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
韩君瑶抬脚欲走，黎晏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放开！你干什么呀？放开我！”韩君瑶甩开黎晏书的手，走到一旁，整理了一下头发，斜眼瞥她，“顾太太亲口对我说的，她说，只要你爱上了别人，就不会再去纠缠顾瑾昀了，她想来想去，觉得顾承泽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就让他来追求你，谁知道你居然还真的上当了，哈哈——我现在也希望你能够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好自为之！”
韩君瑶说完，冷笑着离开。
黎晏书彻底呆在原地，直到顾承泽走到她跟前，她才回过神来。
“我今天特意提早下班来接你，感动吧？”
顾承泽笑意盈盈地撒娇。
黎晏书抬眸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顾承泽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
黎晏书不说话。
顾承泽遥看着韩君瑶离去的背影：“是不是韩君瑶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黎晏书点了点头。
“她都说什么了？”
“她说你之所以会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在执行着顾太太的计划。”黎晏书的语气平静而缓慢，盯着顾承泽的眼睛，“是这样子吗？”
顾承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那天晚上，你突然向我告白，也是因为顾太太的要求？”
顾承泽的脸色一变：“不是这样的，晏书，你听我说……”
“你只需要回答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顾承泽无法撒谎，沉默片刻，只得点点头：“是，有这回事，但……”
黎晏书不等他说完转身就走。
顾承泽伸手拉她，却被黎晏书用力甩开。
“晏书——”
“你不要跟着我！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话！你这张脸，你的声音，你的呼吸都让我感到讨厌，你放开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必须要听我的解释！”
“必须？哼！你是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说‘必须’这两个字？我的老板？还是男朋友？如果是老板，那你没有必要向我一个小职员做出任何解释；如果是男朋友，那么抱歉，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这时，前来接夏梦的车子来到公司楼下，她正准备上车，突然看到纠缠中的黎晏书和顾承泽，忙叫司机稍等，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顾承泽，你拉着晏书做什么？”
顾承泽看到夏梦，一阵尴尬。
黎晏书趁机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开。
夏梦不解地追问她：“你去哪儿？”
顾承泽想要追上去，却被夏梦一把拉住：“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
顾承泽急着去追黎晏书：“阿姨，我下次再跟你说。”
夏梦对他们的关系早就有所怀疑，拒绝他：“不行，你们总得有个人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这时，黎晏书干脆上了夏梦的车，并命令司机：“开车！”
司机脸色犹豫，看向窗外的夏梦。
黎晏书怒喝：“我让你开车，听到没有？！”
司机被黎晏书的语气吓到，踩着油门驾车离开。
顾承泽被夏梦缠住，眼睁睁看着汽车开走。
夏梦这时更加疑虑：“难道黎晏书喜欢的人不是顾瑾昀，而是你？不会吧？”
顾承泽点头：“她喜欢的人是我，不是顾瑾昀。”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因为你才留在盛虹的？”
“我希望是。”
“你，你不是顾瑾昀的叔叔吗？你们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顾承泽苦笑：“对不起阿姨，您要是没有别的事……”
夏梦继续追问：“等等，你对晏书是真心的吗？”
顾承泽认真地点头：“是。”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晏书是因为你才不跟顾瑾昀交往的吗？”
“阿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晏书说，我下次再跟您解释。”
顾承泽走向自己的汽车，却再次被夏梦拉住：“不行，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她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承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显得十分无奈：“晏书她对我有点误会，我现在赶着去跟她解释，真的很抱歉，阿姨……”
