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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像宋志这种真心热爱音乐的人而言,他的歌就是他内心的最直接最本源的反应,比任何语言都具有说服力,听歌绝对是了解他的最佳途径。
银色金属外壳的U盘在灯光下幽幽泛着光,它的造型十分简单,只是个线条硬朗的长方形,但上面浸透的体温,却仿佛给它带去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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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冼淼淼公司里没什么事儿,打电话嘱咐付秀盯着之后,她喊上游小楼直奔某休闲会所。
游小楼大约是遇上了麻烦,说好的九点,一直拖到十点半才到,而且脸色铁青,眉梢眼角还带着怒容。
冼淼淼有意询问,但游小楼并不打算详说,只放了几句诸如“老娘就跟他们杠到底”之类的狠话就放任自己瘫在了懒人沙发里。
裴星来比她们俩来的都早,等到这会儿已经是极限,“都说说吧,看有什么主意。”
经过两天的调节,他看上去已经好多了,头发找人打理过,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衣服和鞋子也都是笔挺崭新。
一句话,人模狗样的裴少爷又回来啦!
三个人点了咖啡和红茶,旋即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创业目标从珠宝、房地产一路疯狂延伸到赌/场……
“真的!”裴星来越说越来劲,端着咖啡跟喝凉白开似的狂野不羁,“之前我去拉斯维加斯,那生意做的,吃喝/嫖/赌一条街”
眼见着冼淼淼的眼刀子越来越锋利,裴星来的音量也渐渐低下去,最后终于彻底消音。
游小楼拍着巴掌狂笑不已,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戏谑。
不过笑着笑着,游小楼就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一样雀跃起来,她猛地一拍桌子,“你说咱们傻不傻,什么最赚钱,玩儿么!咱就开一家休闲会馆,什么好玩儿的设备都弄上,到时候就等着数钱吧!”
虽然说的粗糙又粗俗,但冼淼淼听后也是眼前一亮,可不就是么!
望燕台有钱又有闲的人多了去了,长居的、外来的,哪儿哪儿都是,这些人不怕花钱,就怕找不到地方花钱!
虽然没有赌/场那么一本万利,但裴星来倒也勉强能接受,当即兴冲冲地跟游小楼讨论起来。
“既然要干,那就来把大的!咱就找个大地方,哎,总面积少于一千平米的都不考虑!什么网球壁球射箭搏击的,哎对了,最好再弄几个户外场馆,射击也很火……”
不同于这两个已经完全陷入到暴富美梦中去的同伙,最初的激动过后,冼淼淼反而冷静了下来,然后越听越心凉。
不靠谱,不靠谱啊!
那边裴星来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他端起一杯水咕嘟嘟一饮而尽,又兴高采烈的拍拍冼淼淼,“哎淼淼,别光听啊,你也参与一下啊!”
见游小楼也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冼淼淼深吸一口气,“真让我说啊?”
两人点头。
冼淼淼心道,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
她清清嗓子,一张嘴就丢了颗炸弹:“我觉得你们说的不现实。”
趁着游小楼和裴星来的脸没有彻底变黑,冼淼淼干脆一口气说完了:
“什么管理啊维护,别的咱们暂且不论,就一条,钱从哪儿来?”
“你们说的那些项目无一不烧钱,这远远不是几十几百甚至几千万就能砸下来的项目了,启动资金起码要以亿为单位!而且前期投入还是小事,关键是后面,只要真的开始了,每天的租金、水电、人工,还有设备的养护与维修,都需要有资金源源不断的注入,一旦中间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资金链断了,不要说盈利,就是前期投入也都要打水漂!”
