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孤独探戈
顾承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又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二点了。但是，黎晏书还没有回来，他又焦虑又担忧，拨打电话，却被挂断。顾承泽气得咬牙切齿，抓起一把雨伞跑了出去。
这时，黎晏书因为喝多了啤酒，躺在David家的沙发里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她一看时间，快八点了，赶紧回去洗漱。她轻轻推开房门，先探头进来看了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正准备喝。
顾承泽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终于回来了！”
黎晏书吓了一跳，差点呛到，转身看到顾承泽站在身后，正冷冰冰地看着她：“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昨天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顾承泽怒喝：“回答我的问题！”
黎晏书难得见到他这么狂暴，不敢放肆，老实回答道：“我喝了酒，就在David家睡着了，没听到电话。”
顾承泽愤怒至极：“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家里留宿，还喝醉了酒，黎晏书，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还是不是个女人？你的这种行为愚蠢透顶，缺乏一个女性最起码的教养，既不自重也不自爱，我真是疯了才会担心你！”
他这一番话也把黎晏书给气疯了，她大声吼道：“是啊，我没教养，不自爱又不自重，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承泽怒喝：“你住在我家，就跟我有关系。”
黎晏书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
“不用你管。”
顾承泽冷笑：“除了会离家出走，你还会什么？”
黎晏书气得摔门而出，跑到便利店里从货架上拿了一个三明治和一瓶饮料，到柜台结账：“可以手机支付吗？我没带现金。”
收银员面无表情：“可以，把二维码给我扫一下。”
“稍等一下。”
黎晏书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手机屏保是她本人的一张照片。收银员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在看到那张照片时愣了一下。
黎晏书打开二维码，把手机递了过去，发现收银员盯着自己的脸，她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梳洗，连忙用手指擦了擦眼角，又道：“请帮我把三明治加热一下。”
收银员扫完码，转身一边去加热三明治，一边回头打量她。
黎晏书奇了，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收银员笑道：“没有。只是，昨天晚上有位先生拿着照片来这里找过你。”
黎晏书愣住了：“不会吧？你确定是找我？”
收银员点了点头：“昨晚我值夜班，又下大雨，没什么顾客，而且他拿的那张照片，就是你手机屏幕上的这张照片。”他说完，把装着三明治和饮料的塑料袋递给她。
黎晏书怔怔地接过了塑料袋，走出了便利店，暗自琢磨：“难道是顾承泽找我？”转念又一想，“他有这么好心！”再仔细一想，“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黎晏书一边走，一边嘀咕，一边撕开三明治的包装，吃了起来。大街上，有一名环卫工人在垃圾桶旁捡破烂。黎晏书走过去扔垃圾。
环卫工人忽然叫住了她：“哎！小姑娘，是你啊！”
黎晏书回头，十分诧异：“阿姨，你认识我？”
环卫工人笑道：“昨晚有个高高瘦瘦的大帅哥，冒着大雨到处找你。”
黎晏书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她怎么也想不通，顾承泽这样一个又挑剔又有洁癖又有强迫症的人，居然会在下着大雨的夜晚跑出去寻找自己，她自认自己也没有重要到这个地步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觉得好像自己亏欠了顾承泽似的。
她想了一下，又跑回便利店里买了一份早餐，然后往回走。她刚走进小区楼下，就看到顾承泽提着公文包走了出来，黎晏书一看到他，连忙笑着跑了过来。
顾承泽看见了她，就当没看见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的汽车。
黎晏书迎上去，讨好地递上塑料袋：“我刚刚去买早餐了，也给你买了一份，喏！”
顾承泽冷着脸，看也不看，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正要关门，黎晏书一把拉着门赔笑：“是，我知道我昨天晚上没回来，害你担心了。这份早餐就当是我赔罪了，你收下吧，收下就当我们扯平了。”
