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哥儿今年几岁了？”盛老爷转移话题道。
“十二岁了。”
“在念什么书？”
“四书五经都已经念完了，平日里也就听阿爹讲课，自己温故一下。”云毅说道。
盛老爷说：“不错，十二岁就念完了是不错，好好努力，切不可荒废光阴。”
“是。”
盛氏说：“如果没事，我便进去拜见祖母和母亲了。”
盛老爷挥了挥手。
盛氏就带着云珞也云宝莲进了里屋。
盛老太太和盛夫人都在，其他出嫁的女儿也都在。
看见盛氏也不觉倒吸一口，这哪里是下嫁到贫家的将近三十的女人，依旧如同记忆力那般丝毫未变，甚至还更好了，皮肤光洁白滑得如同丝绸一般，眉眼如黛，朱唇涂的唇膏亮晶晶的。
再看周身的打扮，以前从未见过的衣服款式，手上一直金镶玉，头上一两支时下的金钗，丝毫不输大家的气度。
“多年未见，祖母可安好。”
盛老夫人依稀看见自己讨厌的那个人的影子，就不喜欢，“有这么个不孝的子孙，我怎么好的起来。”
盛氏说：“谁惹祖母不高兴了啊，五弟吗？祖母也不要生气嘛，男人啊，哪一个不花，逛烟花巷也是家里没有一个知冷热的人，纳一个妾不就行了。”
盛老夫人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也不行下也不行，真是难受至极。
盛夫人说：“既然来了，就让孩子们给你祖母拜个年吧！”
盛氏说：“毅哥儿他们在外面和父亲聊呢，这是我姑子，莲姐儿。这是珞姐儿。”
“还带个姑子来像什么样子！”张盛氏说道，张盛是盛夫人的小女儿，比盛氏小了足足八岁，看起来却比盛氏还老。
第024章
“祖母现在高寿了，这福气肯定是有的，我们家莲姐儿命苦，也好沾沾祖母的福气，总归是晚辈，理当来拜见拜见。”盛氏说话滴水不漏，只是一个晚辈来拜见长辈。
盛老夫人没说话，面色稍好。
拜过年之后，盛氏对胡盛氏说：“二妹是记性不太好嘛，位子都坐错了。”按照大小，盛氏应该坐盛老夫人左边第一个位子。
胡盛氏说：“往年都是如此，不若姐姐坐下面去吧。”
云宝莲说道：“二嫂，难倒盛家的规矩都是如此吗？真是奇了怪了，连咱们云家都得排个长幼尊贵，到这边竟然是按照先来后到，我日后可得好好问问王夫人了。”
一听王夫人的名字，其他人有怨言都不敢了。
胡盛氏后面的姑娘说了：“你不过是一个客人，有什么资格说。”
“这位姑娘好生奇怪，难倒你不是客人？还是您打算做这边的媳妇？”云宝莲自然知道这是胡盛氏的大女儿。
胡月英气得脸通红，“我娘是盛府的嫡女，怎么着我也是外孙女！”
云宝莲冷笑：“我二嫂是嫡长女！原配的嫡长女！”云宝莲加重了原配两个字。
盛夫人说：“玉儿家的姑子好大的脾气，连长辈也敢编排。琴儿，你便让吧，谁让你不是嫡长女呢！”
云宝莲委屈地问：“二嫂，我说错了吗？王夫人是这样教我的啊，长幼尊卑有序，做事要有规矩。”
“没有错啊，母亲多想了吧，莲姐儿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日后多跟王夫人学学，王夫人最是懂这些规矩了。”盛氏说道。
胡盛氏忍着怒火站起身，其他的出嫁女也得跟着换位子。
盛氏安然入座，云宝莲坐到她身后的小凳子上，把云珞放开，让她自己去玩。
盛老夫人也都看在眼里，但是自己这个不喜欢的孙女儿已经得了势，也不好为难她了。“玉姐儿，听说谢大人和王大人的儿子在云相公那儿读书，不若把你娘家还有几位妹妹的儿子都收了吧！”
盛老夫人不过是也落败门第的女儿，大字不识几个，靠着自己的父亲对盛家有恩，嫁给了盛老太爷，生了三个嫡子，才站稳了脚。
盛氏掩笑：“祖母这是说笑吧！”
“我哪有心思跟你说笑，你连娘家这么一点忙也不肯吗？”盛老夫人厉声说。
