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不如将就在一起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风油精小姐和香奈儿先生
梁肆一看,上面印着“小葵花双语幼儿园”的字样,中间是小耳朵大大的笑脸。
小耳朵皱着眉头,将卡片放在她的鼻尖上,比划了一下,抽抽搭搭的说:“小美老师说,这是笑容卡片,只要在妈妈脸上刷一下,妈妈就必须对我笑。”
梁肆一愣,心里暖暖的。
是啊,她是小耳朵的全部,自打出生,到现在,她笑小耳朵就开心,她生气,小耳朵也会害怕。
梁肆做了个鬼脸,然后“呜呜”的假哭,说道:“呜呜呜,小耳朵你拿错卡片啦,这张明明是眼泪卡,呜呜呜…”
小耳朵被她夸张的表情逗得咯咯笑,眼泪还挂在眼角上。她觉得好玩极了,又在她鼻尖前刷了一下,期待的看着她。
“呜呜呜,小耳朵饶命!妈妈的眼泪快要用完了,呜呜呜,妈妈再也不生气了,小耳朵饶命呀!”
小耳朵笑得更欢了,索性调皮的骑在她身上,把卡片贴到她鼻尖上去。
第42章 愿无岁月可回头(1)
【那是第一次,她看清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被现实打败了,被没有陈励深的日子打败了,苟延残喘,孤立无援。】
陈励深没有来取他的车和衣服。
梁肆就这么站在办公室的玻璃门前,向外张望着,等他的身影,一站,就是一下午。
直到下午三点,部门因为明天是元旦而提前下班,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尽,她才拿起他的大衣,叠得整整齐齐,随手拿起办公室墙上的挂钩处,不知是谁挂上去的优衣库的空纸袋,将他的衣服塞了进去。
手落进纸袋的时候,她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这才想起,昨晚到现在,她竟忘了看看他的口袋里有什么,别是给人家遗落了什么,倒添麻烦。
梁肆将他的大衣重新展开,手伸进他的外兜,掏出了一包烟和一支银色的打火机。
梁肆望着那盒只剩下一根的烟盒出神。
那还是他离开之前,忽然的某一天,便染上了烟瘾,从不曾抽烟的他,那时候不知为何,抽的非常凶。
掏一掏他里怀的口袋,梁肆又翻到了一支lv经典款的男士钱包,她将钱包和打火机装到一处,细心的将衣服卷好塞进纸袋里,然后拎出了办公室。
衣服和车子既然他不来取,那么按理来说,梁肆应该亲自送一趟,可她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有,该找谁呢?
乔寒。
梁肆猛然想到这个自从陈励深出过后,就再也没见面的朋友。
正好,小耳朵的幼儿园离东乔印象那么近,她既可以送车给陈励深,又可以顺路把女儿接回来。
…
梁肆开着陈励深的车,在东乔印象的停车场里畅通无阻,她从停车场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乔寒和一个外国人正在说什么,身后跟着一大群西装革履的员工,正往酒店里走。
梁肆自然没敢打扰,只是快步走在他们前面,让乔寒看到自己,起初乔寒和那外国人以为她是入店的客人,纷纷停下来让她先走,待到看清是她的时候,乔寒才对她做了个等待的手势,便带着一群人进了电梯。
梁肆就坐在一楼餐厅的老位置里等他,不一会儿,乔寒就下来了,身旁跟着一个高他一头的混血帅哥。
“这可真是好久不见了!”乔寒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混血帅哥也坐在她对面,深邃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看。
梁肆看了看乔寒:“你剪头发了?没以前帅了。”
乔寒沉着一笑:“差点出家呢,我们哥们儿这些年都败在了女人身上,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对了,梁肆,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年我都没说去看看你,主要是励深他在外面,我一个人运作着酒店,有些吃力。”
梁肆与他寒暄了两句,道:“我今天来,是来还陈励深的车子,他的车我放在停车场了,这是车钥匙,这个是他的钱包和衣服。我打他手机没通,联系不到他。”
乔寒自然是聪明人,也没多问,笑着接过陈励深的东西,爽快的应下了。
有时候梁肆觉得身边的朋友都还挺细心的,无论是裴叶琪,还是高崎楠,亦或是交集不多的乔寒,都不曾在陈励深与她的问题上过问太多。这让梁肆感觉很舒心,即使他与陈励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乔寒依旧待她如昨。
“梁肆,忘了给你介绍,”乔寒看看自己身边坐着的混血帅哥,对她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刚从瑞士的酒店管理学院留学回来,也是我们酒店请来的顾问,gary。”
梁肆方才就发觉这个男人在打量自己,便主动站起来,伸出手与他握了握:“你好,我叫梁肆。”
gary握住她的手,放开,又坐回去,乔寒笑着说:“gary,这位可是深港大酒店的人力资源部总监。”
gary意味不明的笑笑,看着梁肆:“我认得你。”
梁肆心想,刚才见他如此打量自己,又听乔寒说,他是从瑞士留学回来的,不会和陈励深有关吧?