顾承泽一脸不耐烦，将她的手往后一推，早餐被甩了出去，掉在了地上。
黎晏书愣了一下。
顾承泽趁机关上车门，发动机轰鸣声响起，车子开了出去。
黎晏书一向是百折不挠的，她要道歉，别人不接受都不行。
Helena在影棚里拍摄，对着镜头摆出各种造型。顾承泽带着高阳走了进去，在旁观看。Helena看到他，造型摆得更加妩媚撩人。
突然，黎晏书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摄影棚。
众人纷纷侧目。
顾承泽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了回来。
黎晏书的那杯咖啡本来是给自己买的，已经喝了两口，看到顾承泽在现场，立刻把盖子上面的口红印擦拭掉，端着它上前献殷勤：“总裁，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咖啡，尝尝吧……”
顾承泽面无表情地挥手，示意她走开。
黎晏书死乞白赖地装可怜：“我端着这杯咖啡走了整整三条街，你就看在我的一片诚意的分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顾承泽冷冷道：“你就是端着一个咖啡机走了三十条街，都跟我没关系。离我远点，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黎晏书郁闷地走到一边：“不喝拉倒，我自己喝。”她气愤地喝了一大口。
这时，摄影师叫停，请顾承泽过去到电脑上看照片。
Helena裹上外套，踩着高跟鞋，走到了黎晏书跟前，傲慢地用下巴将她打量了一番，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长得不怎么样，眼光倒不错，可惜癞蛤蟆是注定吃不到天鹅肉的。”
黎晏书一愣：“什么意思？”
“你刚刚对顾承泽耍的小把戏，我都看到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像顾承泽这种级别的男人，不是你可以妄想的。”
她说完一扭头走向顾承泽，黎晏书看着她的背影，满脸黑线。
Helena风姿绰约地走到顾承泽身边，和他一起看照片：“怎么样，顾先生？你还满意吗？”
顾承泽头也不抬：“还行！”
“顾先生，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抱歉！我中午有约了！”
Helena顿时脸色难看，觉得没面子：“顾先生，我对产品发布会的细节还有一些疑问，所以想和你探讨一下，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Helena小姐有什么疑问，不妨现在就提出来。”顾承泽说着就转身对着黎晏书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招呼她过去。
黎晏书忍气吞声地走了过来。
顾承泽对Helena说道：“她是发布会的负责人，你有疑问尽管对她讲，我还有事，先失陪了！”他说完，丝毫不给她机会就转身离开了
Helena瞪着他的背影，又气又窘：“有没有搞错？他，他这是什么态度？”
高阳好心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Helena小姐，总裁中午确实有约了。”
Helena怒道：“那又怎么样？我可是Helena！还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我。”
高阳赔笑道：“您别生气，我们总裁是那种去洗手间都有严格时间规划的人。如果您还有意邀总裁吃饭，可以提前给我打电话预约，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他递上名片。
Helena愤怒至极，抬起袖子，将他的名片扫飞，怒气冲冲地走了。
摄影师叫道：“Helena小姐，咱们下面还有两组……”
“我现在觉得不舒服，需要休息！”Helena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摄影棚。
黎晏书连忙去追她：“Helena小姐？Helena小姐！”
Helena已经上了外面的保姆车，离开了。
黎晏书无奈叹息，只好让工作人员先收工，改天再拍，自己也叫车回了公司。
午餐时间，黎晏书从办公楼里出来，准备到常去的餐馆吃个午饭，路过大楼转角的咖啡店，看到高阳坐在里面，样子鬼鬼祟祟的，用菜单遮盖着脸，不时移开菜单探头窥视什么。
黎晏书好奇心起，就走了进去，当高阳再次移开菜单时，眼前忽然现出黎晏书的脸，他吓了一跳，抚胸道：“你吓死我了！”
黎晏书问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嘘——”高阳拉着黎晏书坐下，抬下巴示意，小声说，“总裁在相亲。”
黎晏书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顺着高阳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里面的另一张桌子上，顾承泽和一名年轻女子相对而坐。那女子一张假脸，全身名牌，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
