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A市规矩,女婿第一次上女方家都是四样礼,多了人家不会说男方大方,只会笑话这女婿生怕姑娘不嫁;如礼少了便会笑男方抠门儿。
这是柯凝欢是打电话问了她一个高中同学的妈妈后才明白的,所以让陆仲略按规矩准备。
两位老人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像是并不意外,只是谷爸爸此刻沉下脸,出声问道:“小北已经十几岁了,你才来求婚?”
“爸!”谷惠灵喊了一声,欲言又止。
谷妈妈脸上却是露出亲切地笑容,止制丈夫下边的话:“就是因为小北都十几岁了才要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她招呼着柯凝欢坐下,然后又安抚陆仲略:“别理这老倔头子。”
陆仲略扶着谷惠灵站起来,还没等其他人明白他要干什么,便见他挣扎要跪下给谷家两老行礼。
谷惠灵一声惊呼,拼力拉他起身,可哪里拉得动。
陆仲略一只腿已经跪下了,可他怎么也放弯不下左腿,只能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和腿着地,给谷爸爸和妈妈行了磕头大礼:“爸爸妈妈,仲略谢谢你们这些年帮助惠惠养育小北之恩,有生之年仲略当和惠惠一样尽孝奉养你们。”
谷妈妈和柯凝欢见些情景,也赶忙上前帮着谷惠灵好容易把陆大少扶起来。
“阿略,小北是我的外孙,帮惠惠养大他也是应该的,只要你和惠惠在一起,我们就算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谷爸爸看着陆仲略那条僵硬的腿,也长叹一声:“罢了,随你们吧。”
“爸,妈,怪我不好,当年小惠怀孕时我并不知道,我去德国出差,出了车祸,小惠和我联系不上,找到家里时,家里的工作人员打发走了她。我,昏迷了半年,清醒之后有两年不能动,话也说不清楚,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等我弄明白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弟弟才帮我打听到小惠的下落。”
不是做父母的不相信这个男人,而是终于亲口听到他解释,这让他们觉得受到尊重。即使别人骂女儿未婚生子,骂女儿是被包养的二奶,甚至说她是卖肉养儿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陆家终于给了女儿一个说法,让他们一家人都能堂堂正正重新站在阳光下。
“阿略,”谷惠灵盯着陆仲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谷惠灵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养小北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惠惠!”陆仲略的声音突然凌厉,神色凛然。“我当然都知道。相信我,那个女人再也不会出现在陆家任何人面前。”
抛不开过去的情份,一次次宽容,却不想给至亲的人造成如此伤害,这是他作为男人的失职。
谷妈妈叹了口气,然后去厨房准备午饭;谷爸爸站起身,对柯凝欢说:“小欢哪,陪我去买菜吧。”
“好的,谷伯伯。”
这是要留女婿吃饭呢,也是给谷惠灵和陆大少谈话的时间吧。
柯凝欢陪着谷爸爸下楼,到小区不远处的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鱼肉,又拎了几样时蔬。
卖菜的大嫂问谷爸爸:“谷大叔,家里来客人了啊。”
“是啊,女婿来喽。”
“哟!恭喜呀!”卖菜大嫂大约知道点谷家的事,忙送上祝福。
谷爸爸根本不记得自己刚刚还和陆大少瞪眼睛,顿觉扬眉吐气。
“这女孩子是谁呀?”
“这是我干闺女!”谷爸爸心情舒畅,答的响亮。
谷爸爸买好了菜,带着柯凝欢往家走,一路上解释着买的这些东西可以烧成什么菜。柯凝
欢则瞅着机会和谷爸爸断断续续说了陆仲略这些年的事。
谷爸爸感叹:“造化弄人啊,陆家也着实不容易。”至此,谷爸爸心结算是完全打开。
进到家也快十一点了,柯凝欢扎了围裙便帮谷爸爸打下手,这让陆仲略很惊奇。
“难怪绪平说小欢会烧饭,还真的是?”
