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的浴室是隔开的,最里面是用不透明的磨砂玻璃罩起来的小隔间,里面一半是浴缸,另一半是空地方便淋浴。外面则是洗漱台。
明月之前洗澡的时候已经充分了解了里面的格局,于是也不管陆一辰出没出来,溜达了一会儿就钻进去刷牙。结果她一进门听到陆一辰吱吱呀呀地哼着歌,也不怎么在调上,忍不住就想嘲笑他:“走调了嘿!”
陆一辰关了水龙头,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拉开一条细缝眯着眼看她:“我就爱唱这种走调的,不服你进来打我啊!”
妈呀……
“不服你来打我啊”这不是网络流行没多久的新句式吗,明月突然被与时俱进跟紧时代潮流的陆一辰惊了一下,根本没意识到他后面还带了点隐晦的邀请。
她还刷着牙,有点呆滞,陆一辰瞟了她一眼就又关上门钻回去,开了水龙头两三下冲干净,抖着一头黑发出来了。
明月正好刷完牙,被他这么一抖,脸上溅了几点水珠子。她笑他:“你属什么的啊抖啊抖,头发不能好好擦擦,跟小动物抖毛似的。陆总你最近越来越向包包看齐了啊,这智商,这行为,令人发指的幼稚!”
陆一辰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故意的,这你都不知道。”
明月白他一眼出去了。
等陆一辰刷了牙擦了脸吹干头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铺好被子,躺好了。他也躺到床上,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干了?”
“差不多了,不用吹。”她翻身朝向他,“你头发吹了吧?”
“嗯。”他应了声,又吸了吸鼻子,“一股酸辣粉味。”
明月摸了摸鼻子:“在美食的味道里入睡,想想应该也是件蛮文雅的事情。”
“就酸辣粉也能算美食?”陆一辰嗤笑。
“怎么不算了?!哦对了!”明月想起Janus来,趴起来跟他说话,“跟你说个事儿。Janus之前不是说日本演奏会是最后一场,从此以后他要转移工作重心吗。你知道的吧。我今天见到他了。”
陆一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明月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他非要来琴行卖钢琴!我……”
“嗯?”他斜睨她,面色不豫。
她又羞愧地低下头:“我被他气坏了,没经得住他激,然后……然后他就办入职了。”说完她连忙举手保证:“我保证尽量避免跟他单独相处,尽量打消他挖你墙角的念头,尽量早点给他找个合适的去处!你别生气好不好……”
最后就是显而易见的卖萌撒娇了。
木已成舟,陆一辰就是不愿意也没办法。他按下内心里嫉妒的小火苗,脸色如常,言语温柔,甚至还有点安抚她的意思:“人你都收了,我也不能赶出去是不是。再说了我知道他也挖不走你,我放心的很。这点小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特地跟我讲的。”
说的道貌岸然,连他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陆一辰这么大度,明月更觉得内疚:“还是你好,胸襟宽阔海纳百川,能理解我这几年跟Janus相依为命跟家人似的感情。我对他真的只是感激啊,绝对没其他的!这要是换我了我就不行,想想要是你把一试图挖我墙角的女人放到CMI来跟你天天见,我就觉得别扭。不开心。”
听她这么说,陆一辰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还是一脸淡定:“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男人比较容易放得开,道德观念比女人们薄弱的多,总觉得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出轨。所以女人们总是提心吊胆容易多想,男人们就危机感小了很多。不过你放心,我这人节操感特别强,真的。”
“你也放心,我这些年都没被他挖走,现在更不可能了。”明月凑上去拍拍他的脸,又亲了一口,把脑袋枕在他颈弯,“你说咱俩是不是挺矫情,老夫老妻了还要天天一起睡觉,这以后每天一晚上前半夜在家里,后半夜跑公司来,跑来跑去的瞎折腾。”
陆一辰搂住她,抬手灭了灯:“穷折腾穷折腾,人一辈子不就是折腾吗。再说了咱现在也不差这点油钱,就是你有点受累,这赖我,可赖我我也得这样,要不我跑回家,要不你跑来公司,反正晚上睡觉我得跟你在一起。”
“你真赖皮……”明月嘟囔。
黑暗中陆一辰扬起嘴角:“谁让你喜欢啊?”