梁肆猜的没错,只见gary将梁肆放到桌子上的那款lv钱包打开,然后指着钱包夹层里的照片笑了笑,问她:“是不是你?”
梁肆定睛一看,照片里是梁肆与的合影。
那时她故意把的脸和毛发用画笔涂成滑稽的样子,然后搂着的脖子自拍了一张传到了朋友圈里,用来气陈励深。
没想到,他竟然把这张洗了出来,一直放在了照片里。
梁肆的心,顿时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滋味。忽然想起那天他喝醉时,委屈的控诉,他说不公平,他说他觉得不公平。
她忽然好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gary把钱包收起来,见梁肆发愣,便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hey,我和我女朋友暂时住在chen家里,我可以帮你把东西带给他。”
梁肆立刻收回心思,点了点头:“好,那谢谢你。”
gary大概是个话很少的人,没聊几句便站了起来,拿好陈励深的物品,对乔寒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乔寒说:“你直接把励深的车开回去吧!”
“车?在哪里?”gary问。
梁肆站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我停在停车场了,我带你去。”
…
“你是陈励深的同学?”梁肆一边跟着他的脚步,一边问道。
gary走过旋转门的时候,看看她纤细的高跟鞋,替她将门推的慢一些,道:“算是吧,不过他第一年就退学了,后来我们就不在一个学校。”
“退学?”梁肆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他怎么会退学呢?”
gary停下来,转头望着她,那种眼神,有一点点替朋友抱不平的意思:“怎么会?梁小姐,你们之间的事你怎么可能不清楚。”
梁肆真的不清楚,确实不清楚啊!
gary继续往前走,梁肆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赶紧快步追上去:“gary,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gary拧起好看的眉头问:“那通电话不是你打的吗?”
“什么电话?”
“我不清楚,总之,他是因为一通电话就匆匆的办了退学回到了中国,我就猜到和你有关,因为在宿舍时,他和他母亲通电话,经常会说起你的名字,也经常会说你们的一些事。我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他回国后,却又回到了瑞士,我们的学校自然不肯再接收他,他就换了一个差一点的私立大学又读了三年。”
梁肆闻言,惊讶失语。
gary见她这样愕然,便问:“他退学回国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
梁肆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知道的…
他离开后的第一年,回国,她以为他是回来办签证,后来她抱着小耳朵去他家,看到他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在一起。于是梁肆心灰意冷,就抱着小耳朵回了老家去,换了新的号码…
…
梁躺在床上,抱着小耳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陈励深竟然在第一年就退过学?
那么gary说的那通电话,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梁肆辗转反侧,一寸时光一寸时光的往回倒,她什么时候,给他打过电话呢?
会不会是…
梁肆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
会不会是…在他走后的第一年?
