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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一本正经问着傻问题的任先生,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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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任栖桐参与的两家地方台春节晚会分别在春节前一天、两天直播,所以冼淼淼陪他工作完了之后,还是可以很从容的赶回老宅跟外公吃年夜饭。
那,任栖桐?
两人慢吞吞的吃完午饭,又待在那里喝了整整一壶茶,先后跑了两次洗手间的冼淼淼仍然没有走的意思。还是任栖桐看了看表,拍拍她的手,“走吧,我送你,不是说还要包饺子的么。”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仿佛外面的处处张灯结彩和时不时传来的新年贺岁声并不存在,但冼淼淼忽然就有点心疼,“你不回去看看你爸吗?”
虽然不是意大利的传统节日,父子团聚下总不是什么坏事,不然让任栖桐一个人呆在酒店里,看周围的人都合家团圆,总会觉得孤单的吧?至于妈妈,任栖桐的妈妈到死都不承认有这个儿子,她觉得还是不提为妙。
“表达孝心的事情,轮不到我。”任栖桐却突然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眼睛里也浮现出冰冷的神色。
老拜斯曼的身体状况一年比一年差,几位前妻和他的子女都忙着怒刷存在感,以便能在为时不远的遗产分配中占据优势,而大小节日自然更是大家展示的热门“平台”。可谁都知道,他们关心的只是财产而已,真正希望老拜斯曼能战胜病魔站起来的,恐怕并没有。
而像任栖桐这个有妈妈也像没有的……自然是轮不到他,索性也就不上去讨没趣,免得到时候反而成为众人集体对付的目标。
到了年根儿底下,大自然越发萧瑟一片,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也只剩枝杈,曾经绿油油的草皮也只剩下等待来年发芽的草根,街角地面还有一些没化尽的肮脏的积雪。灰蒙蒙的天好像随时都会下雪,外面呼啸的冷风使每个路人都行色匆匆……
穿着黑色长大衣的任栖桐就这么挂着一抹酷寒的神色,背对着落地窗站着,如同跟同样寒气逼人的背景融为一体,分不出谁更冷一点。
冼淼淼微怔,她从没见过任栖桐这样的表情。
“抱歉。”回过神来的任栖桐微微叹了口气,吻吻她的额头,“是我失态了,好了,走吧。”
“要不,”冼淼淼犹豫了下,“我干脆问问外公好了,说不定”
“别忙活了,”任栖桐笑笑,耸耸肩,倒是显得很轻松,“既然老人家现在都没开口,就是没有这个打算,你贸然提出,大家反而为难。”
“有什么好为难的,”冼淼淼理直气壮道,“都是我的人了!就该一起过年啊!”
任栖桐失笑,捏捏她的脸,第三次催促,“好啦。”
冼淼淼又要说什么,包内却先一步传来尚清寒的专用铃声。
两人都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对视起来,都有那么一丢丢心虚:
真是背后不能说人啊!
冼淼淼一接起电话,就听尚清寒在那头哼了声,“什么时候了还不往家走,是打算在外面过年是不是?”
“哪儿有!”冼淼淼讪笑几声,硬着头皮扯谎,“已经走了,马上就到……”
“哼哼,”老爷子冷笑几声,嗓音说不出的凉飕飕,“说这话之前也不会先打点好狗仔!”
她开的功放,话音刚落任栖桐就飞快的掏出手机上了网,然后略显尴尬的把娱乐页面递给她看,就见上面赫然显示着才发出去没两分钟的热乎带图新闻:
《热恋中难舍难分,冼淼淼除夕不回家?》
冼淼淼:“……”
见她一张小脸儿瞬间涨红,任栖桐差点笑出声,一边摇头一边替她拎包、开门,这就要亲自开车把人送回去。结果他正弯腰给冼淼淼系安全带,就听老爷子又没好气的说,“那小子就在你旁边是吧?行了,别装了,赶紧回来吧,十月等着你包饺子呢!”
冼淼淼和任栖桐都是一愣,之后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的狂喜。
“外公?!”冼淼淼有点难以置信的问,声音都打颤了,“那任栖桐?”
