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南宫凛就见识到了职业演员宋宥仁的演技,一双瞪得又大又圆的眼睛慢慢地微眯起来,波光湛湛,朱唇微微翘起,娇笑道:“你刚刚听错了。我说的是你真是个好人,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南宫凛不甘示弱,也扫了她一眼。
宋宥仁顿时就萎了,人比人气死人,被他眼风一扫,她小心肝儿就颤了一下,生怕他一脚把她踹出门。
南宫凛简单地做了几道菜,红酒煨羊肉、鸡蛋肉末羹、一把蒜蓉炒小白菜,还泡了一杯大麦茶。倒也算是以温补为主。
不过想到宋宥仁方才那句“变态”,南宫凛又无比恶劣地拿出了一盘生鱼片,沾着芥末在宋宥仁面前大吃起来。
“啊,我刚刚百度了一下,上面写着宋宥仁最喜欢吃的食物是生鱼片,正好我家里有一盘…可惜你今天不能吃。”他说话时云淡风轻,偏还露出一口好白牙,寒光闪闪。
宋宥仁憋得满脸通红,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得罪了南宫凛,输人不输面。宋宥仁浅浅一笑:“网络上的资料很多都是公司随便写的。”
她拿勺子舀了一口鸡蛋羹,在南宫凛略微诧异的眼神中大快朵颐起来,强忍着自己不去偷瞄他吃生鱼片。还别说,这小子做饭真有一套,鸡蛋羹柔软滑嫩,极为入口,但是想到他做饭的手法,宋宥仁又有些不大舒服。
南宫凛看她吃得狼吞虎咽,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又夹起一片三文鱼,慢慢咀嚼,再抿上一口大麦茶,叹了口气,道:“看来体重也是假的。”
“那是真的那是真的…”虽然确实少写了两斤,“我很瘦弱的。”
是挺瘦,但不弱。南宫凛嘴唇微微一撇,也不再说话,继续慢条斯理地吃自己的三文鱼,每一个夹起的动作都格外优雅,每一口咀嚼的模样都像是口齿生香。
吃着吃着,宋宥仁就看不下去了,肚子里的馋虫全被南宫凛那犹如表演般的动作所勾引:“你能不能快点吃完?跟个小姑娘似的。”
“你吃得也太快了点。”
宋宥仁低头一看,那碗鸡蛋羹,南宫凛连动都没动,已经被她风卷残云地扫荡而光,羊排骨头已经堆了一个小碗,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门外那群记者走了没?”
“你现在倒是想起这事了?”南宫凛暗想,这人神经忒大条了些,“你们公司都不替你想想办法?挽回点名声什么的…”
“我们公司…名声更不好…他们能有的办法,就是…弃疗…”宋宥仁略有幽怨地说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三水哥人挺好的。”
三水哥又是谁?南宫凛心中警铃大作,蓦地想起那天搜查宋宥仁资料时看到的,她签约的公司——星橙娱乐的法人代表,名字就叫做薛三水。
名声何止不好,名声简直就是大大的不好。准确说整个星橙娱乐都被称作娱乐圈的淫窝,薛三水和他的老情人柳月一直被人称作是淫媒,而更传闻薛三水沾染了公司所有的女星。宋宥仁是星橙公司力捧的一姐,因此关于她和薛三水的传闻更是多如牛毛。
此时听到三水哥这个称呼,南宫凛面上便阴郁了几分。
宋宥仁则用筷子拨弄着几根小白菜,不经意地说道:“外界对我们公司和三水哥误会挺多的,算了,这种事和你们圈外人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你也不信。”
宋宥仁说这句话时难得的沉静,方才为了吃饭,她随意用鲨鱼夹将头发夹了起来,只有几缕发丝在脸颊旁飘荡,本是很随意的打扮,但配上那张如玉般的面容,却是看得南宫凛莫名一怔,脱口而出:“信你便是。”
宋宥仁终于夹起那几根调皮的小白菜,统统往嘴里一送,腮帮子一下就鼓了起来:“偏不说。”
“懒得听。”南宫凛蹙眉,起身披上外套,道,“盘子就放那边,反正你一副重度伤残的模样,也不劳你洗碗了。”
“你要去哪?”宋宥仁此时还挺不想一个人呆着的,一个人呆着就会忍不住去看新闻,满屏满屏的新闻都是关于她的,多无聊啊。
“不用你管。”南宫凛说得冷淡,但看她一脸颇为紧张生怕被“遗弃”的模样,唇角不由浮现浅浅的笑,“去去就来。”
☆、第24章 破坏公物的男人+小剧场
南宫凛一拉开门,却见一群记者和他大眼瞪小眼:“先生,能不能说一说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宋小姐?”