“小欢什么都出色,你们陆家娶了这样的媳妇是前辈子积的福。”
“是,能娶回你已经是积德了,再加上小欢,是我们陆家祖上几辈子修来的。”
这对话被叫上来一起吃午饭的莫勇用拳头堵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第一次看到老板拍马屁,真是稀罕。
中午的菜式很丰盛,十二菜一汤。加上莫勇才六个人,却勉强够吃。
谷爸爸烧的菜从来都很好吃,今天水平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柯凝欢一点没有见外,吃的很欢快,但仍没有陆仲略和莫勇吃的多。
柯凝欢发现,陆家兄弟都喜欢在丈母娘面前装憨,一顿饭下来谷家爸爸妈妈脸上都露出了疼惜的神色,特别是谷妈妈,不时的给他夹菜添饭,劝他多吃些,一幅丈母娘疼女婿的画面。
柯凝欢和谷惠灵对望一眼,同时撇撇嘴,各自心领神会。
吃过饭,柯凝欢帮着谷妈妈洗碗,谷妈妈趁机探听陆家的事情。
“小欢,听惠惠说,你去过陆家?”
“嗯,我在北京学习的时候,去过的。”到现在,柯凝欢受伤的事仍是绝密。虽然谷惠灵后来知道她是受伤,但详情仍不清楚。
“陆家的婆婆,好相处吗?”
“谷妈妈,陆大哥的母亲是一位大领导,和别的婆婆不一样,不太管家里的琐碎,她还等着惠惠姐去替她管家呢。”柯凝欢笑着安慰老太太,“您就放心吧。首长她很爱小北,对惠惠姐也很好。”
“嗯,那就好。”
谷妈妈从来都喜欢柯凝欢,也极信任她,只要柯凝欢说好,她都是信服的。
“不过啊,有小欢和惠惠做妯娌,我也放心多了,好歹你们姐妹还可以相互照应些。”
谷妈妈一句话说的柯凝欢脸红了起来。嘴上却仍是说:“谷妈妈您放心好啦,大哥很爱惠惠姐的,这些年一直在等她。”
想了想,又补充说:“当年,是一个护士赶走了惠惠姐,大哥几年后查出来,把那女人送走,永远不许她回京城。她最近来找惠惠姐的麻烦,大哥并不知道,是最近才听说的,这不就追来了嘛。”
“原来是这样。”谷妈妈震惊。
谷惠灵果然什么都装在心里,并没有和父母说实情。
吃过了这顿认亲饭,柯凝欢算是把陆仲略正式移交给了谷家。
作者有话要说: 柯凝欢掐着时间打电话给李庆松请假,说今天自己家里有事情,然后便飞车赶去酒店。
她到达酒店时间刚好是八点三十分,
开门的是莫勇,陆仲略已经焕然一新端坐在沙发上喝茶。
“咦?”柯凝欢打量着莫勇发出了疑问。
“我昨天半夜赶到。”莫勇笑。
老板被那个女人惹怒,昨天一个人强行来A市抢亲,当助手的居然被甩了,真是奇耻大辱,
三个人准备好了,柯凝欢先给谷惠灵打了个电话。
不是周末,谷惠灵一般到店里的时间都晚,大约十点之后电话才会开机,柯凝欢打谷家座机。
之前小北在这里上学,谷惠灵早上会开车着去送儿子,然后到店里睡回笼觉,在中午饭之前起床到办公室或是出去办事情。下午和晚上才是店里的高峰,但为了保证她在家,柯凝欢还是打了电话确定。
柯凝欢并没有和她说什么,只说自己一会儿去谷家找她。
柯凝欢开着车,陆仲略在前面,莫勇也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一辆奥迪开着,直奔谷家。
在谷家楼下停好车,柯凝欢在前面引路,陆仲略拄着手杖跟在后面,莫勇拎着东西抱着那一巨大花束跟在后面。
谷家住在二楼,但因为有地下车库,实际上的台阶是二层半。
普通人不到一分钟的路程,对陆大少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每上一级台阶就像是翻一座山峰,这二十多个阶梯对陆仲略来说,不亚于过雪山草地。
柯凝欢一步一回头看得胆战心惊,她真想鼓起勇气说自己背他上楼算了。但这个男人执着的眼神告诉她和莫勇,这每一层楼梯他都要自己爬上去。
大约经过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谷家门口。莫勇把花束塞到陆大少手中,柯凝欢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举起手就“咚咚咚”敲门,听到开门的动静,她又迅速闪到一侧。
谷惠灵知道这是柯凝欢到了,打开门,便看到巨大的一束玫瑰百合堵在了门口,挡住了来人的脸。
“凝欢你搞什么花样。”谷惠灵边说着,边把门完全打开,顺手接过花束,当她看清花束后面那张挂满了晶莹的汗水,呈现出一片苍白的面孔时,不觉惊呼了一声:“阿略!”
