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悲催的拍着灰从一堆土石块中狼狈的爬起来。这不是吧?她怎么就碰上了戊牛寨这个不好惹的主儿了……

正所谓冤家路窄,王啸天摸着下巴,一脸邪笑的看着了了:“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了了谄笑着抱了抱拳头:“王二当家啊,我们真是有缘啊。啊呀!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就那什么青山不转,绿水长流,后悔有期吧!”说完转身就准备闪。
几把明晃晃的刀子摆在了了面前,了了欲哭无泪:她怎么就把暗器忘在包袱里了呢!!!
王啸天朝她俯□来:“果然是有缘分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下面我们就来好好聊聊?”

不用了吧……

× × ×

小说里面经常有这样的场景描写:阴森的地牢,干枯还带血的稻草,无数长满獠牙堪比虎口的巨型老鼠,无坚不摧的铁链,炮烙刑具,老虎凳,辣椒水,电击棒(???)……
原来,现实中也有这样生动的场面啊!
了了仰天长叹。

“二当家的,都搜遍了,没有找到‘币九’。”
“哼,我就不信,她还能把它给吃了。”王啸天踱着步走到了了面前,“丫头,乖乖告诉我,‘币九’被你藏哪儿了?嗯?另外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丫头呢?她哪儿去了?是不是,把‘币九’放在她身上了呀……”
“那个……我说我还给易楚萧了,你会信吗?”了了试探的问了问。
“看样子,你是不会说实话了吧。”王啸天转身,朝她亮出一排排各色各样的刑具。
了了吞了吞口水。她明明说的就是实话啊……

“王二当家,王大侠,王大爷……饶命啊。”了了哀嚎,可怜她顾了了年方二八就要尝试一下如此惨绝人寰的刑具,还有没有天理啊。
“那好啊,告诉我。‘币九’是不是在那个丫头身上?”
了了努力的点头:“是的是的。”反正温舟跟着易楚萧,性质是一样的。

“这就对了,早说就好了。乖乖做好你的人质,听话点儿不会让你吃亏的。”王啸天怪笑着摸了摸了了的下巴,害她差点没把当初吃的番茄鸡蛋面吐出来(你也追溯得太久远了一点吧)。
“好吧,乖乖儿待在这儿!”王啸天言罢,转身往门口走出,朝门口几个守卫厉声吩咐道,“给我好生看着,出了事儿,全部都别想再当男人!”
“是!”

“砰”一声巨响,了了只觉得头上落下无数土灰来。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原来世界上,最悲哀的人,就是她啊。
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找小黑偏偏碰上王啸天,想吃饱点儿又偏偏被关起来。这下好了,大饼都没得吃了。

是夜。
地牢里寂寂无声,窗外一些斑驳的树影轻微的摇动着。寒冷的冬季让了了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靠在地牢的墙上,尽管很冷却还是挡不住浓浓的睡意。左腿方才被某只无良老鼠咬了个口子,淌了一地的血,现在又被冻冰了,夹杂着一些稻草,让她疼得无法动弹。
她一路上辛辛苦苦收集的药草也是一丁点没带来。她就想抽她自己了,怎么看见小黑就那么冲动了?况且,都还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小黑呢……

了了的梦还是很美好的。
一桌子烧鸡,她的爱啊!
一股美美的香味散发出来,了了摊开爪子,猥琐朝着正中间那只庞大的烧鸡走去。正当她准备对那只鸡上下其手时,她惊异的发现,那只鸡居然自己立起来,一蹦一跳朝她走来,然后……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烧鸡咬人啦!!!
了了猛的睁开眼,愕然的发现她上半身衣服半掀开,一个陌生的男人正趴在她的身上,津津有味的啃着她的左肩。
这这这这这……
“非礼啊!!!”

然后她听见一句让她几近吐血的话。
“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真有想肢解你的冲动。

了了艰难的抽出手来,想要把头上的簪子。
她不要,她不要被这么恶心的男人给给给……那什么什么什么!

突然门被人撞开,了了还未看清形势。只感觉徒然身上一轻,一股冷风灌进来,让她忍不住想打喷嚏。

“了了,你没事吧?”

 

 


14

14、13° ...


“了了,你没事吧?”

