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嬗矜持地把手放在腹前，恭维道：“怎么会呢，张制作经验丰富，我们这些小辈还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马屁不嫌多，被美女拍马屁，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很享受。
张制作愉悦的面色让沈嬗笑容更加诚恳。
陈则仪将三份文件分别放在桌前，打开自己的那一份，背向后面的靠垫靠过去，脊骨微微放松，“关于利润分成的事情，杰西嘉，百分之二十是我们的底线。”
张制作沉默地看这份文件，双脚微微抖了几下，然后似乎意识到这并不礼貌，将架着的腿放下。
沈嬗捏着那张纸，百分之二十对于她这样一个还称不上是业界新人的人来说，的确很不错，但是利益都是争取过来的。“陈总，剧本是我提供的，并且提供了资金。如果，我是指如果，我在担任女主的情况下，我没有索要片酬，百分之二十，对我来说并不值得。”
陈则仪公事公办的口吻，沈嬗也选择了陈总这个公事化的称呼。
陈则仪双手抱胸，丹凤眼微微上挑，“但是你应该明白，你的剧本是不完整的，我们公司还需要触动编剧来修改，并且进行改变。女主角的事情，还没有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你的资金。”
不得不说她的话语太过直白，直白得让沈嬗有点生气。
“但是这并不能否认我的剧本，女主角的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谈，但是分成我可以退到百分之二十二。”沈嬗目光熠熠，张制作的不吭声，陈则仪的强硬态度映入眼帘，捏着纸张的手指用力一下，边边上就皱了，意识到之后，立即松开手。
陈则仪沉默半晌，处于亲戚的情面，并且在她身为长辈的份上，她对沈嬗是不能太过分的，侧头看向张制作，张制作无声地点点头。
“那可以，我会让秘书去修改合约。下面我们应该谈一下剧组的事情。”陈则仪合上文件，背挺起来。
张制作又架起了腿，中年的声音较为低沉，“你的剧本我看过了，内容的构思很不错，在文笔上面略显欠缺，但是你对于人物的语言，服装的描述和一些神态动作，描绘得都很得到，语言，是这个剧本的一个特色，古韵十足，但是不会让人听不懂。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保留人物的对话和一些描述，但是要改动的地方依旧很多……我们在剧本上面打算用两个月改动，你后面的情节能够在一个月内写完吗？特别是语言的对话方面，我们还是希望能够你来写。”
听了这么一段话，沈嬗升腾一起一种自豪感，身子微微向前倾，“是的，可以，后面的情节我都已经构思过了，一个月足够。”
之后的谈判就顺利多了，沈嬗希望能够跟随剧组，张制作的档期在明年年初，今年下半年他将要有一部电影上映。
“……导演方面，我还没有联系，杰西嘉，你现在还是学生吧，时间方面……”张制作关怀了一下。
沈嬗：“是的，但是这也不是很冲突，我选择了传媒，高二小高考过后，时间只多不少。如果是四月份开拍的话，我想我可以请假。”
沈嬗话语里的急迫让张制作心里了然，微微一笑，这是他谈判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微笑，“别急，女孩子，我知道你很喜欢我。”
陈则仪和张制作都笑了，沈嬗心里落定的同时，又有些羞涩。
“是的，太喜欢了，张制作，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有点激动。”沈嬗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就像是攀登过了一座高峰，咧开嘴，手捂住胸口。
张制作哈哈一笑，目光慈爱了很多，双腿不停地换姿势，“放心，叔叔一定会教你的，到时候你可别嫌事情多。”
沈嬗顺着他的话语下来，“怎么会呢，谢谢叔叔还来不及。”
陈则仪看着谈笑自若的小姑娘，虽然也在笑着，但多了几分考虑，姑姑看中的小姑娘，的确是不简单，看到自己手上的细纹，张了张手，又握成拳头，叹息一声，大概真的是老了吧。
