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凝欢摸了摸肚子说笑着说:“小姨,我吃撑着了,和爸爸下盘棋去。”
谭琳见她这样,便忍不住笑说:“家里好吃的多着呢,都留着你慢慢吃,吃撑着多难受啊,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很高兴。这是柯凝欢第一次主动回家过新年,忙换了衣服到厨房和许伯一起张罗晚上的饭菜。
柯景州也脱了外套,带着女儿到了楼上书房。
柯凝欢从小跟着母亲谭琪学过几天围棋,水平相当业余,父亲柯景州却是谭琪的师傅,是上了段位的水准,柯凝欢回家休假的时候,有时候实在闲得无聊,便会拉着父亲刹一盘,结果是父亲让她六子,都会让她输的惨不忍睹。
此时柯景州明白,刚刚柯凝欢说下棋是幌子,他知道女儿是有话要和他说。
到了楼上的大书房,许伯已经跟着送了茶上来。
柯景州先是问了女儿工作上的事情,然后和她谈了一下高天鹏这个人。
“嫉妒,跋扈,好胜心强,睚眦必报,根本没有领导者该拥有的胸怀。”柯景州长叹一口气,“小欢,在他手下工作,你当心一点,他和你们王兆林局长完全不是一路子人。你小姨说的对,还是调到这里来吧。”在N市,至少没有人敢欺负到他柯景州女儿的头上。
“我知道了爸爸,我会小心的。”吴志友离开了,新来的厅长口碑相当不错,加上陆绪平那天高调带着她亮相,柯凝欢的日子好过多了,但她还是明白父亲的心情。
警卫局虽然是现役部队,但业务上属公安厅和八局双重领导,和地方关系错综复杂,加上柯景州离开A市多年,有点鞭长莫及,军区的战友也很难插得上手干预。
父女俩又聊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绕到了女儿的男朋友身上。
“听你小姨说,这小伙子还不错,但是你想没想过,你们现在两地,将来怎么生活在一起?
“他大约,是想我去京城。”应该是这样吧,那次他说,小欢,跟我走吧。
“你怎么去?转业吗?按规定,你至少要服役五年。如果不转业,需要调转的话,还是很麻烦的,如果不是跨兵种调,大机关女同志的指数卡的还是很紧的。我和你小姨都希望你最好回N市,军区机关大,适合你的岗位很多。前些日子你小姨已经跑的差多了,但是因为你突然冒出个男朋友,不知道你们的打算,所以才停了下来。”
其实,柯景州女儿要调到军区机关的消息早已经在军区高层传开了,有不少手里有好小伙子的人都打上了柯家女儿的主意。
柯凝欢回家次数不多,但缝年过节她休假的时候,来家里窜门儿的人很多,见过凝欢的人也不少,虽然大多是惊鸿一瞥,但这女孩子漂亮大方,待人温文有礼,大都印像都很深刻,又听说是名牌大学毕业,现做着那样一份工作,肯定是千挑万选,没啥歪毛病的,因此背地里都在找人打听这女孩子有没有男朋友,不过大家都估摸着应该是没有,否则不会张罗着调到父亲身边来。
谭琳并没有吐露半句口风,凡是问到她头上的,都是抿嘴一笑推说不知道,这让那些人更加热心地打探起来。
“爸,我们现在,还难说会是什么结果,现在考虑转业或是调转,还早了些吧?”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给了他全部的信任,但是她对未来真的没有太多的把握,这是她内心深处的隐忧,虽然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傻孩子,人无远谋必有近忧啊。”柯景州叹息,女儿还是太年轻单纯了些,“这些你都没想过,脑子干什么用的?等事到临头再想就晚了,感情是不可以收回的。”
“有他想就行了嘛。”柯凝欢嘟囔了一句,柯景州却听清楚了。
“小欢,你就这样相信他吗?”
“爸,如果,我不信任他,将来,怎么能在一起生活?”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父亲听的,还是说服她自己。
柯景州盯着女儿清澈的眸子,忽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已是历尽沧桑,看到女儿仍是对爱情保留着这样纯真的向往,这让他不忍心再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
“爸,我有件事情想问您。”柯凝欢咬着嘴唇,喏嚅了半天,终于这样开了个头。
“哦?”