“先生,你可不可以说说作为宋小姐的邻居的痛苦呢?她是不是经常扰民?”
“先生,你有见过她带陌生男人回去吗?”
南宫凛蹙眉,拿出手机,就看到方才那段访谈已经各大网站直播,标题图是打马赛克的他站在电梯旁,标题是“邻居厌恶宋宥仁,恨不得她早日死亡”,子标题是“宋宥仁深夜开party,常带男姓友人回家”“宋宥仁嚣张跋扈,昔年打人恶习依旧不改”南宫凛觉得这些记者应该统统都加入门萨,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故事已经编得如此圆满完整,莫名就有些同情屋里的那个女人。
“根据《中国媒体侵权责任案件法律适用指引》第五十条,1,评论的基础事实须为公开传播的事实,即已揭露的事实,而不能是由评论者自己凭空编造的事实;2,评论的内容不得含有侮辱、诽谤等有损人格尊严的言辞;评论须出于公共利益目的,没有侵权的故意。”南宫凛眸光沉沉,将手机转向记者,道:“这则报道似乎这些全中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这位先生,您什么意思?”《第壹周刊》的单泽走了出来,她并不是单纯的狗仔,而是上镜记者,又生得明眸善睐,因此在一片男性为主体的娱记圈中格外显眼,为此自然也得了不少好处。《第壹周刊》报道的娱乐点评向来*,深受追捧,因此单小姐更是自觉高人一等。
在单小姐看来,没有她采访不了的男人。因此当在总部看到前头的实习记者只发来了一句这个男人的视频时,她就直赴前线了,她的第一直觉是这个男人身上一定能挖出更多有价值的新闻。
只是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却背了条法律。
“这位先生,您是觉得我们方才对您的报道失实?那我代表《第壹周刊》跟您真诚致歉,也希望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帮助我们更好地澄清事实。”单泽将话筒递到了南宫凛的唇边,眸间尽是妩媚之意。
南宫凛淡漠地看着他,眸间不掩凌厉。
宋宥仁也很妩媚,而且有时候还妩媚得很假,但却不让人讨厌,因为她时候边笑还边心虚。但单泽的笑容却是虚伪得完美,犹如一张面具,并且引以为傲。
“她很好。”三个字在南宫凛的喉间滚动了一番,但想到他上回的不顾后果招惹来的是非,硬生生将这三个字吞回了肚里,开口道:“我刚搬来。你们之前的报道添加了很多自我想象,严重失实。我会让我的律师来和你谈。”
南宫凛身上清冷缱绻的气息,无形中带给人以一种不好接近之感。众人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单泽做记者以来,除了之前被某天王冷言拒绝,这还是第一次被路人甲这么不给脸,眸中就闪过一丝狠戾。
南宫凛却头也不回地走了。话筒与闪光灯,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如何做到在镁光灯前一直保持笑容满面、落落大方的。
公寓外已是星光漫天的时分,夜空宛如藏青色的帷幕,但这座城市看不到星光,只能看到满城的霓虹灯光。车如流水马如龙,喧嚣繁华,行人们步履匆匆,许多人手里拿着手机低头在看,哪怕是在交头接耳,也不过三言两语。而流言蜚语就是在这样的人群中不断地传播着。
对面大厦的大屏幕上依旧在播放着宋宥仁的特辑,除了砸鸡蛋的故事,还有她那打马赛克的邻居,而记者更多地剖析的则是她当初殴打林嘉怡的那段往事。
两个都是青葱少女模样的人,一个甩了另一个一巴掌,被打的女孩摔在地上嘤嘤哭泣,但从此就成了胜利者,打人的自然遭到众人唾弃。
站在客厅里,躲在窗帘后眺望那个大屏幕的宋宥仁不由苦笑了一下,谁又知道那背后的故事呢?