她在香港的旅游很快就要结束了，但她已经在焦急了，合约虽然已经签好了，但是导演还没有定，她并没有和沈爸沈妈说电视剧的事情。
直到第六天的晚上，陈则仪打电话来告诉她导演已经订了，如果可以，明天可以来见见导演，确定女主角的事情。
沈嬗压抑着心地的喜悦，和陈则仪说了一些客套话，挂了电话，沈嬗对着空气傻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唇角越来越翘，忍不住扑在床上，头蒙在被子里，遮住了脸上的笑容。
沈爸沈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问了一遍。
沈嬗笑容不减，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说，你写了一个剧本，然后给了曜廷的姑姑，通过了，现在要拍电视剧？”沈爸重新翻译了一遍，语气里的不敢置信也很清楚。
沈嬗笑着继续点头，“是的，爸爸，你就不要再怀疑了，刚才陈姑姑打电话过来和我说，有导演接下了，所以也许明天你们要和我一起去签合同。”
对于两百万的事情，沈嬗还是决定隐瞒。
沈妈还晕乎乎的，“那你为什么还演戏？读书怎么办？”
沈嬗笑容渐渐淡下去，视线落在棕色的地板上，“爸妈，你们也知道我在古代的事情。”
她在古代的事情一直是沈爸沈妈的逆鳞，全家人碰都不会去碰，贸然被提起，沈爸沈妈的心都被提在了空中。
“那个剧本就是以我在古代的事情为原型写的，我心里其实还是有个心结，我写这个剧本，也是为了完成我的一个心愿……”沈嬗微微歉疚，她的话都是真的，但是面对沈爸沈妈，她也带着一点作秀的成分了。
沈妈心里难受，毫不犹豫地说：“没事没事，你想做什么就做吧，那我们就推迟到后天再回去吧。”
沈爸也妥协了，目光里流露出心疼，拍了拍沈嬗的背，“想做什么就大胆地去做，爸妈在背后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快乐。”
那一刻，沈嬗的心里是极其宁静的。
接下这部剧的导演叫李通，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一点，但是已经拍出了两三部不错的电视剧，电影也略有涉及。
李通长着一双阴狠的眼睛，让人一看就有点害怕，他虽然笑着，但感觉却是皮笑肉不笑。
显示打量了沈嬗一番，又看了看沈爸沈妈，“外表条件很不错，但是，你确定，你有演技？”
陈则仪坐在一边，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搭在另一首的胳膊上。
沈嬗也只敢掠过这双眼睛，不敢细看，“是的。”
“那么请给我表演一段，我希望能够看到你的实力，身为作者，我相信，你对故事情节有更深刻的理解。”李通说道。
终于来了。
沈嬗可以感觉到骨子里蹦跳的东西，那种兴奋让她的头脑已经开始发热了，深吸几口气，“给我三分钟的时间。”
李通拿着剧本，颔首。
沈嬗闭起眼睛，思绪开始回到那个令她痛苦的大宅院，母亲的郁郁而终，父亲的冷漠，继母，庶妹……除却母亲的死，最让她痛彻的应该就是冷漠的父亲，曾经一次又一次地相信继母的谎言，而她在那样的大宅院里没有依靠，等于没有了未来，她找不到任何证据为自己翻身，只能一次次的绝望。
在剧本里，有一幕，是她的想象，她曾经想象过，让父亲看清继母的脸面，她能够以高傲的姿态站在继母的面前，揭穿她，然后……
“母亲，此话怎讲？”沈嬗缓缓勾起唇瓣，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像是拿着茶盏，动作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
“父亲，母亲口口声声说，这药方式向神医求来的补血之法，我视如珍宝，不曾有一日断过药，母亲待我之心，京华不敢忘。然而，妹妹气血空亏，母亲心急如焚，许是已经忘记了这药方，京华特意命人熬制了药给妹妹送去，谁知，谁知……”这时候，沈嬗慢慢放下茶盏，眼眶也开始变红了，身子轻轻颤抖，却也不过分夸张。
李通的手微微握紧茶杯，眼睛越发凶狠。
沈爸沈妈关注点都在女儿身上，余光瞄到这位导演的脸部表情，也不禁都吓得不敢看他。
