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地说:“谈什么?”
“容容,我们在一起八年了,我不想失去你,我很珍惜我们的情分……”
“你珍惜?”她笑起来,“珍惜到和别的女人上床?”
“那真的是一次意外,这么多年仅此一次,你不能因此就判我死刑。”
“那我应该给你备好安全套,再提醒你注意安全。”
“容容,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聂易梵十分挫败。
“那我该怎样?”她眼圈微红,将枕头用力砸着他身上,“你倒是教教我,我该怎样?”
聂易梵看着她,不说话了,坐下来点燃一支烟,沉默半晌道:“我保证以后绝不再有这样的事。”
她叫起来:“你的保证算个屁。”
他抬起头看住她:“你真的决定和我分手吗?”
叶孤容沉静一下,扭头不看他:“是。”
他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哑着嗓子低声说:“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和你分开。”
叶孤容顿时泪如泉涌。
聂易梵伸臂紧紧抱住她,她推不开,用力咬在他的胳膊上,他疼的直皱眉头却不放手,一个劲地说:“别这样。”
她的眼泪更是难以抑制泛滥成灾了。
叶孤容决定再次给聂易梵机会,也等于给自己一个机会。但是结果非常的差强人意,生活中埋了一根刺,使得双方都小心翼翼,生怕碰着,客套礼貌的近乎虚假,刚开始尚可应对,时间一长,味道就变了,彼此都大感吃力。
聂易梵渐渐开始晚归了。
叶孤容自己也不愿意回去,两个人在家里要怎么别扭就怎么别扭,但她的疑心可是一点儿也没减少。聂易梵一旦超过十二点没回来,她就爱瞎想,她有时候觉得,她迟早要被自己的想象给逼疯,心底慢慢生出一种孤崖临渊的感觉。
两人复合三个月,一次性事也无。经过那件事,叶孤容就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洁癖,聂易梵即便有需要也不敢表示出来,心里当然是很不痛快。某天晚上应酬回来顺道载了李佳一程,叶孤容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跟他大闹一场,动辄便查他的电话账单,电话接的稍迟,就要猜疑,但凡与他接触频繁点的异性,就一定有问题,如此种种令他心灰意冷,竟生出破罐破摔的念头。
再说李佳吧,虽然年轻,但很懂事,那次的事绝口不提,工作努力认真,毫无差错,实在找不出理由把她开掉——这也是最令叶孤容生气的地方。她说你既然答应要跟她断了,为什么还把她留在身边?可公司又不是他开的,何况近来业务繁忙,销售压力巨大,换了新人未必能立刻上手,这些难处她是全不体谅……
每每想起这些,他未免要疑惑,他们的复合也许是一个错误。好比一件东西碎了,再重新粘合起来,即便完好如初,那些细碎的裂痕仍然是存在的。
他平日是宁愿加班,也不愿回家的。如此一来倒又给了李佳机会。
某些事情做的次数多了,一旦娴熟起来,就显得气定神闲,他到后来竟也不觉得有多内疚,或愧对叶孤容了。面对她狐疑的眼神,他十分从容,脸不红心不跳,谎也能撒的周正圆满了,心里还止不住的一阵快意:我之所以这样,都是你逼的。
叶孤容也渐渐意识到,复合是一个错误。
她常常问自己,我现在这样是因为我依然爱着聂易梵呢,还是因为我不甘心呢?她回答不上来。只是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聂易梵的日子,他成了自己生活里的一部分,倘若把他拿掉,她会疼痛。可是不拿掉,她觉得自己会疯。
这是爱情吗?
她不知道。聂易梵在她尚是一名情窦初开的萝莉,尚没有机会将目光投向别处的时候,就已经走进了她的生命。那时她以为人生是可以删繁就简,摒弃芜杂,就此尘埃落定的。然而,人生难料,世事多舛。
她的这些矛盾痛苦也没人可诉,父母是铁定不同意他们分手的,就连罗素素也劝她要慎重考虑,虽说是好友,但感情这回事本没有外人置喙的余地,罗深谙此理。倒是颜景辰,有时邮件联系时,能给出一些客观的建议。
他会很直接的问她:你和他在一起快乐吗?不快乐为什么不分手?
