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今夜的周年宴,因为他和霍氏总裁霍利私交甚好的关系,霍利这一次会邀请许多著名电影人,也算是变相的为他的新电影在业内做宣传,这也是一个让牧遥步入影视圈的绝佳契机。

他一直在步步为营,却没想到,会引来这样的误解。

牧遥紧咬唇,一把他推开:“你胡说!我才不稀罕你的破电影!剧本写得再好又怎样,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连一分钟都觉得恶心!”

说罢就愤恨的想走。陆善言自然再次拉住他,将她重重推到门上:“痛.....”

她疼得闭起眼睛,对眼前的人更加讨厌。

陆善言握住她的肩膀,眼眸更加深不见底:“我说过,你不准走!”

牧遥觉的好笑:“你又不是我吧,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我没有定下王黎黎。”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听清楚了么?”

“不清楚,就算你没有定下她,也不能说明你和她....”她猛然住口,不想再说下去,只觉得一阵恶心。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陆善言的眼里凝聚起浓浓失望,“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

“是”她毫不犹疑地回答,“在我心里你就是这种人,和娱乐圈里的其它人没什么区别,一样爱玩关系网和潜规则!”

他抿着薄唇,略带凉意的唇角微微颤抖。

她气急了,说出去到话丝毫不经过大脑:“这么好的故事居然是你写出来的,真是可惜!我看所谓的救赎的人是你才对,说不定你也撞死过人,像你这么可恶的人,还有什么是不会做的!”

说完就意识到失言,她喘着气,不再说话。

陆善言清秀的面容顿时凝结住,他的声音冷得吓人,犹如下一秒就会掐死她——“有胆你就再说一次”

牧遥瞪着他,伸手一把推开他的身体:“我就说怎么了,说不定你也撞死过人!”

他怒不可遏:“滚!给我滚出去!”

“正合我意!”丢下一句顶撞的话,她回身打开门,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牧遥一离开,陆善言就倒在门后。

他紧闭双眼,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想起那个可怕的声音,像是要把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扯断。

说不定你也撞过人!像你这么可恶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

我说你撞过人!

你撞死过人!

….

他用手捂住双耳,气息忽然开始紊乱,心底升起一缕熟悉的厌恶感。

竭力抬起眼眸,他直直的看向桌上的那把水果刀——

要不要….要不要结束这一切….

他闭了闭眼睛,握紧拳头,另一只颤抖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善言,有什么事吗?”
“…林医生…我可能需要立刻去医院。”
第四章
1.
牧遥回到小公寓到时候,才意识到没有换洗的衣服,她和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前又出现陆善言的面容,那张好看的脸上不断变换着失望和生气的表情,眉头总是皱得紧紧的。她呼了一口气,伸手想去抚平他的眉峰,但还未触到就回归到了现实。
他们在一起总是吵架斗嘴,然而这一次,大概是没办法和好了吧。
牧遥泄气的闭上眼睛,内心深处仿佛有个腐蚀的洞口在慢慢将她吞噬…她翻身抱住自己,懊恼急了,陆善言说得对,她不应该写那些糟糕的报道,这完全和自己的理念相悖。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在乎什么女主角,但是…心里又为何觉得难受呢?
甚至觉得伤心。
她埋在被子里,忽然想哭。
第二天去阿姨家的时候,正巧遇上了聂慈。