“祖母好大的口气，你可知谢大人送了两个嫡子一同来，可我相公却只收了大的，王大人的儿子的确是来这边读书了，但是并未收做弟子。祖母一开口便要把亲戚的孩子全收下，不若祖母想想如何跟王夫人谢夫人解释去吧！”盛氏说道。
云宝莲问道：“二嫂，你出嫁过来，为何我从未见过盛家人？”
“祖母这话也说的不对，这亲戚里头，忙啊，可不是随便能帮的，也是要有恩情才对。”盛氏环顾，最后落在盛夫人身上。
盛夫人暗恨，上一次居然被盛老爷发现自己克扣了盛氏的嫁妆，仅剩的那些还都要了回去，好在他要脸，没宣扬出去，可看着云宝莲手中的那个盒子可不就是嘛！
盛老夫人脸色讪讪，找谢夫人和王夫人，她可没那个胆子，“这几年是你母亲做的不好，让恶奴给欺负了，现在已经打发掉了，你放心，日后姑爷考功名让你阿爹帮个忙也是好的，你说对吧，不若让孩子们也去姑爷那边读书，姑爷想收哪个就收哪个。”
盛老夫人把过错都推到了盛夫人身上。
而那些出家了的姑子们就是因为出嫁前跟盛氏关系不好，所以一个个都不敢说。
张盛氏说：“祖母不必如此低三下四，左右不过一个秀才，好歹我相公也是个举人，便是如此，我儿便不去了。”
盛氏说：“五妹妹的姑爷真是了得，举人啊，我相公的确比不得，不若大家把孩子送到五妹妹家让五妹夫教吧，相比举人教的比秀才好。”
张盛氏当初在闺中的声誉并不好，长得又像盛夫人，并不好找夫婿，正好，这个举人考到了三十岁终于考中了举人，但他的妻子是个病弱的，还很丑，举人就休了她的妻子，到盛家来提亲。
盛老爷不喜，奈何盛夫人和盛老夫人看重他的前途，给应下了，张盛氏看自己的夫婿虽然三十岁，可白面书生一般，而且听信盛夫人，日后必能中举，就嫁了。可她们不知，那个张举人能够中也是运气好，原本张举人考到了二十多岁才成秀才，恰逢这一年的题目死，张举人就中了举。
现在几年过去了，张举人依旧没有中进士，反而家里越发有些艰难了，张盛氏的母亲虽然是商户之女，可张盛氏不会经营啊，一心想着她丈夫将来中了进士，她就是官夫人。
张盛氏眼巴巴地看向盛夫人，然后再是自己的几个姐妹，现在自己的几个姐妹，盛夫人也有些心动。
盛老夫人说：“这样也好，就让斌哥儿他们去五姑爷家吧，琴丫头，你们怎么看？”
元芳，你怎么看。
胡盛氏可不信五妹夫，有些讪讪，说：“五妹夫还要考进士呢，人多了闹事，而且我家峰哥儿比较顽皮，怕是妹夫管不住。”
其他两个都是庶女，没有出嫁前都巴结他们，现在虽然都嫁给了商人，但是日子反倒比这两个过的好，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还是算了吧。”
张盛氏说：“都是姐妹没关系的，我家老爷是举人，怎么会管不住呢。”
胡盛氏看着盛夫人点头的样子，不忍拂了亲妹的好意，“那好吧。”
两个庶女坚持说：“不用了，太麻烦妹夫了。”
张盛氏冷哼，不过是庶女，要不是看在你们家里还有点钱，还不高兴说呢。
盛氏笑眼看着。
云珞无聊地坐在小板凳上，前面那群小姑娘不是裙子就是首饰，小小年纪就如此，长大了还了得。
“诶，你的衣服哪里买的啊？”胡月婷高傲地说道，母亲说了，那个大姨家是个穷鬼。
“不知道。”云珞不喜欢这个下巴都到天上去的小姑娘。
“你脱下来，我给你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很多了。”胡月婷说道。
云珞说：“不卖，你穿得着我的衣服吗？那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二两银子。”
“你是什么东西，我的衣服怎么是你这种穷鬼能买的起的。”