他认为人生就该追求快乐,而不是去寻找不痛快。
他说,中国有句古话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其实也很适用于中国人的婚姻,人们常常因苦难困顿而相守,因飞黄腾达而分开。西方人则恰恰相反,他们通常因为贫穷而离异。
他的这些观点每每令她惊讶,细细想来好像也确实是那么回事。他对待性的态度也十分开明,某些部分相互矛盾,倒又像是为聂易梵开脱,看得她哭笑不得。
圣诞节之事终于促使她下定决心和聂易梵分手。
彼时,恰逢颜景辰考察亚洲市场,受赵珊之托前来探望她。说也奇怪,姨妈不但没有对她的不告而别生气,反而深为自责,认为不该丢下她,独自去威尼斯享乐。这世道果然失恋者最悲惨?
因为颜景辰的亚洲之行,使得叶孤容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即借机报复聂易梵。这固然很幼稚,但她这一生实在太过于平坦安逸了,几乎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近来因为聂易梵的刺激,自觉很有必要做点儿改变,况且古语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倘若聂易梵以为,她还是八年前的乖乖女的话,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她从来都是恩怨分明,以直报怨。
她给他的邮件稍露暧昧之意。他是风月老手,便单刀直入询问他们是否已经分手,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十分严肃的告诫她:不该因此而放纵自己,性爱并不能真正令她走出情绪困境,搞得叶孤容又难堪又愤怒。他把她当什么人了?再说他并非正人君子,对性事亦很开明,却独独拒绝她,莫非自己真的一点魅力也无?于是气得不再给他回信。
颜景辰却锲而不舍地用很长篇幅前来说教。她看的异常恼怒,很不客气的回复他,表示自己已经成人,知道性爱意味着什么,不需要他人从旁指导。并且十分恶意地告诉他,自己尚有其他人选可供备用,他若无意,请就此勿扰。
这封信把颜景辰看得哭笑不得。他是一个正常男人,有过不少女人,对叶孤容也深具好感,但她有点特殊,倘若处理不当很难向赵珊交代,严重点还可能影响两家多年的交情。叶孤容后来也想到了这一点,故而去机场接他的那天,立刻向他道歉,请他当作一个玩笑。
颜景辰看着她一袭米色呢绒服,红色羊绒长围巾,站在风里显得格外修长飘逸,楚楚动人,便半真半假的懊丧道:“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拒绝这样一位美女,我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一句话把叶孤容说的笑起来,先前的忐忑尴尬一扫而空。
颜景辰并非初次来上海,但她仍带他到外滩走走,说起她半年前的不告而别,他依旧余怒未消:“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至少应该给我个信息,家里的电话一直转语音,害得我匆匆忙忙赶过去,没见到你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叶孤容抿嘴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我走的很早,想你累了一晚上,还是不打扰你的好。”
颜景辰知她所指,也恶意说:“你多虑了,我的体力很好。”
叶孤容含笑不语,靠在栏杆上,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向他示意。他摇摇头,她便自己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白雾,那神态极之妩媚,看的颜景辰心里一动。
“珊姨对你十分关心。”他开始没话找话。
“请代我致谢。”叶孤容口吻很淡。
“你的气色比上次看起来好很多。”
“上次真的很糟?”
“失魂落魄。”
叶孤容笑笑,半晌才叹息一声:“既然做了决断,再苦的果也得咽下去,总不好弄得像世人都亏欠了我,”
颜景辰微笑起来:“看来不需要我的废话了。”
叶孤容姿态慵懒地靠在栏杆上,一头长发被风吹的乱舞,她也不怕冷地略仰着脸,似笑非笑地说:“其实还是需要的……”
她的声音极轻,周遭风大,兼汽鸣不断,颜景辰没听清楚她后面的话,便凑近一点问:“需要什么?十分乐意效劳。”
叶孤容到底是新手,闻言脸色微红,眼神闪烁不定。颜景辰见她苍白面上染了一抹红,顿时会过意来,迟疑一下才问:“你真的确定吗?”
叶孤容瞪他一眼,怒道:“恭喜恭喜,姨妈后继有人了。”
说完扭身就走,颜景辰连忙拉住,用力稍大,她就撞到他的臂弯里,他顺势揽住,后面的事情便水道渠成了。唯独令颜景辰没有想到的是,她明明仍和聂易梵同居,却骗他说已经分手,还利用自己,如此恶劣,简直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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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流(上)
颜景辰的心情糟糕透顶,晚餐的时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搞得他的助理罗杰有点儿忐忑不安。罗杰跟他有半年多,对他的脾气秉性也摸到了七八成,知道他一向公私分明,但自忖并没做错什么啊。
公司有意加大亚洲市场的投资,原计划是在日本设部,可是这一路考察下来,颜景辰认为中国市场更有潜力,便到上海继续考察,一天视察下来回到酒店,他的神色就阴郁了。罗杰细细回想一下今天的行程,琢磨着是不是上海公司有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颜景辰的心思全不在工作,而是在叶孤容的身上。
昨晚她先是放弃就近的宾馆,坚持要回家,还特意绕道买了大捧的鲜花,现在想来,都是早有预谋的,自己根本是被她设计了。按照他一贯的风格,虽然被利用一下,但也不算吃亏,绝不会让此事左右自己的情绪。
但事实是,他怒不可遏!
