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你自己有心,应该把心贴过去,是温是凉,自己体会。”程贞贞说。
于是姚星辰也明眸闪动,真真切切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想问,你是不是也和我的感觉,一样?”
陆立风握着她的手,挺拔的鼻梁,深湛的双眼,夹杂着仿佛隐忍了千年的柔情,点点头,嗓音磁性深沉:“是,但比你的更深一些。”
姚星辰的眼中闪过瞬间的诧异:“你…”
“对你的感觉,或许是因你父亲的愧疚开始…”
姚星辰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那件事早就尘封在她的心底,许久都不曾打开。
姚星辰淡淡的笑了,摇摇头:“你愧疚什么啊…我承认,那件事之后我对你很反感,但我从没觉得,是你害死了他。我妈说,我爸盗墓之后想要把文物走私到国外,所以才做了违法的事。”
陆立风的大掌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这样的性子当然不会去恨谁,可我却总是忘不掉你痛哭的样子,就像是在我心里成了魔,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
姚星辰半信半疑的说:“所以你是说…你很早就开始喜欢我?”
陆立风挑眉,点点头。
“这不可能…”太突然,她不可置信。
陆立风拿起她的手机,找到录音文件,点开了外放,举在她的面前。
“你自己留下的证据,你听。”
姚星辰一愣,支起耳朵仔细听着他酒醉以后所谈及的女孩,这才惊觉,原来每一句话,都是在说她。
“我的妈呀…陆立风…”她像是看着某种可怕的未知生物一样看着他,眼底有隐隐的甜蜜流露:“你太可怕了吧!”
陆立风放下手机,淡定的勾起嘴角…
姚星辰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做自我保护状,惊讶的说:“所以你一开始就是蓄意接近我喽?那我们俩定的婚前协议呢?你信誓旦旦做的君子承诺都是骗我了?”
陆立风坦然地摇摇头:“句句都是我心中所想。”
姚星辰嘟起嘴,一把抓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可能!你忘了吧,当时我可是录了音的,你本来有机会删掉这段证据的,可是你太蠢了,现在我就放出来给你听。”
陆立风不动,泰然自若的等着。
录音里,陆立风洗脑一样对她说:
“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各得其所,你依旧自由,只不过差一张准生证和老人们的期望而已。婚礼的所有费用我出,钻戒,车子,就当做送给你,做纪念。”
“陆立风,这些是不是你说的?”
陆立风说:“各得其所和依旧自由这两个词恐怕有很多种解释,生了孩子,你没有收获吗?我说让你自由,但我没说离婚。”
姚星辰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太蠢了,这二十几年来,一向以精明自觉的她瞬间败给了陆立风的“各得其所”和“依旧自由”。
“所以这段婚姻的最终解释权归你陆立风所有是吗?”
陆立风抬手摸了摸她的下颌,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没错。”
姚星辰有点被耍的愤怒,又有点被爱的喜悦,两者掺杂起来,简直是哭笑不得。
她撒娇着打开他的手,愤愤不平的说:“你知不知道你很混蛋啊!竟然让我先告白!你一句告白的话都没跟我说过!”
陆立风忽然笑了,脸凑过去,额头抵在她的头上,亲昵的蹭了蹭,轻轻的说:“你才是小混蛋…”
“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刻起,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对你告白…”
他的嗓音清澈透亮,带着暖暖的语调,让人心动:“星辰,你慢慢会懂,爱这个字很长,要揉碎在生活里,用一辈子,说给你听。”
…
第62章 寂静喜欢
【旧时似他未曾存在过】
姚星辰做了个梦。
阳光明媚的上午,小鸟落在窗边扑打着翅膀,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如同一把小锤子,在她玻璃一般的梦境上敲了一下,龟裂的纹路四散开来…
梦境未破,她继续走在b大的校园里,走过食堂,走过图书馆,走过校外的一条小吃街,耳边充斥着池穆的声音,却怎么也找不到陆立风的身影。
又一阵婴儿的啼哭渐渐放大,梦境的玻璃被敲破了一个小口。
陆立风,你在这儿吗?她边走边问。
“哇——”小甜甜响亮的啼哭声彻底地击碎了她的梦境…
姚星辰蓬乱着头发掀起被子,赶紧下床,一身睡衣往卧室外面跑,却迎面撞上了陆立风的胸膛。
“哎呦!早啊!”姚星辰揉揉额头,问了个早安。
昨晚,他的那一番类似于告白的话语,让她怦然心动,他大概是酒意未消,顺势躺在沙发上,头枕在她的腿上陪她聊天。姚星辰问了很多比小女生还要小女生的问题,他都言简意赅的回答着,慢慢的就阖上眼睡着了。
姚星辰把他放好在沙发上,盖上被子,又看了一会儿他好看的眉眼,也回卧室睡了,只是这一夜,梦境交叠,心头有无尽思绪慢慢伸展开来。
“早,”陆立风抬手替她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低头看着她:“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她假装很自然的淡淡的问,实则面对他亲密的动作,心跳还是会凌乱一些。
陆立风忽然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怎么了?”姚星辰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想到陆立风忽然拉住她的手:“跟我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书房的桌子上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温热牛奶,显然,他方才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你这么早起来读书吗?”姚星辰问。
陆立风走到桌子前,把一本挺厚的书单手递给她。
“我在给小甜甜取名字。”
“取名字啊!”姚星辰顿时眼睛一亮,跃跃欲试的参与进来:“我也要我也要,我们一起。”
陆立风似笑非笑的把她搂过来,拽了一张椅子给她:“好啊,我还真是希望,儿子的名字是你取的。”
姚星辰一掌拍上他的肩膀:“够意思!一定不辜负你的厚望!”
