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捡到她那会儿，她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如今稍微长一点的句子说出来，好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南歌仔细想了想，好像真是这样。要知道，她晚上到这小村子的时候，一次还只能说四五个字…
她猛然想起了被自己吞噬掉的那个丧尸，忽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厉琛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不动声色地问着：“是在我离开后，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南歌狐疑地看了一眼厉琛，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
可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厉琛竟然凑过来了，吓了宝宝一跳！
他的眼神还像是大片冰原那么幽深，冰冷下，是一片深沉不见底的海水。
此刻被他黝黑的眸子盯着，车中的光线本来就暗，南歌竟然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这样子…怎么好像是要亲吻自己似的？
不过事实证明，南歌是想多了。
男人只是凑近，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
随即他才慢慢退开，挪揄地说着：“你身上不光是有腐尸味儿，还有血液的味道，不过这村子中的人没有被你咬过的，你是吞噬了…别的什么东西？”
南歌着急地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但她的动作，比话语还有力，厉琛嘴角也勾起了也一抹笑容，竟然很赞许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啊，小哑巴，你现在还能吞噬高阶丧尸了。”
说起来像是开玩笑，但其实厉琛的心中却是很凝重的。
若别的丧尸也像是南歌一样吞噬同类达到进化，那么真正进阶的丧尸，该会有多强悍？
如今人类的道德底线可能已经沦丧了，但若是真的发生冲突，也应该是在抢物资和地盘上，让他们杀死同类，再生吞了同类的血肉，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秘密都已经被厉琛发现了，南歌轻哼一声，也没反驳。
她是为了谁才吞噬的那个丧尸啊？要是按照她原来的构想，现在她还在上京城悠哉悠哉地活着呢，哪能跟着男人这么天南地北地奔波，而且还多灾多难的。
于是南歌有点生闷气，转过头就不看厉琛了。
厉琛知道她不会睡觉，但是他却很累了。
把南歌给勒得紧一些，厉琛还嘟囔了一句：“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你都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亏我在外面还一直担心你，解决了那些丧尸就很快回来了…你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南歌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厉琛长了一双很吓人的眼睛。不是因为难看，说实话，他的凤眸非常漂亮。
可是那幽深的眸子看向自己的时候，南歌总觉得自己的那点小九九都被厉琛给看光了。
如今他闭着眼睛的时候，睡颜很安静，眼皮贴合，睫毛长长地趴着，整个人都显得很单纯无害。
南歌还是喜欢这样的他多一些，当然，要是能放自己离开就更好了。
趁着他睡觉，南歌想咬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每次都没得手，但她总是乐此不疲地尝试。
可是今晚她也很累，于是她竟然什么都没做，也闭目养神起来。
等到天光大亮，厉琛先醒了过来。
满打满算，他也就睡了三个小时，不过南歌侧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明显是休息得很好。
厉琛准备下车前，还坐起来夸奖南歌：“小哑巴昨天晚上没有咬我，值得表扬，走吧，跟我下车。”
南歌老老实实地在车后座挺尸，表示她一点都不想下去。
“你是想让我惩罚你么？”厉琛轻轻地问，可是那话语落地的声音，重如千钧。
南歌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两句，只能慢吞吞地爬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慢习惯了，现在她明明能快得起来，动作也不利索。
以前她那么想要自己能流利地说话，为此还郁闷了很久，可是现在她却一直都没开口过。
厉琛也是等南歌下车后，才发现她身上脏得不像样子，自己对付那么多丧尸，都比她强了不少。
