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晚上的飞机,吃过以后,钟运铮一家送他们去机场,每个小孩子都得到了礼物,方知浓独得两姐妹的宠爱,被她们赠送了最喜爱的芭比娃娃套装,每个太太都得到了一套化妆品和一套护肤品,于丽英在逛商场的时候,也买了不少化妆品护肤品,大概是受钟太太的刺激。
大家上了飞机,这一回没了来时的新奇,累了一天,大人小孩都累坏了,飞机一飞稳,方知浓就睡着了,一路睡回了中国。
正好是年前去的,到了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就成了盘问的对象,飞机是什么样子的,外国人是不是都住洋房……
度过了一个格外热闹的新年,97年方季康就宣布把一部分公务和研发搬到W市,镇上的工厂永不搬迁,同时钟运铮顺利投资康达,两百万的资金一进入,康达的运行、研发资金更加充裕了。
这两年因为国企的分崩离析,大学扩招,学生剧增,许多专业已经不包分配了,方季康挖了两个大学生、一个研究生做科研。
于丽英在小区聚集的地方买下两个店面,准备开第二家药店,她的进货量就可以大大地增加了。
97年对方知浓也是特别的一年,因为她今年要上小学了,幼儿园是逃掉了,但小学却是不能逃了。
方季康本准备让两个孩子都转回市里去,此时方如初下半年都要上六年级了,所以方季康还是和他谈了谈,当初这孩子陡然转到乡下,如今又要陡然转回去,方季康也是怕他不乐意,又闹出离家出走那件事。
提起这件事情,方如初涨得满脸通红,简直就成了他的黑历史,进入变声期的少年粗着声音说道:“爸!你再说我就不去了。”
方季康笑着说:“不说了,哈哈,你乐意得就行,我这不是怕你又换个新环境吗?”
方如初无所谓道:“留在这里,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爸爸。”
大家都对他莫名地讨好,有时候觉得挺得意的,可后来他仔细想想,又觉得别人又不是因为他厉害才讨好他的,只是看他爸爸有钱。
小镇上就是这点不好,家家户户绕个圈都是亲戚,像方季康这样的镇上名人,方如初不被人知道都不行。
方季康愣了愣,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有些愧疚,镇上都是认识人,对如初来说,真的不是一个纯粹的学习环境,“那我们还是转到市里去吧,会好一些,对不起爸爸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少年神色有些变扭:“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大家对我都挺好的。”
方季康欣慰地笑了,还好现在孩子大了,懂事了。
一开年,于丽英和方季康就在市里忙了,方如初转到市实验小学上五年级,他们没空照顾方知浓,也只能提前送她入学,让她跟着一年级,因为已经是下半学期了,方知浓还比学龄小一岁,学校收得时候还有担忧。
但方知浓做了一份一年级的试卷,得了满分,就被收下了。
于丽英也不怕她学习不好,就怕她在学校被欺负,几次三番叮嘱,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找老师,或者去找哥哥。
方知浓很想说,她长得没那么好欺负吧。
第一天上学,方季康和于丽英送他们去新学校,交给老师后,说了嘱托的话后,才不舍地离开。
于丽英看着女儿背着小书包乖乖地跟在老师身后走进班级,真是百感交集,当年为了生下她而辞职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因为没有上幼儿园,她就带了六年,真是生了女儿才觉得养女儿是最正确的决定,那样乖那样贴心,总是不吵不闹地坐在她旁边。
方季康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走吧,孩子大了,不可能一辈子窝在我们怀里。”
即便他很想,但他也不敢说出养她一辈子的话,他会比儿女们先走,他也很希望他们一辈子无忧无虑,可他走了之后他们又该如何。真正的爱不是一味的给予保护,而是让他们能够拥有立于世的品格和能力。
方知浓跟随着班主任到班级里,班里的小萝卜头都好奇地看着她。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方知浓同学,大家欢迎一下新同学好不好?”老师温柔地说道。
台下鼓起了掌声。
“方知浓同学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
方知浓点了点头,脆生说道:“大家好,我是方知浓,名字出自酒醉方知浓。”
老师有些意外,这孩子一点也不怯场,摸了摸方知浓的头,指着一个中间空位子说道:“方知浓你先坐那里,一会儿我们重新拍一下位子,看看大家过个新年有没有长高。”
方知浓先坐下了,旁边是个小胖子,胖嘟嘟的还挺可爱的。
老师在上面讲,他就有些按耐不住了,推了推她:“你怎么下半学期才来上学啊?你之前是在别的学校读书吗?”
