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你还记得爸爸吗,他是一位警察,他非常爱默默,他是在工作的时候,为了保护你的同学们,被坏人刺伤,牺牲的。”
陈豫北说完,慢慢转头去看那孩子,只见她那张小脸渐渐地失去了血色,身上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陈豫北狠着心,继续说着:“他叫赵子善,牺牲的时候只有三十七岁。他是一位英雄,是默默的好父亲,也是叔叔的好兄弟,他甚至救了叔叔一命……”不等陈豫北说完,一声尖锐的叫声从默默口中发出,只见这孩子瞬间晕厥了过去。
陈豫北吃了一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惊出一声冷汗。
他抱起她放在腿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唤着:“默默,默默!”他清楚地看到这孩子的额头,鼻端冒起了细密的冷汗,两鬓的发角慢慢被汗渍打湿。
陈豫北用大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背部、颈项,又俯下头在她脸上、眼睛上轻轻地亲吻着,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唤着“宝宝”。
过了好久,这孩子才长出一口气,悠悠醒了过来,一双无神的大眼睛让她看起来更像个易碎的娃娃。
如果她的心理承受不了这一切,她就遗忘。这是一个人的心理压力被迫到一定的极限时本能地作出的生理反应。
只要“牺牲”两个字,就足以让她的生命中那血腥的画面活生生地重现,犹如记忆之河打开了闸门,疼痛奔涌而出。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需要一个出口,当记忆中的一切再回来的时候,竟然是整个人被撕裂般的难过,痛得她不能呼吸。
“叔叔,我,记起来了。”好久好久以后,那苍白如纸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身体虚弱的让她说话都有些微微喘息。
“好孩子,你很坚强。”陈豫北拥紧她。
我记起来。多么艰难的一句话,却似走过了千山万水。
这说明,她从内心里,已经开始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而不会再逃避。
除了哭的撕心裂肺以外,默默再没有出现别的生理状况。
这是她的进步,陈豫北觉得欣喜。
那天,陈豫北陪着她在海边坐了很久才回家。
“叔叔,默默喜欢看到大海。这里的海和家里的海一样宽广,在海边默默的心里就平静好多,就和爸爸经常带默默去看湖一样,觉得天地好大默默好小。默默在这里听大海地声音,就像是在听爸爸和默默说话,好舒服啊。”喃喃地,她在他怀里轻轻地述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会有一更~小汐很努力了,求表扬……积分已经开始送了,原来以为每个月只有150分,可是查看记录,好像超过150仍然可以送,不懂是神马原因,是不是一本书是150?两本书是300?不知道,反正能送小汐就送啦,小汐求要花花,你们懂得……捂脸逃啦~
父亲
过了圣诞节假期不久,布老头儿从德国回来了,陈豫北单独和他见了面。
他在听了默默的情况之后,认为对默默的唤醒记忆要区别对待。比如,她和陈豫北之间发生的事情,可以暂缓,但是她对父亲的记忆应该立即进行唤醒。
孟姑娘除了送默默上学之外,每周会带着她去布老头儿实验室一次,做心理干预治疗。