从昨晚到现在心情就没好过,一想到她利用自己报复另一个男人就觉得很郁闷,、很窝火,是因为自己对她的期望值过高吗?
罗杰在颜景辰的对面坐着,见他一块牛排切了三分钟,神游物外的样子,便忍不住轻轻叫了他一声:“johnJohn“John。”
颜景辰回过神来,对他笑一下,忽然放下刀叉说:“抱歉,我打个电话。”
他说着起身走到餐厅的玻璃窗前,拨电话给叶孤容。
叶孤容给罗素素交代完奸情之后,正在埋头大吃,看到电话号码,立刻面色大变,连忙问道:“怎么办?”
罗素素嗤笑一声:“接啊。”
“我怕……”
“怕什么?他还能把你给吃了。”
“他昨晚的样子很吓人……”
“哈哈,”罗素素哈哈大笑,很不厚道地说,“你把人家吃干摸净,再一脚踢开,换作我也要生气……”
叶孤容没心情回嘴,眼见电话响个不停,周围已经有人注视,只得先挂了。
罗素素一脸幸灾乐祸地喝着饮料。
叶孤容气得在桌下踢她一脚:“你倒是出个主意啊。”
罗素素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你干脆把他搞定,再带他到聂易梵面前晃一圈,气死他!”
“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是谁说过,忘记一段旧恋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别逗了。”叶孤容忍不住苦笑,“我当初就是认定和他没什么牵扯才找他的……他三天后就回欧洲,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如家常便饭,对我而言,无后顾之忧。”
“这真是赤裸裸的利用啊……”
“喂,他可没损失什么。”
罗素素暧昧的嗤笑一声:,“你的技术很好吗?”
叶孤容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太猥琐了。”
罗素素十分恶意地说:“没准他是想再来一次,你多虑了。”
叶孤容扳起脸瞪着她:“别开玩笑了!”
罗素素放下饮料,正色道:“既然你们都说好了,只是一夜欢愉。他打电话给你也许是为了别的事情……”
叶孤容有点困惑:“可能吗?”
罗素素撇撇嘴:,“我怎么知道,跟他熟的人是你。”
叶孤容苦恼的叹气:,“我跟他其实也不是很熟,刚见面那会子觉得他很斯文,,温文尔雅,,十足的绅士,可是昨夜生气的样子,还是蛮可怕的。”
罗素素忍不住又笑起来:,“万一他把这事捅到你姨妈那里……”
叶孤容一愣:,“他不会这么幼稚吧?”
罗素素反驳:,“你自己说的,不是很了解他。万一他就是这么幼稚呢。”
叶孤容听得心惊肉跳,立刻拿起手机,按照适才的号码回拨了过去,刚一接通,她就说:“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卫生间没有听到电话。”
罗素素噗嗤扑哧一声笑出来。叶孤容面色微红地瞪她一眼,示意她噤声。
颜景辰也在电话里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相当平静:,“没关系,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我想见你。”
叶孤容很警觉地问:“有事吗?”
颜景辰反问:“没事就不能见你吗?”
叶孤容略显尴尬:,“已经很晚了……”
颜景辰笑了:,“十点钟不到,应该不算晚吧。”
叶孤容压低声音:,“昨晚的事我也很抱歉……”
颜景辰打断她:,“珊姨让我给你带了礼物,昨天匆忙,忘记给你了。”
叶孤容再也不好推脱:,“你现在哪里?”
“酒店。”
“好的。我一会儿就过去。”
“我等你。”颜景辰说完收线。
叶孤容挂上电话,罗素素已经让服务生结了帐账,提着包包起身,看见她仍是一脸踌躇的样子,笑道:“晚上要是不回来的话,记得发个信息给我。”
叶孤容有此损友十分挫败,出门拦车说了颜景辰入住的酒店地址。
她到达酒店时,颜景辰刚刚沐浴完毕,身穿酒店提供的浴袍,领口微敞露一块麦色肌肤,卷曲湿发越显得浓密,看上去格外性感,。她想起昨夜的缱绻,不由面上发烫,不敢看他的眼睛。
颜景辰见她雪白脸颊微红,垂首低眉,一双睫毛扑闪不定,模样十分乖巧,再料不到她竟然心机叵测地算计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的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叶孤容气势微弱地说,明显底气不足。
“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颜景辰按捺着火气,不动声色地问:,“他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呃!实际上……”叶孤容干笑一声:,“那是他的房子。”
“这么说你们根本没有分开?”颜景辰蹙眉,提高声音。
“我已经搬出去了。”叶孤容低声抗议:,“还有,你别像审犯人好不好?”
