几?茶几就是金子做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大理石…
卧槽!大理石!
姚星辰如遭雷击!“噌”的冲了出去!跑到客厅!拿起她拍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看…
“屏、碎、了!”
刚才她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拍,为了突出自己的气势与愤怒,用力过度了…
卧室里躺着的人翻了个身,香甜的进入梦乡,嘴角勾起一抹笑…

入夜,梦萦眠浅,陆立风恍恍惚惚的醒了好几次,总觉得卧室外睡了个女人,不太习惯。
午夜的时候,陆立风起床去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他立在冰箱旁,一边喝水,一边看着沙发上熟睡的女人。
她睡得特别甜,只是睡相不太好,毯子挂在腿上,几乎要到了地面。
陆立风走过去,把毯子往她身上拽了拽,坐在大理石的茶几上看了她一会儿,再看看她碎屏的手机,不自觉的笑了,起身,回到了卧室。
住进陆家的第一晚,随着清晨升起的太阳,舒适度过。妈妈廖英红说,千万千万不要再赖床了,要早起,给公婆留下个好印象。
姚星辰之所以早早就起床,并不是为了给公婆留下好印象,只是想给廖英红挣点面子,不至于被陆家笑话她教女无方。
一大早,陆立风的母亲何琳就轻轻的敲了敲门,没来想着,要是小两口听到了敲门声,她就把买来的早餐送进去,要是没听到,她就不进去了。
做妈妈的心总是这样无微不至,不求回报的,心甘情愿的伺候着儿女。
没想到刚敲一声,门就开了。
“星星啊,起的这么早啊?”何琳一脸微笑的走进来。
姚星辰笑了:“不起早我妈打我啊!”
“你妈教育你还是很用心哪,早睡早起身体好,来来吃早餐。哎呦,这沙发上怎么还有枕头毛毯啊?星星,不会是你在这上面睡了一晚吧?”何琳惊讶的说。
姚星辰挑挑眉,脸上立刻多了几分不能说的无奈和委屈,眼唇,点点头。
何琳极了,立刻冲进卧室去,找儿子算账。
姚星辰在后面跟着,幸灾乐祸的偷笑。
“你给我起来!陆立风!别睡了!”
陆立风被叫醒,伸了个懒腰,眉间慵懒的散开,容颜在晨光下异常白皙:“妈?”
何琳一脸的兴师问罪:“你说!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在床上睡了一宿!你老婆,却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姚星辰演女二白莲花什么的,可是信手拈来:“立风…不是我告状的…是妈她来送早餐…看见了沙发上的被子…”
陆立风一挑眉,看了姚星辰一眼,没说话,下了床。在陆家,母亲进了门,他就要下床。
他此刻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好身材一览无余,一边穿裤子一边说:“妈您别生气,听我解释。”
何琳刚要说什么,姚星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妈,您别生气了,是我主动要去沙发上睡的,我身上怀着孕,立风他又…他又不老实…我怕会影响小孩…所以…不同床他也不会那么煎熬…”
陆立风倒吸一口凉气!裤子穿了一半,惊讶的看着她。
姚星辰,演技不错,奥斯卡不颁你奖我都不同意!
姚星辰也在何琳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和他博弈:小样儿,占我便宜我都给你记着,咱们一报还一报!
何琳一听自己孙子都要受影响了,更加愤怒:“你解释!你解释给你爸听吧!”
“妈!你听我说!”
何琳转身就走,陆立风踩着穿了一半的裤子追出去,姚星辰悠闲地转身看热闹,陆立风追了一半退了回来。
他突然走过来,双手轻轻的掐着她的脖子来回晃,姚星辰假装吐舌头翻白眼,夸张的晃动。
“恶少家暴啦!快来人呀!”
陆立风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姚星辰也不躲,挑衅似的哼着小调,身体有节奏的扭动着,享受着胜利的快感。
“哎陆立风?别松手啊,继续掐啊!”
“姚星辰,一个月之内,别想我陪你逛街!”
“你看你,别走!咱们有话好好说嘛,我还有一个步入式衣柜等着塞满呢!”

第33章 姑嫂之争

【一个公主病晚期,性情冷漠,一个是直来直去,性如烈火,不打起来,就是陆家的祖坟冒了青烟了。】姚星辰绝对没想到,自己的小小恶作剧,会让陆建林如此生气。
陆家的环境,以及父子关系,简直传统到了上上上个世纪,这是从小成长在父亲幽默逗趣之下的姚星辰,所没有见过的。
姚星辰一个人站在走廊里,耳朵趴在门上偷听,只听见陆建林一个人在训斥,大概就是说他这么大了却不懂分寸,欺负女人不讲风度之类的,陆立风很尊重他的父亲,站在书房里,一声不吭。
姚星辰心里暗暗的感叹,这样严厉正统的家庭教育下,怎么会出现陆立风这种私生活混乱的公子哥呢?似乎不太科学。
过了一会儿,门锁动了动,有人要出来了。
姚星辰赶紧像个小毛贼一样,勾着爪子,噔噔噔两步拐进了走廊拐角。走廊里铺着地毯,吞没了她的脚步声,陆立风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