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点点头,乘着紫月萱离去。
池迟刚回身,就发现13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看着她,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个东西,小心而珍重地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13静静地继续给池迟烤着吃的,自己也慢慢地吃着,不知道是不是炭火的原因,面颊和耳朵都粉红粉红的,很是可爱。
池迟看着手中一个类似MP3的东西,没有找到耳机在哪里,一时不知道13的用意。
13忽然在对面开口说:“你知道阿飞的小蝴蝶吗?”
“啊?”阿飞的小蝴蝶?这是什么东东啊?阿飞是谁?小蝴蝶是说的普通蝴蝶还是人的名字啊?
池迟想了想,揣摩着问道:“阿飞…是指小李飞刀上的阿飞吗?”
13一脸别扭地指指那个东西说,是这边的微型录音设备,放到耳边的时候,两侧一挤压就能打开和关闭。
“那这里面?”池迟指着那录音装备不敢置信般地询问着。
“嗯。”13郑重地点头说,“有我对你说的话,你能不能回去再听?”
池迟哪里还忍得住?13还没说完,就拿起来放到耳边打开了。
里面…13…居然在唱歌…略略沙哑苍凉的嗓音郑重其事地诉说着什么…
看不见,终点
绚烂的眼,深红的眼,寂静诱惑的一切
听不见,是非
身在这一个混沌的世界,一路就向下坠
发现,突然间,触碰,你指间
还有机会能够感觉,爱一个人的纯粹
你是我的小蝴蝶,我是你的小阿飞
你停在我的肩,依偎在我耳边,从此我不再撒野
我说我的小蝴蝶,我可以为你改变
只要你愿意给,我绝不会食言
不浪费你的爱你的美
多一点新鲜
我把玫瑰全都染黑,铺满在你的床沿
再一点时间
我要将你刺到我的心弦,陪我直到永远
纪念每一天,守护每一夜
无怨无悔,为你奉献我仅有的一切
诡异·溺水湖
玛雅谷和玛雅城的会谈,一直进行了一个月的时间,双方才暂时达到了共识,开始通力合作寻找第十三个水晶头骨的下落。这个行动被命名为“神示传说”,旨在通过神示内容,最后找到传说中的第十三个水晶头骨。
池迟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没笑出来,“神示传说”不就是“神是传说”么?
自从13用一个微型录音机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池迟从心里往外地高兴起来,就是刻意矜持的时候,也掩藏不住眉梢眼角透出来的幸福光芒。还有她的目光,水盈盈笑呵呵,温柔幸福含蓄,现在凤尾都不敢直看着她的眼睛说话,怕她浓浓的幸福彰显自己的孤独落寞。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关心凤尾的,池迟遇到过好几次,兰樱月静静地跟在凤尾身后,眼睛里的光采就和自己默默看着13的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不是难道了,兰樱月看来是看上了凤尾。不过凤尾好像并没有注意或者故意视而不见的样子。
其实“神示传说”这是个拼凑的名字,玛雅谷那方面的小队是“神示”小队,成员有凤尾、代出云、兰樱月,还有后来加入的苏七;玛雅城这边是“传说”小队,成员是池迟、13、柒柒、希丝卡,还有青鸟和锦凰。两个小队分头行动,但信息共享,分别从两个方面着手去寻找第十三个水晶头骨。而王子则负责科学技术那边,太空逃生站的进一步完善。
对了,“传说”小队里还有那盆双生花,说来也怪,这花在一个月的会谈期间,长得飞快,竟然已经结出了两个小小的花苞。每到休息的时刻,池迟凝视着同一茎上一左一右两个一模一样的花苞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天,池迟乘着紫月萱,锦凰载着13,青鸟载着希丝卡,柒柒御起法杖,四个人来到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泊边休息。
紫月萱自动自发地弯成了繁复的藤椅样子,池迟懒洋洋地靠在上面打盹。原来飞得时间长了,也是件很累人的事情。
13一直边吃东西边默默地注视着湖泊,柒柒倒是精神很好的样子,悄悄地走到13身边,塞给13一个什么东西。
13回过神来,抚抚她的头发,然后丢了一个到嘴里,接着走到池迟这边来,伸过手来,手心里是一个红通通的小果子,长得有点像樱桃,却大了许多。
柒柒红着小脸跑过来,赶紧解释说:“都有的,池姨的也有的,还有希丝卡的,我只是,我只是先给了13叔。”说着赶紧从怀里翻翻,又掏出了几个果子来。
希丝卡走过来,不客气地捏起一个丢进嘴里,边嚼边说:“嗯,这山里醉挺有味儿啊,长得个头也不小。圣女大人从哪找到的啊?”