黎晏书很替顾承泽不值：“不是吧？以他的性格，相亲之前难道不先看看女方的照片吗？”
高阳嗤笑：“就是因为他这性格，几乎把圈内稍有姿色的富家女都得罪光了，这个已经是目前还愿意跟他相亲的对象中比较好看的了。”
黎晏书顿时无言以对。
那相亲女端着咖啡杯，看着顾承泽，嘴边挂着一丝微微的笑意，仿若十分矜持，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把高阳和黎晏书都吓了一跳。
她说的是：“顾先生，你猜猜我现在穿的内衣是什么牌子？”
顾承泽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相亲女看着他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Newface，我穿的是Newface。”
顾承泽端起桌子上的饮料，刚准备喝，闻言又放了下来。
“没想到吧？像我这样从来都只穿名牌的人居然会穿你们的内衣？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平常不是这么体贴的人。”
顾承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双手环臂往后靠了靠。
“我在网上看到了你和Helena的传闻，是真的吗？”
顾承泽不置可否。
“我听说她的脸和胸都动过刀子，是真的吗？”
“抱歉，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那她本人漂亮吗？”
顾承泽沉默片刻、点头：“漂亮。”
相亲女很不满：“比我还漂亮吗？”
顾承泽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
相亲女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你说什么？！”
咖啡厅的众人全都把视线投了过去。
黎晏书也是精神一振，高阳却紧张了起来：“不好！总裁要遭殃！”
“怎么？”
“他因为说话太直接，三次被泼了咖啡，两次被泼了红酒，还有一次人家直接将牛排泼在他的脸上。”
黎晏书“扑哧”一声笑了。
“那次他差点把自己的脸都洗破了。”
黎晏书笑得发抖。
这时，那名相亲女已经气愤地站了起来，指着他：“顾承泽，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顾承泽十分尴尬，看看周围，道：“周小姐，拜托你坐下来说话……”
“外界都在传你和她的绯闻，看来都是真的，既然这样，你还约我喝咖啡，莫非是贪图我家的财产？”
“贪图你家的财产？”顾承泽气笑了，“也许吧！毕竟我也不敢贪图你的美貌啊。”
闻言，高阳和黎晏书一起张大了嘴巴。
相亲女指着他说不出话：“你，你……”
顾承泽一脸无辜的表情。
相亲女伸手端起了咖啡杯，正准备泼过去，却发现里面没有咖啡了。她愣了一下，又伸手去拿顾承泽的饮料，忽然，凭空冒出一只手抢走了那杯饮料。相亲女愤怒地抬头，看到黎晏书正仰头“咕噜咕噜”将那杯饮料灌进了肚子里。
相亲女呆了一下：“你，你谁呀？”
黎晏书放下杯子，微笑着道：“您好小姐，我是顾总的助理，我叫……”
“滚开啊！”相亲女一把将她推开，气呼呼地提着挎包走了。
黎晏书对高阳做了一个惊叹的表情，然后转身，向顾承泽邀功：“哇，刚刚好惊险，幸亏我……”
顾承泽打断她：“你为什么要气走我的相亲对象？”
黎晏书一脸的不可思议：“我气走了她？你确定吗？”
“你出现后她才离开的！”
“……”
黎晏书一脸无语的表情。
顾承泽拿起桌子上的账单，朝里面放了一百块钱，递给了一旁站着的服务员。
服务员礼貌地提醒：“先生，一共是一百七十八元。”
顾承泽指了指黎晏书：“果汁找这位小姐买单。”
“什么？”
顾承泽站起身来，扣一下西装纽扣，面无表情地说道：“果汁我都没动过，全都被你喝了，所以由你来付钱，合情合理。”说完，他抬脚离开了。
黎晏书一脸震惊地站在那里：什么叫吃力不讨好，这就是啊！！
晚上，顾承泽下班刚回到家，就闻到一阵饭香，走进来，看到饭桌上有三菜一汤。黎晏书又从厨房里端着刚出锅的红烧鱼，放到了餐桌中间，然后就像没看见他，旁若无人地坐下来吃饭。
顾承泽停下来，看了看饭菜，静默片刻，转身上楼。
黎晏书一见，道：“要是还没吃的话，就一起吃吧？”
顾承泽于是放下包，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抽出桌子上的湿巾，开始擦手。
黎晏书继续道：“但是有个条件……”
顾承泽擦手动作一顿，挑眉看她。
黎晏书笑道：“吃了我的饭菜，就等于接受了我的道歉，不许再生气了。”
顾承泽淡淡一笑：“首先，这些饭菜的主人是我，我吃与不吃，都不要经过你的允许；其次，你不必向我道歉，因为我反正也没打算原谅你。”
“你这个人还真是小气，我都已经再三道歉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只好继续小气下去了。”
黎晏书放下碗筷，站起身来：“你……”
“怎么？又要离家出走啊？你们女人除了这一招还会不会别的？”
