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与冰儿见的那一面就让她确定了很多的事情,今日想起来,当时自己虽未察觉,但是许多事儿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的。
因此今日才不会天真的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如同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纯粹温柔,她们的心思,必定都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安冉烨听了她的话勾眉一笑:“丫头,你如今果然大不一样了!其实,本王正想告诉你,这些人虽都是本王主动弄回来的,但是全都有不得已的原因,因为没有办法才把她们都弄成小妾的,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也不瞒你说,这些人里有不少是二哥的眼线,还有别的王爷郡王的眼线,只是混淆在一起难以分清,本王即便当时不肯要,之后开牙建府,仍旧会被送进新的人来监视本王的,那索性还不如留下这些已经知道了身份的算了,因此大婚之前本王才把她们养在各处,待她们如同小妾一般,不肯怠慢了她们,如今建府之后就把她们带来了,说起来,她们也是该为咱们所用的了。”
楚檀画皱眉:“为何会有眼线?难道你们兄弟之间还需要如此吗?”
除了那个安肃简,乃至各个王爷郡王的眼线都有吗?那只怕真的就不简单了。
安冉烨听了这话难得苦笑:“自古帝王家,皇子成人之后,为了储君之位相争的还少么?哪还会有真正的兄弟之情?只是父皇虽定了太子,但是太子素来多病,常常一病便卧床数月,这些人难免不会蠢蠢欲动,太子是老大,老大若是没了,自然得益的便是老二老三,即便本王不想争,大概也已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本王为求自保,还不是一样要派出自己的眼线,否则,说不定某一天就被人暗算了!不过,太子待本王是真心的好,这一点本王心里有数,”见楚檀画听的皱紧眉头,他不愿多说惹她担心,便又笑道,“不过眼下局势父皇自然还能掌控的住,丫头你也无须忧心,本王只是随意说说,其实,你这样安排她们很好,比本王想的法子要好多了!”
楚檀画听了,敛去眸中神色,站起来拉着他的手温声道:“嗯,我知道。你心中必定有数的吧,你既然告诉了我,也就没什么了,反正咱们已经大婚,天地为证,这一辈子无论好坏,我自当陪着你一路走下去就是了!”
他争也好不争也罢,她都会好好的待在他身边的,既然许了心,自然一往而深。
安冉烨凝视了她半晌,眸中幽色渐渐散去,眸底染上三分邪笑,忽而眯眼道:“你吃饱了么?”
她不解其意,老实点头答道:“嗯,吃饱了啊!”
安冉烨勾唇一笑:“不饿了是吗?那好,如今正事已做完,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你也吃饱了,那该来喂饱本王了!”
说罢,他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来就往内室走去,也不顾她的惊声尖叫将她丢在床榻之上,随即合身便覆了上去。
“你你你——你精虫入脑啊!”成天就想着做做做!楚檀画用手抵着他,“这大白天的,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个?狐狸,咱们晚上再做好不好?”
她那里还有些难受,实在不想再做,且一看他眼中的狂野肆掠,便知道这一做又是一两个时辰的折腾,只是她哪里会想到,刚成婚的青年男子,最热衷的应当就是找到机会时时刻刻扒掉自己女人的衣服然后肆掠一番吧。
“不要,本王大婚,父皇特意准了本王三天不上朝的,不做这件事那做什么呢?反正现在也无事,何况白天黑夜又什么分别,谁都会知道本王这三天在跟本王的爱妃做这件事呀!你羞什么?”他笑的无比邪恶,手都已经去解衣扣了,他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只有昨夜怎么够?
楚檀画无法,他强势的覆上来,她根本没法子反抗,刚要半推半就的同意,忽而听见外头有叩门声。
她一下子便推开了安冉烨,一面系扣子一面笑道:“有人来了,别闹了!”
开门一开,是琥珀来了。
“小姐,你的大姨妈来了!”琥珀端着两盘点心进来,放下之后对着楚檀画笑道。
楚檀画先是一愣,继而喃喃自语:“大姨妈来了?没有啊,我一早上起来看见裤子上还是干净的呀!”
微微皱眉:“琥珀你记错日子了吧?”
琥珀也被她弄糊涂了:“小姐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记错日子,大姨妈就是今儿到的!”
