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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摇摇头,在原地转了个圈,最后还是摇头。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奇怪,不像是鬼怪作祟。”
白玉堂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不可能吧,那么大动静,你是不是看错了?”
念一皱起眉,抬眼瞅他:“那你看?”
“……我又看不见。”
夜色已深,此时想要下山,山路更不好走。尽管附近再没听到什么奇怪声音,但众人无论如何也不愿住在此处,柳夫人只得临时又命人收拾别的住所,足足折腾到半夜。
庄里闹出这等事来,几个生意人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已有了放弃的念头,只待明早一觉睡醒就准备告辞离去。
亥时,定昏初刻,忙了一日,各处来客都已睡下,山庄内一片安静。
西北的小院的两间厢房里住着那后生肖悦和老者杨逸,二人的房屋相对而立。
此时,灯烛已灭,借着月色,肖悦从自己包袱中翻出一张叠得皱皱巴巴的纸,仔细看了一回,随即收到怀里,摸索着推开门。
院子偏僻角落里摆了一把久锄头,是翻花土用的,他寻了半天觉得唯有此物顺手,于是拎在肩头,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就在同时,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个黑影,身形灵巧地蹿了进来。
时候已经不早,杨逸却还未入睡,一盏昏暗的油灯搁在床头,手里捧着本旧书。
翻了几页,大约也无法专注,他把书放下,忽然回身,小心翼翼地从行李内取出一块牌位。
灵牌是上好的檀木所制,两边还镀了暗金,看上去很庄重。
他把牌位拿手抚摸了半晌,悠悠叹口气,起身来放到柜上,焚香祭拜。
头叩了三下,香烛青烟缭绕,杨逸望着那牌位上的字怔怔出神。
“老爷,到蜀地了。”
“您那时叨念了这么久,眼下终于能得偿所愿。”
将香插在香炉中,他又退到一旁跪着。
“可惜这地方不好,虽然景色如画,但太过晦气。不过您尽管放心,蜀中总有风水宝地,此事我一定会办妥的。不知您在地下……过的可好?”
杨逸喉中微哽,半天才道:
“五十年前……是阿五有愧于你,我愧对夫人,也愧对小姐……连、连尸首都无法替你们保全。”
他话音落下,声音却越渐颤抖。
“老爷,阿五当年少不更事,如今已过去这许久,我老了,那时想不明白的,想也都想明白了……您千万莫要怪我,我也是……我也是不得已。”
燃成了灰的香,断了一节掉在香炉之中。
屋外,微风阵阵,树影横斜。黑影隔着窗静静矗立,终于忍不住,拿手狠狠捂着脸,将压抑的眼泪尽数咽回腹中。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灯盏已熄。
她松开手,转身靠着墙,抬头去看云烟里的淡月,良久,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
子时,三更天了。
展昭练过剑,正往自己住处而行。
到了深夜,气候更加寒冷,空中已有些细碎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来。
走到院内,手刚抚上门扉,偏头却看见旁边月洞门后有火光亮起,隐隐闻得焦糊的味道。
都这时候了,会是谁?
他心觉奇怪,遂收手慢慢往门洞走去。
墙上有几株红梅开着,台阶下花瓣散落,气流卷着黄表纸打起旋儿,随即又被火舌一寸一寸吞噬。
他看见那个衣衫单薄的人跪在铜盆里,一张又一张地往火中添纸钱,眸子里映着的,全是熠熠跳跃的火焰。
她在哭,泪流满面。
猛地看到门外还站了个人,念一赫然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丢下纸钱,似乎没料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
“你……”
展昭盯着她的脸,亦不知该如何开口,“出什么事了?”
念一胡乱把眼泪擦干,甚至连招呼也没打,几步跨上台阶,仓皇的拉开门,“砰”的关上。
院子里,只剩下他和一盆即将燃尽的纸钱。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出去跨年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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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元旦还来追文。
对于女主的身世我又来剧透了。
女主现在还是鬼,当然她后面会变成人的。
不过这个过程会非常的艰辛。
因为按常理来说,人死了变成鬼,鬼死了变成高级鬼,所以鬼是没有办法变成人的
除非轮回转世。
但是轮了个回,喝了个汤,前世记忆都没有了,变成人也没意思。
而且轮回投胎再来一次,岂不是要上演一出传说中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狗血戏码。
实在不能接受四十岁的展大人和十七八岁的女主愉快的生活在一起,卧槽这样三观都碎了。。。
因此,展大人前期会在【尼玛我怎么会爱上鬼】【尼玛爱上鬼我展家岂不是绝后了】
以及【尼玛我的口味居然这么重,以后怎么见人】的各种内心OS中挣扎徘徊。。。
所以!