“什么这那的,”一想到等会儿就要见到那个抢走了自家宝贝孙女的臭小子,尚清寒就说不出的心塞,可既然孙女喜欢,他少不得要让步,总不能新时代了还做些棒打鸳鸯的蠢事,“来吧来吧,都来吧,哼!”
“哈哈哈,谢谢外公!”欣喜若狂的冼淼淼连声道谢,隔着电话给了老爷子好几个么么哒,然后顾不上挂电话就抱住任栖桐欢乐道,“太好啦,外公喊你回去吃团圆饭!”
那头的尚清寒,“我还听着呢!”
任栖桐少有的喜形于色,听见这个忙冲话筒恭敬道,“谢谢外公。”
尚清寒:“……谁是你外公!”
好气啊,但是还不能发火!这顺杆儿爬的混账小子!
两人一改方才的难舍难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觉得就连外面满是阴霾的天空都特别顺眼。
之前尚清寒虽然没反对冼淼淼的恋情,但也从没亲口承认过,只是一直旁观,对任栖桐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态度,大有“我就这么看着,随时准备好换人”的意思。
可现在,他竟然松口让任栖桐去老宅过年!
这意味着什么?任先生被承认了呀!不然难道在这个华国人心目中地位举世无双的大日子喊过他去唱现场吗?
任栖桐难得紧张起来,简直比上次老爷子突然叫他去见面都紧张,“不直到现在去发廊来不来得及。”
他都没想到老爷子会允许他去家里过年,所以发型服饰都没有特别讲究,就是很随意的平常打扮,这扮相跟人约会就罢了,可春节见家长,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肯定来不及啊!”冼淼淼斩钉截铁的给他打击。
除了那些铁了心要挣过年钱的拼命三郎和被安排值班的公务人员,街上的店铺大多打烊。还发廊呢,估计不管是Tony、Anthony老师还是Lily、lucy、Diana,也早回老家现原形,变成淳朴的铁柱、二狗、李翠花了……
见任栖桐的脸色微不可查的灰白了一点,冼淼淼又笑,“你平时就很帅啦,走走走,咱们上去换衣服。”
等两人换了衣服,任栖桐又重新用发胶打理了下头发,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一些,这才匆匆赶路。
一推门,就见在客厅大马金刀坐着的尚清寒耷拉着脸,“还知道回来啊?”
“外公~!”冼淼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祭出撒娇**,揉的老头儿快散架才示意任栖桐上来行礼。
任栖桐也实在,上去就很诚恳地鞠躬,“外公过年好。”
“哈哈哈!”老头儿都没来得及发火,尚云清就抱着儿子从里面出来,“呦,来了?这次干得不错,你的专辑我们也买了,老爷子还夸你来着,可是给咱们璀璨争光了。”
被小儿子当众拆台的尚清寒各种憋气,捏着拐棍儿的手各种蠢蠢欲动,看上去特别向往他脑袋上来几下狠的。
但身经百战的尚云清根本不把这点儿眼神威胁放在心上,只专心举着自家胖儿子的小爪子冲大家招手,“来来来,十月,看看谁来了?”
养了半年之后,小十月不仅会说点汉语了,而且人也越发白嫩,冷眼瞧着就跟颗细腻柔滑的大汤圆似的,倍儿可爱。
他一看见冼淼淼就乐了,冲她伸出手,软乎乎的喊了声,“淼淼~”
这回连老爷子也顾不上生气了,就觉得他孙子真可爱,比什么儿子可爱多了!
冼淼淼笑着过去拉拉他的小手,“真乖。”
虽然尚云清努力跟儿子培养感情,也确实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但小十月明显依旧对冼淼淼十分亲近,每次见了都有笑脸。
后来一家人教他说汉语,原本他应该叫冼淼淼“姐姐”的,但这个音节对小十月太有难度,他努力了好久都还只能发出类似“qie-qie”的音节,而且每次都伴有急的通红的脸和喷涌而出的口水……
于是小十月遭到了无良老爹尚云清毫无保留的大肆嘲笑。
事实证明,一个人再小也是有自尊心的,几次下来,小十月也感受到了汹涌的羞耻,用只有几颗小米粒的牙龈狠狠咬了他一口之后,嚎啕大哭,然后一连一个多星期都只用屁股对着尚云清。
对此,老爷子不管着急上火加后悔的小儿子,就只有一个字的评价:“该!”