张悦说道：“就是，我阿娘说了，你们家是乡野出身的，没钱，啥都没有。你头上那个是别人给的吧，诺我拿这个跟你换怎么样。”
云珞看都不看一眼：“就这种货色也想换我头上的东西，你们家很有钱吗？看你们穿的这么破，比我都难看。”
小姑娘谁不爱美，可惜两个人的父母都不是好看之人，两个小姑娘也美不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月婷姐，我们把她推倒，抢过来好不好？”
其他两个庶女的女儿慌忙说道：“不行，这样大人们会骂的。”
“看她还敢不敢乱说话，反正有外祖母！”胡月婷很像盛夫人所以盛夫人很疼爱这个外孙女。
云珞看她们来者不善，两个女孩子拉住云珞的一个胳膊，云珞立即坐在地上，“呜呜呜，阿娘，姑姑！”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她还是个孩子。”金敏说道，她娘交代她不要和婷姐儿悦姐儿吵起来，可是她们这样对小妹妹是不对的，另一个女孩子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插手。
胡月婷可不怕，直接掐了一把，云珞掐住胡月婷的大腿根部，哼哼，看她怎么给别人看这个地方。
胡月婷疼的要死，一巴掌拍过去，“你个贱人，竟然敢掐我！”
张悦手下也越用力，云珞疼的真的哭了，这个小孩子心真狠。
云宝莲听到哭喊，立即跑到偏厅，看见被按倒在地上的云珞，大怒，拉开两个小女孩，抱起云珞，“沅沅，沅沅，怎么了告诉姑姑，姑姑给你出气。”
“她们，她们打我……”云珞哭得一噎一噎，“姑姑，我疼，她们还骂我。”
云宝莲看着那两个还在地上的小姑娘。
“你，你看什么看，我们打她了又怎么样！”张悦站起身，壮着胆子说。
云宝莲：“你们大概七八岁了吧，居然打一个小妹妹，也不害臊，我倒要看看你们娘怎么说。”
盛氏和其他人也过来了，盛氏看到还在哭泣的云珞，心一揪，沅沅很少哭的，磕磕碰碰只要不是很痛，基本上不哭，“沅沅，沅沅，怎么回事？”
“二嫂，她们两个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打沅沅，还骂她。”
盛夫人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
“对啊，也太大惊小怪了吧。”张盛氏说道。
云珞指着胳膊说：“阿娘，我疼，她们，她们掐我，还骂我，骂我贱人。”
盛氏目光一冷，撩开衣服，两只小手臂都青了，“两位妹妹好教养！真是极好的，以大欺小，心狠手辣，满嘴脏话，不愧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啊！”
盛夫人想要掩盖都不行了，听着盛氏口中的意思，心里不爽快，也不能发脾气，“琴儿，画儿，还不管管月婷和悦姐儿，小孩子打闹怎么能没个轻重呢！”
胡月英拉过胡月婷：“也太大惊小怪了，小孩子皮肤娇，稍微碰一下就青了，我们婷姐儿性子直，哪有那么多心思。”
胡月婷得意地昂起头，“我又没有错。”
张悦说：“就是，明明是她不听话。”
云宝莲说：“我进来的时候可是看见她们把珞姐儿按在地上的，七八岁的孩子欺负一个五岁的，也不看看自己那个体重会不会把人压死，怪不得脑子里的东西都长到了身上。”
张悦是个小胖子，脸上全是肉，五官都挤在一起了，如果你好看一点也就算了，还能说个可爱，可是那五官，小小眼睛，塌鼻子，大嘴唇，还黑皮肤，怎么都好看不起来。
胡月婷虽说没有张悦这么胖，但骨架子大，又吃的不错，看上去也圆乎乎的，长得并没有她姐姐胡月英清秀，面容比较普通。
“你怎么说话的呢，不过是个外人，竟然如此挖苦我儿。”张盛氏说道。