默默现在基本可以和布老头儿直接对话交流了,那舒缓的音乐和安宁的氛围让她觉得身心放松和安全。
布老头儿对她进行的临床干预是无形的,足以让她放下所有的负担,有时候,她只需在他那儿睡上一觉,便会觉得身心松弛。
陈豫北仍会抽出时间带她去看海,一到海边,默默就如放出笼子的小鸟,欢快的朝海里扑去。有时候她还会带着速写薄,安静的坐在沙滩上,勾勒出眼前的风景。
只有当她对着大海呆呆地出神的时候,陈豫北才会从她脸上找到一抹茫然和无助。
陈豫北从来没有看到过默默画画时的样子,最多会在去海边的时候,看到她拿着薄子涂涂画画的。
只有一天,他回家早了一些,问起来小姐在哪儿,女仆告诉说,小姐在画室。
陈豫北走近那间画室,举起手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音,他推开门进去,却发现这孩子窝在一角的沙发上睡着了。屋子里的画架上,有张画了一半的人像素描,看得出她画的是自己的父亲赵子善。随后,他又在地上堆着的画稿中,翻出了一叠没有完成的画像,全部都是赵子善的各种神情的画稿,但都没有完成。
陈豫北略为翻看,便仍按原样放了回去。他又拣起掉在一边的毯子给她盖上,掩好门走了出去。
陈豫北像是从这些画稿中看出了她的挣扎的痛苦。但他明白,这孩子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这是她成长的必要。
一个月之后,陈豫北让人国内传来了所有能搜集到的赵子善的资料,其中还有多张他工作时候的照片和一段他在案发现场堪查时的视频。
陈豫北着人把所有的资料做成了一个小时纪录片,并配上了解说。
当片子传过来之后,陈豫北深夜一个人看了两遍,又提出了些修改意见,最后制作完成。
在一个周日阳光灿烂的午后,陈豫北把默默一个人扔在了书房,用大屏幕播放了这部片子。
片子里有赵子善的生平和事迹介绍,有带着他成长轨迹的各个时期照片,还有他的同学和战友们对他的回忆。当然,还有默默小时候和爸爸妈妈的几张合影。
整部片子客观而详实,充满了温情和怀念。
陈豫北一直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她在书房里由低泣转为声嘶力竭的哭喊。那凄厉的喊叫着“爸爸”的声音生生把他的心撕成了两半。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陈豫北才挪动着有些麻木的脚步,推开门回到了书房。
默默瑟缩在陈豫北大书桌对面那排长长的沙发一角,大屏幕上,最后定格的是赵子善在那曲的湖边和女儿在一起的一张照片上。
屏幕上的赵子善仰躺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双手高高举起了小女儿,晒的幽黑的脸上满是对女儿的宠爱;被父亲掬在手上的小女儿咧着嘴哈哈大笑着,撒着欢儿,阳光像金子般洒在这对父女的身上,幸福写了满脸。
这张照片正是陈豫北给这父女俩拍照的。
那次是他去县局办事,顺便去看看赵子善,而赵子善不在办公室里,在他同事指点下陈豫北找到了湖边,远远就看到了那对嘻闹的父女。当时他手上正拿着一台单反,顺手就拍下了这对父女幸福的瞬间。
当年,《人民公安报》刊载英雄赵子善的事迹时,就是配发了这张照片。
陈豫北走近沙发,坐在她身边,然后伸出手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默默。”他把她的小脸儿搂在胸前,缓缓地说,“都想起来了吗?”
默默的头是埋在他胸前的,他能感觉到她在轻轻地点头。
“默默的爸爸是一位非常勇敢的人,他热爱他的事业,更爱他的默默,他非常希望他的小默默也是一个勇敢的孩子,如果爸爸看到默默哭他也会难过,爸爸喜欢看到快乐的默默。”