“我们女人？”黎晏书嗤笑，“说得好像你很了解女人似的。你有过女朋友吗？谈过恋爱吗？你相亲失败了多少次？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你们女人！”
“我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你……你这样瞎打比方，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黎晏书气得转身离开餐厅。
“记住！下次再离家出走，必须在十二点前回来，这是我家的规矩。”他说完拿起筷子，加了一块鱼放进嘴里。
黎晏书想了一下，转身瞪着他，忽然道：“那个鱼已经死掉两天了。”
顾承泽立刻就吐了出来，对她怒目而视。
黎晏书笑了：“我骗你的。”
顾承泽生气：“你——”
“我问你，你昨晚冒着大雨跑出去找我，是因为担心我吗？”
“你想多了，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心，就算是丢了小猫小狗，我也会去找的，不过，像你这样自私又没有责任感的人肯定是无法理解的。”
“担心我就直说吗，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啊，真是的。”说完她转身进房。
顾承泽欲辩而无人。
第二天，顾承泽一进办公室，就迎来了顾瑾昀的抱怨。
顾承泽叹息道：“自从你来了公司上班，我的工作效率随着你每次的开关门在明显下降。”
顾瑾昀垂头丧气地坐到沙发里：“黎晏书这两天都不理我了，到底是为什么呀？”
“因为她发现了我们俩的协议。”
“什么？！难怪她突然不理我了。小叔，你也太不小心了，这种协议你应该收藏好，怎么能让她发现呢？”
顾承泽刚要说话，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高阳推门而入：“总裁，Helena小姐在影棚闹了起来，拒绝拍摄，要求跟你沟通。”
“我知道了！”
高阳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顾承泽看向顾瑾昀：“你还坐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啊！”
“为什么是我？我听得很清楚，她要求和你沟通。”
“我们可是有过协议的，我帮你了解黎晏书，你好好经营公司，现在这种情况当然应该你去解决了。”
“可是你都搞砸了，黎晏书已经知道了。”
顾承泽抬手阻止他：“首先，我没有搞砸，因为我明确地履行了我的义务；其次，协议并没有规定黎晏书不能知道协议内容。所以，现在轮到你履行你的义务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如果……”
顾承泽打断他，问道：“Helena项目的负责人是谁？”
顾瑾昀一怔：“黎晏书啊。”
“Helena拒绝拍摄，谁最头疼？”
“黎晏书？”
“你解决了Helena的问题，谁最开心？”
顾瑾昀恍然大悟，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啊，曲线救国，我懂了，我这就过去！”
顾承泽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
摄影棚。
顾瑾昀刚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听到Helena一声怒吼：“滚出去！”紧接着，有个什么东西迎面飞过来，打在了他的脸上。
顾瑾昀抓住一看，是胸罩，苦笑一声，走了进来：“哎哟！谁又惹我们Helena小姐不高兴了！”
Helena看到是他，态度缓和了下来，嗔道：“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不开心，我当然得来看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都被我赶走了！”
顾瑾昀笑道：“你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快别生气了！生气对皮肤不好，来来来，先吃点水果。”说着，他把茶几上的果盘端到她的面前。
Helena盯着他看，笑道：“行啊顾瑾昀，你什么时候修炼出来的耐心，竟然还学会哄人了。该不是因为那个黎晏书吧？”
顾瑾昀怔了一下，也笑了：“跟她有什么关系，你真会开玩笑。”
“还不承认，你当我是瞎子吗？！”
“我实话对你说了吧，就Newface的产品销量，我是和人打过赌、签过协议的，必须完成制定的销售指标，要完成指标，就必须要宣传的配合，宣传则需要你的配合，所以，我的大小姐，你就帮帮忙……算我顾瑾昀欠你一个人情，行了吧？”
Helena听了他这么说，态度就大大不同了，瞥了他一眼，笑着起身走了出去。
工作人员正唉声叹气，一筹莫展，突然，Helena走了出来，全都是精神一振。
顾瑾昀喊了一句：“大家准备开工。”
众人立刻忙碌了起来。
顾瑾昀走到黎晏书的身边，得意地邀功：“帮你搞定了，怎么谢我？”
黎晏书没好气地说：“什么叫帮我？你自己家的公司，应该叫分内之事。”
“要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
“那我也不领情。”
“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居然还敢跟我谈良心，我现在没空理你，回头再跟你算账。”