她常常会在自己的阳台上看那个大屏幕,时常播着的是陆景行和沈言止的广告,偶尔会有宋宥仁自己的广告,不过只有一条,就是她穿着大红色的内衣跟全城的人一脸骄傲地炫耀自己的身材:“拥有危险曲线才是完美女人,我就是宋宥仁。”而后从上到下,划出一条曲线,这则广告充满了浓浓的物化意味和性/暗示。
驻足围观的男人流流口水骂骂她,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征服她,围观的女人则开始同男人八卦宋宥仁的故事,说她如何地不要脸如何地做小三如何地人尽可夫,还完美女人呢,只怕是玩美女人。
哪怕这样,她也喜欢这块屏幕里的那个她,起码有她光鲜亮丽的一面。
不过今天,居然在这样的黄金时段,播她的绯闻特辑,看来确实有好几个人,实在是恨她恨得要死,把她当做了眼中钉。
在新片发布会现场的林嘉怡,又被记者采访到了那段往事真正的原因。
穿着香奈儿春夏新款的林嘉怡,被衣服衬得格外仙气,脸上更是洋溢着幸福娇羞的笑容,灯光映照下,她蜜色的双唇开开合合:“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现在很幸福。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想就不需再提。年少轻狂谁都曾有过。”
“嘉怡,听说ariel当时在团里性格就很霸道是吗?今天有消息说连她周边的邻居都受不了她。”
林嘉怡笑了笑,说:“ariel性格一直比较冲动,应该不是恶意的。”眼中又带了一些湿润,“我们以前同团时,也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
这基本就是默认了宋宥仁的性格是霸道冲动,同团时除了美好的回忆,看来还有许多“不堪”的回忆。林嘉怡不需要把话说满,自然有人替她补充完全。
宋宥仁摇了摇头,林嘉怡真是多年以来深谙粉丝心里,应对记者回答滴水不漏。不过邻居是怎么回事?
大屏幕很快给了她解答。
林嘉怡的采访后,播了一个据说是采访宋宥仁邻居的“视频”,一个打马赛克的老太太出来信誓旦旦地宋小姐如何如何扰民,如何不停携带男性友人回家,如何深夜开party,如何不顾她老人家脆弱的心脏和感受。宋宥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即便打再多马赛克,她也能确定这老太太不是住在这栋楼里的人。
不知道哪里请来的临时演员,如此地眉飞色舞。
第二段视频,则是一个打马赛克的年轻男子,“不知道,几天都没见到,大概死了吧。”而后娱乐记者声情并茂地将此解读为邻居极度厌恶宋宥仁。
宋宥仁噗嗤笑了声,倒确实是极度厌恶的声音,南宫凛给她出去买姨妈巾的时候看来还被围追堵截了啊,想来他当时一定是一脸铁青。打了马赛克,也还是挺好看的,老天爷真是不公。
她正想着,那大屏幕忽然闪出几串火花,接着就变成了黑屏。
这一招,宋宥仁见过,忽然就升起一阵好奇,这究竟是真的停电了,还是南宫凛路过这里了?不过,这样算不算毁坏公物呢?
