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她完全记不得了,他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为什么没送自己回家?她不得而知。
陆绪平再进到卧室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杯水,和几片药,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在床边坐下。
柯凝欢扫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凛冽,透着一层寒霜,心里明白他是因为自己不但喝了酒,还醉成这样,破坏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乖孩子形象。
但晚上这顿酒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其实是痛恨喝酒,更痛恨女人喝酒。
柯凝欢的性格中带着点洁癖和执著,她觉着女人一抽烟喝酒就带了风尘气,她非常不喜欢。
可是今天晚上她实在受不了吴志友和高局长一唱一和的搭戏,她柯凝欢一辈子不嫁人,都不可能和吴俊博在一起,为什么他就不明白?
她这一走神儿,就没能看到陆绪平眼神里闪过的一抹阴鸷,他轻声斥责她:“小姑娘好好的喝什么酒?看你受这个罪!”说着,大手伸到被子里透过睡衣抚上了她的胃部。“胃还疼吗?”
柯凝欢这才发现自己换了一件肥大的男款睡衣,看这尺码应该是陆续平的。
她吃了一惊:“我的衣服呢?”
陆绪平眯起看来有些危险地瞪着她:“你还好意思说?你吐了我一身不说,自己身上也吐的一塌糊涂,臭死了,难道你还要穿?”
“那也不要你给我换衣服!”她抢过话嚷嚷着。
这个陆二少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她吐了一身他就给她脱光光换衣裳?他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啊,亏得他家里还算是书香门第呢。
虽然说她答应俩个人可以交往了,可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可以做的!
这样想着,小脸儿又羞又气变的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地骂他:“你真不要脸,我身上臭关你什么事啊,你干吗换我的衣服!”
陆绪平让她折腾了一个晚上,和朋友吃饭也被她搅了,把她抱到房间后,这丫头又哭又嚷,说什么“我死也不嫁吴俊博”,大约哭的难受了,一下子吐了她自己一身,自己的衣服上也全是,他只好抱她去卫生间帮她冲洗。
话说又回来,他陆二少虽然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但也不是什么饥不择食的饿狼啊,他给小丫头扒光了衣服冲了个澡,顺便在不该摸的地方摸两把亲几下倒是有的,别的嘛,虽然有点忍无可忍,但是想到怀里这个人儿早晚是他要娶回家疼的,当然是咽了下口水把她用浴巾裹了给放到床上搂着睡了。
他陆二才不傻,要是他敢趁着她这个时候要了她,这丫头倒是不至于就割了他的陆小二,但绝对是会做出一两件让他一辈子都痛不欲生的事情来。
果然吧,啧啧啧,光听说给她换了衣服都气成这样了,要是………
想到这儿,他邪魅地一笑,大手在她的腹部轻轻地揉搓起来:“嚷嚷什么,早晚都要嫁给我,给你换个衣服又怎么了?我还给你洗澡了呢。”一边说着,还一边用鼻子嗅了嗅她的头发,“真香!”
柯凝欢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他那得意洋洋地笑容,听着这种惊心动魄的话从他那轻薄的嘴唇里吐出,恨不能活埋了他:“陆绪平你真是个流氓,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晚上那两杯酒是为什么喝的!你倒好,不但不心疼我还趁机来欺负我!趁我喝醉了来做坏事!”一边说着,眼泪不觉流了下来,扬手就要用大巴掌招呼他。
陆二少哪能吃这个亏,捉住她的手臂很轻松地就箍住了她,制止了她的家暴倾向,又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溢出的眼泪。
“早都和你说过,该看不该看的我早都看了,你怎么还这么别扭?嗯?”最后这个嗯子拖的挺长,揉着她胃部的大手稍往上一滑,便覆上了胸前的娇挺。
柯凝欢“啊”的地声僵住了身子,抬手捉住他不停乱摸的大手,两眼又含满了泪。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这个……..呜呜呜……”
不等她说完,嘴便被陆绪平封住了。
柯凝欢此时非常的后悔她当时在卫生间的电话怎么就打给了这个花心大萝卜。
被人看光光,摸光光,还躺在人家的大床上,在这个混蛋男人眼里自己简直就是投怀送抱了。
心里一急就挣扎着哭了起来:“陆绪平,你想和吴家一样仗势欺人嘛!”
