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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重活一世,这样一个原本支离破碎的、小小的家,却已经足够叫他感恩上苍。
冯素娟惊喜地回过头,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你回来啦?饭菜马上就好了,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红烧带鱼。”
厨房里混合着好闻的食物芬芳,酸甜的糖醋汁味道、油焖大虾的香气,还有正咕嘟嘟冒泡的鱼汤浓香。
冯素娟虽然脑子有点迟钝,可是多年前心灵手巧的本能还在,一旦脱离了那种巨大的苦难,对生活的热情就再也阻挡不住了。
家里每天都被她打扫得纤尘不染,各处都巧手蕙心地布置过,以前因为穷,日常饮食都穷酸,现在成焰给了她足够的家用,稍加学习,这些家常菜就做得像模像样,把个小成清养得越来越健康水灵,更让成焰都吃得赞不绝口。
成焰前一阵忙到脚不沾地,都住在公司的临时宿舍,可是最近忽然闲了下来,就从公司搬回了这个不大的家,冯素娟和成清都高兴坏了。
成焰深深吸了一口饭菜香,帮忙去烫碗筷:“我在录音室泡了一天,都快饿死了。妈,饭做得够多吗?这排骨,我能吃三碗饭啊!”
冯素娟笑得有点羞涩:“管够管够,怎么会没饭呢?但是要等一会儿啊,鱼头汤还在炖。”
儿子以前和她一样,胆小又沉默,不知道为什么,去参加了那个节目后,忽然就变了一个人,变得开朗朝气,叫她时常有点恍惚,几乎认不出来了。
“哥,再帮我签几张明信片吧。”外面,成清从厨房门口探出头,“隔壁班的学习委员求我呢。”
成焰笑着又出去,好脾气地坐在茶几边,一张张帮她签名:“和新同学相处还好吗?”
他心里一直隐约有着很大的担忧,生怕妹妹出庭作证的事影响她的生活,可是那次事件后,网上竟然守住了最后的底线,成清的照片只出现了那么短短片刻,就被全网秒删,一些恶意反复发照片的微博号更是直接就被封禁。
提心吊胆地又过了好些天,也没有在网上搜到任何成清的照片,他才算是彻底放下心。
他唯一怕的,就是成清学校里会不会有流言蜚语。
可是现在看来,成清的精神状态却很好,一点被影响的迹象也没有。
“新同学可好了,都特别喜欢我,因为我是你妹妹啊!”成清羞涩地笑,“我们班长喜欢童彤,你上次帮我要了他的签名照给她,她高兴死啦。对了,她还央求我呢,说叫我问问你,等她爱豆出唱片以后,能不能再帮她要一张CD封面的TO签。”
成焰哈哈一笑:“没问题,我可是童彤的舞蹈老师呢。”
兄妹俩正亲热地说着话,冯素娟的电话却响了。她接起来听了一会,眉眼里喜不自胜:“嗯嗯,好的,你们上来吧。”
她从厨房出来,打开了房门,外面赫然站着一大堆小伙子,乌泱乌泱的,把整个过道都占满了。
为首的一个小经理模样的人满脸热情:“冯女士是吧,这是您在我们超市抽中获得的超级大奖,请查收一下。”
成焰出门一看,密密麻麻的一堆货物箱堆在门口,上面全是各种名牌家电的商标,冯素娟更是吓了一跳:“哎?我……这是我中的奖?”
她连着七天在附近的超市买特价新鲜蔬菜,正好满足个什么“最长情顾客”的抽奖,随手抽了一下,当时广播里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大喇叭,说什么恭喜获得特等奖全套家电,她本以为就是些便宜的电风扇电磁炉套装啥的,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可是这送上门的都些啥?
电冰箱、彩电、洗衣机、空调,还有一大堆各种高级厨房小家电?电梯门还在开开关关,还有东西在源源不断往门口堆,最新推出来的,是什么智能马桶??
