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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就是你绝不会把东西还给我咯?”cD6n。
花凌天见诱哄不成,心头越发生气,见花未眠果真跟换了个人似的,翻脸无情,又听她的话处处揭他老底,丝毫不留情面,心中羞怒,恶声道,“父亲过世,我是父亲嫡子,不管他要给谁,这东西本来就当是我的!他既然给了你,你是我的亲闺女,我要你还给我,你就得还给我!你忤逆我,就是不孝!你若是执意跟我作对,那便是告上公堂,我也要拿回属于我花家的东西!”
“父亲这话,就是根本不顾念花家脸面,和父女亲情了?也是,莫说父亲没见过女儿这般无情的人,女儿也没见过这般将女儿当做外贼来防着的父亲!”
听着花凌天威胁性十足的话,花未眠丝毫不为所动,绝美面容上还带着丝丝笑意,眼里却没笑,只有冷意弥漫,“父亲是祖父嫡子,我是祖父嫡孙女,都是嫡出,在旁人家里或许还有男女之分,可是在祖父眼里,并无分别,嫡系掌管家族生意产业,祖父此举并无不妥,这是其一;其二,祖父生前有言,亦有话留给各位管事,明言是我承接家中生意,父亲若是要将女儿告上公堂,总得要有个说法,女儿是不惧的,莫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官府接了状子,女儿也是不惧的,这来龙去脉的事,大家心里都清楚,父亲不怕家丑外扬,那便在公堂去说清道明就是了!”
花凌天跟周氏是一个性子,都要面子,即便他们做的再龌龊肮脏的事,也不许旁人知道,即便旁人知道了,只要不在他们面前说出来,他们就以为旁人不知道,将旁人当傻子,以为世上的人都是傻子,这便是虚荣了!
花未眠说了这样的话,就是知道花凌天绝不敢去公堂告她,他不是做不出来,也不是顾念亲情,他是怕丢了他自己的脸面,怕别人知道他逼迫亲女,他这样的人,就是做了坏事,也要好名声!
“如今真是反了!谁给你的胆子你敢这样与我说话!”
见花未眠软硬不吃,花凌天越发生了气,要不回茶庄的生意,就等于那些银钱也拿不回来,花凌天心里憋着火气,急的赤红了眼睛,随手拿了放在一边掸尘的鸡毛掸子,便要过来打花未眠,“你如今当家做主,手里有了东西,就越发兴头了,你倒是忘了你从什么地方来的!我是你亲爹,不是你后爹!你是我养的,怎么敢与我这样说话!你就是当家做主了,也还是我的闺女,我今日偏要教训教训你!你给我跪下!看我用家法处置你!”
花凌天一时急红了眼,心里就想狠狠打花未眠一顿,打的她求饶,看她还服不服!
看她还肯不肯把东西交出来!
花未眠只是冷笑着站在那里,也不躲,一旁的洪三见事不对,赶紧同众人一起冲上来拦着花凌天,瞧着花凌天/怒气上头的模样,意有所指的劝道:“大爷,大小姐是大爷的亲生闺女,如今又这般大了,大爷怎么能说打就打呢?好歹也得顾着大小姐的脸面不是?再说了,大小姐说的话也是为了大爷好,大爷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上手呀!亲生父女又无冤仇,何苦到了这步田地呢?”
“大爷辛辛苦苦赶回来,瞧着大小姐将家下打理的这般妥当,就该高兴啊,怎么一回来就拉着大小姐争吵呢?这又是在太爷的灵位跟前,若是叫人传了出去,像个什么样子呢?产业之事,给了大小姐跟给了大爷又有什么区别呢?大小姐跟大爷始终是一家人,产业在大小姐手里,也比在旁人手里妥当的多!再说了,这日子还长,大爷不若先将太爷的丧事办了,再与大小姐细细商议就是了!何况,若是大爷开口问大小姐要东西,大小姐顾念亲情,岂有不给的?如今大爷生气,是大爷的不对!”