盛氏说：“真是好教养，珞姐儿，她们为什么打你？”
第025章
云珞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依旧不让它留下来，谁看了都揪心，“她们说，花一两银子买我的衣服，我不卖，我说，说用二两银子买你的衣服。她，她骂我们家是穷鬼，没钱。然后她也骂我了，说用她的钗换我的，我不换，她们就一起要打我，还掐我，然后骂我，骂我贱人。”
云珞断断续续的，但是口齿还很清楚。
“她还掐我了呢！”胡月婷说道。
盛氏问：“她掐你哪里了啊，你倒是给我们看看啊！”
胡月婷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那种阴私的地方谁好意思说啊。
张悦说：“我骂了又怎么样，你们难道不是……”
张盛氏捂住张悦，“小孩子的话，不算数，珞姐儿可能听错了吧，小姐姐们跟你闹着玩呢！”
金敏不服气地说：“哪里听错了，我听见了，她们就是欺负了珞姐儿。”
金盛氏尴尬地拉了拉金敏，金敏不服气地撇头。
盛氏朝金敏招了招手，然后从盒子里拿出一支金钗，“敏姐儿对吧，真是个乖孩子，大姨给你的，拿着吧。”
金敏看向金盛氏，金盛氏微微点头。
另一个女孩子也说了，“就是，我也听见了，她们骂珞姐儿穷鬼和贱人。”然后朝盛氏讨好一笑。
盛氏虽然不喜这种做派，但还是拿出一只玉镯，女孩子沾沾自喜地拿到了玉镯子。
盛夫人看到她随意地就赏给了别人，心都要滴血了，这些东西制作的极为精细，都是她压箱的东西啊。
胡盛氏看着这些东西眼熟：“这不是娘你的首饰吗？”
“对啊，娘，这不是你的吗？”
盛氏冷笑着合上盒子，说：“母亲的？开玩笑吧，这可是我娘的嫁妆，怎么都不会是母亲的？我娘乃京城何氏，年幼时进过宫，见过太后和皇后，都是宫里头赏下来的，每一件都印制着官府制造。岂是一般商户能有的！”
盛夫人脸又红又绿，却不敢反驳。
胡盛氏和张盛氏大怒，“那也是你的母亲！”
“古人有云，原配才是首位，我娘乃原配，我是原配之女，母亲应当尊我娘，这话有何不可？”盛氏说道。
盛老夫人气得也是心一跳一跳的，“够了！你娘尊贵，你也尊贵，我们容不下这尊大佛。”
“祖母哪里话，孙女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这些东西还真是要谢谢母亲替我保管到今天，还有一些东西，还望母亲早日找到。”盛氏森森地说。
盛夫人晕了，老爷不是说她不会说出来的吗，她，她居然说出来了！
盛氏说：“莲姐儿，我们走，来人，把大姑爷和表少爷们给我喊出来。既然如此不待见，我们便走，何必惹人侮辱！”
盛氏走到前堂，盛老爷也跟着出来了，问道：“又怎么了，怎么也要留着吃个饭！”
盛氏冷笑，云宝莲露出云珞被掐青的手臂，“要是再留在这里吃饭，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
云仲全见了大惊，抱过云珞，“沅沅，谁掐的，怎么回事！”
其他几个姑爷见了，也不忍心。
云珞带着哭腔往云仲全怀里钻，“阿爹，沅沅疼，疼，她们掐我，还骂我们穷鬼，贱人，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回家……”
盛氏说：“阿爹不若去问问我的好三妹和五妹吧，我消受不起！”
云仲全心里也有了大概，说：“岳父，我们带珞姐儿去找大夫，先告辞了。”
三姑爷和五姑爷神情有些不对。
到了马车上，盛氏靠在云仲全身上哭。
云泽说：“欺人太甚，阿爹阿娘，我们不要再来了好不好，外祖家根本就看不起我们！”
“要不是我们是三个人，估计也被他们欺负了。谁知道，她们居然还欺负沅沅。”云毅真是恨极了。
