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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萧湛因为三年吃不到糕点而痛心疾首,江令宛觉得神清气爽,五脏六腑都熨贴极了。
萧湛收到账单与那封信,想着小姑娘娇俏明媚、得意洋洋的脸,不由笑了。
在饱尝佛跳墙美味的日子里,时间到了正月初十,程静昕祖母过寿的日子。这天一大早,江令宛便带着柳絮出门了。
这边程家也张罗了起来。
程大太太孟氏收拾停当,就去叫女儿程静湘。
程静湘正气得在掉眼泪:“娘,我不去给祖母拜寿了,反正祖母眼里只有程静昕。明明我才是家里的大小姐,可祖母却永远只让程静昕坐她旁边。明明我的学问也不差,可祖母却把去京华女学读书的名额给程静昕。”
提起这件事,孟氏也气得心头疼。
去年春天,程家拿出十万两给丈夫买了一个官身,孟氏喜欢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丈夫有了官身,她便拜托了商户太太的身份,以后就是官夫人了,她的女儿也就是官家小姐了,便可以去参加京华女学的招生考试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丈夫告诉她,因为买的这个官身只是个虚名,并没有实际职位,所以只得了一个名额,而老太太发话了,这个名额要给程静昕。
孟氏哭了,为女儿报不平,程大老爷却说,买官身的十万两是老太爷出的钱,不过是借他的名而已,若是孟氏闹,那就换一个人。
孟氏不敢闹了,但是心里怄得不行,只能一边安慰女儿一边眼睁睁看着程静昕去了女学。
这事都过去了,怎么女儿又提起来了?孟氏觉得女儿不懂事:“湘儿,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哪怕你再不想去,也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难道不想嫁给薛朗了吗?”
孟氏不提还好,一提程静湘的眼泪掉得更凶:“昨天下午,姑母送了一套碧玺簪给程静昕,我只得了一个金簪子,跟碧玺簪子根本没得比,姑母分明没看上我。”
孟氏不知道这事,一听登时火冒三丈,将程家大姑奶奶好一顿痛骂,便阴恻恻道:“湘儿你放心,娘一定让你得偿所愿,程静昕想嫁给薛朗,她是白日做梦。”
她低声跟程静湘说了几句话,最后道:“娘今天忙,走不开,所以这事就交给你了,只要这件事情半妥当了,那程静昕就再也不能耀武扬威,勾搭薛朗了。”
程静湘果然不哭了,还喊了丫鬟来梳洗,欢欢喜喜去老太太那里了。
她急着看程静昕出丑!
程老太太坐主位,她左右分别坐着程静昕与薛芫,一个是嫡亲的孙女,一个外孙女,都是她的心头肉。
程静湘只能屈居一旁,若在从前,她早就气得不行了,可是今天,她心情却很好:“二妹妹,你脸上长了疹子要避风,还是回房歇着吧,今天拜寿人来人往的,这帘子不停掀开,不利于你康复。”
程老太太最疼程静昕,闻言就说:“是这个理,昕儿,你不必陪着我了,叫琴儿扶你回去。”
程静昕脸上蒙着面纱,她道:“我再坐一会,等宛姐儿来了,我再走。”
程静湘听了就翘了翘嘴角,今天真是好日子,好事一桩接一桩,程静昕长了疹子不能见人,正好不会打扰她跟薛朗表哥单独相处。
薛芫就笑:“今天早上,这是我第六遍听到宛姐儿这个名字了,昕表妹嘴里心里时时刻刻不忘,我倒要看看,这个宛姐儿究竟是何方神圣!”