“啊?今儿到?”她一脸惊诧,可是她没有反应啊,惊的她当下就想脱了裤子验证。
安冉烨在一旁看的啼笑皆非,走过来凑在楚檀画耳边道:“琥珀又不是你们那儿的人,人家不说你们那儿的词汇!此大姨妈非彼大姨妈呀!”
“啊?”楚檀画愣了许久,继而满脸绯红的望了琥珀一眼,发现琥珀没反应过来,又转眸瞧了似笑非笑的安冉烨一眼,凑过来红脸低声问道,“我大姨妈是谁?”
安冉烨低笑一会儿,才答道:“你娘在娘家的时候并非独女,她还有个姐姐叫韩如裳,只是你娘嫁给了楚将军,而那个姐姐却因为不肯入官宦人家,爱上了个穷小子,之后两个人私奔出了京城,只听说是姓陈,之后的事情本王就不是很清楚了,不是说不再与娘家和姐姐来往了么?”
安冉烨最后这话是问琥珀的。
琥珀抿唇答道:“王爷说的是,只是后来这陈姑爷听说是凭着才学中了举,得了个一官半职,那会儿很是扬眉吐气了一阵子,只是后来因为犯了事儿,就败落了,小姐的姨妈给陈家生了个女儿,好似陈家还有小妾生了个儿子,勉强靠着那陈姑爷从前的一点积蓄度日,这些日子听说咱们家小姐嫁给了三王爷,这就带着表小姐进了京城道喜来了!这些都是将军说给奴婢的,将军还叫人传话给奴婢,说姨妈跟表小姐都是昨儿夜里到的将军府,今儿一早拦也拦不住,非要来王府给小姐道喜,这会儿已经来了,嗯,将军还说,小姐不需要太怎样,大公子也很难应付这位姨妈,让小姐自己斟酌便是,情面上过得去就成了。”
楚檀画听了微微皱眉:“姨妈来攀亲的么?”
她娘韩霓裳死了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都不联系,这会儿她刚嫁了安冉烨,这姨妈就来了,这不是攀亲是什么?这姨妈也太功利了些吧,难怪爹要传话来告诉她只要情面上过得去就好,楚璨那样的人都觉得难以应付,可见这位韩如裳多难缠。
琥珀见问便答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将军只说了这些。”
楚檀画听了还未回答,安冉烨却首先问道:“姨妈如今是住在将军府么?那表小姐可也来了三王府?”
楚檀画一转头,皱眉道:“怎么?你还有兴趣想要去探望一下?要见见我表姐?”
安冉烨瞄了她一眼,挑眉笑道:“本王不掺合女人之间的事情,这可是你说的!你且就在听雪堂见你家姨妈吧,如无必要,本王去多福轩看看公文就是了,一会儿再来找你。”
安冉烨说完,也不管琥珀在场,勾过楚檀画的下巴就轻吻了一下,便笑着走了。
楚檀画看向琥珀的时候,琥珀为了掩饰尴尬,忙道:“如今大姨妈就住在将军府里,只是表小姐没有来王府,是姨妈一个人来的。小姐要见么?”
楚檀画复又坐下来,笑道:“还问我做什么?自然是要见的,你去请进来吧!”
她只在将军府的书房里见过她娘韩霓裳的画像,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据大哥说那是生了楚旸之后请人画的画像。
韩霓裳不是特别的漂亮,但是整体看起来却很是漂亮,大概是因为书香世家的缘故,她身上很有一股书卷气,再加上生了孩子带了母性的慈爱,所以这画像看起来就让人心境平和。
只是看着走进来的韩如裳,楚檀画对韩家出美女的思想就被完全颠覆了,原来这么多年,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
就算韩如裳来之前精心装扮过来了,但是那艳灿灿的服饰跟她的年纪根本不配,若是穿的朴实一些,倒还能博得人的几分好感。
楚檀画正在打量这位十多年不见的姨妈,那韩如裳一进来就赶着上来,摸摸楚檀画的头摸摸她的衣裳摸摸她的胳膊,啧啧赞叹:“哎呀,画儿你这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啦!从小我一听见你跟皇子定亲的消息我便知道,你们楚家肯定发达了,这多好呀,真不错呀!哎,三王爷呢?怎么他不在?对了,你跟皇子大婚,皇帝老儿赏了你们楚家不少银子吧?要是妹妹还在,只怕乐也乐死了!”