大屏幕下的南宫凛将手机收回口袋,心里也正有这个疑问,按他原本接受的训练和入境时接到的许可证,只有在紧急状况,才能毁坏公物。
不过,他看了那新闻,心里很不高兴,也算是紧急状况吧。南宫凛想了想,以后就这样打报告吧。
“祖宗诶!你说,玄武广场大屏幕忽然短路是不是你干的?”手机忽然响起,那头传来秦昊气急败坏的声音。“别问我怎么知道的,lin,你这么嚣张下去会被告的。”
“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不会被告。”南宫凛凉凉开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哦,你有律师资格证,我想告一个媒体,就请你代理了。”
“…南宫凛,我是职业经理人…律师证是考着玩的,喂喂…”
电话挂断,住在玄武广场西侧某公寓高层的秦昊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单泽的助理也在叹气,刚刚单泽受了气,现在全把气撒在他头上,从他不务正业、玩忽职守喷到他衣着品味有问题、口齿表达能力差,关键时刻还跑得慢,简直枉为一名合格的狗仔。
单泽想到方才那男人冷冽的脸和宋宥仁素来不愿低头的模样,心中那股无名火越来越重,当年她和某传媒大亨可是私下里打得火热,正有望升职高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宋宥仁,一下夺走了大亨的眼球。单泽一夜之间被打入冷宫,拼到现在,说好听点是头号记者,却还是在第一线工作,升管理层遥遥无期。
这回于她,是新仇旧恨一起爆发了。骄傲,让你们骄傲,都是那么骄傲的人。单泽心里诅咒了一句,但脑海里却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就像两团光,忽然连在了一起。
她将助理偷偷拉到楼梯间,压低声音道:“你说,方才那个面瘫,会不会就是全世界都找不到的南宫凛?”
☆、第25章 行为怪异的男人
南宫凛除了每季度买必需品时,一般不逛街,更没有逛女装店的习惯。不过今天他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踏进了连卡佛的女装专柜区,总不能让那女人一直穿着睡衣和男士内裤吧,既然连xxx都买了,也不在乎给她买衣服了。而且看门口的狗仔队和她的厚脸皮程度,估计一副要长住的样子。
不过当看到专柜小姐都对着他娇羞地笑时,南宫凛隐隐有点头疼。
专柜小姐眨眨眼,笑得一脸暧昧,说:“先生,来替女朋友买内衣吗?请问要什么尺寸的呢?”
南宫凛的记性其实很不错,于是他回想了某次深夜激情,然后在脑海里模拟出模型后,回答道:“宽35厘米,厚度3厘米,落差高度16厘米左右…”
而后他就看到专柜小姐的脸变成了番茄色,南宫凛咳了一咳,干脆用手机上了下网,搜索了下宋宥仁的资料,握手成拳,轻声咳道:“额,34c。”
专柜小姐嫣然一笑:“先生,你女朋友真是好身材呢。”
不是我女朋友,南宫凛心里默默吐槽,却没有出言反驳。
“先生,这些是我们最新款的内衣,您…喜欢什么颜色呢?”专柜小姐的脸也微微有些发红,这个给女朋友买内衣的男人真是越看越好看呢,如果当明星一定能红。
“随便吧。”南宫凛有点不忍直视那些内衣,转过了脑袋。
一转头,便看见原来店门口,有个宋宥仁的人形kt广告版,她穿着大红色的内衣,烫着大波浪卷,眼神妩媚妖娆,嘴唇微微撅起,双手叉腰,傲然挺着胸,是宋宥仁那又骄傲又妩媚的招牌表情。但摆在人来人往的百货走道,南宫凛忽然就觉得有些碍眼了。
“不要这套。其他的随便拿三套。”南宫凛蹙眉道。
专柜小姐连连点头,道:“好好。唉,我们这个代言人也真是的,现在大家看到她就讨厌,只有坏名声,没有好名声,也不知道总公司为什么找她。好多客人看到是她做代言,都不想要呢。”
南宫凛的眉头却蹙得更深,盯着那巨型广告板看了一会儿,说:“这个怎么卖?”
专柜小姐嘴角一抽,这位帅哥长得这么玉树临风,莫非是个痴/汉?专柜小姐小心地握住广告板的一角:“先生,这个我们不卖的。”为什么这位先生看得这么认真,眼神还变得如此…阴冷?
“多少钱?”
专柜小姐难为情地看了南宫凛一眼,又求助性地回头望了店长一眼,可惜店长正在接电话,完全没空理会她的眼神。
南宫凛身子微微一侧,挡住宋宥仁的广告牌,双眼一眯。专柜小姐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店长从里头跑了出来,说道:“快快快,把广告牌收起来,总部来电话,说要换代言人了,这个还是赶紧扔了吧。”
“这下可以卖了吧?”南宫凛继续开口问道,事情倒是赶得巧了。
“先生,不如您直接搬走吧…”省得我拿到垃圾间去扔了,专柜小姐心虚地呵呵笑道,心想,长这么帅,却是个变态…
还在状况外的店长就看着眼前这个清俊冷冽的男人买了几套内衣,顺手拎走了那一米多高的广告牌。
南宫凛此时为了让自己能够淡定一些,便故意走得慢一些,步履更加从容一些。可那广告牌太惹眼,任他再云淡风轻,也饱受了不少注目礼。
第一个人惊呼道:“你们看,那个广告牌会动!”