小经理脸上洋溢着笑意:“是的是的,这就是您中的特等奖。恭喜您冯女士,说实话,您的运气真好,历年的奖品金额都没有这么大,这次是正好我们店十周年店庆!”
他冲着身后一挥手:“大家抓紧时间搬进去,安装师傅麻利点,赶紧给顾客装好再调试!”
一群搬运工和安装师傅涌进来,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成清跑过来,激动得都快结巴了:“妈、妈你运气好好啊!”
不大的两室一厅里,没一会儿,就全都换上了崭新的名牌家电,非常幸运地,还都没有什么适合豪宅的大型货,就连冰箱也是三门款而不是大对开,放在家里正正好。
没到一个小时,所有的安装全都到位,所有的垃圾全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还跟来了一个旧家电回收的商家,极其慷慨地给了一个整体打包回收价,这边就把换下来的旧家电全都拖走了。
下面隔了几栋楼的小区道路上,林烈凯坐在自己的跑车里,脸色冷峻,打着电话:“行,你负责查,他们背后干的所有龌龊事,给我扒个底朝天。……不急,慢慢来。”
对面,王灵的声音自信满满:“林总放心吧,差不多了。银星那家小公司,浑身跟筛子一样,全是漏洞。”
“要不要我再打钱?”
王灵的轻笑传来:“金总说了,公司的资源随便我调用,将来出手的时候,不叫战斗过夜。”
林烈凯冷笑一声,英俊眉目中全是煞气:“称得上战斗吗?我要出击的时候,摧枯拉朽,全面碾压。”
王灵声音带着由衷的笑意:“成焰最近联系的那个录音室,我也悄悄联系好了,叫他们给了他一个最低的报价,差价我们给补足了,放心吧,林少。”
车窗外,响起了几下叩打,林烈凯一扭头,看见那名家电经理的大饼脸正殷勤笑着,贴在车玻璃上。
他扭过头,对着电话道:“行,那你盯着,别叫他受气受委屈,有事随时向我汇报。”
他摇下车窗:“办好了吗?”
小经理连连点头哈腰:“放心放心,办得妥妥的,我们研究了那位女士的购物习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抽奖,要求连着七天购买特价蔬菜,还得保留购物□□!”
这有钱人送人东西,居然这么讲究?
不就是几大万的东西么,瞧这费劲的。要求自然、不被发现,还要求样样精品、不要体积大的豪华款,害得他绞尽脑汁,花了好几个钟头做种类配置单。
临近年关,高端货都热销,为了配齐这份精心搭配的家电,光是从各处仓库调货,就费了老鼻子劲好吗?
不过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这位大顾客可是销售部专门带来的,据说大手一挥,就从他们公司整整采购了数千台空调,把人家整个集团办公楼今年的换代空调订单全给他们啦!
林烈凯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辛苦了。”
刘律师的助手这一阵跑过成焰家几次,回去后,早就一五一十向林烈凯汇报了:屋子里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毕竟是出租房,配的都是旧家电,马桶好像还有点漏水的样子。
拿起手机,他一边慢悠悠把车往成焰楼下开,一边拨响了那个熟悉的电话:“下来一下,我在你家楼下呢。”
没一会儿,一个清瘦矫健的身影就从楼道里跑了出来,跑到林烈凯那辆骚包无比的白色超跑面前,惊讶地弯下腰。
车窗里,英俊的青年探出头,脸色特别严肃,看不出任何破绽:“你家这楼里什么大款在搬家呢?一辆大货车堵门堵了半天,烦死了,我车都开不过来。”
成焰不说话,静静地瞧了他一会儿。
家电刚进场完毕,就忽然接到了林烈凯的电话。这一刹,他心里是有那么一丝怀疑的,可是当面听了这句,他又不好开口了:这怎么问啊?我妈今天中了一超市的大奖,我瞧着像是你送的??
万一不是,这不得尴尬死吗?