楚檀画已经无语了,只得微微皱眉垂眸清咳两声,一旁站着伺候的王府的丫鬟早就掩嘴而笑了,琥珀忙站出来把韩如裳扶着坐下,然后对着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见楚檀画沉默,琥珀忙又对着韩如裳道:“来,陈夫人喝茶!陈夫人此次是初来,如今咱们小姐已经不是楚家三小姐了,如今是三王妃,莫说是陈夫人您这个姨妈,就连楚将军见了她,也是得先行大礼拜见之后再行家礼的,且不说是规矩错不得,就是外人看了不说咱们只顾着亲热,倒说咱们没了皇家规矩,惹人闲看笑话呢!”
韩如裳喝了一口茶,她本是个惯会钻营附会的人,最爱的最擅长的便是拍人马匹,这也是这么多年生活磨练出来的,况且骨子里也真是没有书香人家的半点风骨,否则当年怎会做出跟人私奔的事情来呢?所以这会儿听了这话,忙把茶盅放下,直接跪在地上给楚檀画磕头,倒是把楚檀画和琥珀都吓着了。
“这是怎么说呢?姨妈不必给我行这么大礼的,琥珀,快把姨妈扶起来!”楚檀画真是哭笑不得,她连忙躲开了韩如裳的大礼,心里想着好好地的一对姐妹,怎么就这样天差地别的行径呢?她瞧着韩如裳那个样子,总算是体会到了爹与大哥的难处了,这人真是想亲近都亲近不起来,“姨妈大老远来的,也没休息一会儿就来了三王府,听说表姐也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哦,是这样的!”韩如裳咕咚咚把那茶喝了大半盏,才放下来抹了抹嘴巴道,“你姐姐她人生的好看漂亮,我舍不得在我们那里给她定亲,她的心也高,瞧不上那些商家的纨绔公子哥儿们!我想着与你娘姐妹一场,她如今也走了,韩家我是没脸回去了,所以也只能来找你,又听闻你刚刚嫁给了皇子,自然地位尊贵显赫的,我就想着只能先到京城里来,就带着薇儿到了将军府住下了,我就来给你道喜来了!”
什么道喜?分明就是来攀亲的!只是看着韩如裳泪眼婆娑的样子,楚檀画也实在不好点破她的心思了。
她抿唇沉默了一会儿,见韩如裳眼巴巴的瞅着她,她心中不忍,只得开口道:“姨妈若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若我有能力帮姨妈的,自然可以,若是不能,也会请爹和哥哥想法子的。”
琥珀听了这话,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楚檀画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话,这韩如裳既然都找上门来了,岂肯就轻易回去?好歹听一听她要说的话,若不行再随意敷衍了给她几十两银子让她去就是了。
到底是自己亲娘的姐妹,她实在是不忍心就此绝情的敷衍了事。
韩如裳见有迹可循,忙道:“画儿,薇儿好歹也是你的姐姐,如今也跟亲姐妹一般了,我记得当年霓裳还未出嫁的时候,就跟我约定过,说将来若一同生了女儿,就要让她们嫁与同一个夫君,就跟娥皇与女英一样共事一夫,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虽未立什么字据,但是这可是你娘亲口跟我说的呢!画儿,你看这,这话还算数么?”
楚檀画一听心就冷了,这叫攀亲吗?怪不得爹爹说大哥都应付不了,怪不得说要她随便敷衍了事就算完了!这可是狮子大开口啊,也不知这个表姐是个什么人物,居然有这样的志气!
琥珀可是忍不住的,当下便道:“陈夫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呢?咱们家小姐是自小皇上赐婚与三皇子定亲的,小姐的名字是要进玉牒的!且不说陈夫人的家世和表小姐的样貌怎样,皇上又未曾指婚,如何能与小姐平起平坐共事一夫呢?若是小姐擅自做主,这可是犯了欺君大罪的!到时候只怕陈夫人和表小姐也是难逃干系的!再说了——”
“好了,别说了!”楚檀画打断琥珀的话,看着韩如裳道,“姨妈,这件事情,谁也不能做主,我也不能,我也帮不了你。钦定的三王妃只有我一个人,就算我肯替你去求情,皇上,熙妃娘娘断然不会答应!爹跟大哥不能给你这个答案,我可以给你,你说的共事一夫,想都不要想!”