陆立风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姚星辰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回头问他:“楚辞?小古董,你给我楚辞做什么?”
陆立风站在她的身后,微微俯下身,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笼罩着她,很好闻。
他贴得她近一些,说:“女诗经,男楚辞,文论语,武周易,听过吗?”
姚星辰晃了晃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陆立风说:“这是取名的一种说法。以前我一直以为小甜甜是个女孩子,研究了许久诗经,现在,你恶补楚辞还来得及。”
“恶补楚辞?!”姚星辰翻着那本连读都读不懂的书,目瞪口呆。
陆立风任重道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甜甜妈,你可以的。”
“我可以个屁啊…”姚星辰沮丧的把书一扣:“你知道我最讨厌看书的…”
陆立风丝毫没有同情心,摇摇头,站直了身子:“妈妈不爱读书,却翻遍了《楚辞》为他取名字,你想像一下,当小甜甜长大之后,该有多感动?”
姚星辰顺着他的话语想象过去,仿佛看见了儿子长大时的样子,心头不禁蔓延过无限的向往和浓浓的爱意:“也对哈…”
陆立风拍了拍她的头,很自然的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我去上班,晚上回来等你的杰作。”
姚星辰立刻觉得有些振奋:“去吧去吧!老娘就不信这么大一本书里,摘不出我儿子的两个字!”
“姚星辰,加油!”
…
傍晚,书房里传来一阵哈欠声。
陆烽火推门进来,一身黑色连衣长裙,优雅而冷肃。
“这都是啥呀…”姚星辰抓耳挠腮的在纸上写写画画,看了一天的文言文,脑袋都要锈掉了。
“嫂子,你干什么呢?”陆烽火在她身旁坐下。
“绝氛埃而淑尤兮…绝氛…小火,叫陆绝氛怎么样?”
“陆绝氛?”陆烽火抽了抽嘴角:“嫂子,你不觉得比我的名字还要难听吗?”
“小火,你快帮帮我,我要疯了。”
“我一会儿要和堂本出去玩呢,这忙我帮不了…”
陆烽火与她闲聊几句,走了。
没过一会儿,陆建林走了进来。
“星辰啊,在屋子里坐一天了,怎么不出去啊?”陆建林背着手,一脸严肃。
“爸,我在研究诗经呢,啊不对,是楚辞。”
陆建林的眉间有几分满意,说:“女取诗经,男取楚辞,你取名字呢吧?”
“是啊,愁死我了,陆立风简直就是给我出难题。爸,你看《离骚》里的这句‘斑陆离其上下’的‘陆离’怎么样,意思是光辉灿烂的样子。”
陆建林看了看,摇摇头:“‘离’字并不好。”
姚星辰托着下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您给个意见。”
陆建林推了推眼镜,思索一番,说道:“大男子,要胸怀天下,我孙子生在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现在我们国家处处倡导和谐,你看,叫陆和谐怎么样?”
“陆和谐?”姚星辰翻了翻眼珠,一想到陆国宝的名字也是陆建林取的,不禁脊梁骨发凉…
“爸,其实我觉得,我还可以再研究研究楚辞…”
幸好,幸好她和陆立风的名字,是廖英红女士选的一首诗句,否则今天,她没准会嫁给一个叫做“陆发展”的男人。
“其实陆昌盛也不错。”陆建林背着手认真的说道。
姚星辰眯起眼睛干笑两声:“爸,您的意见我先收录,备选,备选哈!”