她这番话一出,游小楼和裴星来立刻就像被人卡住嗓子似的没话了,呆滞几秒钟后,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软了。
是啊,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哪怕家底子厚,长辈给的钱和企业分红足够他们过上奢侈的生活,随随便便花几万十几万买个包什么的,可真让他们往外掏几百万几千万……
在场的三人之中,手头最宽裕的莫过于冼淼淼。
首先她攥着璀璨的一大块股份,每年都会有很大一笔分红,这也会她最大的经济来源;
其次去世的尚云璐给她留下的巨额财产,不动产和物品不提,光是钱就是个天文数字。尚云璐生前还单独请了理财团队打理,这一块的进项也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最后,尚清寒老爷子宠她,每月雷打不动给的零用钱也够她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不过这一笔跟前两者完全没法比。
可饶是如此,要让冼淼淼一次性掏出几百万还好说,可这点钱放在平时令人侧目,这要搞裴星来他们说的项目,那是丢到水里还不够冒泡的。
难不成她去卖股份、卖车、卖房?真那样杀鸡取卵的话,别人不说,老爷子先就该毛了……
她都这样,更别提游小楼和裴星来了。
冼淼淼简单粗暴的打碎了两人的妄想,现场一时陷入死寂,刚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两个人都有些沮丧,垂头丧气的。
一群纨绔,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又没怎么办过实事,难免有些眼高手低,想起一出是一出,连成本计算都忘了……
冷场了半天,还是冼淼淼肚子饿了才突然灵光一闪,“要不,咱们先开个餐厅吧?”
“餐厅?”
裴星来有些兴致缺缺,还嘟囔,“也忒小家子气了,撑死了一年能赚多少啊……”
一说餐厅,他脑海中就本能的浮现出穿的企鹅一样赔笑脸伺候人的活儿,多跌份儿啊!
冼淼淼瞪他一眼,有点儿想打人的冲动,“老裴,咱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毛病?什么事儿还没干呢就先想着一蹴而就怎么行?这世界上那有什么一劳永逸的事儿!多投多赚,小投小赚,既然咱们没钱,那就先从小的做起呗!又不用你亲自扎了围裙颠勺,怕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有个服务生过来给邻桌续杯,听见“咱们没钱”几个字好悬没摔倒。你们几个还没钱?光把腕子上的表撸下来,手里的包扔出去,那就老钱了!
裴星来不吭声了,游小楼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倒没像他似的那么排斥,反而催促道,“细说说。”
冼淼淼挽挽袖子,开始摆龙门,“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不管流行趋势怎么变,你总得吃饭吧?一般只要做餐饮行业的,除非特别衰,真的很少有赔本的。”
说到这儿,游小楼突然噗嗤笑了声,然后斜着眼睛看向裴星来,“你这个姓啊,也确实不大好做买卖,除了我们,谁爱跟你搭伙啊。”
冼淼淼一愣,回过神儿来之后也看着一脸郁闷的裴星来笑起来。
做买卖的本就有点迷信,都是绞尽脑汁的想弄点好意头,这可好,裴星来,姓“赔”!什么都没干的就先赔……
裴星来哼哼几声,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那有什么办法,谁叫老头子就姓赔?我总不能赶明儿就去改姓赚吧?”
俩姑娘嘻嘻哈哈笑了好一会儿,冼淼淼小心的擦擦眼泪,又掏出小镜子来确定妆没花才继续道,“咱就走高端路线,哎老裴,发挥你吃遍五湖四海的长处,挖几个靠得住的大厨来!小楼,你们家就做这个的,咱从国外进口顶尖儿的桌椅板凳和装潢饰品,怎么**怎么来。到时候我再拉几个艺人去,剪个彩啊唱个歌什么的,对了,再弄几张海报啊宣传画什么的立上!”
冼淼淼越说越带劲,越说越觉得可行,“咱们就弄会员制,每天定量供应,没点家底没点名气的直接就不让进了!”
世人都有攀比的心态,又时时犯贱,你越不叫他们来,他们反而就会越发的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的来!
他们身边多得是名人、富豪,有这些人带着,不怕刮不起一阵旋风!
