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喃喃地说:“说什么呢你,我这不一直都好好的么。”
徐嘉洛轻轻地笑了:“可我希望你能更好一点,那样才好。”
她还想说什么,正好对面也送进一只小狗来,也是恹恹地趴着不动弹。乔安顺势把目光投了过去,边打量着那只小狗,边用手慢慢顺着团团的背安抚它。
那只小狗好像就是只普通的小土狗,特别特别瘦小,两条后腿好像有些不太利索,也不像别人家的小狗那样,由主人精心打扮过,就连皮毛也不是特别的整洁,有些脏兮兮的。
乔安低头看了眼特地穿了小棉袄的团团,忍不住又有些感慨。
很快那只小狗的主人跟了进来。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看穿着打扮,应该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女孩子表情不豫,眉头紧皱;男孩子一脸无奈地看看女友,又看看小狗。
小狗大概是认出了主人,朝他们呜呜地叫。
那女孩不耐烦地瞥了男孩一眼,冷声冷气地说:“一天就几百块,一个礼拜就花我们俩一个月的工资。花钱治它,我们就得饿死。你自己选吧。”
“小弱……”男孩表情尴尬。
他正要继续说话,又被叫小弱的女孩打断:“当初我就说你捡它回来,你看看,不听我的吧?这
才几天就病成这样了!就算侥幸治好了,它都瘫了,你天天在家里照顾它呀?你听没听医生说,光这个病的治愈率就不足百分之五十,别说它还不止这一个毛病,高建强,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我俩饿一个月喝西北风,最后砸三千块钱在这狗身上吧?”
叫高建强的男孩抽了抽嘴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却抬头朝乔安这边看了一眼。
乔安见他撩眼朝自己这边看了眼,于是低头去哄团团,不再看他们。徐嘉洛也蹲了下来,点着团团的小鼻子逗它开心。
她是背朝那对小情侣坐着的,徐嘉洛却是正好面的着他们。从乔安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他额前的发际,英挺的眉眼间柔和非常,眼神专注地盯着团团,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那对小情侣在说什么,只是温柔地哄着团团。
他这样会替人着想。
乔安忍不住微微扬了扬嘴角,再看团团,还是很乖的趴着,可她却觉得他们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团团会好起来,它一定会好起来。
沉默了一阵子,乔安背后的男孩说话了。他说的有些艰难:“小弱……我们就试一天好不好?就一天。”
女孩子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
“砰——”地一声,她带上了门。
团团被惊了起来,转过头去看对面。乔安侧着脸,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那个男孩子,只见他沉着脸,看的出来是真的恼了,还含着些许的无能为力的挫败。
乔安明白,对他们这么年轻的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的人,花三千块治一只小土狗,的确是太贵了。
正想着,那男孩对医生说:“医生,我们只治一天,看它造化吧。”
那位医生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惋惜和犹豫:“一天……只怕够呛。这样吧,你也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我给二位一个建议。”
说着,医生带了那男孩出去了。
2
那只小狗大概和团团一样,也是不幸地得了细小,不过听那女孩子的话音,估计还不止这一个毛病。团团扭着身体,转过头去看那只小狗,喉里低低地吼着。
乔安以为它是害怕,所以捏着它的背,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别怕团团,别怕。”
谁知道对面的小土狗倒像是听懂了,居然挣扎着朝他们这边靠过来,也朝团团呜呜地叫着。
徐嘉洛笑了起来,拍了拍乔安的手背:“别担心,它们这是打招呼呢。”
她一怔,低下头去看团团的眼睛,只见它原本因为高烧而浑浊的眼睛好像明亮了些,又开始湿漉漉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的小狗。
“别说,还真的是。”乔安见团团精神好了些,心里觉得格外的高兴,于是抬头对对面的小狗说,“你好呀,它叫团团,你叫什么?”
边说,她自己也边笑了起来。
小狗也跟着汪汪地叫,像是在回答她。一时间房间里其乐融融,两个大人和两条小狗和谐地相处着。虽然小动物在生病,可没有人怀疑它们不能好起来。
哪怕在病毒的威胁下,鲜活的生命依旧带着属于它们独特的色彩,恣意地张扬着。
正说着,另外一名医生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注射器和托盘,走到了那个小狗的旁边。乔安见是针筒,于是问了句:“医生,这是打退烧药还是血清?哎我家小狗用不用打一针退烧药啊,好像体温还是降不下来。”
那医生沉默了一下,手里利索地抽药,边撩眼看了眼乔安,面色有些焦躁:“不是。这小狗的主人放弃治疗,决定安乐死。”
“什么!”乔安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团团和小狗大概也能听懂,一起呜呜地叫起来。乔安低头看那只小土狗,只见它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目光哀切悲伤,像是在哀求自己救它。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医生已经开始挤针管前边的空气了,朝地上轻轻一推,很快就重新立了起来,然后伸手按住了那只小狗,眼看着针头就要扎进去。
团团大约也是着了急,转头一口咬住了乔安的手,咬的她钻心地疼。
乔安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听到团团悲凄地叫,听到小狗呜呜地哀求,可那一瞬间,她的耳朵像是聋了。
她急促地呼吸着,想要冲过去拉住医生的手;可理智告诉她,这都只是徒劳。
好像怎么做都是为难,看着为难,拦着也为难。
那个午后,阳光铺满在地上,安静异常。她和团团一起,直面死亡。
.
