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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昕笑着附和:“是,是,是,江三小姐聪明伶俐,天下第一。”
江令宛谦虚地摆手:“不敢不敢,天下第三。”
两人手挽手,哈哈一笑。
此时,江令媛却面黑如锅底,一点也笑不出来。
江令宛不仅没有出丑被罚,反而大放光彩、出尽风头,她心里不爽,拒绝了乔燕儿、辛楚楚的陪伴,最后一个离开学堂。
江令媛走在女学林间绿道上,看到前面宋罗绮与两个女学生一起,其中一个女学生说:“真无耻,欺负陷害妹妹,还故作委屈,让同学们给她当枪使。”
江令媛脚步一顿,脸色僵硬。
另外一个女学生声音极尽嘲讽:“还好陈夫子目光如炬,将她拆穿了,要不然,我们都被她给骗了。”
“罗绮,江令媛心机深沉,不是可交之人,你得离她远一些,不能再跟她做朋友了。”
江令媛抿了抿唇,想听宋罗绮会怎么说。
宋罗绮与另外两人同仇敌忾:“没错,江令媛的确不是可交之人。本以为她知错了,谁知才一转眼,就仗着夫子喜欢她,偷偷让夫子补课,估计是想让夫子给她出头,惩罚江令宛。”
“这事我也听说了,江令媛太狠毒了,我们得离她远一些,免得哪天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几人渐行渐远,那冷嘲热讽的声音也慢慢听不见了。
江令媛这才明白,怪不得今天她做完了所有动作众人会有那番反应,原来如此。
她脸色变了又变,双目迸射出狠毒的火焰,江令宛已经不是从前的江令宛了,是她轻敌了,她愿意承受轻敌的后果,也一定能扭转败局,洗刷今日的耻辱。
…
女学门口大路上,停着数辆马车,俱是来接女学生们放学回家的。
顾金亭站在女学门口,他身着一袭青衫,身如青竹笔挺单薄,手握折扇文质彬彬,吸引了不少女学生的注意力。
每个书院都有品学兼优的学生,六大书院建在一条街上,中间又有六大书院共同建立的四如堂,因此出众的学生们不仅仅是自己书院的风云人物,在其他书院也有不少人认识。
顾金亭容貌俊秀,学识出众,自然有不少人倾慕于他。有些胆子大的女学生,会停下来跟他说话,求他写一幅字画作为扇面之类的。
顾金亭脾气好,态度客气,虽然从不会答应女学生们的要求,拒绝的话却十分和缓,让人如沐春风。被拒绝的人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觉得他稳重持礼,有谦谦君子之风。
不一会,江令宛与程静昕出来了。
程静昕微微一笑,冲江令宛眨了眨眼:“宛姐儿,你的顾哥哥接你来了。”
她特意在“顾哥哥”这三个字上加重语气,十分暧昧促狭。
江令宛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挠,程静昕立刻求饶,直呼不敢了。
顾金亭笑看她俩,对于程静昕的打趣,他毫不生气,也毫不尴尬,像个包容妹妹的大哥哥。
程静昕与顾金亭打过招呼,说了几句话,便上了自家马车走了。
顾金亭就问:“今天累不累,夫子讲的内容都能听懂吗?要不要我给你补课?”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江令宛脸上,小姑娘肌肤如玉,刚才笑闹了一场,白皙中透出一股嫩红,像枝头含苞的花朵,娇嫩艳丽,让人忍不住想呵护,亦想攀折。
“不用了。我这么聪明,当然能听懂夫子讲的内容,不用补课啦。”
顾金亭不死心,又问:“再过一段时间,便是月考之期,你第一次参加,没有经验,要不要我给你讲讲考点?”
“好,那就多谢顾表哥了。”
顾金亭这才笑了:“你总算答应了,刚才等你,有两个漂亮的小姑娘问我能不能给她们补课,我说要给你补课,就没办法帮她们了。幸好你答应了,否则我岂不是成了撒谎之人?”
他说话的时候,含笑看着她,温柔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原来我帮了顾表哥一个大忙。”江令宛目光一转,笑着说,“既然如此,那顾表哥就陪我去西大街买书,作为回报吧。”
她笑起来红唇贝齿,梨涡浅浅,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娇憨。
顾金亭哪里舍得拒绝,自然满口答应,心里为二人的独处高兴,又为她听不懂暗示而淡淡遗憾。
目前这样就很好,在没有功名之前,不能得陇望蜀。
他失笑,摇了摇头,赶走心中不合实际的想法。
一抬头,见江令宛正盯着他看呢。
“顾表哥怎么垂头丧气的?”江令宛抿唇一笑,揶揄道,“难道是后悔了?”