“叔叔,我知道了。”她从他怀里抬起了头,红肿的双眼里,有着一抹奇异的光芒:“叔叔,我以后都不会忘记爸爸了,我会记住他,努力做他希望的人。”
默默苍白的小脸儿仰望着他,眼睛里是坚定而圣洁的神韵,刺得陈豫北目眩。
“好,让我们一起记住父亲。”陈豫北轻拍着她,像父亲在哄小女儿睡觉般温柔,生怕惊醒了她。
生活中的变化总是身边人最先感受到。
陈豫北觉得这孩子现在除了习惯自己独自睡觉之外,最明显的变化是对绘画的热爱。
她除了学习语言,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绘画了。
她买了一打速写薄,走到哪儿都是带着的,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场合,只要有空就会画几笔,有碳笔、铅笔、还有钢笔。慢慢地,她的速写画的非常快,寥寥几笔便能勾画出人物的神韵,不一会儿便会画好一组。
有陈豫北工作时速写,有乔恩整理陈豫北房间时的一丝不苟,有小胖师傅做饭时的潇洒,有院子里花园各个角度的景色,也有学校或是海边的风景。
比尔教授说,这些速写训练,大大弥补了她学画时间短,基本功不扎实的问题。
美丽的孟姑娘是默默油画人物写生里的重要角色。主要是她坐得住,默默每天会在孟晓敏看书时,顺便拿她做模特做人像写生。这让默默对她非常感激,说要叔叔另算给孟姑娘模特费。
孟晓敏抿嘴浅笑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等你将来成为达.芬奇第二,我的笑容将在你的画作里永垂不朽。”
而布老头儿在听到默默的生活状态后,大为赞赏,非常鼓励她坚持下去。说这对她的心理重建非常重要,也很有帮助。
有一天在课堂上,比尔教授看到了默默的速写本子和画稿,他拿过来翻了翻,显出了非常激动的样子,拍拍她的头说,有一个绘画大赛,希望她能拿出作品参加。
这个绘画大赛是联合国一个著名的基金组织赞助的,每三年一次,今年是第九届。参加者的年龄是十八周岁以下的青少年。
其实,默默接触油画的时间不长,技法还很稚嫩。但是比尔说,这个小中国小姑娘有敏锐的观察力和超凡的表现欲望,特别是她对色彩的驾驭能力让他赞叹,他说她画笔似刀,能刻出人物的灵魂。
都说搞艺术的人很感性,如此评价可见教授对这个学生的偏爱程度了。比尔教授在她没课时,还会邀她去自己的画室让她跟着自己作画,说让她做自己入室弟子。
默默骇笑,这大胡子竟然还懂点中国文化。
陈豫北比之以前更忙碌了起来,大有重出江湖的意味。因而对默默也放手了一些,主要是孟晓敏姑娘对默默照顾的很好。
孟晓敏定期会带她去布教授那儿治疗,学校的课程也帮她安排的很妥当。陈豫北知道她不同于杜微,因而对她略为放心。
孟晓敏是个一丝不苟的姑娘,性格倒是和乔恩很象,她除了向陈豫北汇报默默的事情外,基本不太和陈豫北说话。默默细问之下,果然她是在英国上过寄宿学校的。
有两次,陈豫北曾在书房门口看到默默独自一个人在放那个片子。女孩儿一个人独自卷缩在沙发上静静的观看,默默地流泪,放在两侧的手不觉握成了拳头。
陈豫北会觉得这孩子更沉默了,他怕她又不讲话。
但是据孟姑娘说,她不会不讲话,她现在只是话少,这是因为她的思想在迅速成长,她需要时间思考,所以她来不及表达她的内心活动。
陈豫北所能看到的进步是,她在学业上从未有过的刻苦用功,比尔教授也更加非常用心的教授着她的绘画技巧。
商荣辉不知道是受到了陈豫北的警告还是真的在忙,竟然好久不来接默默去吃饭了,有两次在路上碰到了,他也只是匆匆地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不想竟惹得班里的几位花痴女生暧昧地问她:“你和你那位帅气的男朋友分手了吗?”
