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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查出来的事,夏小柚就不否认。
“龙齐重伤之后还是逃了,有人把他藏了起来,他才能撑到手下赶来。”
“…哦。”
“道上的人都不知道龙帮主的救命恩人是谁,我也是今天才猜到,当时救人的是夏小姐。”
“…哦。”
她当时晚上要打工,回家很晚,就看到倒在她家附近的师父。
她当时真的以为是有天使受伤了,从天上掉下来…
所以她也不怕他身上可怕的枪伤,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把他带回家了。
这个想法确实有点傻。
可直到现在她也觉得,如果真有天使,一定就长得像师父一样。
齐家老三声音有些激动,“听说龙帮主逃走的时候,还把一个被流弹击中的少女救走了。”
“…哦。”
“夏小姐没看到?”
“没看到。”
这次的回答半点都不迟疑。
齐家老三叹气,声音中有激动,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是小猫特意交代过,不让你告诉我她的行踪?”
夏小柚摇头,“我不认识叫小猫的人。”
特殊的夜晚(12)
像是没听到她的否认似的,齐家老三突然笑了。
“确定她没事就好。”
人他可以慢慢找,再找几年,几十年,一辈子他也可以等,只要她还平安就好。
夏小柚迟疑地抬头看他,之后还是低下头,继续吃她的晚饭。
知道一时半刻打探不出来消息,齐家老三把脸转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四少,你逼供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
“…”
夏小柚无意识地伸长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
齐御辰冷笑,“我有什么说的?”
“四少,别忘了我的教训。”
“我没你那么蠢。”
“你现在的表现就像个白痴。”
“哐”的一声,像是拳头互撞的声响。
夏小柚惊了一下地抬头,看到两人的拳头刚分开。
齐家老三不再理会身边那个说不通的男人,只是有些苦笑地提醒夏小柚。
“夏小姐,既然你认识小猫,就一定听过我们的事。”
“…我不认识她。”还是一口咬定。
齐家老三就当自己没听见这句话,接着说,“其实我很爱她。”
“…”
骗鬼…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但我这些年一直在找她,从她离开开始,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
无视齐御辰的冷厉眼神,他接着说,“夏小姐,我想告诉你,齐家不是只有我一个白痴。”
“…”
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齐家老三递过一张名片给她。
“夏小姐,如果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找我帮忙。”
“…哦。”
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齐家老三突然又回头——
“我跟四少的关系不好,看称呼就知道了。”
“…”
这是在告诉她,就算是跟齐御辰有关的事,三少也会帮她吗?
好奇怪的一家人…
“你认识三少的小跟班。”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特殊的夜晚(13)
“…谁?”
“三少叫她小猫的那个女人。”
“不认识。”
“夏小柚,齐家人是在谎言堆里长大的,你说谎的本事太差了。”
“…”
她确实认识,当年小猫也跟师父在一起。
她乍见到那张洋娃娃似的小脸,以为她是天使带着的娃娃…
她承认,这个想法确实太傻了,可她就是那样把受伤的两个人都捡回家了…
认识是认识,可她答应过小猫不能说。
只是当时她没想过,小猫说的那个男人也是齐家人。
齐御辰微皱了下眉,“她今年有十岁了?”
“…”
小猫比她还大一岁…
夏小柚有些犹豫地问他,“三少真的喜欢那个叫小猫的人吗?”
“他从小就喜欢她。”
“…”
她听到的版本明明是说三少是个大坏蛋,从小就在欺负小猫。
唯一的一次温柔,是小猫小时候出水痘的时候。
当时大宅里没人管她,是三少每天来给她送饭涂药,还在她睡不着的时候给她讲故事。
长大之后,小猫问过他。
可三少说,她只是他捡回来亲手养大的宠物罢了。
…真矛盾的三少。
那其实是喜欢吗?
夏小柚脑袋里转的,是三少之前说过的话。
他说齐家不只他一个白痴…
另一个…
眼神转到齐御辰身上。
可是马上又转了回来,落回眼前饭菜上。
因为齐御辰的脸色太难看,难看到她立即把三少的话抛到耳后,什么都不想问了。
“吃完了?”