程静昕抿了嘴,略带了炫耀:“宛姐儿是我们京华女学最出色的学生,是今年联考的头名,她不仅才华出众,性格活泼,心地善良,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小仙女,薛表姐等会见了,一定会跟我一样喜欢她的。”
程静湘也笑:“二妹妹真会夸人,若我能又二妹妹的嘴一半甜就好了。”
她是说,程静昕用好话奉承江令宛,所以才能跟江令宛做上朋友。
程老太太不喜,淡淡看了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不一会,丫鬟报说江令宛来了。
大家本就想看看她究竟什么样,又因为前面这个插曲,越发好奇了。
帘子一动,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她穿着茜红色的小袄,银红色水裙,梳着双丫髻,没戴其他首饰,只有一个珍珠发箍,虽然简单,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娇妍,她的肌肤比珍珠还要润泽,双目盈盈,像一汪清灵的泉水。
她慢慢走近,大家都看呆了。嘴上没说,心里却不约而同想,程静昕没有夸张,江令宛的确是个非常娇美的小姑娘。
“程老太太。”
江令宛走上前,给老人家拜寿:“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她说完展颜一笑,梨涡浅浅,双目含笑,就像明珠美玉被捧到阳光下,晶莹美丽,晃花了人的眼。
原来,她比传闻中更漂亮!
大家在心中叹道。
程静昕微微扬了头,与有荣焉的模样:“祖母,这就是我的宛姐儿。”
程老太太精明干练,拉着江令宛的手打量了一会,见小姑娘漂亮娇媚,却没有狎昵之态,双目清亮又黑白分明,知道她是个懂事的,就笑道:“是个好孩子,让昕儿带着你去玩吧,想吃什么跟昕儿说,别拘束了自己。”
“您放心吧,我跟静昕是自己人,我一准儿不跟她客气。”
她的爽朗大方,让人侧目,那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自信飞扬,不是一般闺秀身上能看到的。
程老太太暗暗道,这孩子非池中之物,昕儿跟她交往,倒是占了大便宜了。
程静昕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是宛姐儿,她在京华女学不知道被人排挤成什么样子呢,如今宛姐儿成了女学之光,她这个好朋友也收益良多。
还有琴儿的背叛,要不是宛姐儿提醒,她今天恐怕真的很难逃过去。
程静昕挽了江令宛的手,自责道:“本来说好要带你在我家园子里逛一逛的,虽说没有你家的好,但那十来株腊梅却新鲜可爱,都怪我身子不中用,这时候起了疹子,只能委屈你跟我窝在房里了。”
“既然腊梅开得好,采下来赏也一样。”江令宛笑道,“不如让柳絮跟琴儿一起采一些腊梅回来,我们对花作画吧?”
琴儿正愁没机会走开了,听了顿时一喜,忙笑盈盈地上前:“柳絮姐姐是客人,怎么能劳烦她?小姐等着,我这就去摘腊梅,一会就给您送来。”
琴儿迫不及待地走了,江令宛与程静昕对视一眼,去了程静昕的闺房。
进了房门,江令宛就夸她:“你真的把药膏涂了,真听话。”
“昨晚我躺下后,琴儿拿了我的荷包,偷偷去了孟修杰的院子。”
程静昕嘲讽道:“我做梦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们。”
她眼中闪过一抹酸涩,又很快变为坚强:“既然他们无情,那也不要怪我无义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宛姐儿,只要能收拾了他们,别说是涂药膏,让我脸上长疹子,便是让我全身长疹子不能出门,我也不怕的。”
江令宛揽了她的肩,将她脸上的面纱摘下:“别难过,他们算什么东西,跳梁小丑而已,再过一会,保管让他们自食恶果。”
“来,把衣服脱了,我们换一换。”
程静昕呆住,瞬间就明白了:“不行,我不能让你替我涉险。”
江令宛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身量差不多高,蒙上面纱,骗过她们绰绰有余,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柳絮会在暗中保护我,真遇到危险,大不了我们计划作废就是了,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会小擒拿手,关键时刻可以自保,静昕就不同了,她不能让静昕涉险。
“要收拾孟修杰,今天是最好的机会。”江令宛轻描淡写地笑,“你莫不是以为我会遇到危险,那你也太小瞧我了。想想我们认识这么久,那些算计我的人,谁讨得了好了?你这样怀疑本仙女的能力,我可是要生气的。”
程静昕犹豫半晌,最终被好友说服,钻进帐子里换衣服。
半个时辰之后,琴儿抱着梅花回来了,柳絮站在门口不让她进:“我家小姐给程小姐上了药,说要避风,等一炷香后药膏吸收了才能开门。琴儿妹妹,咱们等一会吧。”
琴儿心急,对着门说:“小姐,我刚才碰到大小姐,她说在园子里捡到一个荷包,看布料像是老太太之前赏我们的蜀锦,不知道是不是您丢的。如果是您丢的,就让你去园子里去拿。如果不是,她就赏园子里的嬷嬷了。”
房间里立刻就传来程静昕略带急切的声音:“是我丢的,你去告诉大小姐,就说我敷好药膏马上就去。”
“你快去,现在就去!”