柯凝欢又顿了半晌,才缓缓地问道:“爸,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什么孩子?”柯景州口气轻淡,神情里分明有着一丝痛楚。
“爸!”柯凝欢憋了一口气,却只喊了一声,眼眶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柯景州已经明白女儿知道了什么,知道瞒不过去了,便叹息一声,:“小欢,都过去很久了。当年,你因为你妈妈去世,不能理解谭琳和我结婚的事。如果,留下那孩子,我怕失去你这个女儿。”事隔多年,他终于对女儿坦率地说出真相,心情也突然轻松起来。
柯凝欢咬住了唇,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那个孩子,是她的弟弟,或是妹妹,却因为她的固执和偏激,而失去了。
所有人年少的时候,都会犯很多错误,但有的错误如果犯了,会悔恨终身的。
“景州。”门被敲了两下,谭琳端着一盘小桔子走了进来。
“小欢,这是你喜欢的沙糖桔子,快吃,刚刚送来的。”
“小姨!”
柯凝欢看到谭琳进来,便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一下子抱住了谭琳:“小姨,对不起。”
“小欢怎么了?”谭琳抱住柯凝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眼瞪了柯景州一眼,“哎,柯景州,你干嘛惹小欢生气!
谭琳一跟柯景州急眼,就喊他的全名。
柯景州的头正扭在一边看着窗外,她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姿势,有着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谭琳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父女俩说是下棋怎么一个生气一个哭了。
她拍了拍怀里的外甥女,哄着说:“小欢,告诉小姨怎么了,这老混蛋是不是凶你了?乖啊,别怕,小姨给你作主。”
柯凝欢却死死抱住小姨,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不松手,半天,才用哭腔低声说了一句:“小姨,给我生个弟弟吧。”
谭琳身子一震,反手更紧的抱住了柯凝欢。半晌,才终于笑了起来,眼泪含在眼窝,却努力不让它掉下来:“傻孩子,说什么呢,小姨都这么老了,去哪儿给你生弟弟去!”
“我不管,我就要个弟弟!”第一次,柯凝欢撒娇般地这样和谭琳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的销魂,回复看不到,小汐哭!
58
58、追来了 ...
柯凝欢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来到一片草地,有一个一群小娃娃追着她喊“姐姐”。
她抱起每一个小娃娃看,觉得都不像是弟弟,可是一转过身,却有一个小娃娃扑上来抱着她的腿不放,一双大眼睛明亮像星星,柯凝欢蹲□子和他说话,那孩子只是用软软的手摸着她的脸,叫着“姐姐”,清澈地大眼睛让她觉得那么熟悉,眼看着那娃娃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柯凝欢心都要碎了。
她挣扎着,想着要抱这孩子回家问问爸爸是不是她的弟弟,却怎么也抱不动这孩子,正难受间,猛地听到敲门声。
“小欢哪,大门岗的卫兵打电话,说有朋友找你呢。”是许伯在喊她。
柯凝欢答应了一声,脑子还在想着梦里的事儿,人却已经是机械地穿上外套往楼下走。到了楼下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谭琳从餐厅伸出头来喊她:“小欢,马上开饭了,你去哪儿?”
“大门岗来电话说有人找我,我出去看看。”这样说着,人已经跑出去了。
N市的天气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冷,好在她穿了在A市穿来的棉袄,心里却在寻思自己在N市根本就没有几个熟悉的人,是谁会来找自己。
一口气走到大门岗附近,借着门岗的灯光,远远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那儿。
深色的西装,同色系的开司米大衣敞着怀,英姿挺拔,有着遗世独立的味道。
“陆绪平!”
柯凝欢的心头如被猛地撞了一下,撒开腿便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你怎么来了?”顾不得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侧目而视,她把头埋在陆绪平的怀里,鼻端有着些微的酸涩,闷闷的问。
“丫头,想我了?”陆绪平把她揽在怀里,抚上她的短发,灼热的气息呵在她的头顶,有着酥酥痒痒的温暖。
“嗯。”仍是闷闷的声音,却明显带了鼻音。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看到他,比任何解释都有用,说不感动是假的。
“酒会还没结束我就往这边赶。”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还好,总算能赶上晚餐。”
酒会从中午开始,惯例是持续到三四点钟,他也是第一次参加不好缺席,心里实在惦记着她,等不到正式结束,便和一把手告假,推说家中有事便匆匆离开。
“那也不会这样快啊。”现在还不到七点,近两个小时的飞机,加上去机场,登机,以京城那交通状况,不折腾个五六个小时根本到不了这里。
“嗯,我搭朋友的私人飞机来的。”
“呵!柯凝欢被噎了一下。这话让他说的同搭朋友的便车一样。
陆二少的朋友,如陈豫北之流的,当下都流行私人飞机了,朋友的车不用搭,开走用着就行。只是,他这样急着来,是要证明什么吗?