陆绪平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丫头今天晚上的委屈受大了,手下一顿,收紧手臂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真香,小身子软软的,正好卷缩在他的怀里,一双小脚蹬在他的小腿上,小脑袋枕着他的肩窝,唔,简直是给他量身打造一般。
大手掰过她的脸,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不由得放软了声音。
“傻孩子,我怎么舍得欺负你。说吧,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今天晚上和他一起吃饭的是他在中组部的一位朋友,今天刚从京城飞过来的,另一位则是Z省省委组织部的部长。
席间,那位朋友似有意无意地谈起来吴志友目前正在考核,而陆绪平只是闲闲地打听了一下枪击事件的情况,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位吴副厅长应该是分管的领导吧?”
都是搞组织工作的,当然一下子就能明白对方意思。
那位部长不知道是不识事务,还是没有弄清楚他的身份,一听他这话偏偏又跟了一句“受伤的是他的准儿媳呢。”
钱程却恰在此时走了进来,递给了陆绪平几张照片。
陆绪平什么都没说,看了几眼把照片就扔在一边,而恰在这时,他接到了柯凝欢的电话。
在电话中,小丫头软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扯得他的神经猛地一跳,不用多想便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忙和朋友打了个招呼,又对部长说了句抱歉,嘱钱程好好伺候着,匆匆赶到卫生间所在的位置。
看到小丫头红着脸,摇摇摆摆地走出卫生间的那一刻,他气得肺都要炸了,而她那个师兄却装腔作势的要阻拦他带她走,他恨不能揍他两拳,即然是他师妹,为什么不照顾好她?还有脸来问他是谁。
他知道今天晚上那姓吴的在那间包厢里,原想着同是一个部门的,这种碰面也是难免的,难不成姓吴的又在当场逼婚?
小丫头吐得难受,哭的伤心,陆绪平真恨不得不顾一切带她走,把她好好珍藏起来,不让她再流泪。
柯凝欢委屈的断断续续地把晚上高局长吆喝着逼她给吴志友敬酒,以及后来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学给陆绪平听。
“我澄清了!”柯凝欢撇了下嘴说,“我死也不会嫁给吴俊博的。”想了想,又补充说,“我撞见过他和胡瑞雪在一起,真恶心。”
陆云韬说过她曾受到过刺激大约就是指这件事吧。
“傻瓜。”虽然早就有猜测,但亲口听她说出来还是有些心疼。
想想她亲眼看到男友和别的女人上床,而现在又被吴家冠冕堂皇地指认为准儿媳妇,真的是一件恶心到家的事了。
“以后别管他们说什么,听着就是了。”说不担心她是假的,亏得他在A市,如果他回京城了,她今天晚上联络不到他该怎么办?
可这丫头却不肯罢休,撇着嘴不服气,“我为什么要听着?陆绪平,我不能顶着吴家准儿媳的名义和你谈恋爱,这对你不公平!”
说完了,便把头在他胸前蹭啊蹭地,有些不好意思地不肯抬头看他。
她不知道这句话在陆绪平听来有多开心,这是他认识柯凝欢以来,他听到的最动听的话,甚至比看着她挺身而出替母亲挡住那一枪还让他震撼。
这个女孩子,她希望给他的感情是干干净净的,而是拖泥带水的,这让他非常非常感动。
官场上无耻的人很多,用各种下流手段达到目的的也数不胜数,但这样利用一个干净单纯的女孩子的人还真是少见。
陆绪平简直被气得想骂娘了。
“小欢,以后这种场合不要参加,更不要喝酒,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他不敢想像晚上要不是她打了电话给她,她醉成这个样子会发生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置身事外,明白吗?”
“嗯。”
见她听话地答应了,陆绪平宠溺地缓缓勾起了嘴角。
钱程告诉了他离开后的情况。
陆绪平举着电话离开后,那位中组部的朋友将他扔在桌子上的照片看了看,然后随手将照片递给了部长,部长大约还不认识这位吴公子,但他认得那位电视台的主持人,疑惑地目光看向钱程。
钱程淡淡地笑着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说:“这位便是吴厅长的儿子,号称是受伤那位女警官的未婚夫。”钱程淡淡地说着,又适时的补了一句,“据我们所知,在很早之前这位吴公子已经和柯警官分手,柯警官在京城养伤,这位胡小姐亲口告诉柯警官她和吴公子的婚讯。所以,这准儿媳妇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中组部的那位朋友大约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神色愕然:“居然是这样。”
那位组织部长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照片收到了自己的包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谁都没有利用公权利指手划脚的权利,但是要想解决问题,最好是用事实说话,让大家明白相是最好不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点更,谢谢各位亲们,看到你们的留言,是最小汐好的动力,小汐鞠躬~
这几天天气变冷了,宝贝儿们外出多加件衣裳,小汐爱你们~
40
40、中招 ...
