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攸华那里,勇毅侯可以先试探一番,下次请四皇子来府上时,把许攸华叫出来,若是四皇子有心,那自然最好,无心的话,勇毅侯也不能强按着头让人答应。
况且许攸华不嫁四皇子,也能有其他世家勋贵的庶子来配,何必弄得像是嫁不出一样,恨不得推给四皇子,倒让人看轻了。
“宜姐儿那边好办…攸姐儿性格木讷,也让人犯愁啊,早知道就不要让她总是在院子里不出门,多带出来见见世面。”
勇毅侯对于周氏出的主意很满意,只是有点担心四皇子看不上许攸华。
他不由的后悔当时对许攸华太过疏忽了,到底自己还是受那只凤头钗的签文影响最深,这些年除了儿子外,就只关注着许颜华和许宜华二人,将许攸华交给周氏就没有再管。
“呵…攸姐儿乖巧,自有可爱之处。”
夫妻多年,周氏自然知道勇毅侯心里的意思,对于他的怨言也不当一回事,只是似笑非笑的回应了一句。
“我记得攸姐儿是花朝节前几天的生辰,是不是?”
想到签文,勇毅侯不由想到六皇子之所以求亲,怕是就因为外面传闻的意思在吧,如今京师里的风气他也知道,便想着在许攸华身上做点文章。
“花朝节前三天。”
周氏其实也不太清楚许攸华的生辰,叫过赵嬷嬷来询问一番后才肯定下来。
许攸华不过是个庶女,家里也从来没有为她庆贺过生辰,只在生辰时赵嬷嬷会提醒周氏,到时为她叫上一桌席面,再给些衣物头面类的作为寿礼也就是了,因而周氏也没有几分印象。
“那以后就把攸姐儿的生辰改在花朝节吧。”
想着许攸华自身万一不太惹四皇子青睐,勇毅侯就准备拿许攸华的生辰做点文章,说不定能得四皇子青眼。
与周氏说定后,勇毅侯难得的叫人把许攸华叫到正院,与周氏二人看了看如今的许攸华。
许攸华现年十四岁,三年后也年纪不大,倒是年岁上合宜,长相也是清丽端方的,不逊色于许宜华,但是其他的诸如才学气质,就多有不及了。
到底是庶女,许攸华看起来眉眼间就畏手畏脚的有些小家子气,进屋后一直乖巧的低着头,直到长辈让她抬头时,才敢抬起头来。
看人时,目光还是犹疑躲闪,看来十分的拘谨,勇毅侯看她一眼,许攸华看起来就要激动地喘不过气了,让勇毅侯内心失望不已。
只是勇毅侯还想着笼络四皇子,准备找机会和四皇子说许宜华的事,却不料还没等他请四皇子来府,过了没两日宫中就发生了一桩大事,完全让他失去了原本的心思。
因皇上春秋日高又身体肥胖,这些年多是清心寡欲,已经不再召幸年轻的妃嫔了,每三年的选秀也就意思一下留下二三人而已。
只是那些新进宫里的年轻低位妃嫔们,就都没了指望,日日如处冷宫般,又没有一儿半女傍身,日子就过得有些难过。
久而久之,低位妃嫔们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有的为了不再受黄门们的克扣和欺负,就委身内廷有些权势的黄门,甚至还有妃嫔与宫外的势力有牵扯,投靠有子的妃嫔寻求庇护。
低位妃嫔们位居西宫,多清净冷僻,皇上这几年迷上了参禅,所以对后宫内院里就不免有些疏忽了,对于宫中这些乱象自然就不知道。
却有一刘采女,性子清高自傲,不甘心被黄门亵弄,一直没有屈从,而看上刘采女的是内廷针工局的主管刘德瑞,仗着自己的干爹刘有才,是皇后宫中的主管黄门,便肆无忌惮的各种克扣欺辱刘采女,最终看刘采女硬撑着不从,便想要用强。
虽然黄门已经没有了□□,但是心里也有寻常男子的各种想头,刘德瑞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屋里甚至藏了一整箱各种玉势。
刘采女不愿意被刘德瑞玩弄,奋力挣扎中用头上的发簪插入了他的脖子中,刘德瑞一下子死在了她的床上。
这下事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刘德瑞死后,刘采女吓得躲进了关系还不错的成采女的院子中,却被刘有才的人硬生生拖回去,在屋里被沾了茶水的黄纸一层层的覆在口鼻上,最终被闷死了。
每年内宫中地位妃嫔死个几人并不引人注目,大部分人也不当做一回事,成采女也有些侠义心肠,又素来讨好良妃,便将此事和良妃说起了。
因五皇子被记入了皇后名下后,越发的行事张扬起来,处处压了四皇子一头,良妃和四皇子早对五皇子不满,尤其是皇后自从刘贵妃死后,仗着皇上对后宫无甚心思,便将整个后宫捏的越来越紧,俨然是无人敢碰其锋芒。