洪三说的话,看似句句是在花未眠说情,其实是在提醒花凌天莫要施展下去,如今东西在花未眠手里,想要回来不容易,就是打了,只怕也要不回来!
信说算亲后。花凌天听了他这话,回心一想,觉得洪三说的也有道理,钥匙账册等等都在花未眠手里,他即便动手打了花未眠,她要是打定了主意不给她,也要不回来,还是要慢慢筹谋才是!
杭州那边知道他是回来奔丧的,给的假期日子不少,也不必在这祠堂里跟花未眠闹起来,从洪三话中,他听出话头,想起自己折损在花雨霏的七万两银钱,既然一时要不回产业,便是要回些银钱也是好的!
“霏丫头去侯府,送了信来杭州,说父亲只给了她几千两银子做陪送,她做的事情纵然不光彩,但是好歹她也是父亲的孙女,是我的女儿,是你的妹妹,你们怎么能如此对待她!她说她在侯府过的苦,我前后送了七万两银钱给她,眠丫头,听说你订亲,父亲给你的嫁妆是十万两,霏丫头是庶出,自然不及你,给七万两也不错了!你的嫁妆是父亲给的,论理,霏丫头的嫁妆也该是父亲给,父亲也是从公中里拿的,所以,这七万两银子,你得才得从公中里支了银子给我!要么,你去咱们家铺子里支了银子给我也行!”
花凌天对着花未眠说完,又转眸望向胡氏,面上凶恶神色退去,甚至是和颜悦色的模样,亲热唤着胡氏的闺名,“丽娘,霏丫头去了侯府,也没人给我消息,幸而霏丫头自己懂事,在侯府歇了几日之后,就打发人带信给我了,我又不能亲去看她,就让人捎了银子给她,你放心,有了银子傍身,她在侯府也不会被人欺负的!再如何,侯府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对霏丫头好些的!外头的事自有我料理,你不用担忧,你只管把墨哥儿照顾好,将母亲照管好就是了,等你的身子好了,我就让眠丫头把对牌给你,让你来当家!”
他这话说完,还不等花未眠回答,便对着花未眠道,“如今父亲不在了,他的话都是无用的,这个家由我来做主,眠丫头你年纪轻,又在孝中,身上还订亲着,实在不宜管家,母亲年纪大了,又多病多痛的,管了几十年的家了,如今也不该叫她操劳了,你娘性子软,听风就是雨,也不适宜管家,待过几日,父亲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你就把管家权交出来,把对牌和库房的钥匙给丽娘收着,让她来管家!这些年她常跟着母亲,就算没管过,也是知道的,你把东西都给她,我也就放心了!”
胡氏一听,热泪盈眶,眼眶一热,早已哭了,心想她日盼夜盼,就是希望花凌天回来为她做主,她知道花凌天花心,外头的女人多不胜数,但是家里头的姨娘只她一个,再就是两个妾,只是那两个妾是最省事的,是从小服侍花凌天长大的丫头,算不得什么,因此在家里头,还是她最得宠,不过她也不指望花凌天能对她如何,她知道花凌天心里是看重花枫墨的,而周氏又不喜外头的女人生下花凌天的孩子,周氏认定的花家继承人也是花枫墨,所以这母子二人的念想,才让胡氏生了不该有的痴念,也多了跟游氏叫板的依仗!
“多谢大爷看重我!只是我身子如今不争气了,呜呜,前儿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也掉了,是我对不住太爷!那怀的是个哥儿,呜呜呜…可太爷还对我这么好…我先谢过太爷了!”
她今儿挣命似的也要出来迎花凌天,心里就知道只要他回,她就能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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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婿相争
“那个不怪你,”
花凌天看着胡氏,安抚的搂着她,温声道,“咱们将来,还能再生的,若是你喜欢,我多在家待几日就是了!”