林烈凯坦荡荡地迎着他探究的目光,可是仔细看去,耳朵根却微微发红,一点点越发扩大,似乎就要染上侧边的脸颊。
“你脸怎么红了?”成焰瞥着他通红的耳垂,冷不防问。
林烈凯脸上肌肉抽搐一下,瞪着他:“这不得问你吗?谁被人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大半天,能不脸红啊?”
他穿着身做工良好的短款皮夹克,样式复古又粗犷,可是材质却细腻,肩头点缀着几颗做工精良的暗色铜铆钉,小羊皮在夕阳余晖中发着柔和的光泽,衬着冷峻又俊朗的脸,好像随时可以上时尚大刊的封面。
看着成焰微红的脸,他索性把身子从车窗里又探出了点,靠近了些,强压着心里的怦怦跳动,一挑眉:“我好看吧?好看就多看会儿。”
这样忽然凑过来,两个人的脸就贴近了,鼻尖似乎都要撞在了一处,成焰心里一慌,急急往后一退。
瞧这脸皮厚得,好看就好看呗,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吗?
小区道路窄,林烈凯骚包的跑车占据了大半个车道,成焰正站在马路牙子上呢,这一退,脚底下就是一崴。
身子还没歪倒呢,面前的车门就闪电般地开了,林烈凯的身子飞快探出来,一把抓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你小心点啊!脚才好了几天啊,可别再崴了!”
这深秋初冬之交,屋子里暖和,外面却寒风瑟瑟,气温很低。成焰着急下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这一会儿工夫,晶莹如玉的脸上就红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
林烈凯手腕用力,一把把他拉进了车里,啪地关上了车门。
“小傻子一样,外面那么冷,就知道杵在外面说话。”
他伸手把车里空调开到最大,强劲的暖风立刻从出风口吹出来,不到片刻,车厢里就一片温暖如春。
林烈凯打量了成焰好几眼,心里暗暗有点说不出的欢喜。
比起前一阵的憔悴,现在的成焰气色无疑好了太多。一双眸子是林烈凯看惯了的幽深清澈,宛如白水银中养的一丸黑宝石。
温润脸上被暖气一吹,被激发了点若有若无的粉色,越发衬托得眉目如画,神采飞扬。
林烈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怎么被流放雪藏着,气色反而好了啊?”
成焰笑了,惬意地往后一靠:“那当然。安心养脚伤,现在彻底好了,再加上不用瞧老板的脸色,不知道多舒心。”
车里暖和,座椅又柔软,他的身体姿态不由自主放松又舒展,修长身体半蜷在宽大前座上,有种少见的慵懒和柔软,林烈凯看着看着,眼神就有点深了。
“那干脆多休息一阵呗,干什么还天天往外跑,不沾家?”
成焰声音里带着轻快:“我这些天,都泡在刘子峰老师的工作室里。刘老师帮我筛选半成品,一起磨曲子,还帮忙选乐队呢。”
他越说越高兴:“你知道吗,我们已经选好四首歌了,正在磨第五首,一旦录好,就是一张EP的量了。”
这些天还算好,再过一阵子,要真的进录音棚,那才叫没日没夜呢。
“就是闲不住。”林烈凯哼了一声。
成焰扭过头,笑得眉眼弯弯:“同样是没日没夜,忙到吃不上饭,现在的状态,和前一阵赶通告吃不上饭,你觉得我会不开心吗?”
林烈凯凝视着他,收起了随意:“刘子峰可没权力帮你出唱片,你的商业合约在银星。”
成焰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又不商业性发表。”
“那为什么做?辛苦创作的东西,没有面世的机会,不是白费工夫吗?”林烈凯缓缓问。
成焰目光温和,看着他:“它们被认真对待,做了出来,就有了生命,怎么会白费工夫呢?”
从来没有什么速成,好东西有时候需要精雕细琢,有时候又需要灵光乍现,可无论是哪一种,它们都需要漫长的等待,需要时间的打磨和滋养。
能有这么好条件的录音棚,有这么多过去想也不敢想的高级设备,能和多年前的忘年交刘老师一起彻夜长谈,他觉得幸福死了好吗?