“备选啊?那我又想到一个不错的,陆振兴,你给写纸上。”
“好好好,其实我觉得楚辞挺有趣的,我继续研究研究哈…”
陆建林背着手走了。
姚星辰冷汗连连。
呃…看来陆立风让她取名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陆立风是陆建林的儿子,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如果是陆立风取的话,陆建林怕是会跟着提意见。而她毕竟是儿媳妇,陆建林多多少少都是让着她的,看到她费尽心力取出来的名字,陆建林也不好意思反驳。
…
晚上他下了班,她仍旧坐在书房里,打着台灯翻阅着她平常根本不会读的古文。
陆立风洗过了澡,默默无声的站在门边看了一会,走了进来。
“怎么样?”他问。
姚星辰抻了个懒腰:“看了一半了。真不容易,你知道吗?今天爸过来,跟我说,要让小甜甜叫陆和谐,我当时憋笑都快憋得内出血了。”
陆立风也笑了:“那你怎么应对的?”
“我跟爸说,我觉得楚辞挺有意思的,他也没说什么,呵呵。”
姚星辰笑着说完,一回头,发现他正穿着白色的纯棉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坐在自己身旁。
她的笑一下子僵住了,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
陆立风支着头,慵懒的伏在桌边,平静的眼眸有几分灼热:“快一年了,我都睡沙发,女王大人准备何时给我个名分?”
姚星辰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然,脸颊微微发烫,却故作洒脱的把笔在桌子上一扣,说:“爷今天就扶正你,你到我床上等着,我去洗澡!”
陆立风的眉头好笑的拧起来:“我只是说要睡床,又没说要睡你…”
“哗啦啦”,姚星辰听见自己的玻璃心碎成渣的声音!
“我要睡你行了吧?”
“行啊,怎么不行。”陆立风支着头,眼中噙着魅惑的光芒。
姚星辰烦透了他这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全世界都在他股掌之中。
她忽然把脸凑过去,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小古董,我不仅要睡你,还要睡服了你!嗷呜!”
一个扑倒的禽兽表情逗得陆立风发笑。
“那还洗什么澡?现在就来吧?”他勾起嘴角,突然双手扳住她的肩膀,起身将她压倒在桌子上。
“哎哎哎!别闹别闹…”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被他挤在桌边动弹不得。
陆立风的唇压过来,抵在她的唇边停顿住了:“怎么?害怕了?”
“我们回到床上去不好吗?这里…太硌屁股了…”
“我帮你垫着。”他说着,大掌放在了她的臀部,用力的捏了一把…
姚星辰还要说什么,他长长的睫毛一阖,滚烫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全世界的光都冲向了她的眼睛,她的身体,呼吸变成了艰难的事。
那种强烈得能够吞噬整个人的感觉再次来袭,随着他结实的身体迎合,迎合,大脑失去了所有,成了空空的壳,仿佛被他的唇舌吸空。
姚星辰抱住他的身体,很狂野的将他抱转过来,双手撑在桌面,压住他的身体,急切的分食着他的气味和霸道…
她听见他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双臂用力,博弈一般将她扳在了身下。
…
太疯狂,像是在打架,欲火焚身的挑衅着彼此,他比她要的更多,她就比他要的再多一点,痴缠起伏,他连她的衣服都顾不上脱,就按住她攻城略地。
时间仿佛是被汗液与荷尔蒙交织的网黏住的虫,稠稠的停住了。
忘记了过了多久,他粗穿着,顶住了她的额头,酣畅淋漓的笑了,姚星辰也抱着他,依赖着瘫软了下去。
…
柔软的床上,她穿着换好的宽大t恤,坐在床头灯下看着那本《楚辞详解》,而陆立风,则侧躺在她的身旁,袒露精壮的上身,手伸进被子里,抚摸着她的长腿。
“陆立风,你够了啊…”姚星辰专注的看着书,懒洋洋的警告道。
陆立风的手顺着下面转移到她胸前的饱满:“我还没有服…”
“不服我也没办法了,”姚星辰拿书敲了敲他的脑袋:“我真没办法了,你刚才那就是谋杀。”
“你看了一天,才看到一半?”陆立风的手轻轻的滑过她的肌肤,一寸一寸的抚摸着。
“贤俊慕而自附兮,这句挺好的,叫贤俊怎么样?”姚星辰问。
他说:“不好,像个韩国人。”
姚星辰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我的妈呀…要不你取算了,何苦折磨我?陆立风,你给个意见嘛…”
陆立风这才答:
“《九章·橘颂》里有一句‘后皇嘉树,橘徕服兮’,我很喜欢,叫陆嘉树,怎么样?”