“也对,谁让我喜欢呢。”明月低声呢喃,她睡觉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陆一辰一时有点睡不着,他听着明月呼吸渐沉,想起刚才自己跟她随便聊特别接地气的话题,胸口就觉得有一阵暖流涌过。
他年少接掌CMI,明里暗里皆是斗争。人们都说他手段高明,但又有谁知道,他平日里待人接物、聊天谈吐,哪次不是再三斟酌,务必保证滴水不漏,几时有过像跟她这样毫不顾忌的随性闲聊?
走的愈高,寂寞愈甚。
他深刻的明白自己有多么的需要爱。
需要一个没有勾心斗角、只有温馨日常的家。
陆一辰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下巴搁在她头顶,慢慢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溺在这温柔的单纯里。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9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陆誉跟岳芷言的喜宴。
新人双方都是娱乐圈一线,新娘子亲哥岳东言又是传媒巨头,这场婚宴简直就是娱乐圈的大聚会,放眼一看全都是能叫的出名字的人。
明月跟在陆一辰旁边,时不时有人来跟他打招呼。他对娱乐圈印象并不太好,特别是对某些女明星,更是不假辞色,点个头就算打过招呼。尽管如此,他们一路走来,明月还是察觉到有那么几位目光直接大胆,就差开口邀请了,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女伴放在眼里。
男人太出色,她偶尔也会有点危机感啊。
陆一辰看她一脸愤愤的表情,倒是觉得很有趣,故意逗她:“怎么,突然觉得我光芒万丈,你自卑了是不是?”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明月老实承认,“有些女人看你的目光就像看限量版爱马仕,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放心,都说了这个限量版爱马仕是你的。你去找小芷玩,她身边都是熟人。我找东言和东廷他们还有点事,等会儿去找你。”
明月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不打扰他,自己找侍应生打听新娘子在哪里。
岳芷言迎了宾以后去换衣服,这时候正在化妆室里。明月敲门进去,里面果然都是熟人——阮尔尔、许微言、乔安,还有小芷的几位伴娘,大部分都是娱乐圈的人。
见明月进门,许微言最眼疾手快,小兔子一样跳过来:“苏慕姐姐!”
明月被许微言搂着胳膊,整个人都晃了晃。乔安站在原地笑:“你就不能慢点儿啊许微言,耿嘉城那么沉稳一个人,你跟他这么多年还没学老实点儿啊。”
许微言冲乔安龇牙利嘴做鬼脸。
阮尔尔还是一脸呆萌:“苏慕姐姐,好久不见你了。”
“听说你也快要结婚了?”明月摸了摸尔尔的脑袋,她的头发软软的,“跟车奕?”
尔尔就特别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都是内部消化,大家这几年都过得很不错啊。”明月笑眯眯的,又看了看乔安,“你呢,还好吗?你哥呢?”
乔安也笑:“我哥跟慕沐结婚了,我么当然也结了,等会儿出去介绍徐嘉洛给你认识啊。”
岳芷言换好衣服钻出来,见了明月,扬手跟她打招呼:“来了啊苏慕姐!”
她们几个一起凑过去看岳芷言,尔尔主动帮她整理裙摆,乔安站在前面端详发饰:“挺好的,没问题!”
岳芷言让她的几位伴娘先出去帮忙招呼招呼客人,等她们走了才说:“要不是你们都结婚了,我就找你们给我做伴娘。这几个人都是我刚出道时候交的朋友,我一直觉得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可是刚才她们几个看到伴郎团的时候……那表情简直是,真糟心!”
