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夫人听了申嬷嬷的话,便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拦的了。人家连范水镇都去查了,恐怕连她们母女是什么时候到南京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自己再阻拦下去,便是故意跟永昌侯过不去了!
吕老夫当即说道:“既然如此,就让彤娘跟申嬷嬷你走一趟吧!”
申嬷嬷感激地朝吕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谢老夫人,那咱们这就走吧!”
吕老夫人对寇彤叮嘱道:“去了之后,要仔细给侯府老夫人看病,万万不可托大,能治好老夫人的病也是你的造化,若是你能力不够,千万不可逞强,知道了吗?”
“我记下了,四伯祖母!”
出了紫院,寇彤抱歉地申嬷嬷说道:“嬷嬷可否稍等片刻,我从外面回来,还没有跟我母亲说一声!”
“嗯!小寇大夫去跟苏夫人说一声吧!这半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申嬷嬷十分善解人意。
“好!嬷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回到蝉院,寇彤将怀中的《大剂古方》跟今天买的几本书一起交给苏氏,让她务必要妥善保管,千万不能弄丢了。
然后简单了一下侯府要请她去给老夫人治病的事情,就背着药箱,匆匆出了门。
看着寇彤匆匆而回,匆匆而去,苏氏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那一夜,她的夫君也是这样匆匆而归,要她带着寇彤跟医书离开京城,匆匆交代几句话之后,他就匆匆离开了家。
那一此居然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夫君什么话都没有说,居然就成了永别。
彤娘应该不会像夫君那样,一去就不回来了吧!
苏氏的心像被火煎一样,焦急万分。
寇彤跟着申嬷嬷来到永昌侯府,永昌侯府在京城,南京的这个宅子不过是个别院。虽然是别院,但是也非常大气精致。
朱漆红门与琉璃瓦相得益彰,粉砖高墙彰显着这座府邸与众不同,雕梁画栋,屋檐翘起,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侯府果然气派!
永昌侯夫人亲自接待了寇彤,并带着寇彤去了老夫人的内室。
老夫人内室很是宽敞,虽然没有放冰盆,但是却非常凉爽。
永昌侯守在老夫人身边,见寇彤来了,他站起来,将地方让给寇彤。
寇彤也不扭捏,朝他行了个礼,就开始给老夫人诊治。
三年多的病痛折磨得永昌侯老夫人骨瘦如材,她穿着单薄的中衣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丝绸。
据永昌侯夫人说,老夫人永昌侯老夫人已经病了三年多,两年前就已经下不了了床了,请了无数一声,居然连病因都查不出来。
就是身体突然之间非常虚弱,越来越弱,连饭都吃不下,如今只能吃人参熬的粥来维持生命。
本来就只是靠着人参续命,没有想到,前几天突然发了热病,咳嗽痰多,粘稠。还神智昏聩,经常昏睡,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永昌候焦急不已,请了许多医生来看,没想到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让准备后事。
没想到关毅这个时候却提议,说寇家六房的大小姐能治这病!
永昌候想了半天,才知道关毅说的是谁。虽然六房的大爷原来是太医院的翘楚,但是也不代表他的女儿就一定医术高明!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派人去了范水镇调查。
57再遇关毅
这一调查可不得了,原来这寇家六房的大小姐不已家学深厚,更是少遇异人,得他传授秘方,如今医术了得!
这就有了申嬷嬷去请寇彤之事。
永昌侯夫人目光不由移到给老夫人诊脉的寇彤身上,这姑娘长得真是漂亮!怪不得毅儿会对她念念不忘。
到了年底毅儿就已经整整二十岁了,却一直没有心仪的姑娘。这几天发现了儿子的异常,她几乎要担心坏了!
她真怕儿子会被外面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勾搭上了,没想到毅儿喜欢的居然是正经人家的清清白白的姑娘,还是南京的望族。
这姑娘居然还救过毅儿的命!
怪不得毅儿会把她记挂在心上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求联姻带来什么利益,只要毅儿喜欢,能早日成亲,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她就满意了。
她想着想着,不由要笑出来!
自己真是糊涂,这可是在给婆婆看病呢!自己居然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有,真是太不孝顺了。
“小寇大夫,怎么样?”
永昌侯的话拉回了永昌侯夫人的思绪。
她急忙问道:“怎么样啊,小寇大夫?”
寇彤想了想回答道:“这病我能治!”
“真的!”永昌侯又惊又喜:“你…你有几分把握?”