× × ×

展岳一手挟制着那男子,一手快速的封了他的穴,关切的看着了了。乌黑的发梢上全是露水。
天可怜见啊!她还是得救了。
了了如见再生父母般,眼巴巴的望着展岳。
“我没事,这个人,不是门口的守卫吗?”了了讶然的看着那个男子,或许夜间是轮着守。等到了这家伙,就开始图谋不轨了。好在展岳赶来,不然她到时候可就真的要跳河自尽了。

展岳冷眼看着他手里的人,低声问道:“了了,他是哪只手碰你的?”
了了很配合的伸出两支手来,还补充道:“还有嘴巴!”
展岳皱了皱眉,握着长戟的手紧了又紧,了了甚至能听见他骨头发出的清脆响声,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了了,你背过身去。”
了了愣了愣,然后听话的转身。
寂静的夜里,她可以清楚的听觉液体喷溅出来的声音。就着灯光,看见长戟在那人脸上用力划下的动作。
一支断手落在她的视线里。触目惊心。
实话说,虽然她真的很想肢解这家伙,可是若真让她下手,她恐怕还是会打退堂鼓的吧。展岳,还真了解她。果然,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暗器高手,不是一个最佳宵小,更不是一个标准坏人的典范。

又一阵风吹来,树影晃动不停。没有月亮,森森然可怕。
“了了,我好了。”展岳似乎犹豫了很久,“我带你走吧。”
“唔,好。”了了转过身,爬起来,尽量不去看地上摆着的零散的肉块。

脚踝处传来生生的刺疼,了了“嘶”一声又龇牙咧嘴的一屁股坐回地上。
“怎么了?”展岳慌张的看着她。
“脚啊……脚疼。”了了眼里积满了泪水。
展岳蹲□去,拨开她脚边的枯草,血淋淋的左脚显露出来,让了了自己都吓了一跳。由于天气的原因,血块跟稻草都连在一起了!
展岳的眉头蹙得很深,他问:“很疼么?”
了了点点头。

展岳又低下头去仔细翻开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对她说:“了了,忍着点,等会儿可能会很疼。”说完,他又把一只胳膊伸过去,“实在忍不了,就咬吧。别叫出声来。”
了了只好无声的含泪继续点头。
展岳的手抚在她的脚上,啊!要来了!了了紧闭着眼睛。
然后是一股专心的刺痛,来自血与肉相撕裂开的触感,痛得她差点没哭出来。牙齿狠狠地咬在展岳的臂上,狠狠地,狠狠地……

展岳不敢动弹,只好轻手轻脚的撕下衣衫给她包好脚。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了了,好了吗?”
“哎?”了了这才从一片疼痛中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一口兽牙从展岳的胳膊上移开,再心虚的伸出袖子擦擦上面的口水。
展岳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轻笑道:“还能走吗?”
了了很努力的站起来,然后一跳一跳的走几步,转身,很无奈的朝他摆摆手。

迟疑了一会儿,“那我背你吧。”
“啊?”了了怔忡地看着他,“那个……”
“没关系的。”展岳打断她,“相信我,能保护好你的。”

展岳背对着她蹲下来,宽阔结实的后背就在了了眼前。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好不真实,又忽然觉得好感动。
其实,要是真的嫁给展岳,好像也蛮好的哈……
了了小心的把手绕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轻轻的覆上去。瞬间,温暖的感觉包围了全身。展岳,好像在用内力给她取暖啊?嘿嘿……

“正好丑时刚过,这一轮的夜巡过了。我们从后院出去。”
“嗯。”

走出门时,外面的风还是冷冷的。了了把头朝展岳背上埋了埋。听得他说道:“了了,困了就睡吧。交给我。”
好安心啊。原来她也有这么幸运的一次啊。
了了想完,幸福的眯了眯眼。

四周果然很安静,看来这戊牛寨不仅武功实力不怎么样,连防御措施都那么低级啊。了了鄙视的朝四周瞪瞪。想她一代女侠(我呸!)居然落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之中,还落得如此狼狈,真是说出去丢死小黑的脸了。
默了默。
“展岳,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看着你来,我就跟过来了。”
“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要来?”
“我……没想那么多。”
“……”
“了了,你轻功好快啊。”
“……傻瓜。”
“什么?”

“什么人?”
原本安静的草丛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了了跟展岳皆吃惊的顿了顿。
一个深蓝色衣衫,满脸大胡子的人从黑暗的草丛里冒出来。裤子提到一半,睡眼惺忪的望着他俩。
这一刻,六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北风吹过,安安静静。
然后,了了听见一声比她还嘹亮的杀猪吼。
“有——刺——客——啊——!!!”