“难道不想立刻让更多的人听到、不想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唱它们吗?”
成焰的神情终于认真起来,他摇了摇头:“我不着急。大不了过四年再发表,我等得起。”
已经等待了那么久,他一点也不在乎再等几年。曾经的那一生已经黯然落幕,可是这新的一生还如同朝阳。
林烈凯默默听着,一时没有说话。
远处天边外,红彤彤的夕阳余晖懒洋洋的,从长青乔木叶中透射过来,照进这停在路边的车窗内。
悠悠的温暖光线落在成焰乌黑的发间,金橙色细碎闪耀,映着他晶亮清澈的眼。
“我懂了。”林烈凯终于展颜笑起来,心情忽然好得飞扬起来。
是啊,不急的。过了年,成焰也才十九岁。
做好了一切准备,将来一飞冲天的时候,才能保证是那个最优秀的、能耀眼的人啊!
“喂,你以后,除了唱歌,还有什么愿望吗?”忽然,林烈凯问。
成焰莞尔一笑:“还能有什么啊?等四年后合约满了,我就找一家正经做唱片的公司,一年出一张专辑,好好做,每一首都是自己喜欢的,全是原创!”
林烈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呢?”
“还要霸占每一年的金唱片销量榜!”成焰笑嘻嘻地道,扭过头,神气地看着林烈凯,“你等着我冲顶,我送你唱片啊!”
林烈凯望着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丝痞痞的调侃:“这么有信心啊?”
“那当然了。”成焰笑得飞扬,眸光映着夕阳。
以前每一年,沈木轻的专辑大碟里,都是他创作的主打曲霸占了金曲榜,现在换了他自己来唱,难道会不行吗?……
林烈凯看着他,夕阳余晖映着他深刻眉目,显得柔和:“就没别的愿望了吗?”
成焰想了想:“啊,那也有的。到时候唱片大卖,我赚到钱了,就买套大房子,起码得180平的那种。”
他比划了一下,眼睛眯起来:“四室一厅,我妈一间,我妹妹大了,也得自己有隐私空间的,我自己一间。”
说着说着,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还有一间,我得做工作间。到时候做最好的隔音吸音装潢,门一关,我就能在里面弹乐器,谱曲子。”
林烈凯抿着线条优美的薄唇,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知道怎么有点汗津津的。
“那个……我家有个地下室,一直空着,特大。”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扭来扭去,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很随意,“闲着也是闲着,我随便装修一下,弄成影音室。给你把钥匙,你需要的时候,别管我在不在,来用就是了。”
成焰怔了怔,悄悄瞥了一眼林烈凯,脸色也有点红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应承下来,他低下头:“你家离这儿……挺远的。”
林烈凯鼓足勇气:“那我给你在一楼留个客房,你要是搞音乐搞晚了,就直接住下,省得第二天来回跑!”
这话一出来,车厢里就安静了,林烈凯的心怦怦地跳,耳朵侧着,听着身边成焰一声不吭,竟然不敢扭头去看。
他咬咬牙,心底一阵波涛汹涌,不敢再逼着成焰表态,心中的情愫却汹涌难耐,像是要冲破海岸线的波涛,狠狠跳将出来:“除了做唱片、买房子,就再没别的了?不谈个恋爱结个婚什么的?……”
第67章
恋爱结婚?
成焰沉默了一会, 才低声道:“不了。我这人命格不太好, 不耽误人家女孩子了。”
上辈子一生坎坷, 穷困潦倒, 到死也沉冤未雪。
重生到这幅躯壳里, 比赛、官司、工作一直逼着他连轴转,好不容易最近闲了下来,他也每每在深夜辗转反侧。
那个抓着他胳膊的女人,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一开始那个凶手不是冲着他来的,这很明显。是他阻止了对方行凶, 那人才误伤了他,然后一个电话后,他才被灭了口。
该怎么样找到那个女人呢?