嘲笑一个一岁多点儿的娃娃,还是你儿子!不是活该么!
好不容易等小朋友消了气,大家却发现他再也不肯练习叫“姐姐”,反而在听众人叫多了“淼淼”之后,无师自通。毕竟这一组酷似mama的叠字音节比起什么需要舌头和牙齿配合的见鬼的“姐姐”来可容易太多了。
尚云清对任栖桐的印象蛮不错,见他一个人在那边跟老爷子大眼瞪小眼,便抱着小十月过来解围。
老爷子一见他就笑的见牙不见眼,仿佛刚才那个试图用低气压让任栖桐知难而退的紧吧老头儿不是他一样,“哎呦,爷爷的乖孙,真好。”
小十月自己下来走了几步,傻乎乎的笑了一圈之后又晃到任栖桐面前,呆着一张小脸儿仰头看。
他跟是亲戚,三天两头的见,但跟任栖桐统共见了也就那么几面,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对三头身的豆丁而言,一米九的任栖桐显然高的有些突破天际,就见小十月张着嘴巴仰视一会儿就开始脚底发虚,要不是任栖桐发现及时弯腰抄起,估计这会儿就四脚朝天的把自己撂倒了。
又是尚云清这个亲爹第一个笑出声,简直令人发指。
蹲着的任栖桐还要比小十月高出一截,不过好歹视线基本处于同一水平线了,大家再也不必担心小十月脆弱的颈椎。
冼淼淼过去问小十月,“还记不记得哥哥啊?”
小十月眨眨眼,再看看任栖桐,觉得这个哥哥好熟悉好温柔哦,但是不记得……
任栖桐本身就没对一个小孩子的记忆抱什么希望,只是笑笑,又顺手摸了摸他满头的软毛,觉得手感甚好。
冼淼淼对小十月道,“这是姐姐的男朋友,任栖桐,之前你见过好多次的,十月可以叫哥哥。”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本就不怎么通汉语的小十月顿时就有点圈懵,然后……他拒绝叫什么“哥哥”!好难!
谁知过了几秒钟,也不知他被触到了哪根弦儿,突然就咯咯笑起来,奶声奶气道,“桐桐~!”
任栖桐一怔,随即也就释然,再次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嗯,手感果然很好。
趁着任栖桐和老爷子的注意力都被小十月吸引的当儿,尚云清对冼淼淼使个眼色,后者迅速退到一边,“什么事?”
尚云清压低嗓音,“今年尚云朗那一家子也来,估计天黑之前就能到了。”
“What!”情急之下,冼淼淼连英文都给飚出来了,“他们不都在自己家过年么,今年干嘛突然要过来?”
