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步步芳华 作者:少辛
文案
上一世她是钮钴禄氏的贴身丫头,她的人生因为钮钴禄氏充满阴霾,最终以惨死终结。
这一世她以相同的身份归来,几百年间的飘荡她早已经脱胎换骨,又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进入胤禛府邸,
她的人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钮钴禄氏欠她的又要如何偿还?
清朝重生女的雍正皇后之路。
说明:说女主是个百科全书也丝毫不夸张,当鬼的那么多年她实在见到了很多,记下了太多,有时候翻
起脑海中的东西连她自己也惊叹,怎么就记下了这么多。
令,女主乃绝色美女,聪明有手段,到最后会不会对胤禛动心,还要看妹子们的意思。
内容标签:清穿 宅斗 重生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殊兰,苏荷,胤禛 ┃ 配角:敏兰,李氏,四福晋,年氏,康熙,后妃,数字军团 ┃ 其它:
1、源头
炎炎夏日,知了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小姐闺房外的树荫下,坐了几个乘凉的丫头,看情形便知是大丫头了,也不知说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都压低声音轻笑了几声,又立即收了声,主子还在睡且心情不好,都不敢太放肆。
苏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圆脸的美夏看见了她轻声道:“你过来也歇会吧,天也怪热的,格格还得睡上半个时辰才会醒。”
苏荷还未说话,如意尖酸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是好心,只怕人家未必领,前个你拼死拼活的求了情,她到好,一醒来就把你推翻在地上,你不是还说你腰疼着吗,这会又充好人。”边说着还将帕子甩了甩。
日头毒辣,晒得的到处都亮的明晃晃的,苏荷的辫子乌压压的,脸蛋娇嫩的漂亮,即便只穿着一身半旧的月蓝色衣裳,头上一件首饰没有,也难以掩盖住她的芳华,尤其是这次醒来,如意总觉得苏荷比着先前又漂亮了,她心里很不舒服。
苏荷笑了笑,像是清莲绽放,开口的声音像是山涧的清泉流过,在这夏日里让人觉得舒爽:“美夏姐姐的好苏荷永远记得。”她看似还是以往的懦弱,便是如意说什么她都不吭声,但还是让几人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翡翠多打量了她几眼,觉得她一颦一笑间隐隐透着几丝大家闺秀的气度,竟不像个二等丫头的样子,
如意哼了一声:“一贯就会装腔作势。”珊瑚看了如意一眼:“你少说几句,格格这会还睡着了,当心吵到格格。”
睡着?苏荷在心里浅笑了笑,如何睡的着,夫人有了身孕着家里的两位格格管家,明年就要选秀,也存心是历练两位格格的意思,奴才们欺生,也想看看这两位格格的斤两,早上去花厅理事,大格格因身体微恙并没有去,二格格去了让众人回话,大约是想立威,有几个老太太的人去的晚了些她便要打板子,身旁的人都求情,她只不理会,不知道怎的竟然推搡了起来,有个年迈的嬷嬷被推倒在地上好巧不巧的连着一旁的花瓶也推倒了,人立时就躺在了摔碎的花瓶渣滓里,见了血了便是出事了,那人还是老太天跟前的老人,有眼尖的人立时跑着去回禀了夫人。
二格格不是嫡女,只是养在夫人伊尔根觉罗氏跟前罢了,跟大格格自然不能比,据看见的人说,夫人的脸色很不好,二格格是她教养的,不管怎么说她脸上也无光。
二格格刚管家就对祖母的下人动手,老太太心里很不喜,只淡淡的一句“心性
还不定”就夺了二格格管家的权利,又让她在屋子里好好的抄佛经。
二格格长得珠圆玉润并不貌美,往常都是以温和好性子著称的,这一次却是失了分寸,坏了自己的名声,且她内里实在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如何睡的着。
苏荷想现如今这样的钮钴禄敏兰,跟后来的钮钴禄敏兰可真是天差地别。
她低垂着眉目,像是秋日里盛开的玉簪花,一步步走向树荫处,竟让众人有些步步生花的错觉。
美夏心里暗暗咂舌,这样貌美有才情的女子可真就甘心一辈子做下人?