陈则仪也选择不去看李通，全神贯注地看着沈嬗，咖啡已经送到嘴边上了，却又放下了。
沈嬗已经侧过了身子，背部向下弯曲，手微微遮住脸，背脊的颤抖吓到好处，没有哭泣出生于，泪水沿着指缝下来，“父亲，父亲……京华，怕……”
沈爸沈妈的眼眶已经红了。
李通重新靠回后面，心里稍稍平静，并没有多少技巧，只是直白的演绎，并不够自然，但感情真挚，细节也到位，对于一部电视剧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陈则仪瞬间调整好心态，笑容中愈发满意。
沈嬗放下手，身子起来，泪水还挂在眼眶边上，没擦，就这样眼泪汪汪地看着李通。
李通亲自递了一张纸巾给她，半开玩笑地说：“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了你，或者我吓哭了你。”
李通的声音和他的长相就像是对不上的插头，温柔的声音，奇怪的长相。
沈嬗笑着乱擦一通，“谢谢。”
“表演很不错，你是第一次表演，有这样的水平令我有些惊讶。”李通只用了有些，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缺有天赋的演员，有些人，天生就是戏骨。
沈嬗静默地听着，眼眶下边还有红红的一圈。
陈则仪对沈嬗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并不是个会说大话的女孩子，也许一开始的确是错怪了。“杰西嘉，表现非常棒，我差一点就哭了，但是，你仍然需要一个老师，教你一些表演的简单走位以及方法。”
李通很赞同：“你的表演感情很丰富，细节方面处理得不错，但是，不是很流畅。”
沈嬗捏了捏手心里的汗，微微朝他们鞠躬，“谢谢李导指点，也谢谢陈总。”
女主的面试很顺利地就通过了，陈则仪做了两手准备，立即就拿出了新的合约，一份百分之二十五的分成。
沈爸沈妈不疑有他，合约很快就签好了。
结束时，李通站起来握了握她的手，“希望能够尽快合作，相信我，你会红的。”
沈嬗握了握他的手，笑着点点头，“谢谢。”她没有想过要红，只是，她对于那段往事太执着了，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63、第 63 章
在香港拖延了一天，沈爸的公司里已经催了许多个电话，一家人急急忙忙就走了，陈美琳和叶臻还要在香港多呆个十天半个月，陈曜廷和他们一起回来了。
陈曜廷开车送他们回去，沈妈留他吃了一顿饭，热情地招呼说：“要是你姑姑姑父没回来，你有空就来我们家好了，别又瘦了，有空我让强国给你送点吃的过去。”
陈曜廷眼睛一亮，还是耐着性子礼貌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这么熟了，要吃什么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了。”
陈曜廷也不再矜持，“谢谢阿姨。”
沈嬗就开始了自己的剧本大业，还有几集的剧本，但是她写作慢，要反复推敲，三天才写一集。
沈妈忙着新房子的事情，装修已经完毕了，在除味道，乔迁要请人吃饭，以沈爸沈妈现在的身份，还要面面俱到一点。
写了半个月，终于接近了尾声，沈嬗放慢了一点脚步。
“喂，是谁？”沈嬗没有看名字，直接接了电话，一只手还在纸上涂涂画画，近一个月没有画点东西，她的手痒得很。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是那样吊儿郎当。
沈嬗放下画笔，“韩毅。”然后拿下电话，看了看屏幕，是个陌生的号码。
惊喜的声音让那头的韩毅低头闷笑，“对，还好你还听得出来。”
“你换号码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妈打了你那个手机好多个电话。”沈嬗略有点生气，他们一家都担心韩毅在国外的日子，出国一周，沈妈就开始打电话了，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韩毅沉默了一下，“谢谢。”只有你们了。
“谢什么，这是你的新号码？”
“嗯，对，已经安定下来了，我就办了个国外的号码，以后找我就打这个，国内的手机我没有带出来。”