冰冷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威胁,好像她敢说没吃完,他就要把菜倒进她嘴里一样。
“…”
夏小柚闷闷地低着头,明明吃饱了,却还是硬往肚子里塞了几口菜。
好像知道师父回来了之后,她不怎么怕他了…
齐御辰也没真的对她做什么,只是冷着脸,看她吃个不停。
特殊的夜晚(14)
赌气的结果就是——
救命啊…
痛苦地皱着一张小脸,夏小柚脚步虚浮地跟着齐御辰出门,觉得肚子撑得快要爆炸了。
走到车边,她弯腰想坐进去…
不,是她想弯腰坐进去。
可是身体刚前倾一点,撑得圆溜溜的肚子就在跟她抗议。
她真担心自己要是真的弯腰,下一秒就会爆炸。
“天气很好,我、我要走回家…”
“阿荣。”
“是。”
司机打了个激灵,不用老板细说,马上会意。
“从这里走回去,至少要三个多小时。”
“…”
她没看错吧?
齐御辰眼里闪过的情绪是在笑?
怪不得他刚才不阻止她“耽误”他宝贵的时间,继续吃个不停。
他根本就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齐御辰没再催她,动作流畅地弯腰上车。
确实很流畅,流畅到夏小柚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炫耀…
吃得太饱,脑袋有些晕晕的,果然是容易胡思乱想。
他好像没有要叫她上车的意思,夏小柚小心翼翼地喘着气,转身,真的打算走回去。
还好包里带了点钱,走到一半,等食物消化一些,再打车吧。
正想着,腰间突然多了条手臂。
“啊…”
她短促地惊叫,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坐进了车里。
不,是躺进了车里。
齐御辰不知道是怎么把她抱进来的。
而现在,她躺在他腿上,不用担心肚子会因为她的坐姿而炸开。
他的举动让她惊讶。
这是细心体贴吗?
还是一种整人的方法?
齐御辰没看她,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三少的名字,他没犹豫,直接按了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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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群么么╭(╯3╰)╮
特殊的夜晚(15)
被他安稳地安置在腿上,像极了被细心呵护着。
提醒过自己无数次不要乱想,可一些念头还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有时…
对她其实很温柔。
心里正这么想着,冷漠的声音像盆冰水似的浇了下来——
“刚才龙齐还没走。”
“…”
夏小柚完全愣住,看着他冷硬得像是大理石雕塑的脸。
他、他做这些都是给师父看的?
冷笑地扬起唇角,齐御辰盯着她,“不然你以为我是真的在关心你?”
夏小柚还没对这句话做出反应,甚至还没来得及感伤——
车子突然急速打了个转,轮胎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而上一秒还在冷笑的男人,脸色紧绷,毫不迟疑地伏下身,手护住夏小柚的头颈部。
为了保护她,他的头甚至还在隔音玻璃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车子恢复平稳,而后座一片安静。
司机小何紧张的声音传过来,“对不起四少,刚才有只狗突然冲出来。”
惨了惨了,四少和夏小姐没受伤吧?
隔着层隔音玻璃,他也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情况。
等了半分钟都没听到回应,小何要抓狂了。
他也不敢冲下车,拉开车门啊!
万一打扰四少做什么就惨了。
低头再检查一遍——
没错啊,他这边的喇叭开了,四少一定听到他的声音了。
要急疯了的时候,小何终于听到夏小柚像是在忍笑的声音。
“我们没事,狗狗伤到了吗?”
“没有,它直接跑了。”
“那继续开车吧。”
“是。”
小何总算放心了,不过心里也在奇怪。
夏小姐笑什么呢?
竟然真的有人在四少面前还笑得出来啊…
不愧是四少的未婚妻。
后座,两人都没说话。
齐御辰还保持着刚才伏身要护住夏小柚的姿势,俊颜紧绷。
特殊的夜晚(16)
而夏小柚在很辛苦地忍着笑,眼前不停回放的,是他之前冷冰冰的放话,和下一秒跟他所说完全不符地保护她的模样。
原来他的那些冷言冷语,真的是言不由衷。
其实她那些感动,都不是胡思乱想?