“左不过是争宠呗,”尚云清阴测测一笑,言辞间竟有中蠢蠢欲动的期待,“等会儿要是场面太混乱,你帮我看着点儿儿子,别让血溅到他身上去。”
冼淼淼大惊,所以说你到底要干吗啊?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不管是Tony、Anthony老师还是Lily、lucy、Diana,也早回老家现原形,变成淳朴的铁柱、二狗、李翠花了……
哈哈哈,大都市的人回老家过年什么的,哈哈哈哈
☆、第56章
尚云朗一家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雪, 纷纷扬扬的雪片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非常有过年的气氛。
刚一进门,尚云朗夫妇就先极其亲热的喊了声爸,然后就看见了正坐沙发上跟任栖桐翻看老照片的冼淼淼。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冼淼淼清清嗓子, 指了指楼上,“在书房。”
尚云朗的脸一僵,看到任栖桐也在还有些意外, 喉头一滚,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不过这会儿老爷子已经在上面咳嗽起来, 他顾不上多说,赶紧领着老婆孩子上去了。
稍后一家人亲手包饺子。其实绝大部分的饺子都已经被阿姨给包了, 他们这些人就是自己多少动动手, 图个吉利,不然正亲力亲为的话, 估计这群人能把自己饿死在大年夜。
像往年一样, 尚清寒提前定制了一批小巧玲珑的金银锞子, 花样很多,有小元宝的,有小莲蓬的, 有小苹果, 还有小白菜的等等。这些锞子都是按照实物等比例缩小的, 纹路都清晰可见,制作十分精巧,玲珑可爱, 基本上都是实心的,也有几个空心的。实心的带着孔,可以当迷你摆件玩意儿把玩,也可以串成首饰带着玩儿;空心的则是要放在饺子里讨好兆头的为了不出现分量上的明显偏差,所以弄了空心。
一般这种类似亲子娱乐活动都是自家人参与的,于是任栖桐的存在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尴尬。
冼淼淼的表哥,也就是尚云朗的儿子尚志这会儿正盯着他看。
觉察到他的视线的任栖桐并不显得窘迫,反而不躲不闪的看回去,被抓包的尚志略一惊,迅速移开视线。
老爷子先洗了手,见一群晚辈在那儿暗流汹涌的相互偷看,不由得抬高声音,“都愣着做什么,小任的围裙呢?淼淼,你带他去拿。”
尚云朗一家三口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很精彩,倒是尚云清迅速冲冼淼淼挑挑眉,后者喜上眉梢的哎了声,麻溜儿的带任栖桐去找围裙。
他们俩刚走,尚云朗就笑着凑上前来,意有所指的说,“爸,小任这孩子,咱们了解还不多,您”
“都洗手了吧?”老爷子就跟没听见似的,直接把手一摆,“那行,开始吧。”
尚云清特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然后跟尚云朗针尖对麦芒的互瞪。
几分钟后,笑容满面的冼淼淼拉着任栖桐回来,两人也不故意往老爷子身边凑,还是去之前尚云清旁边的位置,亲亲热热的包饺子。
任栖桐哪干过这个?就是冼淼淼也不过每年这个时候来走个过场,俩人手忙脚乱折腾半天,摆出来的成果丑出天际,极其惨不忍睹。
在场外担任技术指导的阿姨都瞧不下去,主动上前提供技术支持,这才勉强帮他们把金锞子裹了进去。只是基础太差,终究难看得很,阿姨不得不在擀一层特别薄的皮儿,重新裹在上面——不然谁包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尚云清倒是还好,不得不说他手确实很巧,看着漫不经心,可弄出来的饺子个个都好看。
实力碾压身边的冼淼淼和任栖桐组合后,他难免嘚瑟一阵,特意握着小十月的手捏了两只,又托在掌心里送到老爷子面前献宝,“爸,您看,十月包的。”
老爷子轻哼一声,到底给他面子,又用沾着面粉的手指轻轻刮刮小十月的鼻头,“真棒。”
小十月抽抽鼻子,阿秋打了个喷嚏,然后一边用自己肉呼呼的小手揉鼻子,一边傻呵呵的笑。
他手上本就有面粉,这么一弄脸就更花了,老爷子看的直乐,连声让阿姨弄温水来帮他擦脸,场面还真有些温情脉脉。
长案对面的冼淼淼和任栖桐看的也笑个不停,只是尚云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谁知那洋娃娃到底是不是尚家的种?老爷子待他就这样好,明明长子长孙都在这儿呢,可阿志来了都这么久了,老爷子才跟他说了几句话?这也太偏心了些……
年夜饭么,难免比平时丰盛了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应俱全,光是看着就觉得享受。
等老爷子动了筷子,冼淼淼等人也纷纷举箸。菜好吃,气氛也不错,只是到底有些人心不在焉。
冼淼淼也不管,坐在小十月身边的她简直有些母爱泛滥,各种帮忙夹菜,而小十月也特别乖,她夹什么就吃什么,最后还要腮帮子鼓鼓的奉上一个大大的微笑,“谢谢淼淼~!”
哎呦喂!