那一年之中,她删了他的号码,删了他的微信,断了与他所有联系。
可是无论怎么删,他的号码还是在脑海中,每当她脆弱的时候,想念他的时候,那个号码就会越发清晰。
那个时候,小耳朵刚满百天,梁肆与她简直是水火不容。她没天没夜的哭,哭得梁肆心焦。
爸爸说,这叫“百天哭”,要把孩子换一头睡。
梁肆试过了,可是小耳朵脾气大的很,尤其到了晚上,从不会让她睡着超过两个小时。
梁肆白天还要上班,晚上睡不好,自然状态不好,有时候小耳朵哭得凶了,梁肆就气得对她大声吼,最后孩子哭,她也跟着哭。
那时候工作忙,带孩子忙,周末的一天睡眠简直比金子都宝贵,有一天周日,梁肆小耳朵放进婴儿床里,正打算补眠,楼上便传来唱卡拉ok的声音。
梁肆翻来覆去的堵着耳朵,强迫自己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楼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唱的歌曲也越来越劲爆,她猛地坐起来,揉揉蓬乱的头发,就像是疯了一样,愤怒的下了床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动了那么大的气,总之她冲到楼上和邻居大吵了一架,人家家里的客人全都是年轻人,一人一嘴,骂得梁肆面红耳赤。
最后她回到家里,摔上门,砸坏了逗小耳朵的拨浪鼓,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顾年末闻声来到她的卧室,见她狼狈的样子,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帮忙把小耳朵抱到客厅里,替她耐心的哄着。
梁肆记得,那天晚上她穿上外套就跑出去了,夜里,她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咬咬牙,按下了那一串怎么也忘不掉的号码。
想不到的是,电话居然很快的被接通了,陈励深熟悉的声音传来。
“梁肆?是你吗?”陈励深的声音隐隐有些急切,却是异常温柔。
梁肆崩溃了。
她捂着嘴,嗓子眼疼得紧,她想说陈励深你快回来吧,我再也不跟恨你了,我要你回来…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梁肆,你说话。”他听似冷静的语气中,渴求着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什么东西。
可她还是在哭声就快要掩盖不住之前,挂掉了他电话。
她无助极了,脆弱极了,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同意陈励深的离开,她应该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要他负责的。
那是第一次,她看清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被现实打败了,被没有陈励深的日子打败了,苟延残喘,孤立无援。
可她别无选择,当初狠心离开的是他,说要独立的也是她,怎么会走到这般田地。
回忆至此,梁肆捂着脸,只剩下缄默。
正如gary所说,那么应该就是在她的那通电话打出不久,陈励深就匆匆办了退学手续,回国了。
第43章 愿无岁月可回头(2)
【“励深,有时候太偏执,就是自私。”】
元旦这天,一大清早,乔寒就拖家带口的来到了陈励深家。
陈励深的保姆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乔寒一进门,没看见陈励深,就问保姆他人在哪里,保姆指了指楼上,说他正在浇花。
乔寒也是服了。没见过出国四年照旧给保姆发薪水的,为的只是帮他喂狗和浇花。
上了楼,乔寒一推门,就看见陈励深着一身纯白色的v领毛衣,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拿着水壶给一盆茉莉花浇水。
乔寒走过去,真是羡慕死他单身自在的生活了,便嫉妒的说:“唉,你说这同样是男人,同样的年纪,我他妈怎么就活的拖家带口的呢?”
陈励深看了看他,继续浇花:“你把你儿子也带来了?”
“这不是你回国的第一个元旦嘛,我带着我儿子给他干爹你来拜年收红包。”
陈励深把一枝花的枯枝剪了下来,说:“红包有的是,别让他碰我的花瓶就行。”
乔寒早已习惯他嫌弃小孩子的模样,却看不惯他悠哉悠哉的自在日子,于是不服气的说:“你也没两年清闲日子了,三十了吧?没准明年就结婚生个娃。”
陈励深不以为意的笑了:“结婚是一定的,孩子就算了。”
在陈励深的眼里,小孩子是全世界最脏的生物。他们会吃擦过鼻涕的手指,还会舔他的花瓶。
说话间,乔寒的儿子乔小寒就跑上了楼,看着满屋子的花兴奋的抱住陈励深的裤腿,撒娇道:“陈叔叔,你能给我摘一朵花尝尝么?”
陈励深低下头,看着他:“你知道吃了花会怎样么?”
乔小寒摇摇头。
陈励深黑白分明的眼睛,无比镇静看着乔小寒,冷冷的回答:“嘴巴会长出一万条毒蛇。”
乔小寒看着他严肃的面容,又想想了一下嘴里长出蛇的惊悚样子,立刻吓得想后退了一步,迅速抱住他爸的大腿。
乔寒轻轻地踹了踹儿子:“去去去,没出息的臭小子,瞧把你给吓的!”
乔小寒警惕的望着陈励深,仰头大喊:“陈叔叔总是吓我!我再也不喜欢陈叔叔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陈励深无所谓的继续给花施肥,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乔寒叹了口气,有苦难言的样子:“唉,老婆也有了,儿子也有了,你说我怎么就老是想起婷婷呢?”
陈励深拿着剪子,瞥了他一眼,剪断花枝,给他忠告:“想什么?管不住下面就管住心。”
乔寒说:“管得住倒是管得住,可是心里边儿吧,总是痒痒的。我一看见人家小姑娘对我笑,就总是想,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早把自己给埋进了坟墓呢?”
陈励深说:“你和倩倩结婚之前不也说一看见她心就痒?”
“是倒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别让我瞧不起你,对你女人好点。你以为结了婚被套牢了就你自己委屈?”
“你说得轻巧!你试试天天定时上班定时下班不泡吧不搓麻搂着一个女人睡着同一张床?”乔寒说。
陈励深道:“我倒想试,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想结婚?”乔寒惊讶的看着他:“跟谁啊?”