方知浓还没说话,老师一个利眼就过来了,“何明晨,不要说话!”
小胖子坐得比谁都端正。
老师讲完以后,让小朋友们出去排队,男生一列女生一列,要排位子,两两组合,方知浓和一个瘦小的男生分到一起,她人小个子矮,毫无例外坐了第二排,这个吃粉笔灰的位子真不是太好,原本都排完了,有个小女孩哭了起来:“我不要和何明晨做一起……”
小胖子一脸无辜,有些手举无措地低下了头。
老师也无奈,只能调换位子,好几个女孩子都不乐意,小胖子神色有些落寞了起来。
方知浓觉得这个小胖子真是太可怜了,正好也不喜欢第二排的位子,就举起手来:“老师,我愿意和何明晨坐同桌。”
老师反而有些迟疑,因为方知浓太小了,何明晨太皮太爱说话了,所以有些孩子的家长也很有意见,谁都不想和他坐,但何明晨其实也不坏,说道:“那好,方知浓同学和李佳佳同学换个位置。”
班上所有同学也不知道是惊奇还是崇拜的眼神看着方知浓,竟然还有人愿意和何明晨坐一起。
方知浓再次坐回何明晨旁边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小胖子炽热的目光,以及殷切想要开口说话的冲动,但老师在上面,又怕惹新同桌不满,他就又没同桌了。
一下课,何明晨就积极地从包包里掏出小糖果:“方知浓,你要不要吃糖果啊?”
方知浓摇摇头表示不想吃,小胖子继续说道:“这个糖特别好吃,你下次来我们家饭店,我们家饭店做的菜特别好吃……”
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和小胖子一起坐了,他真的是太烦了!方知浓后悔了,她为什么要心软啊!不过原来家里开饭店的,也难怪吃胖了。
小胖子不光下课烦,上课也烦,总想着做一些小动作,或者和她说说话,经常要被老师叫起来,还会被老师骂几句,然后全班都笑了。
方知浓觉得这并不好笑,他也许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多动和多言语,使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小胖子被嘲笑的时候真的很难过,但他还算乐观。
经过几天的观察,这小胖子也许真的是有多动症,老师私下里还找她说,要是何明晨总是吵她,影响她了,可以找她来换位子。
上课的时候方知浓就不理他,但就下课理理他,小胖子就很高兴了。
方知浓就说道:“你下课可以说话,但上课不允许说话,你说话就影响到别人了,这样吧,你上课想说什么,写在纸上怎么样?”
这一招还算有用,小胖子话少了一些,除非有时候忍不住了,方知浓有意锻炼他的注意力,锻炼注意力最好的方法就是兴趣,小胖子的数学倒是挺不错的,就一天到晚看他说话没听课,数学还考了满分。
她就带几本奥数过来,带他一起做,思考的时候就是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小胖子的确也来了兴趣,也让家里给他买了几本奥数书,但问题是,他竟然看不懂题目。
“你看,你语文课不好好听,不认识字,连数学题都看不懂。”方知浓乘机教育他。
一二班的老师们都惊奇地发现,何明晨在课上爱动爱说话的毛病好了不少。
也许方知浓平时下课就是看看书,做做作业,她和前后左右的关系不差,但始终没有玩得很好的女孩子,这让于丽英有些担忧,总是没有在女儿口中听到同学的名字,一般这个年纪,都会喜欢喊出喊进的。
四月份是方知浓的生日,方季康和于丽英空出一个周末,说要带他们去看看他们出去玩,顺便看一下新家。
一家人驱车到市里一个新建成的小区,他们家买了复式的两层商品房,一共两百多平米,可以说是非常宽敞了,目前还在装修当中。
从小区出来,方季康就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店面的二楼。
走上楼梯的时候,可以听见楼上不停地动,方知浓还有些奇怪,上了二楼,她就明白了,原来楼上是在跳舞,都是一群不大的小女孩,分成了三个教室,外面是透明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里面在干什么。
于丽英蹲下来,指着玻璃窗里面正在跳舞的小女孩们,问道:“浓浓,你喜欢跳舞吗?想跳舞吗?”
