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对薛问枢,好不好。
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我喜欢他漂亮的眼睛,笑起来眼角深深的纹路,话不算多,口齿也不见得多讨女生欢心,可是偏偏的,他那样聪明的男孩子,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让人窒息的自信的魅力,带着点调皮的玩心,好像是香浓的黑巧克力上点缀着樱桃。
我想把他放在手心里宠坏,然后狠狠的摔下去。
那夜,我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屋里冰凉的空气骤然的压了下来,薛问枢的脸在我的脑海中明了又灭。
那晚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的闪现,那一瞬间,我清楚的明白,原来我不会爱上他,只是想宠爱他。
这个年前的冷寂,好像被连绵不断的喜庆给冲淡了,第二天下午,当班长的电话打给我的时候,他口气里尽是兴奋和欢喜,“施莐,来南京,参加我的婚礼吧!”
我“啊”了一声,手边的一罐豆瓣酱哗啦一下被我的膀臂撞下来,砸在我的脚上,我倒抽一口凉气,脱口而出,“纳尼?”
班长笑的得意,“哎呀,第十三个被我吓到的人,反正你过来就是了,到时候我让徐可林去接你。”
“要红包不?”我惦记着我荷包里的大米,肉疼的紧。
“要,请帖我就不给你快递过去了,你晓得我还有房贷啊,好了,不跟你说了,长途话费,我还有房贷啊。”
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我翻翻白眼,发了个信息给徐可林,“班长结婚,我去南京,他说让你去接我,你有时间吗?”
很快信息就来了,简简单单的,“有,你快到六合时候电话我,我去接你。”
我满意的把手机放回口袋,提着重重的篮子准备去付账,刚走过食品区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侧脸,万分无比纠结的脸。
薛问枢。
他正瞅着一群巧克力,手指不停的卷着额头上的一撮短发,刚伸出手想拿一盒好时的牛奶巧克力,又瞅了瞅旁边的,又把手缩回来,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看了觉得奇怪,上去喊他的名字,他转头一看,冲我笑笑,“你来买…”他看看我篮子里的零食,眼睛倏的亮了起来,“你买食吃啊?酸枣子!”
我反问,“你干嘛的?”
“买巧克力啊。”他贪婪的目光从我的篮子里又移到了架子上,“这里的牌子太少了,没几种口味,不知道买什么好。”
我忽然想起过年时候似乎是情人节,原来他是提前买了送给女朋友的,我想了想建议,“你是要情人节送女生的么?说实话其实女生都不是怎么太在乎口味的,包装好看精致一点的就可以了。”
他的眼神直了,头发在手指上纠结的绕了几个圈,“啊,情人节,什么时候?巧克力,我是买给我自己吃的…”
我尴尬的一笑,“…是,你吃的,啊…。”
终于他挑好了两板橙味的黑巧克力,付完帐连超市大门都没出,他一只手帮我拎着带子,另一只手三下两下把包装纸撕了,扳下一块给我,“来,吃食了。”
我想都没想就把脑袋凑过去了,咬住那块黑巧克力,薛问枢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满满的笑意,“哎呀施莐,你真跟猫吃食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把巧克力扳下来送到嘴里,然后我听见“啪啦啪啦”的咀嚼声,伴着超市欢快的乐曲传来。
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薛问枢“咀嚼”着巧克力,我酝酿了一下终于说出口,“巧克力,不是那么吃的…”
薛问枢又丢了一块巧克力在嘴里,嚼了两下,问我,“那怎么吃?”
“含着,慢慢的化啊…”他嚼的越发的来劲,我也越说越没底气。
他那双大眼睛翻了翻,然后举起手里的巧克力,“按你那样的吃法,这块巧克力我可以吃到明年的开春。”然后他又白了我一眼,“施莐,你个巧克力废柴。”
我顿时不知道怎么言语。
薛问枢的家就离超市不远,我们一路走过去走到小区的门口,我伸出手示意他把购物袋给我,可他丝毫没松手的意思,他问我,“你怎么回去?”
我看看不远处的公车站台,“公交车咯。”
他笑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硬币,“我送你回去。”
我一愣,“没事啊,就五站路,很快的,不用麻烦了。”
“你东西这么多拿的动么?”