“打你几遍电话又都不接,再不来,我老婆就不要我了呢。”像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他笑着补充了一句。
柯凝欢这才想起自己想好好睡一觉,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她抬头看到他脸上戏谑的笑意,脸不禁红了起来。搂在他腰上的手略一用力掐了他一把,拖起他的手便往大院里面走。
到了自家院子的门口,她忽然站住了脚步:“你,这是正式来见我家长的?”
“嗯,算是吧。”本来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要快点见到她,但是即然来了,不见她的父亲是非常不礼貌的。
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笑了笑,扬了扬手上的一个纸袋:“放心,准备了礼物呢。”
小丫头担心他没带见面礼,给父亲留下不好的印象吧。钱程有心,早就替他准备好两瓶七十年代的茅台和两盒上好的冬虫夏草。给谭琳的是当代最著名国画家一副红梅傲雪图的画心,这样可以方便随着自己的喜好装裱。
柯凝欢的脸更红了,停了几秒,这才推开了院子的门,抬头便看到许伯站在台阶上往门口这里张望。
“许伯伯,这是我的朋友,陆绪平。”话音刚落,手即被使劲儿捏了一下,她立刻改口:“呃,是男朋友啦。”
许伯伯看着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先是一愣,接着便欢喜地呵呵笑起来:“好好好,快进家里来。”
说罢,打开了双扇木制大门,把两个年轻人让了进去。
柯景州已经下楼准备吃饭,一看到女儿拖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的手走进门来,先是一怔,稍细一打量,便认出了这个年轻人是谁。
柯景州在京城医院里见过陆绪平,当时已经隐约知道他的身份了。他虽然有点疑惑,却因为女儿一直客气地称他为“陆先生”,便当是周云华特意派儿子来关照女儿的,没有把他和女儿更多的联系在一起。
毕竟枪击事件是绝密级的,由自己的儿子处理一些事情当然更妥当。
此时一看到俩个人状态,柯景州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脸上的神色变幻了几下,终是亲切地招呼着:“是陆生先吧?”
“柯叔叔好,我是陆绪平,您叫我绪平或是小陆就好。”
谭琳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见是陆绪平,更是满心欢喜。心虽然嘀咕着不是说春节才来正试提亲的吗,怎么这小子这么沉不住气,才新年就来了呢!但行为上还是热情洋溢。
“哟,是绪平来了呀,快请坐。”谭琳虽然一下子没想明白柯景州怎么会认识女儿的男朋友,但见人都追到家里来了,作为准丈母娘还是很开心。
“小欢,快带绪平去洗把脸,马上开饭了。”谭琳热情地招呼着,从来她都是一位合格的女主人。
陆绪平的突然到来,给柯家带来了一阵子手忙脚乱,却也带来了意外之喜,特别是谭琳对这位准女婿热情周到,连许伯和家里的勤务兵及一干工作人员都眉开眼笑的,把这个新年之夜过的欢欢喜喜。
N市的新年并不吃饺子,但因为柯景州是北方人,柯凝欢又是在北方长大,这顿晚饭当然要吃地道的饺子。桌子上的菜也是南北混合,非常丰盛。
谭琳看着陆绪平,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也没了小资女人的婉约含蓄,彻底变成了一个热情爽快的丈母娘;柯景州虽然心里想法很多,但仍是保持着将军本色,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五粮液,要陆绪平陪着他喝一杯。
陆绪平二话没说,接过酒瓶子就给柯景州满上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谭琳要喝一点红酒,本来想要给柯凝欢也倒一点陪着,陆绪平像是无意中扫了她一眼,柯凝欢便一下子缩回了手。
“我要果汁。”她抿着嘴巴装乖巧地说。
谭琳和柯景州极有默契地对望一眼,心里同时都在默念着一句话:女大不中留。
许伯闻听,忙给她送上来早就榨好的鲜橙汁。
陆绪平仍是保留着在谭琳印象中那个憨态,吃的很多,酒喝的也不少,却面不改色,对柯景州礼数周全。
柯家这顿饭吃的欢喜而热闹,饭后已经快九点了。谭琳去楼上给陆绪平张罗客房的房间,而柯景州则毫无意外地把陆绪平叫到了书房。
柯凝欢咬着唇,蹭到客房,谭琳一见,便奇怪地问:“绪平呢?”