女主怎么变成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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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
☆、【往事】
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三月。
阳春时节。
开封城内,满城杏花,夹道花瓣如雪,云雾一般浓烈。
书房外,竹亭中,有个书生扮相的男子正垂首捧读书卷。亭子边即是开得嫣艳的杏花树,风一吹不时便有落英洒在书上,他倒也不在意,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轻轻抖掉。
园门后,十六七岁的少女拈着一株花枝,脚步轻盈地朝这边跑来,沿着檐廊一路跑一路笑,手里的花衬在和煦的阳光下,随风摇曳。
男子看得入神,她已到身后却也不曾察觉。
少女便回头对一旁的丫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而笑嘻嘻地拿花枝挠他后劲。
肩头的花瓣簌簌往下掉,几乎遮住书上的文字,男子终于回过神,扭头朝后看,少女正摇晃着自己手中的花,掩嘴咯咯而笑。
“你这丫头……”顾泽文无奈地笑叹,把书一卷往她头上轻敲了一记,“越大越没规矩了。”
少女不以为意地揉着额头,眼中满满的笑意:
“爹爹在看什么这么好看?也给我瞧瞧?”
“你要瞧?你瞧得懂么?”
“怎么瞧不懂,好歹我也认得几个字。”她说着俯下身,飞快把书抽走。
顾泽文摇头轻叹,“都是大姑娘了,还成日里这么毛毛躁躁的,叫夫家人看见了可怎么好,也不怕人家笑话。”
“他敢。”她随手翻着书,扬起眉,语气得意,“司毅若敢说嫌弃,看我往后还理不理他。”
“看你看你,这叫什么话,眼下都这么嚣张,等嫁过去还得了……”
“女儿家要温婉贤淑,往后相夫教子,家中和睦,这一辈子才会过得顺畅。”
她还没听完,就把书合上,头一歪笑容娇憨:“司毅说了,叫我嫁过去什么都别操心,只管在家吃吃喝喝就好,他会养我一辈子。”
“你就知道欺负人家。”
“我怎么就欺负他了,他养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我们打小就说好了的。”
顾泽文说不过她,干脆也不再说话,他摇头一笑,提起桌上的茶壶,悠悠满上一杯。
春日里温软的阳光在杯中荡漾,水花溅起,波光粼粼。
“明柳。”
身后,站在杏花疏影里的妇人正含笑而立,眉宇间尽是温柔。
“快过来,别打搅你爹爹看书。”
“娘!”她未及多想,扔下花枝兴冲冲向她跑去。
真好的天气。
春光明媚如斯,满目的柔绵温软,掌心里是触手可及的面容,熟悉的眉目越来越近。
就在她快要伸手碰到的那一瞬,黑暗从指尖扩散,下一刻,眼前一片漆黑。
周围什么也没有,暖阳褪去,寒意上涌,冰冷刺骨。
西北的高原上,汾河已经结冰,雪花纷飞。
这里人迹罕至,草木不生,漫山遍野都是白色。
她趴在雪中,衣衫褴褛,木枷横在脖子前,颈上血肉模糊。双脚被人狠狠往后拖拽,她咬着牙,拼命挣扎,五指深深扣进雪里,艰难地往前挪动,一步又一步。
身前是一串带血的痕迹,在白雪皑皑中蜿蜒迂回。
救我。
救我。
救我……
耳边什么也听不见,四周万籁俱寂,她躺在冰天雪地里,未着寸缕,头顶隐约有秃鹫盘旋的叫声。
为什么偏偏是我?
而我又是谁?
我的尸体,如今又在哪儿……
梦魇。
念一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气。
*
次日清晨,天才初初发亮,前厅里范青云几人打点好行装坐在一旁喝茶,准备柳夫人到后就辞行启程。
因为昨晚睡得不好,念一起得很迟,从穿堂出来时,下人已备好了早点。
“时姑娘。”白玉堂还没开口,肖悦倒是眼尖先看到她,忙不迭打招呼,“早啊!”