程静昕催得紧,很怕程静湘把帕子赏人的模样。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琴儿把腊梅交给柳絮,转身就跑了。
她没去园子里找程静湘,而是躲在路旁,偷偷观看,没一会,她就看见程静昕出了院子,朝园子那边去了。
琴儿放了心,立刻去给程大太太报信。
程静湘在园子里等着,远远就看到程静昕来了,她还穿着早上的那件衣裳,只是脸上的面纱换成了帷帽,把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估计是疹子更严重了吧,说不定已经成猪头了呢,真是委屈孟表哥了。
“二妹妹,真是你的荷包啊,我还以为是无主的呢。”她上前牵了程静昕手,很亲昵的样子,“走,我带你去拿荷包。”
程静昕没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程静湘就以为她是因为偷偷绣荷包被发现了,惭愧到没脸说话,心底暗暗撇嘴,脸上的笑容却没变。
越朝西花厅走,程静湘把程静昕的手握得越紧,等到了花厅门口,她把程静昕的两只手都拉住了:“二妹妹,帕子就在花厅里呢,你去拿吧。”
她说着猛一用力,把程静昕朝屋里推。
再等一会,程静昕就是残花败柳了,看你还怎么勾引薛朗表哥。
她心头快意,不再掩饰眼中的狠毒,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就在她以为奸计得逞之时,程静昕却陡然反抓了她的手,她手臂一麻,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倒在屋里。
程静湘大骇,爬起来就要朝外跑,然而门却“啪”地一声从外面关上了,无法言说的恐惧从心底升起,程静湘扑过去开门:“开门,程静昕,你放我出去!”
门外哪有程静昕,江令宛把门锁上,将钥匙交给柳絮:“在这里看着,听到有人来了,再把锁打开。”
柳絮忙用帕子把江令宛的鼻子捂住,拉她退开:“这香味太霸道了,小姐快回去吧。”
江令宛也觉得这香味霸道,不过在门口站一会的功夫,她便觉得头晕心慌脸发红,而屋中已经听不到程静湘拍门叫喊的声音了。
为了对付程静昕,始作俑者下了狠手,如今叫他们自作自受!
她瞥了花厅一眼,转身离开。
此时正房那边拜寿已经结束,程家大姑太太变对女儿薛芫说:“芫儿去找你昕表妹玩吧,江小姐来咱们家,你也算半个主人,理应招待的。”
江令宛刚来的时候不招待,这小半天都过去了才想起来招待,分明是找借口把薛芫支走。
薛芫心里也明白,母亲接下来是要说她跟孟表哥的婚事了,脸一红,低头走了。
程家大姑太太就道:“大嫂,我过了十六就回去了。”
孟氏笑着挽留:“怎么走得这么急呢,好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多住两天?”
“家里事情多。两个孩子离家太久,也都想家了。”
孟氏点头,深以为然:“大妹妹要主持中馈,这一趟出来,落下许多事,回去估计要有好一顿忙。那我明儿就给你收拾行李,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回来。”
大姑太太看着她,等她继续朝下说,不料孟氏不说话了。
大姑太太心里有些恼,她暗示的已经这么明显了,怎么这个大嫂不上道?
