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豫北觉得,赵子善已经成为他女儿人生中最不可缺少的动力了,这虽然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但是,他并不想让她对父亲的崇拜达到痴迷的程度。他希望他的默默能有阳光的性格和健康的生活,而不是一个疯狂的艺术家。
默默这段时间从不外出,想坏了姜小舟,又打不通电话,问了陈豫北,才知道她请假在家。别墅外面陈豫北防的严,几百米以外的距离生人勿近。她在周末偷偷搭了陈豫北的车子来别墅看默默。
“默默,你瘦多了。”小舟心疼她。报纸上和网上的消息她都看到了,她替好朋友着急。
默默却是冲着她傻笑:“没事的小舟,我只是最近画画累了。”
“你和陈豫北明明相爱,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什么那些人非把你说的像个小三?”
姜小舟当然知道网络力里的强大,只不过没有轮到自己成为主角的中心,她永远不知道一件丑闻在网上五分钟被点击过百万时的那种被唾弃的滋味儿。
“小舟,别担心我,他们伤害不到我。”
“你真坚强,换了是我非疯掉不可。”小舟佩服地看着默默,由衷地说。默默回来以后,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再也不是那个动辄生病流泪的布娃娃了。
默默笑了:“小舟,换了是你,你也不会疯,你会比我更坚强。”
“为什么?”
“因为我们心中有爱。”默默把头转向窗外,那棵落叶松已经长的又高又壮,叶子比刚移来时都绿了好多。“我爱陈豫北,我愿意为他承受任何事情。所以,任何想伤我的人,都不能真正伤害到我。”
姜小舟第一次真正从默默脸上看到了幸福的光芒,在她说“我爱陈豫北”的时候,是那么圣洁,容不得半点亵渎的神情让她感动。
默默的三幅作品完成后,已经是十一月初了,李煜山教授的画展即将开幕。
他选了他的学生共十二幅作品参展,有一位是他的博士生的,还有两位是他的研究生,本科生中有默默和另外一名男生的作品。
默默共有四幅作品参展,占据着“李煜山学生作品特展”的一个中心的位置,除了她刚完成的《那曲记忆》组画中的三幅作品之外,她获奖的那幅《父亲》也将参展。
展览开幕前,先是由国家权威部门的一份报纸在文化新闻栏目中报道了画展即将开幕的消息,并重点介绍了李煜山近年来在美术界的成就,但是对他的几位参展的弟子的介绍也占了相当的篇幅,并特别推荐了天才少女画家陈默菡,介绍了她当年在巴黎获奖以及在洛杉矶那次拍卖会上的盛况。
随后,便有国家级和省市级的多家媒体转发了这一通稿,使这一画展未展先热。
而陈默菡这个名子,也可以说未展先红,风头大有点盖过了李煜山的劲头。当然,这些报道大都是主流媒体,也都是正很面的宣传,没有扯上乱七八糟的事。
而且这个时候,《星星娱乐报》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虽然影响还在,但是媒体早已经被别的新闻热点取代。
当展览开幕式的前一天,连一些不相干的小报都派出了记者,陈豫北便有了隐隐约约的担心,他阻止她出席画展的开幕式。
“只要有作品参展就行了,干吗非要参加开幕?”
“有省市领导去揭幕,有近百位著名画家,还有学校的领导都出席,我只是一个学生,如果不参加多没礼貌!”小丫头斜睨他一眼,仿佛他的话有多大逆不道似的。
“那让老秦陪你。”
“哎呀!你烦不烦!一个画展而已!”她提高声音大声嚷嚷,“老秦要是西装领带黑铁塔一样的身材的往门中一站,知道的是开画展,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是夜总会他在看场子呢!”
这孩子无意中点出了老秦过去的经历,要不是陈豫北知道她并不了解老秦的过去而且她和老秦关系亲厚,他还以为她故意嫌弃老秦呢!
陈豫北“噗”地闷笑出声,一把把她扯到怀里,恨不能咬掉她那花瓣样小嘴唇。
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让老秦听到这话不得气得吐血才怪!
