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打量了他们一番,毫不客气地坐下了,“快点办正经事,今天不是什么比赛吗,老头我没有钓鱼就赶过来了,还不快点开始。”
“是,真是麻烦您了。”在林则面前几个,京都的几个纨绔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围观的人也窃窃私语了起来。
“真的是狂傲居士,衡山书院的人居然能请到狂傲居士。”
“他老人家已经十几年没有出来过了。”
京都书院的那一圈子也没有弄懂衡山书院是怎么请到他的。
陈公子心里有点慌张,衡山居然能请来狂傲居士,要是狂傲居士帮了他们,那自己这边的两个还不一定呢!
林则解了渴,发现所有人都还在看他,不悦地说:“怎么还不开始啊?”
陈公子立即说:“开始,开始!”
本次的公证人是京城有名望的夫子,宣读道:“京都书院、衡山书院于XX 年.....在小马山兰英亭切磋诗词......本次比赛由四位大儒共同审判,双方不得对比赛结果质疑,若同意此约,请双方签字画押。”
两方分别派人签字。
“第一回合,比诗,一共四个回合,分别由四位大儒各自出题,双方派各派一位学生作诗,由四位大儒共同探讨决定比赛结果。”
四位大儒讨论了一番,宣布各自的题目,王学士的题目是:山。张大儒的题目是夏。
周学士的题目是梦,林则的题目是观。
林则的题目就有些奇葩了,观?观什么呢?有些摸不着头脑。
京都书院的和衡山书院的也都在窃窃私欲,都在商量人选。
谢显说道:“我答居士的吧,你们呢?”
“我来答山。”大师兄说道。
“要不,我来答梦。”云毅问道。
陆循说:“不,阿毅,你先留着,我来答,你的词更为好一点。”
云毅点点头。
夏是姜岩来答,分别站在四张桌子前,纸墨笔砚摆好。
“三盏茶(三十分钟)的时间,现在开始。”锣鼓再次打响。
四下里有些宁静,宁静中又有几句私语。
林则端着茶杯,看着四周的风景,一点也不关心比赛的事情。
王学士问道:“居士,您是比较看好这里的哪位学生?”王学士有些试探。
张大儒也侧起耳朵,周学士默然静坐,心里有些不齿。
林则转过头,打量了他一番,冷笑:“哼,比赛就好好公平公正一点,别打什么歪脑筋主意。”
王学士被碰了一鼻子的灰,“是,晚辈知错。”
周学士侧头,继续看学生的表现,他心底还是比较认可衡山书院的,京都书院的学生花架子太多,倒不如衡山书院的实干,衡山月报他也看了,他不认为浮华的京都书院的报纸会比衡山月报好。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消耗了,谢显还没有提笔,云珞在后面看得都有点揪心,观,难度太大了。
京都书院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开始提笔了,衡山书院这边其他三个也都开始写了。
渐渐的周围的议论都都冲着谢显去了。
“不会是写不出来吧?”“衡山书院哪里有京都书院有名气,京都书院的,我看下笔如有神。”
“算了,我还是赌京都书院吧!”
云珞暗自问道:“谢师兄在干什么?以前也没见过他考虑这么久。”
云毅低下头,“相信你谢师兄。”
京都书院的人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直到第二盏茶一半的时候有些人已经写的差不多了,陆循和姜岩已经停下笔了,看到谢显还没有写,有些担忧。
谢显在这个时候终于提笔了,笔走得很快,但时间也很快,香灰一点点地落掉,大家也不由地揪了一把心。
终于在最后一点的时间里,谢显终于做完了,放下笔,锣鼓正好敲响,“时间到!”
衡山书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厮把纸吹干后送到四位大儒面前,先是王学士的题目,京都书院的作品先念,念完之后王学士满意地说:“不错,此诗意向明确,是上乘的佳作。”
那人得意地朝王学士做了个揖。
林则瞥了一眼,毫无新意。
周学士的感觉也是平平。
大师兄的诗被念出来之后,许多人都有些迷惑,这哪里有山啊,真的是写山吗?
张大儒冷哼,“此诗语焉不详,和山好似不挂钩吧。”
“正是,居士,您怎么看?是京都书院的好吧。”
周学士还在研究,“慢着,你们还没有看透彻,怎么就能说这学生做的不好呢?”
“此诗明显偏题,有何可研究的?”王学士和周学士不对付是翰林院里都知道的。
林则念叨了几遍,眼睛一亮,“这首诗好,有新意!”