屋子里响起了茶碗碎裂的声音,美夏几人心里一紧,如意机灵的推着苏荷道:“去,快去看看格格是怎么了。”
苏荷低着头转身,碎步走了进去,屋子里摆着冰盆,到还算凉爽,穿着里衣的敏兰坐在拔步床头,圆润的脸蛋上有气愤的潮红:“一个个的都偷懒,可是不把我这主子放在眼里?!”
苏荷以为她恨及了钮钴禄敏兰的。
她原本是苏州天河县县令的独女,还有一兄长在外求学,颇得父母疼爱,父母恩爱,兄妹和睦,她过着娇小姐的日子,原本以为也就这样过去了,哪里知道祸从天降,她七岁那年,在外求学的兄长半载未归,再次见面竟看见的是兄长的尸身,她父亲当场晕倒,三日后醒来口不能言不能行动,拖了半月就去世了,母亲伤心过度父亲下葬的那一日一头撞死在了父亲的墓碑上,也不过短短数月,她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又被人骗到京城差点成了青楼妓女,若不是恰巧遇上钮钴禄凌柱动了恻隐之心买下了她做了府里的婢女,她便毁了,她那时即便还小也一直记着钮钴禄家对她的恩情片刻也不敢忘。
做了钮钴禄敏兰跟前的丫头她尽职尽责又一向忠心,夫人看上了她的忠心胆小和貌美,钮钴禄敏兰进雍亲王府的时候带着她一同去了,整整六年不得宠钮钴禄敏兰才极其为难的让她出来侍候了雍正,雍正偏爱汉女,尤其是她这样有些才情又貌美柔弱的女子,只一次便被雍正看在了眼里。
接着她便得了宠,只是这样无名无分的侍候了胤禛,即便是皇子,心里也难免难受,但她微微攒眉的样子却更是惹人怜爱,胤禛屡次宠幸她。
胤禛宠爱了,后院的妻妾们自然不答应了,不敢明着来,却总是想着法子的挤兑钮钴禄,大约都存的是挑拨离间的念头,但真的起了作用,钮钴禄心里本就不自在,
在被人挤兑几分更难忍受,气就撒到了苏荷身上,话里话外的讽刺她忘恩,说她狐媚,有些苦活累活呀让她干,苏荷想着钮钴禄家收留了她就像是给了她命,万事她都忍着,实在苦了累了,也只皱皱眉头,看在钮钴禄眼里便是她已经不满了,心里也存了芥蒂。
不过半年时间苏荷就有了身孕。
她又喜又悲,喜的是她有了孩子,悲的是大抵这一辈子她的孩子也不会叫她一声额娘。
她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钮钴禄,却不知道钮钴禄自听了这消息之后就已经不打算留她的性命。钮钴禄也同时有了身孕。
钮钴禄尽心尽力的保护她的孩子,可怜她觉得今生欠了钮钴禄的一辈子也还不完,福晋要接了她去院子里养胎,她坚决的摇头,为此也算明着开罪了福晋,但她觉得值。
钮钴禄甚至将她的吃食都分给她一半,燕窝人参都随着她的意吃,多少都行,她真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生孩子的时候九死一生,她当时就血崩了,谁知道生出来的孩子竟然是个死胎,钮钴禄生了一个又胖又壮士的小子。
她侥幸活了过来却差点将眼睛哭瞎,男人在爱娇弱的女子,却觉不会喜欢歇斯底里的女子,自此她完全没了宠爱。
那些往常看着恨不得吃了她的人,终于来了机会,变着法子的羞辱她,大冬日的要她去收梅花上的雪,一整日一整日,她穿着单薄的衣裳,手脚冻得肿的极高,高烧差点又要了她的命,钮钴禄却连问都没来问一声。
钮钴禄都不护着她,下头的丫头们也蹬鼻子上脸,她软弱惯了,过的竟然连个粗使的丫头都不如。
她现在都还记得那夜里的大雪,扑簌簌的几乎迷了人的眼睛,看不清前面的人,只觉得都笼罩在一片昏黄惨淡的烛光中,没人的地方一脚踩上去陷进去几乎拔不出来脚,她烧的迷迷糊糊的觉得在活不下去了,却还想着死在空旷的天地之间,愿她下一世做个自在点的人,她拿着白绫站在梅花树下,无意中却听到了屋子里钮钴禄和心腹嬷嬷的说话声。
“四阿哥是苏荷那个小贱人生的,如今看着都有了几分相似,在这样下去迟早有人会起疑心。”