画家李煜山油画展在位于市区稍北位置的Z省博物馆二号展厅举行。
省博是在五年前新建成,二号展厅光线柔和,背景典雅,非常适合展出这些现实主义作品。
当天的嘉宾来的比预想的多,但更没有想到的时,媒体来的更多,默压压的一片全是记者,长枪短炮早就架好了等待开幕式,盛况有点出人意料。
开幕式的主会场便设在博物馆正门前小广场。
差几分钟到上午九点,李煜山教授伴着副省长和一位画坛巨匠走到了会场中央,主持人做了简短的介绍后,俩个人便共同给画展揭幕。
默默跟随着师兄师姐们一起捧着展览资料等在馆内大厅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准备一会儿分发给入场的嘉宾们。
当开幕式结束,嘉宾们便陆续进入展厅参观,而默默在看到跟在副省长身边的那一伙人后,一下子仿若石化了。
42、救赎 ...
陈豫北!
默默惊讶地望着那个一身西装,面容冷峻的那个人。
今天早上她起床很早,匆匆忙忙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便跑到省博来了,她要和几位师兄师姐一起把今天开幕式的准备工作做好。
虽然昨天晚上她回家晚,而今天早上又走的早,但是他昨晚仍是有时间的啊,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提过他会来参加开幕式?
真是个闷骚大叔!
默默抿了下嘴唇,装着什么都没看到微垂着头,弯腰向每位入场的嘉宾致意,并把手中的画展资料递给入场的每位嘉宾。
陈豫北过来时,特意绕到了默默这一侧,板着严肃的脸也不看她,只是伸手接过资料时,温热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微凉的指尖儿。
如有电流通过似的,默默紧张的缩回了手,绷紧小脸儿抬头看他一眼,他像是没觉察似的,板着一张俊脸稳步上楼。
重要贵宾上楼之后,便是后面参加开幕的嘉宾加上媒体人。
李教授陪着副省长一行去楼上了,默默发完了资料,便和几位师兄师姐一起上到了楼上二号展厅。
嘉宾们分散在若大的展厅里倒也不显的人多,在李煜山教授的巨幅新作《野山》面前,聚集了很多人,画坛巨匠徐非染一头白发,正和副省长并肩站在那里欣赏。
默默远远地望了一眼,看到陈豫北也在人圈当中,那出挑的身高和凛冽的气质一下子就抓住了人们的眼球。
展厅里,闪光灯自始至终都在闪个不停。人们对于这位公开场合极少露面的北佳集团掌门人高调出席这样一个画展非常好奇,也诸多猜测,风头自是盖过了参加揭幕式的画坛巨匠和副省长。
默默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更不相信他对画展有兴趣,事前她曾想过,开幕后他能抽时间赏光来看看就不错了。今日忽尔见到他的身影,虽然奇怪,却也觉得很温暖。
“看!陈豫北!”身边的两个拿相机的年轻女孩子忽然低声喊了出来。不像记者,倒像是学生。
“哇,好有型啊!”另一个女孩子也惊讶。
“哼,再有型又怎么样!还不是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来!”第一个女孩子鄙夷地说。
默默刹时脊背僵硬,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
那女孩尖锐的声音、不屑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她的神经。只觉一股浊气从胸口上涌,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陈豫北从来低调,即使主流媒体也极少能拍到他的公开活动照片,前阵子忽然占据在娱乐版头条让他大出风头,但由于陈豫北从未就此事公开表示过回应,所以事情虽然在媒体上转淡。但影响却仍未消除,他今天在这样一个场合公开亮相,几乎就成为了靶子送给众人打。
默默忽然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她几乎想冲上去,对那两个女孩喊:“不是的,不是报上说的那样,陈豫北不是那种人!”
