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当然也不希望你们有什么大的动静,绪平的身份和仲略还不太一样,影响大了对他很不好。”陆润之赞同地接过话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柯凝欢对公公点点头,表示认同。

像陆仲略和谷惠灵那样她也不愿意,她觉得自己根本应付不来。最好只有双方父母在,搞个小小的仪式就可以了。何必大宴宾客,弄得大家都疲累。看看谷惠灵那七寸高跟鞋她都怕了。

“你工作调动的事让绪平去办吧,大约没什么问题,你个人有什么意见?”周云华亲切地问她。

柯凝欢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谈到这个问题,也来不及细想,略为沉思了一会儿便说:“怎么样都好,如果可能,还是保留现役最好。”

舍不得脱下这身橄榄绿,这是自己在最好的年华里为之献身的和平之色。

“嗯,我知道了。”周云华说着,看了陆绪平一眼,同时也像是思索着什么。

而陆绪平像是不甚在意,风眼一扫,看到柯凝欢低垂的粉脸,那一缕碎发散在腮旁,心里荡,不觉抻手替她别到了耳后。

周云华眉毛一挑,便知道这儿子耐不住了,心里忍着笑,和丈夫对望一眼,陆润之平静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却是极默契地站起身说:“你们累了一天了,也早点休息吧。”说罢便拉着老伴的手往楼上走去。

陆绪平搂着柯凝欢站在那儿看着父母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亲热地和媳妇手拉手回到东厢。

陆绪平回到卧室便拿着衣服去浴室了,柯凝欢知道他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再回到客房去住,便只好找出自己的睡衣去更衣间换上。然后窝在房间那只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而陆绪平则像是贵妃沐浴似的,在里面不知道捣鼓什么,半天没有出来,柯凝欢渐渐困意上来,身子一歪,睡着了。

陆绪平出来时,便看到一个身穿一套棉布睡衣裤,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柯凝欢。

这让他一下子想起来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她去酒店等他,他从工作间出来时她就是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沙了发上,让他的心一下子变得十分柔软。

他知道这小姑娘十分保守,在男女情事上又经得少,他为了打破这个局面,只能当流氓。否则极有可能俩个人就是举办了婚礼还是处在拉手手吃果果的阶段。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她面前,弯腰抱起了女孩子,又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迅速钻进了被子里,把女孩子轻轻搂到了怀里。

真香!

他一边吻着她的脸颊,一边用手解着她睡衣的扣子,越着急越发现这睡衣的扣子怎么这么多。正手忙脚乱中,柯凝欢突然睁开眼,一双纤手捉住子他的大掌。

“不要!”昏黄的灯光映得一眼大眼睛水汪汪的,清澈的可以见到里自己的倒影。

“小欢。”陆绪平伸手抚上了她的脸,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是人之常情,不要怕,只要跟着我做就好,嗯?”陆绪平用今生都未有过的温柔哄骗着,大手一刻却没有停下,话刚说完,柯凝欢的睡衣扣子已经一被他完全解开了,大手又抚到她背后,寻着那枚搭扣,轻轻一捻,那层护罩便脱落。

“陆绪平,我怕。”

别看这小姑娘工作时干脆利落,下达起命令又强势不容置易,可在这些男女之事上根本是幼稚园还没毕业,此时的柯凝欢竟然紧张的语不成句,她有些慌张地盯着陆绪平那张充满的脸,目光充满了哀求。

可陆绪平的俊颜早已经染上了□,冷峻中透着一抹坚毅,而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几个回合,女孩子的睡裤连同小内内全部被他扒掉扔到地上。