没办法,她只能继续道:“大嫂,我们十六就回去了,芫儿跟孟修杰的事,是不是该趁早定下来?十二是个好日子。”
若是提亲,十二这天正合适,女儿跟孟修杰定亲,儿子跟昕儿定亲,双喜临门,亲上加亲。
孟氏叹了口气,脸上犹豫来犹豫去,好像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不该说似的。
大姑太太看着不对,眉头高高挑起:“大嫂,难道你们孟家不愿意?”
孟家算什么东西,日薄西山一日不如一日的破落户,她女儿看上了孟修杰,是孟家人的福气。
若孟家人真这么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她这个时候心头的火已经很大了,语气便有些咄咄逼人。
“大妹妹,薛家是什么门第,孟家是什么门第,这门亲事我们孟家是一千一万个乐意,听说了这个消息,我大嫂喜欢得什么似的,几夜都没敢合眼,就怕睡一觉醒来,得知这是个美梦。”
这还像句人话!
大姑太太心里的不平稍稍顺了一些:“那你们孟家还等什么?”
孟氏又不吭声了,纠结一会之后,咬了咬牙道:“我们孟家乐意,我大嫂乐意,当天就跟修杰说了,可是我们万万没想到,修杰他竟然跟昕儿情投意合,私定了终身了。”
“什么?”
大姑太太只觉头顶炸了个响雷,惊得声音都变了:“你说什么?”
孟氏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对着程老太太跪下了:“母亲,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因为顾忌您的身体,所以一直瞒着。”
“我没有管好修杰,母亲打也好,骂也好,我绝无怨言,只求母亲不要怪修杰,不要怪昕儿。孩子们从小一处长大,说一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当得,从前哥哥妹妹一起玩,这长大了,难免就日久生情。”
“您…总之都是我的错,娘您罚我吧。”
她一脸自责地剖析认错,大姑太太气得头晕目眩,恨不能上去给她两耳光:“孟氏,你简直太过分了!”
程老太太却比女儿冷静得多,她压根就不信孟氏的说辞:“孟修杰说他与昕儿情投意合,那他就跟昕儿情投意合了吗?昕儿年岁小,还没开窍,一直当孟修杰是哥哥。”
她注视着孟氏,眼神很冷。
孟氏一向惧怕这个婆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硬着头皮跪行了两步:“娘说的是,儿媳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我还问了修杰,是不是他会错了意。结果修杰说,他与昕儿的确是两情相悦,互相明了心志,还交换了定情信物。”
孟氏说着,袖笼中掏出一个荷包,捧给程老太太:“这是昕儿送给修杰的荷包,两个孩子连定情信物都交换了,这应该就不单单是误会了。”
“娘,既然孩子们互相有情意,不如将他们的婚事早早定下来,免得时间久了,传出什么丑…”
“住口!”程老太太厉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老人家没再说什么,只将那荷包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宝蓝色的蜀锦,上面绣着松树,很简单的花样,绣工拙劣,一看就知道绣荷包的人是个生手。
程老太太知道孙女是不会绣花的,难道这真是昕儿送给孟修杰的吗?
她疼女儿,疼外孙,外孙女,也愿意做主让外孙娶了昕儿,让外孙女嫁给孟修杰,可她更疼小孙女,昕儿自小父母双亡,她这个祖母不疼她,还有谁疼她?
若昕儿真的想嫁给孟修杰,那她这个做祖母一定给她撑腰做主。
至于女儿这边,只能让外孙、外孙女受委屈了。
她心里慢慢有了主意,脸上却分毫不露。
就在这个时候,琴儿来了,她慌慌张张的,像无头的苍蝇:“老太太,大太太,我跟小姐去园子里摘花,小姐说累了,要到西花厅休息,让我自己摘,我摘了花去找小姐,西花厅的门却从里面插上了,我叫了半天没人应,怎么推门也推不开。”
她满面焦急眼都红了:“小姐,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孟氏猛然站了起来:“出疹子的时候会发烧,昕儿该不会是发烧晕在西花厅了吧?”