良妃便趁势叫人把刘采女的死因抖落出去,皇上听说有这样的事后,极为震怒,没想到宫里的黄门都能在内宫里一手遮天。
而管理内宫是皇后的职责,皇上很少见的在皇后宫里摔了个杯子,当着人面怒斥了皇后一番,随后对后宫进行了清理,和后妃关系从密的黄门全部被拿到内廷逼问,涉及的宫妃也都一一治罪,送入了掖庭。
皇后这些年在宫中经营的人脉一下子损失了大半,更是被皇上下了脸,丢了人,尽管此事良妃做的还算隐秘,可是皇后还是从细枝末节中找了证据,知道此事和良妃有关。
五皇子便在皇后的授意下,开始报复良妃,暗中派人在良妃的宫门前的树下,偷偷埋了一块龙形木枝,故意派人翻出来,以此来栽赃良妃用厌胜之术,对帝王心图不轨。
良妃的事一出,半个朝堂都有些哗然,良妃也暂时被皇上扣押在内廷审问,已经封为赵王的四皇子跪在皇上的御书房门前半天,皇上都没有见他。
厌胜之术和巫蛊之术历来被皇上被忌讳,一时间没有人敢沾上四皇子与良妃的边,就连四皇子的岳家常国公府,也后悔起之前把女儿嫁给四皇子,对四皇子避之不及。
作为良妃娘家的勇毅侯府,自然也不敢沾到身上,深怕因良妃之事受连累,对四皇子也有些疏远。
但是四皇子此时势单力薄,极为需要人支持,见到勇毅侯和常国公府这般退却,自然心冷不已。目前常国公府四皇子没有把柄在手,但是对于勇毅侯府,四皇子手里还握着一块杀手锏。
收到四皇子派人传来的信,勇毅侯心里顿时叫苦,四皇子手中,竟然有着当初良妃刚进宫不久,怀上四皇子时,当初的勇毅侯老夫人进宫探望她,送了她一枚的“生子符”,老夫人还暗中嘱咐她压在箱底保存,保佑她成功诞下皇子。
若是这枚符真的出自勇毅侯府,那么勇毅侯府必然会经历一次大的动荡。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周末到了,仙女们周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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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上辈子稀里糊涂挂了,这辈子重生为小寡妇,柳银豆发现自己得了一种非常奇葩的病: 一靠近男人就头晕,一看见男人不穿衣服就想吐。眼睁睁看着找上门来的一波又一波追求者,柳银豆欲哭无泪(并没有):这可让准备享受青春好年华的人怎么活?
一直默默关注小寡妇的某人站出来表示: 不要紧的,我给你治(十级大雾)。
女主:老娘美貌多金独立自强,没有男人其实也没什么。
男主:那是因为你还没尝过我(大雾缭绕)的滋味。
109
这符因是老夫人私下给良妃的, 所以勇毅侯一点也不知情。
本来老夫人是嘱咐良妃等生了儿子后, 就把此符销毁的, 只是良妃出于不知什么原因,将符一直留了下来, 也没有声张出去。
这就成了良妃最后一道护身符, 若是有朝一日侯府放弃了她,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出面,那么她就把这张符的事捅出去, 到时候侯府一样落不着好,算是玉石俱损的招数。
而刘池瑞则是想着, 若是有朝一日他得偿所愿,登上最高位, 或许勇毅侯就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可能会仗着曾经帮助过自己而挟恩图报,那么这张符到时候可做的文章就很大了,也能够制辖他。
符这种东西,既敏感又有很强的蛊惑性,往上头做什么文章都可以, 现在的情况, 若是说成勇毅侯府早有不轨之心, 多年之前就借着良妃想要谋害皇上。
到时候良妃和四皇子固然会倒台,无法脱罪,但是联系到前面的龙形枝之事,主谋就会由良妃变成了勇毅侯, 此事成了勇毅侯操纵良妃图谋不轨,勇毅侯府也就跟着一起陪葬。
勇毅侯自然知道现在四皇子已经走到末路了,如同一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爆炸的□□包一样,真要是选择了伤人八千自损一万的招数,摆明了要人陪他一起死,勇毅侯也招架不住。
“那个孽障!”