顾金亭不解了:“后悔什么?”
江令宛笑容更盛:“后悔没能跟那两个漂亮的小姑娘一起玩呀!”
她特意在“漂亮”二字上加重语气,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狡黠可爱。
顾金亭哭笑不得,却不反驳,反而眉眼温柔:“她们只是一般漂亮,比起你来,那可是差远了。”
江令宛把头一扬,笑容得意:“原来顾表哥不仅文采斐然,眼光竟然也这么好,佩服,佩服!”
听着这话,顾金亭竟脸一红,他看她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的眼光一向很好,很好。
…
到了西大街书铺,江令宛一本做学问的书都没买,而是挑了《笑林广记》、《捧腹录》、《谐噱集》等笑话书。
顾金亭笑了笑,心想宛表妹到底还小,孩子心性。不过这样也好,他倒是希望她一辈子无忧无虑,永远都这样天真活泼。
只是这个并不容易做到,为了宛表妹以后的自在如意,他也不能不用心读书。
想到这里,他心底肃然,考功名的念头越发坚定。
江令宛挑完书,把一个纸笺递给顾金亭:“顾表哥,我要去看我母亲,没时间买书了,麻烦顾表哥按照这纸笺上列的单子,替我把这些书都买了。”
顾金亭挑了挑眉:“原来你叫我出来,是让我给你当挡箭牌啊。”
江令宛故作惊讶:“顾表哥你真聪明,竟然一下就看穿了我的打算,真不愧是顾表哥,青松书院的才子,六大书院的名人…”
“好了,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了。”顾金亭失笑,“我答应你就是。”
怪不得小丫头要到这里来买书,原来梅夫人住在这附近。
…
江令宛由柳絮陪着,离开了西大街。一炷香之后,她抵达棉花胡同梅雪娘住宅。
“太太,小姐来了。”杜妈妈大喜。
听到这话,梅雪娘忙从屋里出来,迎到门口。
江令宛快步走到梅雪娘身边,握住她的手,嗔怪:“母亲身子不方便,在屋里等着就是,迎出来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心肝宝贝宛姐儿来了,母亲想早点见到呀。”
她语气轻松,不掩笑意,江令宛听了,嘻嘻一笑:“我长大了,不是宝贝了,您肚子里这个才是宝贝呢。”
梅雪娘就笑着说:“肚子里是小宝贝,宛姐儿是母亲的大宝贝,都是宝贝。”
母女二人进了屋,手拉这手坐在一起说话。
江令宛忍不住打量起母亲,见她面色红润,腮边盈着笑意,双目明亮有神,不仅没有苍白消瘦,反而还胖了一圈,她彻底放了心。
其实一进门,她就听出来母亲语气惬意,显然过得很快活,只是没亲眼看见,她到底不放心。
“现在放心了吧?”梅雪娘知道她心里所想,打趣道,“我好着呢,会照顾自己,还有杜妈妈,你不要瞎担心。”
江令宛笑道:“还说我呢,您不也一直打量我吗?瞧瞧,我这几天有没有变化?”
梅雪娘认真看了看:“瞧着仿佛长高了些。”
江令宛哈哈一笑:“母亲,这才几天,我怎么可能就长高了。”
“虽然才几天,我却觉得仿佛过了很久似的…”梅雪娘语气有些怅然。
“母亲。”江令宛抱住梅雪娘胳膊撒娇,“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我知道,就是突然跟你离开,有些舍不得。”梅雪娘心疼地摸了摸女儿乌鸦鸦的头发,不过她是个坚强乐观之人,低沉的情绪很快就被她推开,她笑着说,“杜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洗洗手,咱们边吃边说。”
用了饭,江令宛坐了一会,把买的笑话书给梅雪娘看,约定好下次过来的时间,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柳絮原以为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没想到连见母亲一面都不容易。这个小姑娘,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呢,却如此乐观坚强。
对于江令宛这个主子,她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心疼。
…
顾金亭已经叫了马车在棉花胡同口等着了。
接到了人,他就打趣:“书已经买好了,宛表妹,你打算怎么谢我呢?”