车窗外的霓虹光亮映在齐御辰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脸色。
只是他的五官紧绷,盯着夏小柚快要笑出来的模样,再看看被他护住的细细颈项,那神情很像是要掐断她的脖子。
他古怪的神态让夏小柚更是想笑。
可吃得很撑的肚子让她根本不敢笑。
再说…
这男人很要面子的,她可不敢捋虎须,在这个时候笑他。
齐御辰的眼神落在夏小柚身上,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呼吸的样子。
突然坐直身,大手故意悬在她小腹上,像是马上要落下。
“…”
夏小柚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
他现在只要轻拍她一下,她就会爆炸的!
她紧张的模样让齐御辰冷漠的眼里难得闪过笑意,紧绷的五官终于放松了些。
另一只手伸了出去,伸到她腰侧。
“…你干吗?”
齐御辰没回答她,只是“唰”的一声,拉开礼服侧面的拉链。
“你…”
“不想把衣服脱下来?”
他说的是问句,可手下根本没停。
在夏小柚阻止之前,他已经动作利落地把整件礼服都脱下来。
少了礼服的束缚,夏小柚感觉轻松很多,也不那么难受了。
“我没碰你。”
齐御辰声音冷漠地澄清自己没有违反以前定下的规矩。
“…”
他是没碰她,可她现在就穿着套内衣躺在他腿上!
夏小柚爆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拉过礼服盖在身上,顺便把整张脸都盖住。
这根本是“报复”吧!
真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可是这样的他,却让她很想笑。
特殊的夜晚(17)
车子开回家的时候,齐御辰让司机把车直接开进车库。
等司机离开,齐御辰先下车,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还躺在后座的她。
夏小柚小脸爆红,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把礼服脱下来,确实能让她舒服一点,可现在要下车怎么办?
原来这才是“报复”的高潮部分…
“你、你先回去吧。”
冷漠的声音提醒她,“这是我的车库。”
“…”
夏小柚现在倒希望刚才没有发现他总是言不由衷了。
不然她也不会觉得他这么冷漠的平板的声音也是在故意捉弄她!
头顶直冒热气地,她把衣服紧紧按在胸前,想要坐起来。
但是…
唔,肚子好难受。
真是不该赌气吃那么多…
想要坐起身的举动只好中途放弃,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抱自己出去。
…可她现在只穿着内衣!
本来他们俩的关系已经僵化到极点,跟陌生人差不多了。
可刚刚才发现了他的小秘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她…
齐御辰的眼神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想出来?”
“…”
“求我。”
“…”
热气轰地冲上头顶,夏小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脑袋里竟然出现的是他们之前的“协议”。
当时齐御辰说,除非她求他,不然他不会再碰她。
把礼服向上拉,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通红的脸。
夏小柚打定了主意,其实今晚就在后座睡觉也没什么关系。
总之她不要“求”他…
因为她把礼服上拉的动作,裙子的下摆滑开,一双纤长美腿若隐若现。
冷漠的眼看向那双美腿,眸色变得黑浓。
而后座里,夏小柚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师父?”
听到这两个刺耳的字,齐御辰眯起眼。
“嗯,我已经到家了。”
特殊的夜晚(18)
“啊…我没事,不用了…啊,谢谢师父,我马上出去。”
电话另一端不知在说什么,夏小柚回答的声音则像是很难为情,听得站在车边的男人脸色极差。
挂断电话,夏小柚红透的脸从礼服后露出来。
“你…先把车门关上好不好?”
出乎她意料,紧绷着一张俊颜的齐御辰竟然立即走开,像是根本不想再理她。
没人再看她,不用再怕身体暴露在他视线中,夏小柚动作不怎么灵光地把礼服套回头上。
小心翼翼地,她动作很慢地平躺着从车里蹭出来。
好丢人…
以后一定不会再暴饮暴食!