徐嘉洛一直注意着乔安的情绪,一见不对,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摇她:“乔安!乔安!”
她陡然间清醒过来,一把甩开徐嘉洛朝医生扑过去:“不要!我出钱救它!我出钱救它!医生你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可……还是迟了。大半管药剂已经推了进去,剩下的小部分没有注射的,因为乔安摇了医生的胳膊,惹的针朝歪一扎,当时扎的小狗又是哀嚎一声。
像是扎在了她的身上,她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徐嘉洛紧跟着过来,半搀着她,边回头对医生说:“医生,现在还有救吗?”
那医生为难地低头看了看小土狗,为难地说:“怕是……不行了。”
团团依旧呜呜地叫着,听起来像是在哭。
乔安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地掉。她伏在徐嘉洛胸前,悔恨铺天盖地而来,那悲哀又恳求的眼神像一柄柄刀,狠狠地剜在了她的心上。
有什么区别?她和那一对情侣有什么区别?他们是没有条件,可她呢?
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带着不甘死去。
第三次。
这是她第三次直面死亡。
隔了这么久,原来她还是不明白盛夏,还是做不到盛夏那样啊……她这么自私,宁肯看到死,都不肯伸手帮帮忙。
她从徐嘉洛怀里立起来,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那只小狗。小狗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是耷拉着的,好像很困的样子,胸口不晓得还有没有起伏。
恐惧漫天漫地地涌过来,像有一只手,狠狠地捏在了乔安的心口。
她知道,它死了。
突然,团团呜呜地叫了一声。乔安又回头看团团,只见团团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小狗,然后缓缓地转头看着乔安,慢慢地眨着眼,安安静静地盯着她,乌黑的眼睛里像是承了水光,粼粼地闪着,像是眼泪。
乔安分明看到,团团的眼神逐渐逐渐变得灰暗起来。
她知道,那叫失望。
她心里越发堵的厉害。
也许那只小狗的唯一希望,就是她。
可她就这样狠心的,看着它一点点磨灭希望,看着它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消逝。
乔安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厌恶。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的本意是不想虐的,为何左看右看甜蜜蜜的小白文成了悲情剧……苦闷蹲……
ps,隔了阵子我就把V文这个事情的流程给彻底忘记了,回评论的时候才发现,哦还能送分。大家查收一下哦,留言里我写了积分送出字样的,就是送过分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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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1
那天之后,乔安的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子,甚至晚上做梦都会梦到那只小狗的眼神——或许那不仅仅是来自那只小狗,还有来自盛夏的失望。
她死活不肯再陪团团去医院。
好在公司已经放了假,乔瑄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所以主动承担了车夫的职责,天天尽职尽心地陪团团去医院打针输液。
到第三天的时候,团团的体温终于降回了正常,精神也好了许多,晚上回到家,还会哼哼唧唧地爬出来咬杜维郁的拖鞋。
它只是不怎么亲近乔安。
乔安也不敢怎么去碰它。
第五天下午,天还没黑,乔安正在楼上翻书,突然听到楼下有关门声传来。她披了件衣服出了卧室,站在楼梯口,正好就看见乔瑄抱着团团站在当地,正和杜维郁说话。