江令宛笑吟吟说:“那就请顾表哥给我画一幅扇面作为谢礼吧。”
顾金亭含笑望着她:“我给你帮忙,还要给你画一幅扇面,作为你给我的谢礼,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顾表哥每次见了我都问:带扇子了吗?有扇子吗?这说明顾表哥很想给我画一幅扇面。”江令宛眉眼弯弯,像个狡猾的小狐狸,“既然顾表哥有这样的心愿,我为了感谢顾表哥,自然要让你心愿达成啊。”
“顾表哥,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顾金亭哑然失笑,却点头配合:“嗯嗯。没想到宛表妹的谢礼这么重,幸好你要的书我都给你买到了,没辱使命。否则,我实在无颜面对你了。”
江令宛眨眼:“顾表哥秀色可餐,你无颜对人,还有谁有颜见人?”
“对,对。”顾金亭点头,唇角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秀色可餐,仿若麻花…”
江令宛被他逗乐,笑了起来。
小姑娘笑起来好看,好像百花盛开,绚烂夺目,顾金亭看呆了。
第29章
会宁侯府,江令媛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放学后,江令媛刚回到家,陈夫子就来了,他把江令媛的所作所为以及宋山长的处置一并说了:“…按照女学规定,江令媛要像江令宛赔礼道歉,江令宛原谅了江令媛,两人达成和解,江令媛才能回女学读书。”
“江大人务必要令江令媛真心知错,真心悔改才好。否则,女学是容不下这样的学生的。”
江伯臣脸色发青,却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请陈夫子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媛姐儿,让她认识错误,绝不再犯,好好给宛姐儿赔不是。”
他客客气气送走了赵夫子,一转身脸色就落了下来。
两个女儿都考入京华女学,他被人羡慕,颜面有光。长女江令媛,读书好,礼仪好,很得夫子们喜欢。
按照这种情况,江令媛得夫子们推荐,参加六大书院联考,进宫参加经筵到御前听课,指日可待。
女儿出众优秀,对他仕途是一种助力,江令媛也能得嫁高门,婚事顺遂,还能提携娘家。
他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江令媛身上的,江令宛年纪尚小,性格娇憨顽劣,不能指望。
可没想到才短短半个月,江令媛就闯下这样祸事。
在女学读书的,皆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江令媛的所作所为,今晚就会通过同学的嘴巴传遍六大书院,明天便会传遍整个京城。
不用想他也知道,明天去工部衙门,原本羡慕嫉妒他的同僚必然要幸灾乐祸了。
江伯臣怒容满脸,望向江令媛的眼神也十分阴沉。
江令媛泪流满面,小声哽咽:“父亲…”
“不要叫我父亲!”江伯臣绷着脸,疾言厉色,“做出这样的错事,败坏我江家名声,令会宁侯府蒙羞,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江伯臣一声怒喝,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她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入京华女学,得夫子们喜欢,大好前程,却自掘坟墓,江伯臣如何能不生气?
若非江令媛是女孩子,他都想狠狠给她两耳光。
江令媛身子一颤,哭出声来:“父亲,你骂我吧,你责罚我吧,我做了这样的事,心里羞也羞死了。”
她把心一横,跪在地上,声音沉痛:“我做了丢脸的事,无颜面对您,更无颜面对同学与夫子,请父亲责罚我,罚我即日起休学在家,闭门思过。我以后再不踏入女学半步,再不犯这样的错误。”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错了。”江伯臣一声冷哼:“我自然是要罚你的,休学…”
“什么?你说什么?”江伯臣声音陡然拔高,有些刺耳,“你要休学?”
江令媛抬头,表情愧疚,双目坚定:“是的,父亲。”
江伯臣太吃惊了,以至于忘了生气,他诧异道:“你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因为我做了错事,我知道父亲刚正不阿,一定会罚我。与其等父亲惩罚,让我离开女学,不如我自己提出来,也省得父亲更生气。所以,我决定了,即日起休学。”
“这…”江伯臣被堵得哑然,他没再说话,眉头却皱了起来。
江令媛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她是以新生第二名的成绩考入女学的,让父亲大大出了一回风头。
以她的成绩,完全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月考中拔得头筹,进而参加六大书院联考,只要在联考时取得优异的成绩,她便可以进宫参加经筵,与名门子弟一起听大儒给皇上讲课。那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尊贵。
届时,她将是京城最受人瞩目的少女,也必会给父亲的仕途添光增彩、增加助力。
就凭这一点,她可以断定,父亲绝对不会让她休学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她听到头顶一声喟然长叹:“你先起来吧。”
江令媛不动,羞愧得不敢抬头:“女儿有错,不敢起身。”
江伯臣语气和缓,语重心长:“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既然知错,为父又怎么能不原谅你。不过是一个小错,你真心悔过,努力改正,日后不再犯就行。起来吧,父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原谅你了。”
是啊,跟参加六大书院联考,进宫面圣参加经筵比起来,这样的错根本就无足轻重。
江令媛感动极了,起身保证:“父亲,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江伯臣点头,提醒道:“不只是不再犯错,还要跟着夫子们安心学习,休学离开女学这样的念头再也不要想。月考争取考到前三,在六大书院联考时取得成绩,替女学争光,将警告消除掉,这才是你真正该考虑的。”
“是,父亲,您这么疼爱女儿,女儿一定争取拔得头筹,以此来报答您。”
江令媛又担心道:“只是宛姐儿十分恨我,恐怕不会原谅我,若是她不愿意与我达成和解,该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有我在,宛姐儿一定会跟你和解的。”江伯臣语气肯定道,“我这就叫宛姐儿过来,你好好给她道个歉。”
…
不一会,江令宛就到了。
江伯臣面带微笑,语气亲切:“宛姐儿来了,女学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已经狠狠训斥了你姐姐了。她也真心悔过,要给你赔礼道歉。”
江令媛便上前一步,满面羞惭:“三妹妹,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罪,你能原谅我吗?”