临近晚饭时间,牧遥无聊地坐在客厅里,阿姨做好了饭,但却没有任何要开饭的意思,像是在等什么人。
就在她暗自郁闷的时候。聂慈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抱歉地说林景接了一个重要的病人,没办法来了。
原来今天林景要来做客,牧遥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林景有事挡搁了,她要是来,自己的心情就只能用一个气来形容了:雪上加霜。
她低头是了一口白饭,已经凉了,仿佛他心中那汪湖水,给风一吹,就冷得结冰。
吃完这顿吃沉闷的晚饭,牧遥自告奋勇去洗碗,没想到刚打开水,就见聂慈卷了衣袖把她推到一边,温和地道:“我来吧。”
他的手被凉水一掠,更加修长葱白,让牧遥想起了一个钢琴家的手。这样漂亮的手碰了水,仿佛下一秒水也会唱起歌来。
很少有男人的手这么好看,而这样的男人,她去遇见了不止一个,脑海里拂过另一双白皙切骨节分明的手,看似有些凉意,但在抱着她的时候却异常温暖。
“牧遥?”
她回过神来,只见聂慈侧头看着她,水润明亮的眼眸里柔和无比:“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在想你的手啊,不愧是外科医生的,好看又灵活。你看着玩,比我这个女生洗的都干净。”她笑了笑,努力说的有趣的话逗别人也逗自己开心。
聂慈微笑,把洗好的碗擦干,再整整齐齐的放进柜子里,果然是大医生一丝不苟的程度让她大大咧咧的自愧不如。
“我看你最近写了很多报导”。
牧遥一惊:“…..聂哥哥也看八卦杂志?”
聂慈一笑,棱角柔和:“工作很忙,看得比较少,但有个人写的是一定要看的。“
她低下头只见他用单手扣修有些吃力连忙伸手帮他扣起来,凉凉的手触到手腕,犹如出道一股冬日里的暖流。
现在她明白什么是小鹿乱撞了…
她还从未离他这么近过,以前他在美国,只每年在她生日的时候寄一次明信片和礼物,一张明信片上慢慢的写着督促的话,而她就把一年的学习成绩都老老实实地回到信上,那是怕烦扰他,除了寒暄之外不敢多写。
他明明只大他她六岁,字里行间却是一副让人心生敬畏的稳重,总是让她觉得太安心。
聂慈突然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溅落的水珠。他指尖带来的温暖让牧遥脸一红,心跳莫名有些快。也许只是错觉,当她抬眼时觉得聂慈的脸色似乎也变得红润了少许。
她仓促的找话:“最近在跟一部电影,所以写了一些专题报道。”
“你和陆善言很熟?”那些报道里出现的最多的就是这仨个字,从稍显亲密的描写来看,聂慈自然能猜到他们的关系不错。
“只是工作关系。”她的声音低低的。这个时候,她并不愿意听见这个名字。
“他回叶芝医院了,你知道么?”
牧遥皱了下眉,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旧病复发,小景今天失约就是因为这件事。像他这样的病人,比较棘手。”
“怎么可能,他昨晚还去参加霍氏的宴会,和王黎黎亲密无比。”牧遥的声音又快又急,语气里的怒气不言而喻。
聂慈观察她的神色,缓缓道:”抑郁症病人最忌讳情绪刺激,一旦发生冲突,容易导致情绪异常,他才康复没多久,情绪严重一些。”
牧遥哑在原地,所谓的冲突,莫非是昨天和他吵的那一架吗?
她呆呆出神,只听聂慈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小景在,他应该会很快康复的。”
他低眉说完,预期有一些异样的起伏。
“.....唉?他这么信赖林医生?”
聂慈笑了笑,没说话。
牧遥心里一涩,可是一想到他旧病复发,脑子就混沌起来。昨天吵架,她说了不少气话,根本没想过他是个不能说刺激的病人,他在它面前,总是想一道坚硬的墙,无论什么时候都密不透风,所以才让她肆无忌惮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她太想当然的觉得他冷漠无情,因为这样所以打不倒。心里忽然隐隐作痛起来,她的五脏六腑都在懊恼得抽搐。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自大又讨厌的人啊!
“要去看他吗?”
牧遥沉默了半响,对聂慈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不知道就这样去的话,要做那么对陆善言道歉。