她礼貌地笑了一下,点点头。
展昭就坐在对面,由于昨夜之事,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目光一触及,很快便各自转开,佯装无事地捧茶喝水。
坐了小半天也不见柳夫人,范青云不免不耐,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敲着桌子,心中着急。
再过一阵天色就不早了,因为这里离黔州还有一段距离,他担心赶不到天黑之前进城。正坐立不安之际,柳夫人笑容满面地从院外进来。
“小妇人来迟,几位久等了。”
陈英忙放下酒杯,起身作揖:“夫人,在下……”
“陈公子先莫急。”知道他所言何事,柳夫人先开口打断,“我这在山下玄中道观内请来了位法力高强的道长,大家既是担忧,不如请他瞧一瞧?倘若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一并除去也免得夜长梦多。”
“这……”陈英似在犹豫,一旁的杨逸倒觉得此法可行。
“夫人既已将道长请到,试一试也无妨。”
“不错。”肖悦笑着点头表示同意,“这道观的住持我是认识的,除妖驱鬼的手法很是利索,绝对信得过。”
“你什么时候也和这附近的道观有来往了?”张员外听着好奇,偏头问他,“当真么?”
“骗你作甚么,我舅舅常去打醮焚香,家中的大小法事都是请那儿的道士做的。别说是驱鬼,就是妖怪那也捉过三两只,据说前些时日才将一个修炼五百年的蛤蟆精给剥皮正法,还有……”
话没道完,蓦地听到茶碗打碎的声响,众人循声看去,茶几下,念一正俯身手忙脚乱地去捡碎片。
“姑娘就搁那儿吧,仔细伤着手。”柳夫人忙道,“这些事叫下人来做便好。”
念一手上微颤,半晌才把茶碗放回原处,讪讪地颔首。
由于昨日闹鬼,把那王老板吓得连夜就跑下山去了,因此无论如何,柳夫人都要求要开坛做法,好让众人能够安心。
灵坛就设在客房外的院子里,幡子高高而挂,几个小道士举着铃铛拿着鼓,口中念念有词。
这来的道士看年纪不过四十,身形清瘦,白面青须,上穿着个素色护领的道袍,眼目微虚,看上去很有气势。
白玉堂见他神情庄重地将那把桃木剑拿在手中,半是好笑半是询问地朝展昭道:“听说他就拿这木棍儿瞎挥几下便能知道庄子里有没有鬼。你觉得靠谱么?”
“招魂请灵的事,我不懂。”展昭也没看他,却想起什么来,“不过倒是认得一个修道的朋友,他开坛做法之时,从不用这些东西。”
“你还认识修道之人?”白玉堂抱臂看他,“你行啊,朋友还不少嘛。”
他闻言只是一笑:“过奖。”
上香完毕,青须道士握剑在手,闭目念咒,忽而抓了把豆子往空中一洒,脚步迈开,劈、刺、挑,把这桃木剑挥舞得猎猎生风。不多时,见他旋身一转,从边上小道士手里夺过铃铛来,扬起胳膊不住摇晃。
四下里很安静,满耳都是聒噪的“叮叮”声。
展昭抱着剑静静瞧了一阵,余光却看见念一神色焦虑地拿两手掐来拧去,目光一转不转死盯着那把木剑。
只听“噌”的一下,木剑一端冒出些许火花,众人都惊了一瞬,这道士随即收了剑势,背于身后,笔直而立,平顺气息。
柳夫人忙急急问道:“道长,如何?”
青须道士拧起眉毛,五指捻起算了算,略略琢磨片刻:“嗯,若贫道猜得不错,这屋宅之中必定有鬼!”
四下里一阵抽气声,柳夫人立时怔住:“这……”
那道士眉头越皱越深,“而且,看此间气息,那鬼怪就在四周,与我等十分接近。”
“什么?!”范青云惊呼,“这还得了!”
“诸位莫怕。”青须道士浮尘一撩搭在臂弯间,神情肃然地环顾周围,“贫道除妖无数,这等宵小还不放在眼里。”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由松了口气。
柳夫人脸上浮起笑意:“那不知这鬼……道长可能除掉?”
“小事一桩,夫人尽管放心。”说话间他把浮尘一甩,默念了几句不知何意的咒文,摇头晃脑道:
“原来如此……”
杨逸见他一副豁然表情,不由疑惑:“原来如此?”
“这鬼像是外来之物,并非庄中的邪祟。”青须道士波澜不惊地弹了弹衣摆,“想必是见这山庄灵气旺盛,欲来修炼,夫人从前可曾遇到过?”
柳夫人只是摇头:“不曾。”
“这就是了。”
杨逸听罢这话,面露喜色:“道长是说,这山庄乃是风水宝地?”