里你个本。韩如裳挨了琥珀这一顿抢白,心里就不大舒坦了,楚檀画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不大舒服,当下便道:“哟,这丫头说的话真是,有这么说话的么?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都知道!这怎么就不行呢?自古以来,也是有平妻这个说法的!当年霓裳答应了我的,你是她的女儿,我是你姨妈,你怎么就不能答应我呢?你如今是三王妃,你说一句话,谁会不听呢?何况三皇子从小跟你一块儿长大,自然是听你的话,你就提携提携你姐姐,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你们两个人,再加上你表姐,这不是亲上加亲是什么,你们三个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好么?要我说呀——”
“够了!”啪的一声,楚檀画手中的茶盅应声而落,她瞧着韩如裳,心中又委屈又生气,虽然发了脾气,却又又一种想大哭一场的感觉,外人如此算计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有血缘关系的人,还是自己亲娘的亲姐姐,也是这般的胡搅蛮缠,最重要的是,韩如裳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其实内心里最怕的就是皇上降旨给安冉烨指一个平妻,若不是因为这个话,她其实是很能淡定的。
她就说了两个字,就没有再说话,不是不敢说,而是她心里明白,人在气头上,说的话难免会伤人,而且愤怒的时候智商为0,她是不希望被韩如裳牵着鼻子走的,也不想跟她在言语之上胡搅蛮缠,何况韩如裳不过几句言语,又未成为事实,她难道还真的去生气计较不成么?
一地的碎茶盅琥珀很快叫了两个小丫鬟收拾了去,两个小丫鬟走了之后,琥珀见自家小姐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眼中情绪复杂异常,她心下着急,想着小姐怎么还不拿王妃的身份压着姨妈呢?
她心里着实着急,便一咬牙道:“陈夫人莫恼,有些话小姐不便说,咱们做丫头的只好说了。方才奴婢也说了,且不说陈夫人的家世与表小姐的样貌,就是不可能与小姐共事一夫的!现下,就来说说表小姐的家世,表小姐的父亲,可还有官职在身么?若是有,是几品呢?皇上,可有印象?从前陈家犯了事,那些都是记录在案的,怎么还能做王妃呢?再者说了,姨妈何苦拿话压着小姐,小姐如今贵为王妃,若是肯亲热,自然拿姨妈当一家人看待,若是拿架子赶人,姨妈只怕座椅上的垫子还没坐热就要被赶出王府了,姨妈何苦又来拿小姐作伐子,让她生气呢?”
楚檀画眼睛红红的,到底是没忍住,一眼的水汪汪,只是她眼泪是绝不肯落下来的,她渐渐隐去了水光,只是眸中的气愤傻子都看得见,她冷冷的看着韩如裳,那眸光比外头的冰雪还冷,犹如最锋利的匕首一样,看的韩如裳心头一跳,是呀,她是来求人的,怎么着三不着两的说了这些混话呢?
就像那丫鬟说的,她若是把楚檀画惹恼了,她家陈亚薇的事儿不就没戏了么?人家到底是天家皇族,肯见她,肯认她这个姨妈已是万幸了,她还拿话挤兑,那就真的是太不应该了呀!
韩如裳想到这里,忙换了一副笑脸,赶上来替楚檀画擦了擦脸蛋,亲自从琥珀手里接了新茶过来给她,然后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笑道:“画儿,姨妈又没有逼你,何苦生气呢?你如今是尊贵的人儿,就当是姨妈年纪老了不懂事,你多担待一些嘛!既然薇儿不能做王妃,那就不做王妃了呗!姨妈也没说非做不可呀!姨妈年纪大了,她爹又不争气,姨妈想着就这么个嫡出的女儿,嫁给那些乡绅实在是心有不甘啊!咱们既有了你这么个路子,这么个亲戚,哪有不为自己亲姐姐操心的呢?姨妈就想着,你只要能给你表姐找个好人家就成!”