默默绷着小脸严肃地说:“他不是我男朋友。”心里却恨的牙痒痒的。
这只烂桃花!倒底是惹得她洗不清。
天气渐渐的暖了起来,在进入五月的时候,默默有一幅油画参加了那个绘画展,并一举夺得金奖。
她将获得一块铜质奖牌和五万美元的奖金。
这个奖项虽然是针对青少年的,但在美术界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在世界画坛有小奥斯卡之称。
颁奖礼是在法国巴黎举行,陈豫北一行陪默默前往。
谁都没有想到过,画展唯一的金奖居然被这样一位来之中国大陆的美丽少女夺得。
大赛的入围作品是在著名的蓬皮杜艺术中心展出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层次极高。
进入展厅的中心位置,有一幅画吸引住了人们的视线。
画中是一位中国的警察,深蓝色的制服外罩着一袭白大卦,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正用镊子夹起一根头发,而他另一只手里是一只高倍的放大镜。幽黑的脸上皱纹清晰可见,仿佛生活留下的轨迹,剑眉下一双锐利的眼睛栩栩如生,英气逼人。
这副画的名子叫《我的父亲》,画作者是陈默菡。
这是陈豫北第一次看到这幅画作。
说实话,这幅画带给他的震撼是巨大的。
画中的父亲像极了赵子善,特别是那眉毛和眼神,竟如会走下来说话般逼真。
忽然陈豫北觉得眼睛里有滚热的东西要奔涌而出,他微仰起头,不让它流出来。
看这幅画,竟然比看到赵子善的影像更令他激动。
陈豫北终于知道这幅画为什么会得奖了,因为这画里倾注了画作者的对父亲所有的热爱和怀念。
典礼上,大师云集。
默默身穿着简洁的白色宽肩吊带公主裙上台领奖,简约的镶钻头饰箍着挽起来的头发,清秀的小脸儿美的耀眼。
她在获奖感言中,只说了三句话:“感谢我那英雄的父亲,他是我今生的骄傲;感谢我的导师,他让我明白了父亲的伟大;也感谢那位抚养我长大的父亲,是他教会了我怎样去记住并热爱我伟大的父亲。”标准的英语发音还带着稚嫩的童声,加上天使般面孔和亮晶晶的微笑,让整个会场暴发了狂潮般的掌声,闪光灯把大厅照耀的亮如白昼。
陈豫北是坐在嘉宾席上观礼的,看到这涅槃重生的女孩儿,本来也是心潮澎湃的,有一种终于把孩子拉扯大了的成就感。但当他听到那句“感谢抚养我长大的父亲”时,忽然就莫明其妙的生起气来了,如有人在他身边,一定会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父亲!在他对她做了那种事之后,她还当他是她的父亲!
这不仅让他难以接受,更让他无地自容!
他想起身离开,但此时正值全场□,他不方便这个时候引人注意。
恰在这时,邻座一位大波美女倾身搭讪:“这中国女孩儿真漂亮。”
陈豫北勾勾嘴角,想接过话,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明自己的身份。半晌只好礼貌地冲她点点头。
不想美女却被陈豫北这倾城一笑迷住了,热络地拉着他攀谈起来。
“您好。我是职业画家荻梅尔。”金发美女眨眨眼睛倾过身子对他说。
陈豫北暗自寻思着,不知道这美女画家画的怎么样,但如果她肯脱下衣裳做人体模特,那肯定是最棒的。
陈豫北瞟了眼慢慢走下台的女孩儿,心情忽然又变得极好,不觉露出更深的笑意,顺手接下了那美女递上来的名片。
在默默走下台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陈豫北身边激情四射的的金发美女,更是眼尖地扫到美女侧身说话时那巨乳有意无意触到陈豫北的手臂,她似钝了一下脚步,便死死盯了一眼陈豫北被大波扫过后的那一侧,但仍是保持着脸上甜美的微笑,慢慢地走向陈豫北的身边。
“咦?你们是一起的?”大波美女惊艳之后,方才明白这全身冒着凛冽寒气的男人是这个小女孩儿的家人。
“是的,我是他的女朋友。”女孩儿语出惊人,更是上前一步硬是挤坐在他们的中间,转身挽住陈豫北的手臂把他拉向自己,仰头用花瓣般的嘴唇吻向陈豫北的脸颊。
“谢谢你,豫北叔叔。”女孩儿吐气如兰,轻轻呵在他耳边,带来一阵酥麻。
陈豫北仿若被点了穴般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重发吧,呜呜~下更在周五晚上。
一夜成名
颁奖礼结束,陈豫北带默默一行人回到下榻的乔治五世四季酒店。
四季酒店地处巴黎金三角中心。紧邻香榭丽舍大道,与充满浪漫气息的塞纳河仅数步之遥。这里还靠近艾菲尔铁塔以及展览中心大皇宫。
四季酒店的皇室套房每晚的费用合人民币六位数以上,但胜在可以安享帝王般的服务,该酒店号称为世界排名前十的豪华酒店之一。