“那是自然。”那青须道士张口便道,“平湖山庄地处河川溪流交汇之处,乃龙形虎藏、揭天拔地之位,前有望,后有靠,可是难得的风水绝佳之所。”
一席话,说得杨逸几人不住点头。
白玉堂看着不禁发笑,“像是他们听得懂似的。依我看,这不是法力高强的道长,是那柳夫人请来的托儿。”
念一站在人群之外,冷眼观察对面的道士,掌心竟是汗水,她伸手探进袖中,摸到时音的那块玉佩,想了想还是又放了回去。
青须道士和杨逸攀谈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小叠黄符。
“待会儿贫道会在此地开坛驱鬼。为保各位安全,贫道特地从观中带来这几道符,大家自可放在贴身之处,那鬼怪妖魔决计不敢上前。”
众人一听还有符护身,当即宽心了不少,连连颔首,到那道士跟前去取符。
“这符一人三张,诸位还可贴于门外房中,保证是百毒不侵。”
“这倒是好东西。”张员外仔细收好,并向道士作揖行了一礼,“那就麻烦道长除妖了。”
“不麻烦,此乃贫道职责所在。”陆续发完了黄符,青须道士走到念一跟前,同样拿了三张符递给她,笑容满面,“来,姑娘,这是你的符。”
写满符文的符箓就在咫尺,念一的手仍旧放在袖下,捏成拳头,然后又松开,如此反反复复。
“姑娘?”
眼见那道士已有些不耐,她紧抿着唇,这才慢悠悠抬起手。
黄纸上朱砂墨汁绘成的画符交织在目,尚未碰到,她已莫名感到压抑,迟迟不敢接过来。
“姑娘是不信贫道?”青须道士以为她只是心存顾虑,忙笑着解释,“这符灵不灵,你试一日就知道了。”
“我……”
“拿着拿着,放在袖中,香囊里,都有作用。”
道士又把符凑近了几分,就在快要碰到她衣衫的前一瞬,身侧有人伸出手,似是随意地接了过来。
念一愕然抬起头,呆愣之际,听得展昭淡淡解释:“她手上有伤,不便拿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展大人实力撩妹X1
☆、【平湖】
“哦……原来是这样。”那道士并未多想,拂尘一甩,转过身寻柳夫人说话去了。
念一紧捏着的手此时才松开,对于展昭也不知是感激好还是担忧好。她心情复杂地偏过头去瞧他,后者却已经收好了黄符,若无其事地同白玉堂闲谈,像是没放在心上一般。
时候尚早,柳夫人留了道士在院里驱鬼,眼见众人无所事事,便说去平湖附近看看,正巧也带他们几位逛逛山庄。
盘算着这会下山怕是也来不及了,范青云只好再留宿一宿,倘若这道士真有那降妖除魔的本领,除了妖再买庄子他也不吃亏。
至于肖悦几人,看上去也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听柳夫人提起,便满口答应下来。
山庄房舍不多,但园子很大,湖泊就在庄子背面,从山口石洞里进去,展眼就能看到碧波如玉的湖面,脚下奇花闪烁,四周佳木葱郁,果真是处风景奇美之地。
柳夫人在前引路,诸人便在后面打量,不时停下来就着一处风景评价一番,走走看看。
已是日上三竿,今天阳光好得过分,还没走多久,念一就觉得头疼,她忙从背后取下伞来,小心撑上。
湖水平坦,几乎没有波澜,岸上生着草木,颜色却有些暗淡。她悄悄从人群中出来,独自往湖边走去。
这面湖很平静,甚至平静得有点异样。念一举着伞放在肩头,在阳光照射下勉强睁眼观察湖水。
二小鬼趴在她脖子一旁,也托腮平视前方。
“念一,你在看什么?”
她闭目深深呼吸,“湖底下好像沉着一个魂魄。”
“是怨灵?”
“嗯,不过气息很淡,大概已经有些年头了。”
三小鬼坐在她脖子另一旁,抬手放在眼睛上,环顾水面。
“是不是失足落水的?这湖可不浅啊,里面的鱼也很多,就是有尸体,想必也被吃干净了。”
“嗯……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她皱眉,“或许可以问一问她。”
“你叫得出来么?我看她沉了好久了也没到鬼界去,怕是再过一段时日就要灰飞烟灭了。”二小鬼耸耸肩,“若是老大在,兴许还有戏。”
“也是。”念一摇摇头,淡笑道,“得空给她烧点纸钱吧。”
“好。”
耳边忽然听得窸窣的脚步声,念一狐疑地回身,面前不远处站着个白面书生正眯眼对她微笑,正是肖悦。
“肖公子?”她显然诧异,“你……有事么?”
“我就随便转转。”肖悦搓着手,边说边走过来,套近乎似的问道,“时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看看庄子?”