不怪他激动,这三年来,陆陆续续也看了不少大夫,可是像寇彤这么有信心的倒是头一个。
“七层到八层!”寇彤信心满满的说道。
七层到八层,那就是非常大的把握了呀。
“真的?”永昌侯又问了一句,然后说道:“小寇大夫,您要用什么药?人参还是天山雪莲?或者是冬虫夏草?只要您说的上来的药,我这里都有!”
听了永昌侯的话,寇彤失笑地摇了摇头。
很多大夫给人治病,总是喜欢开一些名贵药材在药方子里面,若是不见效,总是会说是药材不够好!特别是富贵人家,越是富贵越是用名贵的药材!更有甚者,送礼还送名贵的药材呢!
殊不知,这些名贵的药材没有用对地方,也对身体无益。
老夫人脉微细沉迟无力,舌质红绛而无苔,显然是阴虚。这么长时间以来,又不能正常吃饭,只能靠人参续命,别说是老年人,正常人都受不了了。
阴虚,服用人参这本没有错,但是老夫人却虚不受补。
如今要治这病,只需要以滋阴为主,老夫人身体差,滋阴的同时还要稍稍清一点热就行了。
“侯爷不必多虑,老夫人这病不是什么大症候,不过是虚不受补。若服了我的药,不过几天功夫,便可以看见成效了。”
“那太好了!”永昌侯夫人说道:“小寇大夫,你开方子吧!”
寇彤也不推辞,也纸上写下了生山药,白芍,滑石,甘草等药,不过是一些寻常的药,并没有特殊之处。
永昌侯见了,就露出几分踟躇之色。
寇彤知道,老夫人的病看着凶险的紧,若不是没有办法了,也不会来请自己这个小小年纪的女大夫了。如今自己又开了这样简单的药方子,他不相信倒也是情有可原。
“治病关键在于对症下药,并不在于药材是否名贵!”寇彤说道:“老夫人病了这么久,名贵的药材想必也没有少吃,老夫人是阴虚,只需要滋阴就可以了!现在虚不受补,再多的名贵药材吃了也无用!”
永昌侯听了,突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小寇大夫说的对,我这就去抓药!”
还好,永昌侯不是固执之人,否则寇彤还真不知道这病能不能治下去。
“这些药,煎汤服用,一天一副,今天晚上服用一次,我明日早晨再来给老夫人请脉!”
永昌侯夫人说着感激的话,引着寇彤出去。
“小寇大夫医术真是了得!”永昌侯夫人笑着说道:“之前毅儿说你救了他的命,我还不信,今日见了,我方相信你果然是个医术高明的。”
“夫人谬赞了,”寇彤说道:“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者本分。”
至于永昌侯夫人口中的毅儿,寇彤却不知道是谁。听永昌侯夫人的语气,应该是与她很亲近的人吧,她并不记得自己之前接触过永昌侯家中的人啊!
“夫人口中所说毅儿,是指…”
“小寇大夫不知道?”
永昌侯夫人看着寇彤迷茫的样子十分惊奇!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刚好来到厅堂,永昌侯夫人便指着厅堂中坐着的一个人说道:“他叫关毅,是我的儿子,你不认得吗?”
关毅见寇彤进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小寇大夫,多谢你之前救了我。那日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道谢,还望你莫要怪罪!”
“噢!”寇彤想起来了:“原来你是永昌候世子啊!”
关毅听了还以为寇彤在怪他故意隐瞒,连忙解释道:“小寇大夫,我并非刻意隐瞒!”
寇彤却不在乎地说道:“就是刻意隐瞒也没有关系,那天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你不告诉我真名也无可厚非!”
永昌候夫人看了看关毅,又看了看寇彤就说道:“天居然这么晚了,我也不虚留你了。毅儿,你替我送送小寇大夫吧!记住,一定要送到寇家”。
“是!”关毅连忙回答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正房,永昌侯府的院子还是挺大的,此时已经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照的人心里暖暖的。
走在前面的关毅突然停下来,走到寇彤身边说道:“这药箱挺重的,我帮你背着吧!”
寇彤摇摇头,笑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师父说过,医药箱就是大夫的吃饭的手,是武士手中的刀,不能假手他人!”
“嗯!”关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不知道这个,你别见怪。”
“我没有见怪啊!”寇彤说道,怎么今天的关毅奇奇怪怪的,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挺奇怪的。
虽然没能替寇彤背着医药箱,但是这样一来,却能跟她并肩走在一起了,关毅的心头美滋滋的,不时转过头来,打量着到他肩膀的寇彤。
“世子请回吧…”
寇彤刚刚说完这句话,正欲与关毅道别,没想到关毅却也上了马车。
“祖母病了好些时候,若不是小寇大夫你施以援手,我们几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祖母平日里饮食、起居有没有什么地方是需要避讳的?”