我有些意外,说不上是不是感动,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一个男生说过要送我回家,即使是在瓢泼的雨天和飘雪的冬夜。
跟男生的相处,我已经渐渐的把自己的性别淡忘,也从来不会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强要求别人或是麻烦别人。
而薛问枢…
我正在发愣的时候,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被轻轻的撩起,这个小城市,冬季黑幕降临的太早了,早到夕阳的温度还没有完全散去,十里长街灯光流转,薛问枢的眼睛被灯光映衬的亮晶晶的,我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原来那么大,双眼皮的纹路走的很清晰,他的眼睛里好像藏了很多东西。
一瞬间,我只觉得,和我一般大年纪的男生,已然有这么坚定的眼神,实属难得。
我隐隐的预感,这样的男生,将来的路一定会走的更远。
下班高峰的公交车出奇的拥挤,而我和他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聊天。
“施莐,你学什么的?”
“英语。”
他顿了一顿,嘴撇了撇,“天哪…我最怕英语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最怕物理…和数学。”
“物理,高中物理不难的,我高中时候大学物理都学完了。”
“哼,英语,四六级有什么难的,我连雅思都考过了。”
“多少分?”
“7分。”
他喉头一紧,明显的被噎了一下,“…你真可怕,对了,你GRE考过没?”
我摇摇头,“没,我又不要出国,怎么,你打算考?”
他点点头。
“你要出国?”
话刚出口,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忽然有种淡淡的失落,而薛问枢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宿舍那群小变态全去考GRE了,虽然我保送了,但是为了表示我还是合群的,所以我决定勉强考一下GRE。”
我扑哧一下笑出来,“还有TOEFL呢,你也一并考了?”
他的脸立刻扭曲起来,尽管车厢里乱哄哄的,我还是听见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TOEFL要考口语,我死活都不要说英语…”
他顿了顿,“施莐,Are you know?”
Are you know…
他一脸淡定的看着我,眨了眨眼,自言自语到,“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而这句话就好像一个球在该死的毫无摩擦力的轨道上不停的在我脑子里旋转。
好吧,薛问枢,如果有什么能瞬间摧毁你的形象,那么,一定是英语。
我狠狠的瞟了他一眼,“Sorry,I'm not know,I'm kidding!”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半夜更新。。。
春天了,撒花吧,不要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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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原型就不要讨论了,毕竟原型同学有时候自己Y的也很欢乐。。这孩子,想去Caltech想疯了,让他在流星花园里得到一点安慰吧。
阿门。。
第 5 章
他把我一直送到小区门口,跟我道别,小区里来来往往的车辆,吵杂的叫声,很生活的气息,我忽然很想看一看薛问枢的背影,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他叫我的名字,“施莐,等下。”
我回头看见他笑着问我,“唉,忘记问你的手机号码了。”
我报出一串号码,他默念了一下,“记住了,有空联系。”然后转身走远了,而我傻傻的愣了一下才发现我居然忘了问他的号码。
算了,我叹了口气,施莐,你从来都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收到薛问枢的短信的时候,我已经跑去了南京,那时候正在地铁上累的昏昏欲睡,一阵铃声响起,我拿起一看有些惊异。
“施莐,我是薛问枢,能不能帮我翻译一个综述,我请你吃饭。”
而我只是笑笑并没立刻回复,倒是坐在旁边的徐可林凑了过来,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你业务可真够繁忙的。”
我斜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我这叫普遍撒网重点培养。”
话音还没落,他的手机也唧唧歪歪的响起来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按掉了,然后手机又锲而不舍的响起来了,我扯了扯嘴角,“你也不闲着嘛?”
他若无其事的把手机关机,丢进口袋里,摊了摊手,“实验室那边的,哪里是你那些莺莺燕燕的新欢旧爱。”
我哼了一声没去睬他,徐可林转过头看着我,“施莐,晚上我跟你睡?”
我敏感的瞪着他,他笑起来,俊挺的眉峰飞的高高的,我在心里狠狠的骂到,妖孽,然后他大手一挥,拍拍我的脑袋,“别想歪了,我定的是标准间,两张床,你看看,这么冷的天我要睡冰冷的宿舍,我知道施莐你最好了是不是啊?”