手中的花束“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惠惠,我来接你回家。”陆仲略的声音嘶哑,却是字字清晰,从屋子门缝处漏出的一缕阳光洒在清瘦的脸上,竟把陆大少显得明眉皓齿。
“阿略……”谷惠灵似对他的话并没有在意,只是心疼地伸出手拉他进屋子,“阿略,你何必……。”
“惠惠。”陆仲略趁机把谷惠灵搂在怀里,怜惜地抚上了那张已经有了细纹的脸。“不管你那些年经历过了什么,也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你都是小北的母亲,是我陆仲略的妻子。从来没有,也不会再有别人。”
听到这话,跟在身后的柯凝欢,一下子明白了这两个人症结所以。
在A市早有谷惠灵早些年生活的传闻,有人说她是某有钱人包的二奶,替人家生了儿子;也有人说她多年前在南方是夜总会座台小姐,赚了钱后收山回来开店,儿子就是那时候留的野种,连爹是谁都不知道。
一切表面证据成立,谷惠灵又不愿意向外人解释这一切,等陆家找上门来,干脆做鸵鸟,把孩子送回陆家,自己躲到父母身边尽孝。
大约,陆大少是最近才清楚这个传闻,知道的渠道极有可能是那个刘敏,同时也明白了谷惠灵躲开他的原因,于是才不顾一切地出演了这场千里追妻的苦情戏。
当然,这只是柯凝欢推测的版本,但她相信自己的推测八九不离十。
屋子里面,谷家刚吃过早餐。谷妈妈在厨房洗碗,谷爸爸正准备出门儿去菜市场买菜。从谷惠灵打开门那时起,就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此时谷家父母才知道,让女儿未婚生子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进来说话吧。”谷妈妈亲切地招呼着柯凝欢和莫勇。
柯凝欢从陆仲略身后闪身出来,叫着谷伯伯,一边招呼着莫勇把带来的东西拿进门,莫勇很识趣地放下东西拎着车钥匙下楼了。
谷惠灵慢慢地扶着一身汗水的陆仲略坐到了客厅的椅子上,跑去卫生间洗了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汗。
自始至终,陆仲略都握着她的手不放下,固执而深情,看得柯凝欢心酸。
“惠惠,我知道刘敏来找过你,我知道她可能能说了什么,但是,我保证我一生中只有你。
你是小北的妈妈,我是小北的爸爸。”他说的有些急,加上上楼累有点气喘吁吁,停顿了一下,便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只心型黑色锦盒,打开以后,是一对钻戒。
“惠惠,我们结婚吧。”
陆仲略的求婚礼是四样,两条苏烟,二瓶茅台酒,一盒冬虫夏草和一盒老山参。
按A市规矩,女婿第一次上女方家都是四样礼,多了人家不会说男方大方,只会笑话这女婿生怕姑娘不嫁;如礼少了便会笑男方抠门儿。
这是柯凝欢是打电话问了她一个高中同学的妈妈后才明白的,所以让陆仲略按规矩准备。
两位老人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像是并不意外,只是谷爸爸此刻沉下脸,出声问道:“小北已经十几岁了,你才来求婚?”