“老奴明白,苏荷留不得了。”
她有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四阿哥是苏荷生的,苏荷是她?那些往日的情景在刹那间一一掠过,她懦弱心善,但不是蠢笨,事情都到了
这一步了她要是在不明白发生了生么,这几十年她便是白活了,她一口气憋在胸中,张嘴就吐出了一口腥热的东西,她知道那是血,她想张口笑,雪灌了她一嘴,猛力拍打着她的脸庞,她的声音嘶哑的像是暗夜里的女鬼彻骨的冰凉。
屋子里的人被惊动,出来查看,看见了苏荷,后来,后来还说什么,她被灭口了,到死都没能看一眼她的孩子…
她成了孤魂飘荡了几百年,看着她的儿子将杀母仇人当走生母万分孝顺,看着钮钴禄敏兰寿终正寝,看着大清一步步走向衰亡,看着八国联军杀进紫禁城,看着中华人名共和国成立,看着改革开放….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回到了康熙四十一年夏天,她还是那个年仅十二岁的苏荷,因为摔坏了钮钴禄的手镯被责罚生病卧床。
她以为她恨钮钴禄敏兰,恨的一定不能自已,但真的见到了她发现她可以很平静,该报得仇她一定会报,但看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有些事情她却早已经将人世看的透彻,上一世的种种不全是钮钴禄一人的错,最终走到要自缢的那一步她自己也有很大的错处,她太懦弱了,将世人想的太简单,后世的宫斗电影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后宅的黑暗根本不是当时尚且无知的她所能想到的。
她平静的跪在地上慢慢的捡起地上的碎片:“是奴婢的不是,格格勿气坏了身子。”
那纤细嫩白的手指跟白色的瓷器放在一起煞是好看,她身上似乎带着一股安抚人的气息,敏兰的喘息慢慢平稳看着跪在地上的苏荷。
敏兰实际年纪也不过十一岁,指给胤禛的时候说是叫十三实际年纪也就是十二岁,放在后世还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但这世道养出的孩子都早熟:“你过来侍候我洗漱。”
“是。”
只一会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苏荷低着头帮着敏兰穿了衣裳,一边细声细气的道:“格格真好看,穿什么衣裳都漂亮。”
敏兰脸上有了几丝笑意:“你如今到是会说话了。”刚说罢她看着又不高兴了起来:“我好看还是大格格好看?”
苏荷站在敏兰身后替敏兰慢慢的梳头:“格格好看。”
“你也哄我!”
苏荷忙道:“旁的说大格格好看的都是想巴结大格格,奴婢不是那样的人,奴婢只说真话的,奴婢赌咒发誓也行的!”
敏兰一贯知道苏荷是个实诚的,本
当是好话,听在她心里慢慢的又多出了别的意思,别人为了巴结大格格,就说大格格比她漂亮,凭什么都是钮钴禄家的姑娘,偏偏就要去巴结敏珠?又想着这一次的事情敏珠就偏巧又恙,到头来是她一个人受罚,敏珠一点事情都没有,她越发心里不舒坦起来,也不吭声。
美夏几人听着里面没有动静,便大着胆子走了进来,见着苏荷竟然给敏兰梳头,如意先不高兴了:“苏荷妹妹的本事确实是见长了。”
美夏已经走了过去接过了苏荷手里的梳子给敏兰梳头:“格格今日少睡了半个时辰。”
“我也睡不着,还要抄经书的。”
几人都不敢接话,珊瑚和翡翠让人打了水又侍候着敏兰洗了手脸,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木槿花开的灿烂,苏荷侍立在一旁看着盛开的木槿浅浅的微笑,可以这样自由自在的呼吸空气感觉阳光真的很惬意。
如意为了讨好敏兰笑着道:“明日格格要去果毅公家赏花,不知道格格要穿什么衣裳,带什么头面?”