勇毅侯气的大骂不已,既恨四皇子反咬一口,不顾多年的扶持,又不敢相信自己老娘从前为何做了那等蠢事,活生生的留下了把柄给人。
“早就说让你不要掺和到皇子之争里面去,你听了吗?真的以为四皇子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吗?前一次说不准就是他出手逼着宜姐儿害人的…”
周氏同样跟着既气又急,历来无论是权贵还是平民,沾上了厌胜和巫蛊之术的边,就没有得好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赵王那里哪还等人的,得赶紧想办法帮他把良妃从这件事里脱身,先按下他,其他的事以后再解决吧。”
勇毅侯强忍着怒气,准备和大舅兄商量一下对策,这阵子府里府外都不太平,走前勇毅侯嘱咐着周氏这阵子一定要严加管理内宅后院,不能暴漏任何缝隙,让人再有机可趁。
周氏的身体还没有复原,精力难免有所不怠,只能让人找来许颜华,让她跟着出一臂之力,作为自己的帮手,教她管家。
许颜华从周氏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发展,也顿时跟着抽一口冷气。
“确定是老太太做的吗?”
许颜华回侯府时老太太就早已过世,所以她一直没见过自己的祖母,也不敢相信,符箓巫蛊之术不管灵验与否,都是害人又害己,老太太胆子竟然那么大,还敢沾上。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这等事历来不看证据的,全看是不是有人存心要你不好过。到时候上面说是你给的,不是也得是,前朝巫蛊案牵连了上万人,多少人是根本就不知情的,等下了大狱就什么都晚了,屈打成招的又有多少…”
周氏一着急,身体又有些不好,这两天犯了咳疾,说话都有些沙哑。
许颜华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等事情,帝王只怕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若是屎盆子口到自己身上,一切就都得被动了,就要由着别人主宰自家命运,所以勇毅侯气的要命,还得赶紧帮四皇子想办法。
“龙形木枝上没有什么文字之类的吧?”
许颜华觉得这种莫须有的罪,幕后主使者简直就和空手套白狼一样,随便描画你还不能反驳,因为都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你做的。
没有证据也不要紧,到时候良妃宫里所有的黄门和宫女都拉到一块上大刑,严刑逼供后总有人受不住,为了少受罪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
周氏疲惫的摇了摇头,这事儿辅一发生,勇毅侯就知道四皇子怕是要完了,心里惋惜了一阵自己多年所做的成了无用功后,就是避之不及,不再沾四皇子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事儿也不太清楚的。
许颜华心跟着沉到了最底下,真要是勇毅侯府沾上了巫蛊之事,被四皇子拉下水成为陪葬品,恐怕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男丁流放千里,女性落入贱籍,最坏的就是帝王一怒,整个侯府的人都上断头台。
这荣华富贵果然不是好享的,就像脑袋上架了把刽子手的斧,许颜华觉得脖子都冰凉的很,不管是落入贱籍还是跟着去死,她都不想啊。
偏偏刘昭熙又远去了滁州,此时也是鞭长莫及,她连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
此时虽然四皇子还没有被皇上下令拘捕,但是也已经自觉地闭门不出,不敢再和其他大臣或者属下有什么交流,实际上,知道四皇子要倒后,之前那些靠山来的人也全部都树倒猢狲散了。
刘池瑞在赵王府里的书房中,一个人喝着闷酒,多年筹划,从小的志向,这些年付出的努力一经此事全部付之东流,皇后和五皇子一系,简直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一招太狠太致命了。
良妃牵扯进了巫蛊之术中,哪怕是四皇子不受牵累没有削爵,有这么个亲娘,前程也已经都没有什么指望了,甚至将来朝堂上,也不会再有他什么容身之地,只能和二皇子,三皇子一道,做个闲王。
刘池瑞这阵子什么都做不了,恨过,绝望过,疯狂过,最后只能抑制不住的消沉着,谁也不想见,心里藏着最后一点希望,指望着勇毅侯能在外帮自己奔跑走动,谋得一线生机。
“王爷还是没有胃口?”