“祖父才去,父亲就跟姨娘这样说话,也不怕祖父阴魂听了伤心吗?孝期总有三年,这三年里头,父亲是不能让姨娘有孕的,否则祖父孝期里头姨娘怀孕,传出去之后,也不是什么喜事!弄不好还会招惹祸事上门!”
花未眠一/针/见/血地揭穿花凌天的谎言,瞧着在她面前相拥的男女,心底只落下冷笑,难怪花凌天会这么快的赶回来,她原本以为是因为花听兰的报信花凌天才会回来的,没想到花雨霏竟然还能在侯府那般恶劣的情况下给花凌天送信,她就算不看那信都知道花雨霏会在信上说些什么,而之后花听兰的信也定然跟花雨霏说的内容差不多,无非也都是污蔑抹黑她的话,若是依着花凌天的性子,回来应是会大怒的,她先是不懂,还想着自己后来去的信是起了一些作用的,如今才明白,这花凌天不只是为了家业,他竟还给了花雨霏七万两银子作为嫁妆!
花凌天想从她这里补下银钱的亏空,真是做梦,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他就休想再要回去,何况这跟她毫不相干的七万两银子,她又怎会给!
“父亲,你不是不知道庶妹的事情,我在信中已经与你说的很清楚了,况且这事儿,不独我一个人知道,这江州城内外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是庶妹跟侯府大公子一手弄出来的,我是受害者,我并没有污蔑她,何况,她也是承认了的,这事儿就连祖父并临淄候都是知道的!把她给侯府大公子,也是无奈之举,又不是正经的嫁人,何况二妹妹是庶出,嫁妆的事情,祖父做主就只给了几千两银子此事就算是完结了!当时是老夫人管着公中的银钱,老夫人也未说什么啊!”
“如今父亲又给她添了七万两银钱,那是父亲疼她,与旁人是不相干的,与我更是不相干,毕竟当初给二妹妹准备的嫁妆,就只有几千两银子而已,这里我也不怕说给父亲知道,公中给我预备的嫁妆银钱,也不过比二妹妹的多了两千两而已,这就好比祖父疼我,拿出他自个儿的私房给了我十万两的嫁妆,而父亲疼二妹妹,愿意用自己的私房补给二妹妹七万两的嫁妆,祖父没有从公中里扣银子,难道父亲就要从公中里扣吗?公中的钱可不是这样扣法,要说从铺子里支银子,那就更不可能了!依我说,父亲既然疼二妹妹,就当是给了她的,又何必转头来找公中的钱填补自己的亏空呢?”
花未眠不喜花凌天巧舌如簧,他既要算账,那她就都说给他听就是了,看了胡氏一眼,冷笑道,“二妹妹做下的事情不可否认,姨娘做下的事情也是不能否认的,姨娘一心想要老夫人将她扶正,陷害我不成,就使计陷害我娘,她自个儿肚子里怀着的四个月的哥儿,那是根本就生不下来的,本就是要小产的,才会嫁祸给我娘!这件事,阖府上下都知道,祖父生前的至交好友,王太医也是知道的,我倒是想问问父亲,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当家呢?若是真的叫姨娘当家了,到时候传出去,我们花家也叫人笑掉大牙了!依我说,家中是谁当家的事情,就不劳父亲费心了,这对牌如今在我手里,阖府上下也听我的,父亲还是收了闲心,只管歇息几日,将太爷的丧事办了就是了,外头还需要正经男人照应,何苦在这里跟我们搅浑?”
见花未眠死也不松口,花凌天当真是怒了,他耐着性子跟她好话说尽,可她呢?哪里像自己的亲闺女了?
歹话酸话怪话全都出来了!
还当着这些下人的面,叫他如何能下得了台!