冼淼淼一把捂住胸口,就怕腔子里一颗火热的心脏直接跳出来。
被暂时剥夺照顾儿子的权益的尚云清看不下去,很是无奈的拍拍她,“哎哎哎,你的在那边,想要赶紧自己生一个去啊。”
冼淼淼下意识回头,就见任栖桐已经默默地给自己剥了满满一碟子虾肉、蟹肉……
不过尚云清说的话到底是往心里去了,她不禁开始盯着任栖桐的脸思维发散,嘿嘿,小孩子啊……
刚才尚云清跟冼淼淼说的话任栖桐也听到了,毕竟坐的那么近么,只是碍于大家都在,他心里想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而已。这会儿见自己的女朋友一脸痴汉相,任栖桐不觉嘴角微勾,稍稍凑近了,低声道,“这么喜欢小孩子,看来我以后要多多努力了。”
他的声线本就华丽,现在又刻意压低,越发魅力翻倍,本以为已经习惯的冼淼淼顿时被撩个正着,面红心跳,简直想现在就把他压在餐桌上酱酱又酿酿!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尚云朗见老爷子心情不错,就笑着说,“爸,您看阿志转过年来就能拿到经济硕士的学位了,我想让他去公司实习下,您觉得怎么样?”
尚清寒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先指了指餐桌上那个方形白瓷盘,“淼淼,多吃点这个,对女孩子气血好。”
冼淼淼忙起身挖了几勺,刚要坐下,见舅母隋怡正瞅着自己,便又笑着帮她挖一勺,“舅妈也吃,外公都说了,补气血的。”
“啊,好好,谢谢。”隋怡笑得有些勉强,而且看出来她并不太喜欢那道菜,但还是一点不剩的吃掉了。
冼淼淼手边提前设了静音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下,系统提示有一条短信,她一看收件人就乐了,“小舅舅”!
她一转过脸去,就见一只手搁在桌下的尚云清冲她各种使眼色,满脸都是看好戏的期待。
冼淼淼忍笑点开短信一看,就几个字,里面的幸灾乐祸却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屏幕:“好戏要上台。”
任栖桐见她笑得一脸促狭,也有点好奇,“怎么了?”
“等会儿看好戏,”冼淼淼一本正经的提醒,“只是别笑出声来。”
老爷子半天没说话,尚云朗也不好问,只是眼中的急迫显而易见。坐在他下手的尚志虽然自始至终没开口,但也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毕竟这事儿要是操作的好了,直接受益人就是他自己。
大约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把,直到小十月不小心把墩头叉子碰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餐桌上的沉默才被打破,老爷子不急不慢的擦擦嘴,惜字如金,“嗯。”
尚云朗心里火烧火燎的,心道您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山不就我,我只能去山。
尚云朗清清嗓子,重整旗鼓,一副好儿子的谦卑,“爸,那您说,给他个什么职务合适?”顿了下,又好像特别自觉的补充道,“也不用太高了,他毕竟还年轻,怕去了不能服众……”
老爷子直接给逗乐了,罕见给他个笑脸,“嗯,那照你的意思,是要怎么安排?”
那边暗中观察的隋怡已经觉出不妙,忙在桌下踢丈夫的腿,但对方显然已经沉浸在了美妙的幻想中,丝毫不觉,只是容光焕发道,“那,那您说是科长还是部长合适?”
“胡闹!”话音未落,老爷子已经重重的将筷子拍在桌上,拉着脸劈头盖脸的训斥道,“他才多大,啊?还科长部长,他有过相应的经验吗?知道进入一家娱乐公司应该怎么做吗?还别太高,哈,说得到比唱的好听,这个还不高,你是不是要让他接我的班啊,啊?!”
尚云朗直接懵逼,倒是早有准备的隋怡赶紧站起来,“对不起爸,您别生气,云朗不是这个意思,他,他只是心疼阿志。”
“心疼?”尚清寒虎着脸喝道,“阿志也是我的孙子,我难道不疼?只是没有这个疼法儿的!璀璨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我必须要对上上下下的员工负责!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那么多家庭等着养,那么多年轻人的前途……阿志连毕业证都没拿到手,一天社会都没踏上过,他怎么能直接做管理?”