“是伴郎又不是新郎!”许微言心直口快,“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大不了以后别走那么近就得了呗。再说了伴郎都是陆誉的朋友,哪个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你瞎操什么心啊!”
岳芷言皱了皱漂亮的小鼻子:“我觉得没面子啊我!”
“行了行了,这时候还计较这些呢?”乔安劝她,“别想那么多,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当你的新娘子吧!走啦,该出去了。”
陆誉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岳芷言出来,他非常绅士地牵走了她。许微言本来跟在他们后面,突然又改了主意:“我去找我家大叔,等会儿来找你们啊!”
说完就跑走了。
阮尔尔见许微言跑了,摸了摸毛绒绒的头发:“我也去找车奕一趟,突然想起来得跟他说个事儿,等会儿见啊!”
说完也跑走了。
乔安见她们俩神色古怪,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这俩小丫头片子,肯定是见陆誉跟小芷在一起,跟着春心荡漾了……哎对了,走走走,我们去找找徐嘉洛,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明月跟着乔安一起往外面走,刚拐了个弯,乔安就突然一把拉住明月,示意她不要出声往前看。明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第一次觉得陆一辰真是个大麻烦。
陆一辰正在花坛旁边站着跟一个男人交谈,旁边还站了一个女人,仔细一看也是有来头的,去年的金章奖最佳女主角,红透半边天的女明星江菲菲。
江菲菲跟岳芷言不一样。岳芷言虽然也已经很红了,但是太年轻,最多也就是个当红女明星,虽然她代言都很好,只是作品数量和说服力不够,离一线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口气,而江菲菲就不一样了,她成名多年,早已跻身一线,积累的人气、口碑和作品数量都已经足够,去年金章封后,已经足够担得起天后的名头。
这次喜宴上她能到,就完全是冲着岳东言跟陆誉的面子。
而此时,一向眼高于顶的江天后,站在陆一辰旁边娇羞如少女,眉目含情,一双杏眼不住地往陆一辰身上瞟。她今天的礼服露了整个后背,陆一辰跟身边的男人聊天的时候,她时不时朝那个男人的方向转转身,要么就是俯身揉揉脚,总之怎么能把后背露给陆一辰怎么来。
乔安双手抱胸,冷笑一声:“看到没,跟陆一辰说话的那个是董洽,爱好就是吃喝嫖赌玩女人,听说江菲菲跟了董洽好多年了,最早她带薪进组就是董洽掏的钱。你瞧这江菲菲,金主还在旁边呢就恨不得扑到你家陆一辰身上说你看你看人家家今天后面是裸的了,董洽这脾气倒是挺好。”
明月倒是比较淡定:“身材还挺不错的,就是太瘦了,锁骨那儿看起来有点吓人。哎我说你现在挺八卦的啊?以前你可不这样。”
“瘦成那样胸还那么大。”乔安结婚以后变得豪放许多,“隆的吧?你不知道,自从岳芷言进了娱乐圈,隔三差五就打骚扰电话给我们几个,听她吐槽简直就是娱乐圈的黑历史,什么奇葩的都有。江菲菲以前抢过小芷代言,那会儿她还是个刚出道的新人呢,江菲菲早都红了,费尽心机打压小芷简直就是血泪史,你要想听回头找她给你详细说说。要不是有岳东言给小芷撑腰,就她能混成现在这样?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不过傻人有傻福,娱乐圈暂时看起来唯一的好男人陆誉给她逮着了,也算是没辜负她这几年的辛苦吧,奖励挺大的。”
明月低头哼哼哼地笑。
她们说话间,江菲菲对着董洽娇笑一声:“我去补个妆,失陪一下。”
董洽笑呵呵地拍拍她的手:“回来以后顺便帮我去拿点吃的,我过去找你。”
“知道了。”江菲菲又笑了笑,转头对陆一辰说,“陆总,失陪。”
陆一辰这会儿都快被她身上的香气熏的喘不过气了,要不是跟董洽有点要紧事谈,谁愿意跟她待在这儿啊?