柯凝欢整个晚上都睡的人事不醒,后来她才明白陆绪平一定在给她吃的胃药中加有镇静剂,否则她被陆绪平那样紧紧地箍在怀里,不亚于与狼共枕,她能睡踏实才怪。
早上醒来时,阳光已经从厚重的窗帘外射进了第一道金线,她揉了揉眼睛爬起身,便看到床头边的柜子上已经放了一套深蓝色套装,还有一套她常穿的内衣La Clover新款。
想想他昨天说的自己吐的一塌糊涂,只好默默地去卫生间洗漱,然后换上他为自己准备的衣服。
走出卧室,陆绪平已经神清气爽在坐在起居间喝咖啡看早报了,见她出来,好心情地勾了勾嘴角拍拍身边的沙发说:“来。”
肌肤上的亲密无间,也让俩人之间不自觉地亲昵了许多。他虽然忍得痛苦,但这亲近已经然让他觉得俩人关系近了一大步,至少,她不再排斥他的接触了,这让他频有成就感。
柯凝欢低着头,略迟疑了一下走近他说:“我要上班,局里今天有早例会。”
王兆林局长的规矩是每个周一早是全局例会,除了出勤务的同志,所有人员必须要参加;但高局长来了之后改了规矩,例会改在了周五早上。
虽然都觉得这个规矩改的怪怪的,但没有人提出异议,大家都谨慎的遵守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更没有人敢迟到一分钟。
“吃了早饭我送你。”陆绪平说罢,放下咖啡杯子,站起身带着她去餐厅。
柯凝欢看时间还早,加上胃确实很空很不舒服,便也只得坐下来吃了顿丰富的中式早餐。
当柯凝欢从那辆黑色的悍马上跳下来走向局大门时,她并不知道在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正有一双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那辆招摇的车子。
还没等她走到办公楼门口,大院门口勤务班的值班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记下那那辆悍马的车牌号。”阴沉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门岗值班室坐班的小战士一个机灵,忙起身向仍在对面马路外停着的车扫了一眼,随后在值班室的值班日记簿上写下了几个数字。
今天的早例会并不长,因为短期内没有够级别的任务,所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几个不够级别的任务分配下去,高局长又把话锋一转,突然讲起了警卫干部的作风建设。
“我们是职业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不要以为自己有点身份背景就和领导对着干,这样是没有好结果的!我更希望我们的干部能加强自身作风建设,加强生活上自律,不要被工作中看到的高官厚禄蒙蔽了双。特别是我们的年轻干部,你们要会自尊自爱,别学社会上的那些时髦东西,去傍什么大款暴发户,甚至于去做第三者!”
瞬间,几乎会议室内所有的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都像是有所指。
柯凝欢只觉的自己全身心从里到外,一下子就绷得紧紧的,有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慢慢浸满了全身。
但她纹丝不动,表面上看只是半垂下眼帘,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早上陆绪平要送她来,她死活不许。
陆绪平黑着脸说,冷着声斥责她:“一个女孩子在男人房间留宿,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没有让她一个人离开的道理!你是我陆绪平的女朋友,我送你上班天经地义,难道你还要让人家说你是谁的未婚妻吗?”