夏梦一听更急：“误会？什么误会？ ”
顾承泽趁机挣脱，朝自己的车子跑过去。
晏书求证于顾太太
黎晏书坐在车里，麻木地看着窗外。
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回过神来，看到来电显示是夏梦。
黎晏书皱着眉，摁掉了手机来电。
铃声再起， 黎晏书直接关机， 再吩咐司机：“我在前面下车，你回去接我妈吧！”
司机将车停靠在路边。
黎晏书下了车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一直走到傍晚，远远地听到耳边传来江船的汽笛声，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之前和顾承泽定情的地方，不禁觉得十分讽刺，再回想起顾承泽无时无刻不挂在嘴边的盛虹和董事长，思绪更加烦乱。
她想了好一会儿，忽地转身走到路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顾家别墅。
管家有些疑惑地将黎晏书带到了客厅，请她稍坐。
黎晏书微微弯腰道谢，却并不坐下。
管家离开后没多久，鞋跟踩踏楼梯的声音传来。黎晏书抬起头，就看到顾太太神情倨傲地走下楼直接坐到沙发上，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我很忙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黎晏书隐忍着怒气：“顾承泽追求我这件事，真的是你指使的吗？”
顾太太抬头看她，露出一丝笑意：“你爱上他了吗？”
黎晏书大声质问：“到底是不是？”
顾太太不满她的态度，微微蹙眉：“你竟敢在我家大呼小叫，没有教养的丫头！没错，是我让他去追求你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该明白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我希望你能体面地离开盛虹，也算为你自己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
黎晏书静默片刻，忽地笑了一声。
顾太太不解：“你笑什么？”
黎晏书嘲讽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顾及我的感受，保留我的尊严。呵呵，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顾太太冷了脸：“不必客气！我希望再也不用见到你！”
黎晏书转身大步离开，推开门看到恰好回家的顾瑾昀。
顾瑾昀十分吃惊：“晏书，你怎么来了？又是我奶奶叫你来的吗？”
黎晏书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顾瑾昀刚想追过去，就被顾太太喝止：“顾瑾昀，你给我站住！”
顾瑾昀愤然回头：“奶奶，你又把她找来干什么？你是不是看到别人伤心难过你就特别开心？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现在和她没关系，你为什么还要欺负她？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总欺负一个女孩子有意思吗？ ”
顾太太被激怒：“我欺负她？她可是自己找上门的！不好好做人，成天妄想一步登天！我们顾家的门岂是那么好进的！人心不足，心术不正，全都是她自找！”
“奶奶，你真是……”
顾瑾昀气得往外走，嘴里叫着黎晏书的名字。可她头也不回，顾瑾昀只好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顾承泽：“喂，黎晏书刚刚从家里离开，看上去好像又被奶奶给欺负了……”
“你想办法帮我留住她，我马上就到！”
“好的，我知道了。”
顾瑾昀挂断电话，拔腿去追黎晏书。
顾太太大怒：“顾瑾昀你给我回来！”
顾瑾昀跑出去，正好看见黎晏书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他一脸无奈，只好转回去，向顾太太询问原因。顾太太轻描淡写地把事情说了一下，顾瑾昀震惊得差点跳起来。
“什么？小叔追求晏书是因为你的指使？”
顾太太得意地点头：“没错！现在你知道黎晏书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她根本不爱任何人，她只是爱钱，只要是个有钱人追求她，她都会答应。”
顾瑾昀瞠目结舌。
这时，顾承泽旋风一般地跑了进来：“晏书呢？她在哪里？”
顾瑾昀看着他，一腔怒火被点燃。
“你没把她留住吗？”顾承泽又问。
“是的，我没有留住她。”顾瑾昀的表情有点吓人，“我很庆幸自己没有留住她，尤其是在我听说了你和奶奶的约定之后。在这个客厅里，她已经受到了足够多的羞辱，我还有什么脸面要求她留下来等你。”
顾承泽愣了一下。
顾瑾昀一把将他拖出去，大声质问：“小叔，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奶奶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从小到大，你那么听她的话，现在居然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出卖，都可以作假？ ”
顾承泽不愿过多解释：“瑾昀，事情并不完全是这样的，我以后再向你解释。”