看来她在这小村子中，真的是经历了一场厮杀啊。
于是厉琛给南歌找出来了一身衣裳，让她重新回车子里面换上。
南歌不愿意动弹，就干巴巴地站在车门前。
厉琛似笑非笑地挑眉：“怎么，你是想让我帮你换？”
南歌白了他一眼，把衣裳拿好，到车上换过了。
其实她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狼狈，衣服下面还蛮干净的。
等换好后，没等她下车，厉琛就拉开了驾驶位的门，坐了进去，启动了车子。
如今小村子中的人大部分也都醒了，看到厉琛启动车子，还以为他是要做什么去，连忙跑过来问着：“厉琛大哥，您这是？”
厉琛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那人马上让开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担心你们出去遇到什么危险…那大哥和小嫂子路上小心。”
南歌坐在车后座，整个丧尸都斯巴达了。
小嫂子，那是什么鬼(⊙v⊙)
昨天晚上她不是一直在村子中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不过厉琛显然心情不错，和那个男人说过几句话后，就把车子给开走了。
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那南歌，小丧尸还在那儿发呆呢。
“想什么呢？”厉琛含笑望着她。
南歌拒绝和他说话，就往车窗外看。
这么一看，才发现静水城附近的地形地貌被破坏得很彻底，难怪昨天他们不让厉琛晚上赶路，就这种道路，不开到沟中就很不错了。
白天的时候，厉琛的车子倒是开得很平稳，不多时候，竟然到了之前给南歌洗澡的地方。
南歌对这里有阴影，嘟囔了一句：“怎么又过来了？”
厉琛是个大男人，当然不可能随身带着小镜子什么的，于是等南歌下车后，就给她微微推在后视镜前头：“你看看你的小花脸儿。”
额…南歌当看清楚了自己的形象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厉琛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走去了溪水边。“走吧，我给你好好洗一洗，一会儿你回去后，还要去看看王晓芳的情况。“满身血污什么的，不得把小村子中的人吓死。
南歌本来不想下水的，可是厉琛却不甚在意地说：“放心，昨天那些丧尸都被你给引出来了，这水底没东西了。”
你还知道那都是我引出来的！
南歌迟迟不下水，厉琛也不勉强她，索性把自己上半身的T恤给脱了下来，在水中浸湿了。
南歌还蹲在岸边呢，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耍流氓。
喂，大白天的，你做什么呢！
虽然是这么说，但南歌还贼兮兮地朝着周围看了两眼，确定这附近没什么人，于是就专心地欣赏起厉琛的身体来。
啧啧，穿着衣服的时候还没发现，脱了衣服，这么有料啊。
当然，南歌的欣赏和普通人肯定是有点差别的，人类姑娘可能会赞叹厉琛的身材真是一级棒，但是南歌想的却是…这么多肌肉，咬起来估计会很费牙齿，但是血应该还蛮多的…
想着想着，她又咽了咽口水。
厉琛这会儿站在溪水中，给自己简单地擦拭了一下，之后才转头看南歌：“再看，口水都要流到溪水中了。”
他本来就是正对着阳光的，如今转身后，阳光在他身后，洒下了大片细碎的光芒。
那日光落在水面上，因为厉琛的动作，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南歌也没什么心思欣赏美景了，赶紧擦了擦嘴。
什么啊，口水也没流出来啊。
第36章 爱的翅膀
厉琛一顿，竟然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他拿着拧干的T恤，就这样朝着南歌走过来。
南歌蹲得不大舒服，就坐在了地上，厉琛也不拽她起来，只是拿T恤，很专心地帮她擦着脸和手。
他的力度并不大，南歌感觉就像是给自己挠痒痒一样，不过很舒服。
厉琛也凝视南歌的脸颊，一晚上不见，她脸上的尸斑竟然还消散了一点点，虽然并不太明显。
如今南歌闭着眼睛让他擦拭，嘴角还微微抿着，嘴唇也不再是最开始看到她时，那种很重的紫黑色了。
看她不露出獠牙和利爪的时候，还蛮温顺的。
这么一想，厉琛对她就温柔了不少。
他给南歌擦手的时候，是从指间开始，一根根地手指擦下去，最后再整个擦上一遍。
南歌很享受有人伺候自己的感觉，尤其是这人还禁锢了自己这么多天。
或许是气氛太好，南歌不由得问了一句：“昨天晚上你走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些丧尸，都被你解决了？”
厉琛低着头，南歌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他手下的动作却并没有变化：“嗯，就是都杀死了。”
“你怎么办到的？”南歌对付几个，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啊，他可是引走了一群！
而且他一个普通人，还没有异能，面对那么快的对手，竟然都没挂彩？这也有些太不科学了啊！