云仲全说：“欺人太甚！”
盛氏说：“今日之后，必是不会再上门了，可怜几个孩子，没有堂兄弟不说，表兄弟们也没了。”
“盛家现在真的是后继无人啊，我看你兄弟姐妹的几个儿子，不是娇惯得不行就是横行霸道，日后恐怕难成大事。”
“我的那几个兄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料子，娶妻当娶贤。”几个兄弟和弟妹们也都回娘家拜年，但是盛氏想想也知道，盛夫人会给他们找什么样的媳妇。
云珞现在已经平复下来了，眼睛有些肿，哭得累了，就窝在云宝莲怀里，云宝莲轻轻拍着她。
盛氏一看估计是要睡了，抱过她，“沅沅估计要睡了，我来拍吧。”
“她们真坏，把沅沅掐出这样。”云祁看着妹妹还没有消去的青黑，心疼地说。
云毅说：“日后再也不能让沅沅跟这样的人一起玩了。”语气中很不善，他们一家子的珍宝就这样被人践踏，他日后必定要讨回来！
现在大过年没有什么医馆开门，盛氏只能找王家了，王夫人一家去谢家拜年，盛氏去谢家找。
“哎呦，作孽啊，谁把孩子掐成这样！”王夫人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盛氏叹了口气，轻声说：“麻烦阿秀先找个大夫吧，现在过年，我也找不到大夫，没法子只能找到这边来了。”
谢夫人说：“玲儿，拿我的帖子去找曾大夫。”
“多谢谢嫂子了。”盛氏眼眶有些红。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顾及着云珞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王夫人低声问道。
盛氏有些不愿说出娘家这些糟心事情，毕竟是丑事。
谢夫人也问道：“是你娘家吧，这年初二也估计是上娘家了。”
“哎，也瞒不过你们。”盛氏讲了一下娘家的事情，说道后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云祁说道：“她们还骂我们穷鬼，骂妹妹贱人！”
王夫人说：“好个盛家，居然有这么好的家教！”
云宝莲说：“一开始，我们来的时候，几位姑奶奶都在了，拜晚年，我二嫂是嫡长女，居然让她坐下首，我便说了，我二嫂是嫡长女，这盛家的长幼尊卑规矩都没有吗？那位三姑奶奶的大女儿练枪带棒说了一通，还是我借着王嫂子才抢回个脸面。”
“就应该这样，不过是个继室生的女儿，算什么东西，不懂尊卑的东西。”王夫人说道。
谢夫人没有这么王夫人这火爆脾气，不过也是不怎么喜欢，“这盛家，真是一辈不如一辈，娶了一个商女有什么好事情。”
盛氏说：“真是打搅你们了，大过年的，就这么找到这里也晦气，等大夫来了，我们就走。”
“来都来了，就在这边吃个便饭吧，我们刚来晋州也没什么亲戚还嫌不够热闹呢！”谢夫人说道。
王夫人说：“可不是嘛，我们两家人少，再加你们一家也没什么的。”
“那，好吧，真是麻烦你们了。”盛氏还是觉得大过年出这种事情太晦气了。
“说什么麻烦呀，咱们三家都这么熟了，更何况你们还是阿显的师父师母呢！”王夫人说道。
“阿娘，云姨她们来了啊！”谢真妍快步走进来，看到云宝莲，欣喜地笑了，现在四个小姑娘恨不得睡在一起。
“轻点，珞姐儿在睡觉呢！”谢夫人娇嗔道。
谢真颖好奇地问道：“珞姐儿真懒，大过年的睡到现在。”
“珞姐儿被人打了，哭过一场就睡着了。”王夫人说道。
“珞姐儿被谁打了，云姨不会是你吧？”王琦问道。
云宝莲说：“二嫂才舍不得呢，还不是珞姐儿外家那几个孩子。”然后几个小姑娘就嘀咕起来了。
谢真颖愤恨道：“这人怎么这么心狠，珞姐儿这么小也下得了手。”
“就是，哪家姑娘啊，日后找人教训教训。”王琦问道。