她语气是后悔自责的,眼神却是锋利得意的。
江令宛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我不原谅!”
好,太好了!
就是要你不原谅!
你不原谅,便会激怒父亲,父亲会逼着你原谅!更有甚者,让你休学!
江令媛充满期待,委屈地望向江伯臣:“父亲…”
江伯臣果然脸色不好看,语气也比刚才严厉了一些:“宛姐儿,媛姐儿已经知道错了,你这样揪着错误不放可不对。你们是姐妹,同气连枝,就该和和气气的,你得理不饶人,姐妹不和,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江家?我们家名声不好,难道你脸上就有光吗?”
江令宛瞪大眼睛,故作吃惊:“我有什么脸上没光的?陷害人的是江令媛,而我只是一个弱小、无辜、又可怜的受害者而已。难道江令媛的所作所为就能令家里名声好,令她脸上有光了?”
江伯臣:…
江令媛见形式不好,忙道:“三妹妹,我真心知错了,就算你恨我,也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让我再也不能去女学读书了啊。”
“真心知错?”江令宛睥睨着江令媛,撇了撇嘴,“第一次,你撒谎骗我,让我误会母亲,被父亲当场抓住。父亲罚你,你说真心知错,不会再犯。”
“第二次,你跟桃叶一起,到父亲前面污蔑我要害乔姨娘,后被父亲识破,你再次真心知错,说不会再糊涂了。”
“结果,才短短几天,你便到学堂里陷害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又说你是真心知错。”
“呵呵。”江令宛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每次都是真心知错,每次都谎话连篇,江令媛,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父亲,事不过三,江令媛已犯错三次,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姐姐。”
江令宛神色淡淡,眼光锋利:“但父亲开口替她求情,我亦不能视而不见。我会跟女学的夫子说我跟江令媛已经和好,在外人面前,也不会与她争吵。但是以后,我再不会叫她姐姐,她也不许再叫我妹妹。否则…”
江令宛一声冷哼,“否则”后面是什么,虽然没说出来,却不言而喻。
江令媛绷着脸,没有刚才那般轻松了:“三妹妹,我们是亲姐妹…”
“你不配!”江令宛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一副绝不退让的模样。
江伯臣看看江令媛,又看看江令宛,见她神色坚决,绝不像能和解的样,只能点头答应。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你也要说话算话,在外人面前不能再起争执,否则,我绝不会饶恕。”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好江令宛,让这件事情和平解决,这样江令媛才能留在女学,成为成绩最优秀的女学生,进而做宫参加经筵。
至于江令宛说的话,不过是一时之气,他相信亲姐妹没有隔夜仇,用不了多少时间,两人便会和好如初的。
“我已经答应你了,你明天去女学,不能再闹了。”
江令宛唇角扬起,声音轻快,笑容甜美,十分高兴:“父亲放心,大局为重,我知道怎么做。”
她要的是跟江令媛泾渭分明,这样江令媛再也不能用姐姐的身份钳制她,再也不能叫她三妹妹,因为她听着就恶心。
现在目的达到了,她当然高兴。
可江令媛不高兴啊!
她最擅长的就是打着“我是姐姐,我真心为你好,你这个妹妹这么不懂事,我却包容你,原谅你”的旗号去陷害江令宛。
真撕破了脸皮,江令宛口舌如刀,能骂得她狗血喷头,她却只能听着忍着,还不能翻脸。因为她是温婉得体的好姐姐,若是翻脸,不就露出真面目了吗?
