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程先生请您过去一下。”
一个黑铁塔样男人浑身的肌肉都塞在西装里,却显得极为妥贴合身,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只是他躬身做出的一副斯文状又让人忍俊不禁。
以璨不觉嘴角一抽,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阿诺,我有同学一起,太晚回学校不好。”
“稍晚一点程先生会有安排送苏小姐。”这个叫阿诺的男人说罢,冷冷地扫了一眼邓景浩。
小邓被这一眼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那个璨璨,你有事情就去吧,我过去找玟玟她们两个。”说罢也不等以璨答应,撒开腿便跑开了,像有狼在后面追着他似的。
苏以璨在心里暗骂这小子没义气,又极不情愿地看了眼伫立在自己面前这大块头阿诺。
如果她再拒绝,他出手把自己拎到那个男人面前也是有可能的。
刚刚那人进入发布会现场的时候一定是看到了她,她不明白在那么多人中为什么他一眼就认出她来,她又不是孙嘉琳。
以璨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身,跟着阿诺乘专梯到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她这才知道丽芳酒店居然也是程氏旗下的。
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早更~


☆、大灰狼的诱惑

  程中谦此时脸上是一派悠闲适意,完全没有刚刚在发布会上的阴冷煞气,英俊的面孔此刻亲切的像大众情人:“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还没吃晚饭吧?我让阿诺去餐厅给你叫一份面来。”
他站起身迎向她,将她让到沙发上坐下,也不等以璨回应便回头颔首令阿诺去叫餐。
苏以璨同学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照照镜子,是不是自己脸上刻着“饭桶”两个字,怎么这人一看到她就想到吃的,每次和他见面不是请她吃饭就是给她送吃的,难道她真的长着一张吃货的脸?
一时被气得脑子短路,竟下意识地摸了把脸,抬眼便看到程中谦翘着嘴角笑的春风荡漾的样子。
以璨觉得挺糗的,只好装着不经意地问:“您也是孙嘉琳的影迷?”
“我很早就认识她。”程中谦笑容不改,很诚实的答她。
很早。
有多早?是青梅竹马,还是有一腿?
以璨腹诽着,脸上仍是天真烂漫的笑容:“代言人确定是孙嘉琳了吗?”
程中谦更是觉得好笑,半握着拳掩在嘴边遮住笑意。
倒底还是小姑娘,刚刚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打听明星的八卦消息。
“还没确定。”
虽然程氏取得了亚米伽大中华地区的总代理权,但是最终代言人还需要和亚米伽的高层经过几轮磋商才能敲定。
“你喜欢孙嘉琳?”他反问她。
“我对她没印象。”以璨撇了下嘴快速答道,然后又是毫无心机的笑,“我喜欢赵琪,我妈是她的铁杆影迷,凡是她演的影视剧每集必看。”
赵琪是红了十几年的实力派女演员,粉丝从五六十岁的大妈到八零后九零后,有着很广泛的受众基础。加上她与做地产老板的丈夫十分恩爱,夫唱夫随,圈子内外口碑一直不错。
程中谦像是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毛,一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疑问。
如果不是他自信对这二十岁的小姑娘有些了解,他一定会认为她刚刚这句话是在为赵琪做说客。
“下次介绍你和她认识。”看到以璨露出欣然的笑靥,程中谦心中舒坦下来。
小小女孩子,再别扭倔强也是有软肋的。许她一个小小的愿望就能哄的她欢欣鼓舞,哼,这也能算个事儿!
“好呀,我要和她拍照,还要她的亲笔签名。”苏以璨这时候就和所有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一样,恨不能一口气做尽所有没脑子的事情才能让他相信自己的无辜。
“先吃饭吧。”程中谦莞尔。
阿诺敲门进来,一个服务人员用托盘端着简单的套餐走进来,轻放在苏以璨面前的木矶上。
清淡的海鲜面香气扑鼻,有彩色的蔬菜和鲜亮的带子虾仁,边上还有一碟小菜,清淡油润,看着就有食欲。
在苏以璨所有没出息的性格弱点中,最突出一条就是受不了食物的诱惑,理智上告诉自己应该客气的推说“不饿”,或是毅然决然地说“不吃”,可自己的肚子却恰在此时极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咕噜”的声响,以璨“腾”地红了脸。
程中谦此时已经笑得花枝乱颤,费了极大的劲儿才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慢腾腾地起身道:“我出去有点事,你先慢慢吃吧,等下我还有事情和你说。”他不急不徐地走出办公室,并体贴地带上房门。
以璨确实饿了。
中午没来得及吃饭,这一下午光喝了一肚子的矿泉水,本来想和邓景浩返校在路上吃点东西,却被这只大灰狼给生拉硬骗了来,早就饿的前胸贴到后背上了。
她不客气地端起了碗,稀里呼噜地把面全部吃光,连汤都没剩,吃的一头汗,直到坐直了身子才看到立在门口的程中谦那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
从第一次见到这不修边幅的小姑娘,就极喜欢看她吃东西,丝毫没有那些名门淑女的文雅羞赧,也没有用筷子挑着面条一根根数着的矫情,还带有婴儿肥的圆脸吃的红朴朴的,小鼻子尖上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这让程中谦有着想使劲儿捏几下的冲动。
“我吃好了。”以璨微微脸红,却仍是以小卖小地装着坦然,只想着他要说的事情快点说完好了,她又累又困好想躺到床上睡一会儿。
程中谦走过去亲自给她接了杯水,坐下来思忖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问她:“你是在艺风画室代课的吧?”