厉琛这会儿已经把南歌的手给擦好了，他心中想着另外一件事，嘴上却说：“它们就是看起来快了点儿，实际上并不难解决。”
说完后，他才抬头，很认真地和南歌道：“小哑巴，你不觉得你的指甲太长了么？应该剪一剪了。”
女孩子留长指甲也没什么，但南歌的手都是偏紫黑色的，甲底的颜色也黑漆漆，指甲一长，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脏。
不过南歌在变成丧尸后，连自己的腐尸味道都能忍受了，更不用说长指甲了。
于是她轻哼两声，没有再说昨天晚上的事，直觉上男人似乎有什么瞒着她了，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和自己说实话的。
于是当着男人的面，她把自己的手浸泡在溪水中，冰凉凉的：“我不觉得难看。”
这指甲可是打架时要用到的呢，要是厉琛给自己剪了，她以后还怎么挠人啊。
不过她显然是低估了厉琛的执着，就算是她一本正经地把手拿出来，和厉琛比量说，她的指甲已经很干净了，厉琛还是拿来了一个指甲刀，把她的指甲都给剪掉了。
南歌当然是不同意的，一个劲儿地挣扎：“厉琛你给我放开！我不剪指甲！我不剪！”
厉琛却不理会，此刻他也坐在南歌身边，手下的动作叫一个快准狠，抓着南歌的手就不放。
南歌只能用另外一只手狠狠地打着他的肩膀。
厉琛剪过一个后，还不忘记给她吹吹：“再动，我就不保证会不会剪到肉了啊。”
南歌不敢动了，但还是很委屈很气愤地看着厉琛。
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恶的！
呜呜呜…想想她光秃秃的十根手指，她简直都要哭了。
厉琛最终可能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的，还把她左手的小拇指甲给留下了。
然后装模作样地宽慰她：“没关系，你看，这不还剩下一个呢么？”
南歌使劲瞪他，若是眼神能变成刀子，厉琛指不定已经被她杀死过多少次了。
“我原来是有十个的！”他真的以为自己很笨不会算账啊！
厉琛笑得眉眼弯弯：“剪都剪掉了。”
溪水边传来一声咆哮，南歌趁着厉琛不注意，一脚就给他踹进溪水中了！
站起来后，她还气呼呼地看着在刚从水底爬起来的他，指着他高挺的鼻梁：“你不是喜欢洗澡吗，就在这里洗吧！”
说完后，她自己一个人回车上去了。
厉琛嘴边的笑意没消散，反而是更浓了。
等回到车上后，南歌坐在副驾驶，厉琛去车后座，旁若无人地换起衣服来。
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当然要全换。
或许是车中的气息太安静了，安静到有点诡异，厉琛一边穿着裤子，一边还挪揄地说：“小哑巴，之前我在溪水中的时候，你不是看得很专注么？这会儿怎么不看了？难道是害羞了？”
害羞你妹！
南歌本来不想理他，可是转了转眼球，她还是悠悠地说着：“毕竟末世之后，你就没洗澡过吧？嗯哼，我多少能理解你一点。”
厉琛头一次被南歌噎得说不出话来。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南歌这是嫌弃自己呢。
不过厉琛若是能这么轻易被她给打败，那也就不是他了。
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后座直接就跃到了前座来，还上下看了南歌两眼：“虽然我很久没洗澡，但是我身上没腐肉味儿啊。”
南歌的脸色变了变：“我们丧尸都是这样的！你管不着！”
炸庙的她让厉琛觉得很是可爱，还揉了揉她的头，然后才开动了车子。
或许是因为扳回一局，厉琛的心情一直都不错，等回到小村子以后，还给南歌重新找了个帽子戴上了。
两个人下车后，村子中的人果然发现了他们的变化。
厉琛带着南歌走上前，还和马远说：“附近那条小溪里已经没有丧尸了，我们今天去试过，正常洗澡还是没问题的，你们想用水，可以去那里取了。”
马远眼睛一亮：“这可真是太好了！我都好久没痛快地洗个澡了，村子中虽然有地下水，但也要省着点用。”
随机他还很感激地看着厉琛：“大哥，小嫂子，真是谢谢你们。”
“不用谢。”厉琛还以为他是在说水源的事情。
张伟却从后面走过来，带着村子中的其他人：“必须要谢。昨天晚上要是没有你们，我们村子中的人，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厉琛听了这话，神情也变得有点不大自然起来：“可…还是有人遇害了。”
他总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这些人。
南歌始终沉默地站在厉琛的身边，出奇地，她感觉到了厉琛的情绪，竟然没什么想要嘲讽他的心思了。
张伟的眼睛也红了起来：“末世了，我们时刻都做着心理准备呢，昨天晚上大家都尽力了，那些死去的兄弟，我们都会好好安葬的。”
几个年纪小的，都哽咽起来了。
南歌转头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村子，这里想要重建的话，还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但是她又转头看着面前这群人。他们大多数都面黄肌瘦的，脸颊看起来就是饱经风霜，双手干惯了重活。