我看着他那张欠扁的脸,就差没一巴掌拍过去。
如果分手之后还可以做好朋友的话,那么分手之后睡在一个屋子里不发生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曾经的感情。
可是,我悠闲的躺在床上看电视,而徐可林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要抽烟就出去,抽完了再进来。”
他松了一口气,拉了门出去,继而又敲门,“施莐,打火机。”
我摊摊手,“没带,徐可林,你能不能不要抽烟了,你丫的要想死,你现在就给我跳长江去,省得在这里祸害人间。”
他笑笑,然后把我的随身包翻了翻掏出那只四叶草,“嘿,你怎么可能没带。”他就着火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又擦了一下遂火轮,“感觉不一样了,修过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惊讶,继而又神秘兮兮的笑起来,伸手去夺,“拿来,我看看,他修好之后我就没用过。”
果然徐可林的耳朵翘了翘,“他,谁?”
“小帅哥啊,我同学。”我不甘示弱的回过去,果然徐可林挑挑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手指紧了紧烟嘴,一声不吭的出去抽烟了。
我暗自觉得好笑。
空调缓缓送来温热的风,也许屋子里还有残留的烟味,我把所有的窗户都关的严密,那些扰动我神经的烟雾和他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我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那些烟,起,升,跳,转,承,合,坠,灭。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徐可林。
分手之后互相用各自的艳遇调笑,话语里总是冒着点酸涩的味道,我是个幼稚的孩子,只会用表面的光华来掩饰内心的贫瘠,我不能告诉他我跟他分手后只荒唐过半年,从此以后规律生活,无所欲求。
而徐可林,你又是为什么要装成这样。
真是恼人的问题,我翻了个身,掏出了手机,翻出薛问枢的短信,斟酌了一下简短的回到,“好,不过我现在在南京,回去你给我吧。”
他很快回到,“你怎么在南京?”
“同学结婚出礼的。”
“哦,那玩的开心。”
唉,又是一个性格沉闷的家伙,我也没有回复的兴趣,看着忽闪忽闪的电视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就闻到一股淡淡但是很冲的烟草味,徐可林的脸就在眼前。
我吓得连忙爬起来,“我睡着了?”
他“恩”了一声,然后扯扯我的被子,“你坐了半天的车了,要是累了就先睡觉吧。”
我摸了摸头上,都是汗,连忙跳下来,“我去洗脸。”
等我清醒了一点的时候,看见徐可林坐在我的床上,翻看我的手机,我心下一沉,想都没想就伸手去夺,结果一不小心,手指一划,擦过他的下巴,一道刷白的印子慢慢变红。
他的眉头一皱,“施莐,你干嘛?”
我气不打一处来,看到别人翻看我信息我就来火,“谁让你动不动就翻我手机,你干嘛,现在轮的着你管我嘛!”
“我只是看一下时间。”他把手机放回去,冷着脸,“施莐,我跟你早就分手了,我不会那么无聊去问你跟哪些男生联系,你想,即使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时候过问过你。”他顿了顿,冷冷的说,“施莐,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不要像一个小女生。”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他只站在我身旁,我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结起来了,聚集起来向我重重的压来。
我张开嘴想反驳,徐可林,我不再是一个小女生了,我已经变了很多了,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忽然很想哭。
挫败的哭。
我怎么觉得自己大,变得成熟,永远在他面前都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生。
他比我大了两岁,是我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转身去了洗手间,我钻进被窝,关了屋顶的灯,窗外整个南京城笼罩在黑夜的霓幻中,冷酷的寂寞,我忽然很想找一个人抱过去,这里不是我的城市。
但是我还放不开他,所以如此的越发跟这座空城牵扯不清。
他洗漱完了在我隔壁的床上和衣躺下来,床边温和的灯光照过来,我只觉得一个黑影安安静静的在身边,却没有勇气看他。
过了好久我听到他略微沙哑的声音,“施莐,你睡了么?”
我没有回答他,就听到他自言自语到,“睡着了吧,我关灯了。”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他的气息在屋子里上升,而我的身躯却在下沉,好像沉浸在千万米的海水里,黑暗,静默,沉浸,窒息,平静,冷酷。
我不知道什么睡了过去。
早上是徐可林的手机闹钟把我们叫起来的,两个人都是贪恋被窝的主,挣扎了半天终于爬起来了。
拉开窗帘,冬日早晨的阳光难得的好,在蒙蒙的白光中,灿烂耀眼,连着城市的空气也鲜活了起来,把窗户打开,微寒的风穿过,心底的涩意好像都被带走,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和徐可林相视而笑,都觉得真是个吉利的日子。
当我在包里把新衣服一件件翻出来的时候,徐可林的脸色越来越复杂,他试探的问,“施莐,你不是要去抢亲吧?”