颜景辰忍不住冷笑起来:,“是谁一直在标榜自己是成人了,行为却极端幼稚……”
叶孤容瞪着他:,“我这叫幼稚?那么男人出轨叫什么?这是他应得的。”
颜景辰似笑非笑:,“所以你就利用我?”
叶孤容红着脸说:“说的严重了吧,我们这样……嗯,谈不上什么利用……”
颜景辰仍然微笑着:,“那我们这样该叫什么呢?你情我愿,男欢女爱?”
叶孤容豁出去了,声音清朗地回答他:,“差不多。”
颜景辰移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暧昧一笑:,“被人堵在床上,搞得我差点软掉,这样的男欢女爱我还是生平第一次经历……”
叶孤容见他说得这么露骨,如坐针毡般就要站起来:,“姨妈的礼物在哪里?”
颜景辰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自顾自地说:“而且你也没有高潮……”
叶孤容恨不得找个地缝,干笑道:“我不介意的。”
颜景辰看着她的眼睛,加重语气:,“我介意。这对男人来说是很大的失败。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叶孤容脱口道:“你居然这么无耻?”
他含笑说:“你也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更何况这是你主动要求的,你忘记了?”
“可是——”叶孤容挣扎起来。
颜景辰没有给她机会,迅速吻住她的唇,十分粗暴地辗转掠夺。
他是此道高手,技巧高超娴熟,两人纠缠一会儿,叶孤容便觉得无力抵抗,。昨夜缠绵时她带了一份表演的意思,不曾全心投入,此刻在他高明技巧的指引下,周身的细胞好似重又苏醒过来,竟有一股难耐的感觉在体内蠢蠢欲动,不由得十分羞耻,一张脸红得像涂了胭脂。
颜景辰却忽然停了下来,微微喘息地盯着她,眼睛黝黑仿若不见底。叶孤容面色绯艳,故作镇定地与他对视,他勾起嘴角笑笑,手掌依旧贴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摩挲,不紧不慢地样子。
叶孤容忍不住催促他:,“动作快点,时间不早了。”
颜景辰贴着她的唇,低笑一声:,“原来你这么热情……”
叶孤容脸色一变,待要推开他,却又被他擒压制在身下不得动弹,不禁恼火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颜景辰挑起眉毛,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我还没有想好。”
叶孤容气结:,“那你先放我起来。”
他果然撑起双臂,叶孤容顺势坐起来,靠在床头整理一下头发。颜景辰见她眸光流转,仿若能滴出水来,色心又动,但竭力控制住,他是从不强迫女性的,于是起身自行李箱里拿出两个精美袋子扔在床上。
叶孤容下床穿好衣服,心里仍有些疑惑:他怎么忽然不做了?
颜景辰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仰头喝了一大口,静静看她一会儿才道:“抱歉!我刚刚太冲动了。我希望我们仍是朋友,不想把事情变得……”他似乎在斟酌措辞,“嗯,你知道的,只是……”
叶孤容羞愧的无地自容,连忙说:“我知道!对不起!”
颜景辰垂下眼睛,浅浅一笑。
叶孤容也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但不好意思表示出来,只得说:“嗯,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他仰头喝尽杯里的水,将杯子搁在桌子上:,“等等,我送你。”说着全然不避讳的当作当着她的面卸袍换衣。
叶孤容连忙转过身去:,“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一边更衣,一边道:“这时候倒确实是有点晚。”
叶孤容更尴尬了:,“真的没关系。”
颜景辰穿好西装,自衣架上取了黑色风衣搭在臂弯,一手提起那两个袋子,说:“这么晚让女士独自回家,是不礼貌的行为。”
叶孤容跟他一起出门,忍不住问:“你一向如此吗?”