终于平稳地站在地面上,夏小柚迅速拉好礼服。
现在再拉拉链有点危险…
后座还放着一件齐御辰的西装外套,瞥了一眼身体紧绷地背对着她的人,夏小柚把那件外套披在身上,打开车库门,走了出去。
龙齐就等在别墅大门外,背倚着车,笑看着她走过来。
“师父。”
夏小柚尴尬地红了脸。
“怎么吃那么多。”
龙齐笑她,半是责备半是宠溺的语气。
细长的手指拆开药盒,拿了三粒药出来,递给她。
嘱咐的声音很温柔,“要慢慢嚼着吃。”
“…谢谢师父。”
夏小柚有些尴尬地接过药,放进嘴里慢慢嚼,很庆幸能借着这个借口,不需要开口说话。
刚才师父打电话给她,说看她吃了平时三倍饭量的食物,一定撑得肚子难受,所以买了消化药送过来给她。
她不知道他在黑道究竟有多大的势力,他也从来没跟她提这个。
她只知道,在她面前的师父,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的男人。
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只是…
她轻轻地在心里叹气。
“小柚子,还是坚持叫我师父?”
“…你本来就是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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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夜晚(19)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东方。”
“…”
尴尬笑笑,夏小柚装做要嚼嘴里的药,没开口说话。
“小柚子。”
“…嗯?”
“记得当年我向你求婚的时候吗?”
“…”
记得。
她和师父两个人有点奇怪,还没做男女朋友,就先经历了求婚。
当年师父的手下赶到的时候,那一屋子黑压压快要把她家挤爆的人,才让她知道自己救了很了不起的人物。
师父当时伤得太重,不该再随便移动,所以疗伤的那段时间,一直是住在她家里。
当时妈妈已经过世了,家里就她一个人,也不用怕外人知道。
好像,就那样慢慢熟悉起来。
这不是件困难的事,因为师父很和气很温柔,一直对她很好。
她一直以为那像是对救命恩人式的和气,那些温柔,也像是哥哥对妹妹那样。
她没有哥哥,却很羡慕有兄长的人。
所以那段时间,她很依赖那样的兄妹情。
师父伤势稳定之后,带她去了他在太平洋上的一座私人岛屿。
那应该是帮派的地盘,因为岛上戒备森严,天气热的时候,有人脱下外套,她就能看到他们身上带着枪袋。
不过跟师父一样,他们对她很和气。
岛上的人都叫师父“帮主”,师父却坚持要她叫他东方,说那是他的姓。
如果不是那些带枪的人,她会以为师父是个银行家或是企业家那类的人物。
因为在岛上的时候,她跟师父学了很多东西。
最开始教的是投资,从开始的股票到后来的期货,因为师父说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之后是涉及到金融业的几乎所有知识,师父是个很高明的老师,她从来没觉得这些东西枯燥过,学得津津有味。
她知道凭着这些本事,她可以一辈子过得衣食无忧,她也一直以为师父这么做,是在“报恩”。
特殊的夜晚(20)
之后就是那次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求婚。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师父教她那么多东西的用意。
师父说,万一她不答应他,凭着那些本事,她也会过得很好,他不用担心她会受苦。
她还记得师父说这句话时,漂亮到让人惊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温柔笑意。
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有王子存在的。
只是…
她终究不是公主。
温馨到像是虚幻的回忆之后,她还是要面对眼前的现实。
抬头看着龙齐,努力轻扬起唇角,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你呀,笑得这么难看,是想吓跑我吗?”
龙齐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像是埋怨的语气里有着无奈的纵容。
难为情地揉揉脸,这次夏小柚是真的笑出来了。
看到久违的笑靥,龙齐轻轻叹气。
“小柚子,我没让手下调查过你的背景。”
“…嗯?”
“记得吗,我在求婚时也没问过你交没交过男朋友。”
“…”
脸上僵了一下,夏小柚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龙齐不许她逃避,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动作很温柔,也很坚定。
“小柚子,你以为我会肤浅地在乎那些吗?”
“我…”
“小笨蛋,怎么哭了?”
龙齐心疼地帮她擦着眼泪,把她揽到怀里轻轻拍哄。
“好了,我不逼你,别哭了。”
他温柔的声音却起不了太大的安抚作用,心里的酸涩一路涌到眼睛里,止不住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师父…”
“嗯?”
“你还欠我一个要求。”
当年她救他一命,师父说她可以随便提一个要求,他一定会做到。
“我记得。”
他轻拍拍她的头,“想好想要什么了?”