“小欢!”嘶哑的声音性感而诱惑,一时间让柯凝欢如受到蛊惑般没有了任何反抗,如一只待祭的羔羊,摆在了祭祀台上。

陆绪平那只大手轻轻地抚上了女孩子那光滑细腻的肩头,如膜拜般轻轻地一路向下,终于抚上了女孩子胸前的娇挺。

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正如花朵般初放,纤细的身材更是凹凸有致,胸前的浑圆在他的大手中刚好盈盈一握,女孩子“啊”地一声轻喊,大眼里起了一层迷雾,陆绪平霎时觉得一阵电流通过全身,只觉身下暴涨。

他抑制着愈来愈强烈的,大手轻轻往下,滑下她平坦光软弱的小腹,捏弄着她不堪一握的纤腰。

“陆绪平……,” 女孩子的大眼睛里已经积满了雾霭,像仿若一只迷路的小鹿般不知所措。

陆绪平俯□,一下子吞没了她口中的话语,舌尖儿探进她的口中,轻轻扫过她气息芬芳的口腔,吸吮着她口内的甘甜。慢慢的,她才有了一点点回应,勾起舌尖儿与他交缠。

陆绪平只觉得一阵酥麻,心尖儿掠过一阵轻颤。

“小东西,你是想要我的命嘛。”他喘息着,又去吻她的耳垂,脖子,沿着锁骨一路向下,女孩子青郁的馨香让他迷醉,他闷哼一声,低头含住了她胸前那粒粉红的樱桃。

身下的女孩发出尖叫,身子一纵挺,腰间迎向他的腰跨,他闷声轻笑,大手接着向下探去。穿过一片葱茸之地,便到达女孩儿圣洁而原始的神秘之源。

女孩儿此时全身不可避免地起了颤栗,两颊嫣红,她知道经过今晚她将失去她童真,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叫嚣着,想着他继续侵犯和靠近,这种纠结矛盾让她又羞怯不安,只能拼命扭动挣扎。

陆绪平只用一只手臂便固住了她的身体,另一只大手覆在上面,食指轻探,一下子就寻着了那枚珍珠,轻轻捻弄几下,女孩子便身体颤抖,发出了哭泣般的嘤咛。

陆绪平觉得差不多了,也不等她进一步反抗,用膝盖强行分开她的双腿,巨硕一下子就顶住了女孩子神秘花园的入口。

柯凝欢此时像是一下子被惊醒,睁大眼睛惊恐地用手掌推拒他压向自己的胸膛,无奈,还没等她使出劲来,只听他闷哼一声,腰身一挺,那个硕大的□便贯穿了她的身体。

女孩儿发出了短促的尖叫,随即咬住了下唇,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

陆绪平胸口一窒,随停住不动,俯身含住她的唇,将她的呜咽吞进口中。

亲吻加上喃喃地哄诱,又一点点吻干她的眼泪,从耳垂脖子到锁骨,再到她胸前的一点粉红,他的吻如蝶翅般遍及她的全身,终于让她放松下来,然后趁她不备,又是一个纵身,那□一下子刺入她的花蕊深处。

女孩只觉得自己的指甲深深嵌入了他脊背的肌肉,尖锐的痛疼让她一下子咬住他肩胛,只觉得口中渐渐泛出了一片咸腥,而陆绪平像是毫无感觉般,捧起了她的脸,吻了下来。

许久,才放开她低嘀:“小欢,你终于是我的了。”

柯凝欢此刻疼的死去活来,恨不能一脚踢下他,可是他这深情的表白,又让她心悸,憋了半天,终于又狠狠地在他胸前咬了他一口,边哭边骂:“你这个流氓,想疼死我嘛。”

“乖,下次就不疼了!”他说罢,一手撑起自己身体的重量,身下已经慢慢动了起来。

“你这个大色狼!你还想有下次!”女孩子此时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他的胸膛,挣扎要逃开,可是他此刻像是座山似的压迫着她,两人身体又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哪里逃得开!