沈嬗靠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国际长途这么贵……”
拉长了的语调让韩毅笑出了声，“行行行，我打给你们。”
“我们视频好了，你不会连企鹅都没了吧。”
“知道了，我先挂了。”说完韩毅就像有急事一样挂了。
沈嬗诅咒了一下，放下手机，叹息一声，打开边上的抽屉，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盒子，都是韩毅送给她的礼物，摸了摸有质感的盒子，又合上抽屉。
人生就是一条条岔路，然后和朋友道个别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我们没办法决定别人的生活，只能给他们一个问好。
沈嬗拿起画笔，重新撕了一张纸，飞速在纸上涂涂画画，很快，纸上出现了一个男生双手插在口袋里，桀骜不驯的表情栩栩如生，双腿交叉，靠在墙上。
这是一幅简单的铅笔素描，她把韩毅q化了，萌哒哒，又贱兮兮，沈嬗忍不住笑着用铅笔戳了戳他，这人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在左下角写上：送给毅哥，永远的朋友，兄妹。—sy
小心地将这幅画放入透明薄膜袋，然后放入抽屉里。
七月份也过半了，沈爸沈妈将乔迁宴定在八月八，那是个好日子，数字听着也舒服。
新店已经开业一个月了，住在这一片区域的都到新店了，沈妈每天开车开来开去的，也不是很方便。
搬家的日子定在八月一号。
沈嬗把稿子发给陈则仪之后，浑身就轻松了，和方颜约着出去采风。
现在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方颜还是穿着牛仔裤，沈嬗自动理解为防晒吧，她也穿了防晒衫，下面是真丝的长裤。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拍戏了？”方颜拍了一张照，低头看照片，一边说道。
沈嬗凑上来，又是风景，就没有兴趣了，“嗯，就是你看过的那本剧本，我给了jk娱乐，然后我打算跟着张制作学一下，积累一下经验。”
方颜放下照相机，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边走边说：“那挺好的，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随便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沈嬗给她在香港买了个镜头，是她一直喜欢的一个牌子，方颜收下了，也摸出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沈嬗好奇地打开盒子，是一盒针线，只是制作的很精美，还有一个顶针，都是银质的。
“我的照片拿了奖，你不是很喜欢自己动手做衣服吗？就给你买了针。”方颜拿着镜头的盒子，微笑着抬头对上沈嬗的眼睛，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沈嬗甜滋滋地打开了盒子，玩了一下又合上，这就是闺蜜的感觉吗？沈嬗曾经从来没有感觉过的一种感觉，她和方颜都是慢热的人，但又是一旦认定了就绝不会放弃的人，有时候她的一个眼神，方颜就能了解。
方颜略带嫌弃地说：“至于嘛，不就一副针嘛，以后又不是没有了。”
“这可是我第一副针，我要好好保存着。”沈嬗小心地放心包包里。
方颜看着自己的礼物被她这么珍贵地对待，心情也很愉悦，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眼睛向后面看去，眼睛滞留了一下，又收回视线。
沈嬗和她说起香港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沈嬗觉得方颜有点心不在焉，眼睛总是往后面看。
沈嬗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并没有熟人，对上方颜的眼睛，“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熟人了？”