他一笑:“那我会累死,得看对象的。”
叶孤容不由莞尔。
出门拦了车,叶孤容给司机说了地址。
颜景辰轻笑一声:,“看来是真搬了地方……”
叶孤容闻言立刻转头瞪着他:,“哦,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坚持送我。”
颜景辰也不否认,笑说:“我昨晚看到他才明白,你为什么不舍得和他分开,仪表俊朗,举止风流,确实是青年才俊……”
叶孤容料不到他会赞美聂易梵,愣一下才说:“莫非你有同志倾向?”
颜景辰哈哈大笑:,“我实话实说。”
叶孤容冷笑:,“砸烂客厅也能叫举止风流,我看你的品味很有问题,果然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
“我跟他的区别在于,我没有女友。”
“你若有女友,难道会一辈子对她忠贞吗?”
“这个问题我没想过。”他耸耸肩,“我自由惯了,不喜束缚。”
“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太难听了!”他打断她,给出建议:,“何不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人的思维真是……
叶孤容略带挫败的地看着他,心里不由得苦笑。
沉默一会儿,颜景辰忽然问:“你还爱他?”
叶孤容想了想,诚实回答说:“我也说不清楚!刚开始那会子,简直是天崩地裂,现在想起来只是难过,这么多年的感情,说分就分了。”
昔日情笃爱浓,今日形同陌路,大概算是人生最悲哀的事了。
颜景辰眼见她面色凄苦,心生不忍,沉默一下方才缓声道:“这世上确实有许多事情不会按照我们设想的那样来,但不必因此而否定人生,有时候,一个错误的发生,可能恰是我们正确人生的开始。所以,原谅那些在我们生命中犯错的人吧。”
叶孤容微微感动,嘴上却哼一声:,“这些道理,我可比你懂的多。”
颜景辰故作叹息:,“呵,我发现你有一个特点。”
叶孤容转头看他:“什么?”
颜景辰道:“口是心非,死鸭子嘴硬。”
叶孤容脸色一红:“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
他微微一笑:“略知一二。”
两人说话间车到楼下,叶孤容下车跟他道别,颜景辰很自然地拥抱她,他的怀里有股清淡的香气,叶孤容进了电梯,恍惚仍感觉那股淡淡的气息萦绕,轻手轻脚进了门,换鞋,悄悄将房门打开一线,罗素素已经熟睡。
她回身到厨房的饮水机上倒一大杯冷水,一口气喝下去,方才轻呼一口气。静立一下,觉得一小股冷风直闯进来,吹得左颊冰凉,这才发现厨房的门没关严实。她走过去关起来,忽然心里一动,又推开,走出去将小小一方阳台的窗户拉开朝下看,没瞧见颜景辰的身影,自嘲的笑一下,关门进房。
颜景辰确实还没有离开。
此刻,他正站在楼下的商店旁,默默抽一支烟,他感觉很有点儿沮丧,差一点就成了强奸犯,亏得自己平日常以冷静为豪。他虽不敢自称正人君子,却从不强迫女性,今晚竟有些鬼使神差。
自打大学毕业,他就立志单身,从不曾为女性的问题烦恼过,因为自身条件尚可,事业开展的风生水起,业内也算小有名气,。他并不缺乏女人,但是维持感情十分需要精力,比之工作还难搞定,常常三两个回合下来,就觉得疲惫不堪。相较而言,欢场女子更合适他。
现在偏偏来了个叶孤容——他心里多少有些明白,自己并非完全因为赵珊的缘故才接近她,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招惹她,她显然是招惹不得的,伶牙俐齿,且有成为怨妇的潜质……
真是见鬼了!
他掐灭烟蒂,走到垃圾桶跟前扔掉,竖起衣领到路口去等车。


《》《》幽灵出品《》亓官新作,达芬奇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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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流(下)
第二天晨起,罗素素来不及八卦,就匆忙洗漱上班去了。
叶孤容心知今日上午不得安宁,果然,她刚到办公室不久,MSN就传来罗素素的询问信息,她简略说一下昨晚的经过,没有香艳情节令罗大为失望。
因为罗素素的住处与她工作地方较远,叶孤容便乘午饭时间,在网络上搜查了一下租房信息。她看了几处单位附近的房子,都没有合适的,不免有点儿心烦。多年不曾租房,现在真是处处都不习惯,昨夜甚至摸错了厕所。
回家去住肯定是不行的,她与聂易梵彻底决裂的消息,尚对父母严密封锁。聂妈妈也早已当她是儿媳妇,上次的事情已经闹得她身体欠安,聂易梵肯定没胆量泄露半点儿。她自己也不敢,想象不出老妈知道了,会做怎么样的狮吼。
老板许尘隔着玻璃窗看见她对着电脑发呆,屈指敲了敲门说:“还不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