我“嘿嘿”笑,“我就抢点新娘风头不可以啊!”
他面色更加复杂了,“施莐,其实,新娘没你好看…”
我那时候正喜滋滋的忙着换衣服,听到这句话乐了一下,“真的没我好看,哈哈,对了,他老婆是谁啊,我都没来得及问,他就稀里糊涂的嫁人了。”
“谢徽。”
我脸色一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徐可林扯了扯嘴角,艰难的笑了笑,“别这样看着我,施莐,我没骗你。”
我一把捂住额头,哭笑不得,“徐可林,你是不是那种,我爱的人结婚了,但是新郎不是我的炮灰男配?”
“算是吧。”
“那你还去,你缺心眼啊。”我有些来火,拽住他的衣袖,“他们竟然也好意思告诉你的,班长他什么意思?”
“施莐你别这样,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去的。”他顿了顿,“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大概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要去哪?”
“不知道。,不会待在这里了。”他忽然又恢复了原来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摸摸我的头发,笑得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快去换衣服,穿的漂漂亮亮的我们去抢亲。”
我忽然鼻子一酸,“唔”了一声,抱着衣服走向洗手间,关门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急速的流淌下来,砸在光洁的地板上,一圈圈的水痕。
我该怎么说,我才是那个最炮灰的配角。
我怎么做,都只是谢徽的影子。
而她是他们的人间,四月天。
作者有话要说:。。。。跟某位同学Y了一下薛同学。
某同学说,这样吧,先是H中前传,NJU篇,中科院篇,CATE篇,然后国之栋梁篇。。
我说然后呢。。
某同学。。。精尽人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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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请群里童鞋监督。。
第 6 章
忽然一下,门被扭开了,我还没来得及抹掉脸上的眼泪,只好把头埋在头发里,身后的人蹲下来,轻轻的揉揉我的头发,“唉,小丫头,如果你不想起去就不去了。”
我呼啦一下站起来,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嘟着嘴,“谁说我不想去的,我就是想去。”
徐可林笑起来,他的眼睛不大,但是内双的厉害,深邃的眉峰飞起来,他那样的眼神好像在说,“瞧你这个禁不起激的小丫头。”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好了,我们马上就去,快点啊。”
我看着镜子里的那张已经比几年前成熟的脸,眉眼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可是骨子里透出的那股青涩已经荡然无存,我想,我是真的老了一点。
短短的几年里,我都拼命的成长,不再看那些幼稚可笑的漫画,不再为冰淇淋棉花糖而感到欣喜,不再和同学淘到路边摊上的便宜货,不再为一个男生的话而跌宕起伏,我放弃了那么多那个时候应该属于我的生活,只为了成长。
长成他想要的样子。
可是,我怎么改变,在他眼里都是一个孩子,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我打开水龙头,让热水哗哗的流下,升腾中的白汽中,我觉得自己脸,慢慢的变成几年前我刚见到徐可林时候我的样子,天真可爱,无畏勇敢,并且痴傻。
我深吸了一口气,施莐,你要笑,笑得最好看,笑得最快乐,笑得,最没心没肺。
不算豪华的婚礼会场,但是看出来很用心,每一个小细节上都下足了功夫,来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我随了徐可林的红包,然后悄悄的问他,“他们只办一场吗?”
他“恩”了一声,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平静的看着周围的人,没有喜悦也没有痛苦,仿佛一切发生都不管他的事情,我拉拉他的衣角,“徐可林,我们也可以现在走。”
会场暖气打的十足,没一会已经感到闷热,这份燥热让我心里更加的不安,而他却轻轻的笑起来,“走,为什么要走?见证别人的幸福不好吗?”
“不好,因为自己会更加难受。”
“是嘛?”他扯扯嘴角,“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如果说有,可能就是麻木吧。”
这时候人群里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喊道,“新郎出来了!”果然,台上一个高瘦的穿着黑西装的身影出现了,我瘪瘪嘴,“呦,人生哪得几回帅,这小衣穿得,人模狗样的。”
徐可林笑起来,“你啊,收敛下你的毒舌吧,小心人家这婚结不成了,算你头上来了。”
我嘿嘿笑,“也好,新娘你就顺手扛走吧。”
“然后留下新郎把你暴打一顿吗?”