由于有政府官员在场,记者们尚能保持安静,只是闪光灯的频率说明了这些记者的敬业。
随后,人群的中心慢慢流到了李煜山学生作品特展区。
特展是独立布置的展区,李煜山教授的学生作品就在这里展出。
默默的作品放在正中间的展位。
触目而来的是那幅《父亲》,随后有的三幅是《那曲记忆》组画。
一幅题为《守护》,整个画面选取的是远眺的角度。半山坡上,一座雄伟的烈士墓强烈地撞击着人们的视野,粗砺的巨石墓碑上,飘着数条洁白的哈达,暗红色的“赵子善烈士之墓”令人震撼。蓝天白云,碧草鲜花,只有墓碑上的字迹让高原上的阳光照的有点落色却清晰依旧。远景处的山角下,隐隐约约的学校楼顶上,一面鲜艳的国旗在迎风招展。
整个画面色彩明亮,线条干净漂亮,没有半点阴郁之气,反在那一草一木一土一石中透着勃勃生机,让人强烈地感觉到了生命的力量。
另外一幅画是一组叫《思念》的静物,是一张破旧的土黄色办公桌,一把木椅,桌面上面有台老旧的显微镜和随意扔着把放大镜,桌角是一幅白手套,椅背上搭着件白大衣。仿若主人刚刚出现场归来。
这是赵子善生前的办公桌,他的战友们为了纪念他,至今仍保留着这个座位。卓木强队长说,办公室搬过一次家,办公家俱也换过了,而这张烈士生前用过的桌子和这把椅子都一直随着刑警队的战友们一起搬动。
画面色调暗淡,线条细腻,透着隐隐的哀伤。
最后一幅画是一位藏族姑娘的肖像《卓玛》,姑娘明媚的脸庞,鲜艳的头饰,脸上线条柔和,幸福的微笑洋溢着青春飞扬。人物肖像本是默默的长处,因而这幅画的画面格外生动,那姑娘的眼神儿如深潭,幽幽的望着眼前,带着三分羞涩。
这是当年赵子善和陈豫北从歹徒手里救回的小姑娘,也是默默的同学,现在四川上师范。
默默见到她的时候,她告诉默默说,快毕业了,她准备回到子善小学当老师,去接格桑老校长的班。
这几幅作品,如果单纯讲技巧,《卓玛》比《父亲》要有着巨大的进步,但是这几幅作品的深刻内涵和理念,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所有进到这一展厅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心灵的震撼。
当下的写实主义绘一作品,其实更多的依然是思想层面的,而并非是技术型的,这就是写实艺术作品不可磨灭的经典魅力。
在默默创作的日子里,陈豫北几乎从未看到过她的作品,今天走进这展厅,他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一个。
一种莫名的感动让他觉得眼眶湿润。
如果说,默默两年前的《父亲》是一个天才少女成功的奇迹,那么,这个一组《那曲记忆》则是一个女儿用血和泪凝结成了对父亲最崇高的祭奠。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心灵的一个结被打开了。
十年前,从他接到援藏命令到受伤,到后来经历了丁佳欣和孩子的死亡,再从他一怒辞职经商到如今,他已由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热血青年到如今成为商场上手段狠辣,性格冷酷的冷面男人,似乎都因着心中那个阴郁的结,这个结十年来系着他的心头最敏感的神经,让他渐渐麻木,失去了人性中最纯最真的感受。而如今,这结像是忽然被打开了,让他的心底充满了柔软。
他忽然对在那曲的三年充满了怀念和感激。心中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怨恨,只留下了对岁月的感怀。
他感谢苍天送给了他一个小天使,救赎了他漂泊的灵魂。
展厅的肃静大约持续了五分钟,突然被徐非染大师打破:“这位画作者是你的学生?”
李煜山微微欠身,谦虚地向徐非梁解释:“不敢当,她在美国南加州洛杉矶分校师从比尔,年初才交换到本校。我们师生缘分尚不到一年。是一个很有灵性的小姑娘。”
说着,李教授的目光往外围搜寻,陈豫北一怔,还不知道怎么来阻止,但见李煜山眼光一亮,便捕捉到了站在远处正向这边张望的默默,手一招,便见那小姑娘微红着小脸儿,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
默默今天一身正装,乳白色的薄尼套裙显得文雅大方,头发高挽,加上一双半跟小羊皮鞋,端庄大方,衬得她比实际年龄成熟稳重了很多。
眨眼间女孩儿便来到了教授面前。
“这位就是这组画的作者陈默菡。”李教授介绍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徐大师戴着深度的近视眼镜,他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拉起她的小手使劲儿地握了握,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而主管的副省长几乎同时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默默,片刻,他又转头把目光盯向了陈豫北,若有所思的样子让陈豫北有些微的难堪,他躲闪着副省长探寻的目光,握紧拳头掩着嘴角轻咳着。
那天他知道阻拦不了默默出席揭幕式,便装着无意间流露自己对省里筹建美术馆有兴趣,于是便得到副省长的热情邀约来参加这个开幕式。只是他忽略了这位副省长即是原省公安厅的厅长,也是他和赵子善过去的老领导,在他看到赵子善肖像的那一刻,怕是什么都明白了。
看着副省长脸上隐隐的笑意,陈豫北便知道这位老领导之后少不了要调侃自己一番,当下便无奈地笑了。
嘉宾的参观过程将近半个小时便结束了,副省长匆匆离开去参加另外一个公务活动,而大师也被安排去了酒店休息。
就在贵宾离开后,展览大厅突然间有些骚动起来。默默走到展厅东侧的较为空旷的地方,看到的是Z省电视台的记者在对李煜山进行采访。