“让爸爸叫到书房去了。”她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她之前关于陆绪平的背景情况连小姨都没透露,可刚见到柯景州的时候,看爸爸那脸色,明显已经知道了什么。
陆二少那性子,拿着诚实当骄傲,当然是不肯瞒着父亲的,别看他在小姨面前装的像,那不过是他虚晃一枪。依着她对这个男人的粗浅的了解,相信他对着父亲什么都会招的。
像是看出她的担心,谭琳忍不住笑她:“傻丫头,你爸爸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他的,放心吧。”
“小姨,你跟爸爸说了多少啊。”
“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告诉他,我们小欢有男朋友了,很不错的年轻人,和你挺般配的。”
柯凝欢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知道陆绪平和爸爸谈了什么,总之,陆绪平从父亲大书房出来时,脸色平静,父亲的脸上也一派平和,预想中的生气或是冷淡都没有,还很细心地叮嘱柯凝欢让陆绪平早点休息。
这让柯凝欢有点困惑,严重怀疑他不知道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收买了父亲。
“你和爸爸谈了什么?”
借着送睡衣给他,柯凝欢掩上客房的门,瞪着眼睛逼问他。
“我只是告诉他,我爱你。”陆绪平勾着嘴角,脸上的纹路全是笑意。
“真的假的?你没有威胁他?”她有点不信,他压根儿就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想想他对自己使出的各种手段,简直就是流氓加无赖。
“你想什么呢,去威胁柯景州中将?当你未婚夫是黑社会吗?”
陆绪平失笑,伸手把她拉到怀里,使劲儿揉了揉她的短发。
这小姑娘的脑袋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出来,一会儿修改
59
59、兵不厌诈 ...
陆绪平和柯景州的谈话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复杂,而是直奔主题。
柯景州是职业军人,当然熟知兵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样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陆绪平则是以不变应万变,成竹在胸,势在必得。
吃过晚饭不久,柯景州便请陆绪平上了二楼,进到了自己的大书房。许伯趁着送茶,趁机暗暗打量了陆二少一眼,心里赞叹一声,这小伙子,够镇定!
柯景州坐下来后目不转睛地盯了陆绪平足有一分钟,然后才悠悠地问了他第一句话:“周云华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母亲,我父亲叫陆润之。”陆绪平很恭敬地回答。
原来这就是谭琳回来说的他父亲是在研究院工作,母亲是公务员,竟然是这一对夫妻!
他凝了凝神,又似随意地问了问他工作的情况。
他原是听谭琳说这年轻人在企业工作,便以为是做生意的。柯景州对生意人没什么好印象,但现在听着又觉得不大对劲儿,便问他具体是做什么的。陆绪平说,自己原来的公司已经全部移交给大哥,他已于二个月前入职一家政府金融部门。
柯景州神情一凛,又紧追着问了部门的名称,等问到具体做什么工作及职务时,陆绪平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但仍是很诚实很谦逊地说了。
柯景州却是已经变了脸,足足有五分钟没说一个字。
这五分钟已经让陆绪平的后背起了些微的汗意。
其实,柯景州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心里五味掺杂,更有着万重忧虑。
他垂着眼睛沉寂了半晌,终于抬起头,盯着陆绪平的眼睛,缓缓地问道:“陆先生,你觉得,小欢和你,合适吗?”