“爸!”谷惠灵喊了一声,欲言又止。
谷妈妈脸上却是露出亲切地笑容,止制丈夫下边的话:“就是因为小北都十几岁了才要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她招呼着柯凝欢坐下,然后又安抚陆仲略:“别理这老倔头子。”
陆仲略扶着谷惠灵站起来,还没等其他人明白他要干什么,便见他挣扎要跪下给谷家两老行礼。
谷惠灵一声惊呼,拼力拉他起身,可哪里拉得动。
陆仲略一只腿已经跪下了,可他怎么也放弯不下左腿,只能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和腿着地,给谷爸爸和妈妈行了磕头大礼:“爸爸妈妈,仲略谢谢你们这些年帮助惠惠养育小北之恩,有生之年仲略当和惠惠一样尽孝奉养你们。”
谷妈妈和柯凝欢见些情景,也赶忙上前帮着谷惠灵好容易把陆大少扶起来。
“阿略,小北是我的外孙,帮惠惠养大他也是应该的,只要你和惠惠在一起,我们就算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谷爸爸看着陆仲略那条僵硬的腿,也长叹一声:“罢了,随你们吧。”
“爸,妈,怪我不好,当年小惠怀孕时我并不知道,我去德国出差,出了车祸,小惠和我联系不上,找到家里时,家里的工作人员打发走了她。我,昏迷了半年,清醒之后有两年不能动,话也说不清楚,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等我弄明白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弟弟才帮我打听到小惠的下落。”
不是做父母的不相信这个男人,而是终于亲口听到他解释,这让他们觉得受到尊重。即使别人骂女儿未婚生子,骂女儿是被包养的二奶,甚至说她是卖肉养儿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陆家终于给了女儿一个说法,让他们一家人都能堂堂正正重新站在阳光下。
“阿略,”谷惠灵盯着陆仲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谷惠灵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养小北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惠惠!”陆仲略的声音突然凌厉,神色凛然。“我当然都知道。相信我,那个女人再也不会出现在陆家任何人面前。”
抛不开过去的情份,一次次宽容,却不想给至亲的人造成如此伤害,这是他作为男人的失职。
谷妈妈叹了口气,然后去厨房准备午饭;谷爸爸站起身,对柯凝欢说:“小欢哪,陪我去买菜吧。”
“好的,谷伯伯。”
这是要留女婿吃饭呢,也是给谷惠灵和陆大少谈话的时间吧。
柯凝欢陪着谷爸爸下楼,到小区不远处的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鱼肉,又拎了几样时蔬。
卖菜的大嫂问谷爸爸:“谷大叔,家里来客人了啊。”
“是啊,女婿来喽。”
“哟!恭喜呀!”卖菜大嫂大约知道点谷家的事,忙送上祝福。
谷爸爸根本不记得自己刚刚还和陆大少瞪眼睛,顿觉扬眉吐气。
“这女孩子是谁呀?”
“这是我干闺女!”谷爸爸心情舒畅,答的响亮。
谷爸爸买好了菜,带着柯凝欢往家走,一路上解释着买的这些东西可以烧成什么菜。柯凝
欢则瞅着机会和谷爸爸断断续续说了陆仲略这些年的事。
谷爸爸感叹:“造化弄人啊,陆家也着实不容易。”至此,谷爸爸心结算是完全打开。
进到家也快十一点了,柯凝欢扎了围裙便帮谷爸爸打下手,这让陆仲略很惊奇。
“难怪绪平说小欢会烧饭,还真的是?”