四下哗然,他们根本没有看出山的影子来,窃窃声更多了。
王学士和张大儒硬生生地被打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卡文了,卡的有点厉害,暂时发这么点,明天努力多更~寻找灵感中。
第94章 094
林则念叨了几遍,眼睛一亮,“这首诗好,有新意!”
四下哗然,他们根本没有看出山的影子来,窃窃声更多了。
王学士和张大儒硬生生地被打脸了。
林则说道:“绿带化为树,粉泪为孱溪,这隐喻藏的深啊!难得有如此新颖的喻法。”
周学士自然附和林则,“正是,山隐化为人,字眼也扣得巧妙,这藏字无比精准,实为难得之作。”
王学士和张大儒细细一看,都不禁臊了脸。
周围的学生一想恍然大悟,原来内有乾坤,但京都书院请来的大儒居然没看出来,这学识也太......不少有颜色的目光都投向王学士和张大儒。
张大儒讷讷:“老夫眼拙了,居然没看出来。”
京都书院的心里面都打着擂鼓,这狂傲居士不会是帮着衡山书院的吧!
大师兄被夸得脸微红,双手一起拜,“多谢居士、周学士。”
第一回合大师兄完胜!
第二回合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省力了,京都书院的哪位也很厉害,并不是什么名门之子,家里是小门小户,父亲只是个六品官,是凭自己的努力进来的,实力也是有的。
这一次分成有了点分歧,林则是觉得京都书院那个不错,周学士个人比较喜欢姜岩的风格,王学士一开始以为林则帮衡山书院,选择了姜岩,后听到林则选择了京都书院,又改了口。
让所有人都有点唾弃,陈公子脸色都不好了,暗恨这个王胖子没用。
现在是一比一平了。
第三回合,陆循险胜,到第四回合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揪心,一来这是至关重要的一局,衡山书院再赢一句就可以赢了,对于京都书院来说赢已经不可能了,只有拉平。
当两个人的作品被摆上去,所有人都伸长的脖子想看个究竟。
首先是京都书院的诗,即便是林则,看了之后也点了点头,是这个年龄比较优秀的作品。
王学士和张大儒好似翻了身一样,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感觉就已经定了。
云珞看了看谢显坚毅的侧脸,定了定心,继续看这亭子里的四位大儒。
谢显的诗被呈上去,篇幅有点长,在很短的时间内写完,字迹狂草,龙飞凤舞。
一时间,四位大儒都没有出声,周围也是一片寂静。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声音,空气里流淌着紧张的气氛。云珞揪着衣袖,呼吸有些急促。
“好!”周学士首先打破,眼睛瞪大很大,放着光亮,手不停地在桌子上拍,“太好了,太好了,这句话写得太好了!”
其他人都竖起耳朵,踮起脚,心里痒痒。
衡山派松了口气,云毅直接一巴掌拍在谢显后背,真是让人担心,几个师兄也都瞪着他,谢显谦逊地笑了笑。
林则摸了摸胡子,眯起眼睛,“的确很好,比起我的有之过而无不及,这几年我已经写不出这样的诗了。豪情万千,有登山揽众之势。”
四下哗然,比狂傲居士写得都好!这诗到底是怎么样的?
王学士和张大儒即便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这首诗已经突破了年龄的界限,即便是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做得出来。
“这首诗豪放风流,为上乘之作。”张大儒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王学士也不得不点点头。
小厮这才把诗拎起来,念了出来。
云珞蓦然觉得,似乎有点诗仙的味道,愣愣地看着谢显。
谢显对上她的视线,感觉她在发愣,笑着问道:“怎么了?不好吗?”
“好,太好了。”她师兄不会成为一代诗仙吧?
“好诗!磅礴大气,简直犹如波涛拍岸!”
“把梦无形化作有形,难得难得啊,诗居然还可以这样写。”
“跌宕在谷底又好似冲上了云端。”
周围的赞美之声让京都书院的人都黑了脸,林敬庭眼中迸发出光彩,笑了起来。边上的同窗看着他的笑容突觉莫名其妙,输了还这么高兴!
林敬庭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激动,血都在身体里沸腾,叫嚣着再来吧再来吧。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对手,林敬庭呢喃:“好,太好了!”
“当!”锣鼓一响,“第一回合,诗,结束!衡山书院获胜!”
几个师兄弟对视一笑,自信满满。
陈公子满眼阴鸷,扇子也不摇了,冷哼一声,“才第一局而已!”
“第二句,词!现在开始,比赛规则,延续上一局诗的比赛规则!”