洋洋洒洒说了一车篓子的话,冼淼淼是口干舌燥,直接端起咖啡来往嘴里倒,末了还挺得意的一拍巴掌,“而且弄餐厅模式比较固定单一,管理也相对透明好操作,关键是本钱小啊!咱们几个咬咬牙凑凑也就差不多得了。”
经营餐厅除了本金相对低之外,对于后续资金链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前期投入都做到位了,剩下的水电人工和原材料都只是九牛一毛。
冼淼淼这了这么些,游小楼登时就觉得有戏,眼睛也亮了,都顾不上吐槽说他们家的外贸生意压根儿跟餐饮装潢不沾边;就连裴星来抵触的心思也消减大半,有些跃跃欲试。
但万事开头难,不仅他们三个谁也没有涉足过餐饮业,就是身边的人也没有从事跟吃喝沾边的行当,冷不丁的要他们自己从零开始,还真是有点不知从哪下手。
接下来,三位望燕台著名的纨绔又针对餐厅风格和受众人群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最终达成初步协定:
由裴星来起草方案,两位女士润色修饰,三人最终敲定方案,然后再分工协作,具体实施。
裴星来表示,作为一个延迟一年毕业的人,他的压力很大!
“为什么是我起草啊?!”他有点抓狂,甚至暂时性脸都不要了,“你们俩不都进公司了吗,这种活儿怎么也比我有经验吧?”
“没办法,”冼淼淼飞快的收拾着包,顺便整理着装,喊过服务生来结账,“大家主要还是为了你啊。”
就这么一句话,堵死了裴星来所有的借口。
游小楼看看时间,也站起来伸个懒腰,“不要紧,多给那个叫成功的孩子找几个妈,肯定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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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我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不屯水果会死的病……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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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跟冼淼淼约定的那天, 宋志一大早就起来了。他特地在头一天去理发店剪了头发,做了个清爽干练的造型,又忍着滴血的心将羽绒服送去加快干洗,还擦了鞋子。
如此折腾一番之后, 特意去大厅接应的冼淼淼险些没认出来!
由此可见,世上本没有丑比,只有……穷比!
对真心对待音乐的人而言, 音乐就是一种语言,一个人内心世界的直接映射, 尤其是为人量身写歌这种事,必须要了解那个人。
宋志没有进门就铺开纸工作, 他在征得冼淼淼和任栖桐本人的同意之后就开始对任栖桐进行全方位的围观:看他唱歌, 看他跟老师交流,看他听着音乐练习写作, 甚至观察他怎么走路, 如何待人接物!
为了给任栖桐来个开门红, 冼淼淼直接找到胡奇峰,拿了他的签字要了璀璨,也是整个华国娱乐圈最有名的MV制作人之一, 叶明成。
叶明成是个有着汉子名的女爷们儿, 抽烟喝酒玩机车, 样样精通,尤其是喝酒,三五个大男人车轮战都未必喝的过她, 曾经在年会上放倒四条大汉而一战成名,多少大男人老远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的喊声“叶哥”。
当然,叶明成也不愧“叶哥”的名号,长得很是膀大腰圆,再加上一头从来不过耳的短发和虎虎生威的走路姿势,从背面看去,你很难分别这到底是位姐还是哥。
叶明成19岁入行,25岁凭借一支为现任流行乐天后齐蓉量身打造的MV登顶,为她自己和齐蓉斩获大奖无数,之后两年内又几支高质量高水准的MV最终奠定其在圈内地位。
可以说业内混到叶明成这份儿上的,只有她挑别人,没有别人挑她的,除非她一眼看中的好苗子,否则除天王天后级别休想请她出山。
所以说,一开始听说冼淼淼要请她去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干活,叶明成是拒绝的。虽然她对尚清寒老爷子尊敬有加,但这种感情显然并不足以支撑她还人情还到冼淼淼身上去。
不过没等叶明成开口,冼淼淼就非常阴险的放了一段录音,然后她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谁,这谁?!”