默默喜欢这里的古典家俱和大理石入口,其精心修复后的17世纪华丽巴洛克的艺术装饰,处处流露典雅的古趣。当然,这里同样出名的还有美食。
陈豫北叫了LeCinq餐厅最著名的几道美食送到套房附设的餐厅,但是他发现这孩子吃的没心没肺,满脸挂饭盒的样子。便也不去理他,自己优雅地吃完餐点就去工作室处理公事去了。
默默吃完了饭就跑去了露台吹风,从这里可以尽览风光旖旎的巴黎夜景。
她知道他在为颁奖礼上的自己说的那句话生气,他在故意冷落她。
其实,她不过是想对他们过去的关系做一个总结,她并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她事先并不知道领奖还要发表演说,当时纯粹是心念一动,就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她也不是故意用这句话推开他,而且,她为了弥补这句话给他造成的困扰,她还当着那位大波美女画家的面宣布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了。
一想到自己当时的大胆举动她还是会有些脸红。
当时她从台上缓缓走下,看到那个大波美女那样暧昧的挨近他,她心里忽然就极为不舒服。因着这样的场合,也因着身处浪漫之都吧,她就忽然就做了那么大胆的举动。看着陈豫北那呆愣的瞬间她忽然心情极好。
一年多以前发生的事情,她都记了起来,但是奇怪的是,她现在心里并没有那么痛楚了。
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把自己交给他,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默默是直到有一次和布老头儿交谈,才知道在他婚礼前几天发生的事件是为着什么。
难怪陈豫北当那么失控,事后又是那么痛心疾首以至于愤怒地打了她。
说起来,她还真要感谢杜薇了,不是吗?如果不是杜薇下药,如果不是他失去理智而那样对待她,恐怕他早已经和杜薇双宿双栖了,那才会让她遗恨终生呢。
整整一个晚上,他任她一个人坐在大露台吹风,陈豫北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也没有过来找她。
默默觉得心脏的地方有着隐隐的痛。
她忽然就想起来,小时候自己最多有半年的时间不说话一句话,两个人交流有时候靠她读唇语,有时候是写纸条,时间长了,只要一个眼神儿就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而在她失明的日子里,似乎俩人身体轻微触碰,都能彼此感知得到。
他对她的付出,甚至超出了一个父亲。是他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不一样的生活,乃至新的生命。
所以,她这一生,注定要烙上陈豫北的印记。
在睡觉前,他照例又要到她的房间去看看她,却发现她一个人坐在巨大的起居间沙发上对着一杯红酒在探究。
“你不可以喝酒!”陈豫北皱着眉头厉声说道,并把她面前的酒杯拿开。
这是一瓶1985年柏翠,几乎和她年龄一样大,时值人民币二万元。
她倒是会挑。
套房里附设酒窖,她晃到那儿觉得很好玩,就挑着好看的瓶子打开了一瓶。
看着那瓶红酒的样子,她已经喝了不少。身上丝质的睡衣滑下一面肩带,露出来秀气滑润的肩头,小巧的脸庞红朴朴的,眼神迷离,简直是,艳如桃李。
陈豫北看向她,眯起了眼睛。他一声不响的移开点挡在前面的木矶,俯身抱起了她。
“叔叔,这酒好香甜呀!我还要喝,你要不要一起喝?”她的小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嘴里唠叨着,淡淡的红酒的味道扑入陈豫北的鼻端,简直就是一种公然诱惑。
他沉着脸把她抱入次卧室。
这孩子大概模模糊糊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十分害怕他火了把她扔到地上,一路上竟然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要叔叔抱我睡。”本就是软糯的声音更加添上了些许的娇憨,叫得陈豫北嘴角抽动了一下。
当把她放在大床上的时候,她不但没有松开他的脖子,反而把他一下子拉向自己,陈豫北没控制好平衡,一下子压到了她的身上。
“叔叔不要扔下我。”又是一声娇娇软软的声音,叫得陈豫北心里酸酸软软的。
这真真是他的小魔星,这世上陈豫北只要还有一口气,怕就是放不下她了。