“小欢什么都出色,你们陆家娶了这样的媳妇是前辈子积的福。”
“是,能娶回你已经是积德了,再加上小欢,是我们陆家祖上几辈子修来的。”
这对话被叫上来一起吃午饭的莫勇用拳头堵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第一次看到老板拍马屁,真是稀罕。
中午的菜式很丰盛,十二菜一汤。加上莫勇才六个人,却勉强够吃。
谷爸爸烧的菜从来都很好吃,今天水平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柯凝欢一点没有见外,吃的很欢快,但仍没有陆仲略和莫勇吃的多。
柯凝欢发现,陆家兄弟都喜欢在丈母娘面前装憨,一顿饭下来谷家爸爸妈妈脸上都露出了疼惜的神色,特别是谷妈妈,不时的给他夹菜添饭,劝他多吃些,一幅丈母娘疼女婿的画面。
柯凝欢和谷惠灵对望一眼,同时撇撇嘴,各自心领神会。
吃过饭,柯凝欢帮着谷妈妈洗碗,谷妈妈趁机探听陆家的事情。
“小欢,听惠惠说,你去过陆家?”
“嗯,我在北京学习的时候,去过的。”到现在,柯凝欢受伤的事仍是绝密。虽然谷惠灵后来知道她是受伤,但详情仍不清楚。
“陆家的婆婆,好相处吗?”
“谷妈妈,陆大哥的母亲是一位大领导,和别的婆婆不一样,不太管家里的琐碎,她还等着惠惠姐去替她管家呢。”柯凝欢笑着安慰老太太,“您就放心吧。首长她很爱小北,对惠惠姐也很好。”
“嗯,那就好。”
谷妈妈从来都喜欢柯凝欢,也极信任她,只要柯凝欢说好,她都是信服的。
“不过啊,有小欢和惠惠做妯娌,我也放心多了,好歹你们姐妹还可以相互照应些。”
谷妈妈一句话说的柯凝欢脸红了起来。嘴上却仍是说:“谷妈妈您放心好啦,大哥很爱惠惠姐的,这些年一直在等她。”
想了想,又补充说:“当年,是一个护士赶走了惠惠姐,大哥几年后查出来,把那女人送走,永远不许她回京城。她最近来找惠惠姐的麻烦,大哥并不知道,是最近才听说的,这不就追来了嘛。”
“原来是这样。”谷妈妈震惊。
谷惠灵果然什么都装在心里,并没有和父母说实情。
吃过了这顿认亲饭,柯凝欢算是把陆仲略正式移交给了谷家。
65见公婆
陆仲略和谷惠灵的婚礼定在了正月初六。
柯凝欢的结婚报告一直到快过年了才批下来。
陆家本来就没什么好审的,但形式还是要走。没想到这形式一走还真走的时间不短,政审结束后,又等政委签字,时间一拖拉就到了年底。
柯凝欢拿着结婚批准报告,开出了介绍信,办理好休假手续便飞回N市了。
本来,陆绪平要她去京城陆家过年,但是她不同意。
小姨说过,N市的规矩是未结婚的姑娘不能在婆婆家过年,因此柯凝欢便说过完年再去也是一样的。
她在家陪着爸爸和小姨一起过了年,在初四傍晚到了京城。
陆绪平从机场接到她,已经是华灯初上。见从闸口出来的小姑娘风尘仆仆的样子,陆二少心情好的不得了,也不顾及有没有人看到,一手接过行李交给随行的钱程,另一只手揽过人就亲了一口。
柯凝欢仍不习惯当着别人面和他亲热,微微羞红了脸,推他一把:“走啦。”
陆绪平勾着嘴角一乐,拉着她上了车便直奔西华园陆家。
再回到西华园的小院,柯凝欢有点感慨。去年被接来这里养伤的时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终有一天会嫁到陆家,时隔不到一年,她竟然以准儿媳妇的身份来了,命运真的神奇。
车子刚一停到院子里,李伯就迎了出来。
“柯小姐,二少,首长和教授都在等你们回来吃饭呢。”
“李伯伯好。”柯凝欢和老管家打着招呼,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陆绪平像是知道她心里有些紧张,便紧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往后院走。
大年初一的时候京城下了场雪,院子里却打扫的很干净,雪都堆到了树根底下,院子里有几盏灯,照着几条石子路清清楚楚。在正屋的廊檐下,有两盏大大的红灯笼,描金的边沿,显得很喜庆。
钱程把行李送到东厢,陆绪平直接带着柯凝欢去了北屋。
周云华夫妇正在楼下客厅里说话,大约也是在等他们从机场回家,见陆绪平带着柯凝欢进来,立刻高兴的站起身。
“哟,接回来了。”
陆绪平一把把柯凝欢推到前面:“爸妈,我把你们小儿媳妇接回来了。”
一句话让柯凝欢的脸烧了起来。
“首长好,陆伯伯好。”她略有些紧张地微欠着身子说。
话音刚落,陆绪平便瞪她一眼:“还叫首长!”