“写实绘画是最为亲近、最易阅读、最具深厚观众基础的表现形式,写实可以呈现的是与当下的一种呼吸。虽然中国当代艺术在艺术界很热闹,但是很多老百姓面对抽象、隐晦的当代艺术时,经常会无法读懂,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我们就是要让大众进一步和艺术产生亲密接触。再现写实,是想让观众通过欣赏写实作品,重新走近当代艺术。”
近届五十的李煜山教授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沉静地陈述着他的理念,自有别样的风采,难怪艺术系的同学选他的课会挤暴学校的服务器。
“艺术家依然是知识分子,而中国的知识分子就应当是与当下共呼吸的。中国美术教育体系中,苏联写实主义的影响是存在的,但很多教师在教学中仍努力进行改革和探索,他们希望以更开放、更多元的角度看待‘写实’,从而再现中国写实绘画的辉煌。”
默默正要悄然地离开,突见一位身穿鹅黄色套装的女记者堵住了她的去路,一个话筒伸到了她的面前:“陈默菡小姐,我是A市电视台文化播报栏目的记者,我想请您谈谈对这次画展的感想可以吗?”说话间,一个肩抗摄像机的小伙子已经同时把镜头对准了她。
女记者态度亲切,声音非常好听,真人比屏幕上还要瘦。
默默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会在今天遇到媒体,但第一次面对镜头她还是略有紧张。
“很感激我的教授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稚嫩的作品能展现在观众面前。”默默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呼出。
该来的总会来的,让我彻底面对吧。
“用眼睛来观察这个世界,用画笔来描绘这个世界,是我很小时候的理想,感谢西藏纯净的空气洗涤了我的灵魂,也感谢父亲的勇敢和坚毅给了我勇气。”
“说到您的父亲赵子善,我想问您几个私人问题,可以吗?”女记者打量着这张稚气的脸,虽然看起来大方端庄,但一想接下来她将面对的问题,便有着些许不忍。是的,是不忍。
“可以的。”默默微微一笑,答应的非常痛快,倒是让女记者非常意外。
“您的名子叫陈默菡,可是我刚刚看到,你的父亲叫赵子善,…….”女记者小心地说。
来了,默默暗想。
“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我父亲牺牲的时候,我只有十岁。”默默深深吸了口气,“唯一的亲人爷爷重病,我流浪到了亲戚家,并患了严重的自闭症。我失聪失语,不能上学。是父亲的战友陈豫北找到了我,带我回家给我治病。”
此时的大厅已经变得静悄悄的,对李教授的采访已经结束,几乎所有的媒体记者都围了过来,默默的面前至少伸了十几个话筒,还有各式录音笔。
“大约有两年多的时间,我的病慢慢好了,为了送我上学,陈豫北替我改姓陈,做为他的侄女把户口迁到本市。众所周知,在中国,上高中是需要户口的。”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发出赞叹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这应该是个很感动人的故事。”女记者如释重负,露出了微笑,话峰一转又接着问了下去,“可是,我记是前段时间,曾有媒体曝料曾说,您和陈豫北的关系很暧昧,不知道这个报道是否属实。”女记者认真的履行着职责再次发问,虽然她不忍,但是她不问别人会问的更尖锐。
“不只是暧昧。”默默微微一笑,慢慢伸出手,从领口拎出了项链,简单的铂金细链,上面套着款婚戒,“这是我的结婚戒指,我现在已是陈豫北的合法妻子。”
43、反击 ...
这是一个猛料。
在四周围着静观其变的媒体终于沉不住气了,不待A台的女记者作出反应,便纷纷抢着发问。
“陈小姐,请问你们什么时间结的婚?”
“你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这婚姻合法吗?”
“之前《星星娱乐报》上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一石激起千重浪大约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默默抿了下嘴唇,往远处看了一眼,李煜山教授正在冲她微笑并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们是一年前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的,在那里的小白教堂举行了婚礼。那里规定女子满十八周岁就可结婚。但由于我还是个学生,所以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天啊,还这么小呢。”
“是的,因为我最后一位亲人,爷爷去世了,他急切的想给我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想成为我的亲人。”默默的脸上有着动人的温柔,“而我,更怕这样一位优秀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惦记着夜长梦多,所以我就欢天喜地地跟着他去注册了。”
众人被她的用词逗的笑了起来,现场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看来之前的报道都是真实的对吗?是因为陈豫北对你进行了性侵犯,所以才不得已给了你婚姻掩人耳目?”