在所有父亲的眼里,女儿都是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呵护,需要宠爱。他也和所有的父亲一样,希望女儿能过上简单平和的生活。
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又有着那种家庭背景,且不要说女儿会怎么样,但只他都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陆绪平自然听得出柯将军对他的疏离和客气。
他正襟危坐,盯着柯景州的眼睛认真地说:“柯叔叔,我要娶小欢,如果说和我的父母及家庭没有一点关系,这有点太矫情。小欢对我的吸引,不只是因为她年轻漂亮。她懂事有分寸,她身上有许多优点,我懂得她的好,她是我见过的最优秀最可爱的女孩子。”
陆绪平深吸一口气,似在读书的时候回答教授最深奥的一道问题:“所以,我希望您能把她交给我,让我来照顾她。之前由于小欢一直没有明确答应我,所以我还没有和父母全部摊开说这件事,但是我父母都极喜欢小欢这是事实。”
柯景州不是没有怀疑陆绪平偷换了“喜欢”这个概念的可能性,但是这个年轻人说,他懂得小欢的好,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动,也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而这个年轻人的气度也让他由衷折服。
这一个晚上自家女儿那滴溜溜的小眼神儿他当然看得清,也落实了谭琳回来说的,看着这丫头嘴硬,实际上心思全都在人家身上了的话了。
之前他听说过她和那个吴什么的在谈恋爱,他和谭琳都没见过男方,催着她带回家看看,她总是淡淡地说,等等吧,还不到时候。
他原以为这孩子仍和自己赌气,不想他干涉她的婚姻,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看看她对这位的态度,可真不一样啊。那平时绷的紧紧的小脸蛋儿,现在在人家面前娇憨羞涩,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嘛。
上次谭琳听到点风声去了A市,回来后大骂高天鹏混蛋,又说那姓吴的不是东西,一边和小欢谈恋爱,一边又和别的女人乱七八糟的。于是张罗着要把她调回N市,关系找的差不多了,又突然说女儿有男朋友了,是一个挺不错的年轻人,于是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想不到,这个不错的年轻人,原来是真的不错,位高权重,天之娇子。
唉,柯景州暗自叹了口气。
看着未来老丈人心思松动,陆绪平便又添上了一把火:“如果小欢愿意回到N市工作,我不介意随着她过来。”
这简直是开玩笑!
柯景州迅速瞟了陆绪平一眼。
他来了要怎么安排?和本市市长平级,军区在人家地盘上,难道还要他这个岳父看他的脸色不成?
不过这年轻人的态度还算是不错,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煞风景的话了,便只好说:“等你和父母沟通过之后再说吧。”
但陆绪平还是感觉到了未来岳父这关自己已经过的差不多了,只差自己父母点头了。
他恭敬地点头答应了个“好”字,便结束了对柯凝欢来说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
调到这里来工作,并不是不现实,也不是说说就罢的,只要有心做,办到并不难,他只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柯景州,他爱柯凝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告诉的方式不同,可信度自然就更高了些。 兵不厌诈,陆二少当然不能败走麦城。
当然,陆绪平认为两个男人之间谈话的细节柯凝欢是没有必要知道的,见她问起,便轻飘飘地说了那样一句总结性陈词
**
柯凝欢细一品味,也慢慢品出来陆绪平那句话的不同。
咦,这人还真会自抬身价呢,和爸爸谈过话后就敢自称未婚夫了。她不由得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
“谁答应和你结婚了?”
陆绪平一听,就露着一排明晃晃的白牙笑了,见她偏过头去不愿搭理他,捧起她的脸就开始吻,一边吻一边逼问:“我现在就求你嫁给我,你答应不答应?”
柯凝欢哪里想这么便宜了他,死咬着牙不吭声使劲挣扎,又怕弄出动静来让父亲和小姨听到,直到忍得脸都发紫了,这才挣脱了他的紧箍坐起身来,一边喘息一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恨声道:“陆绪平你哪里是黑社会的,你分明就是个土匪!哪有你这样求婚的嘛!”
大约是觉得受了委屈了,一下子勾起了新仇旧恨,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我才不会和你结婚的,去找你的什么肖杨孙瑶瑶去!”
陆绪平一听,怎么肖杨孙瑶瑶都跑出来了,一下子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一把把小姑娘抱到腿上,没头没脑地亲了又亲,直到吻干她脸上所有的水渍。
“傻丫头,还以为你不会吃醋呢!怎么忽然就说起了她们!”
“哼,我才懒得吃醋呢!”柯凝欢咬着嘴唇哼哼着,赖在他的怀里,头也不肯抬起来,只是将脑袋拱在他的胸前闷闷地说。
真的不是吃醋,可她就想和他闹一下,凭什么她就不能撒娇耍赖啊,凭什么她就得应付他那些烂桃花啊。
陆绪平大约也看出来这小姑娘其实就是想和他撒个娇,出出气,便软声细语哄着她:“乖,我们小欢才不稀罕吃她们的醋呢,她们根本不配。”
明知道是陆二少拍马屁,柯凝欢还是觉得舒坦了不少,终于平了一口气般懒懒地窝在人家怀里就想睡。
可偏陆二少不准,他有话要说:“小欢,做我的妻子,之后这样的事情免不了会遇到。我们说好了,永远都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吵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