陆绪平手臂伸到她的颈后,将她上半身抱在怀里,另一只大手捧起她的翘臀,紧紧箍住她的身体使劲儿冲撞起来。

柯凝欢疼得只好紧紧咬住他肩胛的一块肌肉不松口,两只手不停地捶打着他,却不知道这样更刺激到了陆小二,这男人一阵阵疯狂的掠夺几乎让她晕厥,慢慢地女孩子松了口,目光涣散起来,不觉搂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眸子,身体随着他的起伏而发出娇吟。

陆绪平像是一下子控制不了节奏般,又是一阵急促冲撞,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腾飞,像是慢慢飘到了云端,一阵白光闪过,脊背间似一道电流通过,猛地低吼一声渲泄出去,他紧紧抱住了女孩子柔软的身体,整个人都埋入了那柔软芬芳的怀中,莫名的快感使他所有的感观都达到了一个极至的巅峰。

 

70故人

柯凝欢平时早上一般都会在七点左右醒来,生物钟极准。但是前一天晚上陆绪平连要了她两次,看她实在是经受不住了,这才放过她。

柯凝欢觉得这个身体已经不是自己了,全身都被折腾的支离破碎,最后都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因此她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她刚一动,只觉得全身被拆了似的酸疼,她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柯凝欢翻了个身,抬眼看到了大床的另一侧枕头上凹下去的一块。

昨天晚上朦胧中,她记得他抱着她去清洗,然后又把她抱回到大床上。

其实她并不习惯这种睡法,长期独立生活习惯了,这种亲密无间的相处,让她根本就无法入睡。但她实在太累太困了,不一会儿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这一个晚上,他都没放开手。

第一次,她睡的这么踏实,他身上的温度包裹着她,全身暖暖的,任外面北风呼啸天寒地冻都与她没有关系;也是第一次,觉得她不再是一个人。

卫生间的门一响,陆绪平走了出来,睡衣的带子只是松松的系了一下,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像是刚洗过澡,一边用毛擦着头发,一边向大床这边走过来,随着他的走动,隐隐可以看到昨天晚上她在他胸前留下的痕迹。

她迅速把脸埋进枕头里做鸵鸟,惹来他的闷笑。

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把她连被子一起抱到怀里,轻轻地吻她的脸,心情愉悦的嘴角一直勾着,久久都没放下来。

这小姑娘终于让自己骗到手了,陆二少爷相当有成就感。

“你多躺会儿,不用起这么早,妈妈和爸爸今天都有事,我要开会,不能陪你,晚上回来一起吃饭。”

“我也马上起床。”她可不躺在这里让家里人议论,会笑话死她的。

“躺着。”他知道她昨天有多累,否则他那有那么容易放过她。“难道你还有力气?”他带着坏笑暧昧地问。

柯凝欢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咬牙切齿地打了他胸前一拳,瞪着大眼睛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陆绪平爱死了她这个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妈妈不是说过吗,家里面没那么大的规矩,谁也不会笑你的。好好睡会儿,要是闷了就出去走走。你不是有同学在这边吗,找同学去玩吧。”

“好了啦,别唠叨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虽然这样亲昵的叮嘱太温暖,可经过了昨夜,她仍有些不好意思地推拒着她:“你快走吧,上班要晚了呢!”

陆绪平笑着,又抱住她亲了几下,这才穿上衣服下楼去了。

柯凝欢并没有躺多久,陆绪平走了之后她便收拾起床,先是换了昨天晚上脏了的床单,又把陆绪平和自己换下的衣服放到篮子里,然后穿上舒服的休闲装下楼。

李伯看到她起床了,便来到东厢对她说厨房留着饭呢。

柯凝欢也觉得饿了,便跟着李伯进到餐厅,一看小北也在,正在吃着饭呢,见到柯凝欢进来,高兴地叫了声“小欢姨!”

柯凝欢过去拍拍他的头,笑着说:“小北,什么时间开学?”