一时怒气上头,面目狰狞,嚷了起来:“洪三!你去请了家法来!今日我就拼着冲撞了太爷,我也要打断这丫头的腿!她闹的家宅不宁,闹的太爷去了,闹的我一无所有,她同室操戈,倒是还有理了!真是反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了板子来,给我捆了她,我要狠狠的打!”
有人上来劝,有人依旧站着不敢动,虽说花凌天回来了,但是花未眠的手段他不知道,旁人是知道的,都不敢过来,怕花未眠秋后算账,所以来劝的也只是花凌天的人,那洪三假意劝着,其实也不过是意有所指的说些挑动花凌天/怒意的话!
花未眠冰冷如刀的眸光从洪三身上移开,只落在胡氏身上,微微眯眼瞧着她,胡氏从方才花未眠驳斥花凌天的时候,就已经是惨白了一张脸了,她没想到花未眠竟然敢跟花凌天这般说话,她本就是见识过花未眠的手段的,这会儿见她望过来,身子不自禁的一哆嗦,便怯怯的扯着花凌天的衣袖道:“大爷,如今太爷的头七还未过去,大爷就别跟大姑娘闹了,好歹忍一忍吧,我也不是一定要当家做主的呀,这本也是我跟霏丫头的错,大爷不要这样…墨哥儿想大爷的很,不如大爷跟我去瞧瞧他?”
胡氏没了法子,只得如此说,奈何花凌天脾气暴躁,根本就不听她的,一甩手,就将她甩到一边去了,见众人都不动,没人去拿了打人的板子过来,心里头更是生气,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在家比在外头还要窝囊,怒气上头,拿着鸡毛掸子就对着花未眠冲过来,扬手就对着花未眠的头不偏不倚地打了下去——
花未眠没有躲,在那鸡毛掸子落下的时候,她心里想起的场景,是前不久因为她被周氏抓住她跟云重华私会,游氏情绪激动之下给她的一巴掌,当时游氏的神色是痛惜她的,眸光有自责也有疼惜,而如今花凌天要打她,眸光却是凶恶阴毒的样子,她不由得一阵恍惚,脑中影像一闪…
小时候,花凌天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她时,也是这样的眼神,阴毒凶恶带着凶光,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一丝疼惜也无!个安了氏话。
她这样想着,仿若额间也火辣辣的疼痛起来——
啪!
一声脆响,扯回了花未眠的思绪,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她定睛瞧去,撞进一个温柔含惜的狭长眼眸里:“你这个傻子,还不躲开?”
原是云重华来了,恰好遇上花凌天拿着鸡毛掸子要打花未眠的场景,他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给拦了下来,也顾不得手上接下那一刻的疼痛,只顺势将那东西夺了过来,一把给折了,丢在地上,冷眸挡在花未眠身前,望着花凌天:“花老爷这才回来,就动气要打亲生女儿,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花凌天没打到花未眠,又见个俊美男子窜出来指责他,当即更是生气,涨红了脸道:“你是谁?我的家事,与你何干?!洪三,把他拉出去!”
云重华嗤笑一声,看着上来的只洪三一人,眼里露出鄙夷和不屑,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厉光让洪三心中一颤,觉得面前的男子似是不好惹,且旁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又见花未眠袖手站在一旁,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中一动,忽而想起花未眠订亲一事来,又见这男子护着花未眠,心中便猜到了他的身份,当下便不动了,刚要转头去跟花凌天说——
就看见云重华对着花凌天行了一礼,面上恭恭敬敬的,眸光却冷得很,“花老爷,我是眠姑娘将来的夫婿,我们已经订亲了,就待孝期一年之后成亲,这事儿想必花老爷也是知道的,眠姑娘如今掌管家事,又要忙着外头的生意,就连太爷生前都说眠姑娘办事极为妥当,花老爷虽然才回来,但想来也瞧见了府里头的状况,这么好的女儿,旁人都爱惜的不得了,不知为何花老爷一回来就要冲着她发火呢?虽说家事旁人不该插手,但是眠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花老爷若是不得理要迁怒于她,我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cEbQ。
对于花凌天,云重华是不陌生的,他知道花家的一切,自然对于花凌天那声名狼藉的种种劣迹和传闻,他都了然于心!