这一场斗争相当得激烈,几位大儒卯足了劲出刁钻的题目,似乎题目越难越能体现格调。林则倒是省事,来了个千古不变的话题,怀古。
这种看着越是好写的,已经被无数人写过,越难有新意。
云毅回答得是周大儒的题目:静思。
云毅一上来就想了一分钟左右,就开始下笔了,一停也不停,给对手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到最后云毅已经写完了,对手才写了一半,时间结束的时候,对手还没有写完,结果就不言而喻。
但他的词一传上去,就赢得了四位大儒的赞赏,林则评价他是不拘一格,神思泉涌。
周大儒说,一开始他根本没有想到静思还有这个角度,看了云毅的,茅塞顿开。
第二局却是二比二打平了。
云毅得也被拿了出来和谢显的一起挂在亭子外供人欣赏。
第三场是突然增加的,京都书院的不满意这个结果,要求再增加一场,衡山书院是想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的,答应了。
双方决定,比对对子,是混战的方法。三十个回合,看谁对的多。
陆衡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几个师兄弟们对视一眼,都在心里笑。
谢显后退一步,“你们先。”
京都书院的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但也没有退让,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公子上前一步,说:“天为棋盘,星为子,何人能下?”
大师兄信手拈来,“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
“好,对得巧妙!”相比诗词,对对子更能让人看得激动人心。
陆衡立即接上去:“其人其德其才,与历史长存不朽,斯为世仰。”
京都书院停留了一会儿,林敬庭目光沉定,悠然说道:“乃父乃兄乃弟,本家学渊源有自,故尔风高。”
云毅也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声好,但是这林敬庭究竟是何人,谢显侧头,低声说:“并不是权贵世家之子,此人颇有才华,且不喜与权贵相交。”
在京都书院中能够不和权贵相交,固守本心,想来也是个坚毅的,云毅看着林敬庭的目光带着敬佩。
双方一来一往,毫不退让,衡山书院回答的速度更是快,对子刚报出来,不过半会儿,就对上了。
让人耳不暇接。
陈公子对身边的小厮低声说了几句话,小厮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已经二十个回合了,京都书院输了五个回合,衡山书院输了三个回合。
陈公子朗声上前:“此木为柴山山出。”
这个对子一出,对面的人都开始想了,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对子,超过了半刻钟,前面插上了一炷香,必须在一炷香之内想出来。
陈公子有些得意,又扇起了扇子。
一炷香到一半的时候,京都书院的已经开始得瑟了。
“答不出来了吧。”“也不过尔尔。”
云毅目光一沉,沉吟道:“因火成烟夕夕多。”
阳光依旧西斜,余晖照在这群青年的脸上,他们洋溢着的朝气充斥了兰英亭,前有兰亭集会,而兰英亭文集又将是文学史上又一令人艳羡的文学集会。
山下的村庄升起了袅袅炊烟,与这对对子交相呼应,犹如身临其境,所有人都望下山下,又看着落日。
“对的好,太衬景了。”
“巧妙,秒啊,难得又有如此宜景又工整的对子。”
云珞自豪地看着自家大哥,在衡山书院里,对对子比赛都是即兴开始的,而且一无聊,大家就以玩这个为乐,练就了大家对对子的神速。
陈公子没想到这样还能对得出,心里一横,“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这个对子一出,连几位大儒都要深思了。
林则呢喃:“地名人名事情,这个对子难啊,想要对上来这么点时间不可能。”
云珞心里一紧,看了看几位师兄,谢显的额头已经有微微的汗水,云毅手篡紧,不过一会儿,一炷香又插上了。
香燃烧的很快,山上有风,吹的香燃烧得更快,香灰一点点落下,时间,越来越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卡文卡的厉害,一直赶新文,就索性八月份再开始了,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抱歉了,让大家久等了,文章不弃,文章不弃,文章不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95章 095
云珞心里一紧,看了看几位师兄,谢显的额头已经有微微的汗水,云毅手篡紧,不过一会儿,一炷香又插上了。
香燃烧的很快,山上有风,吹的香燃烧得更快,香灰一点点落下。
落到一点的时候,师兄弟几个也放弃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对不上好的。
裁判者刚要张口,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前古人后来者 读左传习右军 拜上卿坐中堂使下属出将入相封王候。”云珞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语调有些奇怪,她的声音过于清亮,很容易就被发现是女孩子,声音放低沉,再加上奇怪的语调会让人忽略过于女气的声音。
云毅皱了皱眉头,又松开,手颤了颤。
云泽心急,怎么沅沅出来了!