他看都懒得看江菲菲一眼,“嗯”了一声就算是知道了。江菲菲一双美目幽怨地看了一眼陆一辰,咬着下唇,一脸委屈,眼眶都快要红了。
怪不得能获得金章奖最佳女主角,自由转换表情简直就是技术流。
她一转身,高跟鞋踩到礼服,脚一崴,整个人就直直地往后跌去。
而她的后方,正是陆一辰。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地扶一把,但是陆一辰哪里又是正常人?
他眼疾手快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菲菲本以为陆一辰能扶一把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几乎是用尽全力往后栽了,整个人“砰”地一声跌在了地上。
董洽倒是想捞她一把,结果没来得及,手刚碰到她的时候她正好也摔实在了,痛的半天缓不过气来,反倒是死命捏着董洽,手指甲把他的手指都掐破了。
他们这边动静有点大,引的周围的人们纷纷看过来。江天后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裙子脏了一片,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又羞又气,低着头,这次可是真的快要红了眼眶了。
明月无语的看着陆一辰,她刚才听不到他们说话,可是动作全都看清了。几乎是在江菲菲转身的同时,陆一辰就往后退了一步,这男人简直就是个……奇葩啊!
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一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乔安闷闷地笑的快要内伤:“陆一辰才是真的猛士啊,美女投怀送抱都能反应这么快,我的天啦要笑死了!你看江菲菲那表情,回头讲给小芷能把她乐疯了啊这!”
明月摸了摸下巴:“做的很好,值得表扬。今天晚上给他加顿夜宵,吃点儿好的。”
乔安突然特别坏的看她,也不说话,眉毛一挑一挑的,意有所指。
明月狐疑地看她:“我只是说多吃一段饭而已,不要告诉我你想的就是我想多的那种。”
“领悟能力不错啊你。”乔安特别一本正经,“我没多想啊,是你想太多了吧?”
明月瞪大眼睛:“哎你这个人,倒打一耙啊你!”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9

她们俩看完好戏交流观后感,陆一辰也跟董洽道了别,转头看到明月就朝她走过来,刚好听到最后一句,笑着问:“说什么呢,倒打一耙?”
“没什么!”明月说。
“她说你刚才表现不错,晚上给你吃顿大餐!”乔安朝陆一辰挤眉弄眼,“是大餐哦!一顿吃饱三天不饿的那种哦!”
明月怒:“哎我说乔安,你现在都学坏了!你老公是哪个,赶紧给我叫出来我看看,什么男人啊这是把你好好儿的姑娘教育成这样,他辛苦了啊!”
乔安正好还就看到徐嘉洛了,朝远处招手:“嘉洛!这边!”
快到典礼的时间了,徐嘉洛其实也正在找乔安。听到乔安叫自己,他看到了她,于是大步朝她走过来。
明月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远远看起来身材极好,腿被黑色西装裤包裹起来显得格外的长,却并没有纤瘦的感觉。他走的有点快,脸上带着微笑,线条温柔异常。
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人非常舒适放松的气质。
优雅。
明月下意识地想到这个词。
徐嘉洛走到他们跟前,自然而然地站到乔安身边,握着她的手跟陆一辰打招呼:“你好,陆总。这位想必就是陆太太了,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徐嘉洛,乔安的丈夫。”
乔安把手从他手里挣出来,变成挽着他的胳膊:“这位是苏慕,老朋友了,我们结婚的时候她不在国内,最近刚回来,所以你不认识。”
陆一辰跟徐嘉洛也是旧识,主动伸出手来与他握了手。
他们两人寒暄了几句,徐嘉洛说:“典礼马上开始,我们先进去吧。”
他们四人往里面走的时候,明月稍微慢了一步,拖着陆一辰走在后面点悄悄咬耳朵:“这位徐先生气质真好,他做什么的?”