男人的面子有时候真比什么都重要,像陆绪平这种奉行霸权主义的大男人,当然不想他的女人受一星半点的委屈,更是急着要宣告属于他的地盘。
无奈之下,柯凝欢只得妥协,垂头跟着她一起走出套房,坐着专用电梯下楼。
也许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吧,昨天晚上她那样强硬地澄清事实,就像是扔下了一枚重镑炸弹,如果再下点狠药,也许作用会更明显些。
陆绪平这辆车悍马是A市牌照,柯凝欢明白这是他借朋友的车暂时用的,她猜也许就是那位陈市长,因此也没太在意。只是陆绪平帮她打开后面的坐位,她看清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钱程时,才微微地涨红了脸。
她低声和钱程打了声招呼,然后转头狠狠地瞪了陆绪平一眼。
但柯凝欢并没有想到,这车是B市市长陈晋南的哥哥陈豫北在A市时用过的,后来因为陈晋南在B市任职,就扔给弟弟偶尔私用。这些做法在陆绪平陈晋南之间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竟然成为了日后别人攻击柯凝欢的弹药。
从昨天她澄清自己不是吴家的准儿媳妇开始,她就明白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她没想到这一天没过十几个小时就这样早早地来到了,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公开的形式。
不会有人相信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更不会有人相信她和陆绪平盖着被子纯睡觉,但她明白自己已经泥足深陷,任何解释都只能是越描越黑。
这就是陆绪平所说的孤勇的结果吧。
陆绪平对她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但是偏偏别人就不肯放过她。
纽约那边有事情,陆绪平下午要返回京城直飞米国,她必须独自面对将来的风雨。
柯凝欢并没有对陆二少寄予太大的希望,而且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即便是没有陆绪平,她也不会再和那个人在一起,这是她的底线。
一时间神情恍惚,直到会议结束她都没再听清局长又说了些什么,随着大家各回到办公室,只觉得眼皮子跳得厉害。
她使劲儿地揉了揉眼,反复地想着陆绪平的话,置身事外吧,于是渐渐安下心来,心平气和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接下来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柯凝欢照常出勤,有时李庆松带着她跑跑会议现场,同时她又协助李庆松忙着为十月底的世界经济论坛做准备工作。
“世界经济论坛”是一个非官方的的国际组织论坛,总部设在纽约,其前身是“西方管理论坛”,因为这个论坛在全球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它在几年以后改为会员制。
九十年代初,“西方管理论坛”更名为“世界经济论坛”。论坛的年会在每年的年末于指定的会员国召开。今年将在依山傍海的A市召开,这是A市每年一次的盛事。
在3天的会期内,全球政界精英和财经巨头一千余人,围绕 “重振经济,迎接挑战”。这一主题,探讨全球金融危机带来的挑战和机遇,热议全球经济形势及其发生的变化,把脉世界经济走势,为迎接下一轮增长浪潮做准备。
届时将有十多个国家元首、政府首脑和200多名各国高级别政界人士、1000多名世界著名公司和企业的代表以及经济学家、科学家、记者、宗教界和非政府人士等聚集一堂,研究和探讨当今全球经济衰退的背景下,促进国际经济技术的合作与交流,以及应对风险和机制建立等话题。
这次会议由A市全部负责这次会议的安全保卫工作,但够级别的领导人则由警卫部门负责,李庆松负责这段时间和A市公安局的协调工作,凝欢协助他制定整体方案和联络工作。
让她不舒服的是,世界经济论坛的准备工作,少不得要和A市市局打交道,而市局负责这方面具体工作的,恰好是治安支队,而吴俊博恰好是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
陆凝欢微微叹了口气。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但愿李庆松能体量她一下,让她尽量避免这个麻烦。然而,她似乎已经能预料到之后烦恼将从此开始,她太清楚吴俊博的个性了。
只是高局长那几句话,让她从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
柯凝欢虽然在一些事情上大方得体,进退有度,是个极度敏感的姑娘,但由于天性纯良,加之出身背景的保护,她在成长路上并没有遇到太多的坎坷,她仍希望这是她自己多疑了。
但事实上,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在随后几次局里的大小会议上,高局长总会有几句话明敲暗打的提起干部要作风自律的问题,甚至于提高到队伍纯洁性的高度来谈这件事,而且目光直指柯凝欢,这让她在每次开会时都如坐针毡般难受。
私下里,同事间同情的目光以及避讳的言谈,就是她再迟钝也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对一个女人打击最有力的武器是什么?名声。何况是柯凝欢这种爱护自己名誉如同眼珠子一样的小姑娘。
心里难过,却从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她每当和同事笑起来,那双大眼睛眯的更弯,嘴角更翘,笑容却从未达眼底。
41
41、生活中的娱乐精神 ...