“哎呀,视力不好别瞎说,分明是后面有个人举着呢!那牌子上不是宋宥仁吗?”一旁的人低声嘀咕道。
陆续又有人瞄了南宫凛一眼后,说:“诶,这人怎么举着广告牌进了…”
“他从pp出来了,进了...”
南宫凛想,为了这女人,可真是吃了不少亏。
原本想把广告牌直接扔到垃圾桶里,眼不见为净,但真的看到“宋宥仁”和一堆可乐罐、汉堡盒为伍时,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放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来。
我居然接近了垃圾桶!这个念头初初一闪,南宫凛便瞬间弹了开来,疯了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但还是将广告牌从垃圾桶中拯救了出来,走马观花地举着广告牌在女装店买了几套衣服,就匆匆往回走。
夜间*点,本是最繁华时刻,看着“宋宥仁”酥胸半露,在人群里川流不息,南宫凛忍不住就取了件新买的衣服给“她”披上。
维多利亚贝克汉姆的新款外套廓形简约,扔在广告牌上还颇有点独特的美学观感,穿着红色内衣的“宋宥仁”披着这件夹克更有种威风凛凛的女王直视感。而南宫凛…更像一个莫名其妙的变态。
这下子就更热闹了,南宫凛接受的注目礼简直是方才的十倍。
好容易走到了自家楼下,想了想楼上还在蹲点的记者,南宫凛就只得将“宋宥仁”连那件外套扔到了车库里,觉得脏,就放在了自己车里的副驾驶座上,远远望去,就像那个女人坐在那里,还得意地冲他笑。
南宫凛想,幸好不怎么开车。
在窗帘边欣赏完“美景”的宋宥仁,目瞪口呆地望着南宫凛提着七八袋衣服走了回来。
“你是去给我买衣服了?”宋宥仁睁大了双眼问道。
“难道你不需要换洗衣服?”明明只是去了附近的百货,却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南宫凛斜睨了宋宥仁一眼,意味深长道,“你真重。”
宋宥仁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说她重,不过眼睛已经被衣服给吸引走,也没有多问。
南宫凛也累得挥挥手,懒得再多说什么。1.5米多的广告牌,还带支架的能不重吗?
“得,多谢。等我回家了一定还你钱。”宋宥仁看着那七八个袋子,略有点咋舌,她是明星,但是因为欠债,除开赞助的衣服,家居服向来穿的还比较便宜,不过南宫凛似乎大手笔得很习惯一件印花连衣裙就是三万大洋。看得宋宥仁肉痛无比,一边认真地把商标价格拍在手机里保存,一边飞速地计算着回去以后先把这些衣服都折现,然后再凑一点钱还给南宫凛。
虽然这么想,但宋宥仁心里却也还是高兴的,世界上哪有姑娘不爱漂亮的,何况本来就是个漂亮姑娘。立马就冲到卫生间换上了一条真丝连衣裙,蓝白色调的波浪纹印花衬得她更加肤白貌美,腰带一扎,曲线尽显。
“美吗?高贵不?是不是看着很有智慧?”宋宥仁在客厅走了一段模特步,回首笑道。
南宫凛抿了抿唇,却是一脸你欠我五百万的表情。
他比划了一下沙发,说:“外面还有人,你就在这里睡。记住,除了上厕所,不要走出超出沙发1米的范围…尤其是不能接近我的房间。”
宋宥仁笑得一脸璀璨,手指作拈花状:“哟,大爷,我怎么着也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你还怕我怎么着你呀。”
南宫凛一指红酒瓶,露出森森白牙:“我怕你吃了红酒煨羊肉,会继续犯傻。”
“靠,那是酒里被人下了药,不然姐可是千杯不醉!你你你…你也不要靠近我1米范围,好歹我也是有节操的!”宋宥仁跺了跺脚,一个箭步跃上了沙发,大有一副这是我的地盘的架势,但是方才的淑女气质却是荡然无存。