哦哟,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膜拜之(拜托,现在不是膜拜的时候吧)。
“快走!”
展岳轻身一跃,从矮墙上掠过去。突然之间,灯火辉煌起来。到处都是走走跑跑的戊牛寨寨众。虽然这是个不入流的教派,但人手却是出奇的多啊。
“从前面东门绕出去,那里有个小山林,他们应该不会去找的。”了了朝展岳吼着。

“他们往那里走了!”
“快追!!!”
了了这才发现,貌似刚刚声音太大了一点点。

以展岳的速度,很快就出了东门。戊牛寨的这个据点,他们算是走出去了。不过身后一大群追兵,怎么甩也甩不掉。
半夜的山林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到处除了树还是只有树。展岳背着了了跑了一大段路,现在有些气喘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了了小心的问。
“不用。”

突然,展岳身形往左一偏。一支长箭从他耳旁飞过,一道血红印在耳畔上。
“啊啊啊!!展岳!”了了从头上的松树上飞快摘下一枚叶片,往她还在渗血的脚上轻轻一抹。然后用带血的叶片捂在展岳的耳上。
“了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展岳有些应接不暇。
“怎么样?是不是要好一些了?”

脚下徒然一空,展岳吃了一惊,居然是一个陡坡。运气到一半被生生打断,左右平衡早已失控,肩一沉,斜斜滚下坡去!
他立刻腾出手来护住了了的后脑,把她拥在胸前。

苍天无眼,又是滚陡坡!
了了暗自低骂道。这几天她吃的土比她前半生吃的土加起来得都还多。

两人坠到地上时,了了几乎是压在展岳的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
“展岳!你有没有事!”了了连忙爬起来仔细查看展岳的身上,还好,都只是些擦伤而已。
身后一群瘟神——戊牛寨毅力顽强的寨众们已经赶到,在了了她们前方停了下来。
展岳起身,抬脚提上长戟。无言的打量着对面的人。
“展岳,算了吧。人太多了!”大不了,到时候乖乖认个错,展岳虽然伤不大,可数目太多,到时候难免吃亏。再加上展岳许多江湖上的小手段根本对付不了……这这这,要不然,她当众献身怎么样?
……
好残酷啊。

“哼。臭小子,我看你们两个还往哪儿跑?”
啧啧啧,瞧这狗血的开场白啊。多没气势,了了吐吐舌头。
展岳依旧什么话没有说,抬了抬手里的戟,向前迈了几步。
他,要硬拼?!

云开月明,九展嗜血戟忽红忽白,一切显得寂静无声。只见他扬起右手,快得了了几乎看不清,青灰的衣衫飞速旋转着,长戟舞得气势酣畅却又毫不懈怠,森森的气流流淌在这山林之中。
惨叫声一阵又一阵响起来,展岳下手极快,却又恰到好处,并未直接伤及人性命。可逐渐由于人数过多,终于缓下速度来。
月下清冷的光辉,罩着他的轮廓。鲜红的血……

“展岳!!!”

× × ×

“又是哪些毛头小鬼在打扰老娘们儿睡觉了。真不知道睡觉对于老年人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真是没规矩。”
空荡的天空中回响起一个清越的声音,了了茫然的仰头望着。
对面的戊牛寨寨众停下来,对视惊愕道:“是兰花老妖婆!”
“兰……兰兰花老妖婆?”了了结巴。

“去你娘的兰花老妖婆,老娘当年威震武林,叱咤风云,艳绝群芳的时候,你们这几个小鬼还没出生呢!”
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啧啧啧,你少来了。多少年前的烂谷子事情了,还在提,丢不丢人?”
“我爱提什么那是我的事,你眼红妒忌不成?”
“哎哟,你个老怪物,都那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喜欢争,成天吵架你累不累啊?”
“我老怪物?你就挺年轻了?少老黄瓜剥了皮,装嫩。”

这两位吵得如此不亦乐乎,了了更加奇怪了。兰花老妖婆?莫非,就是传说中三十多年前的“白兰双绝”吗?
哎……怎么又碰上怪人了。

这两位“当年”的绝代佳人,请注意,是“当年”。据说是同门师姐们,从小一起长大。三十年前同时爱上了一个男子,然后因为他闹得反目成仇,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那男的光荣为了剧情而屎亡。从此,这两位“当年”的美女也在武林上消失了。(请读者把所有“当年”重读)
感情跑福山这地儿躲着来了!