“我是说想而已。”陈励深回答。
“跟谁?我怎么不知道!”
“你觉得还能有谁?”陈励深淡淡的说,仿佛在回答一道单选题。
乔寒一愣,也就只能想到一个人:“不会是梁同学吧?你们不是早分了吗?”
陈励深忽然很认真的看着他,唇线绷得紧紧的,手里的剪刀停了下来,看着他。
“连你也这样觉得?”
乔寒一头雾水:“难道不是吗?”
陈励深看着手里的花,沉默了,乔寒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便说道:“昨天我还见到她了,变得太有女人味儿了,看来她离开你活的还挺滋润,不知道有对象没。”
陈励深转过身来,擦了擦沾染上花泥的手,抽出根烟来。
放在唇边点燃,长长的吐出一串烟雾,眯起眼睛。
“有又怎样。”陈励深说。
乔寒也抽了根烟,看着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励深,有时候太偏执,就是自私。”
乔寒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便又继续说:“女人我最了解,要哄着陪着,哪个女人会像你这些花花草草一样,长在根上晒着太阳,一等就是四年?我看的出来,梁肆她变了。”
陈励深把烟头的火星碾碎在瓷碟里,想说什么,却嫌太煽情,没脱口。
乔寒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懂。
他哪里体会过多年以来陈励深的无可挽回?
年少时犯下的罪过,他何尝未曾弥补?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伤害已然变成了疤痕。
当他说爱她,当她与他忘情缠绵的那一刻,他以为他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可是最终陈励深才发现,就算他迁就她弥补她,也终究是消除不了她心中的噩梦。
那日在空旷的停车场,她依靠在别人怀里讲述着他的罪过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凌迟,一刀一刀,剜着他的心。
他也试过紧紧的抱住她,说他爱她,他也计划干脆结婚,套牢她,可他深知,梁肆心里有道墙,专门为他而设。
所以在陈励深心里,不是陈励深让梁肆等这四年,而是他,在等她。
这一点,乔寒不懂。
谁都不懂。
…
元旦的这一天,梁肆家总是很热闹。
“为什么今天要买蛋糕还要买蜡烛呢小耳朵?”梁肆与女儿交流着。
小耳朵举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有一个叫顾年末的天使要过生日了!”
“回答得非常标准!提出表扬!”顾年末头上戴着庆生皇冠,鼓鼓掌,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梁肆又问:“那请问,朵朵小朋友,你知道为什么顾年末阿姨在年初的时候过生日,却叫年末吗?”
小耳朵心不在焉的摇摇头,全部注意力都在蛋糕中间的那颗奶油小花上。
“小耳朵同学,请认真回答问题!”梁肆故作严肃的抓住她正要伸向蛋糕的肉乎乎的小手。
顾年末也微笑着,期待的看向小耳朵。
“因为…因为…”小耳朵记得妈妈说过的,可是蛋糕的味道实在香甜,她的小脑子完全运转不起来。
“阿姨…我想吃那朵小花…”
小耳朵可怜巴巴的望着顾年末,她知道温柔善良的顾阿姨一定会满足她的。
没想到顾年末阿姨竟然跟妈妈是一伙的——
“小耳朵想吃我的蛋糕呀,那你得拿什么跟我交换呢?”顾年末故意把脸凑过去,等着一个小小的香吻。
梁肆也期待的看着女儿。
小耳朵想了想:“唔…我什么都没有,不过…昨天我们的小美老师送给我一张微笑卡,我可以借给你…妈妈,把我的微笑卡给我…”
小耳朵双手伸过去,看着梁肆。
梁肆一愣:“你的微笑卡?没在我这里呀?”
小耳朵一听,表情立刻不对了,嘟起嘴来:“妈妈,就在你那里。”
梁肆一看女儿急了,赶紧安抚道:“你别急别急,让我好好想想啊!”
放在哪儿了呢?小耳朵的玩具和零碎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什么漂亮的糖纸,沙滩的贝壳,她都闹着要留下,搞的家里乱糟糟的,想要找个什么都非常难。
梁肆想了想,昨天她和小耳朵拿着微笑卡在车上玩闹来着,难道卡片落在了陈励深的车上?