他调整好身体,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今天为什么说你是我女朋友?”她已经满十八岁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乱说话了,说过话就要算数,特别还是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这是要负责任的。
“唔,我是帮你挡桃花呀,那女人咪咪那么大,像挂着两个篮球,身上还有一股子狐骚味儿,你当然是看不上她的嘛。我帮你挡掉,你少了多少麻烦呀。”这孩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完全不把陈豫北的黑脸当回事儿。
呵,这小狐狸,倒是有一套好听的说辞。
“哦,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他勾着嘴角宠溺地看着她散懒的样子,大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摩挲着,让她舒服地闭上了眼,更加晕晕欲睡。“那,‘父亲’又是怎么回事?嗯?”大手突然用了点力,她只觉得小屁股被使劲儿拍了一下。
“啊!疼。”她惊叫一声睁开了眼,撇了撇嘴,大眼睛里充满了雾气。
“乖,告诉我为什么这样说就不打你了。”他轻轻地给她揉着刚刚拍痛了的地方,诱哄着。
明知道她是撒娇,明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装着委屈让他心疼,却就是心甘情愿地上当。
她闭上眼,不理他的话,只是又往他身边蹭了蹭,把脸贴在他的胸前。
嗯,她最喜欢这样被他搂着睡,好像全世界最安全最幸福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陈豫北咬了咬呀,抚摸她后背的手不觉重加重了些力道。
这小东西实在是可恶。做了这种事竟然还在狡辩,她不知道她那一声“父亲”让他多么尴尬,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在那场合简直是如坐针毡,而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又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当着那美女画家的面挑恤地说她是自己女朋友!还当场吻了他。当时那美女画家看着他像是看怪物似的眼神儿,简直是让他无地自容。
这种大喜大悲完全没有征兆的爆料真让人痛不欲生,幸亏他的心脏健康。
“小坏蛋!”她窝在他的胸前对他的逼问置若罔闻,两只小爪子伸进他的睡衣里,不甚老实地在他胸前摸来摸去,阵阵酥麻已近乎让他失控,终于让他忍无可忍。
这小东西真不长记性,记吃不记打,这简直是不拿他当男人啊。
他轻斥她一声,把她推开一点距离,拉上薄被给她盖好:“乖,好好睡觉,明天带你看巴黎。”从昨天来到这里,一直都在忙画展的事,根本没空儿带她好好玩玩。
“叔叔我不敢一个人睡,不要扔下我嘛!”又是一声软糯的轻唤,染了酒色的小巧脸庞变得诱人而香甜。
陈豫北轻轻叹息一声,俯身吻了下去。
那红艳艳的唇形如花瓣,带着甜酒的芳香,含在他的口中有着别样的滋味儿,他轻挑牙关,长舌卷着她含糊不清的反抗,深入她口中,那莫名的触感有着令他神往的惊栗。而原本只在她后背轻轻摩挲的大掌也开始滑下她的睡衣,慢慢地顺着腰际抚向那挺翘小屁股,圆鼓鼓的肉感滑爽细腻;再往下,是一双匀称的大腿,肌肉紧实而有富弹性。
大约是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她略为挣扎着扭动了一□体,想尽力摆脱这种酥麻的感觉,却更加激发了他的欲望。
本是楼住她腰身而放在她背后的另一只大手,又轻易的从她的腋下延伸到了她的胸前,轻轻的掌住了她胸前小巧的混圆。他的吻也从她的口中移向了她的耳垂、脖子,锁骨。而另一只手则更是大胆地在她稚嫩的身子上探寻起来。
女孩儿轻嘤一声,只觉一阵眩晕袭来,随即与他一起堕入了难以抑制的深渊。
真的是小巧啊,在他巨大的手掌里不够轻轻一握,却挺立圆润,弹性极好。没关系,她还小,他还是可以让她发育的。
似觉察到怀里的女孩儿不再挣扎,他隐忍地松开紧搂着的小身子,拔开她额角的碎发,怜惜地吻了吻。
他的宝宝实在是太小了,她还承受不了他的更激烈地爱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