顾承泽说完立刻上了车，忙着去找黎晏书。
顾瑾昀气呼呼地转身回到客厅，质问顾太太：“奶奶，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我和小叔都姓顾，为什么我不可以和黎晏书在一起，而他就可以呢？”
顾太太不说话。
顾瑾昀偏头看向顾太太：“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奶奶太势利？”顾太太淡淡一笑，“没错，在奶奶的眼里，你就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名贵花瓶，不能随随便便插一朵路边犄角旮旯里的野花。瑾昀，如果今天你只是你自己，那奶奶或许什么也不会干涉。但你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还是顾瑾昀，是盛虹集团的继承人。你的妻子将是顾家的当家主母，即便不是名门闺秀，至少也该是家世清白、温婉善良、优雅大方的姑娘。黎晏书有那种风气不正的妈，自己也是见钱眼开的性格，张嘴闭嘴胡言乱语，对待长辈毫无教养……一个好的女人，会兴旺三代子孙；而一个坏的女人，会将一个家族毁于一旦。不要说我顾家看不上黎晏书，换成任何一个有要求的家庭，都不会要她。”
顾瑾昀一时说不出话来：“那……那小叔呢？”
顾太太冷笑一下：“承泽？要是没有顾家的栽培，他不过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
顾瑾昀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奶奶，他可是您亲手养大的，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对您忠心耿耿！您这么说太让人寒心了！”
顾太太冷笑：“那也改变不了他卑贱的出身。”
顾瑾昀震惊地看着顾太太：“奶奶，我希望你不要再这么说小叔，我和他从小一起在您身边长大，都是顾家的孩子……”
顾太太冷冷地打断他：“他从来就不是顾家的孩子！顾家没有他这样的孩子！”
“奶奶，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都快不认识你了。”顾瑾昀愤慨地说道，“这么多年，小叔为我们，为盛虹做了多少事，他除了知道工作，根本不知道别的。他对你言听计从，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当他是家人，还说他是来路不明的野小子，奶奶，你真的太过分、太残忍、太绝情了！你简直……简直是没有人性！”
“放肆！”顾太太愤怒地抬起手，顾瑾昀下意识地向后仰身，然而这一巴掌终究没有挥出去。
顾太太气得伸手拎起顾瑾昀的耳朵，疼得他哇哇乱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家！如果你肯争气一点，肯上进一点，早日管理好公司，我还需要这样小心翼翼地警惕和防备吗？”
顾瑾昀终于挣脱了顾太太：“警惕什么？防备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奶奶你在想些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
顾太太怒喝：“不要再跟我提什么一家人，你给我牢牢记住，你和顾承泽是不一样的，顾承泽他永远都不会是顾家的人！”
顾瑾昀愤怒而困惑地走了。
顾太太独自站在阳台上，看着天边的残阳，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她还很年轻，正值人生的巅峰，公司业绩蒸蒸日上，媒体报道提到她，都是事业成功、家庭美满的成功女性，首屈一指的女强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她在职场春风得意的时候，自己的老公顾铭川竟然和他的私人护理发生了感情。这件事，对于她这样一个事事要强，爱好面子的女强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污点， 是人生中最致命的失败。
事情已经过了将近三十年，可她只要一想起来，还是会胸闷气短，郁愤难平。这也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黎晏书的原因。
第十一章
寻找晏书
顾承泽找到黎晏书经常去的那家酒馆，没找到她，只好去按韩家的门铃。
夏梦披着睡袍，打着哈欠来应门，看到他时十分惊讶。
“请问晏书在吗？”
夏梦一愣：“晏书，她不在家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承泽不答反问：“那她和您联系过吗？”
“她不接我电话，我也正要找她。”
“这样……那我就告辞了。如果她回来，请您立刻联系我！”顾承泽转身离开。
“半夜三更的，一出接一出都是在玩什么花样。”夏梦望着顾承泽的背影喊道，“你要是找到了她，叫她打电话给我。”
顾承泽找不到黎晏书，只好打给David。David告诉他，自己最近在国外演出。
顾承泽十分无奈、驱车来到江边，独自坐到深夜。
次日清晨，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公司，例行公事地巡查柜台。
高阳递上白手帕，顾承泽却没有反应，麻木地往前走。
高阳诧异不解，看着四周同样疑惑的员工们，自己用白手帕按在柜台上擦了一遍，还煞有介事地拿起来看看。