“不是还有我看着呢么。”尚云朗到底不服气,又小声说了句。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那头尚云清先就忍笑失败喷了,就连冼淼淼也只能赶紧低下头去,不然绝对笑场。
还有你看着……快算了吧,没你说不定还好点儿!
老爷子明显对长子到底有几斤几两清楚得很,听了这话一口老血憋在心头,然后就直接泄了气,竟是连训斥的心思都没了。
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你给我边儿去,我都懒得说你!”
“爸,您不能偏心成这样!”被看了笑话的尚云朗也恼了,气鼓鼓的指着冼淼淼道,“都是孙子孙女的,可淼淼一进公司就”
冼淼淼有点蒙,举着只虾不知该不该继续吃,明明我已经尽量减小存在感了,可怎么火就一下子烧到我身上了嘛!
“淼淼怎么了?”老爷子反问道,“你自己想想,她进公司,不要说职位,我连个人都没给过她!办公室外面的花盆还是她自个儿搬的呢!就连小任,”被点名的任栖桐迅速正襟危坐,“就连小任也是她大冷天冒着雨在外面好不容易请回来的!”
尚云朗一愣,细细一回想好像还真是!
别看现在冼淼淼这么风光,手下的艺人一个个都挺有出息,外面的交际也很吃得开,但她当初来璀璨时确实是个光杆儿司令,而且上上下下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可,”尚云朗还是不服,只是声音似乎很中气不足的样子,“那,那别人不说,叶明成,叶明成总是看您的面子吧?”
叶明成的招牌多响亮啊,素有“起死回生”的美誉,但凡哪个新人出道能跟她扯上点儿关系,路都不是一般的好走!
“你少给我脸上贴金!”老爷子半点不含糊,“她从来看人不看面儿,不光我,换了谁都一样,要不是小任嗓子好,你就是八抬大轿请她,她也不来!”
这回就连尚志脸上也开始挂不住,隋怡不住的拽着尚云朗,示意他赶紧跟老爷子认个错,不管怎么样先踩着台阶下来再说。
见情况发展的有些迅猛,冼淼淼朝尚云清使眼色,又拽拽任栖桐,意思是咱先别火上浇油啦,有什么热闹以后再看,这会儿就先撤吧?
但尚云清哪儿乐意啊,屁股老沉。
他盼这种级别的乐子都盼了不知多少年,好不容易到门口了,又怎么肯轻易放弃?
见说不动他,冼淼淼朝小十月努努嘴,“上代恩怨不累下代,十月还小,你就让他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记恨上?”
是个人就不愿意被别人瞧见出丑,更何况尚云朗那么爱面子,万一把火儿撒到十月身上就不美了。
尚云清低头看看满脸茫然的儿子,略一迟疑,瞬间在心中权衡利弊,他迅速往亲爹和自家大哥那边瞄一眼,也跟着冼淼淼和任栖桐退席。
罢了,来日方长,先护住儿子要紧。
那边倔劲儿上来的尚云朗压根儿没注意旁边发生什么,只是觉得心虚的委屈,“那您还给淼淼投资呢,两千多万,说给就给了……”
尚清寒那个恨啊,都觉得没法儿跟他讲道理,只能把拐棍儿敲得砰砰响,“淼淼那都是跟我打了欠条的!旁的不说,阿志要也能拟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要钱,我也给!”
他们爷儿俩在那儿怼,尚云清抱着儿子和冼淼淼、任栖桐在外面客厅啊会客室等各处溜达,小十月还疑惑呢,摸着肚皮问,“爸爸,饿。”
他吃饭本来就比较慢,今天又跟冼淼淼玩了会儿,到现在还没吃饱呢就给抱出来了。
尚云清心疼极了,低头亲亲儿子的包子脸,“乖啊,今天可多好吃的了,爸爸先带十月出来消消食……”
说着说着他就气了,恨得牙痒痒,那天杀的尚云朗什么时候卖蠢不行,偏挑饭点!现在倒好,弄的一家人陪着他挨饿。这叫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