“就是那边刚才过来的悬崖上。”柒柒回手一指说,“肯定是位置太偏,陡峭得很,所以每年都长到自然成熟吧。我眼尖,看到万绿丛中一抹红,知道是野果,就率先向着那个方向冲过去了。”
“山里醉,是什么果子啊?名字很奇怪。”池迟捏起红通通的小野果,翻来覆去看了看,确认是自己并不认识的果子。
“哎呀!”希丝卡忽然惊叫了一声。几个人赶紧看过去,只见她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竟然有点着急到语无伦次地地步了。在原地跺着脚,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池迟站起身来,紫月萱像鞭子一般,唰地抽了过去,希丝卡灵巧地一躲跳到远处,诧异地看向池迟,不明白神女为何要攻击她。
池迟无奈地说:“行了,现在正常了。刚才你吓死人了,好像一下子失心疯了似的,又跳又狂喜的。到底是怎么了?”
这边希丝卡也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不过她似乎仍旧是激动得有点失常,这里四下无人,她说话的声音却极低,且神神秘秘的,几个人几乎围成了一团,才听到她小心翼翼地说着:“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说完她从柒柒怀里拿出一颗果子说,“神女大人有所不知,这种山里醉,是一种用来酿酒的野果,除了果子的味道之外,本身就带着一股醉人的甜香,是不可多得的天然酿酒原料。这种果子的成熟期是秋末,而这里,并没有独立设置保护野生植物的气候区,而整个结界内的玛雅是春末夏初的气候氛围,所以一般野生的山里醉没有自然成熟的,都是青白色刚泛红的时候就算熟了,然后会被附近居民摘了吃掉了。就算悬崖边的山里醉因为地理位置奇特不易被采摘的原因,而导致生长期大大的延长,但是顶多也就是泛出少半个微红就到极点了。而这颗果子,神女大人你看,全体都是红通通的,果蒂都已经干瘪松垮,就算柒柒没有摘掉,它过不了两日也要自然脱落下去了。”
柒柒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不以为然地说:“哎呀,希丝卡,就算这是一颗罕见的成熟的山里醉果子,那又代表什么啊?你是不是要我不要吃掉拿回去供起来啊?”
希丝卡有点轻蔑地瞥瞥柒柒,显然很不以为然,她接着神秘兮兮地说道:“这附近的气候是秋末,大家可以看看周围的树木。神女大人你看,那边的枫叶都红了。”
池迟看过去,果然那边不远的山坡上有几排枫树,叶子也果然是很红了,煞是好看。不过她还是不明白希丝卡究竟要表达什么。
13这时候忽然淡淡地开了口问道:“是不是这个湖的原因?”
希丝卡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些许佩服的神色,然后说道:“中了一半。”
接着她说出了自己的分析结果:“这个湖里,有某件神物在。极有可能,是件上古的神物,因为只有上古的神物才能够干扰周围的气候,催快一季,用以保护周边的生物。我刚才就在推测,假如湖里的神物…就是…我们要找的…第十三个水晶头骨,而它要保护的周围的生物是人的话,好好利用,说不定可以抗拒住同样来自自然界的天灾,给我们一个生存的空间。”
这下子几个人都惊呆了。
池迟讷讷地说:“难道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接着她转头向着13问道,“你刚才怎么猜到是湖里的呢?”