顾承泽沉着脸径直走到前台，前台小姐赶紧站起鞠躬行礼，他冷冷地丢下一句：“如果看到黎特助，立刻打电话通知我。”
前台小姐紧张地答：“是！”
顾承泽走进了办公室。
高阳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随口八卦：“奇怪，黎特助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班？是不是生病了？”
顾承泽猛地抬头：“你们关系很好吗？”
高阳有了上次的教训，连忙否认，连连摆手：“不不不，不好，非常一般，就是偶尔会一起吃午饭。可她今天没来，我的午饭搭档没人了。”
顾承泽强撑面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去哪里了？”
高阳坚定地摇头：“完全不知道，我遵照您的规定，绝对不会过问黎特助的私生活！”
顾承泽十分生气但无法反驳，毕竟他的确曾明确对高阳提出过这个要求。
“总裁，你和黎特助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顾承泽没好气地瞪了高阳一眼：“胡说什么？我问你，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平常喜欢去哪些地方？”
高阳赔笑：“这个……黎特助怎么会跟我说啊？”
顾承泽见他想都没想，十分不满：“你仔细回想一下再回答！”
高阳认真想了一下：“女人嘛，平常最喜欢去的三个地方，第一：商场；第二： 商场；第三，还是商场！哦，不对，我们就是商场啊……总裁，你把黎特助怎么了啊？气得她今天连班都不上了！”
顾承泽气得拿起手中的文件，作势要打高阳：“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高阳觉得十分委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顾承泽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前台小姐的声音：“总裁您好，黎特助刚刚经过前台！”
“我知道了！”顾承泽说完摁掉电话，抬头看高阳：“你可以出去了。”
“哇，过河拆桥啊……”
顾承泽拿起文件作势要打他，高阳忙一溜烟地逃了出去。
晏书辞职遭拒
人事部，黎晏书将一封辞职信放在人事总监的面前。
人事总监看见“辞职信”三个字笑了：“这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呢？”
黎晏书平静地答道：“想先休息一阵，这段时间，一直承蒙您的照顾。”
人事总监继续笑：“哪里，哪里，都说员工辞职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钱没给够，要么就是心里不舒服，你是哪一种？”
黎晏书苦笑：“我应该是，心里不舒服吧。”
人事总监恍然大悟状：“这样啊，你稍微等我一下。”
黎晏书点点头。
人事总监走出去后没过多久又走了回来，重新坐回黎晏书对面：“这样，既然是心里不舒服，那作为我来说，就需要深深地反省了。”
黎晏书解释道：“跟您没关系……”
人事总监摇头：“我是公司的人事总监，任何一个员工的加入和离开，都和我有关系。更何况你还是我们Newface的首席设计师，也曾为公司做出过巨大贡献。现在你提出辞职，如果我们给不出一个好的解释，那么我也要被问责。”
黎晏书无语了：“那怎么办？”
人事总监将辞职信推到黎晏书面前：“你的辞职信，我暂时不能接，你是直接汇报给总裁的，还是交给总裁吧。”
黎晏书叹了口气，抓起辞职信大步走向顾承泽的办公室。恰好顾承泽从里面打开门，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顾承泽愣了一下后笑了：“正要去找你，快进来。”
顾承泽说着想要拉黎晏书的手，却被黎晏书冷冷地躲开。
黎晏书从包里拿出辞职信扔到顾承泽的桌上，冷着脸不说话。
顾承泽看也不看，直接拿起来撕掉。
黎晏书诧异地看着他：“顾承泽你干什么？”
顾承泽将手里的碎纸扔进垃圾桶里：“我不同意你辞职！”
“你凭什么不同意，就算你是盛虹集团的总裁，也没有禁锢员工人身自由的权利。”
“你和盛虹签有合约的，五年之内都不能离开，否则……”
“否则怎样？你要起诉我吗？”
顾承泽点头：“如果情况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的！”
黎晏书气得舌头都打结了：“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假如威胁可以让你留下来的话，那么我就是在威胁你。”
“顾承泽，你欺骗了我的感情还不够，还要把我留下来折磨我吗？”
顾承泽叹气：“把你留下来，是让你有时间了解事情的真相。你仔细想想，你真觉得我是在欺骗你的感情吗？”
黎晏书一听这话，委屈得眼圈发红：“我不想回想，也不能去回想，我一回想，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晏书，你冷静一点！”
“不要跟我说冷静，我不是你，可以冷静地分析利弊，冷静得可以连感情都拿来利用，我不是你，我做不到！”黎晏书气得转身，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顾承泽从背后抱住了黎晏书。
黎晏书挣脱不开：“你放开我。”
“我不放，你现在头脑不清醒，不把你困住，你恐怕不会愿意好好听我解释。”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虽然董事长确实对我提出过那个计划，但那并不是我追求你的主要原因……”