一时间,心乱如麻。
就在此时,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发来一条简讯——
“我是陈励深,今天是元旦,祝新年快乐。”
梁肆看着电话,犹豫着要不要回一条,她转头看看小耳朵,看着她身上新买的,喜庆的小棉衣,心头没来由的一暖,思虑再三,还是回复道——
“谢谢你,也祝你新的一年事业有成,平平安安。”
陈励深站在窗边,看着手机,按亮,又按灭。
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
“陈叔叔,”乔小寒趴在门口怯怯的望着他:“我爸叫你下楼吃饭。”
陈励深看了看他,走到门口去,拉起他的手。
保姆做了八菜一汤,香气扑鼻,母亲的电话打来,说是正在与教会的姐妹彩排新年的唱诗会,乔寒正一勺一勺的给儿子喂饭,电视里热闹的放着元旦晚会的重播。
一切仿佛都是新的,没有过去,只于现在。
梁肆握着电话,正犹豫着打还是不打,手机却再一次响了。
她望着那串没注名字的电话号码,心跳忽然失去了平衡。
按下接听键,刚放在耳边,小耳朵就远远的叫了声“妈妈”,梁肆下意识的捂住电话,走进卧室去,关上了门。
“喂?”她小心翼翼的,听着他的声音。
电话那头传来陈励深深沉而磁性的声响:“是我。”
“我知道…”梁肆紧紧的攥着电话,心跳好快。
“今晚有空么?”他问。
“我…约了季辉吃饭。”
“哦。”陈励深顿了顿,接着说:“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你等等。”
“好。”梁肆挂断了电话。
大概两分钟左右,季辉的电话打过来。
“喂,季辉,怎么了?”
“干嘛呢?”
“在家呢,给朋友过生日。”
“哦,这样啊,我今晚,可能不能请你吃饭了。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东乔印象突然找我,下午要谈一笔大单,可能到很晚。”
梁肆没反应过来,只能善解人意的答应着:“没关系的,你的生意重要,去忙吧!”
挂了他的电话,没几分钟,陈励深的电话又打来,只响了一声,梁肆就接了起来。
“喂?”她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只能等他找话题。
“晚上有空么?”奇怪的他又问了一次。
“我说了啊,要和季辉…”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季辉说东乔印象要和他谈一笔订单?难道是,陈励深刚刚叫人给季辉打了电话?
陈励深见她久久不言语,唤了声:“梁肆?”
梁肆反应过来,应下:“好,我有时间,我们在哪儿见?正好…我有东西落在了你车里。”
第44章 愿无岁月可回头(3)
【没有谁能一直爱得血气方刚,我只知道,路遥马亡。】
梁肆说,我知道一家餐馆,口味不错,我们在那儿见吧。
陈励深说,我去接你,天太黑了,不要自己走。
梁肆说,没事,你都不知道我现在胆子有多大。
可是到最后陈励深还是坚持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
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千鸟格毛呢大衣,里衬纯黑高领羊毛衫,挺拔时尚。
梁肆穿的是纯黑色的修身收腰风衣,身材凹凸有致,误打误撞的,与他黑白相搭。
陈励深看了看她的着装,随即提醒她系好安全带,便将车子开出了小区。
“那条路是单行,走不了。”梁肆抻着脖子做他的导航。
“哎?不对,走这条路。”她又忽然改了方向。
陈励深耐心的听着她混乱的指挥,认真的看着前方,手上的动作迅速又稳重,车子调了个头,终于走对了路。
“你快老了。”陈励深微笑着打趣她。
梁肆有些懊恼,人说一孕傻三年,可她这傻得也未免太长了点,脑子总是浑浑噩噩的。
“你都三十了?还嫌我老?”梁肆瞪了他一眼,竟有娇柔显露。
陈励深看得心动,不禁想起从前她总是和自己作对的情景,沉浸其中。
梁肆偏头看他,陈励深是个心思很重的男人,这四年来似是比之前的性格更闷了些,总是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于是梁肆捡起话题和他聊,打发着路上的时间。
“最近看了几场青春有关的电影,忽然觉得,我的青春让狗吃了。”
陈励深闻言挑挑眉:“不带骂人的。”
“啊?”
“你的青春都是我的,可以换个比喻么?”
梁肆一想,倒也是:“想当年我血气方刚,大好的青春全都用来跟你扯不清了,真是…”
陈励深感叹她的用词:“血气方刚,呵,现在也一样可以血气方刚。”
梁肆问:“你是说爱情么?”
陈励深点点头。
梁肆忽然笑了:“陈励深,没有谁能一直爱得血气方刚,我只知道,路遥马亡。”
陈励深收起嘴角的浅笑,偏头看了看她,仿佛意会了她话中所指,心里隐隐泛起愧疚来。
车子没开出多远,那家叫做“徐二姐私房菜”的小餐馆就到了。
下了车,梁肆并没有先进去,她在门口站着,等他停好了车,走过来,方才一起进到餐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