方知浓眼眶有些发酸,仰起头用力点了点头,“想!”


第21章
跳舞就像是上辈子的一个执念,因为苦求不得,所以成了心魔。而这一世,她从未开过口,爸妈却把一切都摆在了她的面前,她有时甚至在想,是因为上一辈子老天也觉得她太辛酸了吗,所以给了她截然相反的一世。
当方知浓换上小芭蕾舞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尝试着垫脚尖。
方季康拿出前段时间买的照相机,永远地定格了那一瞬间。
方知浓六岁学芭蕾其实有些晚,四五岁是最佳时期,骨骼比较软,但在九十年代,算是比较早的了,这个舞蹈班是文工团的退役舞者办的,年纪最大的是教民族舞的四十多岁,教她们芭蕾的只有二十七八岁吧,但后来她不经意间听几个老师交谈,才知道她的老师是因为脚踝受伤,所以不适合做高难度高强度的动作了。
方如初也在新家周围的一个兴趣班学围棋和奥数,男孩子就是不喜欢什么乐器啊画画的,他脑子好,经常看方主任下棋,久而久之也会几手,方季康也不浪费他的天赋。
兄妹两周末基本上都是要回乡下看看沈老师和方主任的,今年六月份他们家在乡下的房子竣工了,三层的小洋房前面还带着宽敞院子,非常地阔气。
家具什么的也都是装修工资帮忙找好的,风格非常统一,全木质装修,这个年代装修也不能说不好看,时代特色吧,九十年代就很喜欢用护墙板,家里楼上的房间全都是护墙板,但还好三楼做成纯白色的护墙板看着还真别有一番风味。
楼下也还是很阔气的木质装修,红木沙发,大理石圆桌,电视机的背景墙也都雕了木花,非常符合老年人的审美,乡下也并不适合用皮沙发。
这个年代就也不大知道甲醛什么的,只觉得装好了,稍微散散味道,就搬进去了,方主任定在七月份搬进,十月份办乔迁酒,新家装了空调,方主任希望孙子孙女夏天过得舒坦,就想着早点搬进去。
方知浓收获了一个公主房,于丽英给她选的纯白色的公主床,然后配上白色的衣柜,和淡粉色白色相间的书桌,还好不是全粉色的房间。
很快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来了,这是她第一次期末考,于丽英给她买了油条,煮了两个蛋,她吃了一根油条,一个鸡蛋,另外一个鸡蛋塞她哥嘴里了,为了让她哥考一千分,她愿意贡献初一个零。
其实于丽英也不是很担心两个孩子的学习,至少从平时反馈来说,她家的孩子学习都不差。方如初在镇下的时候就经常是班级前三,到了市里之后也不例外。
原本以为不是太合群的小女儿竟然被老师一直夸奖热心帮助同学,参加家长会的时候,她的作业本还被拿出来展示了一下,字写得太好看了,还有她同桌的妈妈,非要请她吃饭,说她家浓浓对她家何明晨帮助特别大。
这都是于丽英始料未及的,但看起来她闺女在班上的人气还不小。
方季康和于丽英都不是太追求孩子的成绩,没有说你一定要考第一,顺其自然,只要孩子的态度是正确的,学习是认真学了的,作业也是认真做了的,成绩能差到哪里去。
考完试,夫妻俩就想着要带他们去哪里玩了,经过新加坡着一趟,夫妻俩绝不吝惜带孩子看看外面世界的机会,去年他们还会心疼出国一趟花了好几万,但孩子学到东西的同时,他们大人也学到了不少。
尤其是今年夫妻两的财运非常畅通,于丽英的第二家药店生意好到飞起,住宅区本来就离老医院远,人又多,出货量一下子就大了,她已经想要筹划第三家了。
康达有了钟运铮的两百万投资,底气瞬间就不一样了,开始谋求更加大局面的发展,凭借钟运铮的关系,在新加坡也有了一定的基础,方季康飞新加坡也就飞得多了,方知浓很感谢钟家两姐妹,虽然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缺,但她让人照着钟家三兄妹的模样做了三个无锡泥娃娃,送了过去。