聂慈揉揉她的头发,用好看的眼睛叮嘱她:“不要偷溜进去,去找林医生要个许可就行了,知道么?”
林景?一想到这个名字他就头疼。但是自己害了陆善言进了医院,不去探望一下又实在说不过去。
她斗争了两天,终于决定偷偷去一趟医院。
一入夜就是不怀好意的时光。牧遥没敢走正门,傻呼呼的翻了墙进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趁着月光还亮亮的,她轻手轻脚的数着病房。也不知道陆善言是不是还住在上次的那间,只好悄悄趴在窗子上碰运气。
里面黑乎乎的,她跳上窗台,抬手一推就跳了进去。
牧遥忘不了曾在月光里见过陆善言的样子,又静又美,让人忍不住动心,然而这一次,她却是闭着眼睛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僵直着身体靠在床头上,身上的病号服宽宽松松,留出脖颈的一大片白,本就消瘦的身体看起来有些虚弱。
牧遥站在原地,轻轻喊了一声:“陆善言。”
他眉头皱的极深,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才缓缓睁开。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像蒙了一层冰霜,生人勿近,很快又闭上了,唇角开阖,只冷漠的吐了一字——“滚”
牧遥怔住,他看她的眼神,冰冷的让她觉得陌生。
“我听说你….”
“我说了,滚出去。”这次,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语气仿佛要驱赶一只讨厌的蚊虫。
她鼻子发酸,就算那次吵架是她的错,可是他也没少气她呀。忍住又想大吵一架的念头,见他眉头紧锁,那么晚了不睡觉,猜测他肯定又做梦魇了。她走近一点:“你睡不着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看。”
他仍旧不睁眼,嘴角去嘲讽的一笑:“叫医生,你敢么?”
她叹气,慢慢道:“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那天是我的错,忘了你有病在身,对不起。”
他终于睁眼,面无表情:“何必道歉,你并不觉得说错什么,不是么?”
“我…..”她张了张口,无法反驳。
的确,除了一些气话,对他和王黎黎一起进房间的画面她始终还是耿耿于怀。她生气他变成了她不屑的那种人,才会一时克制不住,可他也算默认了不是么?
陆善言默然看着她,眼底神奇浓浓失望,他才淡淡道:“如你所愿,我的电影不再需要你了,你可以离开了;”
她抬眼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什么?”
他像是施舍一般望向她:“你和电影的所有关系,都到此为止。
牧遥心里忽然说不出的难过,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可是为什么她却相比一块大石头堵住了胸口,一阵一阵你的难受。
“....因为王黎黎么?”
难道他真定下了王黎黎了么…...
闻言陆善言侧头,面容再次结冰,他极力压下心里又生起来的怒火,低沉而控制的说道:“杨小姐,这好像不管你的事吧?你再不走,我就叫医生了。”
牧遥紧紧抿着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擅自换女主角把她当傻瓜一样难道是她的错吗,亏她费心费力为他写了那么多报道,记过换来的就是一堆冷言冷语。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默默的回到窗台,头也不回的跳了出去。
只是,一想到他被噩梦折磨,大概接下来又是一夜枯坐,在转身的瞬间他就什么气都消了,毕竟弄成这样都是她的错,就算再委屈也不能换一个生病的人发脾气。
牧遥离开后,病房内再次会给平静。
陆善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郁郁地抬眼望向窗外,有像是难以言语的寂寞,他忽然觉得,整个病房空荡荡的,平静的可怕。
2.
第二天一大早,牧遥去市场挑了只鸡,本想煮一锅白果鸡汤,但因为厨艺太烂只好打电话向阿姨求助,最后在那间小公寓里鸡飞狗跳了几个小时,总算完工了。