他背朝着她,团团趴在他的肩头,一双骨碌碌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团团的眼神太单纯,看的乔安忍不住转开了视线,低头慢慢走下楼来。
乔瑄把团团放到地上,笑眯眯地说:“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小家伙挺坚强的。”边说,他边戳了戳团团毛绒绒的小屁股,“去吧,这下遭了回罪,比以前轻多了。”
团团一扭一扭地在客厅里跑来跑去。估计是因为身体太弱的缘故,它跑起来还有些蹒跚,好像小蹄子缺钙似的软。它本来是朝沙发旁的杜维郁脚旁跑的,杜维郁也已经俯下身朝它伸出手了,没想到它突然转回头来,又看了乔安一眼。
然后,乔安就见团团朝自己跑过来。
她心里一咯噔,紧走两步下了楼,蹲下身去接它。
团团浑身都是温热的,小脑袋在她脚旁一来一去地蹭,像只小猪一样,用湿乎乎的鼻子在她掌心一个劲儿地拱。
和以前一样的亲昵,好像从没有间隙。
乔安觉得自己眼眶“轰”一下地热了。
她低着头摸团团,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才伸手把它抱在怀里,慢慢搭着它的小蹄子逗它。
乔瑄长手长脚地横在沙发上哼哼:“就你会偷懒,平常数你疼团团,它一病了你就不待见了。”
她沉默着不说话,嘴角却扬了淡淡的笑,一个劲地蹭团团玩。
团团开心地小声叫着。
乔安抱着它怎么都不肯撒手,又惊又喜地揉它的脑袋。猛然间一抬头,她就看见从对面的玻璃窗上打进一片橙红色的光来,妈妈和哥哥都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她和团团,目光柔和,表情恬淡。
团团伸着舌头舔她的手,偶尔也会逗她,轻轻地咬。
他们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他们永远都会原谅她的懦弱和倔强,他们永远在这个房间里,为她停留,为她绽放笑容。
她突然觉得,自己居然也能得到这样的幸福。
2
这个年过的挺热闹的,团团已经大好,杜维郁和乔瑄几乎整天都在家里,三个人一条狗兴致勃勃地宅着,时间过的就像水一样,唰啦啦地过去了。
除夕那天晚上,三个人齐齐聚在客厅的沙发上。乔瑄大言不惭地和杜维郁要红包,惹的后者撇他一眼:“非但不孝敬我,居然还好意思要红包了。”
乔瑄嘻嘻地笑,斜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背起来枕在脑后,斜睨着乔安不说话。
乔安朝他翻了翻白眼,突然一个心血来潮,起身抱了团团,一把放在了他肚子上。
团团估计是踩不稳有些害怕,呜呜地小声叫着,在乔瑄肚子上滚来滚去,四只小蹄子紧紧扒着他的衣服,不停地踩着想找个平衡点。
乔瑄怕痒,团团的小蹄子估计正好又踩到了他的肋骨,惹的他边笑边缩,一把把团团搂在胸前捂着,抬眉朝乔安皱鼻子:“喂,这点红包钱你都想独霸,太抠门了吧?”
乔安靠在杜维郁身边撒娇:“妈妈你看他,快三十的人了,一点儿正经样儿都没有。”
杜维郁笑着拍乔安的手,认真的附和她:“就是。妈把红包都给你好了。”
“我看成。”乔安朝乔瑄做个鬼脸,脸颊上的酒窝又印了出来,“对不起了哥哥。”
乔瑄也不反驳,腾出一只手擘了团团,笑眯眯地冲她们俩乐。
看了阵子春节联欢晚会,乔安实在觉得是没什么意思。团团早就从乔瑄肚子上跳了下来,不停地围着乔安打转,好像对她的新拖鞋异常感兴趣,隔一会儿就要冲过来咬一口尝尝味道。
乔安突然想起个事儿来,于是又靠过去对杜维郁说:“妈。”
“嗯?”杜维郁也是斜倚着沙发,听见她叫,眼皮一撩。
她咬了咬唇:“要么明年,我不去上班了,您看怎么样?”
杜维郁还没说话,乔瑄就叫开了:“不行,你不去上班,呆在家里干什么?”
“吃饭睡觉逗团团呗。”乔安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公司的事情太繁琐了,我实在是应付不来。要么我去开个书店啊花店什么吧,修身养性多好啊。”
杜维郁还是倚着沙发靠背,隔了一会儿才又抬眼看了看她,目光中的锐利一闪而过。很快,她就点了点头:“不想去就算了吧,女孩子家的,在商场上打滚摸爬也没什么意思。”
乔安俯下身去摸团团的背,低低地“嗯”了一声。
半晌她又突然想起来,问:“妈,咱们和宏安国际的合作多么?”
杜维郁好像想了想,才回答说:“以前还行,年后估计没了。怎么?想起徐医生了?”
乔瑄在一旁打趣,似笑非笑地说:“别考虑了,好不容易有人要,赶紧嫁人吧。”
乔安抬头凶狠地朝他龇了龇牙,又转头看杜维郁。杜维郁也打起精神来了,脸上带了笑,问:“跟徐医生怎么样?”