得到了是一封中文夹杂着汉语拼音的信和一条芭蕾舞服、两双芭蕾舞鞋,送方如初的是一副象棋,棋盘和棋子很精致。
三兄妹都写在一封信上,钟维悦说他们现在在努力学中文,听说她在学芭蕾,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跳芭蕾,这身芭蕾舞服和芭蕾舞鞋是她们一起为她挑选的,因为怕她不合适,买了两双。
钟维欣则是抱怨她竟然不学拉丁,说拉丁是多么多么热情的舞蹈。可能是前面写的真的是很糟糕,然后转英文了,说要测试一下她的英文。
最后是钟维渡,毫不留情地揭妹妹的短,他的中文的确比上面上个写的好多了,他说因为钟维欣好多不会写,一直问爸爸,爸爸说她写的乱七八杂(此处应是乱七八糟),耍赖皮写回了英文。
钟运铮想锻炼三个孩子的中文,就要求他们用中文写信。
方季康看人家让孩子这么努力学中文,反观他们连点英文都不会,他自己在大学里学过一点英语,但当真是一点,和新加坡人谈生意以后,他就买几个英语磁带,不光是给自己,还给两个孩子。
生意上有专门的翻译,但他总要能听懂日常用语,他就每天利用晚上睡前的时间,和两个孩子一起听磁带,三个人一起学英语。
最近这两年开始,小学从三年级开始开设英语课了,方如初正好没赶上,之前初中已经开设英语了,但国家现在对英语越来越重视,慢慢就从小学开始了。
方季康考虑暑假里给两个孩子报个英语班什么的,他以后最多会几句天气怎么样吃什么,但孩子未来有这么多可能,学好英语是有很大的帮助,至少出国不需要一直带着一个翻译。
方季康对他们说的是:“钟家的三个孩子为了能够和你们交流沟通,在学中文。尊重是相互的,你们也应该学一学英文,以后好跟他们沟通。”
兄妹俩自然没有异议,考试结束之后,兄妹俩先回了一趟镇上,然后于方季康和于丽英把方凯文、方毅、宋俊凯一起带上去厦门玩,还好几个孩子都大了,不然两个大人还真看不住。
玩了一个礼拜回来,每个孩子都黑了一圈,咧着嘴牙齿显得特别白。
回来也正好到了搬新家的时候,大部分东西都提前搬进去了,圈定的好日子那天就象征性地提些祭祀的东西过去,新家需要祭祖祭财神,尤其现在方季康生意做的这么大,每年的祭财神都会更加慎重一些。
当天来的都是家里的近亲,方小琴作为女儿还需要端礼,这是习俗,方伯勇和方仲伟也端了一份礼,他们造房子的时候既没出钱也没出什么力,他们就端个礼,方季康和于丽英也不懂这些,就随他们准备了。
在九十年代,有些人家还住着平房,大部分还在推平房起小楼房,而方家已经住上了小别墅,矗立在路边,显然非常的醒目。
方主任的还有几个兄弟,算是本家人,都过来帮忙。
人也不多,就在地下室摆了三桌,地下室里非常宽敞,装修公司当初说可以增加储物空间,现在也发现这个地下室真的挺实用的,所以实际上是四层。
现在天气热,地下室倒也比较凉快,摆上两架电风扇,也就不热了。
大家参观了一番整栋别墅,嘴巴里的赞叹就没有停止过。
“老姐姐,你真是享福啊,儿子出息,我们几个里还是你最有福气。”
沈老师笑得很谦虚:“现在大家日子都好过了……”
“我这辈子哟,要是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做梦都能笑醒了。”大奶奶艳羡地摸了摸门框,要说命好,她这个妯娌真是命好啊,年轻的时候靠丈夫,年纪大了,儿子又各各出息,她们几个也没差几岁,沈老师就看着比她们都要年轻不少。
小孩子们从这个房间窜到那个房间,整层楼都在震动。
客厅里开了空调,大人们在客厅里喝茶,邓霞摸着沙发,看男人们抽着烟,说着生意上的事情,问于丽英:“这别墅一共花了多少钱啊?”