黎晏书冷笑着抹去眼角的泪珠：“不是主要原因？看来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原因了？”
顾承泽将黎晏书转过来面对自己：“你为什么一定要曲解我的意思呢？”
“七年前，我离开顾瑾昀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一生一世也不要跟顾家人有任何牵扯……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可我想不到……没想到你比他更坏，你就是个无耻的骗子！”
顾承泽无法接受这样的指责：“我是骗子？那你是什么？你不是也对我说过很多谎话吗？为什么你说谎就可以？我并没有对你说过谎，反而是骗子？”
“你欺骗我的感情，比说谎更可恶！”
“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感情，哪怕我的动机不纯，但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我不想听，你别说了！”
黎晏书说着，突然打了顾承泽一个耳光。这一下，两个人都愣住了。黎晏书也被自己的举动震惊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才转身往外走去。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其实是你的敌人
顾瑾昀到处找不到黎晏书，只好去找韩君瑶。前台小姐通报后，韩君瑶的第一反应是掏出化妆镜补妆，补完之后才摁下座机的通话键，吩咐：“请他进来。”
稍后，女秘书推开门，恭敬地把顾瑾昀请了进去。
韩君瑶微笑着站起身来：“真是稀客，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的办公室。”
顾瑾昀没空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黎晏书和你联系过吗？ ”
韩君瑶友善的笑容在脸上僵住，冷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原来又是关于黎晏书。黎晏书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她一有点什么动静，仿佛就要天下大乱了？”
顾瑾昀叹气：“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她到底有没有联系过你？”
“我是她的保姆还是她的助理？就算她联系我了，我又凭什么告诉你呢？”
顾瑾昀烦躁地挠头：“唉，我就是随便问一下，你干吗这么大的反应？”
“这种话你在电话里问就可以了，还特地跑过来，难道是怕我把她藏起来了吗？”
“没有啊！我昨晚才知道，原来小叔是因为奶奶的命令才去追求黎晏书的，我听到这件事都觉得很气愤，你想想晏书的心情……换成我是她，一定气死了。”
韩君瑶想到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 有些内疚， 却兀自嘴硬：“谁让她自不量力……”
“行了吧你！够了啊！”顾瑾昀打断她的话，“晏书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大家都找不到她！一般女孩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和闺密聊，可晏书貌似没什么女性朋友，我就想到了你，所以就来问问你。”
韩君瑶不屑：“我可不是她的闺密！她心情好不好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哼！她心情不好，我的心情还不好呢！”
顾瑾昀不解地看向韩君瑶：“你的心情不好吗？刚刚看你笑得还挺开心的样子，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谁又惹你了？”
韩君瑶被他这么一说，怒火顿时升级：“你！就是你——顾、瑾、昀惹到我了！我警告你顾瑾昀，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黎晏书这三个字，更不要问我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因为我全都没兴趣！不知道！”
顾瑾昀依然不在状态：“是是是！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们总还是一家人，总该……”
“谁跟她是一家人？你走！立刻给我出去！”
“哎，你别推我呀，我知道了，我自己会走的！”
韩君瑶将顾瑾昀从办公室里推出去，秘书此时正好端了一杯咖啡进来，和顾瑾昀迎面一撞，咖啡全都泼在了顾瑾昀的身上。
“活该！”韩君瑶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用力摔上了办公室的门。
夜色初临，韩君瑶坐在车里，脑海里却不断回响起顾瑾昀白天说的话。
终于，她轻轻叹气摇头，将车子开往一个老旧的游乐场。
游乐场里，黎晏书一个人坐在跷跷板上，仰头望着半空中旋转的摩天轮。突然，她所坐的跷跷板翘了起来，吓了她一跳。黎晏书转头发现韩君瑶坐在另一侧冷笑着看她，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