程老太太担心孙女,立刻说:“扶我去看看。”
大姑太太与孟氏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步履匆匆去了西花厅。
第88章
西花厅大门紧闭,有两个婆子站在廊下叫门。
远远看到主子们来了,便惶恐不安地过去行礼:“奴婢听到里头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女孩子的哭声。”
一群人都变了脸色,里头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是能想象得了的。
孟氏故作惊慌,用帕子捂住了嘴,看着像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其实是挡住自己翘起的嘴角。
程老太太的脸色这时候已经非常不好看了,毕竟程静昕是她最最疼爱的孙女,她身子晃了两下,有些想晕厥的样子,却强自撑住了。
这个时候,昕儿需要她。
老太太压着担忧,准备先让不相干的人都离开,然后再强行破门,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女孩子温软的笑声:“祖母,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声音…
“昕儿!”程老太太转身看到孙女,又惊又喜。
昕儿!
孟氏身子僵硬,机械地回头,眼睛瞪得极大。
两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正款款朝她们走来,两人怀里俱抱着腊梅花,脸上笑盈盈的,人比花娇,花输人色,就像是画上的两个仙女。
孟氏却身子发凉,犹如见了鬼一样。
程静昕没在里面,那里头是谁?
该不会是有丫鬟误闯进去,坏了她的事吧?
那修杰岂不是得纳丫鬟了!
孟氏大骇,赶紧让人开门。
程老太太这个时候已经不担心了,叫了几个婆子把门撞开。
先看到厅堂的高几挪动了位置,有两把椅子倒在地上,椅子上散着几件女孩子的衣裳,一件桃粉色绣梅花的肚兜格外显眼。
程老太太眼光一定,觉得那衣裳的颜色有些眼熟,孟氏却已经嗷呜一声冲进去了。
她女儿的贴身小衣,她如何不认得!
内室就更凌乱不堪了,孟修杰已穿好了衣裳,头发却十分凌乱。
床榻上,程静湘拥被坐着,哭得暗无天日。
“湘儿!”
孟氏声音又尖又高,脸都青了。
怎么会这样?
出丑的人,该是程静昕才对!怎么会变成她的湘儿!
一定是程静昕这个小贱人搞得鬼,她竟然敢!
孟氏又惊又怒又气,浑身发抖,理智全失,回头看了一圈,眼睛瞬间锁定害她女儿的始作俑者,张牙舞爪地扑向了程静昕。
“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众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暴起,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冲到程静昕身边,眼看着她的手快要碰到程静昕的脸,突然斜里伸出一只手,将程静昕拉开,然后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一声之后,又是一脚狠狠踹在她肚子上,孟氏被踢翻在地。
这一番变故让众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江令宛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出手竟然这么稳、准、狠,简直是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
孟氏如疯狗一样跳起来:“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
她疯了,真疯了,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大喊大叫恨不能要抓了江令宛将她活活掐死。
“啪!”
她又挨了一耳光,这一次不是江令宛,而是程老太太。
老人家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她不敢打,我敢打!”
本来她只是怀疑,现在孟氏这番做派,她如何不明白孟氏的算计。
敢对昕儿下手,打她是轻的,休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程老太太越想越怒,脸色绷得紧紧的:“来人,把孟氏送回房,把孟修杰抓起来,叫大老爷来见我。”
老太太冷若冰刀的声音砸下来,孟氏彻底清醒了,登时打了个寒颤。
完了,彻底完了!
…
发生了这样的丑闻,程家迅速做了处理。
孟氏被夺了管家大权,要在家中禁足半年。孟修杰被赶了出去,永远不许踏进程家半步。他的秀才身份也被取缔了,可谓是人财两空。
江令宛得知消息十分高兴:“活该,这都是他的报应!”