她脸上堆了个敷衍的笑,嘿嘿了两声说:“没怎么样。突然想起来了问问,您别多心啊,别多心。”
乔瑄还在说风凉话:“多心的只怕不是我们吧……”
“闭嘴吧乔瑄!”乔安瞪他一眼。
团团在地上,扭来扭去地哼哼。
这个年就这么过去了,过了初七,公司里也开始正常运转起来。乔安果然不再去上班,无事一身轻地整天跑花鸟市场,真打算考察市场开个小花店。
又过了两天,晚上乔瑄回来的时候,正好乔安在客厅晃悠。他说:“哎小安,团团那事儿一直忘了和你说。闵医生说你是徐嘉洛的朋友,死活不肯收钱。要么回头你去一趟,请人吃饭还是给钱,解决解决。”
乔安一愣:“啊?没收钱啊?”
乔瑄耸了耸肩:“死活不收,我想着也不好争来夺去的。要么你回头送闵医生点东西,衣服首饰什么的,再请她和徐嘉洛一起吃顿饭。行不行?”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这事就一直搁在了心上。过了正月,乔安左思右想,最后终于决定给徐嘉洛打个电话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一个消息。
那是在她路过一家小报刊亭的时候,无意中一瞟发现的。
容埠本地比较知名的一家八卦杂志《新界点》头条。
封面用大红的标题写着:
新一代最有价值钻石王老五,宏安国际接班人曝光。
chapter 22
娱记就有这样的能力,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宣扬的像是要天下大乱。《新界点》的编辑们丝毫没有吝啬笔墨,大肆报道徐家独子终于决定开始接手家族企业的事情。
职位待定,时间待定。媒体仿佛只知道徐嘉洛要进自家企业,却完全不知道他何时、何地、为何突然下了决定。
可是八卦杂志的目光永远都不在股市和利润上,他们只关注这条新闻有没有噱头,能不能吸引人的眼球。
毫无疑问,徐嘉洛本身就是。
他富有,年轻,英俊,几乎是所有适龄女子的理想结婚对象。
更难得的是,他温柔而又不张扬——起码在之前的表现上来看,他耐得住低调,守得了沉闷。
换个词来形容,他也许能做到专一。
在这个妖孽横行的年代,这是多么难得的品质。
比如乔安看到的这张亮眼的图——这也是杂志上唯一登出来的一张。
图上的徐嘉洛刚从医院里出来,一袭黑色大衣,手里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大约是条小狗,黑白相间,煞是可爱。他一只胳膊搂着小狗,另一只手摸它的耳朵,脸微微侧着低下头逗弄小狗,眼里眉间俱是异乎寻常的温柔。
下午的光线折射在他脸颊旁,光影斑驳明灭,竟然是罕见的安详平和。
就连见惯了他的乔安,都觉得心底微微一动。
像是有把小刷子,柔柔地在心上抿过去……有些微微的痒,可又非常舒服。
《新界点》真是会选图。
乔安边感慨边端详着,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有些眼熟呢?
她仔细地看那图,终于明白了哪里眼熟。
是车子,还有那只小团子。
车牌表明了那分明是乔瑄的车,而黑白相间的自然是那只小坏团子。
地点在滨江路的佳乐宠物医院门口。
乔安再迟钝,也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拍到的照片。
那可都是她认识的。
但很奇怪的,乔瑄却从没和她提起过,徐嘉洛也每天会去医院带团团这件事。
闵医生更是没有。
她站在那里,细细翻开来看内容。
从报导里能看的出来,徐嘉洛的确是足够低调,徐父也把他保护的十分好。媒体居然除了姓名,几乎暂时还不能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相反,向来顶着“最佳单身王老五之一”光环的乔瑄乔大少爷,一直都高调的很。
所以杂志的内容就从开头的“徐嘉洛逐步接手家族企业”,逐渐转去了“徐嘉洛和乔瑄的关系猜测”。两个大男人,抱着一只小狗一同去宠物医院看医生,真的是让人抑制不住地浮想联翩。
八卦的记者自然不肯放弃这个机会。
各式各样的版本都有,无一都是隐晦地描述着虐恋情深,看的乔安乐个不停。
真的是想起来就觉得有趣,谁说现代人的想象力被箍封了?娱记就是格外有想象力的一个群体嘛。
翻完了独家,她慢吞吞地朝家走,边走边给徐嘉洛拨电话。
接听的是一位女士,大约是他的秘书,很礼貌地对她说:“乔小姐您好,徐先生在开会。请您稍晚些打来好么?”