李如月在书房外面,看着从里面出来的侍从原样将饭菜端出来,看样子刘池瑞一筷子都没有动,不免揪心不已。
“这么下去王爷的身体可怎么办…”
李如月叹了一口气,但是刘池瑞谁也不见,连她都拒之门外,只能跟着干着急。
尽管良妃牵扯到案,李如月也跟着惶惶不安,只是目前皇上还没有对赵王府做什么,李如月还是有些庆幸的,天天在自己院子里求神拜佛抄经书,祈求赵王从此事中摘出来,哪怕日后做个无权无势的闲王也好过跟着良妃陪葬。
“不行…我得再和我爹说说,他不能就这么不管我们了。”
望着书房紧闭的门想了一会儿后,李如月最终硬下心肠,跺了跺脚就带着丫鬟往自己院子走。
良妃一出事,自家亲爹常国公就躲得远远地,连个信儿都不再往王府里传,不仅是刘池瑞恼火,李如月也跟着寒心不已。
过了一会儿后,等李如月走远了,就有刘池瑞身边的侍从敲门进入书房,跟他汇报。
“王妃已经回院子里,写了信后交由陪房李四捎回常国公府。”
刘池瑞听后,放下酒杯挥了挥手,示意人继续盯着常国公府,若是常国公有动向,都要和自己说。
如今他已经有几分醉意了,这是从来未有的。
刘池瑞性子从来自律性极强,平生最恨无法掌控之事,更不会受这杯中之物的影响,醉酒后人事不知的丑态被人知晓,幸而他酒量甚好,在外宴饮时,每到二分醉意就要装成□□分,从来没有被人察觉过。
想到自己如今为了让常国公帮忙,苦肉计都对着王妃使出来了,刘池瑞心中更多的是不甘心,此次压下了自己,五皇子那里想必是得意的吧?
只是可怜自己虎落平阳,英雄末路,命运都无法自己把持,是不是还能有翻身的一天吗?
五皇子那里确实很得意,但是刘池瑞没有跟着被皇上拘起来一同论罪,他还是很不满意的,要说深仇大恨,五皇子如今是恨毒了四皇子。
当初五皇子睡了个婢女险些被她咬断了子孙根,后来一怒将人打死后却有些后悔起来,不该这么痛快的让她去死的,背后的主谋是谁还没有查清呢。
更有甚者,五皇子从吃了那一记惊吓之后便雄风不展了,无论是多美的女子,剥光了送到他床上,也是有心无力,服了很多药也不见效。
无论是宫里的太医还是外面找来的各种擅长男科的大夫,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越是治不好,五皇子越是恐惧被人知道,深怕自己不举的事被有心人张扬出去,到时作为男性的尊严被一扫而光不说,他既无嫡子也无庶子,无法延续后嗣,也就自动的被排除到大位之外了。
故而五皇子也不敢大张旗鼓,表面上假装自己病好了,重新出门,宫里的太医那里,也几次三番的要挟封了口,给自己看诊的民间大夫,更是全部都有去无回了。
后来五皇子和四皇子先后成亲封王,但是五皇子为了不暴漏自己的隐秘,新婚夜都只是装作醉酒,没有和王妃成事。
新婚三日后,此后五皇子更是常期在姬妾处流连,装作宠爱那些美人冷落王妃的样子,惹得王妃独守空闺,夜夜流泪。
他宁愿落个风流花心的名头,也不要让人知道他不举的秘密。
由此五皇子更是恨毒了背后设计他的人,多番调查后,查到了那日的那个姬妾身边的丫鬟,曾经和良妃宫里的一个小黄门关系颇近,那个丫鬟也硬气,被他严刑逼供后也咬死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一个不查还咬舌自尽了。
因为就调查到良妃处,所以五皇子便认定了此事就是良妃和四皇子动的手脚,更是卯上劲儿要和四皇子势不两立。
五皇子的心理刘池瑞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还等着勇毅侯救他,而勇毅侯那里也是急的团团转,又不敢动作太大惹人注意,和周在桐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此事事关重大,勇毅侯不敢瞒着,周在桐毕竟还是周家家主,就算是与勇毅侯走得近,也要首先考虑整个周家的利益,更是提早做了打算,只是勇毅侯此举也算是厚道,周在桐也没有对勇毅侯置之不理,而是请了周澄过来,一起想办法。