韩如裳做出了退让,只是这退让依旧让已经淡定下来的楚檀画哭笑不得。
一个犯了事的小官家里的女儿,嫁给乡绅就心有不甘吗?她真是不懂,这姨妈大概是被荣华富贵冲昏了脑子吧?
“那么,姨妈现在的意思是?”
韩如裳咧着大嘴笑:“既然做不成王妃,又不能共事一夫,不如就让薇儿进王府来做个侍妾,先一步一步的来嘛!她先做侍妾,之后再做庶妃,侧妃什么的,总之最后要地位很好,很多银子的那种!反正她是你亲姐姐,画儿,姨妈相信你,你看着办嘛!姨妈懂的!”
这话加上韩如裳的表情和眼神,着实是让人生气的。
可是楚檀画瞧着她,转念一想,生气又有什么用呢?自己难道还要为了她的无知生气么?
于是,她定了定心神,又实在是不喜欢这种亲近,便不着痕迹的从韩如裳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来,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瞧着外头难得的冬日阳光,淡声道:“姨妈有没有想过,即便进了王府,做了你所谓的天家皇族的女人,那样你就满足了吗?可能进府之后,表姐需要应付的状况比你们所能想到的复杂百倍,她有可能死在某个人手里,有可能不明不白的就没了,你若当真疼惜她,还不如正正经经的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做名正言顺的正妻,那才是正理!若是非要攀附这荣华富贵,将来还不知是怎样的结果呢!”
“哎呀,怎么说起这个呢?你是正王妃,谁敢害薇儿呢?画儿,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我在家里都听说了,这三王爷妻妾成群,府里的女人比树叶还多,怎么别人偏就做得三王爷的侍妾,我们家薇儿就不能做了呢?画儿,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娘,若是你娘,她早就答应了!”
韩如裳有些生气,自己好说歹说,费尽了唇舌,姨侄女竟一点口风都不松,她来的时候就跟家里说好了,到时候请众人来京城参加她姑娘的婚宴,这婚事保管一说就成,如今这样碰壁,回去可怎么交代呢?
就这么想着,脸色就不大好看,她原本就有些胖又有些黑,再加上穿的艳灿灿的衣裳,这脸一垮下来就特别的不好看,整个人的气势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楚檀画原本是背对着她的,这会儿一直听不到她的回答,一转身就看见她这个表情,着实吓了一跳,无意识的退后一两步,背却抵到了窗棂上,外头寒凉风一吹,她反倒冷静了下来,静静的瞧着韩如裳,抿唇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我娘,我——”
“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陈夫人操心了?这事儿本王怎么不知道呢?”安冉烨迈步走了进来,一身玄黑暗纹直裰衬着他益发英气俊挺,脸上虽在笑,眼睛也微微的勾起来,眸色分明冷淡的很。
楚檀画的话被打断了,她转眸一看,他来了,她的心忽而就定了。
韩如裳没见过什么大阵仗,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她们家老爷,这会儿一紧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腿肚子都发软,但是她又不肯表现出来,又要故作热情的上赶着去拉安冉烨的胳膊,硬是被琥珀眼明手快的扯住了,琥珀在她耳边道:“您老可别闯祸了!这是三王爷,你不给小姐脸也得给自己脸吧!这可是正经主子,得磕头的!”
韩如裳一听,忙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啊,吉祥。”
安冉烨瞄了楚檀画一眼,见她犹自一脸的生气,眉眼一沉,大手一捞便把她扣在怀中,勾眉对着她一笑,见她神色稍稍缓和了些,才看向韩如裳,眯眼笑道:“姨妈起来啊,别老是跪着给本王磕头,这可会折了本王跟丫头的寿数的!到底姨妈年长,再者说了,这还未到过年节,姨妈就算磕头了本王也没准备红包给姨妈呀!”