柯凝欢看抬眼看着笑眯眯的周云华,才软着声改口叫道:“阿姨。”
陆润之笑着说:“快进来说话吧,外面冷。”
陆绪平帮柯凝欢脱下羊绒大衣挂到一侧的衣架上,周云华已经拉着柯凝欢坐到沙发上。
“你爸爸还好吗?”周云华亲切地问她。
“爸爸和家人都好。他要我代问您和陆伯伯好。”
“我年前实在是太忙,又因着你们大哥的婚事,所以就不能去看他们,按理,我应该和你陆伯伯一起去N市看望他们的。”
“阿姨您快不要这么说,您这么忙,爸爸说他会来京城看您和陆伯伯。”当初小姨也就是
那么一说,她哪敢真让周云华夫妻去!别说首长这么忙,轻易脱不开身,就是能脱开身,N市岂不是凭空多了个二级任务?同行若知道了,不背后骂她才怪。
周云华似很了解的笑笑:“我们男方家长是要到女方家提亲的,这才合老理儿,只是你们大哥大嫂的事情太急,定是要年前结婚,我和你陆伯伯也都去不了A市,只好把谷家爸爸妈妈都接来。”
“大哥呢?”正说到这儿,恰陆绪平停下和父亲的交谈问过来。
“去酒店了,谷家爸爸妈妈住在万基,你大哥带着惠惠和小北去看他们了,大约也在那边一起吃饭了。”
陆仲略已经在昨天把谷家爸爸妈妈接到京城了。
原本他在离西华园不远处买了座房子,是一处极小的四合院,二进院,院子很规矩,改造的也很好,用来安顿谷家两老还是很合适。但是谷家爸爸妈妈表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等谷惠灵完婚了,还是要回A市去。
陆仲略没办法,只好在A市重新给他们买了间带电梯的公寓,重新安置了两位老人,如若不安置好,谷惠灵怕也不能安心在京城呆下去。
陆仲略的新房还是安在后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谷惠灵想着是陆仲略住这地方习惯了,他腿不是很方便,这屋子里的设施都齐全,离他的公司也近;而陆仲略则觉得谷惠灵刚来京,如若住在外面单独安家,她要多操心,又人生地不熟的,于是陆仲略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决定婚后还是先住在这里。
周云华趁陆绪平又在和父亲说话,对柯凝欢略一点头轻声说:“小欢你跟我来一下。”然后起身带着柯凝欢往里面的她的书房走。
柯凝欢回头扫了陆绪平一眼,陆绪平亦瞪着眼看她,有些不解地看看母亲,又看看柯凝欢,最终只能是无奈地看着小姑娘敛眉垂眼着母亲进了书房。
陆润之早已经发现了儿子的不安,他微笑着拍拍儿子的腿:“你母亲大约是不放心她的伤。”
陆绪平这才恍然,随安下心来。
周云华将柯凝欢带进层子,拉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办公台上找到花镜戴上,又回到沙发上坐下,侧着身子细细端详着柯凝欢:“身体都好了吗?让我看看伤口长的怎么样。”
“首长,都好了,您不用挂心。”也许是身份不同了,她觉得这次周云华完全当她是孩子般的口气,这让她心里即温暖又紧张。
柯凝欢今天穿的是件棉布衬衫,外面搭了件纯羊绒小开衫,解起来不费劲儿,她半垂着头,慢慢解开衬衣的扣子,她拉开一个角度给周云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