要说柯凝欢这小姑娘身上有一种孤勇,其实还真是不全面。在她的所有个性中,最值得称道的还是对生活的执著。
她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就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拼命的干活儿,不让自己停下来。
趁着周末没有任务,把家里那不到百十平米的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厨房的锅碗瓢盆儿蹭的铮亮,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擦的透明瓦亮,家里所有的地方也都收拾了一遍,纤尘不染,直到累的倒下再也不想动了。
陆绪平总会算准了时间在晚上九点的左右给她打来电话。他极少说什么甜言蜜语,但那关切的语气还是让她觉得温暖。
陆绪平在纽约的事情还要过几天才结束,随后他将要去布鲁塞尔,和欧盟委员会的一位官员会晤。
陆绪平从电话中听到的柯凝欢都是笑意盈盈的:“你放心工作吧,我什么都好的。”
他从不逼问她想不想他,只是在电话中用低沉的声音告诉他今天早餐吃了什么,然后会说想念她做的面。
柯凝欢轻便会轻笑一下撇撇嘴:“好吧,等回来我再做给你吃。”然后又低声叮嘱他注意安全。
嘴里这样说着,第二天下班时就跑去市场买了二斤白面,想着等他来的时候自己揉面给他做面条。
外面加工好的面条实在是让人不放心,这陆二少身娇肉贵的,别偶尔心血来潮吃她做的一顿面吃出啥毛病来。
做这些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盼着爸爸回家的情景。
那时候爸爸在基层部队,离A市家里有百十公里的路程,每次回家的时候总是匆匆的,妈妈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每个周末都盼着爸爸回家的心情她很清楚。
一到周五妈妈就会买些爸爸喜欢吃的菜放在冰箱里,等着爸爸回家,可常常都是失望的,有时候等的时间太长了,菜都坏掉了爸爸还没回来。
书房里,有张一家三口的照片,父亲揽着她和母亲两个,一家人很开心地张大嘴巴笑,那时候自己大约三四岁的样子,胖乎乎的,任谁看到,这都是幸福的一家人,然而又有谁会知道这一家三口现在已经是阴阳两隔,咫尺天涯呢。
记忆中,那时候父亲虽然很少回来,但是家里仍是幸福的,母亲工作也忙,忙演出,忙排练,但总是优先顾着她,因此她并没有成为优秀的舞蹈家,一直到死去,她都不是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
随着爸爸的职务升迁,他的工作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妈妈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淡了下来。
后来,妈妈生病了。
母亲患肝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去世时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拉着小女儿的手盯着她看。
谭琪从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一切,交待工作,交待后事,为女儿做好以后几年的事情,连女儿穿的衣服,都买到了高中。
她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告诉柯景州自己生病的事情,也没有和女儿说,到最后疼的在单位晕倒了被送进医院,柯凝欢才明白年轻漂亮的妈妈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大哭着给爸爸打电话,柯景州连夜从部队赶回来,当他得知自己的结发妻子已经病入膏肓时,这位硬汉子哭了。
柯凝欢那年刚十一岁,她狠狠和爸爸吵了一架,指责父亲不管妈妈,把妈妈气病了。
父母间的冷漠让她觉得最受伤害的是自己,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一夜之间倒塌了。
母亲去世后,父亲过了不久也调回军区工作,他发誓要好好照顾女儿。
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外公外婆在外地,身体也不太好,便让一直待字闺中,又没有固定职业的小姨谭琳,来A市帮着照顾未成年的外孙女。但是,谁会想得到,刚刚一年多,父亲竟然要和小姨结婚。
柯凝欢誓死不同意。
她觉得父亲背叛了母亲,小姨更是对不起她的姐姐。
她不吵不闹,只是冰冷地不说一句话,那时候家里的气氛冷到了极点,柯景州对这个颇有主见而且早熟的女儿毫无办法。
好容易等到她了了初中后便住校不再回家,放假回到家中也是冷着一张脸,但是有什么用呢,他们仍是要结婚,连外公外婆也都同意了。
最后她和父亲提了一个要求,要他为母亲守三年,三年之后再和小姨结婚,否则就不认这个父亲。
父亲答应了,三年后,父亲娶了小姨,并调到了N市工作。
父亲和小姨结婚,是母亲去世后对她最严重的打击。这让她不再相信爱情,也怀疑亲情,孤独像是头噬血的狼,咬得她心头鲜血淋漓。
从此之后她就把心封闭了起来,绝少哭泣,对所有的人都笑,却少有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好久没有这样放纵自己的想念了,捧着那张全家福,柯凝欢怔怔的掉下泪来。
如果母亲还在,自己会不会受这些委屈?如果母亲在,是不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有人商量?
忽然就很怀念母亲把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说:“小欢不怕,我们小欢是个勇敢的孩子。”
在一个周二的时候,柯凝欢开着那辆小小的蓝色MINI Clubman上班,这是她受伤后第一次开车出来,因为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谷惠灵打电话给她,要她今天晚上下班去她店里,谷妈妈包的荠菜包子让她带来给凝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