“哦好的好的。谢谢。”乔安说完了就准备挂。
“啊对不起对不起,徐先生交代过的,我这就帮你转过去。”那边却突然开始道歉,“乔小姐请您稍等……”
乔安还没反应过来,听筒里就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乔安。”
在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里,乔安突然被冬日午后明亮的街道晃花了眼。
“乔安?”徐嘉洛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声音,又提高了声音问。
她这才回过神来:“噢,噢徐医生。”
“突然找我,有事情么?” 电话那头的他好像也正没什么事,说话声音和以往一样,并没有什么波动,也不让人觉得敷衍。
“我看到你的八卦了。”乔安顿了顿,还是说的很不怀好意,“拍到的是你和我哥……哎对了,团团后几天的输液,你都去了呀?真的是太麻烦你了,乔瑄没和我讲,我都不知道。”
徐嘉洛刚从父亲的办公室出来,手腕上还挂着西装外套。他随手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转身走到了窗口,俯瞰脚下的车水马龙。
她的声音听起来愉快而自然,完全不像有过什么间隙。
可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若无其事让他有些狼狈。
还有些……小小的挫败感。
见他没有答话,乔安倒是想起那次在A大校园里自己说的话来,心里不知怎么地就觉得有些窘迫。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徐医生,上次团团的事情真是多谢你了。”
他轻轻笑了:“不客气,应该的。”
乔安咬了咬唇:“真是多亏了闵医生,不然团团不知道怎么样了呢。要么我请你和闵医生一起来吃顿饭当感谢吧,怎么样?乔瑄没告诉我你也一直在,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反正我现在算是无业游民,时间你们来定,地点我选。”
他敏锐地问:“无业游民?”
“我辞职了。”她说的很洒脱,“现在专心在家宅着,当个居里夫人。”
徐嘉洛轻轻地笑出声来。
乔安正好遇到了红灯,只能站在路边等。她看到面前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子,快速地割破光线,然后重新明亮起来。
这真是个暖冬,温度适宜,阳光和煦。
她微微抿着嘴笑起来,语气里也带了不自知地温和和俏皮:“替我省钱么?无业游民也还是有点积蓄的。”
徐嘉洛听了,不禁也笑了起来。他没有接话,只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小安。”
简单的两个字,却突然让他开始难以抑制地想念。仅仅是因为耳边传来她的声音,时高时低,有打趣有请求,就让他觉得很温馨。
他迫不及待地地想见到她。
也因为不知道她此刻在哪里,不知道她刚才在做什么,不知道她即将去往哪里。
所以想见到她,听她说话,逗她开心,带她一起勇敢的朝前走下去。
乔安听他叫自己,突然想起那天在宠物医院里,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对自己说“说什么呢,应该的”。恍惚间,她好像又想起也是那一天,自己伏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的时候,也正是他给了自己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臂弯。
想着这些,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句:“我一直没去,是因为……会想到那条小狗。再说了,我没跟你客气,正好我过生日的。”
徐嘉洛沉默了一下,说了声:“好吧。”
挂了电话后他一转身,就看到了自己办公桌上依旧碧绿的小植物。他嘴角微微扯起一抹笑来,脑海中却想起了乔安的生日:六月六日。
他伸手挽了挽袖子,边慢吞吞地想:她这样邀请,真的是为了还团团的情么?
如果是,那为什么要说是她的生日呢?
如果不是,那团团生病那两天,她为什么故意避开自己呢?
到底是解释,还只是掩饰。
他好像无从揣测,也不愿意去揣测。
起码……她肯解释,就说明她不是不在乎的。那么意思就是,她在试图递出橄榄枝?
他轻轻笑了笑,转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小幅风景油画。他猛然间就想起之前她挑着眉,面不改色地对着自己办公室里的人体穴位图,说“两副裸体,自然好看的紧”时候的样子。
又好像自己的肩头,还留着她眼泪的温度。
……真的是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这个春节她有没有吃胖一些呢?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眼瞅着月底了,我面对着日益空虚的文档颇为忧虑。
chapter 23
那天通了电话以后,没过几天徐嘉洛就打过来,和乔安约好了时间地点。
乔安提前了订好了位子,又提前十五分钟到了餐厅等徐嘉洛和闵医生。
地点是徐嘉洛选的。不是很大的餐厅,可是装饰的很精致,也没有包间,只有一个个用矮墙隔出来的空间。矮墙贴了墙纸,被装饰成了树皮样,上面挂满了墨绿色的藤蔓,颇有点置身热带森林的感觉。
乔安也知道那里,东西好吃,可也不便宜,去的大多数都是能消费的起的年轻人。
不过气氛一直都很轻松热烈,请闵医生吃饭的话,看起来好像又太随意了些。
起初乔安是想选一家西餐厅的,可徐嘉洛说这里是闵医生最喜欢的地方,她就想既然是请客吃饭,自然要挑别人喜欢的,于是就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