林则定睛一看,竟是那个小女娃娃,会心一笑,摸了摸胡子,再念叨了几遍下联,满意地点点头,对的比上联还有意味,倒是觉得上联不怎么好了。
“这个对的好。”周学士眼中满是欣赏,没想到衡山书院竟是这般卧虎藏龙,这孩子年纪小小,却有如此敏捷的才思,将来必成大器。
张大儒和王学士已经不管京都书院那一边了,也纷纷称赞起来,京都书院自己不争气,他们倒是想让他们赢也没办法。
陈公子攥着扇子的手可谓是下足了力道,边上上好的梨花木就这么断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有没几局了?”其他几位公子哥儿低声商量。
林敬庭站在身边,刚才小厮去干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厌恶地看了这一群人,“不用比了,就算使了手段你们也比不过他们。”
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小厮从小道走,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走到半山腰,林敬庭看了看眼前的落日,他有一种预感,京都书院就如同这落日,看着辉煌,却只剩下一点余光,而衡山书院才刚刚开始散发它的光芒,那么多优秀的人才,不看出身,不看地位,只凭本事,光是想想,林敬庭就热血沸腾了。
脚步不觉加快,他应该去做点事情了。
陈公子瞪着林敬庭远去的背影,心里把他骂了一通,又无可奈何。
最后几场,衡山书院大获全胜,京都书院仓皇落败,没等结果宣布,一群人就在余晖中草草离去。
谢显也不和他们计较,结果很明了,明天自会传遍整个京城,三年来的耻辱终于在今天洗雪了,谢显望着漫山的树木,山下的村落,想要敞开心胸大笑几声,到嘴边只能面对着凉风笑。
云祁高兴地喊道:“赢了,我们赢了!”
盛亦闵搂住他的脖子,捶了几下,“出息,师兄们当然会赢了。”
云毅找了一圈,在谢显身后找到了云珞,云珞篡紧谢显的衣服,紧张地说道:“谢师兄帮我避过大哥。”
谢显对上云毅的眼睛,侧了侧身,还是依言挡住了她,低声说:“你大哥已经发现你了。”
“沅沅。”云毅毫无感情地说道。
云珞慢慢蹭蹭地走出来,低着头,有点委屈地说:“大哥……我错了……”
看着她委屈的小样子,谢显都有些忍俊不禁,云毅也绷不住脸了,笑开来了,“我还没说你就认错,你错在哪里了?”
“不该在这样的场合,随意出言。”云珞偷偷看了看云毅,又低头,放低姿态,大哥就会放过她的。
云毅叹息一声,还是不忍心责怪她。
被一群人缠身的林则满心满脑的烦躁,好不容易挣脱了一圈人,走到衡山书院这边,咧着嘴对云珞笑,“你这小娃娃倒有两下,那个下联对得不错。”
云珞对他的夸赞很受用,眯着眼睛笑。
云毅客气地问一句:“居士如何回去?天色已晚,若不介意,可去学生家里用一餐便饭,再派人送居士回去。”
林则被他这么一说,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不客气地挥挥手,“那就走啊,饿死老人家了。”
云毅愣了几秒钟,笑着招呼他一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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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仲全看着桌子上毫无吃相的林则,还回不过神来,盛氏倒是很自得地给林则又是倒酒又是添菜。
“老人家多吃点,都是家常菜。”盛氏笑意吟吟地给他斟满酒。
林则看着和那小姑娘一样的面容,性子可比小姑娘柔和多了,嘴里含着肉,说道:“嗯,好好,哎呀,还是大侄女好。”
林则称呼盛氏为大侄女,所有人都愣了愣,一群人都闷着脸笑。
盛氏坦然自若,说:“那叔您多吃点。”
云仲全满心欢喜地想和林则探讨探讨,林则却是一脸嫌弃地不想和他坐在一起,拿了一盘点心,一边吃一边说道:“这么好的时候讨论什么啊,不要,老头子我就是一个俗人。”
云仲全有点失落,见到了居士真容,居然不能好好探讨一番,实在是可惜。
大师兄几个因为高兴也喝了几口酒,有点微醺,一群人玩起了行酒令,云珞也乘机多喝了几杯,跟个偷吃大米的小老鼠一样。
盛氏目光划过闺女醉醺醺的小眼睛,心里好笑,平日里要不是拘着她,估计早就和她师兄们一起成了小酒鬼。
守在门口的丫鬟低声来报,盛氏立马让人在上面加了两个座位,起身说道:“亦恺和五爷来了,你们收敛点。”
在场的人都知道赵臻的身份,除了林则,赵臻的王妃前些日子刚下葬,谁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热闹的场面冷却下来。
林则就爱热闹,也跟着喝了许多老酒,看着他们都不喝了,“怎么停了?干嘛了啊?”