“还有一周就开学了。小姨,你还要回A市吗?”陆煜邶一边吃饭一边回答她。

“是啊,我现在休假,过段时间还会去上班的。”

“可是,奶奶说,你和叔叔也结婚了,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嗯,暂时,还不能在一起,要过段时间吧。”

“小欢姨,我希望你一直和叔叔在一起,将来我的弟弟或是妹妹就从小都有爸爸妈妈了。”

柯凝欢闻听这句话,忽然一阵心酸。

她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是多盼望着爸爸妈妈能在一起,他们都同时在家就是她最快乐的日子,想必小北也是那种心情吧。

“小北,你放心吧,小欢姨会一直和叔叔在一起,我回去也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嗯,好。”

大约是想起自己现在爸爸妈妈在一起,而且不久以后他喜欢的小欢姨也会和他一起生活,陆煜邶同学心情开朗起来。

“我今天要和同学去国博,你去吗?”十几岁的男孩子正是求知**强烈的年纪,因此一有假期便跑这些地方。

“不去了,我今天要去商场转转。”

春节回家时,父亲偶然说起来自己年轻时在基层部门训练时落下的病根儿,走路时间长了脚会疼,可他又偏爱走路,早上上班不愿意车来接,喜欢走半个小时的路到军区大院儿,可是一走这半小时的路,他的脚就要疼几天。于是柯凝欢便想着去买两双京城老字号的布鞋给他捎去。那种皮底布帮的,或是布底布帮的手工鞋子走路穿着,又透气又轻便,爸爸一定不会脚再疼了。

小北吃的很多,却吃相斯文。大约是环境的改变,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子,已经一身优雅贵气,这让柯凝欢觉得这陆家长孙简直是陆二少的翻版,看性格,更像是陆二少的儿子。

在柯凝欢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俩个人一齐放下了碗。

李伯知道柯凝欢要出去忙说:“家里还有台车子,也有司机,送你去商业街,也顺便也送小少爷去国博,正好顺路。”

柯凝欢摇头说:“不用,我搭地铁很方便,小北也和同学约好了,现在街上这么堵车,停车更是麻烦。”

李伯一想也是这理儿,便也没再强求。

等柯凝欢收拾好了自己,穿了件大衣出了二进院,走到小院儿前门的时候,便听到李伯在和什么人说话:“刘小姐,首长和教授真的都不在家,大少爷和夫人也去渡蜜月去了,您的事要是急,就先和我说说,看我能否帮您;如果不急,就请您改天再来吧。”李伯虽然说的客气,但语气明显有些公事公办。

柯凝欢停住了脚步,屏住气息。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这就是那个生在外面的孩子吧。”

这女人声音有着不太重的西北口音,尖细中透着阴冷,听在柯凝欢的耳朵里只觉心脏猛地一跳。

“刘小姐!”李伯大声制止着,声音明显有一丝愠怒。

“还真别说,人都说私生子长的都好看,这话还真没说错。”女人像是有些肆无忌惮,愈发说的难听。

“你是谁?!”接着便是陆煜北愤怒的声音传来,“你干嘛堵在这里?!”

“我?”女人“嗤”地一笑,“我是陆仲略的女人,是你妈抢了我的位子,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大妈?”

“你胡说!我爸爸从来没结过婚,他一直在等我妈妈和我!”陆煜北大声激烈地反驳着,恨不能缝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的臭嘴。

“呵呵,你知道的还挺多。”那女人的声音又阴阴地响起来。“你不信是不是?问问你们这位李老管家,再回去问问你的爷爷奶奶或是你的爸爸,当年我可是睡在……”

“够了!”柯凝欢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她快步从门内走出来,厉声打断那女人的话,“刘敏!你跟一个孩子这样说话,还有没有一点道德底线?”她走近那个女人,挺立在她的面前,严厉地制止着她的放肆,

那女人正发挥的惬意,却被猛地打断,有些愤怒地转过头,看向柯凝欢:“你又是谁?”