敏兰脸上果然见了笑意,如果能入了果毅公夫人的眼,以后定有更多恩惠,比过一个敏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进了皇子的后院当个格格那也不是不可能,若以后在生个阿哥,那可是…
她只要一想到可以比过敏珠,心里立时就舒坦了起来,在镜子里打量了几眼自己才缓缓的起身:“这一季新做的那件葱绿色绣荷花的旗袍,还有那套前几日额娘赏我的一套赤金掐丝珐琅的头面,你看着替我收拾出来。”
“是,格格穿绿色的衣裳最漂亮不过了。”如意笑吟吟的道。
苏荷差点笑出来,白白胖胖又低矮的敏兰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裳简直就如同一颗移动的白菜,在配上那几乎恍花人眼的头面,用矮矬二字形容最贴切不过了。
美夏在一旁微微皱眉,苏荷在一旁轻声的应和:“格格果然越来越有眼光了,要是这样打扮一定能比过大格格的,到时候去了一定风头无两。”
翡翠看了一眼苏荷:“格格在不看看别的衣裳和头面?”
敏兰正被人吹捧的自我陶醉,旁的人说的话也不多听:“不用了,就这件。”
在没有人比她苏荷了解钮钴禄敏兰了,死后的多少年里她一直跟着她,极其自卑,又极其爱受人吹捧爱听好话。
大丫头们在跟前侍候,便不用苏荷在多做什么,她出了门,
在回廊处坐下,细细的数着墙角处那一簇野花,她数的津津有味,忘记了凡尘俗事,忘记了自己。

2、出路
烛火笼罩着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下人们安静的侍立在一旁,钮钴禄家的女人们静默的坐着用饭,等用完了才慢慢的闲话起来。
老太太坐在榻上,大格格敏珠侍候在脚踏上,慢慢的给老太太捶腿,老太太眯着眼笑:“你的手艺如今越发好了,只是年纪渐长,明年就要选秀了,若不然我是真想将你多留几年的。”
伊尔根觉罗氏有了身孕身形发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道:“只盼着老太太垂怜她,多教导她些为人处世的事故,省的她心思太简单出去受了旁人的骗,笨得就是吃了亏也不知道。”
老太太只是笑:“她不笨。”
敏珠随了伊尔根觉罗氏,皮肤白净,眉细眼大,婀娜多姿,很有几分姿色,一家子对她很有些期望在。
敏兰站在角落里险些将手里的帕子绞碎,好一会了伊尔根觉罗氏才似是想起了一般道:“敏兰可将明日要出去的衣裳备好了?”
敏兰忙站出来道:“回额娘的话,都备好了。”
“哪件衣裳哪套头面?”
“这一季新做的那件绿色的旗袍,额娘前些日子赏的赤金掐丝珐琅的头面。”
伊尔根觉罗氏皱眉:“我也不是没让人教过你怎的穿衣裳怎的带头面,绿色虽好跟那套颜色艳丽的头面放在一起便落了俗套,不是大家的风范,到是你的粉色珍珠头面圆润内敛还显得尊贵,你便换成珍珠的。”
人总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更何况敏兰对伊尔根觉罗氏本就有想法,只当她是怕自己压了敏珠的风头才不让自己打扮的太过艳丽的,隔了好一会了才道:“是,女儿记下了。”
伊尔根觉罗氏心里也有些不喜,这可真是个养不熟的,如今竟看着蠢笨了起来,原本心里的一些打算也不知不觉的动摇了起来。
敏珠浅笑着看着敏兰:“你身后跟的丫头是哪个?”