他无权无势、没有手段, 曾经试着找过刘律师拐弯抹角地打探过能不能查命案,对方回答说,假如不方便报警,只是找私家侦探的话, 什么线索都不给, 那也几乎没有什么胜算。
不说前世,就连这重生的一辈子, 也是处处磨难, 风波不断。
他这个人, 大概就是天生不详, 前生连累了整个男团的前途和梦想, 迷信一点的话, 说不定就是会害得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林烈凯并不知道他心中辗转,“哦”了一声,忽然哑着嗓子道:“你要发展事业,也不适合和女孩子腻腻歪歪的。不找伴儿,也挺好。”
他不敢看向身边的少年,只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的车玻璃:“我这人喜欢男人,你也知道的。我不想和女人结婚,也不想要孩子。”
成焰没吭声,心头忽然心跳加快:“啊……是吗?”
“你不想谈恋爱成家,我也一样。我也不想随便乱找一个。咱们俩……”他顿住了,额头上有细细的汗水狼狈地渗了出来,密布在饱满郎阔的额头:“就都这么单身过一辈子,挺好的。”
“啊……是啊,挺、挺好的。”成焰低声重复。
车厢里安静得近乎真空,远处的小区花坛边,有慈祥的老人和稚嫩的孩童,夕阳正好,窗外人们笑容正温馨甜蜜。
两个人都各怀心事地不敢开口,成焰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咬咬牙,声音极低地开口:“其实我……”
忽然地,他的手机就大声响了,他手一抖,慌乱地飞快接起电话。
只听见成清柔和的声音传来:“哥,你去哪儿了?饭菜又热了一遍,又快凉啦。”
成焰“哎呀”了一声:糟了,晚饭!怎么在车里待得忘了时间?
“对了,那个……这么晚了,你吃饭了吗?”他声音有点飘忽,有一点可疑的暗哑。
林烈凯暗暗咬牙,斜睨着他:“当然没。回家也孤零零的一个人,冷火冷灶,哪像你,一家子欢声笑语的。”
成焰小声道:“你又不是没有家,伯父伯母都住在本地。”
林烈凯的脸色目测可见地黑了:“不爱和我爸吃饭。你回家吧,别理我。”
成焰不好说什么了,坐在车里,半晌也磨磨蹭蹭的没下车,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在黑色真皮座椅上,对比鲜明。
他看着同样丝毫没有走人意思的林烈凯,忽然冒出来一句:“那……你不嫌弃饭菜简陋的话,到我家吃个便饭吧?”
林烈凯瞪着他,正当成焰心中暗悔唐突时,高大的青年猛地在驾驶座上跳起来,脸色微微张红,激动地差点撞上了车顶。
“那行,我就叨扰了。”他迫不及待,有点语无伦次,“饿死了,我饭量超大,你家白饭管够吗?不过,方、方便吗?”
成焰低声道:“方便的,我妈和我妹,一直都和我唠叨,特别谢谢你呢。上次在法庭,你那么一拳,特解气。”
不仅仅是这样,当时那轰动一拳,把媒体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小清的新闻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
林烈凯忽然紧张地扭下后视镜,左看右看,伸出手,拢了拢头发:“我出来也没换正经点的衣服,这样行吗?会不会风格太随意了,也没打理发型。”
皮夹克铆钉什么的,实在太不正式和庄重了,去见人家的家人什么的,还空着手,也没带上门的礼物!
成焰端详了他一下,慢慢地,脸上笑意禁不住地荡漾开来:“我看可以,超帅。”
……
一年一度的元旦,要到了。
到处张灯结彩,即将迎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寒冷的户外开始下了初雪,却挡不住年轻人迎接跨年夜的热情。
晚上,市里最繁华的餐饮一条街上,各家商户门口都挂着大红灯笼,清一色红彤彤的,上面大多写着“喜迎元旦”、“丰财聚宝”之类的吉祥话。
美食街靠里的“山海食府”,一进去就是古色古香的装潢,大厅里有歌舞表演,各个贵宾包厢里,也都早早地上满了座。
“聚雅轩”里,几个大男生已经落了座,围在热气腾腾的火锅面前,滚烫的沸汤刚刚烧开,双色的鸳鸯锅底上漂着各种汤底料,浓香扑鼻。
“啊啊啊啊,终于又能吃到辣锅了!”薛初白眼巴巴地盯着滚汤,又站起身,开门往走廊上看了看,“怎么还不来啊,要不我们先开吃,一边吃一边等吧?”