这是一位年轻的男记者,问题尖锐而让人难堪,脸上的鄙夷明显,似是有目的而来。
“《星星娱乐报》的文章我看过了,我不知道那位记者对事实了解了多少就写出了那样枉顾事实的文章。在我十七岁之前,陈豫北一直是我的父亲、兄长和老师。他甚至为了照顾已经长成少女的我,愿意娶一个他并不爱的女子以给我一个完整的家。但是,”
默默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然透出了一丝顽皮的神情,“他却不知道少女长大了,心智也成长了,对他的感情发生了质的变化。陈豫北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是和我朝夕相处的亲人,他身上的成熟男人魅力已经让初长成的我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感情,让我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他。”
此语一出,惹来一片哗然,“哗!怎么会是这样。”
“太正常了啊,换了是我也会爱上那个人的。”有人力挺。
“陈豫北却只当我是他的孩子,他征求我对他结婚的意见,可是我却已经爱上了他,我出自本能,想要阻止他娶别的女人。我请求他不要结婚,等我长大了嫁给他。
“陈小姐,你很勇敢!”电视台年轻的女记者赞叹,却不是因为她一往情深的爱,而是她有勇气在这里坦承。
“谢谢。”默默微笑。“可惜陈豫北开始并不明白,他当我是孩子话,他逃避我。这让我非常难过和痛苦,而他则很彷徨和尴尬。在我们的最初的关系中,他一直是被动的,这就是事实。”
此时,记者们像是被女孩子沉静的回忆和坦白的语言带到了故事中。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多,直到我在巴黎参加绘画大赛颁奖礼的时候,我正式请求他,让我做他的女朋友,他同意了。”
“啊,为什么是巴黎?是因为那里是浪漫之都吗?”
“这个时候他也爱上你了吗?”
真不愧是八卦记者,这种白痴问题都问得出来。默默有忍俊不禁的笑,两排编贝样的牙齿特别漂亮。
“那次比赛我获得了组委会的金奖,就是那幅《父亲》,这让我同时明白,爱上他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对我也来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获奖给我增加了自信,我希望我是将来可以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而不是让他护在羽翼下的雏鸟。而在他眼里,我也像是忽然间长大了,这让他吃惊,这也使我们的关系开始转变。”
“可是,文章揭露说,你们匆匆去了美国,是因为你们发生了不正当关系,迫于舆论的压力,而不得不离开A市。而且曾有人看到过陈小姐曾到医院曾打胎。”
默默猛地一听,突然就愣住了,继而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仍然是那位男记者,默默此时已经想起,这个人就是那天在餐厅对着她和姜小舟拍照的人。
“太离谱了。”她似自语般说了这句,然后迅速镇静下来,睁着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很认真地问那个记者:“请问,一对恋人如果情不自尽有了亲密接触现在都称做不正当关系吗?请问现在有多少谈恋爱的男女没有婚前的性行为?还是因为和我谈恋爱的这个人是陈豫北就变得不正当了?”
默默移开了眼神,抬头望向远处,目光变得朦胧而恍惚,隐约间,似有着淡淡的微笑,“坦率地说,外人永远也不会了解从十三岁之后,我的心里想的是什么。那个时候,我的生命里只有陈豫北一个人,我是那么希望自己能溶入他强壮而辽阔的生命里,跟他同呼吸,共命运;我是那么急切地渴望在我的生命里烙下陈豫北的印记!”默默语气坚定,完全不似平时甜糯的样子,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敢令人震颤。
“不愧是八零后啊,很特立独行!”有人赞叹。
“可是你不觉得这女孩子的坦白真诚让人感动吗。”
“我们离开,一是因为我要求学,二是陈豫北准备开拓海外市场,更主要的是,想给我们的爱情一个宽松的环境。”她扫视全场,远远地,那挺拔的身材正和她的教授并肩而立,脸上隐约的担忧让她心底柔软。
“众所周知,我是从十三岁起就一直是他养大的,我刚从老家被被接到他身边时,由于营养不良发育不好,我只有七岁孩子那么高,头发枯黄,皮肤粗糙,腮上有着两团高原红,可是他一直待我如亲生女儿,你怎么会认为他不喜欢孩子?如果我们有孩子,他会不顾一切让我生下来的,你怎么会认为这样一个爱孩子的人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小姑娘的眼神变得严厉,声音也尖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