“是呀。”以璨有些吃惊地瞪着他,有些不相信这点小事儿也会劳动到他来关心。
“找到搬迁的地方了吗?”他像是对她的一切都很了然,也没绕圈子径直问道。
“还没有。”苏以璨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话地回答。
“明天你找个时间,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以璨猛地抬头看他,想从那张英俊的过分的脸上找出一丝丝拐卖妇女儿童嫌疑的破绽,可惜没有。
“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这种客气调子堵的程中谦胸口有些闷痛。
若不是陈晋南那家伙一再叮嘱他多加关照,他才懒得和这别扭的小丫头打交道。
几个月前陈晋南那个小侄女离家出走失去联系,急得陈晋南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他约了以璨吃饭,顺便想问问情况,可没想到这丫头软硬不吃,竟是一脸悲愤夹枪带棒连着他也一起奚落一顿。就差一怒把桌子给掀了。想他程公子什么时候受过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窝囊气,给他恨的真想抓过来狠狠拍她几巴掌。
等第二次再约她的时候,她直接说忙没空儿见他,他拎了一大包零食纡尊降贵找到她宿舍楼下,不仅看了半天她的臭脸,还招来她那些花痴同学围观,对着他指指点点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小女生对着他打口哨尖叫!直弄得他狼狈而逃。
他程公子什么竟然沦落到当展览品的地步了!要是让圈子里的朋友们知道了,不得笑的满地找牙才怪!他那段时间一想起当时的窘状就气得直磨牙。
“不用客气,我和晋南是发小,照顾你也是应该的。”程中谦难得地对着小女生笑的中规中矩无比诚恳,八颗牙晶莹如白玉,不让他去做牙膏广告真是浪费人才。
你越不爱听谁我偏说谁,还就不信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还能反天了。
果然,一听到陈晋南这个名子,小丫头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瞪得像是要吃人。
妹妹林欣童就是因为那个叫陈晋南的家伙离家出走几个月了,至今没有一点消息,妈妈急得大病一场。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人,再看着眼前这个超级纨绔,只能让苏以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俩人四只眼睛对着瞪了半天,那人只是用看小孩子闹脾气样的眼光对着她,苏以璨忽然没有了和他倔下去的斗志了。
男人真没几个好东西,有钱的男人都是人渣;陈晋南那厮更不是什么好鸟儿,若不是他家里人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捣鬼,童童怎么会离家出走!
眼前这个男人且不说家世背景能吓死个人,就这一副妖孽长相,自己还是要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他才好,她苏以璨根本招惹不起这种烂桃花。
“程先生,画室的事情就不麻烦您了,教授会想办法的,天太晚了,我要回学校了。”
苏以璨沉着小脸儿脆声说罢,站起身朝他微微鞠了一躬致谢,头不回地走出房门。
等以璨再下到三楼发布会现场去找邓景浩的时候,几个人早已经没有踪影,打了小邓的电话,才知道他们几个已经搭肖教授的车在返回学校的路上了,以璨心情变得很差,甩了肩上的书包匆匆跑出酒店大门。
“苏小姐!”