冼淼淼被她那与体型完全不相称的矫健惊了一跳,被问到第三遍才恍然道,“哦,任栖桐啊,我新招的歌手,这次就是想请你给他制作MV。”
叶明成眯着眼睛打量了冼淼淼几眼,又把录音回放一遍,静静品味了几分钟,然后又开始打量冼淼淼,那张胖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你竟然有这种狗/屎运”之类的愤懑。
作为专业的音乐人,叶明成自然能听出这段音源是否原装,也能听出唱歌的人显然还有余力……
她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走走,”叶明成二话不说就往身上扒衣服,从最初的抗拒一下子变成她推着冼淼淼往外走,“赶紧的,还磨蹭什么呀!”
一月中旬的望燕台酷寒依旧,阴霾的天让你分不清上面飘得到底是雾还是霾,又或者只是单纯的阴天。
被寒风一激,冼淼淼结结实实的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就看到天空中有细碎的絮状物缓缓飘落。
叶明成是个雷厉风行的妇女……她说走就是真的走,亏那两截短腿竟也行走如飞。
冼淼淼微微放慢了脚步跟她并行,眼角的余光瞥见她黑色的羽绒服上渐渐堆上灰色的雪片,嗯,越发臃肿了,打眼一看活像一颗发霉变质的土豆。
冼淼淼从预约到跟叶明成见面就花了将近两天,而后面说服她的过程则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这将近五十个小时的时长已经足够宋志为任栖桐写一首歌了。
出乎冼淼淼的意料,不善交际的宋志和沉默寡言的任栖桐竟然颇为投缘。虽然两个人之间的语言交流也不多,往往就是你弹你的,我唱我的,可瞧着竟然十分融洽!
亲眼见证之后,冼淼淼也不禁感慨,历史果然有其必然性:哪怕就是两人相遇的时间提前了,相遇的缘由改变了,相遇的境况不同了,该合得来的人还是能够一见如故。
冼淼淼和叶明成到的时候,宋志正在钢琴旁边弹边唱,神情十分满足。
他很喜欢钢琴,但因为经济条件限制,非但买不起,甚至就连时常摸一摸都是奢望。这两天过来之后别的倒罢了,就是冼淼淼领他进来参观时一见到这琴就走不动道儿,鼓足勇气跟她申请了这间练习室当工作地点。
任栖桐斜靠着窗口站着,修长的身材跟墙壁形成一道锐利的角度,窗外昏暗的阳光懒洋洋的透进来,像是给他整个人都模糊掉,形成了一种天然的朦胧感,更添几分惊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叶明成进来之后首先就注意到窗边那道靓丽的风景线,她竟然很不要脸的吹了声口哨,捶胸顿足道,“看来我真是在家里呆久了,竟然错过了此等美色!”
不过马上,她的表情就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叶哥先瞥了眼因为过分陶醉而没察觉到有人进来的宋志,再看向冼淼淼,用一种“你特么的玩儿我呢”的眼神询问道,“这就是你新签的歌手?”
那录音一定是假的吧啊?!就特么的这个破嗓子还有脸叫歌手?你怎么不考虑钢琴的感受!
瞧见有人进来,任栖桐把手里的曲谱一合就往这边抬腿,刚还觉得自己被戏耍的叶明成又是一副要昏倒的样子,随着任栖桐的走近还不住的嘟囔,“艾玛要命了,光这腿我就能看一整年啊,这脸,混血儿吧?帅,真帅,近了看更帅!”