只听一人道。
“哎哟哟,原来是一群人欺负人家一个呀。这感觉真有味儿,是不是太过爽了呀?”
“老怪物,别老不正经的了,早点办完事儿,还回去睡觉呢。”
“啧啧啧,老了,就你话最多。”

了了眼前一花,“哗啦啦”衣袍飞动的声音响起。两位“高人”现身了。
仔细打量一番……
嗯……果然,人老珠黄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喂喂喂,你这小丫头,一副‘果然,人老珠黄就是这个时候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其中一个土青色老妇嚷道。
呃,她的表情有如此明显吗?了了低头戳衣角。

“哼。”另一个鹅黄老妇站出来,对着戊牛寨一干寨众,扬手一副豪迈样儿,“怎么,还想闹不成?”
顿时,对面的人脸色铁青。
“刚刚叫‘老妖婆’的是哪一位呀?出来我们好好探讨一下‘人生的意义’嘛。”她笑得一脸灿烂,满是皱纹的老脸在月光下显得如此之诡异。
了了听到了一群咽口水的声音。

“今……今天就先放过你们。改天,不,只要你们出了这山,就别想好过!”为首的一个青年男子哆嗦着说完,带着身后伤伤残残的寨众们,仓皇返回了。

……
天下,又安静了。
了了有些郁闷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这就叫有路不可走啊。

土青色老妇朝了了眯了眯眼,问道:“喂,小丫头,你没听见刚才她说的话吗?还不快走。”
“大婶……我也很想走啊。”了了撇撇嘴,“可我走了岂不是就直接去送死嘛。”
“我管你那么多,又不是我去送死。”
哭。上了年纪的人的确不好相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我老太婆早就不造浮屠了。你这招对我没用。”

展岳轻叹一声,“了了,我们走吧。”
“可是,可是你还有伤……”这天杀的兰花老妖婆啊。
“还有伤啊?”鹅黄衣老妇突然朝了了邪笑道,“小丫头,那么在乎你心上人,不如跪下来求求我好了,没准儿我心情好就答应让你们住一晚上呢。”
跪?多简单的事啊!她顾了了不就是干这一行的吗?

“了了,不许……”展岳的话还没说完,了了已经熟练的“扑通”一声:
“大婶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现在还多出个夫君,走投无路,后有追兵,前无出路,人生路茫茫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可怜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子,让我们住一晚上吧……”此声音凄厉无比,据说在山林里环绕了足足三天没有退去,残害了不少无辜的生灵。

了了哭喊完毕之后,一群人皆无语的看着她。
展岳怔怔的几乎不敢相信:“了了……?”
呃……她又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

土青衣老妇愣道:“叫你跪你就跪,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女人该有的气质了?”
“哎?”了了顿了顿,理直气壮的反击道:“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我又不是男儿,我膝下又没有黄金,跪了有好处,我干嘛不跪?”

“哈哈哈,说得好。”鹅黄老妇突然拍手笑道,“这么好玩的小丫头,我好久没遇到过了。倒是让我想起了某位故人呢……你说是不是?白棋?”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

她的眼珠转了转,像干枯兽皮上的宝石一样,没有生气。“这个小鬼戟使得不错嘛,力道位置恰到好处……嗯,难道是血戟展家的子弟?”
展岳抿了抿嘴,抱拳回礼道:“前辈过奖,展家已经退出江湖归顺朝廷多年。”
“归顺朝廷……”她喃喃念道,“想不到,世事变迁得如此之快。”

青衣老妇眉头微蹙,背过身去。
“好了好了,走吧,我还想回去继续睡觉呢。”
两人也不再管他们,自顾自前行。

“展岳,我们也走吧。”了了瘸着腿朝展岳走去。
“嗯。”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超喜欢这一章。

 


15

15、14° ...