看到寇彤微微惊讶的目光,关毅忙扯了个借口说道。
“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忌讳的。”寇彤说道:“暂时不要吃大鱼大肉及辛辣的食物就成了。”
“噢!”关毅点点头:“我记下了!”
二人同车,关毅总是会主动说一些寇彤感兴趣的话题,这样便可以多跟她说上几句话。
他是怕自己尴尬吧,所以才会主动挑起话头,寇彤了然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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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候早就饿了,他奇怪地问道:“就算是寇家嫡女,派个体面的婆子送回去不就得了,申嬷嬷不就挺好的。夫人你也真是的,居然指挥关毅去送!他这一去,可就代表着咱们永昌候府,那小寇大夫好大的脸面!”
“侯爷!”永昌候夫人嗔怪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指挥毅儿去送的?”
永昌候反问道:“如果不是你让他去的,那谁还能叫动他?”
“你自己的儿子你不清楚?反而来问我!”永昌候夫人笑眯眯说道,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
“就是因为我清楚,所以我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要去的!他那个性子,见到那些闺秀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哪里会上赶着…”
永昌候说着说着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夫人,你是说,是关毅他自己要去的?”
“嗯!”永昌候夫人得意的点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永昌候夫人笑得非常开怀:“咱们的毅儿终于开窍了!”
“果然如此?”永昌候又问了一次。
“那是当然,我骗你作甚?”
“啊呀!”永昌候懊悔不迭:“早知如此,我就好好看看那小寇大夫长什么样了!刚才只顾着急母亲的病情了,没有仔细看。”
“你放心!我已经看过了,小寇大夫的模样绝对没得说。”永昌候夫人笑着说道:“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咱们儿子的眼光啊!”
“那是!”永昌候自鸣得意地说道:“关毅可是我儿子。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有眼光这么好的老子在,咱们儿子选的人也差不到哪里去!想当年我求娶夫人的时候,那是…”
“嗯哼!”永昌候夫人咳嗽了一声。
永昌候立马缴械投降般地说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还不行吗?”
寇彤刚刚回到寇家,还没有来得及回蝉院,再一次被人急急忙忙请到紫院。
除了苏氏,寇家四房的长辈几乎都在,就连二老爷寇俊豪也在。
寇彤像众人行了一个礼,便垂首立于一旁。
“彤娘,在永昌候府你没有闯祸吧?”吕老夫人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寇彤瞧,口中的语气非常不善,话也问得很直接。
58养女不教
“谢四伯祖母关心!”寇彤回答道:“永昌候老夫人的病虽然看着凶险,但是却没有大碍。永昌候及其夫人都是非常知礼的人,我给永昌候老夫人看过病之后,便差人送我回来了。”
“嗯!”吕老夫人轻轻点头,看不出喜怒。
“居然就这么简单?”二老爷寇俊豪显然非常失望:“永昌候有没有说其他的?没有问到寇家,有没有提到我?还有,有没有给你赏金…”
“俊豪!”吕老夫人不悦地打断他:“彤娘根本不会医术,又治不得永昌候老夫人的病,不过是走个过场,哪里就能有什么赏金!”
寇俊豪却有些不相信,而是眼巴巴地望着寇彤。
寇彤摇摇头说道:“永昌候就问了我几个关于永昌候老夫人病情的问题,其他的一概没说。至于赏金,也没有!”
“难道连杯茶水都没有让你喝?”寇俊豪有些不死心。
寇彤再次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吕老夫人说道:“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
“是!”
寇彤刚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吕老夫人的声音:“从明天开始,你与你母亲就安心在家中吧,不要随意出去了。”
寇彤脚步一顿,这是要软禁自己与母亲?
上一世,为了让自己嫁到安平侯府,吕老夫人不惜拿母亲来要挟,甚至还意欲软禁自己母女,想逼迫自己不得不嫁!
现在,虽然情况比原来好一些,可是她们依然是在四房的掌控之中。若是四房有意不想让人知道她们母女,想要将她们软禁起来的话,那她们的确有能力这样做。
想到自己与母亲又要过那种被人看管,任人鱼肉的日子,她不由方寸大乱。
那样的日子太难熬了,她一天都不想过!