这个孟修杰根本不是人,前世娶了程静昕,贪了她的嫁妆还不满足,竟然污蔑程家造反,害得程家家破人亡。
程静昕也高兴:“还要感谢你提前帮指点我,否则程静湘就要嫁给孟修杰。以后他还要以程家女婿的身份在外面行走,想想都能把我恶心死。”
事发之后,孟修杰不死心,求到程大老爷面前,说他对这一切都不知情,他跟程静湘一样,都是被孟氏设计的。
他还说虽然中计,但他早就对程静湘情根深种,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不敢求得原谅,却想用余生补偿程静湘,求大老爷成全。
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让程大老爷动摇,几乎就要答应了他的请求。
程老太太大怒,将荷包摔到程大老爷脸上:“孟氏捧着这个荷包,亲口跟我说孟修杰跟昕儿两情相悦,这会子又说他对湘儿情根深种,我们程家的女孩子竟然都如此低贱吗?由着孟家的人挑三拣四!”
程静昕就捂着脸哭:“大伯父,我一向当孟表哥是哥哥,什么两情相悦,根本是没有的事。这是我绣给祖父的荷包,一面绣了松,另一面打算绣鹤,谁知松才绣好,荷包就不见了。我本来以为是大伯母让琴儿拿的,没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是孟表哥,刚才琴儿已经全部都招了。”
程大老爷震惊,万万没想到除了妻子孟氏,孟修杰竟然也不干净。
程家大姑奶奶想着之前被嫂子耍得团团转,也在一旁火上浇油:“大哥,孟家个个狼子野心,他们姑侄两个狼狈为奸,谋夺程家产业,分明把我们程家人当傻子耍呢。要不是昕儿要陪好友,没有中计,这会子昕儿就是有八张嘴都说不清。”
“到时候,我们程家一半的产业就要落到孟家人手里了。那也是大嫂的娘家,大哥该不会觉得孟家不是外人,所以乐见其成吧?”
一通冷嘲热讽,把程大老爷气得咬牙切齿,火冒三丈:“孟修杰这个畜生,我就是掐死湘儿,也绝不让女儿嫁给他!”
江令宛听着,觉得很畅快,重生后,程静昕的事她一直惦记着,如今彻底解决,她这颗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前世四皇子之所以能在夺嫡中脱颖而出,除了有萧湛支持,孟修杰也功不可没,他给四皇子提供了大量的银钱,正是有了这些银钱,四皇子才能收买人心,获得支持。
如今孟修杰被撵出了程家,没了投靠四皇子的资本,那四皇子也就损失了一大笔银钱。
四皇子是主子劲敌,给四皇子使绊子,就是帮助主子。
江令宛心情大好,一整天都心情明媚,下午,宫里送来帖子,让江令宛这个联考头名在十五元宵节这天进宫看灯。
江伯臣喜出望外,夸她有本事,从外面买了一大堆书:“后天进宫,皇上召见,你一定要好好表现,这两天哪也别去,就留在家中好好看书。”
若能得了皇帝青睐,以后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这个道理江令宛懂,不过她并不认为现在看书来得及,敷衍地答应了。
过了一会,柳絮来了,拿了一封信,是萧湛写来的,让她十五那天在家等着,他来接她进宫。
江令宛恨恨地把信拍在桌子上,萧湛必然是想求她原谅,跟她和解,她才不会轻易原谅他,这一次,要狠狠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再也不敢随意捉弄她了。
想起上次的狼狈,江令宛气呼呼的,没给他回信。到了十五这天,她提前走了,根本没等萧湛。
江伯臣亲自送江令宛上马车:“皇上怕是要问你何时启的蒙,没去女学前是跟谁读的书。”
他说着,将两张百两的银票塞进江令宛手中,用眼神暗示。
为了能升官,为了能在皇帝面前留个好印象,江伯臣一向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江令宛伸出小手捂嘴笑:“不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