周在桐很信任周澄,甚至把他作为自己之后的下一任周家领头羊的身份了,比起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关注周澄,暗中扶持和磨练他,此时叫他来,也有着想要为勇毅侯结个善缘的想法。
勇毅侯对周澄印象也十分好,这个年轻人上进又能力卓绝,深受皇上信任,曾经勇毅侯也曾想过若是自己儿子有周澄一半的能耐,他也就此生无憾了。
周澄现今管着大理寺,对于良妃案自然比一般人更是知道的多些,勇毅侯从他口中也知道了不少细节,只是依然没法帮良妃脱身。
良妃宫中的黄门已经有人吃不住刑招认了是自己听从良妃令埋得,现在就在审问东西究竟是良妃从何而来的。
“此案五皇子和皇后那里也一直盯着,怕是不好处理啊,侯爷已经对四皇子尽心了,还是别再插手得好…”
勇毅侯没有对周澄吐露受了四皇子的威胁,周澄以为勇毅侯还不想放弃四皇子,便出言安抚道。
一口血哽在嗓子口,勇毅侯心里有苦说不出,若是可以,他比谁都想躲得远远的啊。
一整日无功而返后,勇毅侯愁眉苦脸的回府,一进周氏所在的正院,就闻到了苦涩的药味。
“这阵子好生照顾你母亲,帮她料理侯府。”
勇毅侯听说周氏咳疾严重,他也有心无力了,也只能交代许颜华多帮衬着周氏。
“爹,对于宫中事,我有些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许颜华看勇毅侯大步往外走,突然快步追了上去,对勇毅侯道。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是一到周末就过得很混乱的少年菌~昨日的更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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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养在深宅的小娘子能有什么想法!好好照顾太太, 帮她照管好侯府, 就是帮我了!”
勇毅侯不耐烦的挥手, 别说是许颜华,就是周氏这样做了二十年侯夫人的内宅女子, 遇到这等事也唯有病急乱投医的份, 眼下勇毅侯也没有心思和女儿说什么话,只当她是没有眼力见,跟着起哄的人。
“爹这就看不起人了不是!你先听听啊, 说不定有帮助呢。”
许颜华眉头也不免跟着拧起来,她也知道, 勇毅侯大概就是最典型的古代直男癌了,在他的想法里女人一定得是温柔贤惠顺从的, 但是眼下事情紧急, 根本也来不及和他多分辨什么了,只能耐下性子先解决危机要紧。
拖着勇毅侯的胳膊,许颜华语速快速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陷害良妃的人,摆明了就是想浑水摸鱼,主要精力在屈打成招上, 而龙形木枝往上头套什么东西能都套上, 更因为本身就是捏造的, 所以幕后之人会格外的好发挥,说是什么几乎就是什么。
若是目前发现的物证只有龙形木枝,上面没有字迹和其他可疑东西的话,破解的方法倒是也有一个, 就是也跟着浑水摸鱼啊。
巫蛊之说大家都知道是害人的东西,这是被幕后之人先入为主了,而五皇子和良妃要想脱身,就得把这个说法洗刷掉,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个龙形木枝换个说法了。
“爹可以在各处寻些样子特殊的灵芝或者白色的鹿或者虎,实在寻不到用颜料小心染白了也行的,再做个石碑,弄成几百几千年前的,在荒山野岭处用□□一炸,当做山野异象,到时候把石碑和发现的“祥瑞”一起奉给陛下,石碑上刻上几个模棱两可的句子,当做为陛下歌功颂德的谶言,加上祥瑞,由不得皇上不信…”
到时候哪怕皇上心里会怀疑,但是这等事换了任何一个坐在龙椅上的人都是宁可信其有的,越是皇上越是爱重名声,更看重天命所归四个字,这是要记在史书里被后人传颂的。