展岳扶着她,一深一浅地跟在两个老妇之后。或许是顾及着他们,她们二人的速度倒也不快。
潺潺的水声渐渐清晰了,前面是一潭碧幽幽的湖泊,荻花在秋风中瑟瑟摇荡。
“了了。”展岳忽然开口。
“啊?”
“以后……不要轻易给人下跪了,好吗?”
了了侧过头看着他,展岳的眼神很是认真。是……她给他丢脸了吗?了了低头咬了咬下唇。

“……我不喜欢看着你,那个样子。我会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你,会,很没用……”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了了的唇角弯了弯,她举起左手,作发誓状,一本正经说道:“我以后没有你的允许,一定不再跪了!”
展岳笑着把她的手放下来,轻轻的用大掌包裹住。温暖的感觉。

“嗨嗨嗨,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个什么劲儿!说什么悄悄话不让我老婆子听见啊。”那位叫白棋的老妇戏谑的笑道。
“废话,人家打情骂俏当然就是不让你听见了,真是,成天只会用肺说话的老怪物。”鹅黄老妇无奈的耸耸肩。
“死老太婆,你再说一次!?”咬牙切齿。
“我说,你是只会用肺说话的,老——妖——婆——啊。”她手拱在嘴边,凑着白棋的耳朵嚷道。
“许玉兰!!你给我去死啊!!!”

于是乎,山野间传来两人追打狼嚎之声,声音之尖利直冲云霄。

了了笑了起来,多年以后,这两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子也已经尘埃落定下来,待在这个不为人知的青山里,过着她们与世无争的生活。
真美的结局,真想等她跟温舟也老到走不动的时候,也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就她们两个人,一起生活。就像小时候一样。
然后,放下该放下的,舍弃该舍弃的,追忆该追忆的。

× × ×

“砰”许玉兰把佩剑往桌上一压,提起茶壶往嘴里灌水。
“你们两个就睡西厢房吧。”她喝完,长舒一口气,懒懒地用手指了指西边。
“哦,好……”了了忽然意识到不对,“啊?那个……我们两个?”
“废话,难道还是我们两个?”她不爽道。
那个那个,她们两个跟他们两个有区别吗?

“不是……你是指,我跟他吗?”了了担心的指指展岳。
“是啊,你们不是夫妻吗?睡一间房又怎么了。难道还要叫我老婆子陪一个小鬼头睡觉不成?”说完,特淫/荡的上下打量着展岳,“老太婆我都几十岁的人了,没那爱好~”
你这表情明显就是有这爱好好不好哇?
了了警惕的往展岳身前一站,一副保卫相公大义凛然的表情。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这里有些药,你们两个小东西自己拿去用,明早儿早点上路,省的害我俩清净。”白棋朝了了扔去一个布袋。了了接过打开来。
“咦……?只有天心草吗?天心草是治跌打损伤的,我们都只是擦伤而已啊。”了了疑惑道。
“这小地方药草本就不多,哪儿来那么多规矩,凑合凑合用吧。”白棋不满的喝了口茶水。
“药怎么可以乱用的啊……”那是会屎人的!“那个,前辈大人,有没有红海棠?”
“红海棠?有是有,你拿来作甚么?”

“红海棠碾碎了就着天心草就是止血的良药呀。”了了拆开包袱的天心草放在嘴里嚼了嚼。
“那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来。”
许玉兰虚了虚眼睛,看着正在忙碌的了了。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这小丫头,貌不出众懂得还不少。

“丫头,你师父是谁?”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了了索性懒得答了。
“我没有师父。”
“嗯?”许玉兰从位置上立起来,“那你是怎么知道天心草配红海棠能止血的?”红海棠是剧毒的药品,这种搭配她都没听说过,这丫头是怎么搞出来的?
“这个呀?我自己鼓捣药草玩儿,配着配着就配出来了呀。”了了说得一脸真诚。

“算了。”她有些气馁的坐回椅子上,这丫头口风还挺紧的。
“我老婆子可去睡了,你们有什么事自己解决吧。”说完推着拿红海棠来的白棋回了东屋。

展岳推开西厢房的门,月光正好照在那一张床上,一道光柱,莹莹闪闪,朦胧得很梦幻。了了点了蜡烛,顺手关了门。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两把椅子,一张桌子,一张床。没了。
了了艰难的跳到床边坐下,掀开裙摆来看她可怜的左脚——血肉模糊。
忍着痛拆开布条来,她把伤口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涂上药。
“嘶——”面部扭曲到一个十分高难度的表情。

终于,大功告成。了了舒了一口气,抬头瞥见展岳一直看着她,眉头拧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担心的神色显露在脸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呃……我表情很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