盛亦恺和赵臻走进来,赵臻看着静默的饭桌,心里清楚他们是不自在,说道:“怎么不吃了?大家不用拘束,刚才是在行酒令吗?”
盛氏下了餐桌,“五爷,快上座,菜都动过了,我再命人去做几个新菜。”
赵臻客气地说:“就麻烦夫人了,不用太多,随便上几个就好。”
赵臻知道林则也在云家,客气地打了声造招呼,林则爱理不理,赵臻也不生气,大抵是知道林则的脾气。
盛亦恺在赵臻边上坐下,举杯和几位师兄弟碰了碰杯子,“恭喜了,听说赢了,外面都传遍的,传的神乎其神。”
陆衡一干二净,爽利地哈了一声,“京都书院那一群也就没几个能够看的,今天师妹都出手了呢。”
“哦?”盛亦恺目光落在最末的云珞身上,云珞脑子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他们在说她,冲着他们笑。
被她的傻笑逗乐了,盛氏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让她多喝了。
赵臻看着脸颊通红的小姑娘,忍俊不禁,举起酒杯掩盖嘴边的笑容。
“师妹喝多了,哈哈哈,今天京都书院要加一场对对子比赛,亦恺,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们衡山书院的出来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对对子。”二师兄酒喝多了,说话有点不经大脑,舌头也大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后来出的对子难度很高,不像是他们的水准,后来还出了一个上联: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你们对对看。”
过了这么久,大家再想就好对多了,纷纷对了上来,盛亦恺是习武的,文本来就不成,没对上。
赵臻思虑了几番,过了片刻,对上一个下联:碧竹窗,白书生,坐绛椅,展黄卷,研绿砚,点朱笔,挥紫毫,从夏到冬读《春秋》。
林则耳朵动了动,正脸看着赵臻,没有说话。
云仲全因为喝了酒,酒精都上了脸,把酒杯一放,大声说:“好,这个对的好,有意境,阿显对的太过世俗,但论合适,倒是阿显的比较合适。”
“五爷这个就和师妹的比较像了,师妹对的下联是:前古人后来者 读左传习右军 拜上卿坐中堂使下属出将入相封王候。”大师兄的眼睛亮亮的,但是语序不怎清楚的话语出卖了他。
云祁自豪地说:“那是当然,沅沅对的最好,你们,你们都落了俗套!”
盛氏脸都不好了,要不是离得远,一巴掌就拍下去,“阿祁发什么酒疯!”
“没事,是落了俗套。”赵臻被云祁傻兮兮的样子逗乐了,这兄妹俩喝了酒都这样吗,目光在移到歪着脑袋玩弄盘子里的菜的云珞。
云珞把菜夹出来整齐的放在碗里,然后就傻笑一下。
谢显盯着云珞看了许久,才看出她在看什么,“珞姐儿跟松鼠一样堆食物呢。”
在场的都笑了。
云仲全是男人,想的没有那么细致,觉得女儿从小就和一群师兄一起长大也没什么。
盛氏却想着现在还有赵臻在场,就珞姐儿一个姑娘,名声可不好听,坐不住了,“估计酒喝高了,我先带她下去睡觉了,五爷慢吃。”
然后就急急忙忙拉着云珞下去,云珞喝的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地被丫鬟扶着走。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下午不出去,晚上可能还有一更~~
第96章 096
云珞头疼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丫鬟听到里面的动静,端着水进来,“小姐,漱口洗脸吧,夫人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去哪儿吗?”云珞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套上鞋子,走下来。
丫鬟给她理床铺,还真被夫人猜对了,抿唇一笑,“宋府摆宴,特地邀请了小姐和夫人。”
云珞这才想起来,漱口刷牙,穿戴好之后,去正厅吃早饭。
盛氏已经等候多时了,师兄们也都吃好了,早走了。
“你啊,还好早点叫你了,不然肯定要晚了。姑娘家的,居然就这么醉酒了,好在都是你师兄,五爷也不是多嘴之人。”盛氏恨铁不成钢,小时候小闺女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现在这闺女恨不得回炉重造了,怎么就养成了这个不羁的性格呢。
云珞讨好地挽着盛氏的胳膊,撒娇道:“娘,谁知道那酒那么烈,喝了几杯就不行了,那不是你们都在我才敢喝嘛!”
盛氏拿她没辙,嫌弃地把她往边上赶,“去去去,快去吃点垫垫肚子,等一会儿宴席上又吃不了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