花凌天冷哼一声,盯着他道:“你就是云家的外室子吗?我不管眠丫头跟谁成亲,她这辈子都是我的闺女,我想教训她就教训她,你想烂,也是拦不住的!”
他戾气满眼,旁人越是拦着,他越是恼怒,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他才是花家家主,凭什么被一个小子威胁!
云重华眸光越来越冷,唇角却微微勾起,依旧是恭敬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跟刀子一样直戳花凌天的心:“小婿拦不住吗?花老爷莫要忘了,您在杭州做下的那些勾当,那私底下做的事情,足够颠覆您的为官生涯了!我朝律法森严,您以为逃得过一时,就能逃得过一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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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分家
花凌天不耐烦管花未眠跟谁成亲,他心里只是惦记着那些银钱,瞧见云重华出来护着花未眠,又见花未眠冷眼在一旁瞧着,听了云重华的话,心中一动,莫非自己在杭州私开赌坊敛财的事情,叫这个小子知道了?凌亲的是里。
不能够啊!
他在杭州做的极为机密,旁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小子!你还未与眠丫头成亲,莫一口一个小婿的自称!”
当即又眯眼道,“你说这话,是在威胁我吗?”
云重华微微一笑:“威胁不敢说,只是花老爷在杭州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包括那些私底下的勾当!不过花老爷放心,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要花老爷不为难眠姑娘,我自然也不会为难花老爷的!只是奉劝一句,这事若是真的出了,总要连累花家,还请花老爷适时收手才好!”
朝中官吏,不论品级大小,但凡违反律例私下开赌坊敛财,抓住之后是要砍头的,即便不砍头,那也是极重的刑罚,不止是自己,就连家中也会受到极大的牵连!
花凌天在杭州时,那一点朝廷的俸禄哪里够他挥霍的?家中又因为他有官职在身,每个月从公中领的银钱都由游氏拿着,花溱州不许家里给他银钱!
他又是滥赌之人,自然是要寻着法子自己生财的,手底下的人一撺掇,他就私底下做了开赌坊的生意,跟杭州地界的高利贷势力合作,专门赚取这个银钱,并且他自己也赌,欠了杭州的高利贷不少银钱!
这些都是有记账的,若是想寻,他的把柄不少!
云重华是临淄侯爷的外室子,他心里明白的很,他的心病被云重华戳穿了,这脸上就挂不住了,也顾不得没要回来的钱,只冷哼一声:“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当即转身,拉着胡氏便走,“走,我累了,到你屋里去歇着!”
花凌天一走,跟着的人全走了,花未眠转眸看着云重华,脸上这才有了丝丝笑意:“你怎么过来了?”
“你究竟抓住他什么把柄了?这才说了几句,他就走了?我方才说了那许多,他倒是无赖,还想把自己银钱的亏空算在我身上,我要跟他理论,才不会给他,当真是做梦了!”
若是没云重华,她那一愣神,可能真的会被花凌天打,不过她也不会吃亏,她这辈子,是断不会再叫花凌天好过的!
“娘说让我晚些过来,我到底是不放心,就跟着过来了,没想到瞧见他打你,你也是,平日里瞧着挺精明的人,怎么也不知道躲开?那一下若是打下来,你想叫我心疼死么?”