方颜没有否认，面色有点低沉，背起包，“我们走吧。”
走出咖啡厅，方颜大步往前走，沈嬗小跑跟上她，略有担忧地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方颜情绪这么失控。
跟着方颜走了两条街，沈嬗看着前面脚速依旧的方颜，咬咬牙，加快速度跟上她。
“方颜，你要走到哪里去？”沈嬗拉住她，前面就是马路了，她还是像没看到一样要走上去，车水马龙的，沈嬗光是想想就害怕。
方颜呆滞地看了看她，回过神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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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颜呆呆地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眼睛呆滞地看着前面平静的湖水。
沈嬗买了两瓶冰水，递给她一瓶，自己先开了一瓶，咕嘟咕嘟喝了一半，喉咙的干涩终于好多了。
方颜拿了冰水，并没有打开，紧紧拿在手中。
“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沈嬗很奇怪，刚才还聊的好好的，方颜突然就不开心了，直觉上沈嬗是认为方颜看到了某个人。
方颜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我看到了我妈妈，和一个不是我爸爸的人在一起。”
沈嬗看着她的表情，试探地说道：“也许，他们只是朋友呢？”
“不可能，那个人我见过很多次，他们曾经拥抱着，让我看到过。”方颜将自己埋在臂弯里，眼眶里溢出来水滴让手臂湿漉漉的。
沈嬗将水瓶放在一边，手放在她的背上，她需要的不是安慰的借口，只需要一点点力量。
方颜扑进沈嬗的怀里，背脊颤抖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沈嬗就这么抱着她，夏天公园里人不多，但路过的人都会奇怪地看着他们。
腰间的薄衫已经被汗湿了，沈嬗拍了拍她的背，感觉她的情绪平静了一下，苦笑了一下，“方颜，我的腰湿了。”
方颜在她的怀里扑哧一笑，抬起头来，她的脸上汗水和泪水都分不清。
沈嬗摸出一张餐巾纸，扔给她，“擦擦，好丑。”
方颜不理会她，擦干净之后，靠着木质的椅子，可以感觉到一根一根的木头烙在背后发烫，“沈嬗，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为什么？”问完这句话，沈嬗就猜到了。
“因为你爸妈都那么爱你。”方颜调整了一个姿势，“我很喜欢你妈妈，那是我心目中妈妈的样子，有自己的工作，但不会忽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不像我妈，你知道吗，我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看到她的日子才多一点。”
沈嬗只知道方颜的父亲是政府人员，她的母亲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她在忙什么？”
“她有自己的公司，她很忌讳她和我爸的关系，虽然住在一栋房子里，三个人却和陌生人一样，我爸爸很忙，我妈也忙，不管什么时候，我生日里，爸爸塞我一件礼物，妈妈塞给我一张卡。”说着方颜讽刺地发出一声笑。
沈嬗不知道如何宽慰她，静静地听她倾诉。
方颜擦了擦眼角，“我十岁的时候，很希望我妈妈和陈秋娴的母亲一样，一直陪着她，她看中了一台照相机，她妈妈不给她买，我妈就给她买了，我就是想要那台照相机，我和她发生了冲突，她狠狠训斥了我，是我爸爸给我买了第一台照相机。说实话，我起初是为了她才开始拍照的。
后来长大了，她和爸爸总是吵架，有一次，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非常亲密，她从来没有和爸爸有过好脸色，却对别的男人那么好。”