陆嘉树…陆嘉树…
“有这句吗?”
“第241页。”
姚星辰把书翻到241页,突然停了下来…
陆立风把头枕在她的腿上,闭上眼,嘴角的线条显示,此刻他很满足。
姚星辰愣怔着拿起这一页夹着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居然是她。
那是她给梁美仁的比赛伴舞的时候,穿着一身亮片的演出服,给台下观众鞠躬的瞬间。
“姚星辰!加油!”观众席上响起肖逸和毛峰的欢呼声。而在最后排的某个位置,一声快门低调的响起。
“节目不错,唉?陆立风,实验课马上开始了,你走吗?”身旁的同学问。
“我也走。”陆立风站起来,离开了喧闹的观众席。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过头。
舞台上,她已经骄傲的扬着头,一步一步的离场了。
他的目光望着她离去,直至消失,嘴角扬了起来。
姚星辰,加油。
他淡淡的收回目光,转过身去,默然离开。
…
姚星辰看着这张定格的照片,惊讶的问:“好久好久了,我都快不记得了,那时候来b大演出,你也在?”
陆立风悠闲的闭上眼睛:“嗯。”
她捏着那张照片,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合上书,躺下来抱住了他,陆立风则阖眼,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恬淡而幸福。
最后的最后,她也没有听到陆立风说出那句“我爱你”。
而她,却感到无比满足。
姚星辰抱住他,也闭上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喃喃的说:“今天早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他问。
“我梦见自己回到了念书的时候,找遍了你们学校的各个角落,都找不到你。你好像…未曾在我的青春里活过…”
第63章 番外之一念
【番外之一念】
“我警告你,再偷偷背着我见我儿子,就不只是像当年一样泼你脏水了!”
“砰!”防盗门的关闭声吓得她向后退了一步!
厌恶,怨恨,隔着那道家门传过来,仿佛一道永远也无法摧毁的城墙。
这样的恨让她并不排斥,已经习惯了。
梁美仁失神的站了一会,刚一转身,脚下的高跟鞋一歪,脚踝处瞬间传来一阵灼痛,她不禁弯下来揉了揉,一瘸一拐的下了楼。
外面下着雨,本该大亮的正午如同傍晚一样黑压压的。
梁美仁撑着伞,大雨顺着风刮进来,打湿了她的裙子,好冷。
一辆熟悉的车从远处驶过来,梁美仁看到了,却把伞放的低一点,遮挡住自己的脸。
整个世界被雨水的声音侵占了,她低着头,默默的等待着那辆车过去。
然而,那辆车还是逆着风,停了下来。
“咔哒”,车门声被打开。
梁美仁稍稍把伞抬起,尴尬的看向车厢里静静坐着的人。
“别挡了,我早就认出是你。”陆国宝收回目光,正在抽烟,也没说让她上来,只开着门。
他们离婚之后,竟不想这么巧合,在路上遇见。
雨越下越大,耳边充斥着喧闹的死寂。
梁美仁攥着伞,指节泛白,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句话,仿佛穿破了时光,与脑海中的某一天重叠。
“别挡了,我早就认出是你。”
那一晚他坐在酒吧的沙发上,目光扑朔迷离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笑。
“来来来妹子们,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兄弟,美国回来的飞行员,ken。”韩刚说。
和他分手两年后再次相遇,应该说是巧合,当时梁美仁在法学院有个好朋友叫韩刚,韩刚过生日那天,把三五好友都聚在了酒吧玩乐,没想到这个韩刚也认识陆国宝,卡座的角落里,她一早就看到了他熟悉而英俊的脸,下意识的用酒杯挡住自己的脸,尴尬的埋头喝酒。
“别挡了,我早就认出是你。”比起离开时的高瘦,他比两年前健壮了许多。
她干笑两声,冲他举了举杯:“挺好的?”