不能急,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着急。一着急就会乱了方寸,就会说错话,做错事。
“你傻站着做什么呢!”吕老夫人不悦地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吕老夫人的话让寇彤一个激灵,她立马转过身来,对吕老夫人说道:“四伯祖母吩咐,按说我不得不从,只是,我已经与永昌候府约好,明日要去给永昌老夫人请脉,若是永昌侯府来人的话,我是拒绝呢,还是…”
“好、好、好!”吕老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连说了三个好字。
“彤娘真是好样的,居然能帮永昌候老夫人治病,既然是永昌候府来请,自然是要去的。”吕老夫人面带笑容,说道:“若是永昌侯府的人不来的话,这天气热,你还是呆在家中不要出去为好!”
她虽然是带着笑容说的,但是在寇彤看来,这笑容里面却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谢四伯祖母关心!”寇彤行了一礼:“彤娘先回去了。”
二老爷寇俊豪连忙说道:“母亲,那我也回去了!”
他走到门口就说道:“夫人,为夫有些事情问你,你跟我一起回去。”
连氏冲吕老夫人行了一个礼,便跟着寇俊豪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安平侯夫人此刻却方寸大乱:“母亲,这可如可是好?寇彤那小蹄子居然搭上了永昌侯府,这永昌侯府可不是寻常人家,这可怎么办?”
吕老夫人自然知道永昌候府不是寻常人家,同样是侯府,安平侯府靠的是祖上的恩荫,而永昌侯府靠的是实实在在的军功。
不要说安平侯府府,就连现在炙手可热的穆贵妃的母家--承恩侯府见了永昌候恐怕都要客客气气的,更别提像他们这样的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世家了。
“好了!”吕老夫人被安平侯夫人催的心焦:“她不过是帮永昌候老夫人看病,又没有怎么样,你怎么反倒先子乱了阵脚?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遇事要冷静,要冷静!”
“对呀!”安平侯夫人说道:“她不过是帮永昌候老夫人看病,看得好看不好还不一定呢。最好是她看不好,将永昌候老夫人给治死了,到了那个时候,看那个小蹄子怎么办?”
“你胡说什么!”吕老夫人厉声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祸从口出,一定要谨言慎行!你看看你,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都没有长进?”
吕老夫人训斥道:“那寇彤是寇家人,她现在还住在咱们家,就算她从咱们家搬走了,那永昌候还是会认为她们跟咱们是一家人,一旦她真的治死了永昌侯府老夫人,你以为那永昌候不会怪罪咱们家?若是她真的治死了永昌候老夫人,那她便是个烫手的山芋,你还怎么把她娶到安平侯府去?就算你你那婆婆答应,恐怕你自己都不答应!”
“母亲!”安平侯夫人被吕老夫人训斥惯了,倒也不觉得难为情,只是有些担心:“寇彤那小蹄子,应该不会把永昌候老夫人治死吧?”
“那倒不会!”吕老夫人沉色说道:“永昌候既然敢将老夫人交给她医治,可见她的确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你也知道,她父亲当年不是一直病歪歪的,可是却突然有一天就会医术了。那个时候好像也是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说不定,她们六房真的有什么医学秘籍也不一定的。”
“她要是真的治好了永昌候老夫人的病,那该怎么办?”
“她要是真的有那本事,倒也是好事!”吕老夫人面沉如水地说道:“横竖她都是咱们寇家的人,若是通过她跟永昌侯府搭上关系,也是一桩好事。世人都说永昌候夫人眼高于顶,寻常女子根本看不上,更别提她寇彤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是吗?”安平侯夫人第一次对母亲的话产生了怀疑,自打那寇彤来到她们家,母亲便有好几次都料错了,不知道这一次母亲能不能料对。
她已经来到南京大半个月了,这婚事迟迟没有着落。母亲的打算一次又一次地落空,若是一直这样等下去,恐怕等她会京城的时候,那些小贱人连孩子都怀上了。
安平侯夫人自己就是个没主意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她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便急忙告诉吕老夫人:“母亲,那寇彤母女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不如就算了吧!寇家的姑娘又不是只有寇彤一个,不如咱们重新挑一个吧!我看莹姐就不错,不如将莹姐嫁到我们府上去,莹姐嫁给那个孽子,妍姐嫁给阿轩,姐妹两个变成妯娌两个,倒也是一段佳话…”
“住口!”吕老夫人一巴掌拍在罗汉床上,气的胸口不断地起伏:“牡丹,你怎么这么心狠!那是你嫡亲的侄女,你怎么就忍心将她嫁给那个一个瘸子?你二哥家可没有人得罪你,你怎么能把他亲生的姑娘将火坑里面推?”