想起方才花凌天的样子,云重华便愤愤不已,“你爹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你还与他理论,我看他眼里除了银钱,旁的什么都没有了!幸而你如今是这个性子,我不担心他会欺负了你,能从你手里要走东西,只是他在杭州做的事情,真是胆大包天了!现下是没出事,若是出了事,花家还不知道会如何呢!”cFhf。
他顿了顿,见眼前没人,便又道,“他好歹也是朝廷官员,在杭州常常出入酒肆青楼也就罢了,我从前一心一意想娶你,不是打听过你家的事情么?对于你爹,我也是打听过的,他原来在杭州私下开赌坊赚钱,还跟杭州地界的高利贷头子借了银钱自己赌博,他在杭州无事不做,近一年名声很不好的,只是冬日无水患之忧,他又素来会在官场钻营,就没人参奏他,若是东窗事发,那就完了!眠眠,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他这么做,等于是把头伸过去,随时叫人家砍哪!若是出了事,他自己获罪也就算了,你和花家,都会被他连累的!”
“眠眠,他这事,迟早都会被朝廷发现的,就算如今收手,也是来不及的!他开赌坊的事情虽机密,但是知道的人其实很多的,不过是碍于花家家大业大有钱,没人去说罢了,若是惹出事情来,那就不好说了!而且,除了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究竟在杭州还做过些什么!”
花未眠听了这话,冷笑道:“我说呢!他的俸禄也就只有那么多,每个月公中给的银子都在我娘手里,祖父在时,也是不往杭州送钱的,就算老夫人会给一些银钱,他也没有多少的!原来是开了赌坊,难怪他一下子就给花雨霏送去了七万两银子,可见如今是财大气粗了!”
又见云重华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却微微一笑,“就算出了事,那也是他的祸事,与我什么相干!若是当真会连累花家,也无妨,我心里正好想着要分家的,我是不想跟着他们一起过的,若是趁着他的这个事情出了,我也正好分家!他带着胡氏跟老夫人住,我跟我娘住,这园子分了就是,大家各自也都清静,到时候出了事,也不与咱们相干!到时候,这茶庄的生意也能保得住了!只是,还得等收回胭脂铺子和给祖父办了丧事之后才行!”
她知道花凌天是个败家的,若是再这样一起过,花家定然要毁在他手里,她重生而来,便是不能让花家有一点闪失的,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分开来过,只是眼下事太多,她忙不过来,何况花溱州刚去,眼下还不是提分家的最佳时机,也就只跟云重华这样说了,为的是叫他宽心!
又怕花凌天跑去找云重华说她方才说要让将来的儿子姓花一事,于是就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只说这不过是哄着花凌天的话,并不当真的,云重华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对她前头说的有些兴趣——
“分家?”
他听了,沉思半晌,望着她笑道,“这样也好,住在一起究竟事情太多,也不值得咱们被他们拉扯着,这样对你也好,只是眼下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哪里会这么快就出事了呢?你又是重生来的,心里只怕也早就有打算了,如今再加上我,还有一个我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花未眠一笑,刚要答言,外头浮白进来道:“大小姐,二公子,那张道姑来了,正在那边等着大小姐呢!”
云重华想起昨夜的话,眉峰一挑,花未眠已带笑出了祠堂:“走吧,你同我一起过去,我告诉张道姑说我昨夜梦见祖父,哭了一场,心里难受的很,便找了她来给我做法事,待做完了,就问她那个法子的,你一会儿只躲在我的屏风后头,听我跟她说话,你只不要出来就是了!”
回了秋水小筑,张道姑果然在那里等着,云重华不动声色的从后头翻窗格绕进了花未眠的内室,只听见外头花未眠道:“劳烦张道姑了,现下就开始吧!”
花未眠一刻不停的忙了许久,这会儿只觉得累得很,便拿了软枕过来靠在榻上,瞧着张道姑做法事,听的那念经的声音,花未眠只觉得头痛的很,自个儿揉了揉额角,过了好一会儿,法事做完了,张道姑便抿唇劝道:“逝者已矣,大小姐节哀顺变,有些事莫要执念太过,否则业障缠身,总是要做梦的,大小姐是聪敏的性子,不该执着于此!”
花未眠微微勾唇,点头道:“张道姑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