柯凝欢并不回答应她,却是认真打量着这个早就有所耳闻的女人。

女人大约三十五六岁,染黄的头发,一双凤眼睛透着精光,只是眼神不正,显得猥琐。一身大红色的长款羽绒服,缠着干瘦的身材,面色极为灰白。

“小北,你和同学约好了,快走吧,迟到了不礼貌。”柯凝欢拍拍一脸愠色的陆煜北,低声劝说着。

男孩子重重地“嗯”了一声,回头狠狠地瞪了那女人一眼转身离去。

柯凝欢这才转身对那个女人说:“你跟我来。”随即转身对李伯使了个眼色,带着女人往一间警卫值班室走去。

那女人愣了一下,略一迟疑,却仍是跟了进去。

 

71、请别挥霍善良 ...


带她进到屋子里,柯凝欢回身对李伯吩咐了两句,然后回身先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又指着对面的椅子平和地对她说:“你也坐吧。”

那女人并不坐,只是固执地问:“你是谁?”

“你不是要找陆家的人吗?坐下慢慢说。”柯凝欢平静地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和你说了有用吗?”那女人极警惕,往后稍退一步,上下打量着她,怎么也不肯坐下。

柯凝欢也不看她,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拿出一个纸杯,接了一杯热水转身递给她:“天气很冷,喝口热水慢慢说吧。”

那女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杯子,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她喝了两口热水便暖和过来,羽绒服大约是厚,她揭开了衣领导处的扣子,露出了穿在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衫。

柯凝欢看得出这是著名品牌,但样式是经典的老款,领口处已经起了毛球,应该是穿了好多年。

“刘敏,你不是有工作吗?为什么不上班?”

“你认识我?”那女人愣了一下,反问她。

“听说过。”柯凝欢淡淡地说。

“我辞职了。”

“为什么?”记得陆仲略说过送她去了云南,虽然不准她回京,但安排还是不错的。

“我身体不好。那几年伺候大少爷,没黑没白的,身体熬垮了。”女人大言不惭地说。

“哦。”柯凝欢点点头。

女人像是很疲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耐烦:“他们夫妻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要进去等他们。否则你把大少的电话给我吧,我自己找他。”

柯凝欢笑笑:“你也是在这里工作过的,如没有他们的允许,谁敢放你进去?”

那女人一听,也明白柯凝欢说的是事实,随低下头不吭声。

柯凝欢接过她的杯子,又给她添了些水,关切地说:“这屋子里热,你把衣服脱了吧,首长们大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也许会到晚上呢。”

那女人喝了杯热水,大约也感觉到屋子温度高,便站起身脱下了羽绒服。

“来,我再给你加点水,京城冬季干燥,要多喝点水才好。”柯凝欢说着,又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去添满了水递给了她。

柯凝欢亲切的态度让刘敏放下了戒心,她接过杯子,猛地一仰头喝了几口水。

“你是新来的工作人员吧?是首长的秘书吗?你人真好,你帮我和首长说说,还让我回来工作,我不要嫁给大少爷了,我还当我的护士就行。”

“还当护士?”柯凝欢淡淡地笑了:“你还能打针吗?”

“我,当然能,我当了快二十年的护士,怎么能不会打针。”刘敏忙保证着。

“我怕你拿不住针管。”柯凝欢撇了眼她握住杯子的手说。

那女人一听,马上反射似的扔下了杯子,把手缩回了背到了身后。

“刘敏,多久了?”

“你说什么,我不懂。”刘敏恐惧地摇着头,强装无辜的目光地死死盯着柯凝欢。

“多久了?!”柯凝欢也毫不退却,她站起身,逼近她的跟前,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声音冷清地问。

“一年,多了。”

“倒底几年!”柯凝欢咬了咬牙又厉声问道。

“三年。”女人垂下头,声音与刚才在门口的阴冷嘲弄的口气完全不同,胆怯如低语。

“刘敏,且不说多年前赶走陆仲略的女朋友是对是错,起码你让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独自生活了十几年你就有罪。陆家让你离开,换了谁都会这样做,况且他们念在你伺服陆仲略的情份上,待你不薄,可是你都做了什么?”柯凝欢口齿伶俐,一字一句地揭她的短。“你每来一次,首长给你一些钱,你又不是没有工作,为什么不能好好找个男人嫁了,却要碰那个东西!”