顾瑾昀笑了：“好啊，我等着你，我不怕你来找我算账，就怕你不理我。”
黎晏书白了他一眼，去忙工作了。
随着Helena广告宣传片的大规模地投放，配合Newface的线上活动，产品销量有了极为显著的提升，三天后，销量突破了千万。顾瑾昀大为兴奋，等不及开庆功宴，先拉上了顾承泽和黎晏书到公司的天台上喝啤酒，三个人对着城市的璀璨夜景，举罐痛饮。
顾瑾昀感叹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工作也可以变得很有趣……”
顾承泽抓住机会说教：“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是其他东西无法取代的。瑾昀，你这次做得非常好，希望你不要骄傲，再接再厉，将……”
黎晏书觉得他实在是大煞风景，鼓掌道：“感谢教导主任顾老师如此无聊的发言！”
顾承泽无奈地瞪了黎晏书一眼。
顾瑾昀笑了：“还别说，小叔你刚才的语气、语调还真像我们当年的教导主任。哎，你还记得吗，他有次考前动员大会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提到学生时代的事，黎晏书也大笑了起来，补充道：“还有那次全校师生大会，他说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然后就忘词了，整个会场安静了足有半分钟，之后他竟然好意思说‘后面的你们都知道了吧，我就不说了！’”
顾瑾昀一边笑，一边点头：“记得记得。”
顾承泽看着他们，忽然有一种落寞的、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于是转过头去默默喝酒。
黎晏书觉察到他的情绪，问道：“喂，总裁，你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顾承泽回头看她，还没说话，顾瑾昀抢先回答：“他啊，‘三好学生’弱爆了，根本不够形容他，每次期末的学校表彰大会，他基本就回不到座位上，会一遍一遍又一遍地上台领奖。”
黎晏书惊叹：“哇！原来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啊，厉害厉害！”紧接着她又调侃他说，“那你在学校得有多烦人啊，同学们能喜欢你吗？”
顾承泽淡淡一笑：“我一向不被别人的喜好所左右。”
顾瑾昀在旁爆料：“没有啊，小叔很受女孩子欢迎的，曾经有个女同学给他写了一学期的情书，结果他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黎晏书再次惊叹：“不是吧？这么残忍？！”
“因为那些情书他根本没有看过。”
“总裁，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顾承泽回给她一个无聊的眼神，仰头喝酒。
“你总不会喜欢男孩子吧？”
顾承泽听了这话，顿时被一口酒给呛着了，咳嗽起来。
顾瑾昀和黎晏书哈哈大笑。
Newface的销量持续走高，顾瑾昀作为首席执行官自然功不可没，当顾承泽把公司的业绩和瑾昀的表现汇报给顾太太的时候，顾太太简直不能更满意了。
“瑾昀这次表现很好，非常争气，我很满意。”
“我相信他已经体会到工作的乐趣了，最近都表现得非常积极，甚至开始研究市场，正在着手准备下一季度的计划书。”
“他刚刚入行，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你要多帮他。”
“我会的。”
“这件事你也做得不错。”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上次的任命仪式，顾瑾昀没有参加，我想借着这次良好的销售业绩，给他举办一个正式的任职仪式。一来让他有点使命感，二来让他有点主人翁意识，毕竟他是盛虹未来的主人吗。”
“这个想法不错。”
“那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吧。”
“好的。”
顾承泽离开顾家，回到公司，把这个消息转达给顾瑾昀的时候，顾瑾昀并不是十分乐意。
“什么任职仪式？”
“这是董事长的意思，也是对你工作成果的肯定啊。”
“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外面有谁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是，外面都知道你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现在，是时候让公众认识你的另一面了，才华和能力完全不输颜值。”
顾瑾昀笑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最近烦着呢。”
“你有哪一天是不烦的？这是因为你太闲的缘故。”
“黎晏书她不理我。”
“你帮她摆平了Helena，她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
“原谅我有什么用？我是要她做我的女朋友！”
“抱歉，这个我帮不了你，这也不在我们的协议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