“嗯。”
她努力想让声音平稳下来,“师父…你把我忘了吧。”
特殊的夜晚(21)
“…”
龙齐身体一僵,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
“小柚子,你昨天看到易容成我的千面,并没跟他打听我。”
“…”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避开我了。”
“…”
龙齐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逃避自己的目光。
“小柚子,如果能忘,我今天就不会出现。”
他拍拍她的头,不想听她的拒绝。
“很晚了,快回去睡吧,我就在隔壁,有事我会过去的。”
“…隔壁?”
“刚搬来。”
龙齐笑着指指正往外搬家具的手下,“原来的房主把房子卖给我了。”
“…是你逼人家卖的吧…”
“对,他是被逼的,我不是靠温和当上黑道老大的。”
龙齐坦白承认,擦干净她的眼泪,“小柚子,我也有缺点,没你想的那么完美。”
关于那晚,夏小柚最后的记忆是龙齐落在她额头上的晚安吻。
这些天,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龙齐的突然出现,还有那晚他说过的话,把她的脑袋搅成一团乱。
在两年多前,师父求婚的时候,说过要她等他三年。
他说他现在做的事很危险。
既然要结婚,他就该定下来,免得让妻女陷入危险。
他说他本来也经营了很多正经生意,只是那么多的手下不好安置,所以有些产业要逐渐漂白。
他当时说得很轻松,只说他们这三年里不能联系,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分开之后,她无意间看到一篇报道,才知道师父说这条路其实不好走。
很多黑道前辈,就是在金盆洗手之前被仇家杀了的。
他把她推离他身边,原来是为了保护她。
从那时开始,她每天提心吊胆,总是要去刷日本的网站。
见到黑帮械斗或是枪战的消息就心惊胆颤,要一字一字地读过,确认那跟他无关才放心。
他房间里的女人(1)
就这样,等了两年多。
她去日本找过师父,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忘记他。
不是因为埋怨,她从来没怨过他。
只是觉得…回不到从前了。
站在只剩下几罐啤酒的冰箱前,她愣了一会儿,终于回神。
虽然还是住在这间屋子里,可已经好几天没再看见齐御辰。
这些天,她都是饿得受不了了就会下楼,随便在冰箱里找点东西,再回楼上,继续她昏昏沉沉的日子。
敲敲头,她努力回忆。
那晚回来,他好像就已经回房了,之后再没出现在她眼前…
揉揉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她想要回房间,换套衣服出门。
经过客厅时,她顿了一下。
视线缓慢左转,她看到一只女人的高跟鞋。
十厘米的高跟,豹纹鱼嘴款。
她穿不了这么性感的样式,就算脑袋还有点昏沉,她也知道,这不是她的鞋。
犹豫了片刻,她向楼上走。
她现在住三楼,而齐御辰的卧室在二楼。
在二楼的楼梯口停顿了良久,整栋别墅都是安静的,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五分钟后,她听到门锁的转动声。
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有个梳着波浪卷发的女人轻手轻脚地从卧室中走出来,单手还拎着一只高跟鞋。
走出卧室,她反手轻声关上门,放心地转身。
对上楼梯口的夏小柚,那张很有风情的漂亮脸孔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之后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提醒她,“四少还在睡。”
夏小柚机械地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客人,眼前的漂亮女人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漂亮女人迟疑地看了一眼夏小柚身上的卡通睡衣,“你是?”
“…客人。”
又愣了一下,漂亮女人没再多问,只是冲她点点头。
之后她转身下楼,很自然地换了拖鞋,走进厨房。
他房间里的女人(2)
扫了一圈厨房,再打开冰箱看看,漂亮女人喃喃自语。
“怎么都没有?这房子还真是缺个女主人。”
之后她摇摇头,走回客厅,拿了自己的手袋。
抓头看着还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夏小柚,她问她。
“你自己在这里,没问题吗?”
“…没问题。”
夏小柚声音干涩地回应着她很像女主人似的问话。
点点头,漂亮女人走过去,拿起挂在门口的钥匙出了门。
看她熟稔的动作,夏小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现差错了,住在这里很久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