没有人会把送上门的好名声推出去,象征着自己海内成平,天降功德的事,不仅会大肆宣扬,好好养起那送来的“瑞兽”,说不准为了配合祥瑞,大赦天下都有可能。
许颜华这想法确实有点不走寻常路了,她觉得与其被动的等着良妃那里屈打成招,四皇子和良妃一起倒了,再拉上侯府陪葬,还不如一口气帮到底,直接把巫蛊之事,厌胜之术谋害陛下的罪,变成祥瑞。
良妃和四皇子这些年倒是一直维持着好名声,这个计策本来也就是建立在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前提下,跟着浑水摸鱼这么胡乱往上套个祥瑞之说,到时候良妃那里也就或许能够因祸得福了,皇上或许龙心大悦之下,就有可能补偿良妃。
良妃已经十几年位置没有变动过了,往上升一级也未可知呢。
“为了防止皇后那里不甘心,继续捣乱破坏我们的计划,最好再在吴家的祖坟那里做一点手脚,偷偷埋个□□之类的,炸几个坟头,我打听好了,皇后属相为鸡,而明年正好是鸡年,再在石碑上刻一段,征兆着皇后会冲撞皇上,影响大秦国祚社稷的话,到时候一准儿让他们跟着焦头烂额的自顾不暇。”
好在前朝几百年前就有“硝石出陇道”的□□了,不用许颜华这个纯商科生去苏出来□□,因而这个计划就可以完美实施了。
许颜华说完后,就眨着眼睛望向勇毅侯,等着他说两句,若是此计划他觉得不通,那么许颜华还可以再想其他的主意,毕竟人是活的,龙兴树枝是死的。
她如今和刘昭熙感情正浓,他的对家良妃和四皇子倒霉,许颜华自然一万个替他开心,但是前提是不能连累到他们家身上,跟着四皇子陪葬这事儿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勇毅侯说实话已经被许颜华的这个想法深深地震撼了,他张口结舌了一阵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如何想到的?”
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这计策很灵活,比起大费周章的为良妃使用巫蛊之术转圜罪名,更要省力和讨巧不说,最后还狠狠将了皇后一军,手段比皇后一系的龙形木枝更加高杆,比起按在头上能够随意发挥的罪名,将信将疑的预言更让人如履薄冰。
明年若是国家一切安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还好,边境稍有战乱,或者大秦哪一个州有旱涝或者地动等祸事,便是皇上也会忍不住往皇后那里想的,到时候说不准皇后要被逼的引咎自请废后了。
关键是胆子也很大,连国祚气运这种事都敢联想,造假安到皇上头上了,之前这种事,勇毅侯自己都没想过的。
“就自己想的呗…”
许颜华观察着勇毅侯的神色,大概她想的这个计策是可用的吧。
不然她要是说了蠢话,勇毅侯肯定是会嫌弃自己浪费了他的宝贵时间,大吼大叫的叫她老实呆着别给自己添乱,或者是指责她不懂事还爱乱想,内宅又要盛不下她了。
“你…”
勇毅侯看着这个女儿,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往日里对许颜华也算是期待甚深,但是大部分都体现在她的婚事上,对勇毅侯而言,他对女儿的爱重,就是为她择一门贵婿,让她今后富贵荣华,子孙受益。
而勇毅侯对许颜华的要求,也就是希望她能柔顺聪慧,才学过人,将来就是进了夫家,也能传出贤名来,为侯府增添光彩。
但是许颜华之前性子随了周氏居多,骄傲又固执,很难驯服不说,眼里连个怕字都没有,她和六皇子的关系,至今勇毅侯都只能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过问,深怕问了自己会老脸都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