亚亦伦坐在他身边,刚刚从一个综艺现场赶来,穿着一身闪瞎人的亮片舞台装,张嘴就呸他:“滚!瞧你那点出息,小成不来,谁也不准动筷子。”
潘羽刚进屋不久,脱了羽绒服,一身连帽衫,衬着健康的小麦肤色,格外青春。
他挑着眉,看着薛初白:“小白这是多久没开荤了?不会最近一次火锅还是我们在电视台那次吧?”
薛初白沮丧地哀嚎了一嗓子:“被你说中了。天天住在公司,想出去偷个腥,都要公司报批去哪儿,几点回来,我快馋疯啦!”
他忽然伸出手,把整整两大盘雪花肥牛摆在自己面前:“是兄弟的,今晚都别和我抢,我要全下在红锅里!”
他身边的苏笑瞪着他:“哥你好意思吗,我要吃白锅,全下红锅了,我吃啥?”
薛初白“啧啧”一声:“你这个嗜辣成狂的,什么时候清心寡欲了?”
苏笑郁闷地把脸往他面前凑:“你看你看,脸上多少个青春痘了都,我经纪人说了,再吃油腻的就没法登台了!”
他参加《声色偶像》的时候,是极少见的背后没公司的素人,可是刚以前十名出道,也立刻被一家娱乐公司火速挖人,签了合约。
对面的潘羽凑过脸来,郑重地看了看:“还真是,你这粉底刷得这么老厚,可费粉底液啊。”
苏笑气得踢他:“能说点好听的吗!还以为谁都跟你CP一样,皮肤好得吹弹得破啊?”
潘羽哈哈大笑,也不忸怩:“那是,我家小焰的皮肤不打粉底,也比你打了十层还白点。”
一片少年的笑闹声中,只听见一声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在门口响起来:“谁在背后说我呢?”
几个少年齐刷刷扭头,同时高兴地跳了起来:“小成!”
“小焰,你来啦!”
成焰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羽绒服,是少见的鲜亮,他戴着一只大口罩,进了门才敢摘下,脱了外衣,露出里面浅银灰色的高领羊绒衫来。
那毛衣领子比一般的都高,寻常人脖子不够长的,穿着就又扎人又臃肿,可是成焰却脖颈修长、线条优美,不仅没有显得累赘,反倒还有一截脖颈依旧露在外面。
整个人在屋子里这么一站,芝兰玉树般,门口就好像蓦然亮了一块。
“是啊,外面堵车,抱歉抱歉,来晚了。”
潘羽高兴地扑上去,狠狠抱住了他:“想死你啦,我们有三个月没见了!”
成焰知道他在美国待久了,习惯这种亲热劲儿,也没躲开,任凭他使劲抱了一下,只是眉目含笑,看着他。
潘羽抱完了,又狐疑地伸手比了比自己和他的个子:“我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还在蹿个儿吗?”
成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是又长高了点儿。”
原先那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走路都有点含胸低头,现在就算并没多富裕,起码衣食温饱不成问题,眼见着,这小半年就又蹿高了两公分,再加上姿态挺拔,看上去,简直就比海选时要足足高了好几公分。
苏笑羡慕地上下打量:“这么爽的吗!我也和你差不多,早就停止长高了,气死啦——哎你不是穿了隐形增高鞋吧?”
忽然地,薛初白就笑了起来:“哈哈哈,鞋!哎我说小成啊,我和亦伦一直都好奇想问你呢,那一次——就那天深夜,你抢了亦伦的限量老爹鞋,到底送给谁了啊?”