13摇摇头说:“我当然是不知道这些了,不过我看这个湖有些古怪。”
说完13指指周围说:“你们看,周围风不小,湖水却一动也不动。就算是潭死水,这么大的面积,风力之下,总也有些许微波。这个却没有。”
接着13再次苦笑说了一句:“而且这个湖是溺水湖。”
“溺水湖?”柒柒问道,“13叔,什么是溺水湖?”
13捡起一片树叶缓缓走到湖边,扔进湖里,只见树叶只在湖面上稍作停留,然后就缓慢却坚定地沉到了水里。而水面上依旧万分平静,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13指指树叶落下去的地方说:“这就是溺水湖。没有浮力的湖。鹅毛飘不起,树叶也沉底。明白了么?”
柒柒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句:“是不是就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弱水那样的湖?”
“你知道弱水?”池迟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柒柒点点头说:“知道啊。以前师…兰樱月她常说一句话,叫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然后我问她是什么意思,她就详细地给我讲解过。”
池迟八卦的心又上来了,笑呵呵地问道:“哦?这个也给你讲?那她是怎么解释的呢?”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柒柒摇头晃脑地说,“表面的意思是,我可以拥有很多,但是我只愿要那命定的一个。延伸的意思是,对于自己愿意饮的那一瓢,宁可喝到肚子里,永远在一起。也不愿意将之放到三千弱水里,只能看着身影叹息。”
“这…”池迟诧异,这个兰樱月,怎么能这么教孩子呢?而且,听她后面的语气,有点那种“宁可毁掉也不放过”的意味,为什么会这样子呢?难道她有她得不到的东西?有她一段难以忘怀的情事?
这也不对啊,假如真的如此难忘,宁可毁掉也要得到的话,那么应该是很刻骨铭心才对啊,那她怎么会突然又爱上凤尾了啊?这还有什么难忘可言?
池迟的心忽然砰地一跳!不对!难道,难道…她的确就没有忘记…那个她说的“一瓢”就是凤尾不成?!
“柒柒,”池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就像是闲话家常般问道,“这个典故,是你师父兰樱月她…什么时候给你讲解的啊?”
“讲解的时间倒不是很长,也就前年或者去年的样子。”柒柒回忆着说,“不过她说这话可有历史了,从我记事起,就常听到她念叨。”
池迟不语,陷入一片混乱和震惊之中。
而希丝卡在13说完溺水湖的事情后,就注视着湖面发愁。
想了半晌未果,她扭头对着池迟说:“神女大人,溺水湖,水性再好也探不得啊。而且湖面这么大,想必深度也够可以的。就算是岸边摔上长绳,然后抱着石头跳下去,没有潜水设备人可以下潜的深度也是有限的。水晶头骨肯定是沉在水底某处的,说不定还被泥沙掩埋着,不好寻找。这可怎么办啊?守着宝贝,拿不到手里,这种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池迟看看湖面,再看看一直皱着眉头的13,问道:“13,你是不是还有些什么发现?”
13点点头说:“是的。就算是溺水湖,也不应该水波不兴,如此平静。这样的平静,让人觉得很是诡异。”
预兆·静水珠
13注视着平静的湖面,一直在默默沉思着,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将站在池迟胳膊上啄食山里醉果子的锦凰唤了过来。
“锦凰,”13指指水面,“去弄阵风出来,务必要让水面动起来。”
锦凰长嘶一声化成最大身形,飞到湖泊上空,张嘴一吐,一阵强风忽然刮起,风声猎猎,都到了能听到的地步,而直接承受强风袭击的湖水,竟然犹是波澜不惊。
锦凰又试了几次,然后有点垂头丧气地无功而返,连山里醉也不吃了。
池迟见状叹道:“这水里的神物都赶上定海神针了!定海神针也没这么神啊!所谓定海也不是让海波澜不兴啊!”