一辆黑色的豪华大轿车算着距离恰好停在她的脚前,滑开的车窗里露出了阿诺幽黑的笑脸:“程先生让我送您回学校。”
他当她是钓大款的女生呢!就这车子往学校门口一停,明天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来。
以璨退后一步,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搭地铁很方便的。”说罢,她绕开车子便要离开。
阿诺立即打开车门下来,一把抓住她的书包带子,想劝她坐车走,大晚上的小姑娘一个人走夜路很不安全。可以璨却突然像是着了魔,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扭头看向酒店大堂。
一群衣冠鲜亮的人正从酒店电梯间走出来,在大厅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是几个守候在这里的孙嘉琳的粉丝堵住了偶像上前要求拍照。酒店的保安迅速上前阻拦,驱散人群。
一会儿孙嘉琳便被左拥右护的突出重围,走出酒店的大门。
在酒店门前变幻的灯光下,孙嘉林微仰着头笑语嫣然地说着什么,身边是俯身倾听的程中谦,脸上认真呵护样子更显得英气逼人,和孙嘉琳的娇艳妩媚非常相衬。
苏以璨瞬间变脸,连一个字都懒得再说,趁着阿诺没注意,用力挣脱被他抓在手里的书包带,顺势推了他一个趔趄,又飞起脚发泄般地朝着那锃明瓦亮的车门猛踢两脚,转身往地铁站跑去。
大名鼎鼎的阿诺从没吃过这样的暗亏,又发作不得,一头黑线地坐到车上,无奈地看着远去的小小背影,摇摇头关上车窗将车子开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鼓励,程大灰终于惊艳出场!另外,谢谢在文下边留言的菇凉们,小汐赶稿子,不能一一回复,请多多包涵!


☆、迁怒

  在找到搬迁的房子之前艺风画室依旧上课。
画室离学校只隔了两条街,学生也大部分在这附近租房子住,虽然条件不太好,但好在一切方便。
周三的课仍是以璨和两个大四的同学带的,其他几个同学都去找房子去了,她这几天走的累了,便换另外的同学出去。
这两天画室所在的小区居民已经陆续往外搬了,他们这栋楼也有不少住户搬了出去,据说早搬有优惠。
昨天晚上房东给董教授打电话下了最后通牒,他已与开发商签好了合同,月底是最后期限,还有一周的时间,期限一到马上拆迁。
今天画室的学生们也听到了这里要拆迁的风声,个个显得慌慌不安,弄的以璨也不能安心上课。
大约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外面吵嚷声渐渐大起来,以璨走出去一看,原来又有几户居民在搬家,而拆迁公司的工人已经开始在建施工围档了。
以璨这一个下午心情都差到了极点,她不知道怎么安置这些学生,更不知道画室解散后她要不要再找一份兼职或是直接找工作算了。
晚课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等学生都走光后她锁好门刚走出小区的大门口,便看到一辆惹眼的陆虎停在路边。车里的人看到她,立即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苏以璨!”
程中谦大约怕她像那天在酒店那样一言不合甩开他就跑,喊了她的名子同时大步走向她,毫无顾忌地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程先生!”
苏以璨先是吓了一跳,挣扎着后退了半步与他稍拉开些距离,然后恼怒地仰起头瞪着他,眼里满是倔强和不驯。
虽说和这个男人见过几面,却从没认为他已经和她熟到可以动手动脚的地步。此时离他近得可以听到他呼吸的声音,手臂又被他紧紧抓在掌里,这让她有种危险接近的感觉。
这男人看着斯文,手劲儿却大的很,握着她的胳膊像是要把骨头都捏碎了,肯定会留下块淤青。
程中谦那天晚上被她跑掉本就很郁闷,后来听了阿诺汇报后更是被气的肝儿疼,这小丫头可真不是一般的野性难驯,难怪陈晋南提起她来就一幅头疼的样子,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童童离家后,这小丫头是怎么对付他的。
可想起陈晋南的反复叮嘱又不能不管,那是他最好的兄弟,不得不两肋插刀。晚上早早开车过来停在这里等,候了她大半个小时,却只换来这一声愤怒的“程先生”。
程中谦英俊的面孔霎时布满了阴霾,虽然看起来仍是带了三分笑意,声音却清冷的没有了半分温度:“我可是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叫程大哥的。”
苏以璨这两年一直为董教授的画室代课,程中谦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这个地方。
那是陈晋南带着童童去陈家认亲时,顺便来看她的,当时就是这个男人开着车子载着他们来的。
“那是跟您客气呢,我怎么敢高攀。”苏以璨倔犟的脸上没一丝笑容,疏离的语气顶得程中谦肺疼。
这就是说,这丫头以后都对他不客气了?也是,除了第一次见到她,笑眯眯地叫他一声“程大哥”,再就没见到她什么好脸色。
程中谦顿时觉得自己这热脸又贴到了冷屁股上,很没趣儿,却又不好和小女孩过于计较,便忍了气没话找话:“你放学了?吃过饭没有?”