“我本来可以嫁到陆家的,凭什么我不能做陆仲略的老婆,我为他付出那么多,凭什么要赶我走!”刘敏的目光有些涣散,游移不定。

“难道你没有拿到合理的工资吗?当初要你来这里,是你自己同意的,陆家找的是护士,何曾说过要找儿媳妇!”

“可是,后来他们不是默许了吗?而且我都有留在陆仲略的房间过夜!”一说到此,刘敏就理直气壮。

“陆仲略当时是什么情况?”

“他一直昏迷呀,有时候会清醒一点,但都坐不了,都是我亲手伺候他,那个护理员我都不用。”刘敏慢慢陷入回忆,“夏天很热,我怕他生褥疮,每天都要给他翻身拍背做按摩。”

“那你又与那个护理员有什么不同?就因为你伺候了他,你就当自己是他的女人?刘敏,你幼稚不要紧,但是贪心会害死你。”柯凝欢觉得这刘敏一定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思维这样跳跃?

“可是我愿意伺候他一辈子啊?”

“这种事情没有一厢情愿。”柯凝欢叹气,也许是自己错,和这种女人怎么能说的通,“刘敏,你如守着本份,遇到什么困难陆家都不会忘记你的付出,关键时候更会搭你一把,可是你却赶走了他们家的儿媳妇还有未出世的孙子,他们没有赶尽杀绝已是你的幸运,依然给你安排好,可是你却非要自暴自弃纠缠不休,这怎么能怪他们?”

想到谷惠灵这十几年的艰难,柯凝欢眼神变得冰冷:“刘敏,给你一句忠告,请别挥霍陆家的善良,这么多年,他们待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别最后把自己弄到死无葬身之地!”

柯凝欢知道,陆家兄弟一直对刘敏容忍,是因为周云华的关系,首长一直念在刘敏照顾了陆仲略几年的情份,素来都是以礼相待,因此其他人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一但陆仲略兄弟知道她吸毒,真难相信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她可以穷,可以低微,但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利用别人的宽容,陆家没有义务来填这个无底洞。

刘敏此时已经知道柯凝欢知道了她的底细,她用怨毒的目光盯着柯凝欢:“你怎么会懂一个人从高处跌入深渊的感受!他们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去,我怎么能平衡!”

“一个人,如果自己不想走入深渊,没有人能逼着她走进去。”柯凝欢看着刘敏,冷冷地说着。

刘敏慢慢地站起身,把羽绒服穿好,使劲儿地扯着毛衣的袖子盖住手腕上的一片黑乎乎的针眼。

从一见到她就看出不对劲儿,那女人一脸菜色,还有那双看似精明实则游移不定的双眼早已经出卖了自己,还有,胡同口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大约就是等着她拿钱的吧。

柯凝欢引她进屋,让她脱衣服,喝水,就是要看到真相,她纠缠陆家这么多年,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是不得已。

无论她有什么困难,都不是不可以帮助,但是吸毒,那是个无底洞。自己已经是陆家的人,帮陆家分忧也是应该的。

门口的李伯探进头来,冲柯凝欢略为点了下头。柯凝欢拉开随身皮包的拉链,拿出一叠钱,递给了她:“带在身上吧。”

刘敏接过钱,唯诺地说了声“谢谢”,把钱放在羽绒服的内口袋里,系好了扣子,转身慢慢朝门外走去。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带着她走出了院子。

“柯小姐,都按排好了。”李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