冼淼淼忽然就有点心惊肉跳,好像自家宝贝给不法分子盯上的那种不安。
她甚至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可别没毁在自己手里,却误打误撞的给叶哥潜规则了。
不对,等等,什么叫毁在我自己手里,难道我还能拿他怎么样吗?咦咦,貌似我还确实能把他怎么样……
或许是叶明成的眼神太直白太如狼似虎,以至于任栖桐不自觉就调整了前进方向,选择在冼淼淼身边停下,“你来了。”
其实冼淼淼特别想回一句“是的,我来了”……
及时刹住思维放飞的冼淼淼先冲他一笑,又挺无奈的对叶明成道,“错啦错啦,叶哥,这才是我那歌手,唱歌那位是作词作曲的。”
话音刚落,叶明成就先松了口气,然后狠狠一拍巴掌,直接冲任栖桐伸出手,“来来来,把歌给我看看。”
也许是细腻敏感的内心造就了宋志的才华和无孔不入的观察力,不过短短两天多的接触,他对任栖桐的了解就深入到了一个令当事人自己都感到震撼的地步。
宋志写的歌叫《双面人》,讲述的是一个孤独又寂寞的灵魂,它漫无目的的游荡,渴望情感却又害怕接触,渴望热情却又畏惧灼伤……
经过两天的观察和断断续续的谈话,宋志发现任栖桐此人身上有一种非常独特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
公里公道的说,任栖桐绝对是那种哪怕搁在角落也存在感爆棚的人,任谁也无法忽视。除了好看的皮相之外,他那种语言没办法描述的气质,好似消散在空气中的薄雾,看不到说不明,可偏偏无处不在,丝丝入骨。
任栖桐是个绅士,言谈举止无可挑剔,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但这所有一切的礼貌之下都裹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隔阂薄膜。当你觉得自己已经跟他很亲近而想要进一步时,却陡然发现一切都是错觉,所谓的亲近和气统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经不起一点触碰,瞬间消散。
最温柔的人也最冷漠。
之所以他待所有的人都同等温柔,只是因为自始至终,他不过都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
宋志也不觉开始好奇,这个男人到底在渴望什么,他那颗心里究竟放着什么,又或者究竟怎样的人和事物才能真正进到他的心底?
创作之神也需要缪斯。
灵感这玩意儿一旦来了挡都挡不住,宋志就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沸腾,二话不说趴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就奋笔疾书,活像手里那支笔连通了异次元一样源源不绝,不过一个来小时就连词带曲全部搞定,又花了几十分钟修改润色,这就算成了。
叶明成一看就忍不住哼唱起来,手舞足蹈,十分投入。
就旁观者冼淼淼坦白来讲,叶哥的歌喉其实跟宋志很有一拼之力,都是叫人一听就知道打死不会是专业歌手的那种……
前前后后哼唱几遍之后,叶明成重重吐了口气,心满意足的对宋志伸出手去,“兄弟,牛,大才啊!”
宋志兴奋的脸都红了,他手足无措的慌了半天,把不知何时遍布汗水的手掌用力往裤子上擦了一遍,这才握了上去,“谢谢,谢谢。”
“嗨,你自己写的,谢我干嘛呢!”叶明成大咧咧道,又转过身去看任栖桐,“帅哥,挑拿手的唱几句吧。”
她是热衷于欣赏美色不假,但那都只是出于纯粹的欣赏,不包含任何龌龊的思想,轮到要办正事的时候,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任栖桐对外界事物并不怎么关心,因此也不清楚来人是谁,当他信任冼淼淼,所以也就很配合的开口了。
他选的是一首外语民谣,整体没有太多炫技的地方,放到外面差不多属于只要不是哑巴就都能来一段的那种。但也恰恰就因为这份简单易上手,叶明成才反而从中听出了门道。
这小子的嗓子,正经不错啊。
就好像头次去饭店吃饭,真正懂行的老饕绝对不会挑那些个什么做法复杂的菜,旁的甭说,单点一道西红柿炒鸡蛋,一道土豆丝就能把厨子的功底探个八/九不离十。
越简单的,才越见真章。
叶明成是个不太隐藏情绪的人,喜欢就是喜欢,就这么明晃晃的挂在脸上,冼淼淼一看就高兴了,忍不住对任栖桐比了个“耶!”