“我刚下课,正要回学校了。”以璨回答着,便想挣开他的手却没得逞。
本来同时有三个同学一起带班,另外两个同学要去吃饭,她没胃口,想一会儿回宿舍凑合一下,便留在最后锁门,却被这个堵在这里。
“先跟我去看一个地方,然后我送你回学校。”他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很固执地说出找她的目的。
“不,很晚了,过一会儿宿舍要锁门了。”明明知道这点小事对于他可能根本不算什么,可以璨还是客气的拒绝了。
“你不是一直在给画室找房子吗?为什么不要我帮忙?”程中谦极力忍住生气,容忍着她的别扭。
“真的不用麻烦您,教授会想到办法的。”以璨就是不松口,仿佛他是病毒,沾上一点就会被感染。
见她就这样别扭着不答应,程中谦终于拉下了脸,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胸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恶狠狠的说:“你怎么这样倔?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为了你们这个画室才把拆迁延期了一个星期的期限?你知道拖延一天要付出多少代价吗?”
苏以璨被他拎着双臂举在胸前,双脚几乎离了地面,十分不舒服,再加上最近又累又上火脾气本就不好,被他这样一喝斥一下子也火大了,她用力挣扎也甩不开他的大手,便朝着他的小腿使劲儿踢了两下,疼得程中谦咧了一下嘴,终于放开了她。
以璨一头短发在挣扎中甩的更加蓬乱,像炸了毛的小狮子似的,一脸的决斗状:“我知道你有钱,别说租房子,就是买下一幢楼对你来说也是九牛一毛。可是我就是不稀罕!画室租不到房子就解散,我可以去快餐店打工,实在不行我去学校食堂洗盘子,我就是不想沾到你,不想和你们这些纨绔人渣有瓜葛!你这下明白了吧?!收起你那点被狼吃剩的同情心吧!”
程中谦脸色铁青地听到她发泄完,又惊又怒又恨的牙痒痒的。一时不知道是扔下这丫头转身走掉好,还是回头和陈晋南那家伙干一仗才解恨。
想他堂堂的程氏总裁什么人没见过,还从没有人敢给他点脸色看看,今天却被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指着鼻子泼口大骂,只觉得一口浊气从心底上涌梗在喉头,差点背过去。
可当他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到小丫头那瞪的溜圆的眼睛和已经红了的眼圈儿,不由得有些动容。
真如陈晋南说的那样,这一家子母女三人都是一个德性,像三只骄傲的小母鸡。
他冷然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地等以璨发泄,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胸脯不安分地起伏着,直到呼吸慢慢平息下来,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
他知道这女孩子心中的纠结,也能明白她对自己的迁怒。
都是陈晋南这混蛋造的罪孽,连带着他也跟着遭人嫌弃。
她妹妹离家出走,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由于陈晋南家庭造成的压力,这伤透了她和她母亲的心。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再为难再生气,也得耐下性子和她慢慢解释。
“苏以璨,”程中谦顿了顿,迎着苏以璨那愤怒的目光尽量把话说的真诚,“这东坡里的项目是市里重点工程,搬迁时间非常紧,两周已经是最后期限了。离这里不太远有一个小学,恰好校长我认识,我已经帮你问过了,正好有闲置的教室可以租用。”
对着以璨那仍是警惕的目光,他进一步说道:“那是一所农民工子弟小学,招生不足,有一些空闲的教室,而且他们也遇到了困难,需要你们的帮助,你去谈一谈就会明白,我并不是凭白帮你的。”
就算再不待见这个人,苏以璨也知道这是个不错的消息。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她可以甩手走掉,就像她刚刚说过的,去洗碗端盘子发传单都能活下去,可是董教授欠下那笔巨额医院费怎么办?这些学生们怎么办?