王夫人也问道：“对啊，还不知道你那两个妹妹嫁给谁了呢！”
“三妹呢嫁给了姓胡的一个主簿，五妹嫁给了姓张的一个举人。”盛氏说道。
谢夫人说：“胡主簿我好像有点印象，他们家一直想走我们家老爷的门路。”
“就是一直送礼的那个！他也给我们家送过礼，我没理会。”王夫人也记起来了，“原来是他们啊，日后可要老爷给他们好看！”
“内宅不平，估计那胡主簿和张举人也不是什么好的。”谢夫人叹了口气，这种人何以能用。
云家一家就在谢家用了午饭。
谢大人很喜欢云毅，一直问云毅问题，虽然没有夸赞，但是从表情上看就知道很喜欢。
王大人和云仲全聊着一些政治上的事情，两个第一次见面，倒是志同道合，说道激动的地方所有人都听得见。
谢大人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他们的谈话，云仲全的民本思想是得到了王大人谢大人的一致认可。
“谦之兄，怪不得都说你教书教的好，看看你的三个小子就知道了，我家两个嫡子就够我头疼的了。”谢大人说道。
王大人说：“你还叫头疼，也不看看立文，没去谦之那边之前，就整一个纨绔！”
云仲全说：“你们啊，都别自谦了，谢兄，阿显可是最好不过了，俞哥儿虽说调皮了一点，可天资绝对不差。文哥儿只是没懂事，现在有了竞争，知道要努力了，这成绩立即蹭蹭上去了，其实这孩子啊，还是要靠引导的，不能一味地跟他讲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这个对那个对，讲一大堆是没有用的，要用真实的案例去引导他们，告诉他们正确的观点。”
“这孩子啊，果然不能放在后宅，文哥儿原先是我娘最疼爱的，一直养在身边，我娘去世之后才回到我夫人身边，我夫人又是千疼爱万疼爱的，难免就无法无天了。”王大人感慨道。
谢大人说：“可不是嘛，俞哥儿是幼子，也难免疼爱一点，若不是有阿显看着，也要成纨绔了！”
云仲全说：“纨绔也不至于，就是孩子贪玩了一点，疼爱是没错，就是要有个度，不然就成了溺杀。”
“可不是溺杀嘛。”两个大人都跟不住唏嘘。
第026章
云珞醒的时候已经吃午饭了，大夫帮她上好药，身上一股药味。
“珞姐儿，你醒了啊，疼不疼啊？”谢真颖觉得珞姐儿太可怜了。
云珞摇摇头，朝她笑了笑。
“你饿不饿啊？我们已经吃好了。”
云宝莲说：“沅沅，姑姑去给你盛点饭好不好，姑姑喂你。”
几个大人估计去做面膜了，都不在，留着一群孩子看着她。
云珞点点头，“饿。”
谢真妍打发自己的丫鬟去盛点饭菜来。
四个小姑娘都争着喂她，云珞骄傲极了，小萝莉神马的最喜欢了。
云珞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怜惜，然而她的懂事更让大家心疼，基本上什么事情都由着她来，要什么几双手齐齐送上。
但云珞依旧喜欢做自己的乖乖牌。
在谢府待到了下午，云仲全才有意未尽地带着妻儿回去，和志同道合的人聊就是爽快。
一家人回到了青田村，倒是热心的村民们齐齐送上了年礼，云家在青田村很受爱戴，盛氏心肠好也乐意结交善缘，谁家要是有困难，人品也好，总归乐意借钱给他们。
一家人也就哪里也不去，安稳地待在青田村过完年。
晋州这边的雪很单薄，积雪也就积薄薄的那么一层，过完年基本上就化了。
一过完年，云仲全就找村长买地买山。
村长说：“要这座山干什么？这座山也没什么好东西，立马的兽类也少，打猎人家都不乐意，就偶尔采一点菜啊什么的，才上上山。”
“后院跟山连着，买下了正好在山上种些果树啊什么的，最近打算把庄子拆了重新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