她尝了一口,还好味道没有太崩坏,然后拿了包温盒一点一点仔细装好,希望去到医院的时候不会凉道。他从未想过自己这等厨房白痴居然对静下心来煮一锅汤,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陆善言喝掉她亲手做的汤,心里就隐隐地开心。

到医院后,她想起聂慈的吩咐,便乖乖去找林景要许可。

林景见到她,完美的脸上露处礼貌地微笑:“你是牧遥?”

牧遥一呆:“你怎么知道?”

林景说:“因为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像倒映在海上的繁星,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牧遥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知道那个“有人”应该是聂慈,他肯定给林景看过照片之类的了。

“恩…..谢谢林医生,请问您,陆善言的病怎么样了,我可以去探视么?

她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提到陆善言,林景的客套话到此为止,她的笑容退去,显得有些严肃。

“善言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去探视,如果你方便的话我请你去喝杯咖啡,有些事我想和你聊一聊。”

咖啡店里,老板放了一首年代很老的歌,听起来让人昏昏欲睡,牧遥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喝了一口差点甜死。

林景用手搅动蓝山,指甲上抹了一层淡淡的丹蔻,修得干净漂亮:“你和陆善言是朋友么?”

…算是吧?牧遥点点头,有些拘谨。

“善言会医院之后,我找他谈过。”她喝了一口蓝山,声音有些冷:“他这个人,看起来像块坚硬的铁,但实际上敏感的很,也脆弱的很。”

他的敏感和脆弱,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牧遥深有体会。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工作,但我希望你能顾及善言的情况。抑郁症病人一旦受到了刺激,很容易引发自我厌恶的情绪,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看似平淡的话语,她却说的啊十分严厉。

牧遥握着杯子的手指一点一点发紧:“是,我明白了。”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保温盒,有些担心里面的鸡汤会不会已经凉掉,如果空手去的话,会不会更难被原谅。

林景接着说:“他身边的工作人员知道他的情况,一向顺着他,所以比较随性。我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你。”

“…....对不起。”

“没有人能把善言伤成这样,你清楚吗?”林景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意。她不会忘记,在接到陆善言的电话时,即使隔着手机她也能听出他声音里面的消沉。那种消沉,犹如长好的上伤疤硬生生又被让你挑开来,提醒着他不要忘记那个丑恶的创口。
她会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见到陆善言的样子,白衬衫下的身材极瘦,衬着一双深黑的眼眸,漂亮的像个雕塑。

但他看起来太恐惧,恐惧所有的一切,之所在黑暗的角落里连眼睛都睁不开,每时每刻都在紧紧皱着眉头,强忍着精神上的凌迟。

那时的他太狠自己了。

林景闭了闭眼,重新看着牧遥冷冷的说:“善言他很复杂,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耐心去对她,那么就此罢手。”

不知为什么,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牧遥愣了一下,林景似乎非常了解陆善言,她他说起时声音里的气息微微不稳,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林医生,真的非常抱歉…....”

“作为善言的主治医生,我不能让你去看她。”林景果断的截掉她的话“在美国的那几年也只有我能安抚他。”

“医生和病患的关系紧密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她的话听起来,却像是恋人在宣布所有权一样,牧遥的心沉了沉。

“我明白,可是…我真的很想向他道歉,我保证只需要五分钟,可以不可以?聂哥哥也可以做我的保证人。“他急切地想知道她的情况,不只是因为自己害是他的罪魁祸首,还以为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对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林景握着杯子,皱眉看了他许久,或许是聂慈的名字起了作用,最后终于松了口:“只有这一次。”

“谢谢林医生。”

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走到病房门前时,牧遥打开保温盒检查鸡汤果然已经凉掉了,她想了想,最后保温盒放在地上,还是不要带去好了。

推开门时,陆善言正背对着她坐在窗前看夕阳,他小心翼翼的座上前去,直到他说“出去!”

停下脚步,牧遥笑了笑:“不要这样么陆大人,我下次再也不敢空说来看您了,你喜欢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好不好。”

陆善言仍然坐在那里,没有回答,他说你上染满了落日的橙光,仿佛将要消散的神迹,渐渐透明成阴影。

牧遥本想说下说笑一下气氛,没想到却变得更冷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充满了歉意:“陆…”

在她开口之前,陆善言阴冷的站起来,一言不发的穿过他,直直走进卧室里“嘭”的一声摔上门。

牧遥一愣,他真的很讨厌他,讨厌到连看见都觉得烦么?她有些委屈的跟都浴室门前:“喂!陆善言,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没有答话。

“陆善言?”牧遥不甘心的敲了敲门,仍然安静无比,他有些奇怪,伸手扭动门把。

门一打开,只见陆善言站在洗手台边,直愣愣的看着手里那锋利无比的刀片。牧遥吓了一跳,上前从他手上将刀片夺过来,声音颤抖地说:“陆善言你在干什么呀?”
他漠然看着她,眼神的锋利比刀片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这是要自杀么?牧遥的眼底一片恐惧,很快就泪流满面….

她带着哭腔一把将他抱住,在他怀里呜咽的胡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和你吵架,也不应该胡乱写报道,对不起…我只是太生气了,在我心里你那么优秀,我害怕你真的会变成那种讨厌的人所以才乱说话的,对不起我错了你别这样…....”

她一边哭一边说,身体颤抖的一只惊慌的小鹿。陆善言的表情一楞,双眉微微蹙起。

她说在她心里,他很优秀。

他郁郁地吐了口气,伸手轻轻拍牧遥的头:“别哭了,我没事。”

牧遥抽抽搭搭的吸鼻子,她是真慌了,如果陆善言有什么事的话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自己:“对不起,你、你别生我气了。”

“好”他抬手抱着她,忽然温和下来。
有时候,想通一些事情往往很简单。

牧遥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敢松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不见了。他回抱着她,温柔抚摸她的头发,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不断、不断的融化,闭上眼睛,瞬间就被温暖席卷。

就这样抱了很久,久到彼此的体温融合,久到他衬衫上的眼泪蒸发,久到她都快要睡着。
直到护士进来查房,他们才尴尬的分开。

护士一进来就被地上的血迹吓坏了:“小姐,你的手…..”