这一群人，在末世来临前，放在城市中，可能大家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哪怕在末世后，这样的人类，也处处都是。
但是南歌再也不想用“平凡普通”来形容他们。
他们就是这个时代的勇者，哪怕面对了那么多的困难、挫折，也会勇敢、坚强地活下去。
昨天晚上，不是和自己和厉琛救了他们，而是他们在自救啊。
厉琛听了张伟的话，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了一句：“节哀。”
张伟擦了擦眼睛，还尽力地笑着：“是啊，活人总要往前走。不过厉哥，昨天晚上抓了李游准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呢，你跟着他们去看看吧，毕竟是曾经的同伴…”
厉琛也正有此意，准备跟着他们离开。
张伟欲言又止地看了南歌一眼，厉琛就会意了：“南歌，你去看看王晓芳的情况，那个异能者…我帮你去看。”
南歌本来不想掺和这些人类的事的，可是厉琛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自己有可能吞噬那个变成丧尸的异能者！
那她的干劲儿瞬间就来啦！病人呢？病人在哪里，通通交给她！
于是南歌应了厉琛的话后，跟着张伟就去了王晓芳休息的屋子。
她的麻药劲儿已经退去了，转醒后，正和小迪说着话儿。
南歌昨天晚上留下了止痛药，但对于截肢痛也没有多大的遏制作用，可是王晓芳的语气却一直都没什么异样，甚至还带着一些轻快。
“妈妈，你的胳膊是怎么了呀？”小迪一脸天真地问着，他甚至还用小手碰了碰，之后，秀气的小眉头皱起：“是不是很疼呀？”
王晓芳摇了摇头：“不疼呀。”
“真的么？”小迪的小脸蛋儿皱巴巴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很难过地说：“我还以为，妈妈是要离开小迪了。”
说着，他就拽住了王晓芳另外一只完好的手，声音软软的：“妈妈一辈子都不离开小迪好不好？”
王晓芳的眼圈当时就红了，可是她还是在笑着。
那个笑容，南歌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随即南歌就听她回答：“妈妈怎么舍得离开小迪呢？妈妈的一只胳膊变成了翅膀，代替妈妈离开了，所以妈妈才能一直在小迪身边啊。”
“翅膀？”小迪还有些好奇地往王晓芳的身后看了一眼，那里当然什么都没有。
王晓芳却还是点头：“是啊，那是爱的翅膀，平常看不到的。”
第37章 我照顾你
如果是放在以前，南歌肯定明白，王晓芳这是不想让小迪担心，编造了谎言。
如今她也知道王晓芳是在安慰小迪，可是南歌的表现，竟然和小迪差不多。
都是有些诧异地看着王晓芳的身后，然后露出了一丝丝崇拜的目光。
“爱的翅膀？”小迪的眼睛大大的：“那是什么？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说着话，他还拍了拍手。
王晓芳见他高兴，自己的心情也就愉悦了几分：“就是翅膀啊。”
“那等小迪长大了，也会有吗？”小迪期盼地看着王晓芳。
王晓芳点了点头，眼神宁静而悠远，蕴含着的都是深深的母爱：“等小迪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人，自然就有翅膀了。”
他年纪还是太小，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可是却已经把这句话给记在心里了。
王晓芳一抬头，这才发现南歌和张伟都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登时不好意思起来：“你们来了啊？快点进来坐。”
张伟昨天晚上就在王晓芳的床边一直守着，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觉得挺尴尬的。
王晓芳也是同样的感受，碍于南歌在这里，还有小孩子，她当然没办法表示出来。
南歌走过来，表情僵硬就是这一点好，最起码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给你检查一下。”
张伟先把小迪抱开，南歌就走上了前，说是检查，也没有什么先进的仪器和设备，只是照了照王晓芳的眼睛，又问了她几个问题。
随机南歌才转头和张伟说：“一晚上都没什么异常吧？”
张伟摇头：“没有，我一直观察着呢。”
李游准被咬后，很快就丧尸化了，要是王晓芳的情况也恶化的话，肯定等不到南歌过来。
于是南歌稍微松了口气，还叮嘱张伟：“给她留下的药，要记得换和吃，注意不要让伤口感染。”
说起医疗方面的事情，南歌还头头是道的，张伟当然认真仔细地听着。
这里的几个人都让南歌呆得有些不舒服，加上她还惦记着李游准呢，就和张伟说：“你留下来照顾她吧，我去找厉琛了。”
张伟连忙应着，还直接把小迪交给南歌了：“小迪，你跟着你小阿姨也去外面玩儿吧。”
小迪还想多陪陪妈妈呢，闻言就往后看了一眼。
王晓芳也有话想和张伟说，就对小迪白手：“跟着你小阿姨去吧，别害怕。”
小迪马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什么害怕的？小阿姨又不是坏人！”
南歌站在他身边，有些尴尬。