南宫凛揉了揉眉,一声不响地回了房间。拉开衣橱,就看到她上回落下的那件一字领连衣裙,火红绚烂,夹杂在他一大片黑或灰的衣服中,显得格外妖娆,犹如宋宥仁在他生命中出现的那般突兀。
南宫凛想,方才买衣服的时候特意要求店员选领口小的长裙,她方才穿起来时也包得严严实实的,为什么他身上却有了异样之感。
南宫凛喝了一大口冰水,将那条连衣裙又往柜子深处放了一些,才重重地躺倒在床上。
第二天宋宥仁一醒来,就看到南宫凛的脸,比昨天还要冰山,眼底还有一些青黑。
难道是她昨晚梦游了?宋宥仁揉揉眼,确定南宫凛不仅变作了冰山,还有些咬牙切齿:“你还真行,让你不要离开沙发1米,你还真是最大限度利用空间。”
宋宥仁这才发现,自己睡成了诡异的姿势,头靠在沙发上,腿挂在茶几上,抱枕丢的四处都是,白银一号被她踹到了沙发底下,整个客厅犹如凶案现场,如果配上一个身首分离的女人,简直再合适不过。
宋宥仁挠了挠头,嘿嘿笑道:“那个…沙发太小,我睡觉的时候喜欢翻来覆去。”
逼死一个强迫症的最好方法就是偏不给他收拾干净。
宋宥仁一开始收拾,南宫凛瞬间就破了昨晚的戒,进入了宋宥仁的1米范围,手脚麻利地将抱枕按色调顺序放好,从深灰到浅灰。
“不要跳色。”不能跟她轻易嬉皮笑脸,免得一发不可收拾。
刚一摆好,南宫凛就想起这女人昨天不知道在上头摸爬滚打了多少回,手一下就松了下来,抱枕一不小心就滚落在了地上。
宋宥仁看他的样子忽然就想到了一幅画面,是夏日清晨一个家庭主妇系着围裙在打扫房间,一边打扫一边说哎呀你这泥里滚出来的孩子…坐在沙发上的宋宥仁就忽然笑了起来。
窗外天气晴朗,阳光耀眼,她一笑,更是映亮了整个房间。
南宫凛原本有些暗恼,但看她笑得明艳生辉,外边的世界分明还是凶险万分,可她浑不在乎,
板起的面孔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只是看她笑得没心没肺,坐在他的沙发上真是碍眼,心中一念而起,长臂一捞,就将她扛在了肩上。
南宫凛的那一念,是要将她捞起来打屁股,但他自然真不好意思下这个手,只得恐吓一句:“你就不能老实点待着。”这句话说到后面,语气已带了些许告饶之意。
宋宥仁被他扛了起来,却是吓了一跳,双腿荡了一荡,说出了一句史上最不要脸的话:“小心我侧漏在你身上…”
☆、第26章 没心没肺的女人
“小心我侧漏在你身上!”宋宥仁一时心急,脱口而出。
“咚!”的一声,宋宥仁瞬间就惨遭卸货,摔在了沙发上,上半身因为重力原因往前倾时,前额不小心磕了一下茶几。
“你你你…你这是要杀人…”宋宥仁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指着南宫凛说道。
动静太大,白银一号嗖地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警报声大作。。
南宫凛也结结实实地被吓着了,他方才是出于她那句极具威慑力的话语的条件反射,并不想让宋宥仁受伤,那一声还真的挺响。
更主要的是这女人额头瞬间肿了个包的情况下,居然还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只听宋宥仁呜咽道:“我可是靠脸吃饭的人,你竟然伤了我的脸,你付得起责任吗?”
“付得起。”一句话说得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
虽然南宫凛看得出她眼眶里此时蹦出的豆大的泪珠,完全是出于表演需求,但隐隐地还有些心疼,眼中一片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