“以前是心理医生,现在接手家族企业了,哦就是宏安国际。”陆一辰说,想了想又说,“你知道盛夏吧,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乔安跟他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的。”
盛夏是乔安的初恋男友,英年早逝,一直是乔安不能提的伤口。
徐嘉洛竟然是盛夏的哥哥……
明月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眼神不知不觉就有点沉了下来。
陆一辰很敏锐的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另一只手伸上来握了握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别担心,他们现在挺好的。之前乔安做了错事,徐嘉洛已经原谅他了。说起来,他倒是真的有气度,我有次听他们说他对乔安非常好,具体怎么回事你可以回头问问慕沐。”
“哎对啊,怎么没见慕沐?”明月听陆一辰这么说,倒真的没有多少担心,“她不是跟乔瑄结婚了么?”
乔安刚好回头看她,听到个尾巴,笑着说:“你说我嫂子啊?她刚给我哥生了个闺女,才五天呢不方便出来。我哥在家照顾她,今天也没来。哎你是不知道我哥多开心,南南现在大了,被我哥宠的又调皮又吵,简直就是小霸王,这次是个女儿给我哥开心坏了,班都不上了整整天天在家看孩子陪老婆,真是受不了。”
想到乔瑄以前那么风流倜傥的人,现在整天围着老婆孩子转,明月就觉得好笑。她努努陆一辰:“我觉得你这些朋友其实都还不错啊,你看耿嘉城和许微言、徐嘉洛和乔安、车奕和阮尔尔,还有陆誉和岳芷言,暂时看起来都是幸福美满,个个都挺疼老婆的,不错。”
陆一辰俊朗的脸上也带着柔和的笑,低头看了她一眼,紧了紧被她挽着的胳膊:“怎么,我对你不好吗?你都把他们都说遍了,居然都没有提我。”
她诧异地看他:“喂自己夸自己真的好吗?”
陆一辰带着她跨进礼堂:“我只是要求你陈述事实而已。”
他们找了位置坐下来,因为到的比较晚,正好是靠走廊。陆誉很用心地布置过礼堂,走廊上安置了花型拱门,很有点童话气息,真是摸准了岳芷言的心思。
小时候她爸爸非常疼爱她,每天晚上都是她爸爸给她讲故事,因为家庭条件优越,她爸爸是真的把她当小公主一样的爱护。从小岳芷言就是童话情节非常重的那种女孩子,喜欢戴闪闪的小皇冠,穿蓬蓬的公主裙和红色的小皮鞋,而她爸爸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很绅士地先亲吻她的手背,然后才把她抱起来跟她聊天。
他生病以后,曾经在病床上答应过小芷,等他好起来就带她去迪士尼玩,但是后来却再也没有机会兑现。
而岳芷言也很快成长起来,虽然她妈妈和哥哥对她也很好,她还有公主裙和水晶鞋,但是却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很少穿它们了。
因为她心里的骑士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岳东言挽着小芷从走廊尽头一步步走到台上,把她交给等在那里的陆誉。陆誉真是担得起这么多的爱慕,远远看起来虽然面目有些模糊,但是难掩风华。
台上一对新人交换戒指,音乐响起的时候,陆一辰伸过手来,慢慢握住了明月的手。
原本是喜悦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明月竟然渐渐红了眼眶。
这一生,大家都在生活中寻找许多,获得好的结果会大笑到流泪,失望难过的时候也会悲伤哭泣,但是这种时刻,看到他们的幸福喜悦,自己也会陪伴着红了眼眶,甚至到了不知为何而流泪的程度。
陆一辰的另一只手伸过来帮她擦眼泪,她看了他一眼,有点不太好意思。他倒是没有想很多,又紧了紧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以前的婚戒还在,是我粗心了,没想到这个,等下回家找给你。”
她低声呢喃:“我又不是因为没有戒指才哭。”
“我知道。”他说,“我还记得当时是我挑的,看过卡地亚的广告册就买了,也没有问你喜不喜欢。其实就因为我喜欢广告语,And after all this time,you're still the one I love.”