敏兰并不看敏珠:“我跟前的二等丫头苏荷。”
老太太睁开眼睛也打量了几眼苏荷,只觉得这姑娘越长看着便越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看着她低眉顺眼的又难得是极其貌美看着还算顺眼,心里一时也盘算起了一些事情便道:“这丫头看着规矩上到不错。”
敏珠又笑着道:“这样排场的丫头妹妹明日可一定要带着出去的,也算是给咱们钮钴禄家长脸了。”
上一世可没有这样的情景,那时候的她因为被杖责正是起不了床的时候,苏荷不等着敏兰说话便跪下道:“谢大格格抬爱,只跟着二格格的事情一向都是美夏姐姐几人,奴婢一向都没有这样的体面,也不敢越了几位姐姐的。”
敏珠用帕子捂着嘴浅笑:“祖母真是火眼金睛,看一眼就知道苏荷是个懂规矩的,听听这话说的,主子说你能去你便能去,她们几个也不过是奴婢罢了。”
老太太笑着道:“瞧把你这张嘴甜得,敏兰,明儿个去的时候就带着这丫头了。”她边说着看了一眼伊尔根觉罗氏,伊尔根觉罗氏也看着老太太,婆媳两都在两人的眼里看见了各自的心思微微颔首。
两个姑娘在加上一个这样貌美的丫头,她们家的分量更重了几分,只但愿能入了果毅公夫人的眼,多栽培栽培,如果能入了哪位皇子的后院就在好不过了。
敏兰心里不欢喜,这是必然的,她还是笑着乖巧的应了是:“是,祖母。”
敏兰往常在人前总是这样一副听话乖巧,逆来顺受的样子,这幅样子当时似乎连雍正都骗了过去,更何况其他人。
回去的路上敏兰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敏兰,敏兰忽的道:“你说,祖母为什么非要你跟着我?”
“奴婢蠢笨,是猜不来的,只是看着奴婢比大格格跟前的佩娟姐姐仿佛是差了些,不过奴婢一定会侍候好格格,半点差错都不会有的。”
敏兰也没听来她后面说了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想了起来那佩娟跟敏珠站在一起,完全是敏珠的陪衬,根本就衬的敏珠越加好看,在看苏荷,长的眉目如画,柔弱婀娜,跟她一处完全是衬的她又矮又圆润!
她忽然就难过了起来,她自认为不管是对老太太还是对伊尔根觉罗氏一向都孝顺的,为何人人都只为了敏珠一味的打压她?难道就因为她不是太太亲生的,不过是个庶女?
苏荷在一旁忽的没头没脑的道:“若府里之后格格一位格格,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敏兰愣了愣,转而呵斥苏荷:“胡言乱语什么?!”
苏荷仿佛是吓的慌了手脚,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
苏荷这样敬畏她敏兰心里是舒坦的,装模作样的里了里衣裳才缓缓的道:“你起来吧,以后这些胡话可一定不要乱说。”
苏荷点头如捣蒜,畏惧的起了身。
敏兰在看便觉得她长的也不过一般,这样子的胆小懦弱,真是一点出息也没有。
她骄傲的进了自己的院子。
月亮有个模糊的样子,已经挂在了天边,夏日的北京城总是这样烦闷,但她却觉得还算舒爽,五月的时候内大臣索额图挑唆皇太子,被宣布为“天下第一罪人”,拘禁于宗人府,自此皇子们的夺嫡算是正式的拉开了序幕,胤禛这个时候会在做什么?
胤禛,她嘴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才发现自死后她实在很少想起胤禛,即便上一世已经做了胤禛的女人,她也记不清楚胤禛的样子到底如何,只那双黑亮深邃的凤眼一直清晰,她浅笑,胤禛,我快要来了。
如意几个犯懒不大想动,没料想苏荷跟着出去了一次便得了大的体面,便是以往对着苏荷和颜悦色的美夏也不跟她说话,苏荷只低头干活,不管如意说什么都一声不吭,她们能看见的永远就只有这一方天地之间的事情,但想想这样也挺好,多大的本事就该有多大的欲望,想的多了都是累赘。
苏荷进了自己的屋子,洗了手脸,用蜂蜜调了些珍珠粉敷在了自己面上,静静的躺在了床上,雍正最爱柔弱貌美有才情的女子,看开始的齐妃李氏,后来的年贵妃就可窥见一二,她这一世在进胤禛的后宅就不能当个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了,还有什么比抓住胤禛的心来的更重要?
如今的果毅公是已故温禧贵妃的兄弟,十阿哥的亲舅舅,也算的是钮钴禄敏兰的大伯一辈,明年要选秀,也存着看看族里哪一家的姑娘可以相帮,若是能入了皇室的眼进了那位阿哥的后宅或是进了后宫,以后若能生下皇子皇孙或者更有些有大作为的,也算是钮钴禄家的荣耀。
四品典仪是个没有实权的官位,在加上凌柱家的这两位小姐不过尔耳,下人便不怎么尽心,与那些已经去了的小姐们在一比,便是敏珠都有些自惭形秽,瞥眼看见苏荷,见她依旧低眉顺目,这会在说是极其胆小的人又觉得不妥当,那一身气度便是想让人不注意都难,姑娘们都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坐着,随意的玩笑,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敏兰身后的苏荷。
开口的女子穿着一身樱草色的旗袍,比着旁人那妆容看着明显淡了几分显的清爽舒适,未语先笑又亲切宜人:“敏兰妹妹身后的可是自己的丫头?”