安冉烨拉着楚檀画重新坐下,口中虽在开玩笑,眼里却依旧冷冷冰冰的。
“我,我正跟姨侄女说些私房话,怎的姑爷就来了?我这还是头一回见姑爷呢,也没什么见面礼你看这,呃,要不然,把我来时的那——”
韩如裳的话都没说完就被琥珀扯了一下,就没继续说下去。
琥珀皱眉低声道:“你老方才不是伶牙俐齿的么?这会儿见了王爷,怎么反倒不会说话了,尽说些混话呢?小姐好歹与你沾亲,背着人叫一两声姨侄女或者名字无妨,当着人是要尊称三王妃的!再说了,王爷是皇上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了姑爷了?他是你哪门子的姑爷啊!还不好好儿的正经说话,攀亲可别来三王府攀亲,没得惹人笑话!”
韩如裳确实是紧张的,她是出身书香世家,但是这么多年小门小户的生活已经让她成了个市侩妇人了,这一说话就出溜了嘴,她一看见那王爷的神情就知道坏了,所以忙讪讪笑了笑不说话了。
安冉烨在外头其实都听到了,他就是有心进来的,这会儿瞧见楚檀画闷声不吭的窝在他怀里他就更生气了,当下也懒得顾及什么亲戚情面,何况画儿都不想认的亲戚,他也懒得去认,当下微微抿唇道:“本王方才在外头听见了,姨妈是为了表小姐的婚事而来吧?其实本王这里有的是好男儿啊!要不,本王给表小姐做个媒如何啊?”
韩如裳听见这话,巴不得是这样,忙点头道:“王爷肯做媒,那我们就求之不得了!”
安冉烨看了她一眼,一声冷笑,扬声道:“小顺子,进来!”
小顺子哈着腰进来了,安冉烨便指着他笑道:“这是本王身边的贴身太/监,模样儿,人品也好,最重要的是,从不会采花儿,是不是最能放心了?本王看重他,跟着他不吃亏,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如,表小姐就许配给他吧?咱们商议着挑个良辰吉日,就此成婚,多好啊!——姨妈,你意下如何呀?”
韩如裳一脸痴怔,当下被安冉烨那冷凝眼神和说的这话吓住了,生怕安冉烨当即拍板,生怕她闺女嫁了个太/监,她立马就从椅子上弹起来,连连摆手连连后退道:“不劳王爷费心了!不劳王爷费心了!我,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告辞告辞!”
韩如裳就像被蜜蜂蛰了一样,一刻不敢多待,几乎是落荒而逃。
“小顺子,送客!”安冉烨冷冷一笑,小顺子立刻就出去了,琥珀瞧着这场景也跟着笑,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将门掩上,也跟着出去了。
第六十九章 我还是满足你算了
屋内只剩下他跟楚檀画两个人,安冉烨瞧着她还垂着脑袋窝在他怀里,眸底免不了染上几分怜惜:“怎么,还在生气?”
“哈哈哈哈哈,”楚檀画突然爆发的大笑倒是把他吓了一跳,但是瞧见她还能笑得出来也就放下了一颗心,就见她眉眼含笑,哪里还有方才那郁卒的神情,“你把表姐配给小顺子,还说小顺子不能采花,真是笑死我了!偏偏还得做戏不能笑,否则我当场就笑场了!”
安冉烨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勾唇笑道:“她又不是你真正的表姐,何况她那样胡搅蛮缠,要是不被吓一吓怎么脱身?”
姨他那有。楚檀画确实是还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脱身,毕竟韩如裳是她亲娘的亲姐姐,虽说她娘死了这么多年,但是好歹有着血缘关系,她如今既然成了楚檀画,总还是狠不下心来那般绝情的。
如今安冉烨替她解决了难题,正是看出了她的难处,她窝在他怀里,主动搂抱着他的脖子,低声道:“狐狸,谢谢你。”
安冉烨听闻,望着她勾唇笑道:“那你拿什么谢我呢?”
一面说,一面已经将手暗示性的搂住了她的腰,慢慢的往下滑去,到了尾椎骨那儿,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楚檀画只觉得身子一软全身酥麻,生怕自己掉下去忙抱紧了他,然后颊边带着一点红晕,娇嗔道:“你别闹!”
他本就只是逗弄她一下罢了,瞧见她这样已是心满意足了,眯着眼睛笑笑:“方才在外头,本王听见了后头的话,实在是觉得姨妈不着调,又见你抹不开面子,才进来替你解围,没想到姨妈这么不经吓,才三两句就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