她看着他。
他扭头看她,神色郑重间又带了点羞赧,好像回想当年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那时候不好意思告诉你,说我因为句广告词就买了戒指,但我一直就是这样想的,你看都过了这么久,我们还是在一起的。我很庆幸,与你相逢。”
她靠到他怀里去,耳朵贴在他的胸口,目光看着台上亲吻的一对新人:“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0

这个深秋,对CMI来说,有一点艰难。
卫星城那边已经即将完工的商品房叫宜家花苑,前年春天开盘的时候,容埠正逢房价顶峰的好时候,然而从去年年底开始,容埠房价开始局部下跌,特别是卫星城——因为最开始传言说容埠市政府和部分政府部门会搬迁到卫星城去,以缓解现市政府附近的交通状况,所以很多人闻风在卫星城置业,也有点投资的意思。
而宜家花苑走的一直就是精品、高端、贵族路线,配套设施相当完善,甚至在小区里还规划了幼儿园。相应来说房价也非常高,其中一幢位置最好、单独设计的号称“楼王”的单元,卖出了容埠有史以来的最高单价。
正因如此,卫星城中村的村民才毫不客气地跟CMI要2个亿的水电气“过路”钱。
只是稍微一耽搁,眼瞅着六个月已到,宜家花苑的业主们等到了可以无条件退房的日子。
当时房价那么高,既然抓到开发商把柄,业主们当然不会放过。房贷早已开始缴纳,要想退房其实还真不是说退就能那么容易退掉的。业主们集合起来想办法,第一步就是集体停掉了正在缴纳的房贷,要求开发商补偿业主损失。
大大的横幅拉了七八条,挂在宜家花苑大门口。陆一辰得了消息就往过赶,并没有直接跟业主对上,而是从后面绕进小区内部,去临时的办公室内了解情况。售楼部和承包商都在,陆一辰大发雷霆:“告诉我个准数,到底要多久才能完全交工!马上马上马上,我等了你们这么久就是为了看到业主们在大门口拉横幅吗!”
满屋子人都不吭声。
“向渊!”陆一辰真是一肚子火,“最近我是腾不出手来看这里,你也看不住吗?业主们停了几个月房贷了?”
向渊揉了把鼻子:“这是第五个月了。过了二个月没交房他们就开始停了,然后等了四个月到了能合同约定能无条件退房的时候开始闹事。”
“当时我们给银行交了多少保证金你知道吧?够补几个五个月?”陆一辰严厉地看着向渊,“你现在做事不过脑子吗?”
他发火是有原因的。
容埠虽大,但是说来说去,有头脸的就那么一群人,来来回回打交道,彼此之间都有交情。CMI产业大,对人脉关系方面也格外维护,按程序来讲业主们办理房贷的时候,CMI要交给银行的保证金是一笔极大的数目,但是因为多年和银行高层、政府官员以及各方面人脉的维护,以及CMI多年来在商场上的信誉度,当时仅仅给银行缴纳了四千万就做了保。
起码五百户业主已经开始交房贷,平均每户每月算两万块,一个月就是一千万,四个月就把当初的保证金花光了。
他们损失的不仅是钱,更是这些年累积下来的信誉。
下一次,他们还能用区区四千万保证金,换出五百户业主的房贷吗?
陆一辰气的是自己这样信任向渊,他却拖出这么大的麻烦!
气归气,该解决的还得解决。
“现在顾不了太多,抓紧时间交房才是最重要的。”陆一辰面沉如水,吩咐旁边的人,“追加投资,二十四小时不停工的地做,我再给你们二十天把剩下的这点儿做完,一完工马上交钥匙。东面靠马路修的那排门面房也给我抓紧了,一个月内我要听到竣工消息。做不完你们就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说完,陆一辰把手中的笔“铛”一声扣在桌上,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