她可是个丧尸啊，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当成好人？
要知道，他作为异能者，真的很香很香，万一她把持不住，把小迪咬了怎么办？
南歌越想越焦躁，快步朝着关押李游准的地方走去。
小迪小胳膊小腿儿地追在后面，绵软的声音拔高了些：“小阿姨，你等等小迪啊！你走太快啦，小迪追不上！”
南歌只能装作凶狠地回头，还做了个鬼脸，自以为很恐怖地说：“别跟着我，当心我把你吃掉。”
小迪一愣，随机竟然开怀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他捂着自己的肚子，说：“小阿姨，你又不是大灰狼，怎么会把小迪吃掉呢？”
南歌第一次吓唬小孩子，没想到竟然还把他给吓唬笑了…感觉真是很坑爹。
于是她冷下脸来，也不管小迪：“你爱跟就跟着吧，一会儿被吓哭，可别找我。”
小迪虽然不知道南歌是要去什么地方，但是小孩子的心思那么剔透，他没感觉到南歌对自己的恶意，就欢欢喜喜地跟着了。
这会儿在房间中，张伟和王晓芳大眼瞪小眼，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生离死别的时候，有些话怎么说都不过分，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清醒着…张伟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他担心王晓芳觉得他轻浮，毕竟末世才多长时间啊，感情怎么能来得又猛又快？
甚至他都马上四十了，现在还说情情爱爱的，不害臊啊？
王晓芳还很年轻，小迪才那么大点儿，她这么好的女人，能接受自己么？
于是张伟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王晓芳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被子，低着头，脸色也是红彤彤的：“没有…就是有点疼…”
“那我去把小嫂子叫过来吧！”厉琛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南歌比厉琛更小，但就算是张伟比他们两个年纪都大，叫哥嫂还是已经习惯了。
王晓芳马上拒绝：“不用，这种疼痛是正常的，如今虽然失去了一只胳膊，但还能好好地活着，我就觉得已经很幸运了。”
她的脸上带着红晕，让张伟看了就心旷神怡。
“那什么…”他清咳了两声，结结巴巴的：“你也别多想…村子中的大家都很担心你，以后肯定也会照顾好你们母子的…”
王晓芳有点失望地看着他：“难道就只是这样么？”
她还记得昨晚自己以为快死掉的时候，张伟抱着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呢。
张伟的一张脸都涨红了，好在他本来就黑，所以也看不大出来：“我们…我们也会努力找物资，不会让你们受苦的…小迪的教育你也别担心，以后找个有文化的教他学习知识…”
王晓芳越听张伟的话，心越沉。
难道他对自己，真的没那个心思了么？
张伟说了半晌都没说到正点子上，其实心里的着急不比王晓芳要少。
眼看着额头上都冒汗了，他狠狠地跺了跺脚。
王晓芳如今别样失落，低着头，闷闷地回答着：“大家都很照顾我们，我都看在心上的，以后肯定会报答大家…”
“我们用你报答什么…”
“你先听我说完。”王晓芳抬头，直视张伟的眼睛，让他瞬间就噤声了。
她这才继续说：“我一个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还带着个孩子，本来就是拖累，你们不说我也懂的。如今我又失了一条胳膊，你们要是嫌弃我，我也认了，不会怪你们的…只能怪我自己命不好…”
说着，她还抹了抹酸涩的眼睛。
张伟这才着急起来：“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嫌弃你，没有的事！”
“你还说没有？”王晓芳伤心地看着他，最后有点自暴自弃地说：“唉，算了，我都懂的，我本来也没什么姿色，更不该在这个时候还妄想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张伟着急上火，嗓子也直发干。
眼看着王晓芳背过身，都要睡觉了，张伟这才猛地喊着：“晓芳，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王晓芳身子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张伟还梗着脖子，跟宣誓似的说着：“我…我虽然年纪大，也没有异能，但是我会疼人！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一定先给你和小迪！我本来就有想要照顾你的心思，之前一直都不敢开口，这次你出事我明白了，人是要珍惜眼前的，错过了，可能就再也得不到了！晓芳，我不想后悔一辈子！”
张伟一通铿锵有力的话，让王晓芳直接就红了脸。
她扭头，有些羞涩又有点愤怒地看着他：“你这是…这是胡说什么呢？”
张伟很难过地看着她：“晓芳，你不愿意答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