方伯勇已经在旁边圈了块地,邓霞原本还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心中没有点念想是不可能。
于丽英说了个大概,邓霞心里头真是抽了口气。
刘翠如嗑着瓜子说:“你们在市里买的房子多少钱?马上凯文要上高中了,我想着镇上的房子就晚一点,先在市里买一套。”
于丽英认同地说:“要买就早点买,现在市里的房价涨得挺快的,想想我和季康那套老房子,买的时候才多少,现在买一套都得上万了。”
邓霞忙问道:“你们那套老的卖不卖?”
就算卖,于丽英也不想卖给她,认识人价格最不好说,说高了伤情面,说低了他们也不乐意,道:“那套暂时先不卖,以后有客人可以住那儿。”
方小琴道:“丽英,你们那个小区还有没有房子了,要是有,我想着也买一套。要是我工作能调到市里去,我想着把凯文送市里去上初中。”
方小琴家没有在镇上买房子,这两年有因为康达的分红,原本的一万块,早就翻了十几倍还回来了,还愁怎么用钱呢。
“我回去帮你看看,估计面积小的没有了,正好你们家人多,一百五平肯定要的。正好,我看你们住市里去也省心点。”要是方小琴日子哪一点不顺心,那肯定是她那个嫂子,于丽英也没少听她抱怨。
方小琴何尝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有些忧心的是:“也不知道爱国他爸妈愿不愿意去市里,哎,要是我们不在,我又担心他们两。”
刘翠如笑着说:“这还不简单,就拿俊凯做个由头,就说俊凯没人照顾,你工作先不动,等他们去了市里再说,然后你调过去肯定忙啊,再给他们找点事情,找点伴,日子也就习惯了。”
方小琴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看几个人说买房子就买房,邓霞这心里头就堵得慌,这还不是占了股有分红,听说这两年分红都好几万十几万的,完全就是躺着拿钱,还比他们夫妻两累得一年到头赚得多,邓霞就有些懊恼当初得罪了季康。
搬进去住的第一晚,方凯文几个也住下了,一群大小子闹腾得不行,因为有空调,特别凉快,表兄弟堂兄弟几个好久都没住一道了,夏天为了省空调,这几个小子就住一间房,闹腾了半宿才睡下。


第22章
最后,方小琴和刘翠如也在他们的新小区买了一套商品房,方季康认识开发商,打了点折扣。
自从搬到新家之后,方毅就在方家住下了,邓霞也时不时来蹭空调吹,刘翠如直接在家里也装了个空调,什么事情还是自家有方便,那房子虽然是爸妈的,可都搬出来了,也是季康造的,哪还能真当自己家。
方知浓和方如初在镇上待到八月份,就回市里去上英语课了,方季康请了个英语专业的大学生到家里来上课,九十年代补课的也不多,而且语言教学人越少越好。
方知浓每天上午上英语课,下午去学芭蕾,日子过得非常充实,于丽英因为要接送他们,就买了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开来开去,九十年代的年轻人买不起小汽车,最喜欢的就是这拉风炫酷的摩托,虽然家里的钱够再买一辆,但花个二十万还是会心疼。
学芭蕾舞的小女孩子不多,学民族舞和古典舞的最多,主要芭蕾的价格贵,所以她们班只有五个女孩子,方知浓是最小的。
年纪小就意味着韧带好,半个月下来,她就可以劈叉了,但出去玩了一个月之后,八月份再回去,一个月疏于练习,各种动作又很艰难了。
江蓉轻轻按压她的跨部,将臀部贴近地面,说道:“看来在家里没有好好练习啊,浓浓。”
方知浓有些尴尬,只能点点头:“对不起。”