柒柒忽然拍了拍巴掌说:“哎呀!是了,这湖里的恐怕不是水晶头骨,而是静水神珠啊!”
“静水神珠?”希丝卡自言自语了一下,马上反映了过来,“是了!是了!应该是的!”
“怎么回事?”池迟问了一句,13也侧过头来关注着。
柒柒伸出五指晃晃说:“想哪上古神物如何神奇啊,传世的加上传说的也不过那么几件。刚才我就一个个地将《圣物注》里提到的神物过滤,看这情形和传说中的静水珠很相似啊!这静水珠不单是个能够固定住水的神态的圣物,而且还是传说中巫女参看过去现在未来的水晶球。”
“《圣物注》里可曾提到过什么办法可以得到或者引出静水珠的?”13打断了柒柒的描述,抢着问了一句。
“嘿嘿,”柒柒得意一笑,“不仅是有,而且那样东西我们还带着呢!”
希丝卡走到池迟身边,将双生花搬了过来,小心地走到湖边,以手做容器捧出了一些湖水,滴落到双生花花盆里。
神迹乍现!双生花再次泛出了神隐三光,而在这光芒中一丝水灵灵的蓝光注入了进去,转眼间,双生花一直持续了多天的花骨朵状态,忽然动了动,然后煞是好看整齐地一左一右一个花瓣一个花瓣地开了出来。
这盛开的双生花每朵有四个花瓣,花瓣隐隐呈现透明状态,花瓣中的经络都丝丝可见,而且这脉络中还呈现出一丝微微的蓝色。
接着很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双生花泛出的神隐三光竟然变化成了一只手的形态,并且紧紧地握住了那丝蓝色的光芒。
蓝色的光芒不满地挣扎着,见挣脱不了,就细长了形态,一端被双生花的神隐三光揪着,一端却蔓延到了湖里。神隐三光的光芒立刻就顺着蔓延到湖里的蓝色光,螺旋式的缠绕了过去。
柒柒和希丝卡大喊一声说道:“顺着这光就能找到静水珠!”
池迟闻言,几步到了湖边,一个鱼跃竟然跳了下去!
13面色倏地变作灰白!上前一步,不顾一切地就要跟过去。
此时眼前忽地一花,水中忽然蹿出了某物,绕到了13的手腕上,却是池迟的紫月萱花藤。花藤变得细长了些,显然是跟着蓝光的长度一起变长了,13不敢再动,沉腰扎马,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紫月萱花藤。
“13叔!”柒柒意识到13要跟着跳进去的同时就已经失声喊了起来,并且快步奔了过来,此刻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她不顾一切地扯住了13的衣襟,小手攥得死紧死紧,就怕13一个念头再次跳到那溺水湖里去。
希丝卡也赶了过来,一边帮着13拉紧了紫月萱花藤,一边问13道:“神女大人,可熟识水性?”
13脸色铁青还有点气急败坏,闻言脸色更是难看,僵硬地摇了摇头。
柒柒嘴快地接了一句说:“识水性也白扯啊!这水一点浮力也没有!”说完了才想起了自己说得话是雪上加霜来着,她脑子一转赶紧补充说,“所以池姨才甩出紫月萱给我们,然后才跳下去啊!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把她拉上来!就算不会游泳,跳水之前总是知道闭气的啊!”
希丝卡甚是担忧地看看水面,自言自语似地说:“就算是紫月萱可以无限延长,最终追到了那束蓝光,并且在蓝光的尽头果然就是静水神珠!可是,可是,神女能不能下潜到那么深啊?”
柒柒听到后面,已经着急地很,一边偷看着13的反应,一边猛朝希丝卡递着眼色。怎奈希丝卡忧心失神,只顾着皱着眉头怔怔然地盯着湖面的反应,却半点也没有看到。
13的整个人都僵硬着,那种感觉甚至透过衣服传给了柒柒。
柒柒连看也不敢看13,只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然后镇定地开口说:“13叔!你放心,池姨一定没有事。你要相信她!她不是鲁莽的人,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肯定是她看出了什么,知道必须由她出手,她才会那么做的!你要相信她!”