安平侯夫人没有想到那庶长子被人打断了腿的事情被吕老夫人知道了,脸上就有些讪讪的。
“母亲!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何必这么生气!再说了,又不一定非得是莹姐,咱们寇家其他房里的姑娘不是多得是吗?您随便挑一个不就成了?”
“其他房?”吕老夫人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其他房里闺秀多得是,只是人家父母尚在,兄弟俱全,断不会听从咱们家的摆布!这寇彤是我千挑万选为你挑出来的,谁知道你一见面就给人家甩脸子!”
“母亲,这怎么能怨我?你看看六房女母女,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寇彤我还真的看不上。母亲,你帮我看看其他家的姑娘吧!那寇彤跟郑家不清不楚的,现在又沾上了永昌侯府,看上子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我可不能让这样的人进门!她要是真的有医术,那就更不能娶了,万一她凭着医术来帮扶那孽子,我岂不是那他更加没有办法了?”
安平侯夫人自顾自说个不停,待她回过头,才看到吕老夫人居然已经僵硬着身子歪倒到一边。
“来人呐…快来人!”安平侯夫人意识到吕老夫人又犯了病,吓得手足无措,连忙大声呼喊起来。
寇彤回到蝉院,苏氏早已望眼欲穿。她看见寇彤,早就喜极而泣:“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说着她扑上去拉着寇彤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
寇彤却一头雾水,自己不过出去了半天,从前在范水镇的时候,比这时间更长的都有,也没见母亲怎么担心,怎么今天是这样一幅担惊受怕的样子。
难道是四房的人给母亲气受了?
寇彤不由面色一沉:“母亲,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些人欺负你了?”
看着寇彤这样一幅着急的样子,苏氏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没什么!因为你去的是永昌候府上,又是来去匆匆,我不由就想到了你父亲当年也是这般…谢天谢地你没事,我真是担心你会像你父亲那样一去不回!”
原来是这样!
“母亲!”寇彤反握了苏氏的手,坚定的告诉她:“你放心,我不会一去不回的!只要你还在这里,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回来的。就算我要回不来了,我也要带着母亲一起走。但凡有我在,决不让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你这孩子!”苏氏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大小姐,不好了!”有人急匆匆地拍打着蝉院的房门:“老太太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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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夫人自打上次病了之后,便将主持中馈的事情悉数交给了二太太连氏,本来她的身体恢复得非常好,众人都以为没事了。
没想到居然突然晕了过去!这让寇家众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病发了。
郑太医连夜赶到寇家为她医治,好在吕老夫人不是发病,只是怒火攻心,气急昏阙。
当时在吕老夫人身边的就只有安平侯夫人一人,众人虽然不会直接责怪安平侯夫人,但是私底下对她还是颇有微词。
整个寇府因为吕老夫人的昏阙忙得人仰马翻,直到下半夜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寇彤照样起得很早,她用过早饭之后,就背着药箱出门了。
刚出门口,果然看见永昌侯府的马车在锦绣巷口等着。
寇彤堪堪走到马车旁边,就看见车帘一掀,露出了关毅那张容颜姣好的脸。
他对着寇彤微微点头,彬彬有礼:“小寇大夫,今天还要麻烦你!”
看着他皮肤白皙,唇若花瓣,寇彤不由生出赏心悦目的感觉来!似他这样灿若星辰的男子,寇彤两辈子加在一起,也只见过他一个。
原先两次见他皆是晚上,没想到阳光下的关毅容貌姣好的足可以令女子都自惭形秽。
“不麻烦,这本是医者的本分!”寇彤的心情瞬间变得好了起来,由人服侍着上了马车。
身上陡然凉了下来!
原来这车里放了冰盆。
真是会享受,她不由想到。
不过一个晚上,永昌侯老夫人身体就有了很大的起色。原先她已经口不能言,时常昏迷,今天再看,她的精神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而且还喝了小半碗米汤。
这不过是昨天晚上一副药,今天早上一副药而已。
两副药便让永昌侯老夫人从鬼门关回转了过来,再次见到寇彤,永昌侯表现的十分高兴。
“小寇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就如此了得,真是令人惊讶!”他夸赞着说道:“这下子老夫人是真的有救了!我把老夫人全权交给你来医治。”
“侯爷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寇彤十分谦逊。
“怎么不敢当?”永昌侯说道:“要我说,你比那些个名医太医什么的,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