也许冼淼淼是个有很多小毛病的人,她讲究吃穿,在生活作风方面又有点娇气任性,但有一点:她骨子里透着倔强,但凡认准了什么事情,不要说九头牛,就是给一个加强排,也未必拉得回来。
先下她几乎是破釜沉舟的搞事业,不管是对邓清波还是任栖桐,她都全力以赴,不惜花费百分之二百的心血。
诚然,在外人看来,冼淼淼的行为跟仗着有钱胡闹没什么分别,但就是这种刀尖上跳舞的举动,取得的每一点进步都甜的像毒/品,让人欲罢不能。
就像现在,她总算将任栖桐摆放到真正的起跑线上,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可,那种成就感,那种满足和喜悦,就这样一点点从骨头缝儿里透出来,使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任栖桐一怔,觉得这笑容太过灿烂辉煌,几乎令人不敢直视,却又本能的忍不住看。
那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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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哥从来就不知道拖延为何物,决定干的事情万万等不到明天,于是她开了群,一通群发邮件轰出去,她手下一群得力干将就纷纷从各自的窝里爬出来,雷厉风行到令人肃然起敬。
会议在璀璨八楼的B3会议室召开,与会人员有叶明成的御用工作班子,冼淼淼及其助理付秀,MV男主人公任栖桐和词曲作者宋志。
大家就MV的风格和各部分细节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期间数次出现酷似争吵的激烈辩论,最终由叶明成快刀斩乱麻,稳准狠的下了定论:
《双面人》MV将发扬歌曲的寓意,给任栖桐做黑白两套造型,白的走纯粹纯洁温暖路线,黑的则冷酷又帅气。
叶哥做事从来就是大手笔,兼之又是任栖桐的出道MV,意义非同凡响,她带着点儿不容反驳的意味跟冼淼淼商议——毕竟对方才是真正负责掏钱的老板,“我暂时是这么打算的,咱们分室内外两块取景,室外自然环境毕竟比较适合表达人物内心的那种空旷高远或是激烈挣扎,室内的可以着重打造细腻……你觉得怎么样?”
但凡跟出外景挂钩,差不多就跟烧钱化了等号,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在等,等着看冼淼淼到底舍不舍得给一个新人砸这么多钱。
然而这会儿冼淼淼的思绪早已经飘远了,付秀提醒她之后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啊?啊,没问题啊,叶哥,海岛怎么样?”
好多人当场就抽了口凉气,哎呀,壕啊!
叶明成果断点头,“那最好不过了。”
海岛的话必然有山有水有沙滩,风景优美,出外景过程中可能会用到的自然因素基本上都囊括了,只是花费不菲。
“行就好。”冼淼淼笑笑,“那我等会儿就打电话。”
租借海岛在别人看来可能意味着高昂的费用和繁琐的手续,但对她而言,或许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冼淼淼的妈妈尚云璐生前有位交好的朋友也是个土豪,他热衷的消费方式跟一般人不同,人家是买豪车买房子,他就买游艇买海岛,完了之后自己收拾。尚云璐去世之前,娘儿俩还受邀去玩过不少次,只是后来尚云璐病重,就再也没往外跑,然后现在她不在了,对方又瞧不上冼笠然,冼淼淼又是个不擅长打理人际交往的,两边的关系这才渐渐变淡。
要不是叶明成说起海岛,可能整天忙的焦头烂额的冼淼淼暂时还记不起这条人脉。
那位做珠宝起家的土豪名叫商思弦,喜好周游世界,两个女儿也都已经嫁人,就剩下他跟太太独处,生活各种超凡脱俗。
商思弦和太太是国外留学的大学同学,而尚云璐是他们两人的小师妹,当年这对伉俪以杰出校友身份回校作报告时认识了尚云璐,因三观相投、爱好相近,三人遂成好友。
只是造化弄人,尚云璐那份原本在圈内被视为打破门第,勇敢追逐爱情的婚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说,她自己也应了红颜薄命,香魂已散,令人无限唏嘘……
想到这里,冼淼淼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抓紧了。
坐在她另一侧的任栖桐敏感的发觉了她的变化。
外景场地的事情被冼淼淼揽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大的难题,大家很快就将剩下的细节商讨完毕,赶在下班前散了会。
冼淼淼一马当先的出了会议室,拒绝了付秀的跟随,匆匆往楼梯间走去。
任栖桐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眉头不知不觉中皱起。
商思弦很意外冼淼淼打来电话,不过这种意外中显然喜悦更多一些,尤其他听见以前那个天真烂漫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话语中竟也有了几分大人行事的模样,更是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