“你爸爸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替他感到不值。”
太阳西斜，阳光还是很热。
方颜看了看时间，歉意地看着她，“抱歉，一下午都在听我说。”
“快烦死我了。”沈嬗站起来，扯了扯后面的真丝裤子，已经皱得粘在上面了。
方颜：→_→
“走走走，去我家吃晚饭吧，吃好饭，反正要去碧水汀，顺便把你带回去。”沈嬗挽着方颜的手臂把她往前带。
“只是顺便吗？”
“……”
八月一号搬入新家之后，离方颜家更近了，方颜开始明目张胆地到沈嬗家里蹭饭了。
云珞家里并不是欧式风格，走的是欧美简约风（可以参照秘密花园里玄彬家那样的风格），在去过香港的陈家之后，沈妈又开始后悔了，应该按照欧洲宫廷的那种风格装修的。
但这样装修也不差，简约舒适的白色调装修，楼梯是沈嬗特别要求的，和秘密花园的基本相同，走上去都给人有安全感。
简约大气的装修总不会过时，虽然不像秘密花园里面那么高大上，但还是很有格调的。
八月八号前一天，沈爸就把沈爷爷沈奶奶和两个孩子接过来，碧水汀很大，每一家都有个独立的院落，用白色的小围栏围了起来。
沈爷爷沈奶奶看到有个院落还很高兴，说可以种菜（那是沈妈要种花的），一进屋子，沈奶奶就说了一句：“咋都是白色的啊，多不好看啊。”
沈妈的脸就掉下来了。
沈嬗连忙救场，“奶奶，现在人家喜欢白色，白色看着干净，别人家都这么装修的。”
“都是石头硬邦邦的……”沈奶奶摸了摸墙上的瓷砖。
沈爷爷穿上拖鞋，看老婆子又嘴多了，儿媳妇笑都不笑了，说道：“又不是你住，孩子爱怎么装修怎么装修，你管那么多干嘛。”
沈爷爷这话倒是实在话。
沈琳和沈嘉一的眼光就是现代人的眼光，沈琳坐在软软的沙发上，蹦了几下，“大伯母，这边装修的好漂亮，那里面是什么。”
在纯白色的楼梯边上，有个像洞洞一样的东西，其实是沈嬗家的厨房和餐厅，沈嬗别出心裁地要求，造价是高了一点，但看着就和普通人家不一样了，别具一格。
“那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沈妈也最喜欢这个地方，看着就特别好玩，而且把厨房和餐厅隐藏在里面，特别有安全感。
沈爷爷沈奶奶也兴致勃勃地进去参观了一下，地面很光洁，沈爷爷沈奶奶踩着的每一步都特别小心，生怕滑倒了，沈嬗就扶住沈爷爷，对沈琳说：“琳琳，你扶一下奶奶，地面比较滑。”
两个老人被孙女搀扶着，高兴地参观了一通，然后上了二楼，沈妈给他们准备的房间在二楼，二楼有三个房间，两个客房一个主卧，即便是这样，还宽松得很，这栋别墅买来是很值得。
三楼全是沈嬗的了，关键是她多了一个试衣间，占了两个小房间那么大，原本只有三层的，沈爸沈妈有增加了个第四层，就是一个小阁楼，在试衣间的上面，从卧室里的小木梯走上去，就是个隔开来的书房，还开了天窗，边边上都设置成玻璃的，摆上吊椅和茶几，小资情调足矣。
沈琳坐在吊椅上荡来荡去，“姐，你家装修得真漂亮，以后要是我家买了新房子，我也要这么装修。”
沈嬗帮嘉一打开电脑，现在是夏天外面光照太热了，窗帘全都拉了起来，只有上面有一扇小天窗开着，光线从这里面照射出来，逆着光，沈嬗可以看到沈琳晃来晃去的大白腿，“没问题，到时候我把那个装修公司告诉你。”
沈琳眉开眼笑，“姐，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好啊，我妈让你们在这儿多住几天，叔叔婶婶都有工作，倒不如住在这儿，爷爷奶奶应该也会住几天。”
沈琳：“叔叔和我们说了，爷爷奶奶不高兴多住，只想住一晚。”
爷爷奶奶现在在沈小叔厂里面帮他做做饭，收拾收拾厂里，要帮忙的时候搭一把手，沈爸是不怎么乐意两个老的年纪这么大了还去干活，但他们坚持，沈爸也没办法，说到底都是为了小叔。
要是沈小叔再不好好努力，沈爸都想一巴掌拍死他了，好歹这半年来也赚了点，还掉了一点债。
“那你们谁照顾啊？”沈嬗皱了皱眉。
沈嘉一一边玩电脑，一边撑着下巴说：“我们吃饭到厂里去吃，可是厂里做的太难吃了。”
“有时候我就煮点泡面吃，或者带他出去吃。”沈琳无奈地说，家里现在也没办法，爸妈都要工作还债，他们本不该有什么怨言的，但厂里的大锅饭实在是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