敏兰见着竟是隆科多大人家的女儿佟如玉,忙开口道:“她是妹妹的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到要姐姐多多见
谅了。”
说着又对苏荷道:“还不出来见过佟姐姐。”
苏荷忙出来行了礼:“奴婢见过格格,格格万福。”
她的声音一日既往的好听,听之忘俗,有几家姑娘都看了过来:“这是谁的丫头,看着气度很是不一样。”
佟如玉也笑:“这声音都这般好听,不知道样貌如何,你抬起头来,我们看看。”
苏荷对自己的样貌从来都自信,加上她刻意放纵了自己身上的气度,姑娘们有的人竟看的吸了一口气。
六月亭外的荷花池开着半池粉色的荷花,吹来浅浅的荷花香,苏荷就仿佛是那一株开而未开的荷花,满身清华,眼眸里盛着几许娇弱几笼哀愁,带着几许雾蒙蒙的湿意,像是江南的烟雨,便是女子看着都想将她放在手心好好疼宠,不让她沾染半点俗物,娇弱却不孱弱,貌美而不妖娆,眉目如画,一见便是倾心。
佟如玉愣了愣,她也本是觉得好玩才来的,不想竟然遇上了这样的人物,她只觉得眼熟看了好一会,一旁果毅公阿灵阿家的女儿枝华推她:“你若是个男子便是看呆了也无妨,只是偏巧是个女子,怎的都成了这样。”
众人都笑了起来,佟如玉皱眉道:“我看着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哪里见过。”
枝华掩嘴轻笑:“罢了罢了,我不笑你便是。”她又打量了几眼苏荷对着佟如玉道:“还不叫她起来,这样的人儿你也忍心叫她跪在地上?”又叫了一旁的丫头去请果毅公夫人。
佟如玉这才回过了神,只是觉得她亲切,拉着她起来同她说话。
敏兰去看敏珠,见也无人理会她,心里才稍稍舒坦了几分,只是看着苏荷一个丫头竟然得了佟如玉的眼,心里便不高兴。
佟如玉问苏荷:“你多大年纪了,叫什么名字?”
“奴婢今年十二,名叫苏荷。”
佟如玉拍手道:“这名字起得好,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最适合你不过,偏巧你的名字里便有个荷字。”
敏兰在一旁开口:“姐姐厚爱她了。”
敏兰毕竟是苏荷的主子,说这些无可厚非,佟如玉即便不开口看在旁人眼里便是佟如玉跟这主仆详谈甚欢。
佟如玉又问苏荷:“你是敏兰妹妹家的家生子,还是旁处买来的?”
苏荷去
看敏兰,见敏兰点头才道:“奴婢原本是苏州人,后来家里遭了灾,幸得老爷怜悯买进了府,便一直侍候着我家主子的。”
“听你说话竟是读过书的。”
“奴婢七岁进府,先前读过一些,些微认得几个字。”
枝华在一旁一直看着,越看越觉得这样貌美又有些才情气度的女子难得。
果毅公夫人富察氏一会便到了,众人见了礼,她在上首坐下,扫了一眼苏荷才笑着开口:“本是你们姑娘一处玩着最好,只是又怕下人们粗糙侍候不好,不免过来看看,玩的可还尽兴?”
佟如玉当先开口:“婶娘就是太客气了,若婶娘家的奴才们都是粗糙的,旁人家的可怎么说的过去。”一旁的姑娘都附和。
富察氏治家严谨,这人人皆知,富察氏轻笑起来,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眼角的细纹:“你如今年纪渐长,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你过来,让婶娘好好看看,可是比以前长的又漂亮了些。”
佟如玉推着苏荷出去:“婶娘要看便看她吧,有她在,侄女可不敢当的漂亮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