我翻翻白眼,“你们三个人的恩怨不要牵扯到我的身上啊,不说话了,新娘要出来了。”
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就听到一阵悠扬的乐曲响起,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席间,走道的尽头是一身雪白婚纱的新娘,被父亲挽着。
我认真的看着谢徽,她真的不算是五官漂亮的美女,只是那种空谷幽兰、娴静冷漠的气质让人特别的动心,我忽然就不嫉妒她了,好像我很早以前就释怀一样。
一瞬间,我觉得她比我理应得到更多的爱。
她每一步走得都很慢,但是很稳,我看到她眼睛里有些闪光的东西在其间荡漾,走到一半的时候,新郎牵过她的手,两个人相视而笑,幸福又默契。
我看向徐可林,他还是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台上的灯光打的强烈耀眼,他额前的短发遮住了他那双敏感善变的眼睛,光影之中,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只是他忽然冲着我扮了鬼脸,又转过头去很严肃的样子,而我看见他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来,而我,也笑了起来。
这场婚礼,如果主角不是我们曾经那么深入接触的人,都会变得无趣。
我和徐可林自然的坐到了离新人最近的桌子上,一来一去的喝酒自然是免不了,新人来敬酒,我知道徐可林不太能喝,拦了手想让他们随意,但是他却端起酒杯,“班长,咱们同学七年,你上铺我下铺,你今天结婚,我真的特别高兴。”他顿了顿,敛了敛情绪,余光不动声色的扫过新娘,举杯,“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班长的大手一挥,重重的拍在徐可林的肩膀上,而他只是哽咽了下,什么都没说。
“呯”的一声三只酒杯撞在一起,那一刻,我知道,这三个人,也许再没有今天这样默契过,也许,徐可林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我从来没有设想过这样的场景。
这场婚宴,徐可林和我都喝的有点多了,剩下的几乎都是我在帮他挡酒,他的脸颊飞起红晕,酒气蒸腾的眼角都翘了起来,本来就妖孽的脸更添了几分魅色,我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被一个长得颇有姿色的女生堵在大厅门口,心下了然。
我走过去,挽住徐可林的胳膊,冲着那个女生眨眨眼,“不好意思,老牛不吃嫩草,姑娘高抬贵手吧。”
那个女生估计也喝得有些上头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天才试探吼了一下,“你说我是老牛?”
我笑笑,“哎呀,我可没这么说啊,你自己理解的。”然后我看看徐可林,假装狠狠的一巴掌拍他头上去,“喝多了就出来勾三搭四的,看我回去怎么治你。”
他“哦”了一声,耸耸肩走了,我冲着那个女生笑笑,“对不起啊,名花有主了。”
他确实是名花有主,可惜那个主人不是我。
主人不要他,于是丢在我这里,我把他当个祖宗一样供着。
因为喝的多了,所以我和徐可林都没有去闹洞房,冬天的南京即便是阳光普照的晴日,一旦夜幕降临也是寒冷刺骨,冷风一吹,身上的热气散了大半,酒好像也醒了。
站在街边,我伸手想拦一辆出租车,而徐可林却示意我,“走走吧,散散步。”
我“哦”的跟在他后面走,南京的路我并不是很熟,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能清楚的觉察这并不是回酒店的路,我试探的问,“徐可林,我们现在去哪?”
“去学校看看。”
夜晚十点的操场,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有些荒凉的老校区,枯黄的杂草散散落落在水泥地的边缘,昏暗的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没到橘色的光晕里。
其实我很喜欢这样安静的坐着,可是今天这样的气氛,我又隐隐的觉得一些反常。
“施莐,其实,我想有一些事,你必须知道,我一直没说出来,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对你说。”他对着天空,嘴唇里不断吐出一圈圈的白雾,我忽然想到了薛问枢,仰起头吐着眼圈,漫不经心的撩拨人。
“那时候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可是那天晚上我独自跑到操场上哭了一场。”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笑笑,继续,“没什么,我那时候看着你,就觉得这个小丫头满身的勇气和无畏,毫不犹豫的跟我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骄傲的我表情,我想,也许我会感染上你喜欢一个人的勇气和力量。”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想起我那时候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气跟他告白,紧张的手机的手都发抖,都不敢呼吸,而听到了他肯定的答复之后兴奋的觉都没睡好,第二天依然精神奕奕的去上课。
想到这里我笑起来,他没理睬我,自言自语一般的说了下去,“可是,当我觉得我能那么有勇气的相信自己会再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那天下午,我却看到谢徽和班长在一起,手牵手走出校园,那一瞬间我真难过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