13继续紧绷着,柒柒的一番劝诫,他似乎都没有听进去,柒柒再次重申了一句:“13叔!你一定要相信池姨!就像她相信你一样的相信她!”
这一句,13听了进去!
因为他忽然振奋起了精神,不再死死地盯着手腕中的紫月萱,而是转头也将目光投向了水里。
柒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了句:“你们想想,我们跟池姨有什么不同?”
“你池姨,是我们的神女大人啊!”希丝卡无奈地回了一句,似乎并不高兴柒柒一直叽叽喳喳的打扰他们现今无比挂怀的心神,但是柒柒虽然年幼,却是她的顶头上司,圣女大人,所以她也不得不回答。
“错!”柒柒眼中闪烁出了坚定的光芒,她指指双生花的花盆说:“是神隐三光啊!我们之中,只有池姨有神隐三光!你们不要光看水面,你们看双生花!看出什么了没啊?”
13和希丝卡都将视线投向了双生花,慢慢地希丝卡说了一句:“这个神隐三光形成的手掌,是不是大了一些?”
13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说了句:“蓝色光束在变粗。”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柒柒兴奋地拍起手掌来:“不错!是蓝光在变粗,也就是说它在缩短啊!这只手在把它往上扯呢!就是速度太慢不仔细看不出来!池姨她一定是看了出来,又听到我们那么说,这才跳到了水里,用自身的神隐三光加固了双生花的光束绳索,牢牢地吸住蓝光的另一端,也就是静水神珠,要把它拉上来!我们要相信池姨!她不会白白去冒险的!她这么做果然有她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13将目光再次投向湖里,此刻已经不再那么僵硬了,他一会儿看看湖面,一会儿仔细看看双生花,眼见着蓝光越来越粗,且过程越来越快,显然是池迟和双生花占了上风,那边马上就支持不住了!
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13喊了一声柒柒,柒柒立刻答应了一声,然后等了半天没见下文。就在柒柒都放弃听的时候,耳中忽然传来一个细微又别扭的声音:“谢谢你。”
柒柒怔了怔,就开心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豪气干云地说了句:“13叔客气了!咱俩谁跟谁啊!”
紫月萱花藤忽然抖动了起来,13得到信号,二话不说,开始往外拽,希丝卡也上前帮忙,柒柒上前几步在湖边守护,天空里一左一右飞着青鸟和锦凰,水面终于因为紫月萱的被拉动而有了些许涟漪,然后紫月萱花藤眼见着越来越粗,终于水面传来声响,池迟露出了水面,却是双目紧闭,人事不省的状态!
坏了!
“快拉!”柒柒首次厉声喝道,“别愣着了!快点!一会儿再震惊吧!”
青鸟和锦凰忽然都飞了过去,爪子抓紧了池迟肩膀处的衣服,一左一右使劲拍着翅膀,将池迟生生地从水里提了出来,轻轻地放到了岸边。
13扑过去,开始做急救。
池迟肯定是因为在水里的时间太长,憋气不住,灌进了水去,好在她即使昏迷了,意志居然十分顽强,不仅没有收回神隐三光,甚至知道死死地攥紧紫月萱绝不松手。
时间似乎一下子变得漫长了起来,终于在13不断地挤压胸腔的努力下,池迟吐出水来。
恢复呼吸的一刹那,神隐三光光芒暴胜,池迟对着13微微笑了一下,面带得色地抬起左手来。
掌心展开。一粒鹌鹑蛋大小浑圆通透泛着蓝光的珠子,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池迟嘴角带笑,捏起那粒珠子举到眼前细细瞅了瞅说道:“看在你最后主动跳过来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恢复原形吧!”