而且,凭着江令宛的伶牙俐齿,她就是翻脸了,也不是江令宛的对手啊。
江令媛越想越憋屈,别提多怄心了。
江令宛瞥了她一眼,这就闹心了,你等着,更闹心的还在后面呢。
江令宛目光一转,露出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既然父亲的要求我答应了,那我这里也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父亲同意。”
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商讨报酬吧。
她笑得甜美,贝齿雪白,像个可爱的小奶猫,单纯又无害。
江伯臣本能就想起前面那次,她小小的请求,那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她雪白的贝齿,让江伯臣想起可怕的猛兽,每次出现,都让他肉疼。
“不知宛姐儿你…有什么请求?”江伯臣一面估算着自己的体己银子,一面看着自己桌上的笔墨纸砚,语气慢慢的。
还好,名贵的笔墨纸砚都收起来了,体己银子还算多。
没什么好怕的。
江伯臣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虚汗。
“我不想跟江令媛同坐一匹马车了,所以请父亲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江令宛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随意。
一辆马车!
江伯臣胳膊一抖,何止肉疼,心都疼了。
体格健壮、性格温驯、耐力持久、训练有素的马价格非常昂贵,买起来贵,平时养着也贵。
整个会宁侯府,只有三辆马车,一辆是主力马车,两匹马正值壮年,平日江伯臣去上参加大朝会、去衙门,江令宛姐妹去读书,都靠着这辆马车。
还有几位老爷出门访友、夫人们上香参加宴请,也由它出力代步。
一辆是备用马车,只有一匹老马,木质马车也简单又破旧,主力马车被占用了,才会拉它出来临时救急。
它跑不快,慢悠悠的,说是马车,其实比驴车还慢,不过看着比驴车稍微好一些罢了。
剩下的那辆马车乃是四夫人何娉芳的陪嫁,专门供何娉芳用的,其他人等闲很少去借。
除此之外,江家还有两辆驴车。外出的时候,主子坐马车,下人坐驴车。
驴车没有车轿,不过是个板车而已,底下一块木板,两边装了半臂高的扶手,没有蓬,没有顶,没有围,四面透风,冬天吹冷风,夏天晒烈日,别提多受罪了。
梅雪娘会做生意,有钱,但江家人口众多,花销大,因此不敢养更多的马车。
她在的时候都没养,如今她离开江家,江家只剩下她原本三分之一的生意,就更养不起多一辆马车了。
江令宛的要求,的确让江伯臣肉疼心疼啊。
“宛姐儿,不是父亲不答应,只是马车花费实在太大,要不,你换个其他的东西?”
江令宛笑了:“当然可以换其他东西,只是这样一来,我又要跟江令媛同坐一辆马车,看到她我就会心情不好,就会想起她做的那些事,就不想原谅她,不想跟夫子说我们和解了呢。”
“这…”江伯臣实在舍不得,说来说去,都是江令媛惹得祸,他狠狠瞪了江令媛一眼,你没事招惹她做什么,净会给我找麻烦!
江令媛气得鼻孔都大了,却只能忍着,越忍越憋屈。
江令宛目光一转,似笑非笑看着江令媛:“要不,您让江令媛坐驴车,不跟我坐一辆马车也行。”
第30章
咦,这个主意不错,江伯臣觉得可行,神色露出几分意动。
江令媛大急,坐驴车去女学,她的脸往哪里放?
“父亲不可!”江令媛忙出声阻拦,察觉自己语气太急,她又善解人意道,“其实我坐驴车也行,风吹日晒、雨淋雪打的,固然吃苦,我相信我一定能克服这些困难,不会被影响到学习。可若是旁人见了,笑话我们会宁侯府寒酸,成了破落户,那就不好了。”
江伯臣一僵,是啊,江家虽然落败,到底还是侯府,他江伯臣也是工部官员,嫡长女竟然坐驴车去上学,若是传出去,的确会被人笑掉大牙。
看来,这一次,他不得不大出血了。
江伯臣笑容僵硬:“宛姐儿,既然你要置办马车,那我们就置办。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外出的次数也不多,独占一辆马车,未免浪费。等置办了马车,主要接送你上学,其他时间,大家谁想用都可以,你看行吧?”
这样他就可以出一半的银子,另一半银子由公中出,毕竟大家都用了嘛。
“当然不是我一个乘坐。”江令宛笑着说,“不是还有顾表哥嘛,他同窗朋友不少,要经常出去参加文会诗会,马车我跟他两个人用。”
江伯臣还未有所表示,江令媛已猛一抬头,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江令宛。
江令宛微微一笑,无声问她:你猜父亲会不会答应?
江令媛自然希望江伯臣不要答应,可她也知道,她根本左右不了父亲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