“挺好,你呢?”他没什么表情。
“还不错。”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池穆,就低头笑了。
陆国宝微微蹙了蹙眉,两人无话,把酒杯放在唇边喝了下去,梁美仁也忽然觉得挺尴尬的,也默默的喝酒。
那天晚上玩的很high,韩刚特能喝,朋友们有些躁动,只有ken和梁美仁两个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喝酒。
后来不知为什么,两个人坐到了一起。
对饮之间聊了什么?记不太清,她只记得他说了很多在美国训练的事情,而她就和他聊池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随着酒精挥发,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毕竟当年是和平分手,能有什么仇怨。
她不停的被他的冷幽默逗笑,玻璃杯碰撞的声音让她的眼皮变得沉重。
梁美仁很少喝酒,那一次的确有点多了,像是被酒精黏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就在宾馆了。身上的衣服全都不见,飘飘荡荡的挂在套房的阳台上。
梁美仁的头脑“轰”的一下炸开了,惊慌的环顾房间,不见人影。
若不是韩刚和寝室的哥们爆料,谣言四散传开,说梁美仁和陆国宝开了房给池穆戴绿帽子,梁美仁一定不会记起那一晚她遇见了谁。
忐忑的过了许久,她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你好,我不是陆国宝,我是他父亲,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凭着记忆,她仅仅能联系到陆家的座机号码。
“叔叔…我是梁美仁…”之前和他恋爱的时候,她见过陆国宝的父母,他们都非常喜欢她。
“小梁啊?你好你好,你找国宝有事?”陆铁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亲切许多。
“叔叔,您记一下我的手机号,让他回来务必找我。”
…
陆国宝打给她的时候,陆铁金恰好坐在旁边看报纸。
“怀孕?”陆国宝的语气中有一丝惊讶。
“陆国宝,我不确定这孩子是你的还是我男朋友的,所以我很认真的问你,那天晚上…我们有没有…”
“…”
陆铁金在一旁支着耳朵听着,见儿子不出声,便用嘴型小声说:“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陆国宝的思维凝固,握着电话一直沉默着。
陆铁金小声说:“你告诉她,要是怀上了就结婚,你负责!”
陆铁金一想到陆家有后,心里就隐隐的兴奋。
结婚?
陆国宝握着电话的手忽然攥紧,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晚她幸福的笑着将那个叫做池穆的男人,心头忽然被一股久违的嫉妒所蒙蔽。
“睡在一起做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他冷冷的说。
梁美仁如遭雷击。
陆国宝挂断电话,陆铁金背着手站在他面前,一脸严肃的说:“怀了吗?”
陆国宝靠在沙发上,眼一闭,手搭在眼睛上挡住了半张脸。
“爸,我想娶她。”
“爸支持你!”
“可,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
他拗不过她的,就像当初分手,她可以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让他彻底地联系不到她。
好不容易盼到了回国,费尽心机的让韩刚约她出来,却发现她的口中已经是另一个男人。
陆铁金哼了一声,说:“有了孩子你怕啥,孩子最能拴住一个女人的心。你妈妈多大家闺秀,我也用这种手段让她嫁给了我,陆家的男人要有男人的霸气,只要没结婚,管她喜欢谁,是你要的,抢过来就是了!”
陆国宝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目光浑浊。
…
传言终于传到了池穆的耳朵里,池穆带着肖逸撬开了韩刚的寝室门,把他的东西全部丢到了楼下去。
第二天,韩刚气冲冲的带着法学院的一群男生来池穆的寝室寻仇,二十个人在走廊里站着,声称要讨个说法。
法学院都是一帮学霸,带着眼镜,一看就是来凑数撑场面的,只有韩刚看着像是混一点。
池穆在寝室里,肖逸出来谈判,他自然是不肯承认是他和池穆干了坏事,三言两语反倒把韩刚说成了没理。
韩刚仗着自己人多,底气十足,气急败坏的喊:“梁美仁和别人开房是我说的!但这是事实!被戴了绿帽子还他妈不让人说?”
肖逸眉心瞬间皱成了川字,上去就揪住了韩刚的衣领:“你想跟谁说?来来来,你去跟池穆说!”
他力气大,一把将他拽到了寝室门口。
“池穆,有个哥们要跟你聊聊。”肖逸喊道。
寝室门被打开,池穆一脸阴郁的站在门口,面色写满了不耐烦。
“你是韩刚?”他的声音冰冷低沉,在韩刚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就是!你…你你他妈拽我干什么!”
法学院的男生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韩刚骂骂咧咧的被池穆一把拽了进去。
“砰!”门被池穆锁上了!
男生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动。
寝室里传来一阵惨叫…
尽管隔着一道门,拳头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肖逸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挨个给大家发,等烟发完了,寝室的门也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