静水神珠闻言膨胀了起来,刹那间就变成了足球大小。在恢复原形的那一刹那,蓝色的光芒映向了双生花,光幕中出现了一行文字。
神示出现了!
柒柒仰脸看着,一字一句地念着:洲外纪实。
然后静水神珠投出的光幕上就如同放映电影一般,开始显现出一系列的图片,并且是动画效果的,虽然没有声音,下面却缀有文字。
池迟他们一幅一幅地看过去,脸上的神色一会儿比一会儿难看起来。
图象·洲外纪
原来她们所说的,那静水神珠同样是巫女水晶球,理由竟然是这样的!透过这珠子可以看到其他地方的影象,甚至有可能是超越时间的影像。
眼前的这景象是按照时间关系递进的。
第一幅:干旱,龟裂的土地,干裂的嘴唇,绝望的眼神;暴雨,连日的暴雨,暴涨的水位,决堤的洪流,被淹的农田和村庄;地震,满地的瓦砾,断壁残垣,微弱的呻吟。
第二幅:大坑。一个个忽然出现的深坑,有的在闹市街头,有的在无人的旷野,直径几米到几百米之间。
第三幅:异象。日食,月全食,流星雨。
第四幅:天气很好的样子,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只是寂静的大街上,空无一人。接着镜头转换到了医院里,二楼的一个走廊里人满为患,楼梯拐角处的指示牌上写着:皮肤科。
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静水珠的光幕上,就如同电视信号不好一般,出现了雪花白屏,再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忽然出现了一个神话传说中才出现过的景象。柒柒和希丝卡可能没有看懂,池迟和13却一目了然,那图像显示的是——女娲补天。
光幕消失,静水珠恢复到了鹌鹑蛋大小的状态,池迟小心地收了起来。
13看向湖水,果然在风的吹拂下,开始荡漾起了微波。
柒柒走到池迟身边说了句:“池姨,这珠子显示的图象是什么意思?”
池迟回过头来,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担忧,缓缓说道:“自然是影像显示前你念出的那几个字了,洲外纪实。这些图象恐怕是洲外已经出现,正在出现,将要出现的一些事件的影像。只不过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中间少去了很大一部分。最后的那副图画,是讲述的女娲补天的神话故事,是中华民族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一个很有名的神话传说。”
“那最后以一副神话传说来结尾,是代表了什么呢?”提问的是希丝卡。
池迟摇摇头,半晌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估计代表的意思是回归原始。”
13宽慰她,接了句话:“也说不定是一切重新开始的意思。”
池迟受到启发,转头问柒柒和希丝卡:“玛雅的五大预言,是玛雅祖先们推算出来的,分别预言了五大文明的消失和更迭状况,称为五个太阳纪。现在我们所处的正是五个太阳纪里的最后一个。关于这个,洲外有两种说法,一个说法是人类将灭亡在2012的一系列天灾人祸中;另一个说法是人类将在2012开始一个全新的不同以往的文明时代。你们可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或者说,是哪种说法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柒柒和希丝卡面面相觑,最后都在池迟希翼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柒柒说道:“这个,实在是超出我们的能力范畴。预测不出来啊。”
希丝卡想想却说道:“第七任神女大人,我是说留有记忆时候的神女大人,曾经为了这个预言早做了很多安排,包括加强玛雅四周的结界,然后在结界外布下盲界来守护,还有制定逃生方案等等。神女向来是我们族中的先知,说不定她这么安排,是得到了神的旨意而未雨绸缪。”
13点点头,然后问了一句:“那个结界我听说了,所谓的盲界又是什么?”
柒柒想了想抢话回道:“啊,就是你们所说的南极死光。遇到这个光之后,视线内一片浓白,近在咫尺的物体也看不到,脚下是什么,下一步是哪里,完全一无所知。”
“这个,我听父亲说过,”池迟插话道,“只是不知道所谓的南极死光,就是视野内一片浓白。我只听说南极死光也是科考工作的危险之一,遇到了就很容易走不出来,掉到冰裂缝什么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