江蓉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腿:“不管来不来上课,还是要练习一下基本功,不然就是又要从头开始了。”
江蓉人很亲和,原本女孩子对学跳舞还挺害怕的,但看她总是柔和地关心她们,渐渐地也就总是小江老师小江老师的喊她。
江蓉就带五个孩子,她也看过这几个女孩子的资质,基本上都不是太适合走专业道路,送过来学的年纪大了,最小的那个,小腿的骨骼上就可以看出以后应该挺高的,专业的芭蕾舞者因为姿势标准对身材也是有要求的,以扁平、矮小的身材为主,基本上没有芭蕾舞者是没有高个子的。
而且他们的家长也只是希望给孩子培养一门才艺,要求低了,自然不会太严格。
做好基本功,就开始连芭蕾的基本动作,江蓉自己做好示范,然后下来一个一个地检查、纠正。
小孩子定力不好,再加上天气真的太热了,一节课要停好多回,方知浓上一节课,浑身都汗湿了的,她一回到家,于丽英就得先给她洗个澡,扔电风扇下好好凉快凉快。
方知浓裹着小浴巾感受凉风习习,才感觉得到了救赎,跳舞那里虽然有电风扇也是热的不行,夏天没有空调真是要命。
方如初舔着小冰棍走进来,方知浓把自己的光溜溜的身子裹紧点,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自我保护从娃娃做起。
方如初一屁股坐床上,晃了晃冰棍的:“要不要吃?”
方知浓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方如初呲牙笑了一下:“我吃到最后剩一口给你,妈说了,不能给你吃冷的。”
方知浓:……我严重怀疑你在报复当初一点点之仇。
“好了好了不逗你啦,给你吃给你吃。”方如初见她不说话,还以为逗得太狠了,赶紧把冰棍地送上前,揉了揉她半湿的头发。
“我没生气。”方知浓刚张开嘴,方如初就把冰棍抵她嘴巴上,盛情难却,方知浓张开嘴,一口就咬下去,刚咬下去,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冰棍是咬下来了,她张着嘴舔了舔门牙,特么竟然松动了!
方知浓赶紧把嘴里的冰棍吐手上,又舔了舔,欲哭无泪地瞪着方如初。
方如初先是愣了几秒钟,随机大笑了起来,变声期的嗓子尤为尖锐:“妈,妈你快过来看,浓浓牙要掉了。”
于丽英正在做饭呢,只听见他喊,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忙跑出来:“怎么了?”
方如初笑得手里的冰棍都要掉了,指着方知浓说:“浓浓咬了口冰棍,门牙松了。”
方知浓嘴巴紧闭死亡凝视他。
于丽英先打了他一下,道:“叫你乱给妹妹吃冰棍。”然后又蹲下,盯着方知浓的嘴巴:“来给妈妈看看。”
方知浓啊了一下,于丽英用手碰了碰,方知浓有了感觉赶紧转开脸,“疼,哥哥坏。”
方如初盘腿坐着,笑着继续吃他的冰棍:“是你自己要吃的哦。”
于丽英自己都觉得儿子真的是挺坏坏的,居然还在面前吃冰棍,看女儿都快哭了的样子,赶紧赶走他:“你去去去,去外面吃冰棍去。”
方知浓最不想来的事情还是来了,她一直很爱护这一口白牙,自从有了自己的小牙刷之后,早晚刷牙绝不拉下,蛀虫逃得过,却逃不过换牙。
方如初啃着冰棍晃了出去。
于丽英把她手里的冰棍给扔掉了,再看了看牙齿,松动得还挺严重的,看女儿这郁闷的小表情,也真是好笑,揉了揉小脑袋:“该换牙了,明天妈妈带你去拔个牙,还能早点长出来,看你以后还偷不偷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