犹豫再三,她终于抬起头,盯着他问:“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请你去看看。”程中谦仍是温和一笑,像是丝毫也不计较她刚才恶劣的态度。
以璨此时才觉得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并不是那么讨厌了,神情不自觉松驰下来:“那好,我跟你去看看。”
爬上了他的陆虎,以璨才发现是他的特别助理黄瑞鑫开的车,那个黑块头阿诺不见了。
那所小学校离这里并算太远,从Y大往西走不到两站地,原是一家废弃的仓储库,后来改造成了农民工子弟学校,因为家长们对教学质量有所保留,一直招生不足,所以有空闲的教室也属正常。
在车上,程中谦慢慢和她解释这所学校的由来及现在所面临的困境。
到了学校门口,栅栏大门已经锁上了,黄瑞鑫便把车子停在栅栏前,程中谦便跳下车来到门卫那儿说了几句,然后带着以璨从小侧门走了进去。
他并没有往教学楼里走,而是带着她走到南侧的一幢二层楼房门。大约是门岗打了电话,一会儿就看到两位老师模样的人匆匆赶了过来。
程中谦介绍说,那位五十多岁的女老师便是这所同心小学的李校长。
李校长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和程中谦说了几句就带着他们就进了楼里。
这是一幢破旧的二层楼,大约原来是存放货物的,举架很高,经简单改建后做了教室,后来有人赞助了一笔钱,又在北面那块空地建了新的教学楼,这旧楼变成了电脑教室和室内体育课教室。
“楼上基本空着,放了一些教学器材,可以倒出来给你们用。”李校长说罢,带着他们上楼去看。
以璨看到这楼上的空间,比原来的几间画室大了一倍不止,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她飞快地计算着这里离学校的距离,又想着租金的数目应该不会太少。
她扭头去看程中谦,灿若星辰的双眸透着丝喜悦,却仍保留着警惕的神色。
“租金好说,但是我们有一个条件。”不等程中谦说话,那李校长笑着解释道:“我们这个学校基本都是农民工子弟,本地的孩子几乎没有,由于缺少好的有经验的老师,所以教学质量总也上不去,从而长期生源不足。因此我有个建议,想请你们帮着办个美术特长班,这样学校有了教学特色,也就有了发展的方向,至于房子的租金则好说。”
这个校长脑子真灵活,苏以璨真想当时就答应她,可想想办这种美术特长班并不是个小事情,便摁下心中的冲动。
“这里做画室确实不错,但因为涉及到美术班的事情,我需要回去和教授商量一下。另外,关于美术班,学校方面有什么具体要求也请李校长能给我们一个初步方案,如果教授同意,我再好和教授讨论细节。”以璨思忖着,谨慎地说道。
李校长原看程中谦带来的人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便知道还仍是学生,只是看在程中谦的面子上才极恭敬客气,等苏以璨这两句话说出来,便刮目相看,马上给身后那个年轻老师使个眼色,那年轻老师双手递上名片。
“苏老师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联系我。”那李校长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热情。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很不给力,潜水的太多,小汐打滚儿哭。。。。。。


☆、仇人相见

  李校长第二天就把美术班的一些要求发了过来。
根据小学的课程安排,美术班计划每周上三次课,周末两个上午和周三下午,先试招一个班,视效果再商谈下一步合作,寒暑假时开班可以另议。另外提出,美术班实行免收费的形式,但学校收取的房租也是象征性的。
董教授有些犹豫不决。
她很喜欢那个地方,觉得李校长这个办美术特长班吸引生源的思路非常好,但自己不可能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花在这些小学生的身上,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让自己的学生去授课,只是没有课时费很难让授课的学生认真,也不利于授课的学生稳定。这些学生都是以带班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的,让他们义务授课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以璨也觉得这个地方做画室很合适,先不说别的,白天光线就比那半地下室好多了,那些十几岁的孩子们常年在阴暗的教室里画啊画的,几天眼镜度数就增加了许多。
“教授,让我再去和李校长谈谈,美术班的费用一定要收,但画室租金是否可以再高一点,学校要补贴学生是学校的事情,但是课时费还是应该有,同学们还着这赚钱买米下锅呢。”只要诚心协商,应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好。”董教授想了想,提醒她说,“其他条件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招生我建议要加面试。”
董教授跟着以璨去同心小学看过地方,也觉得确实不错,离Y大也不算远。她只知道这个地方是以璨的一个朋友介绍的,由她去协商也许会顺利些。
以璨并没有再找程中谦,她径直打电话约了李校长,把董教授的意见及自己的几点想法说了。经过协商,李校长同意这两项费用分开算。
房租是房租,按市价收取,由董教授和学校签合同,一签五年;学校和董教授另外签与同心小学办美术班的合同,规定一个班最多招多少名学生,每带一个班交多少费用,授课的学生则由董教授统一发给课时费。至于美术班的学生是否收费,收多少费,则是由学校自己决定。
合同两天之内便签好,学校的招生广告也张贴了出去,董教授和以璨以及这些学生们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然后便张罗着画室搬家了。好在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们,能独立在外生活这么久,也是相当能吃苦的,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所有学生都重新安顿下来。
程中谦早已经从李校长那里了解到了情况,知道一切顺利,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两周后去拆迁工地察看情况时,让司机绕到画室窗外的那条街。
冬天的夜晚来的早,学校南侧那幢小楼二层依然灯火通明。
“同时有三个班的学生在上课,画室已经了切都正常;学校的美术班也招生完毕,一周前也正式开课。”
程中谦的特别助理黄瑞鑫对着不停地打量着对面的二层楼的老板汇报道:“教室已经粉刷了两遍,单独给二楼修建了外楼梯,加了一道安全门,通往一楼的楼梯已经隔断,这样画室的学生就不用走校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