原在牧遥在抢刀片的时候手被划伤,可她竟然一点也没感觉到疼,直到护士提醒,他才惨白的抱起手,哭丧着脸大叫:“救命!我要流血流死了!护士小姐快救我呀!我这么年轻还不想死…..”
陆善言皱眉,一把将他从地上抱起来,对护士说道:“请帮她包扎一下,麻烦了。”没走两步,又补充道:“还有,这里有没收拾干净的刀片。”
3.
牧遥是被陆善言抱出去的,虽然他一直冷着脸不愿意看他,可是他抱着他时,严厉的紧张却又是那么分明。

陆善言把它放在聂慈的办公室里就出去了,她手上很痛,但是心里挺开心的。从他的举动来看,他们应该算是和解了吧?

可等她坐在聂慈面前,才放下的心又紧张起来了,因为这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见他的表情这么严肃,一向温和的眉目竟也皱起来。

“只是小伤而已啦….其实不用麻烦你的。”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想到聂慈却瞪了他一眼,严厉的说:“你握了多久的刀片,刺得这么深也没发现?”

“发现了就不会刺的这么深了嘛….”话说到一半,牧遥被她的表情吓到,连忙抬手,“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保证没有!”

不小心抬到手上的手,她又痛的咧嘴。

聂慈微微叹了口气,小心将他的手移过来。

见他拿起细细的针,牧遥心里一颤:“….随便包一下就好了,不用动针线吧!”

聂兹还是不笑,举着针吓唬她:“现在知道害怕了?没见过你这么粗心大意的姑娘。”

明明被骂了,她却开心地笑起来,聂哥哥他真的很难关心自己呢。

聂慈表面上没好气,帮他上药缝针的时候却轻的不能再轻,一边迅速挑着线,一边和她说话转移注意力:“从今天开始,就搬回家里住吧,我好给你及时换药。”

“啊?可是….”

“我每天会开车送你上班,不用担心。”

“但是…...”

“阿姨也不会嫌弃你呢。”他利落的收针,完全知道她的心思。“你回住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没有拒绝的理由,牧遥只好点头:“那好吧…”

说话间聂慈已经帮她包扎好了,牧遥居然一点疼痛也没感觉到。他心里一暖,笑起来:“谢谢聂哥哥。”

看见她的笑容,聂慈无奈的消了气,伸手摸摸她的头,一脸柔情:“我马上下班了,一起回家吃饭。”

“好”

这样的生活,她心里其实期待了很多年。

门外几个偷看的小护士默默转过头,其中一个无比羡慕:“真希望受伤的是我,那可是我们叶芝医院集万千女性宠爱于一身的聂医生,能被他这么宠溺一下就会融化掉的完美情人啊…...”

里一个接着说:“平常聂医生心系林医生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又多出一个女人来占地盘,还害聂医生心疼的那么可怜,这女人你真是讨厌。”

陆善言静静的站在小护士后面许久,听到门内的亲密谈话,他眼眸一暗,回身走向自己的病房。

病房门外的走廊,牧遥留下保温盒安静的站在呆在墙角,陆善言挺小脚步,伸手去拿时,身后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善言,好些了么?”

陆善言回头,只见王黎黎满眼担心的看着他,笑容完美无缺:“善言,我听舅舅说你状态不好,所以擅自来探视了,你别嫌弃我鲁莽。”

一声声善言叫得好不亲切,陆善言脸上的不悦一掠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礼节性的笑容:“不会,多谢王小姐关心。”

王黎黎一笑:“叫我黎黎就好….咦?这是什么呀?”他注意到地上的保温盒,,皱起眉头拿起来,一脸嫌弃,“这是什么东西呀,这么寒酸…..鸡汤?都已经坏掉了。”

陆善言眉目不动,伸手拿过鸡汤,打开就将他迎进病房里:“过来坐吧。”

王黎黎高兴地攀着他的手臂,炫耀般的拎起手里的盒子:“善言,我特地让法国甜点师给你做了马卡龙,那些坏掉的东西就不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