“我只是喜欢这面湖。”念一移开视线,“别的都不感兴趣。”
“哦,那倒是,这湖好啊。”肖悦盯着湖面,随口扯淡,“湖水平静,湖里鱼虾也肥,买下这庄子,单靠养鱼种花种草,每年也能有不少进项。”
他话刚说完,不知为何,湖水突然动荡起来,波浪一阵接着一阵往上涌,竟有些许溅到他身上来。
肖悦忙不迭往后退,抬手去拍衣裳。
念一望着他的动作,淡淡道:“看来这面湖好像并不喜欢肖公子。”
肖悦抖着衣摆,不以为意地对她笑道:“姑娘真会说笑,这湖哪有情感。”
“说不好,湖水也有喜好的。”
念一又看了看水面,湖泊已经恢复平静。她不愿再和此人交谈下去,于是草草施礼: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诶——”肖悦眼见她要走,几步上前来一把扣住她手腕。
一股寒意透过掌心传入肌肤,他倒抽了口凉气,却不惊讶,反而大着胆子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眼中笑容渐深。
“时姑娘着实穿得太单薄了。”
“我的冷暖我自己知道。”念一抽了几下手,没有抽回来,眉头越皱越紧,冷眼看他,“放手。”
指尖的触感细腻滑软,肖悦忍不住摩挲,眼神毫不掩饰地透着淫邪。
“你若是冻坏身子,那可怎么得了。不过不妨事,倒可以先穿着我的。”
“不必了。”她挣脱开他的手,侧身就要走,不想肖悦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这回干脆将她腰身抱住。
见他得寸进尺,念一实在忍无可忍,反掌朝他胸膛拍去,怎料碰得他衣衫的瞬间一股刺痛自手心漫上四肢百骸,她腿脚一软,险些没瘫倒。
糟糕,他胸前带了那张黄符!
纸伞从手里滑落。
念一咬了咬牙,暗自叫苦。
肖悦被她推了一把,不过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他站定脚,眼见念一靠着树,不跑不叫,便越发大胆起来,伸手便捏住她下巴,无耻道:“你这般打扮,不就是为了诱我上钩么,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遮遮掩掩,这里也没有外人。”
胳膊使不上劲,浑身没力气。看他贴得越来越近,念一只担心再碰到那道符,自己定然承受不了,此时此刻她才慌了神,手忙脚乱摸到腰间的玉佩。
时音。
时音救我……
下一瞬,对方的手肘忽被人擒住,那人摸至他臂弯穴位,指尖一点,便是一股酸麻痛感。肖悦疼得惊呼,忙松了手往后退。
“你!……”他捂着发麻的手臂,怒瞪着来者。
一阵微风自湖中而起,将岸边的草木吹得如浪般滚动,目光看到那人蓝衫的一角,玄青色的斗篷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肖公子。”展昭站在她面前,淡淡道,“强人所难可非君子所为。”
“真是灶王爷扫院子,多管闲事。”肖悦勉强直起身,却又心知自己打不过他,食指指着他面门,忿忿许久,才撂下话。
“你行,英雄救美是吧?在下甘拜下风。”他说完,抱了抱拳,含恨离开。
微风平息下来,地上的纸伞滚了好几圈,终于停住。
展昭俯身将伞拾起来,仔细拂去草叶。
念一立在一旁,怔怔地看着他。
“拿着。”
她接过来,抱在怀里,迟疑地道了声谢。
犹豫了片刻,展昭还是将肩头的斗篷取下,罩在她身上。
念一转头一望,忙要开口。
“收下吧。”展昭轻声打断,“即便你心中无意,也难保旁人想入非非,孤身在外实在应当多留心。”
念一捏着那件衫子,心头百感交集,“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不过实话实说。”展昭见她已系好带子,遂不动声色往前行了几步同她拉开距离。
“你既非江湖人士,又无像样的功夫在身,最好还是不要四处乱走。”他说完,侧目看向她,“这世道,可不如你想得那么太平。”
“我知道。”念一垂下眼睑盯着脚尖,猜想他或许当自己是哪里偷跑出来的小姐。
但愿她真能知道。
展昭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昨夜的情景在脑中乍然闪过,尽管不欲对旁人之事刨根问底,可心中终究是放不下。
“你……若是遇上什么麻烦,如需帮忙,可以开口。”
念一缓缓抬起头,日光透过枝叶照在他侧颜上,温柔的轮廓显得分外俊朗,她一语鲠在喉,微微失神。
“多、多谢好意,我自有分寸,无需帮忙。”
见她推辞,展昭也不再强求,只轻轻点了下头。
“好自珍重。”
他提上剑,仍旧沿着原路返回。
日头被云层掩去,念一看着他背影,静静伫立了许久。
方才,她竟有想要说出来的冲动。
幸亏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